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层与差异化:高校基础研究经费配置研究&基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数据分析_面上项目论文

分层与分化:基础研究经费在高等院校的配置研究——基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数据分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高等院校论文,经费论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论文,基础论文,数据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基础研究具有较长的研究周期和较强的不确定性,即使有企业冒风险投资基础研究,由于研究成果无法迅速转为专利,不能保证企业独占基础研究所带来的全部收益,或者研究成果可能对于资助企业只有很低的价值却对其他企业具有极高的价值等,所以依靠市场机制投资基础研究,将低于社会最优水平。然而,基础研究不仅可以增加基础知识的储备,如研究报告、学术论文以及专著等出版物,还能够产生其他多种贡献,包括通过基础研究而培养年轻科学家带来的效益、由较低信息搜索成本所产生的意想不到的商业应用以及对技术进步、文化社会发展的影响等[1].因而,基础研究由政府资助并由那些愿意尽快公布和发表研究成果的机构来承担是较好的政策选择[2].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是高等院校的三项基本职能,三者结合有助于知识的创造、传播和应用,有助于人才培养、发展科技和服务社会,有助于实现各种资源共享和效用最大化,这使得高校在基础研究方面具有不可比拟的优势。近年来,我国高校科研队伍不断壮大,科研经费逐年增加,科研产出成果显著,科研影响力不断提升。高校已经成为我国科学研究领域尤其是基础研究领域的主力军,在国家创新体系中占有重要地位。

       由于基础研究经费的投入受到国家经济水平制约,不可能持续大幅度增加,如何从制度上优化资源配置模式,使资源的流向更趋科学合理,不仅直接关系到高等教育发展的水平和质量,关系到我国中长期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的顺利实施,还影响基础研究多种效益的发挥。在传统的结构(structure)—行为(conduct)—绩效(performance)分析范式(简称SCP)中,结构被认为是决定绩效的基本要素。因此,分析和研究基础研究经费在高等院校中的配置结构,将有助于找到优化配置资源、提升高等教育的水平和质量、扩大基础研究的外部性的对策。

       我国政府作为高等院校最重要的出资人,在20世纪90年代,相继启动了“211工程”、“985工程”以及一系列重大教育科技专项,推进重点大学的建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一批有潜力的高校有了较大的发展,部分学科接近或者达到国际先进水平。与此同时,在高等院校内部也产生了一种秩序结构或者等级分层。据估计,“211工程”和“985工程”专项资金的年平均财政拨款额占普通高等教育财政拨款和总经费的比例分别达到18%和10%左右[3]。由于所有“985工程”高校都是“211工程”高校,故“985工程”高校可以获得了“211工程”、“985工程”的双重支持。较之于“211工程”,“985工程”的资助高校更为集中、平均拨款数额更高。李勇和张丹[4]通过对高校财务数据的统计分析,发现重点建设高校获得的专项拨款在其总的经费投入中占比五成以上。因而,本文将“985工程”高校、非“985工程”的“211工程”高校和普通高校作为高等院校的3个基本分层。

       在我国,基础研究经费主要由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科技部等政府机构采用竞争性拨款方式予以资助。从高校的发展和竞争来看,基础研究经费的增长将有助于改善研究条件,逐步形成累积性优势,进而提升学科层次、改善学校声望和排名等。无论是为了扩大优势或是改善劣势,不同层次高校都会在科学研究中展开激烈竞争。那么,科研经费的自由竞争对于高校分层格局是产生“强化”作用呢,还是“弱化”作用呢?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之间的配置是怎样的?这对于高校发展、基础研究效益的发挥又将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本文以此为出发点,将“985工程”高校(以下简称985高校)、非“985工程”的“211工程”高校(以下简称非985的211高校)和普通高校作为高等院校的基本分层,基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以下简称科学基金)2000—2012年相关数据[5],研究经费在不同层次高等院校中的配置结构,包括在不同项目类型中的经费份额、集中度及其在不同时期的变化等,阐明经费在高等院校配置结构的现状,并结合经验研究的发现和相关理论认识展开探讨,为不断完善政府科研资助体系提供依据。

       1 数据分析

       本文首先对2000—2012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批准经费的配置与变化进行总体描述,包括总经费在不同类型研究机构的配置与变化,以及总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与变化。

       为了探讨科研经费的自由竞争对于高校分层格局的影响,需要统计分析总经费以及不同项目类型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与相对变动。然而,由于获得资助的高校数量不断扩容,即全样本是不断变化的,这种变化使得分析变得困难,因此本文以2000—2012年持续获得基金资助的229所高校(包括38所985高校、62所非985的211高校和129所普通高校)作为固定样本,研究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总经费以及主要项目类型经费的配置与变化,具体包括总经费、面上项目经费、青年项目经费、地区项目经费、研究计划项目经费、重点项目经费、杰出青年项目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与相对变动。

       经费集中度是反映资源配置结构的一个重要指标。本文拟计算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经费占比最大且资助面最广的两类项目——面上项目、青年项目的集中度以及总经费的集中度,并估算这两类项目对于降低总经费集中度的贡献与变化。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下设8个科学部,包括数学物理科学部、化学科学部、生命科学部、地球科学部、工程与材料科学部、信息科学部、管理科学部、医学科学部等,本文将对这8个科学部的经费集中度进行计算和比较。

       由于获资助高校数量在总体上不断增加,故本文采用绝对法计算经费集中度,重点关注领先高校经费集中度的变化。经费集中度计算公式为:

。其中,

为获资助经费最多的前n所高校的经费总和在批准总经费中的占比;

为第i所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N为获资助经费的高校总数;n为获资助经费最多的前n所高校数。本文采用获得资助经费最多的前50所高校的经费总和在批准总经费中的占比,作为经费集中程度的度量。

       1.1 经费配置与变化的总体描述

       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研究机构(即研究人员的依托单位)包括高等院校、中国科学院以及其他研究机构等。科学基金批准经费在不同类型研究机构的配置与变化如图1所示。2000—2012年,批准经费从10.6亿元提升到236.6亿元,其中高等院校所获得的经费从7.2亿元增加至183.4亿元,经费占比从67.9%不断攀升至77.5%。

       科学基金批准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与变化如图2和图3所示。2000—2012年,985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4.8亿元增至91.2亿元,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批准总经费中的占比从45%下降到了39%,非985的211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1.4亿元增至37.3亿元,在批准总经费中的占比从13%增至16%;普通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1.0亿元增至55.0亿元,在批准总经费中的占比从10%增至23%。2000—2012年,获资助的高校数量持续增加,总数从291家增至666家。

      

       图1 经费在不同性质科研单位中的配置

      

       图2 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

       1.2 经费在(固定样本中)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与变化

       1.2.1 总经费的配置 科学基金批准经费在(固定样本中)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与变化,如图4所示。2000—2012年,38所985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4.8亿元增至91.2亿元;62所非985的211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1.4亿元增至35.5亿元;129所普通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0.9亿元增至35.4亿元。从经费增幅来看,总经费的平均增幅为31%,985高校为29%,非985的211高校为33%,普通高校为38%。

       985高校的经费增幅虽然低于其他层次的高校,但在经费总量上具有显著优势,且与其他层次的高校之间的经费差距持续扩大;129所普通高校与62所非985的211高校之间的差距逐渐缩小,但在均值水平上,非985的211高校仍具有相对优势。

       图3和图4的最大差别在于普通高校的样本数量,前者反映了全部普通高校获得的经费,后者只包括了129所普通高校所获得的经费。获资助普通高校的不断扩容表明弱势高校的科研水平和竞争力在不断改善,整体高等教育、基础研究的水平也在不断提高。

      

       图3 经费在(全样本中)不同层次高校的配置

      

       图4 经费在(固定样本中)不同层次高校的配置

       1.2.2 不同项目类型经费的配置 面上项目经费在(固定样本中)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与变化,如图5所示。985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2.3亿元增至49.7亿元,非985的211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0.7亿元增至20.5亿元;普通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0.5亿元增至20.9亿元。

       青年项目经费在(固定样本中)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与变化,如图6所示。985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0.6亿元增至10.1亿元,非985的211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0.1亿元增至5.3亿元;普通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0.1亿元增至6.1亿元。

      

       图5 面上项目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

      

       图6 青年项目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

       地区项目在地域上有所限定,惠及高校只包括10所非985的211高校以及其他普通高校,如图7所示。在固定样本中只有10所非985的211高校和24所普通高校获得资助,非985的211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0.1亿元增至3.0亿元;普通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0.1亿元增至4.0亿元。从经费相对变化来看,在地区项目竞争中,较之于非985的211高校,普通高校的提升更快。

       研究计划项目经费在(固定样本中)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与变化,如图8所示。985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0.4亿元增至4.1亿元,非985的211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500多万元增至0.6亿元;普通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100多万元增至0.2亿元。

      

       图7 地区项目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

      

       图8 研究计划项目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

       重点项目经费在(固定样本中)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与变化,如图9所示。985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0.2亿元增至7.9亿元,非985的211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700多万元增至1.9亿元;普通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300多万元增至1.3亿元。

       杰出青年项目经费在(固定样本中)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与变化,如图10所示。985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0.6亿元增至2.0亿元,非985的211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0.1亿元增至0.5亿元;普通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从400多万元增至0.2亿元。

       除地区项目类型以外的其他项目中,985高校都遥遥领先,并在重大研究计划、重点项目、杰青项目中占据绝对优势。62所非985的211高校与129所普通高校相比,面上项目的竞争中两者势均力敌;青年项目的竞争中,普通高校有赶超之势;在研究计划、重点项目、杰青项目的竞争中,非985的211高校优势相对显著。

      

       图9 重点项目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

      

       图10 杰出青年项目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

       从各类型项目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间配置的均值水平来看,总体上,处于分层系统上层的高校和学者有较强的竞争力,获得了更多的科研经费,而处于分层系统不利地位的高校,竞争力相对较弱,获得的科研经费少,不同层次高校之间的差距在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出现大的变化。

       在重大研究计划、重点、杰出青年项目中,虽然不同层次高校的学者具有同等的参与机会,但是结果差异巨大。这类项目经费的增长将进一步扩大985高校与其他层次的高校之间的差距。

       1.3 经费集中度

       本文按照获得经费的降序对2012年高校获得的总经费、面上项目经费、青年项目经费绘制散点图(如图11所示),发现前50所高校获得了大量的经费。故而,在经费集中度计算中,取值n=50,重点关注获资助经费最多的前50所高校的经费集中度与变化。

      

       图11 总经费、面上、青年项目经费在高校配置的散点图

       1.3.1 面上、青年项目经费集中度 在统计中还发现,2000—2012年,获得总经费、面上项目经费、青年项目经费最多的前50所高校具有较高的重合性:37所985高校、14所非985的211高校、8所普通高校(包括7所医科大学和1所农业大学)。因而可以根据面上项目、青年项目在总经费中的占比数据,近似估算这两类项目对于降低总经费集中度的贡献:对降低总经费集中度的贡献=(总经费集中度-某类项目经费集中度)×该类项目在总经费中的占比。结果如表1所示。可以看到,自2007年开始,青年项目经费的集中度加速下降,但由于其在总经费中占比较低,因而对于降低总经费集中度的贡献依然有限。面上项目对于总经费的集聚度的降低具有正向作用,但是自2007年以后,经费集中度逐渐提高,对于降低总经费的贡献逐渐减少。

      

       1.3.2 不同科学部的经费集中度 本文还分别计算了2000—2012年8个科学部前50所高校获得经费的集中度,结果表明,医学、地球领域的经费集中度最高,生命、化学、工程材料领域的经费集中度相对较低,且在近两年下降较多。

       反复出现在各类经费前列的几所普通高校引起了我们的浓厚兴趣。经统计发现,医学在科学基金总经费中的占比在30%左右,该领域具有较高的经费集中度,且它们在各类高校中不是广泛分布的学科,这就解释了作为普通高校的医科大学何以能够持续出现在所获经费排名前列的高校中。这给我们的启示是:科学基金在不同学科门类的经费配置和集中度,对一些高校获得科研经费的影响巨大。一些高校恰好由于其优势学科的特点,能够利用科学基金在不同学科的经费配置差异,强化自身优势,不断扩大与同层次其他高校的差距,甚至还能突破高校既定的分层格局。

       2 结论与讨论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是高等院校开展自然科学研究获取资助的主要阵地。2000—2012年,批准总经费快速增长,获科学基金资助的高校逐年递增,不同层次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都持续增长。其中,985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份额持续下降,普通高校获得的资助经费份额持续上升,但不同层次高校获得的经费差额不断扩大。

       本文以2000—2012年持续获得基金资助的229所高校为固定样本,研究了科学基金总经费以及主要项目类型经费在不同层次高校中的配置与变化:从经费总量来看,38所985高校具有显著优势,129所普通高校与62所非985的211高校之间的差距逐渐缩小;从均值水平来看,处于分层系统上层的高校和学者,有较强的竞争力,获得了更多的科研经费,而处于分层系统不利地位的高校,竞争力相对较弱,获得的科研经费较少,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这种格局不会发生改变,即科研经费自由竞争的结果反映了高校的分层格局。

       在总经费中占比约20%的重点和重大研究计划、杰青以及创新群体、重大国际合作、仪器专项等项目类型(以下简称“高端”项目),虽然向各层次高校开放,但实际上,对于非985高校而言,发展空间相当狭小,该类项目经费增长的结果将进一步扩大985高校与其他层次高校之间的差距。在总经费中占比约5%的地区基金惠及高校有限。

       在总经费中占比约50%的面上项目和占比约15%的青年项目是不同层次高校展开角逐的主要项目类型。随着批准经费的不断增长,面上项目、青年项目以及总经费的集中度都呈现下降趋势。目前,青年项目是科学基金中资助面最广、经费集中度最低的一类项目,但青年项目经费在批准总经费中的占比较小,因而对降低总经费集中度有所贡献但影响有限,而且这类项目只能获得一次,之后青年学者就进入了面上项目竞争的行列。因而,2007年后在青年项目经费的集中度呈加速下降态势的同时,面上项目经费的集中度虽也在降低但趋势明显变缓,面上项目对于降低总经费集中度的贡献越来越小。

       本研究还发现,随着批准经费的增长,不同科学部的经费集中度都有所下降,但幅度不同。医学、地球科学部的经费集中度最高,生命、化学、工程材料科学部的经费集中度相对较低,且在近两年下降较多。

       另一个重要且有意思的发现是,科学基金在不同学科的经费布局以及高校优势学科的差异,对于高校科研经费的获得也会产生重要影响。一些高校能够利用科学基金在不同学科的经费配置差异,强化自身优势,与此同时,也有一些高校可能会从中“受损”,难以获得较大的发展,比如优势学科为纺织学科的高校。

       综上所述,科研经费自由竞争的结果,一是与重点大学政策密切相关,二是与科学基金的资助格局有关。高校获得科研经费的多寡是这两种制度综合作用的结果,前者发挥主要作用。总体而言,在高等院校分层结构中,处于上层的高校,能够获得更多科研经费,而处于不利地位的高校,获得的科研经费较少,尤其显著的是985高校与其他层次高校之间的经费差距持续扩大;在科学基金资助格局中,“高端”项目经费的增加,将进一步扩大985高校与其他层次高校之间的经费差距,这表明科研经费自由竞争的结果反映并“强化”高校的分层格局。另一方面,在面上、青年以及地区等项目类型中,普通高校与非985的211高校之间的经费差距在逐渐缩小。还有一些高校能够利用科学基金在不同学科的经费配置差异,不仅扩大与同层次其他高校的差距,甚至还能突破高校既定的分层格局,这表明科学基金的资助格局对于高校的分层格局也产生了一定的“弱化”作用。

       结合重点大学相关制度与政策来看,重点建设高校得到了更多专项经费投入,享受了更多政策优惠,在吸引优秀人才方面更有优势。良好的研究条件、更大的发展空间、更多的优秀人才以及优秀的学生生源,大量优质“资源”聚集在同一所大学中,这使得自由竞争的科研经费进一步强化、固化高校的分层格局。在科研竞争中,985高校遥遥领先于其他层次高校并且经费差距不断扩大,多数普通高校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很难超越非985的211高校。也就是说,重点大学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确保和巩固了重点建设高校在科研竞争中的优势地位。

       重点高校承担了更多的高层次人才培养任务,近十年来,重点高校培养了大量高层次人才,在满足社会各行业对于人才、技术迫切需要的同时,也在不断改善弱势院校的师资力量。不断扩大的基金资助覆盖面以及全样本中普通高校获资助经费快速增长(对比图3和图4),表明弱势高校的科研水平和竞争力在不断改善和提升。然而,弱势院校获得的资源投入较少,这已成为了弱势院校提升科研竞争力和寻求快速发展的重要掣肘。那些未能进入优势学术机构的学者,在学术系统中处于相对不利的地位,若要取得成绩需要付出更大的艰辛和努力,因为他们和优势学术机构的学者在竞争条件和机会上并不均等。学者的努力及其所拥有的资源条件机会共同构成了学术产出的投入要素。与此同时,学者的努力很大程度上还受到资源条件的制约。其他研究也表明,弱势院校的学者即便克服了资源环境条件等各种障碍,付出极大的努力和代价,获得了一流高校中高产学者同样的产出,也只能获得相对较少的学术承认[6]。这就意味着,处于不利地位的学术机构、学者,很难迎头赶上,向上流动的机会很少。高校分层格局的不断固化将抑制高校之间的有效竞争,这将使那些获得专项拨款的高校在提高资源利用效率上动力不足。

       在匮乏短缺经济条件下,通过重点投入、重点建设,集中发展资源能够在较短的时期内取得较大的发展和成就。然而在低谷中堆砌一座世界高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另外,从社会系统来看,将投入用在大多数人身上,提高他们的能力和效率,能够培养出更有效率的下一代生产者[7],而大量非重点建设高等院校正是高等教育大众化的主体力量。因而,我们认为在新形势下,应尽可能缩小不同层次高校的差距、不断提升整体水平、促进充分竞争,从而更有力地促进基础研究、高等教育的发展,最大限度地兼顾学术卓越与社会公正。我们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提出一些政策建议:

       (1)在缩小不同层次高校间的差距、解除弱势院校的发展掣肘方面:①加大科学仪器共享平台建设,这将帮助弱势机构减少和克服因科研设备与条件不足而无法平等竞争的劣势,并减少大型仪器设备的重复建设;②在科学基金的经费结构上,控制“高端”项目经费在总经费中的占比,提升面上、青年项目经费在总经费中的占比,不断扩大资助面,让更多高校的学者参与基础研究,这对于提升整体的人才培养质量具有重要意义;③在科研经费的自由竞争机制下采取倾斜政策,比如在同等情形下,优先扶持来自弱势院校、弱势学科的学者等,这有助于改善弱势院校对于优秀人才的吸引力。

       (2)在调整高等教育的发展模式、提升基础研究的效率和效益方面:①降低重点建设专项经费占比,重点建设高校在自我获取资源以及开拓发展机会方面都具有较强的能力,给予经费充沛高校更多的专项投入,在一定程度上不仅妨碍不同层次高校间的平等竞争并有碍社会公平;②共享项目结题报告,作为政府公共财政投入的产出成果,理应接受公众监督,提供共享服务,成为社会的科技资产,提高后续研究的技术起点。不向公众公开资助项目和相关项目报告,这就无法避免科研项目的重复立项,研究人员取得的项目成果无法为社会公众所利用,也无法提高后续研究的技术起点。

       *中国高教学会科技管理研究分会2013年学术年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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