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巴特论图像符号的意义
秦 燕
(中国矿业大学,江苏 徐州 221008)
摘 要: 罗兰·巴特对于戏剧图片,照片,绘画等进行了研究,他认为有三种意义层次。第一种是信息层次,也叫“交流层”;第二种是象征层次,它表现了作者的意图,也明显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所以称它为“显义”,而第三种意义是人们的智力无法达到,是固执的,流动的,我们称它为“晦义”。这种对于图像,绘画和音乐的解读是符号学的一种延伸。
关键词: 图像;显义;第三意义
罗兰·巴特是法国著名的符号学家,文艺理论家,他运用多种理论话语和同时代的思想运动,提出了独特的文化批评思想。他首先将语言学精神和方法拓展到整个文化领域的研究。[1]2他用索绪尔的语言学理论来分析符号,“是语言/言语这对语言学概念扩展到符号学的具体应用”[2]116并运用符号学理论,对于图像,绘画,音乐等进行了研究,提出了意义的三种层次。
一、摄影符号的悖论意义
罗兰·巴特在他的著作《L’obvi et l’obtus》中首先对报纸上的摄影图片进行了结构主义分析。他将二元对立的结构主义思想运用到图像分析中,“语言学就其目前的状况本身就是有关结构的科学” [3]291这是对于符号分析的静态分析[4]213-214。报纸的摄影图片是由三部分组成:1.发射源;2.传输渠道;3.接受者。发射源是指报纸的技术人员为图片加上标题,故事,评论,进行处理;而传输渠道指的是报纸这个媒介,虽然摄影符号是中心地位,但是其周围的文本、题目、故事等也是有作用的。例如同一个摄影图片在L’Aurore 和 L’humanité不同的报纸上就会有不同的意义。第一部分和第三部分可以用社会学的方法进行分析,第二部分是以内在的方式研究,当然这种内在的方式也不能与其他两个部分割裂。摄影的信息具有悖论的特性。因为摄影传送的内容是客观现实。从物体到图像会有一种减损。摄影图像应该是一种“无代码”的信息。图像不是真实,但是对真实的“完美类似”,这也是对摄影图像的基本定义。这种“无代码”信息在绘画,影视等模仿艺术中都会存在。这些“类似”的艺术都会有两种信息:一种是“表现”意义,也就是表现真实的现实;另一种是“涵义”信息,是社会要人们读到的什么。创造者加入的第二意义或者是有美学功能,或者是意识形态功能。罗兰·巴特认为一般的再生产艺术都会拥有两种意义,但是“绘画”追求确切性,电影场景也以客观性为重要目的,它们不属于这些艺术信息。而摄影信息并不属于艺术,它严格地遵守真实,人们无法发展出第二意义,无法加入“涵义”,所以对于摄影符号的描述似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任何描述都是不确切,不完整的,它们总是改变了信息的结构,会加入一些信息本身所没有的东西。摄影信息虽然有着“纯粹”的“表现”特征,却可能变得神话性,因为报纸摄影信息是人们所选择、组成、处理的,在接受方面,它也是由一定社会的人所接受的,这些都是加入“涵义”因素。所以一方面在结构上,摄影信息具有悖论,另一方面,在伦理上,摄影信息也有悖论特性,人们会尽力追求客观、中性,抵制任何意义的加入。这是对于图片的结构主义分析。“结构主义基本上是关于世界的一种思维方式。”[5]3罗兰·巴特认为“符号学是对语言学的一种复制”。[6]19报纸的摄影图像文本是寄生于图像上的,这和以往的传统阐释方式是不同的。传统上来说,是图像对文本的进一步说明,而在报纸摄影信息中,话语是对图像的升华,这里话语只是一种次要的“振动”[7]19。传统图片是对文字的解释,图片到文字是一种减损;而这里文字给图片加入文化、道德、想象等,是对图片的扩展。当话语越靠近图片,它就越少的加入涵义。有时,文本会夸大图片,甚至会加入图片上并没有的信息。例如:“他们刚刚逃脱了死亡,他们的表情表现了这一切。”当报纸描写Elisabeth和Philippe下飞机的情景时这样写道。而实际上当他们被拍照的时候,他们俩并不知道他们刚刚从一次事故中脱险。涵义还会与图片相反以起到补充作用。例如在一些心脏杂志上,封面总是会有一个快乐的封面女郎,这两张信息相互“妥协”,这显示涵义具有调节功能。人们对摄影信息的阅读有三个过程:首先是图像认识依据人内部的元语言,是一种有前提的“感觉涵义”,对信息切分。其次是“认识涵义”。人们会选择能指。例如我知道我在北非的一个地方,是因为我看到左边有个阿拉伯语的招牌,中间有个人穿着长袍。这种阅读依赖于我的文化和对世界的认识,所以好的摄影师会选择读者所熟悉的信息,以愉悦人们的阅读。第三种是意识形态的涵义,一般都会是政治涵义的加入,是“政治才有语言”。[7]23罗兰·巴特提出代码由于它的跨历史性,比所指更能反映一个社会。正如黑格尔在定义古希腊时是分析他们指示自然的方式,描写他们在这方面的感情和信仰。所以人们要认识社会也要通过分析社会的代码。通过分析摄影信息,这个角度更加有趣,因为它是一种“悖论”的形式,它把“机械,无文化的艺术更改为更加社会化,更制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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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关于图像的修辞
图像是一种“类似的”再表现,它会是一种真正的符号系统还是仅是象征符号的聚集?罗兰·巴特分析了广告图片,因为他认为广告图片最“坦率”,意图也最明显。比如一个“Panzani”的广告,首先看到的是语言信息。这个语言信息不仅表现了产品的商标,而且表现了“意大利性”,具有双重性。至少在这个广告中具有这种双重性。其次,他分析了图像的第二层信息,是四种“标志性的”信息。它们并不连贯,构成一个整体。而他认为的第三种信息是一种无代码的“标志的”信息。是能指到所指的同义重复,虽然我们会在照片上加上取景,剪辑等,但这不是“改变”,所以看第三种信息只需要人们有感觉能力,也就是人们知道这是一个番茄,一个洋葱等。人们区分两种“标志的”信息是可操作的,正如人们把语言符号分为能指和所指。图片也是一个历史的事物,在18世纪人们喜欢在作品中加入很多图像。而语言信息会是仅仅的冗词重复还是会在图片中加入人们没发现的信息?语言信息有两种功能:一种是“扎根”功能,一种是“驿站”功能。任何图像都是多义的,在能指下面,会有许多“漂浮的”所指。“扎根”功能防止了意义的“过分繁殖”,还有它的一个主要功能是意识形态的。文本的元语言是受到创作者控制的,是一种“受压迫”的价值,它反映了社会的意识形态和道德。而“驿站”功能较少,一般在幽默图画,连环画上出现。这时言语与图片构成互补的作用,言语信息会更重要。例如在连环画中,它要求“快速地”阅读,主要是言语进行陈述,图像作为一种例证的作用,防止读者的厌烦,这里的图像是“惰性的”。摄影的表现具有乌托邦式的特点,因为人们认为它是对现实的真实反映。这一点与绘画不同,因为绘画是有代码的图画,它的表现代码具有历史性;而且画家会对所画的东西进行选择;还有,绘画都是表现画家风格的。摄影和电影也根本不同,摄影表现的东西是“过去”发生的,而电影表现的是当下发生的,所以离不开与前面艺术的影响。而摄影成了“人类历史上无代码的”信息,它使语义上的人工具有单纯的性质。罗兰·巴特认为对于一个图像文本的阅读,不同人有不同的观点,但人们的解读与自身知识不可分割,构成个人的“语言”。所以,和语言一样,虽然不同人对于图像的解读不同,但都不会损害图像本身的“语言”。意义分析的另一个难事是,对于所指没有一个确定的分析语言。例如“丰富”作为意义的意素不可能确切包含所说的表现意义,它可以指所有可能的丰富,它是一种单纯的意义,因此需要一种独特的元语言。用“意大利性”这样使得对于意义之间的关系分析成为可能。根据格雷玛斯的语义轴,“意大利性”与“德国性”,“西班牙性”都是一个语义轴上的,建立这样的语义轴需要列下一些清单,可以不仅是图片的,也可以是其他媒体的(报纸,喜剧演员的动作等)。它们有着同样的意义,这就是为什么符号学通过一个领域就涵盖了所有领域。而这个领域就叫作“意识形态”。对于意识形态,罗兰·巴特认为反映意识形态的能指叫作“意义素”。人们应发现这些意义元素的关系。而在一个图像中,除了反映意义的元素,必然剩有一些“表现”要素,是意群的,它们驯化了这些象征。世界就是被两种系统分开,一种是本质的、意群的,藏在了一些间断的象征的后面,人们在日常的言语中隐藏并且使这些象征“衰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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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第三种意义
罗兰·巴特认为图像的意义有三种水平:1. 信息水平;2.象征意义;3.第三种意义。他主要研究第二种和第三种意义。第二种意义:象征意义(显义)是显然的,是人们头脑中自然产生的理解。而第三种意义也叫钝义,晦义,是滑动的,正如钝角比直角大,那么他所说的“钝义”就是超过了直接的、单纯的阅读,使得阅读无限。而晦义一般有贬义,是文化之外、知识之外、信息之外,有些可笑的东西,它无视道德、美学、像一场狂欢。在谈到显义的时候,罗兰·巴特谈到爱森斯坦的照片,他认为S.M.E在防止意义产生晦义的时候,使用的是夸张的美学手法。在一张图中有两个妇女在痛苦地哭泣,她们歪着的头,痛苦的表情和放在胸口的双手让人们很容易理解,但是S.M.E又用一种装饰手法强调了图片,比如两手重叠,去掩住歪着的脸等。波德莱尔说过:“动作的夸张在于生活的情况”。无产阶级的情况决定了爱森斯坦的夸张的美学,他的美学属于显义,而显义在爱森斯坦那儿就是一种革命。罗兰·巴特举了很多晦义的例子。比如晦义存在了一个妇女的发髻上,它反驳了她举起的手,而这是有意义的,这种卷曲的发髻使得这个妇女有了一种令人“感人”,让人感到她有点傻乎乎的,或叫作“敏感的”。或者这些唱歌的孩子,他们有些可笑,围巾一直提到下巴那里,脸色苍白,让他们有些女孩化。晦义不在语言中,它并不描写什么,它在语言之外、因此晦义有三种作用:1.反驳元语音。因为它们会反驳故事,反驳显义,这种分解会有一种反自然的作用。2.它们处于一种永恒的“空”的状态,或者可以反过来说,它不会被倒空,使人们尽情地命名。3. 它是一种“强调”。就像桌布上的褶皱。如果要描述它,它就像日本的俳句,具有复指的样子,但没有什么意义。这种强调的本质既是省略的又是夸张的,不是意义之外的“意义”,而是颠覆意义。这是一种奢侈。这种对于文本的“无视”可以有历史,政治和修辞的作用。它让人们要垂直地阅读文本,它是这样一种“错误”的顺序,使单纯的系列颠倒。
结 语
在电影中,第三种意义不是“颠覆”意义,而是一种“电影性”,在那里语言停止了,连接的元语音停止了。在电影中,这种第三意义很少。罗兰·巴特认为平时看到的电影图片介绍是一种“图像运动”,以前人们认为它是电影的本质,但它并不是一种“活跃”,只能算作一种“骨架”。人们应建立一种电影介绍的“照片技术”,它才是一种第二文本,它不是仅仅对于电影的样本,而是一种引用,对电影既是戏拟又是分离,而且它不受时间的限制,时间是对电影成熟化的阻碍,电影不仅应产生于技术、美学,又是还应产生于理论,电影的上演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受时间限制,而这种“照片术”摆脱了逻辑时间。正如S.M.E要求人们不仅要听、看电影还应研究电影,而只有这个第二文本人们才能研究电影,这不仅仅是精神要求,而是一种真正的阅读的改变,这也是这个时代对于文本和电影阅读的重要方法。
参考文献:
[1]罗兰·巴特.符号学原理[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
[2]项晓敏.零度写作与人的自由——罗兰·巴尔特美学思想研究[M].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
[3]罗兰·巴尔特.结构主义活动(罗兰·巴特随笔选)[M].怀宇,译.百花文艺出版社,1995.
[4]Roland Barthes,Critical Essays[M].Northwestern University Press,1985.
[5]霍克斯.结构主义和符号学[M].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
[6]Roland Barthes. L’aventure sémiologique[M].Edtions du seuil,1985.
[7]Roland Barthes. L’obvis et l’obtus[M].Edition du Seuil,1982.
中图分类号: G255.7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8891(2019)02-00072-03
收稿日期: 2019-02-05
作者简介: 秦 燕(1975-),女,江苏徐州人,中国矿业大学讲师,主要研究方向:法国文学。
责任编辑:谢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