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采摘主题与桑树女性形象的演变_陌上桑论文

桑树采摘主题与桑树女性形象的演变_陌上桑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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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0429(2006)01—0097—04

在中国古典诗歌尤其汉魏乐府诗歌中,采桑主题是一个重要的歌咏内容。桑女形象更是美不胜收,有的浪漫热烈,有的美艳机智,有的超尘脱俗,有的怨恨空闺,有的忧肠百结……本文试探讨采桑主题和采桑女形象的演变过程及其历史必然性。

一、上古桑意象的艳情色彩和《诗经》采桑主题的确立

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桑意象已频频出现,有“日出扶桑”、“空桑生人”之说。这两个神话传说表明,桑在中国古代的信仰中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桑树不再是自然意义的桑树,而被赋予更多的社会文化内容,桑树是神树、生命之树、生育之树,和女性生殖有着紧密联系。由此我们便不难理解古人选择桑林作为祭祀场所、桑林之社的行为。晋傅玄《桑数赋》说:“汤躬祷于斯林,用获雨而兴商。”汤以身为牺牲,祝祷祈雨,这个故事在《尚书》、《吕氏春秋》、《搜神记》中都有记载。《墨子·明鬼》曰:“燕之有祖,当齐之社稷,宋之有桑林,楚之有云梦,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又《法苑珠林·君臣·王都部》载:“燕之有祖泽,犹宋之有桑林,国之大祀也。”“桑林”和“祖”、“社稷”、“云梦”一样,都是青年男女自由相会的圣地,而在这种奉祀农神的重大祭典中,男女欢会是被当时社会礼俗所允许的,《周礼·地官媒氏》云:“仲春之月,会令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因而桑林便作为一种神圣而又世俗的空间,从原始的桑生神话、桑林祭祀再到世俗男女欢会的岁时礼仪,桑林被赋予艳情的社会内涵,桑意象的艳情色彩一直影响着后世文学。

中国是世界上养蚕、种桑、缫丝最早的国家。据《禹供》所载,九州贡物中,即有兖、徐、荆、青、扬、豫六州厥贡丝类衣服原料。可见当时丝织技术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在殷商时代蚕桑业显然已获得很大发展,农桑备而衣食足,在以生存为追求的上古时代,对桑树的保护和广泛种植得到了社会共识。采桑是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的劳动,从古代劳动分工看,采桑主要是女子的事。《礼记·内则》载,女子在婚前主要接受与供给服装的劳作有关的技能训练,采桑养蚕自然是必备的品质。《士昏礼》戒女词云:“勉之敬之,夙夜毋违宫事。”所谓宫、事,指蚕室、桑事。由此可以肯定采桑是女子的专职,女性和桑蚕之事有着天然联系。

春天大自然萌发了新的生机,流淌着生命的孕育,草木萌动,张扬着蓬勃旺盛的旋律。从人类生理学角度看,这时人体机能犹如初春新萌的草木一样,高涨着情欲与活力。绿阴簇丛的桑林,既是举行社祭活动的神圣之地,又是世俗青年男女桑中之会的礼俗之所,同时又是采桑的劳动场所。有美丽的自然环境,又有“奔者不禁”的人间礼俗,在礼教与伦理道德相对宽松的社会环境,采桑女便具有了独特的人文内容和审美确定,她们令人充满遐思与向往。这便构成了上古采桑主题的要素:时间是象征着生机、生命希望的特定文化内涵的春天;地点是充满人生激情男女欢会的桑林;氛围是厚朴与率真、单纯与狂放的社会风俗;人物是有着青春与活力的采桑女子;又有幽幽隐隐的桑中之约:“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鄘风·桑中》)美的季节、美的环境、美的氛围、美的人物、美的情节,美在这里汇合,这些美吸引、激发了许多文人的创作激情,于是产生了许多吟咏采桑主题的词章。《诗经》中的采桑诗,基本确立了采桑主题。

《魏风·十亩之间》诗云:“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这是一首甜蜜浪漫的恋歌。在春意盎然的桑林内,采桑女子已散布各地,与桑女约会的男子不便久留。十亩桑林之外,也有采桑人不断往来,只希望与意中人寻一个幽静之所。诗中桑女多情而浪漫,爱得自然而纯真。《小雅·隰桑》亦是采桑女炽热恋情的表白:“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主,其乐如何!……”桑树繁茂,桑叶柔嫩,采桑少女是那么天真、痴迷、热烈、坦白、率直地表露自己的感情。《魏风·汾沮如》第二段:“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诗中汾水边采桑的女子是那样热情而奔放地唱出对意中人的爱。这三首诗确立了一个采桑主题——与男女之情有关。《鄘风·桑中》、《豳风·七月》、《十亩之间》、《汾沮如》、《卫风·氓》、《小雅·白华》等诗都与桑意象的艳情色彩有关,描写男女之情。著名的农事诗《七月》有一节专写桑女在田间劳作,抒发了伤春之情,诗云:“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春日迟迟,采繁祈祈。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柔媚的阳光,婉转的黄莺,嫩嫩的柔桑,祁祁的繁叶,桑女因繁重劳作而暂时蛰眠的春心被唤醒了,但也唱出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表达了“殆及公子同归”的忧虑。采桑主题又加入了两点——桑女的伤春之情和邂逅风流男子。

由于上古桑意象的艳情色彩,《诗经》中的采桑诗,在动态热烈的劳动场面中,抒发了炽热的恋情,辛勤劳作的桑女是活跃于桑林、青春涌动的生命力的象征。她们是自然的精灵,是有独立意识和情欲要求的灵魂与肉体完美统一的真实活泼的女子,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忸怩作态,沐浴、陶醉在爱情的阳光雨露之中。《诗经》的采桑诗基本上奠定了后来的采桑主题:与男女之情有关,桑女的伤春之情,和与风流男子的邂逅。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便是在《诗经》采桑主题的影响下创作的,赋中云:“是时向春之末迎春之阳,仓庚喈喈,群女出桑,此郊之姝。华色含光,体美容冶,不待饰妆。……”分明是一幅美丽的仕女图,艳阳春日,采桑女子娇媚可人,万般风情,怎能不令“观其丽者”的郑国大夫倾倒。可以说充分发挥了采桑主题的艳情色彩,汉魏以后的采桑诗文受其影响很深。从此,采桑女便美丽迷人了。

二、汉魏采桑主题的定型和采桑女形象的演变

汉代,作为中国封建制度的巩固与成熟时期,贞洁成为女性品德的重要信条,出现了《列女传》、《女诫》之类调教女子的教科书,女性被统一在礼教和伦理道德规范下。女性生命价值的体现是在侍奉舅姑、相夫教子、纺织、洒扫、炊烧的辛勤劳作中实现的,作为女性“四德”之一的便是喜蚕桑和善纺织。桑妇应是社会理想女性形象,描写桑妇的诗笺也是汉乐府民歌有关女性题材对后世影响较大的作品。汉乐府民歌中采桑女子自然不能再像“诗三百”中那样自由咏唱炽烈的爱情,桑女虽美丽迷人,但必须严守礼教,遵守社会道德规范,因而采桑女子的身份便由能自由谈情说爱的少女变为作为婚姻承载者的少妇,桑女必须保持已婚女子的节与烈。著名的汉乐府民歌《陌上桑》即为歌颂桑妇美德的代表作,它也标志着汉魏采桑主题的定型。

《陌上桑》(又名《艳歌罗敷行》)分为“三解”,第一解描绘罗敷的美貌,第二解写“使君”劝诱,第三解是罗敷夸夫的铺叙。第一解从罗敷出外采桑写起,对她的发型、首饰、服装进行精雕细刻,其穿着富贵、艳丽,头饰时髦,连手中所提采桑之工具也精美无比。盛装丽服的罗敷已然不再是自然质朴的采桑女,分明是符合时人审美心理内容而又集中了公众观赏意识的美人。第二、三解集中歌颂罗敷的美德,面对势威权重的“使君”的调戏,罗敷机智地夸耀自己位居高位的夫婿,打退了“使君”的非分之想,这里突出罗敷之美更在其内在人格之美。《陌上桑》是汉魏采桑主题的定型,采桑女罗敷的美貌,引发路人的失态,遭到风流使君的垂涎,是浪漫采桑艳情的演绎,但并未流于放荡,采桑女罗敷断然拒绝使君,强调了女子的操守,弘扬了“发乎情止乎礼义”的道德主题。采桑主题烙上了时代的印迹,原始情感被儒家礼教所规范。《陌上桑》是一首既写艳情又不失礼教的诗篇,同时又是以饱声色享用之用的歌舞大曲。诗篇笔墨纵横,桑女罗敷给读者制造了一种虚幻的美感,罗敷的美貌到了惊人的地步,盛夸其夫,好不机智,但也透露了一点,美丽而贞洁的桑妇同时也有空闺之怨。《陌上桑》塑造了罗敷这一表里皆完美的采桑女性形象,从而产生了经久不衰的美学影响。桑女,在历史文化的映照下,从《诗经》被客观地写实,到汉乐府民歌又被激扬以美好的愿望与理想,从真实、自然、率真、有着初春田野气息的少女,到诗人理想中的远离现实、极尽雕饰而美丽迷人的少妇。采桑女被定型为美貌又有美德而且幽怨的女性。汉魏六朝的采桑主题自此定型:(一)采桑女美丽迷人,(二)采桑女有空闺之怨,(三)赞扬桑妇美德,虽邂逅风流男子但却是贞洁妇。

受汉乐府《陌上桑》的影响,魏晋至六朝采桑题材的诗文创作出现高潮,大致可分为以下几种:(一)基本是汉乐府《陌上桑》的拟作。如齐人萧子显的《日出东南隅行》和陈人徐伯阳的《日出东南隅行》,都延续了《陌上桑》赞颂桑妇美德的主题。西晋傅玄的《秋胡行》亦写美丽忧伤的桑妇遵守儒家教义、伦理规范,诗尾赞道:“果哉洁妇肠。”(二)只采用《陌上桑》铺写采桑女美丽迷人的一面。西晋陆机的《日出东南隅行》极力铺写桑妇的美貌,竟成为后来以描写美色为主的“宫体诗”凭借的样板。梁简文帝萧纲的《采桑》诗中的桑女形象亦美不胜收。(三)侧重桑妇的空闺之怨。南朝颜延之《秋胡诗》中桑妇呼唤着忠贞的爱情,齐人王融《和南海王殿下咏秋胡诗》抒写桑妇思念丈夫的幽怨离别之情,梁代吴均的《陌上桑》云:“蚕饥妾复思,拭泪且提筐。故人宁知此,谁恨煎人肠。”其《采桑》云:“无由报君信,流涕向春蚕。”两诗皆抒写桑女的相思离别之苦。(四)冶艳歌舞曲的进一步创作。六朝以来,新声兴起,享乐之风盛行,上层统治阶级流连于声色之乐,由于采桑主题的艳情色彩,而且汉乐府《陌上桑》同时又是以饱声色享乐之用的歌舞大曲,因而演化出南朝民歌中的《采桑度》这样借演唱表演表达男女情爱的歌舞曲。《采桑度》注云:“……《古今乐录》曰:‘《采桑度》,旧舞十六人,梁八人,则非梁时作矣。’”《采桑度》是南朝乐府民歌清商曲词中的西曲歌,《乐府诗集》说:“西曲歌出于荆、郢、樊、邓之间,而其声节送和,与吴歌亦异,故因其方俗而谓之西曲云。”这些江南都市之歌已没有了汉乐府“观风俗”、“行乐教”的意味而完全是为了娱乐,其诗歌内容也是表现人们热烈而浪漫的情思、对享乐生活的追求,《采桑度》这组诗的中采桑女子是美艳与性爱的,更能让人浮想联翩:“冶游采桑女,尽有芳春色。姿容应春媚,粉黛不加饰。”“春月采桑时,林下与欢俱。其蚕不满百,那得罗绣襦?”诗中采桑女子美而媚,而且又可见到《诗经》中采桑时节男女交游的浪漫。西曲《采桑度》扩大了《陌上桑》的艳情,完全是当时追欢逐乐之风的作品,表现了时人以艳丽优美为特征的艺术品味。

采桑主题在汉乐府《陌上桑》定型后,从魏晋到六朝形成了采桑诗文创作的高潮,文人大量创作采桑题材作品的原因有二。一是魏晋以降,文人创作艳情诗的风气越来越浓,桑意象的艳情色彩投其所好,《陌上桑》既写艳情又不失风教的主题的确定,既迎合上层统治阶级在日常生活中对声色享乐的普遍要求,又在写艳情的同时起到寓教于乐的效果,采桑主题为文人吟唱艳情、歌颂妇德找到了恰当的表达方式。二是采桑女子独特的人文风貌(桑间活动的艳冶色彩)和风情万种、娇媚迷人的形象特征,让人遐思不已,文人可以按照他们的理想和审美心理去雕饰,桑女又是活跃于田野的美人,来自民间,她们有着不同于宫廷或深闺中女子的美,因而桑女形象呈现出千姿百态的风貌,或者热烈奔放,或者自然率真,或者柔媚多情,或者勇敢机智,或者多愁善感……桑女形象具有经久不衰的美学效果,对文人的感染和影响是强烈的。

三、唐代采桑主题艳情色彩的停滞和有宋以来的衰微

大唐帝国,是中国封建社会最为辉煌的时代,唐代诗歌开创了中国诗歌创作的一个高峰,诗歌题材和主题均有很大创新,可采桑诗却在唐代衰微了,因为在唐代这样一个国力强盛、经济繁荣的时期,思想上的兼容并包、文化上的中外融合、生活上的多姿多彩,为文学家提供了极其丰富的题材。桑意象的艳情色彩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渐衰微了,文人的注意力已在新的历史环境下和审美情趣下,退出了古典的意境,转向山水、田园、边塞、民生疾苦的歌吟。

采桑主题从隋代直到唐代中期仍然是歌咏美丽桑妇的美德和伤春之情,而且创作的数量也比汉魏六朝明显减少。隋代诗人薛道衡最得盛名的《昔昔盐》虽写得情纤韵婉,却仍是传统的思妇闺怨题材,已身为窦家妻的“采桑秦氏女”在“水溢芙蓉沼,花飞桃李蹊”的美景中忆念远征的夫婿,在题材上并无创新。唐代刘希夷《采桑》也是传统的闺怨题材:“携笼长叹息,逶迤恋春色。看花若有情,倚树疑无力。薄暮思悠悠,使君南陌头。相逢不相识,归去梦青楼。”诗中美丽娇媚的采桑女子深受相思之苦,意态慵懒,满目春色撩起她无限春愁,路逢“使君”也无心绪,因为有一个人儿更让她魂牵梦绕。王建的《陌上桑》和《采桑》,张仲素的《春闺》等也都是传统的思妇闺怨题材。唐代大诗人李白是乐府高手,可他的《陌上桑》和《子夜吴歌·春》仍是汉乐府《陌上桑》的老调,赞扬美貌桑妇的美德,罗敷风采依然,仍是内在美和外在美的统一。

一直到唐代后期李彦远的《采桑》诗,采桑主题才出现一些变化,诗云:“采桑畏日高,不待春眠足。攀条有余愁,那矜貌如玉。千金岂不赠,五马空踯躅。何以变真性,幽篁雪中绿。”桑女仍美貌如玉,因一心牵挂蚕事,清早出去采桑,虽遇风流使君,却无暇顾及。诗中艳情色彩打了很大折扣,桑女虽美丽可更多关心的是桑蚕之事,虽仍有风流男子的引诱,但浪漫的桑中之约已离她很远,桑女形象开始从理想回归现实,回到了现实生活。刘驾的《桑妇》诗已完全洗去了艳情色彩:“墙下桑叶尽,春蚕半未老。城南路迢迢,今日起更早。四邻无去伴,醉卧青楼晓。妾颜不如谁,最贵守妇道。一春常在树,自觉身如鸟。归来见小姑,新妆弄百草。”诗中的采桑女不再美丽迷人,而是辛勤劳作,努力采桑养蚕,遵守妇德的普通妇人。这两首诗可以说是采桑主题艳情色彩的过渡和结束,从此采桑题材无涉男女之情而且桑女也不再美丽。

宋代士大夫型文人更多的是冷静地观照生活,宋诗题材向日常生活方面倾斜,选材角度趋向世俗化,宋诗所展示的抒情主人公更多的是普通人,因而上古采桑主题的艳情色彩已完全消逝了,桑女形象也真正回归到现实生活中,不再是文人笔下远离生活、有着娇艳的容颜、情意饱满的美人。梅尧臣的《伤桑》:“桑条初变率,春野忽飞霜。田妇搔蓬首,冰蚕绝茧肠。……”环境变得恶劣,桑女劳碌奔波,已是首如飞蓬,美丽的桑女只是昨日的神话。王安石《采桑》诗道:“溪桥接桑畦,钩笼晓群过。今朝去何早,向晚恐蚕卧。”桑女满腹心思放在采桑上,唯恐采晚桑叶,喂不饱蚕儿,忧伤春情,对她们这些忙碌的女子已是奢望。到了宋代,采桑诗已完全消褪了上古桑意象的艳情色彩,成为现实生活的一个小小的场景,采桑女身份是少女还是少妇也不再重要,她们只是辛勤劳作的女子,为了生活而在田头陌上奔波劳碌。元明清采桑题材更为冷落,文人更多地关注家事、国事、天下事,采桑主题仍是延续宋代,描写现实生活中奔波劳碌的采桑女。明朝杨基《陌上桑》控诉严酷的社会现实:“青青陌上桑,叶叶带春雨。已有催丝人,咄咄桑下语。”

采桑题材从上古到元明清经历了一个从兴起到兴盛再到衰落的过程。上古桑意象的艳情和美妙的桑园约会,确立了《诗经》采桑主题与男女之情有关的艳情色彩,桑女多情而又忧伤春情,并且会邂逅风流男子。汉魏六朝艳情采桑主题进一步张扬,采桑的艳情主题从此定型,不仅有关男女之情。而且美艳的桑女具有美德,出现采桑诗文创作的鼎盛时期。唐代只是艳情采桑主题的余音,有宋以来则完全消褪了采桑主题的艳情色彩。桑女形象也在随着历史的演进和文化价值观的变化而发展着。由于上古桑意象的艳情色彩,世俗青年男女桑中之会的人间礼俗,《诗经》中采桑女子极具自然之美,她们热烈奔放、率真大胆地歌唱自己的爱情,是生活中真实自然的、有着初春田野气息的青春少女。汉乐府《陌上桑》中美丽贞洁的采桑少妇罗敷,其风姿与机智让后世文人倾倒,因而为汉魏六朝桑女形象树立了描摹的样本,自此采桑女从沐浴自然的质朴率真的少女变成了文人虚构的、按照他们理想中桑女形象精心修饰的盛装丽服的有夫之妇,在汉魏六朝诗文中桑女的艳被扩大化了,美艳无比而又与情爱有关。唐代桑女依旧温情脉脉,倾诉着闺怨和相思,宋代以来桑女又开始被客观写实,桑女的美被掩盖了,桑女的美丽和多情似乎在汉魏六朝已被写尽了,她们只是一群为了生活辛勤劳作的女人,再也无暇忧伤春情,无暇修饰打扮。桑女形象也因其产生的经久不衰的美学效果,在古代文学史上光彩夺目。

收稿日期:2005—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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