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党知识分子工作的历史考察_知识分子论文

我党知识分子工作的历史考察_知识分子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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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党在认识和解决知识分子问题上曾经历了多次的反复和曲折,有成功的经验,也有值得记取的沉痛教训。本文试图通过回顾党在知识分子工作方面的历史经验,以此为鉴,更好地做好党的知识分子工作,为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服务。

党的知识分子工作历程,大体上可以划分为以下六个历史时期:

一、建党初期至1927年八七会议之前。党在知识分子问题上的认识由浅到深,逐步认识并提出知识分子是革命队伍的三大组成部分之一的观点,号召知识分子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实行了基本正确的知识分子工作方针和政策。

早期的党员大都是层次较高的知识分子。建党以后,怎样认识知识分子,如何看待知识分子阶级属性和在革命历史进程中的地位和作用、处理党与知识分子关系等一系列问题就必然地摆在党的面前。党的“一大”,并没有把知识分子列为议事之项。但党纲、党章、党的工作路线,不能不涉及这一特殊的问题。会议讨论了党对知识分子的认识和知识分子工作的政策和策略问题。尽管存在明显意见分歧,但是党的决议中不存在歧视知识分子的地方。在知识分子入党这个基本问题上,通过了同其他劳动者一样没有不同的附加条件的决议。陈独秀在《中国革命与社会各阶级》一文中指出,因为知识分子“没有特殊的经济基础,遂没有坚固不摇的阶级性,所以他们主观上浪漫的革命理想,往往一时有超越阶级的问题,这正是知识分子和纯粹资产阶级不同的地方,也就是知识阶级有时比资产阶级易于倾向革命的缘故。”这个基本正确的分析,在当时占有主导地位。实际上,党批评了完全拒绝知识分子于革命队伍之外的倾向和敌视知识分子的态度。1925年,党的“四大”认识趋于深刻,明确地在《关于青年运动之决议案》、《关于宣传工作决议案》中指出,“学生在目前政治运动中,是重要的推动力”。“学生运动最重要目的,是怎样使学生能与工人、农民运动结合起来”。“在知识界中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见地传播无产阶级的文化是很重要的一件工作。”提出中国知识分子具有“殖民地知识分子”的特征,是“可造就之革命的战士”。“号召工人、农民、手工业者和知识阶级,来巩固自己的组织”。第一次把知识分子同工、农并列为革命力量三个组成部分之一。同时指出了党内一些同志忽视和轻视知识分子和学生运动以及党的有关策略的不妥之处,提出了在知识分子、青年学生中发展党的组织和知识分子要深入工农群众等一系列具有深远意义的党的知识分子工作指导思想。知识分子在革命运动中的地位和作用也最初得到了肯定。但是在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上,仍然存在不同的认识和争论,由此引发1927年6月的《党章》把知识分子归为非劳动者,入党要增加3个月的考察的规定。这种怀疑的态度,影响了知识分子的革命热情,更加重要的是在以后的很长时期里影响了党的干部政策和干部路线,给党带来了严重的损失。

建党初期,党对于知识分子的认识、态度和政策还处于探索阶段,时常摇摆不定,但总的看,基本上是正确的,所以在不长的时间内,党的组织发展迅速,马克思主义迅速传播。工运、农运、学生运动波澜壮阔,党在社会上影响不断增强。初步显示了先进的知识分子同千百万工农群众的斗争实践相结合在中国革命发展中产生的巨大作用。

二、1927年八七会议至1935年。党的八七会议提出了开展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的正确路线。1928年召开的六大进一步制订了正确的方针政策,但对于革命阵营的分析出现了“左”的偏向,怀疑党的“四大”提出的“工、农、知识分子是革命力量的三大组成部分”的正确性,作出民主革命阶段的动力,“只是中国无产阶级和农民”的错误判断。至此,党对知识分子的认识、关于知识分子工作策略和方针,开始背离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正确的路线。当时对于大革命失败的原因分析,在党内出现这样一种舆论,说大革命的失败是被知识分子弄坏的;关于干部问题,片面地认为“工人分子太少”、“知识分子太多”;《中国共产党组织决议案》强调,要“干部工人化”,提高工人成分。“六大”的《职工运动决议案》也提出“干部人才,要从普通工会会员中提出”的决定。尽管当时党中央批评了一些党的组织关于“非工人出身的一定要免职”的做法,但是党在纠正右倾机会主义以后,实际上贯彻了“左”的路线,产生了不信任和排挤、歧视知识分子党员干部的错误倾向。这种倾向在王明“左”倾错误统治时期发展到了极“左”的程度。张国焘领导下的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知识分子遭受的打击、迫害更加残酷。他们借“肃反”之名,杀了许多红军中功绩卓著的知识分子干部。各级干部中大量地换成了没有文化的农民。这种情况在其他苏区都有不同程度的存在。

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中央红军到达陕北以后,党中央拨乱反正,严肃清理“左”倾路线影响。1939年,党中央作出《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决定》,这是党的第一个关于正确对待知识分子的文件,这个文件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分析和确立了知识分子在革命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确定了放手吸收和使用知识分子的战略决策,翻开了党的知识分子工作辉煌的一页。接着,毛泽东同志又发表《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文章,总结和肯定了遵义会议以后党在知识分子工作方面的成效,严肃地指出了“左”的错误在知识分子问题上的影响和危害,精辟地分析和找出了党内存在轻视、排斥知识分子现象的原因。他说,一些干部“还没有注意到知识分子的重要性,还存在着恐惧甚至排斥知识分子的心理”;“许多地方党部还不愿吸收知识分子入党”。为什么知识分子在抗日战争的二、三年的优秀表现已经清楚地摆在面前的时候,还会产生这些现象呢?这是“由于他们不懂得知识分子对于革命事业的重要性,不懂得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知识分子和资本主义国家知识分子的区别,不懂得资产阶级政党正在拼命同我们争夺知识分子,”告戒全党“没有知识分子的参加,革命的胜利是不可能的”。“对于知识分子的正确的政策,是革命胜利重要条件之一”。在党中央“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工作方针和政策指导下,各个革命根据地和解放区,都十分重视发挥知识分子的作用。党的政策使全国各地大批知识分子,特别是青年学生,奔向延安、奔向敌后抗日根据地,发展巩固了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解放战争时期,党的知识分子工作随着中国革命战争的节节胜利和解放区的扩大,又有了新的发展。为了造就大量急需的素质较高的干部,党提出了“依靠老解放区,同时注意从国民党统治的城市中吸收和培养工人和知识分子,参加我们的工作”的策略。在理论上,党中央明确提出:“全体工人阶级、全体农民阶级和广大的革命知识分子,是人民民主专政的领导力量和基础力量。”在对待知识分子的态度问题上,党明确规定“量才使用,不使流离失所。”“学校、医院、文化教育机关、体育场所,和其他一切公益事业,凡在这些机关供职的人员,均照常供职,人民解放军一律保护,不受侵犯”。这些规定取得了广大知识分子的信任和拥护。在采取一系列积极正确的知识分子工作政策和策略的同时,党的七届二中全会还诚恳地检讨了过去对于知识分子的不正确态度,指出,“关门主义作风只会使我党陷于孤立,使人民民主专政不能巩固,使敌人获得同盟者。”“全党对这个问题必须有认真的检讨和正确的认识,必须反对右的迁就主义和‘左’的关门主义或敷衍主义两种倾向”。党的这些知识分子政策,在整个解放战争和建国初期得到了正确的贯彻执行,收到极其成功的效果。它对于解放战争的顺利发展,城市解放和新解放区的社会安定,对于旧政权和官僚资本企业的顺利有序的接收,对社会公益事业的保全和人民政权的建成等,都产生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四、1949年至1957年初。这七年间,党在知识分子问题上取得了一些理论上的成果,在实践上基本继承了战争年代的正确政策,同时谨慎地提出和采取了对于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实行“团结、教育、改造”的六字方针。

新中国建立以后,《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实施,标志着中国进入了一个新的人民掌握政权的历史阶段。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经济地位决定阶级属性的分析,就知识分子的整体而言,无论他们是否自觉意识到,其社会属性已经发生了根本质变,他们的服务对象已经转移到为工人阶级和全体中国人民服务的方面来。当时对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党内的意见并不完全一致。但在处理知识分子问题上,基本上采取了正确的认识和政策。1950年中央人民政府通过的《关于划分农村阶级成份的决定》,把工程师、教授、专家、教师、记者、编辑等以取得工资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脑力劳动者,划为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这个正确的判断十分有利于争取团结知识分子,为新中国的建设事业服务。在经济上,党和政府采取了“包下来”的政策,经过学习和培养,为绝大多数知识分子安排了适当的工作;其代表人物在政治上还分配了一定的领导工作;对原失业和生活困难的知识分子给予安排照顾和社会救济。广大知识分子基于新旧社会对比的切身体会,表现出空前的热情,把共产党看成中国的希望,愿意在党的领导下,学习马克思主义,为人民服务,走社会主义道路。

从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大约200多万,在他们身上旧社会的影响,还不同程度的存在着。他们虽然有革命的向往但尚未与共产党相处过,对于党的事业,党的方针、政策和工作方法、工作作风还不了解;头脑里存在着民主主义和个人主义的思想倾向。有些人甚至对于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持有怀疑态度。为了帮助他们改造旧的世界观,逐步转变为工人阶级的知识分子,适应新中国的需要,党制定了对于知识分子“团结、教育、改造”的方针,开展了思想改造学习运动,促进了知识分子的思想进步。因此,知识分子在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1956年,中央为了总结检查建国以来的知识分子工作,更好地调动知识分子的积极性,向科学进军,开展大规模的经济建设,在北京召开了知识分子工作的会议。周恩来、毛泽东先后在会上讲话。会后还发出了《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指示》。党的会议和文件肯定了知识分子绝大部分已经是工人阶级一部分;提出社会主义建设必须依靠工人阶级、广大农民和知识分子的积极劳动,明确了知识分子工作的任务和改进党的知识分子工作的原则和内容。在具体方面概括起来有:帮助知识分子在政治思想上继续进步;改善对知识分子的安排和使用,使之发挥特长;信任和支持他们的工作,尊重他们的劳动和成果;创造必要的工作条件;要克服建国后在知识分子工作上存在的宗派主义的倾向等。关于党的科学文化工作,毛泽东提出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八字方针。所有这些,都对知识分子产生了极大的激励作用,全国迅速掀起了向科学进军的热潮,我国经济、科学和思想文化各条战线呈现出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五、1957年至1976年。1957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风波和国内逐渐突出的人民内部矛盾,错误地估量了国内政治斗争的形势,“左”的思想开始抬头,并逐渐占了上风。我党已经形成的知识分子工作的良好开端和理论成果,被越来越偏激的“左”倾错误所冲击,没有能够有效地继续和实行。知识分子工作从反右扩大化以后进入了低潮。

60年代头几年,毛泽东提出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开始再度纠“左”,知识分子工作出现过好的转机。但时间不长,党内对知识分子的理论问题没有从根本上彻底解决,所以一遇政治风波,知识分子就成了“开刀”的对象,以致发展到“文化大革命”中荒谬绝伦的地步。1957年的反右派斗争源于党内整风。整风的目的是解决人民群众同领导者之间的矛盾,研究由革命转入建设的新形势下如何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新课题。党的《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号召各级党的领导机关和高等学校、科研机构、文化艺术单位的党组织听取党内外群众的意见,欢迎大家“鸣”“放”。运动中,知识分子尤其活跃,提出的意见和建议,有中肯而且切中时弊的;也有值得商榷或研究的;的确也有极少数人乘机散布反对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的言论。无疑,对乘机者给予反击是必要和正确的。但当时毛泽东过于敏感,发出组织力量反击右派分子的猖狂进攻等指示;指出资产阶级右派和人民的矛盾是对抗性的不可调和的你死我活的矛盾,由此导致反右派斗争犯了扩大化的错误。自此以后,知识分子成了各种政治运动的主要打击对象。

“三年大跃进”以后,我们党对违背科学规律的主观主义和“左”倾的危害有所觉察,开始审视建国后党的经济工作和思想政治工作,提出恢复马克思列宁主义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毛泽东和党的各级领导干部带头,大兴调查研究之风,纠正“左”的错误和进行国民经济调整。因此,知识分子工作也就成了党的重点工作之一。党的领导人,尤其周恩来、陈毅、聂荣臻等同志,在这方面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他们重新肯定了关于知识分子的大多数已是工人阶级一部分的观点:提出应为知识分子“脱帽加冕”。提出关于自然科学工作的建议;提出关于“专”是“红”的表现,只有打起白旗反红旗的人才是“白”的观点等,这些都在知识分子中产生了极大的反响。由于我们党端正思想路线开展调查研究,使党的知识分子工作有了明显的进步,先后制订了《科学14条》《高教60条》《文艺8条》等有关知识分子工作的文件。

但是,关于知识分子最根本的问题,即阶级属性问题,党内仍没有形成正确的认识,以致发展成为后来“文化大革命”中党对于知识分子以及文化、教育的政策再次出现大的反复的根源。在“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广大知识分子被诬蔑为“臭老九”;把学有所长的专家、教授诬蔑为“反动权威”;强迫他们劳动改造;片面强调知识分子要向工农群众学习;尊重知识、爱护知识分子的同志反被戴上“修正主义”帽子。大批知识分子蒙受不白之冤,摧残知识分子成为了十年浩劫的重要组成部分。

六、1977年至今。党全面深刻地总结了建党以来包括知识分子工作在内的经验和教训,知识分子工作随着党的工作中心的转移,走上了马克思主义的轨道。这个时期,党的知识分子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果。首先,党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从正反两个方面总结和概括了正确对待和解决知识分子问题的理论。第二,党以前所未有的魄力,拨乱反正,纠正了知识分子中的冤假错案,知识分子的精神桎梏得到了彻底的解脱。第三,在澄清过去知识分子问题上“左”的错误的同时,党和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有力措施,全面制定和贯彻落实了新时期党的知识分子政策。主要内容是:政治上信任、关心培养;工作中大胆使用;尽可能改善工作条件、生活条件,切实解决实际困难,为知识分子创造多出成果、快出成果的良好环境。在干部队伍建设方面,强调“知识化”、“专业化”的原则。随着知识分子政策的不断落实,广大知识分子的积极性和创造性被调动起来,我国的科学技术事业、文化教育事业焕发了勃勃生机,出现了繁荣的景象,整个社会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良好风气逐渐形成。党的知识分子工作,有力地推进了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发展。

这个阶段党的知识分子工作实践,具有深远意义的是马克思主义的知识分子观的重新确立和取得的理论成果。通过改革开放的实践检验,我党逐步明确和确定了以下观点:第一,一定要反对把马克思主义同人类文化成果割裂开来、对立起来的错误倾向,确立尊重科学、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正确观念,动员全党全民努力掌握现代科学文化知识。第二,一定要反对把知识分子同工人阶级割裂开来,对立起来,看成异己力量的错误倾向,确立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一部分的正确观点。第三,一定要反对把坚持党的领导同实行内行领导割裂开来、对立起来的观点,加强干部队伍的知识化、专业化。第四,“四个现代化”关键的是科学技术的现代化,经济建设快速稳定的发展,必须建立在科学技术和劳动者素质提高的基础之上的观点;以及关于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都是分工不同的社会劳动的观点,关于红必须专、专是红的表现的观点和关于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着力创造人才脱颖而出的社会环境的观点等。现在的这些观点,与过去党的认识有了明显的不同,即现在更多地重视了人类文化成果和科学价值,更加重视了知识分子的劳动特征和劳动价值,更多地重视了知识分子在党的干部队伍建设中的作用等;改变了过去知识分子与工人、农民在革命和建设事业中占突出位置的“结合关系”的认识,转化为同是劳动者,只是分工不同的关系。党的知识分子工作不再是促进知识分子与工农的“感情结合”和“世界观结合”,而是共同促进科学技术与生产力发展的结合了。当然,知识分子不是不存在思想修养和思想改造的内容。只是,“改造”的对象不再仅仅是知识分子,而是包括工人、农民、共产党员和党的领导干部在内。所有的人“都应该不断改造,研究新问题,接受新事物,自觉地抵制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袭,更好地担负起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这些上升到理论的认识,从根本上解决了多少年来在知识分子问题上“团结”而又“怀疑”、“使用”而又“惧怕”、感情与理智、社会需要与实际选择等方面的矛盾心态对于我党的长期困扰。不仅在当前而且在今后,它都将成为我们探索和解决新的条件下的知识分子问题,研究和制定知识分子工作方针、政策的理论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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