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女神的世界及其文化内涵_文化论文

萨满女神的世界及其文化内涵_文化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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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育光、王宏刚合著的《萨满教的女神》(以下称《女神》,作为“萨满教文化研究丛书”之一,已由辽宁人民出版社推出,并引起国内外有关学者的翘望。这部著作是国家社会科学“八五”重点科研项目,并被列入国家“八五”重点图书出版规划。读了《女神》,掩卷深思,感到它对萨满神教神话的研究,已超越过去单纯考察、记录的方式,而是以长期田野考察获得的第一手资料为基础,给以科学的历史分析和文化人类学的审视。它既是我国学者研究东北各少数民族原始文化的新成果,也为当今世界的萨满教学的研究,提供了某些新的论证和宝贵资料,表达了我国学者的学术观点。

萨满教曾经是普遍流行于北亚、北欧和北美,亦即北半球寒土地带(寒带、亚寒带和部分温带)的原始自然宗教。这个庞大的萨满教文化圈包括了我国新疆北部、内蒙、东北地区满、蒙古、鄂温克、鄂伦春、达翰尔、赫哲、锡伯、朝鲜等十多个少数民族聚居区。萨满教是这些地区少数民族先民生存、繁衍、生产、生活的精神支柱和知识源泉。它不但有着驳杂的各种祭典、民俗礼仪、歌舞、巫术和神话传说,更蕴含着原始人类天文、地理、医药、生产技能、战争等丰富的文化知识。从原始文化角度来看,正如著名学者任继愈所说:“数千年来北方民族文化发展史的核心史观,便是萨满教文化的传承史”;“萨满是民族之师、民族之神,民族之魂,承继着民族精神文化的全部遗产”。在我看来,拨开某些历史污垢,它是北亚、北欧、北美先民的“百科全书”,至今仍然遗存着当今科学一时难以破解的历史文化之谜。正因此,在国际范围内掀起一股研究原始文化、萨满教文化热。国际萨满教学研究机构已召开过两届学术会议。

我国萨满教文化研究与国际相比大约落后近二百年,但从20世纪30年代始,已有考察报告出现,引起国内外有关学者注目,50到60年代在民族地区的社会调查中,也获得一些成果。新时期以来,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以东北民族文化学者为主体,开展了对萨满教文化的考察与研究。《萨满教与神话》等著作的问世,表明我国东北、东蒙等地区萨满教的文化遗存,是当今世界上研究萨满教学的重要宝库,不少国际上著名的学者以探宝的心态,到吉、黑、东蒙地区了解与考察,主动要求同中国学者进行合作与学术交流。《女神》的两位作者富育光、王宏刚就是他们访问的主要对象。

萨满教神话是萨满教活动中最有生命力、最具历史文化内涵的遗产,而其中的女神及其神话则更能体现它的原始文化底蕴和精神内核。《神话》以丰富的资料描绘了以满族为主、兼及其它民族的创世女神,英雄女神、氏族母神和萨满女神等女神世界。以满族为例,在史诗《乌布西奔妈妈》中,炖鱼皮的哑女乌布西奔成为天神萨满,她在传授神论和神术时,便介绍了由天母、地母、布星女神三姊妹统辖的女神神系有三百多个各司其职的神位神讳,她们都有自己的奇异瑰丽的故事。作为萨满教神训神书的《天空大战》(通古斯语为《乌与姑乌勒本》),反映了三百女神的最完整的形态,这里已开始衍化为世俗性的神魔战争的传说。反映了先民神驰暇飞的想象力。回答了我们这个充满生命的宇宙世界如何创生以及造天、造神的运动如何开始与结局等不解之谜。附带指出,满族的这类神话与传说,在其他北方民族,包括境外民族也有流传,只是由于地理、历史和语言等因素,已各有不同的衍变。这说明像萨满教这样影响深远的神话传说,在相当程度上是超越洲际时空的局限的。而这正是各国学者在研究文化人类学、原始文化史、宗教思维发展史等领域时把它们视为弥足珍贵的宝贵资料的原因。

《女神》之可贵还在于:描绘我国北方民族旖旎瑰丽女神世界的同时,力求开掘其蕴含的深层历史文化意识;探索萨满教萌生、发展、衍变的历史轨迹。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北方先民心灵与思维发展的历史进程和他们的迷惘、彷徨、求索和奋取、斗争的意志与力量。正如作者指出的,萨满教女神崇拜,作为一种古老的自然宗教形态,包括落后的巫术意识和巫术手段,在历史长河中已经消沉殆尽,但它的内在本质——追求集体生命“增殖”的强烈表现,却是人类母性的升华。其中蕴含的北方先民的集体文化精神成果——群体意识、生命意识、英雄气概、自我牺牲精神,却是人类文化与思维发展的必要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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