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与丁西林:机智喜剧之比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王尔德论文,西林论文,机智论文,喜剧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已有二千五百多年历史的喜剧从来就是一种笑的艺术。而这种笑的艺术又可分为几类。古希腊“喜剧之父”阿里斯托芬的喜剧是有极强的社会批判功能的讽刺喜剧。而在他之后承继喜剧衣钵的新喜剧代表人物米南德,却以描写恋爱故事和家庭生活为中心,开创了世态喜剧的先河。米南德不仅培育了罗马喜剧,而且影响到莎士比亚和莫里哀的喜剧创作。在世态喜剧中,虽然也有讽刺的因素,但更富有机智和幽默,喜剧精神极为丰富。
其实,机智与幽默也是有明显区别的。幽默中可以有机智的成份,但机智并不等于幽默。陈瘦竹先生曾论述到机智与幽默的不同:“机智的人,善于同中见异,异中见同,旁敲侧击,出奇制胜。机智的语言,文雅细致,明快尖锐,而幽默的语言则朴素浑厚,意味深长。机智常有人工气息,幽默则较自然。”“机智表现人的聪明,幽默显示人的性格。”〔1〕英国文学批评家W·赫兹立特也说机智是“采用诙谐和幻想的方式,将那在表面上似乎相同的各种观念或者其中潜在矛盾丝毫未被觉察的事物细致地分解或区分开来”,或者“将那乍一看似乎是完全相异的事物混同起来。”〔2〕当然, 机智和幽默往往又是不可截然分开的。英国机智喜剧的代表人物是王尔德。王尔德喜剧的最大特点是他灿烂夺目的机智谈锋和玩世不恭的游戏态度。他所有的喜剧代表作在二十年代就都已被译介到中国来,在国内特别是知识分子阶层风行一时,这不可避免地对尚处于草创期的中国现代喜剧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丁西林在二、三十年代的崛起正标志着中国现代机智喜剧的成熟。本文试就英国和中国机智喜剧的代表人物王尔德和丁西林的剧作进行一些粗浅的比较研究。丁西林虽处在中国现代话剧的草创期,但他的剧作却达到了极高的艺术水准。其剧作最引人注目的特点是机智,而且其喜剧精神中有相当成份的真正意义上的幽默。
英国最杰出的意象派诗人之一,也是王尔德研究专家理查·阿尔丁顿在论到王尔德时说:“王尔德有两种性质不同的写作文体,虽然他有时也把它们结合到一起产生了令人愉快的结果(如在对话体作品中)。其中一种是他的唯美的或者说象征主义的风格,这种华丽的象征文体,充满了隐喻和美妙的喻体,充满了珠玉般华美的语言。……而另一种则是他轻快、老于世故又玩世不恭的充满反讽和笑声的文体风格。 ”〔3〕
阿尔丁顿所讲的第一种风格是王尔德以《莎乐美》和《道连·格雷的画像》为代表的唯美主义作品的风格。而第二种风格则是他的喜剧、机智喜剧的风格。王尔德本人并不太看重自己的喜剧,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喜剧成为经典的艺术品。而且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的机智、天才与玩世不恭才在喜剧中发挥得最为淋漓尽致。他以一种旁观和稍稍居高临下的带些嘲弄的眼光看待当时英国上流社会的种种伪善和做作,拿他们大开玩笑和恶作剧。但他又不想激怒道貌岸然的上流社会和吓坏一般清教中循规蹈矩的中产阶级,于是他在剧中又加上了一些“道德”和情节剧的添头,使他的剧本在越轨和循矩之中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无论何种立场的读者和观众,他们从王尔德喜剧中得到的最初印象就是:机智和反论。这的确是王尔德机智喜剧中最基本的东西。
王尔德在戏剧结构上并不去避免那些老套的戏剧计谋和巧合,戏剧情节并不新鲜。依他的智商和标新立异的禀性他完全可以避免这些陈套。但他不,他正好利用它们尽情地恶作剧,在当时普遍保守的社会风气下,“凡人类认为严肃的一切事物,如诞生、洗礼、爱情、婚姻、死亡、丧葬、私生活以及体面,在他的笔下无不受到嘲笑,然而却嘲笑得如此轻松,如此荒诞,只有道貌岸然的传教士才会因此受到冒犯。” 〔4〕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喜剧开始时最贞洁的女子、最道貌岸然的绅士在经过一番挫折后都改变了那种清教态度或显得不再那么理想了(如温德米尔夫人、切尔突恩爵士和夫人),反而是表面上最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与最“不道德”的女人(如哥林子爵、欧林纳太太)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挽救了那些“正派”人物。在这种玩世不恭对正统“道德”的调侃中表现出王尔德常有的唯美主义精神。他以敏锐的洞察力、天才的机智、微妙的嘲讽,用警句、反论、诡辩搭起一个五光十色的自足完满的喜剧艺术世界。下面我们来看一下《名叫埃纳斯特的重要性》一剧中杰克与他未来的丈母娘的一段有名的对话,以证实上面的分析。
——你抽烟吗?
——嗯,是的,我必须承认我抽烟的。
——你的回答使我高兴。男人总该有一种消遣。事实上,伦敦游手好闲的男人太多了。你多大年龄?
——二十九岁。
——正当结婚的年龄。我总认为:一个想娶太太的男子要么什么都懂,要么什么都不懂。你属于哪一类?
——(犹豫片刻)布雷克耐尔夫人,我什么都不懂。
——听你这么说,使我高兴。改变蒙昧无知的一切手段我都不赞成。无知象一种娇嫩的外国来的水果;碰它一下,花儿就会掉落。现代教育的整套理论根本是谬误的。幸而在英国,教育无论对什么都不会产生影响。
现在我们再来看中国喜剧作家丁西林的作品。1920年,在英国留学的丁西林回国。丁西林留英学的是物理,但在英国时他却特别喜欢到剧院欣赏经典的和最新的戏剧演出。他的天才和气质都倾向于喜剧,但他喜欢的喜剧不是阿里斯托芬、果戈理式的讽刺喜剧,也不是肖伯纳式的政论剧,甚至不是莎士比亚式的风俗喜剧,他喜欢的是含蓄蕴藉和机智幽默的喜剧。他对政治极少热情,再加上他的“专业”本是物理,写戏成了完全的业余爱好,并不需要用它糊口或迎合政治的、观众的口味,自娱的成份倒占了多数。这反而使他轻易地躲过了许多束缚和顾虑,畅快地任真性情流露。他明确地表示他的喜剧没有“问题”,也没有“教训”,〔5〕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对艺术的精雕细刻上。由此, 丁西林的喜剧选材大多局限于知识分子阶层。戏剧冲突构成无非是恋爱、婚姻关系和特定情境下微妙的心理。而艺术上最大的特点就是机智和幽默,是比较典型的机智喜剧。
无论丁西林的选材,还是态度和风格,都使人想到王尔德。当时袁牧之就以批评的态度论到丁西林的作品“作者的俏皮语句和两性关系的哲学,很有点象王尔德的唯美派,同样地作者戏中的布景,都圈在漂亮的客厅里,作者戏剧中的人物都咬着烟斗埋在舒适的沙发内。”〔6 〕这番话道出了丁、王二人的相似之处。但丁西林从未表示过自己受过王尔德的直接影响或特别喜欢他的作品,这种相似可以说来自于外在文化氛围、作家本人的气质、趣味等的相似,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程度的机缘巧合。丁西林虽说不一定是直接接受王尔德的影响,却的确是秉承了英国喜剧和英国式的机智幽默传统。王瑶先生评价他的喜剧“他能把握住喜剧的情调,以极经济的手法和精粹的对话,写出亲切而轻松的场面,下笔恰到好处,‘趣味’是含蓄的而非刺激的,完全是英国幽默风的手法。”〔7〕丁西林和王尔德都有机智的天赋、敏锐的眼光、 幽默讽刺的才能,这是他们的相似之处。但除了这些之外,进一步的相似就真是机缘巧合了。如果说丁西林是个典型的英国绅士风的知识分子的话,王尔德反而不是。他有他唯美主义的一套人生观和艺术观,但碰巧的是王尔德创作喜剧的目的并不是要它承载和宣扬他的唯美的艺术精神(事实上喜剧也确实无法正面承担这种精神),他创作喜剧的很大原因是为稻梁谋。而正因为如此,他在喜剧中并不像他在客厅里和大街上那么愤世嫉俗、孤标独立。他并不想得罪和吓坏他的观众,对戏剧中的人物显示了相当的宽容态度。他对一切都嘲弄,但却嘲笑得如此轻松。丁西林的喜剧在创作角度、观察人物视角上与王尔德的喜剧是极为相似的。他也使用一种旁观和稍带嘲弄的视角,但这种旁观不是冷冰冰的,而是像一个热心的有幽默感的朋友的眼光。而嘲弄,也是带了更多的温情和理解。他对剧中人物的态度比王尔德还要宽容,因为这本就是他生活的圈子,戏里的人物都是他熟识的朋友,甚至有时就是他的自画像。他熟悉和喜欢他们,又时常拿他们有时显得尴尬的处境和微妙的心态开开玩笑。由于不同的原因反倒使这两位剧作家呈现出进一步的相似。拿丁西林的成名作《一只马蜂》为例。吉老太太是贤妻良母,只不过脑筋稍老一些。作者写她一面主张婚姻自由,一面又为儿子的婚事担忧,忙着给侄子介绍对象,谁知却在乱点鸳鸯谱,要将儿子的意中人说与侄儿。吉老太太虽有些可笑但绝不可憎,作者只不过像对吉老先生一样,对她稍有揶揄而已。
说到机智的谈锋,丁西林的主角与王尔德的人物颇有共同之处,如吉先生关于社会人生的妙论:“不把它(找老婆)当一件正经事看!因为我把它看得太正经了,所以到今天还没有结婚。要是我把它当做配眼镜一样,那么你的孙子,已经进中学了。”
丁西林喜剧的“机智”不只表现在谈锋上,喜剧矛盾的展开和解决往往同样依靠人物的机智。对此,陈瘦竹评论道:“作者以包含真情实意的谎话和表达正面思想的反话构成他的喜剧基础。”〔8 〕如《压迫》,以两位机智的男女房客假扮夫妻大败房东太太解决喜剧冲突。《三块钱国币》中杨长雄在被“泼妇”吴太太逼得面红耳赤之际灵犀一点,将另一只宝贝花瓶奋力摔碎,代价不过是照赔她三块钱国币,两人打成平手。
王尔德剧作中也有较多以这种机智方式来解决矛盾的例子,如《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中欧林纳太太在紧急关头冒认扇子救了女儿,第二天又以一句托辞就挽回了已失去的一切。《理想的丈夫》中哥林子爵因偶尔机智地抓住了谢弗利太太偷窃的把柄才挽回了局面。
除了共同的“机智”之外,在人物性格的塑造上丁、王二人也有可类比之处。如《压迫》中的房东太太执意不肯将房子租给单身汉,虽着墨不多,但一个刚愎、固执又充满偏见的“太太”形象已跃然纸上。作者戏称为“压迫”。王尔德《名叫埃纳斯特的重要性》的主角之一布雷克耐尔夫人则是个满脑子贵族偏见,有自己一套完整的婚姻家庭等级理论的贵夫人。同一类型的人物还可以举出丁西林《三块钱国币》中的吴太太和《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中的伯维克公爵夫人。吴太太和伯维克夫人的共同点都是势利。吴太太表现在欺软怕硬、耍赖撒泼上,伯维克公爵夫人则表现在世俗无聊和攀龙附凤上。
更明显的例子是《妙峰山》中的男女主角形象:王老虎和华华。华华聪明、开朗、有主见,大胆地追求自己的所爱。王老虎是抗日的“土匪”,实际是大学教授,有绅士风度又对女性怀有偏见,抱定独身主义。谁知最后在华华的勇敢进攻下缴械投降。中国传统的人物画廊中绝少这样的形象。陈瘦竹先生因而指出“在王老虎和华华的性格中的某些因素,尤其是他们的恋爱观和恋爱方式,使人感到似乎带有近代英国喜剧中的一些味儿”,〔9〕实在是确论。老实说, 丁西林喜剧中的政治和社会背景确实淡泊得很,这部《妙峰山》虽以抗日为题材,但其中最精彩生动的人物形象体现为敢作敢为的姑娘和有些怪僻、固执的单身汉。最精彩之处是他们两位间的喜剧性冲突,机智的攻守战,带有典型英国式机智喜剧的味儿。华华的形象与《名叫埃纳斯特的重要性》中的两位敢作敢为的喜剧主角格温德丽和西西丽极为相似。格温德丽是前面提到过的布雷克耐尔夫人的女儿,同她有一整套偏见和作风的母亲相映成趣,她也有自己完整的一套可以将母亲的影响抵消得一干二净的原则方法。她先爱上了一个名字(埃纳斯特),然后紧追自称叫这个名字的杰克。在紧追不舍中她遇到另一位同样也是锲而不舍地爱上冒称埃纳斯特的阿尔杰农的姑娘西西丽。在误会之下,两位极有主见的小姐的喜剧性冲突叫人忍俊不禁。王尔德在这个剧中塑造人物用的是对描法:杰克与阿尔杰农类似,格温德丽与西西丽类似,相互衬托,相互加强,在类似中强化了性格的喜剧色彩,增添了喜剧的冲突性。在实际效果上,格温德丽和西西丽显得要比华华强一些。而王老虎这种单身汉形象是不折不扣的英国风,不但在英国喜剧传统中,而且在奥斯丁、狄更斯等的小说中都屡见不鲜。
丁、王二人最大的相似之处在于两人的喜剧都是以机智作为标鉴的:整个英国喜剧传统中机智喜剧以王尔德为代表,而在中国短短的现代戏剧史中只有丁西林的喜剧自始至终保持机智的本色。毫无疑问,丁西林的喜剧受到的是英国机智喜剧的影响,但丁西林的剧作绝不是英国喜剧的简单的翻版。即使在那些最明显的类似中两人也有相异之趣:王尔德式的机智主要体现在反论、诡辩中,似是而非、光彩夺目。而同样以语言机智闻名的丁西林却这样评价王尔德的“俏皮话”:“有一种讲话本身就是俏皮的……有时被作家巧妙地安排在喜剧中,使得剧本生色不少,但也有的把这些俏皮话随便用在这个或那个人物身上,我感到英国的王尔德就有这样的毛病。”〔10〕“毛病”倒未必,但显然表明了丁西林并不赞赏王尔德的这种方式。他本人的机智大多数情况下“本身是一句平常话,但放在某种场合,某种情况下由某某人的嘴说出来,就变得俏皮幽默了。”〔11〕这在所引用的少数几个例子中就可以看出丁、王二人“机智”的不同审美风格。
更为重要的不同在于丁西林对于人物性格、特定心理的关照。喜剧人物的性格一般比较类型化,即使在历来重视性格塑造的西方戏剧传统中也是如此,人物心理的刻划远逊于喜剧动作的展现。王尔德喜剧中贞洁的少妇、玩世不恭的青年、保守势利的贵妇人、敢作敢当的少女等也应属于这种情况。沈泽民早在二十年代初就曾批评王尔德的喜剧中“真正个人各别的个性,他却不能描写出来。”〔12〕但在这一点上深受英国喜剧传统影响的丁西林却实在做得非常出色。他写的大部分是独幕剧,而且动作性并不强,戏剧的中心即是性格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心理的动作,戏剧动作只是心理动作的外化。如《一只马蜂》中,吉老太太自诩开明又处处操办儿女婚事,吉先生俏皮机智又有些怯懦,余小姐表面腼腆温顺实则极有心机,喜剧冲突就在这三种性格三种微妙的心理中展开。在原本短小的篇幅中作者毫不吝惜笔墨刻画人物细腻的心理活动。如吉先生非常担心余小姐会答应吉老太太给侄儿做的媒,又怕在母亲面前泄露心事,就故作轻松地一边拿起一块糖一边装作随便地问老太太。老太太说余小姐很愿意,急得吉先生把到嘴的糖又送了回去。而当老太太继续说余小姐一定要写信请示父母时,吉先生就有些明白了,将拿回的糖投入口中,高兴之余又投进一块。当老太太说到余小姐一定要请他AI写作书信时,他更是完全放心,心满意足之下又拿起一块糖投入口中。吃糖这一小动作做了如此细致入微的处理,将吉先生心情的层层转变刻划得淋漓尽致。
另外如《三块钱国币》中吴太太与杨长雄性格差异造成的喜剧性冲突。杨长雄学生腔十足的“辩论”与泼妇吴太太的骂街相映成趣;从暂忍不屑争辩到忍不住对骂到最后盛怒之下摔破花瓶到灵机一动照赔三块钱,杨长雄的一番心理过程波澜起伏、真实贴切,一切外部动作都是性格和特定心理的外化。
更有的独幕剧,作者只想营造一种氛围,表现一种微妙的心态。这类剧作表面动作更少,我认为其艺术价值更高,也更有丁氏风格,完全是丁西林的独特创造。比如《酒后》写妻可怜醉酒的客人孤苦一人,一时冲动要夫答应她趁客人醉倒吻他一下,以亦体恤。夫“慨然”同意,但妻却终没有勇气做到。这一刻妻与夫的微妙心态被刻划得极其细致入微。《瞎了一只眼》写先生跌了一跤,眼睛出血,太太以为眼睛跌坏了,情急中写信告知朋友。结果先生的眼睛根本无事,担心的朋友却已急匆匆从天津赶到。太太为了面子急中生智要先生装瞎。《北京的空气》写主人与客人饭后要吸烟,却发现烟已被仆人老赵“偷”光了,主人却怎么也拉不下脸来径直向老赵哪怕“借”一点。又实在渴烟,最后趁老赵收拾东西之际跑到老赵屋中又将烟“偷”了回来。这就是有浓厚的文化味儿的北京的“空气”!在这一方面的用力,我认为是丁先生最为出色的创造。
李健吾在论到丁西林时说他“喜爱的是幽默,是微笑,不是滑稽突梯,这说明他观察生活的细心,能从平淡中领会出它的妙趣。……他写戏不多,题材范围不宽阔,可经他一写,就象经玉匠琢磨过一样,通体透明而又趣味盎然。”〔13〕丁西林喜剧的趣味来自于剧本的机智和相当成份的真正的幽默。
丁西林与王尔德分别是中英机智喜剧的代表作家,他们剧作的最本质的东西就是机智。他们各自创造了一个完美自足的机智幽默的喜剧世界。王尔德不同于丁西林的是他的玩世不恭和肆意嘲弄,丁西林高于王尔德的是他对人物个性的把握和对微妙心理的捕捉。
注释:
〔1〕陈瘦竹:《论喜剧中的幽默与机智》, (《南京大学学报(哲社版)》1982.1。
〔2〕William Hazlitt:lectures on the English Comic Writers.译文用陈瘦竹文。
〔3〕Richard Aldington:The Portable Oscar Wilde:Introduc-tion P34 Viking Penguin Inc 1981,Newyork.
〔4〕王尔德传记作者赫·皮尔逊语, 转引自埃文斯《英国文学简史》第217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5〕丁西林:《〈压迫〉代序》,见《丁西林剧作全集》 上卷第61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5.7。
〔6〕袁牧之:《中国剧作家及其作品》, 《丁西林研究资料》第142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6。
〔7〕王瑶:《中国新文学史稿》第137页,上海文艺出版社1982.11修订版。
〔8〕〔9〕陈瘦竹:《丁西林的喜剧》,《现代剧作家散论》,江苏人民出版社,1979。
〔10〕〔11〕丁西林:《戏剧语言与日常讲话有别》,《丁西林研究资料》第79页。
〔12〕沈泽民:《王尔德评传》,《小说月报》12卷5号,1921。
〔13〕李健吾:《读〈三块钱国币〉》,《李健吾戏剧评论选》第215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