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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立本土安全为第一原则却又无把握保证本土不遭到攻击;强调绝对优势的核阻吓却 可能使自家变得更不安全。
9.11事件后,布什政府在对外军事战略上做了三件大事,去年9月公布了《四年防务报 告》,去年年底又宣布退出美苏1972年签署的《反导条约》,接着于今年年初公布了《 核战略评估报告》。这三个环环相扣的报告以及美国近来在国际政治军事方面的一系列 大动作,反映出美国军事战略尤其是核军事战略正在发生重大变化。
核军事调整的四大特点
由针对俄罗斯一个敌手到针对一切潜在对手。此次美国核军事战略的一个最大变化是 由过去单纯针对俄罗斯到针对若干敌手。冷战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美国的核军事战略并 不清晰,大体上仍然把俄罗斯视为美国国家安全最危险的敌人。9.11事件后,美国转而 认为无赖国家和恐怖组织是美国最大最直接的威胁,俄罗斯已不再是美国的主要威胁, 甚至已不是直接威胁。为此,美国的核战略由针对俄罗斯转向针对一切潜在敌手,包括 直接的、潜在的和难以预测的任何国家。
由“核模糊”到“核清晰”。冷战结束后,由于苏联的解体,美国一时难以确定未来 的核战略,特别是在是否用核武器来应对非核威胁的问题上拿不定主意,尽管美国多次 重申将对外攻击的目标锁定在“无赖国家”,但究竟用不用核武器,美国政府一直讳莫 如深。老布什政府和克林顿政府均采取这种“核模糊”战略。然而,9.11事件后,布什 政府不再沿袭前两届政府的“核模糊”政策,在其《核战略评估报告》中明确提出动用 核武器的条件和打击目标,声称要大力研制和部署小型核武器,配合美军常规作战,并 放弃限制美国动用核武器的条件。也就是说,美国准备对那些敢于对美国全球利益构成 挑战的“无赖国家”进行打击,而不论这些国家有无核武器。虽然冷战期间美国曾数次 动过使用核武器的念头,如朝鲜战争和越战期间,但一般认为,美国过去的核打击目标 基本上都是针对有核国家的,无核国家基本未列入其打击视野。现在美国政府在《核战 略评估报告》中大大扩展了动用核力量所打击的目标范围。
由以核武器应对核战争到用核武器支持常规战争。冷战期间,美苏两国的核武库均拥 有几千枚核弹头,以确保相互威慑。而现在,核武器已不仅是美国应付核威胁的最后手 段,而且美国要用核武器对付可能对美国本土构成威胁的任何挑战。美国要用核武器作 为辅助和威慑手段支持其常规战争,为此甚至不惜降低核门槛,不仅对有核国家可能采 取核打击,而且对那些能够承受常规武器打击的目标进行核攻击,特别是在遭到“无赖 国家”和恐怖组织用生化武器袭击后对其实施强有力的核报复。此外,只要世界上出现 对美国严重不利的“惊人局面”,即一旦美国本土再次遭到诸如9.11之类的恐怖袭击, 美国保留通过核打击还击的权利。
由“对付威胁转向对付能力”。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在《核战略评估报告》的序言 中明确提出,美国不再将应对威胁作为其军事战略目标,而是要把目前的这种非对称优 势一直维持下去。为此,美军要建设一支“能让其他国家打消将来与美国进行军备竞赛 的念头”的强大军事力量。就是说,因为差距过大,使得其他国家连开始军备竞赛的念 头都不敢有。为此,美国的核战略开始着眼于完成从纯威慑转向实战、攻防兼备、核武 器和常规武器兼备的目标,以阻止任何国家发展对美国挑战的核能力和大规模杀伤性武 器的能力。美国正在积极推行“三合一”的战略核防政策,即所谓陆基、海基和空基包 括太空导弹组成的三位一体的核力量。
核战略改变的原因
动用核武器保卫美国本土和应付突发事件。冷战结束后,美国曾一度认为自己所面临 的战争威胁和核战争威胁逐渐减弱,原来用于核威慑的庞大核武库正在慢慢失去作用。 但9.11和其他一些恐怖袭击使其认识到,自己遭受生物化学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攻击的 可能性大增。特别是9.11之后,美国把本土安全原则放在了第一位,感到仅靠常规武器 打击已经不能彻底解决恐怖袭击问题,为保卫本土和确保美国应急突发事件的能力,美 国只有把核武器作为重要手段了。
保持绝对的核战略优势。美国认为,冷战时期的相互确保摧毁战略已经过时,因为它 仅仅使美国保持相对战略优势,而绝对核优势则能够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目前 国际力量对比严重失调,加之阿富汗战争打得十分顺手,使得一些美国军事家被冲昏了 头脑,不断开出庇护恐怖主义或与之有瓜葛的国家的名单,寻找下一个打击目标。一位 不愿透露姓名的国务院官员甚至大放厥词:美国“有必要通过先发制人的核攻击来打击 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地区性强国”。
视中国为有威胁的潜在对手。《核战略评估报告》在确定未来的七个打击目标时,中 国赫然列入其中(另外六个是朝鲜、伊朗、伊拉克、叙利亚、利比亚和俄罗斯)。美国政 府试图通过这种核威慑手段,警告中国不要对台湾动武,同时迫使中国在大规模武器扩 散问题上、在朝鲜问题上与美国合作。美国还想借此安抚日本和其他受“中国威胁论” 影响较深的国家,明确暗示一旦需要,美国将向这些国家提供先发制人的核保护。
核战略改变将带来严重后果
美国核战略的这一改变,严重毒化了国际社会的政治气氛,使得联合国和其他一切维 护世界和平的国际组织都显得苍白无力,并且助长了依附于美国的某些区域性强国肆虐 横行的气焰。重为严重的是它将使许多国家缺乏安全感,从而导致试验和研制核武器的 国家越来越多,美国离自己所希望制止的核不扩散目标也越来越远。美国核战略的改变 并不能真正保卫美国本土的安全,如果恐怖主义组织通过小型战术核武器对美实施恐怖 袭击,美国是无力阻止的。国际恐怖主义组织不受任何国际道德和法规的制约,既然你 可以用核武器打击我,也就无法阻止我用核武器报复你,小型和战术核武器流入恐怖组 织手里的可能性增大,整个世界不安全感加深,比9.11更加危险、破坏力更大的核恐怖 事件也将成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