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俄思想政治教育的变迁及困境分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苏俄论文,困境论文,思想政治教育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俄罗斯教育在苏联时期曾取得了世界公认的成就。作为社会主义性质的苏联教育在没有任何可借鉴经验的情况下，第一次建立起社会主义教育体系。20世纪上半叶，苏联已成为普遍消除文盲的国家，第一个步入宇宙太空，在基础科学的所有领域达到了领先的地位，大大丰富了世界文明。然而近十几年由于俄罗斯激进的制度转型，使与政治经济发展密切相关的俄罗斯教育遭受了巨大损失并出现严重倒退。本文试图依据俄罗斯社会转型的政治经济背景对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思想政治教育危机的原因进行分析，以期为我国教育工作者在宏观上把握其走向提供依据。
一、苏联思想政治教育概况
首先，确立马克思列宁主义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主导作用。
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党领导俄国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在意识形态中确立了马克思主义思想的指导地位。1919年3月俄共(布)在国民教育方面的任务就是把十月革命开创的事业进行到底。学校教育的目的在于培养能够建设共产主义的一代新人。（注：《苏联普通教育法令选编》，人民教育出版社1955年版，第9页）
对全体苏联人民尤其是年轻一代进行共产主义教育是苏联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中心环节。列宁在苏维埃政权确立初期就提出学校必须进行思想政治教育。苏联党和政府一贯重视青少年思想政治教育，多次在党的代表大会上和有关的教育法令中突出强调其核心地位。20世纪二三十年代，以克鲁普斯卡娅、马卡连科为代表的苏联教育家致力于学校思想政治教育、道德教育研究。他们关于培养有文化、有社会责任感、热爱集体、热爱劳动的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新人、树立无产阶级世界观和人生观的教育观点，对苏联青年一代的思想道德教育产生巨大的积极影响。
1960年代后期，苏联宣布进入发达社会主义阶段，思想政治工作更加受到重视。苏联政府认为发达社会主义国家经济的不断发展、生产物质技术的巩固、社会主义生活方式的充实，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全体人民的觉悟和文化水平，取决于人的精神面貌和社会积极性。1984年颁布的《普通学校和职业学校改革的基本方针》指出，“新时期要培养的人才不只是一定数量的知识的拥有者，他首先应该是一个社会主义的社会的公民，一个积极的共产主义建设者，拥有共产主义建设者所应具备的思想信念、道德和志趣”。1985年苏联最高苏维埃颁布新的《国民教育纲要》更明确提出，苏联学校的主要任务之一是“通过思想政治教育使学生形成马克思列宁主义世界观，树立共产主义信念”。（注：肖苏：《苏联学校的思想政治教育》，《外国教育动态》1987年第6期） 思想政治教育的任务以立法的形式被确定在国家政府制定的法案中，这在其他国家并不多见，可以说是首创。
其次，1980年代教育领域出现“民主化”、“人道化”思潮。
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为核心的基本思想在统一思想、战胜外敌、建设国家等方面起到重要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共领导教条主义倾向日益严重，本本主义盛行”。（注：江流等主编：《苏联演变的历史思考》，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278～279页） 将马克思主义原则教条化、压制创新，打击不同意见，拒绝西方社会思想中合理成分，使社会思想僵化。“到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苏共思想理论界的空洞化和教条主义达到极点。”包括普通百姓、知识分子、教师和部分苏共高层领导也不再相信那些不切实际的说教和宣传。20世纪70年代初苏联部长会议国家安全委员会就当前大学生的思想行为做过调查，结果是：
1.在选择专业方面，大学生第一考虑是有利于升迁和在党政工作领域飞黄腾达。
2.马克思列宁主义课是最没用的课程。
3.党委成员被认为是不学无术、落后于现代社会、不可救药的人。
4.当问道大学生为什么没有入党，回答是“我想有自己个人的信念和个人的意见”。
5.大学生典型的行为模式是每星期到校听三次课，然后与同伙喝酒、闲逛，谈话的主题是性。
6.大学生心目中的英雄不是保尔·柯察金，而是美国影片中漂亮潇洒、解决问题靠拳头的西部牛仔。（注：周尚文、叶书宗、王斯德著：《苏联兴亡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743～745页）
面对全国大学生思想行为特点，苏共中央政治局几乎年年强调问题的重要，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法规，但始终没有找到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
1980年代中期，戈尔巴乔夫开始推行“政治新思维”，1986年戈尔巴乔夫所著的《改革与我国和全世界的新思维》一书在苏联和美国同时出版。书中倡导的“革命性的思维方式”代表了当时苏联政治思潮的主流。中国一些学者认为“新思维”是苏联解体的思想渊源。俄国著名历史学家、苏共中央委员罗伊·麦德维杰夫认为，“戈尔巴乔夫多次指出，到1985年时苏联的发展已经完全远离了世界文明的主方向，他号召苏联公民按照国际法和文明世界的准则行事，但是所有这些都是空洞的、抽象的无稽之谈”。（注：罗伊·麦德维杰夫著：《苏联的最后一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259页） 这场公开性的运动使苏联社会政治思想领域风云激荡。戈尔巴乔夫的民主化、人道化、公开性的“新思维”使教育界很快出现否定马克思主义思想体系的“合作教育学”思潮。
1988年2月的戈尔巴乔夫在苏共中央全会上作了《使革命性的改革具有革新性的意识形态》的报告，报告号召要冲破“保守的”意识形态，向“新思维革新”，“应当根本扫除教育创造活动道路上的种种刁难和障碍”。（注：雷先科娃等：《进行更新的方法》，《外国教育动态》1988年第4期） 这无疑是为“合作教育学”的倡导者鸣锣开道。教育界的民主派们学着戈尔巴乔夫的调子要“让学校里多一些民主，多一些社会主义”，而“个性发展是社会主义民主化的基础”。（注：阿莫纳什维利：《个性民主化》，《外国教育动态》1988年第4期）
苏联著名教育家利哈乔夫院士对“合作教育学”的观点进行有力的批评，他指出“合作教育学”否定了党对学校的“阶级要求”，社会主义改革的本质是通过社会生活所有领域的民主化(而不限于个性的民主化)来实现国家社会经济的发展。“合作教育学”的代表人物马特维耶夫则说，“我宁愿冒着风险再戴上一顶意识形态的大帽子也要为高度人道的社会主义复兴呐喊”。（注：王义高著：《苏俄教育》，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498页） 教育新思维是戈尔巴乔夫的政治、经济、社会改革“新思维”在教育领域的衍生物，1989年教育民主派制定的教育纲领性文件《普通中等教育构想》对“共产主义教育”采取回避伎俩：整个《构想》中根本没有“共产主义教育”的地位，其中一处出现“共产主义世界观”字样，但并列以“人道主义”来冲淡、抵消它的意义。
二、1990年代俄罗斯思想政治教育陷于混乱
首先，俄罗斯沦为二流国家，民族自尊心受到严重损伤。
苏联解体后马克思主义不再是主流的意识形态，国内和国际矛盾使得俄罗斯社会陷入混乱。这一时期，俄罗斯官方舆论中打碎旧制度、与社会主义决裂的呐喊声震耳欲聋。
新俄罗斯诞生之际，社会满怀对新生活的憧憬，到处弥漫着浪漫主义情绪。过去共产主义的神话被新缔造的“自由主义神话”所替代。在“胜利情绪”驱使下，俄罗斯一些知识分子、大学教授也摇旗呐喊。他们坚信市场经济能够带来俄罗斯的文艺复兴，在自由和市场条件下通过市场法则可以筛选优秀作品和培养优秀的人才。
当时一位自由派的女经济学家真实表露了1990年代初期俄罗斯社会的主流社会思潮和社会心态。她写道：社会主义与市场、民主“水火不相容”。俄罗斯应在最短时间内，以革命的速度实行经济自由化，取消并禁止共产主义的意识形态，将历史的罪人推上“审判台”。俄罗斯社会要“忏悔”，将列宁的遗体迁出红场，把所有共产主义的象征物搬进博物馆。俄罗斯人蕴藏的商业意识全部释放之时，正是俄罗斯的复兴之日。（注：[俄]阿·彼娅舍娃：《靠自由痊愈》，《祖国》杂志1990年第5期） 俄国人似乎相信只要共产主义的试验在俄罗斯大地上消失，文明世界拥有的东西都会在俄罗斯“开花结果”。
十多年过后，俄罗斯居民期望的“西方式生活”并未降临，国家的经济和财政长时期不能保持稳定，整个社会领域其中包括科学、教育、文化、社会保健等方面变得紧张拮据。“随着私有化措施的出台，国家不再按照计划经济时代的额度向一系列社会服务业(教育、保健、儿童机构等)提供财政拨款。变卖国家财产所得的国库收入，用于为社会保障水平很低的群体提供最低生活保障。”（注：[俄]米·依·科金著：《风雨兼程——俄罗斯型启示录》，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47、295页）
从叶利钦到普京，俄罗斯官方都有意回避涉及俄社会性质问题。近几年常见的定义有“寡头资本主义”、“野蛮资本主义”等。美国金融大亨乔治·索罗斯认为，俄国私有化改革之父丘拜斯推动的私有化是为了将“掠夺性的资本主义得以变成合法的资本主义”。（注：张树华等著：《当代俄罗斯政治思潮》，新华出版社2003年版，第32页） 俄罗斯已经从一个超级大国沦为一个二流国家。国际地位的下降使俄罗斯人的民族自豪感受到严重损伤。
其次，出现意识形态真空，教育目的彼此矛盾。
随着统一而凝固的苏共意识形态体系的土崩瓦解，俄罗斯社会出现自由主义、大西洋主义等激进变革思潮。“具有民主色彩的活动家们取得了胜利，他们号召自己的拥护者去争取这个胜利，但遗憾的是，在胜利面前他们却不知所措。”（注：亚·雅科夫列夫：《一杯苦酒——俄罗斯的布尔什维主义和改革运动》，新华出版社1999年版，第261页） 尤其是自由化改革遭到严重挫折后，以西化为主旨的自由主义思潮逐步退却。俄罗斯思想理论界甚至提出“哲学贫困”、“精神危机”，一些报刊舆论惊呼：我们是谁？从何处来？向何处去？社会出现“意识形态真空”。
俄共主席久加诺夫认为俄国走出今天困境的出路在于：“把俄罗斯千年传统与苏联时期的优秀成就和对现代外国经验的掌握结合起来。”他在1995年3月31日发表题为《当代俄罗斯思想——把我国联合起来的意识形态》的讲话中指出：“文化、高尚精神境界、生态、安全、国家领土完整、保健、应有的民主交往等是形成新意识形态的价值基础。”（注：В·Л·索洛维约夫著：《俄罗斯思想》，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2～23页） 1996年7月叶利钦在总统竞选讲话中提出“制定新的民族思想”的任务。俄罗斯当权者终于意识到市场这只“无形的手”并非万能，“思想”在凝聚民心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然而叶利钦和久加诺夫的估计都过于乐观，在荒芜的精神上构建统一的思想体系是极为艰难的。
正如一些俄国和西方学者指出：“在九十年代末期的俄罗斯，能够成为全民族思想的既不是社会主义也不是资本主义，而是把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混合起来的、以给大多数人谋福利为取向的市场经济的混合社会。”“在后共产主义时代，俄罗斯民族思想是唯一一种能把各种社会力量团结在一起的政治思想。在当代俄罗斯，这种意识形态能把保皇党、反西方势力、反对市场经济势力、专制主义势力引导到政治和经济改革的道路上来。”（注：Yitzhak M.Brudny,Reinventing Russia Nationalism and the Soviet States,1953-1991,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8,pp.22-23）
随着政治、精神道德矛盾的日益尖锐化，社会上涌现出无数的政党派别和社会组织，形成彼此相互对立的行动纲领。由于不同社会思潮的影响，在1990年代教育领域出现了许多的教育目的。俄罗斯当代著名的教育家利哈乔夫将其归纳为九个：服从权威的教育目的、小资产阶级的教育目的、民族主义的教育目的、资产阶级世界主义的教育目的、宗教的教育目的、无政府主义的教育目的、君王帝制的教育目的、浪漫主义的教育目的和新法西斯主义的教育目的。（注：王义高：《俄罗斯公民思想道德教育管窥》，《比较教育研究》2001年第11期）
1992年俄联邦《教育法》第一条规定，不允许在国立和市立教育机构中、在教育管理机构中建立政党的、社会政治和宗教运动与组织团体的组织机构并开展其活动。根据法律要求从1992年起俄罗斯各大中小学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理论课被一律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包含人类共同价值观念的一般人文课程。学校的共青团和少先队组织被解散，青少年的社会基础结构遭到很大损失，大部分学生不能享用文化中心等校外文化设施。当时在俄政界崇尚经济自由化的人士认为市场经济自己会培养人，但在教育界很多人不明白，市场经济本身用什么去培养，在怎样的思想基础上去进行培养。
无论是俄《教育法》，还是2001年12月29日颁布的《2010年俄罗斯教育现代化构想》均未重点强调培养爱国主义，可以这样理解，从1990年代末到2001年9月，制定《构想》的自由主义西方派(俄罗斯政治精英)的思想是矛盾的，尤其在对待爱国主义价值方面。（注：[俄]奥·斯马林：《联邦教育政策的培养问题》，《国民教育》2003年第2期）
三、当前俄罗斯思想政治教育领域陷入困境的分析
首先，俄罗斯的教育环境已经成为一个破坏的环境。
曾任美国中央情报局局情报局局长的艾伦·杜勒斯有一段对社会主义的苏联如何搞“和平演变”战略阴谋的“精彩的讲话”：“我们在苏联播种下混乱的种子后，应该不知不觉地把他们的有价值的东西换成赝品，并使他们相信这些假东西……简言之，灌输崇拜各种不道德行为和思想的所谓艺术家。我们要嘲笑诚实和正派，让粗野、撒谎、酗酒和吸毒开出鲜艳的花朵。”
如今西方的战略家们的阴谋已经得逞。今天的俄罗斯至少有30％的男人毫无节制地滥用酒精制品、年轻人“沉湎”于毒品，仅有五分之一的妇女有生育能力、仅有十分之一的儿童健康，可以说俄国正在变为“从童年起就是残疾的国家”。（注：[俄]米·依·科金著：《风雨兼程——俄罗斯型启示录》，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47、295页）
俄国社会的紧张局势在多方面与青少年的理想的丧失、与漠不关心和全盘虚无主义联系着。青年人甚至小孩，几乎全部陷入了无人道的族际冲突中，青少年的犯罪率直线上升，年轻一代的精神领域灾难性地恶化着。不假思索地仿效外国大众文化的卑劣模式，造成一种肤浅地以为能最轻松地吸收西方生活方式的幻想，使青少年产生关于资本主义社会真正动力的一种完全扭曲的观念，与此同时越来越蓄意曲解爱国主义、民族尊严、国际主义等概念。
自由化的改革出现了两个俄罗斯——贫穷的和富有的，它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彼此互不理解，拥有不同的价值观念。在缩减财政投入的背景下财政和物资的分配出现极度不公平，缺乏教学条件的学校在增加，缺少食物和衣服的儿童在增加。与此同时，青少年面临的信息环境缺乏政府监督，上世纪90年代俄罗斯电视、报刊等媒体充斥暴力和色情，尽管近几年频率有所下降，但普京总统都承认，俄罗斯电视公开播出的一些节目，在西方国家只能通过专门频道收看。
因政治搏斗而相互仇视的俄罗斯社会，越来越远离善良、仁慈、社会责任心这种全人类理想了。卑劣的精神与威力强大的破坏性技术相结合，最终导致全社会大动乱。俄国的教育环境已经成为一个破坏的系统。
其次，教育成为国家各种政治力量斗争的舞台，政府无法通过统一的行动纲领，学校没有相应的培养计划。
俄罗斯今天的教育优先发展战略已不容置疑。比较分析俄政党精英大选前的大纲文件证明：所有的人都承认教育在现代社会的特殊作用和保护俄罗斯教育体系的优秀传统的必要性。但是远非纲领和文字辩论就能决定教育的命运。宪法草案、投票结果能够投射各种政治力量的立场。
国家杜马教育和科技委员会从1996年起进行的工作是按着议会下院党团和政党组织对教育的支持结果。分析各政党活动和教育领域大纲实施的特点有以下规律：
首先，根据1993年宪法建立的执行权力系统(包括位于各政党之上的总统和没考虑选举结果并不在议会监督之下的政府)不可能持有一致的主张。
其次，第二届杜马中政党力量分散(没有一个政党占绝大多数，最大的政党俄共只占少于三分之一的议席，所有左翼政党占议会450个席位的210个)，使得议会投票结果不能充分反映当时社会的需求。第三届国家杜马虽然加强了权力的集中和右翼力量，但任何一个政党都没有决定性的大多数。统一俄罗斯党也不能经常在投票中保持一致。宪法草案投票的结果通常是各政党力量的妥协。
第三，第二届议会中一些政党派别例如俄罗斯地方党和人民权利党，第三届杜马的农工组织都是临时的联合，它们没有统一的政治纲要。杜马议会中左翼和右翼党派斗争激烈，教育部门议员多数为俄共代表，因此教育方面的提案经常被俄共的反对党否决掉。例如下表就说明这一问题。
1996年2月～1999年1月俄联邦确立教育发展基本宪法草案的国家杜马政党投赞成票结果(代表占所在政党的百分比)（注：[俄]奥·斯马林：《第二届和第三届国家杜马的教育政策：各党团组织的现实选择》，《国民教育》2003年第4期）
俄罗斯 俄罗斯 我们的 农业议 人民权俄罗斯
共产党 自由-
家园-
亚博卢 员小组 利代表地方代 独立党 总计
民主党 俄罗斯
小组 表小组
17项教育
法律的平
84.364.642.356.173.266.4 49.625.6
62.8
在众多急欲执政的政党中，不论左派还是右派，没有一个政党具备多少有些论据的发展教育和文化的纲领。今天的俄罗斯在教育总体发展战略上缺乏立法支持和国家统一目标。这直接影响到教育理念的实施。
教育的范畴不应局限让学生掌握知识和方法，教育的目的是培养学生对社会、家庭、国家的公民立场和责任感，培养学生具有高尚道德、精神准则和对自然及社会稳定的科学的态度。1992年教育部取消培养工作的管理机构，学校实际的培养功效几乎为零。“现在从学校里走出来的一代不知道什么是‘十月星’活动集体、共青团劳动组织等在苏联时期非常著名的青少年社会化组织。”（注：[俄]维克多·谢维路哈：《在智力的竞技我们不应退却》，《国民教育》2003年第8期） 目前俄罗斯教育的目的已丧失自己的文化生成功能，丧失自己对个人和社会心智上的道德组成部分的影响。
四、结语
苏联解体后，社会失去主导思想，1996年叶利钦为竞选总统提出“制定民族思想”口号，当时由于官方和在野的各派政治力量都忙于权力斗争，均无暇顾及思想领域。有关民族思想的议论既没有形成规模，也未勾画出俄罗斯民族思想的基本轮廓。俄罗斯今天的灾难不仅仅表现为生活艰难，更可怕的是俄罗斯民族失去精神联系。近几年俄罗斯在国际上蒙羞的屈辱说明，无论辽阔的疆域还是核武器，本身都不能像政治因素一样发挥作用。
针对意识形态教育的混乱，普京2000年上台之初就明确指出：在一个四分五裂、一盘散沙的社会，在一个基本阶层和主要政治力量信奉不同的价值观念的国家，实行富有成效的建设性工作是不可能的。在寻找俄罗斯自我定位的基础上，普京提出了“俄罗斯新思想”作为教育和文化战略的理论基石。它包括“爱国主义”、“强国意识”、“国家作用”和“社会团结”。（注：《普京文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7～10页） 这四个因素相辅相成，是普京政府认定的全民族的意识形态，是复兴俄罗斯的精神良方。然而普京的战略能否奏效，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索尔仁尼琴于2001年5月语出惊人：俄罗斯社会精神衰落了70年，而要恢复起来需要150年的时间！（注：张树华著：《过渡时期的俄罗斯社会》，新华出版社2001年版，第297页）
俄罗斯有没有未来？俄罗斯当代著名教育家格尔顺斯基的回答是最有说服力的：“或许被不断加剧的互不容忍和彼此敌视所破坏的俄罗斯注定要道德沦丧、贫困落后和苟且偷生？一个核武器不受监控的国家，一个人类道德败坏的发源地，会成为给世界带来新威胁的“罪恶帝国”？问题公开摆着，需要的是实干！”（注：肖苏、王义高著：《俄罗斯教育10年变迁》，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52～2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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