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无形标志”--论黄永美小说_小说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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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隐身登录”者——论黄咏梅的小说,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咏梅论文,小说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黄咏梅的小说在外壳与内核之间存在有一种比较明显的反差。从表面看,她的作品故事都不复杂,写的也都是普通的世人世象,与某些流行的都市丽人小说或底层小说有些相似。然而仔细读下来,却发现其内在意旨远远超出了故事本身。它们往往深藏在看似平淡的叙述背后,寄托着作者更深沉的意蕴——所以,她的小说主题绝不像小说里的故事那么简单,而是异常的深沉与严肃,蕴含着对于我们这时代中生存和情感的深切思索。这种反差,结合其主题,很适合用黄咏梅一篇小说的名字来形容,那就是爱的“隐身登录”。

一、爱的追寻与幻灭

黄咏梅曾经说过:“我就发现目前所写的小说里基本上都围绕着一个母题:一种无力挽回的遗失和一种陌生拾到的惶惑。”① 确实,她的小说大都表达着有些类似的主题,那就是对于爱的情感的关注。当然,这种主题的类似并不意味着雷同。因为一方面,爱本身就是一个值得作家们永远和反复书写的主题。它是人性中最重要也最复杂的部分,内涵和底蕴都非常深沉——况且,黄咏梅笔下的“爱”不是狭义的两性之爱,而是指代更宽泛的深切情感;另一方面,黄咏梅的小说虽然都以爱为主题,但其思考角度和表现方式并不单调。一个个富有生活情趣的故事,赋予了这一主题以丰富的色彩和趣味,更传达出对于爱的多元理解和思索。

对爱的追寻是这一主题的首要表现。黄咏梅作品里的人物各式各样。从男性到女性,从都市白领到底层打工者,从未谙世事的少女到饱经沧桑的老人,在她笔下都有所表现。而且,这些人物生活经历也都各自不同。他们或者从乡村漂泊到城市,或者从一个城市走向另一个城市,或者是城市的久居者。但无论有多少差异,这些人却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他(她)们内心和行为中都有一个坚定的精神目标,那就是对爱的不懈追寻。

这些人物存在着生存境遇的差别。就其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生存环境是艰难和恶劣的。如《勾肩搭背》、《骑楼》等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是打工一族,在都市的底层讨生活;《单双》的主人公在匮乏爱的家庭中长大;《把梦想喂肥》、《一本正经》等作品的主人公都有过乡镇生活的挫折,在城市中也不顺利;《多宝路的风》和《路过春天》中的女主人公更是落入到给人做情人和二奶的境地。

在这里,生存似乎造成了他(她)们无爱的境地。但事实上,恰恰相反,生活的艰难更激励起他(她)们追求爱的动力。在生活的压力和挫折面前,他(她)们都没有丝毫的苟且和妥协,而是坚定地遵照内心的要求,执著地在生活中寻求爱的感情。比如《多宝路的风》的女主人公乐宜从广州老西关搬出到闹市中心,她做了别人的地下情人。但她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完全是为了金钱,而是试图以这种畸形的方式追求自己真正的感情归宿。同样,《路过春天》中曾经热爱诗歌、对生活充满幻想的女青年阿莳和每每,来到都市以后,迅速被都市的欲望文化所奴役,分别成为已婚男人的情人和二奶。但尽管她们心身俱受伤害,内心却始终顽强地保留着对爱的些许梦想,并为此而最终献出了生命。《骑楼》也一样,小军是一个终日为衣食奔波的打工者,但内心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诗歌和美好情感的热爱,并为之付出了整个人生。

其中也有一些人,他(她)们的生活优裕,衣食无忧,但却并不满足自己无爱的生活,期待在物质化的世界中寻求相互的理解和爱的温情。为此,他(她)们也付出了自己身体、财产,甚至生命的牺牲。《负一层》、《粉丝》、《隐身登录》等作品的主人公就是如此。

这些人物形象,尽管生活境遇、对爱的追寻理由有别,最终的结局却几乎没有两样。也就是在这里,黄咏梅小说展示了其爱的主题的另一表现——幻灭。黄咏梅小说中几乎很少表现完美或正常爱隋生活的作品,主人公们追求爱的最终结局基本上都是悲剧,他(她)们或者是爱的受欺骗者、爱的失落者,甚至是为爱而死亡者。可以典型地反映这一特点的,是笼罩在黄咏梅许多作品中的死亡意象。死亡构成了黄咏梅作品许多主人公的结局,也赋予了其爱的主题的幻灭阴影。这其中有因为爱的失败而导致的死亡。如《负一层》、《路过春天》等作品的主人公都是因为失败的爱情而选择了自杀;也有不是因为两性之爱,仅仅是因为梦想的失落而坠入死亡的深渊。如《骑楼》中的小军,《把梦想喂肥》的女主人公,都是死于理想的破灭。《单双》中的主人公李小多则是死于对缺乏爱的家庭的逃离。

爱的追求和幻灭,从表面上看,这两类主题似乎相异,却其实有内在的关联。因为对于黄咏梅的主人公们来说,正是因为对生活的不满和失望才会那么执著地去追求爱;反过来说,正因为他(她)们有如此的对爱的执著,才会陷入那么深的失落和幻灭。一些作品直接表现了这种关联性。如《粉丝》,写的是当前社会一个很常见的现象——追星一族的生活。女主人公之所以那么狂热地追星,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缺乏爱的情感,只能在虚幻中去寻找,尽管其方式最终变得畸形。《负一层》也是一样。女主人公阿甘因为找不到自己期待的爱情而选择独身,只能依靠对心中偶像张国荣照片的倾诉来宣泄情感欲望。同样,《骑楼》中,寂寞的“我”怀着温暖的期待爱着曾经的诗人小军,但“我”也知道,尽管小军的诗人梦已经破灭,但“我”并不能理解他所怀着的爱的梦想。最终,小军死在了他自己的梦想里,“我”也只能沉入更深的孤独中。

这样的主题表现,使黄咏梅的爱情故事显得相当沉重。一方面,她的作品表现的人生往往都有某种极端性。或者说,她的主人公虽然都有普通人的身份(部分主人公有着比较特殊的成长过程),但内心世界却绝对不同于常人。她们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情感愿望,也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执著和坚韧,最终选择的方式也往往异常的决绝。他(她)们的极端,将看似平淡的日常生活撕开了一个尖锐的裂口,显示了黄咏梅对于爱的独特理解:对于生命,爱是如此之重要,也是如此之难得。另一方面,这也赋予了黄咏梅小说颇为沉郁的情感基调。内在的感伤,甚至是恐惧的情绪,是其作品中难以驱除的精神印记。那些追求爱的悲剧故事固然是让人沉重和压抑,即使是那些表现比较平淡和日常爱情的作品,也蕴含着内在的忧虑和恐惧。如《草暖》,女主人公所期待的生活并不复杂,但她依然成天生活在担忧和恐惧中,唯恐她朴素的生活理想被破坏和毁灭。黄咏梅在创作谈中曾经说过:“今天,谁也无法给谁一个皆大欢喜的交代。”② 显然,这背后隐含着的是作者对于时代的真切思考。

二、现时代的精神影像

也许因为身为女性作家的关系,黄咏梅的小说多叙述女性人物的生活故事,其叙述者也多采用女性身份。这也使一些评论家将她的小说意义限定在女性主义的范畴。但我以为,虽然黄咏梅的小说表现出较多的女性关注和女性创作特色,但其意图绝非单纯的女性视阈可以限定,而是呈现出更广泛也更深刻的时代意义。

这种意义首先通过其强烈的城乡对比叙述表现出来。黄咏梅小说普遍呈现出城乡两种生活场景,她的许多人物都是从乡村或者小镇走出来的,其落脚点则无一例外都是大都市。在她的叙述中,小城镇生活基本上处于过去时态,以故事背景的方式呈现于作品中,现实中则是大都市的生活。在这两者之间,作者的价值立场非常明确,对乡村和小镇生活持着明确的怀念和肯定态度,对后者则是否定和批判。

这种价值观典型地体现在黄咏梅笔下人物的生存环境和命运上。正如前所述,黄咏梅笔下主人公大都是善良的,都怀着对人生美好情感的追求愿望。但是,他(她)们的生存处境却大都相当恶劣。尤其是那些从农村来到城市生活的人,大都经历了理想幻灭的过程。他(她)们最初来到城市时,都是怀着梦想和希望的,但是,他(她)们在城市中的生存都不如意。或者是被骗,或者是堕落,生活在艰难而没有爱的空间,最终都被大都市所吞噬,在堕落中走向毁灭和死亡,其梦想无一例外都被破灭。如《一本正经》中的陈夕、《把梦想喂肥》的梅姨,都是典型的都市梦幻破灭者;其他如《多宝路的风》、《路过春天》、《勾肩搭背》、《骑楼》等作品中的人物也都是如此。

这一态度在作品的叙述笔法中也清晰地可以看出。虽然黄咏梅的作品直接叙述乡村和小镇生活的笔墨不多,但都采用的是轻松的、抒情的笔调,笔法也比较从容,使乡村和小城镇呈现出温情和柔和的色彩基调;而在叙述都市生活时,其笔调则是沉静和冰冷,充满着压抑和喧嚣,充分显示出大都市的冷酷无情。

黄咏梅作品对都市的否定和对乡村的留恋,当然不仅在物质生活上,其内涵更在于文化和精神层面。《档案》典型地表现了这一立场。成为城里人的儿子连亲生父亲都不愿意相认,甚至不惜采用欺骗的手段;而作为农村人的父亲尽管被欺骗,却始终对儿子怀着深厚的亲情。不过总的来说,黄咏梅正面叙述乡村生活的作品不多,它更主要作为城市黑暗的比较对象,用来营造其感伤和怀旧的气氛。她更多的笔触在于对城市生活和文化的揭露和批判。

这其中有对物质欲望的批判。如《暖死亡》,生活在都市中的林求安,在巨大的生活压力下,患上了暴饮暴食症,成为畸形肥胖症患者,最终,他希望选择死亡的方式来摆脱对食物的依赖,在一定程度上找回自己。《天是空的》更是充分展现都市生活中的虚无、无聊,在这里,人已经完全被物质化、欲望化。更多的作品则着力于对都市情感世界的批判,通过对城市中被异化的人际关系和情感关系的揭示,写出都市人心灵的饥渴和爱的能力的退化。如《单双》叙述了一个匮乏爱的家庭悲剧。在充满家庭暴力和仇恨环境中长大的李小多,只能通过赌博的方式畸形地宣泄自己的情感欲求,最后选择了死亡来逃避无爱的人生。再如《隐身登录》,主人公已经无法在生活中找到正常的爱,只能依靠虚拟的网络世界,当然,其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更加的失落和绝望。同样,《对折》明确揭示了都市中现代人情感生活的异化,人已经失去了正常的爱的能力,只能逃避,只能退化为单一的性。

从相对平静的乡村到喧哗热闹的城市,从传统乡村的单纯伦理到现代社会的人情关系,在不同人物的生活和情感轨迹中,黄咏梅的小说清晰地向人们再现了社会复杂的变迁过程。应该说,这是对中国社会真实的再现。或者说,黄咏梅小说所展现的社会变迁状貌与中国社会近三十年的状貌完全合拍。《契爷》是黄咏梅创作中将从乡村到都市生活嬗变展示得比较完整的作品。作品中的小镇经历了几十年的变迁,尤其是国道的开通给小镇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一方面,它使人们富裕了,越来越多的人离开小镇,奔赴城市。但另一方面,它也带来了更多的欺骗,更多的无聊和幻灭。作品清晰地再现了乡村社会在城市文化冲击下的变化过程,也揭示了这种变化的某种必然性。小镇生活的都市化,人们观念的变化,就像流水的水到渠成一样,更多是一种无法避免,却很难简单地进行质疑。在这个意义上说,黄咏梅的小说虽然写的都是个人生活,丝毫不触及大的社会主题和宏大事件,但她事实上给了我们认识这个时代的深层视角。也许不能说它们是现实的变迁史,却可以说是一个时代的心灵史,情感史。

同样,黄咏梅对于现代都市生活中爱的情感失落的揭示和批判,也呈现出很强的时代思想意义。这是一个全人类面临的巨大精神困境。随着人类社会进入现代工业社会,生存方式发生了巨大改变,欲望高度地孳生,情感却越来越被异化和扼杀。尤其是进入到21世纪,随着社会进入到网络化信息时代,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变得日益淡漠,空虚、孤独已经成为人类无可避免的现代病症,严重蚕食着人们的日常生活。

正如马克思曾经说过的:“假定人就是人,而人跟世界的关系是一种合乎人的本性的关系,那么,你只能用爱来交换爱,只能用信任来交换信任,等等。”③ 作为群体动物的人类,爱的情感是其维持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基础。消费文化将人变成了欲望化和物质化,丧失了对爱的需求和爱的能力,显然是对人的本质的严重异化。正如西方学者对物质时代中缺乏爱的性所做的批判:“性之所以丧失了活力,乃是由于性与爱欲的分离。事实上,我们已把性放在了与爱欲敌对的位置上,用性来避免爱欲涉入所可能产生的焦虑。……今天,我们追求性的官能享受,正是为了逃避爱的激情。”④ 黄咏梅小说对爱的追求和幻灭主题,显然是针砭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药剂,能够促使我们对时代文化和人类命运的批判性反思。

三、“隐身登录”的魅力

黄咏梅的作品数量并不算多,但其小说艺术却无疑是成熟的。这一方面表现在她的小说叙事艺术上。她很善于对日常生活作细致的叙述,将一个个琐碎和简单的事情叙述得非常有感染力,并且,在其不动声色的冷静叙述下,自然呈现出某种反讽的意味。也就是说,黄咏梅的叙述看似简单琐碎,其实隐含着作者敏锐的思想视野和穿透力,可以看到她对人性的冷静谛视和深切关注。正如有西方作家所说:“在日常生活的表面下,往往隐藏着某种奇特的、激动人心的事物。人物的每一个手势可以描绘出这种深藏的事物的某一面,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摆设可以反映它的一个面目。小说的人物正是要写出这种事物,寻根究底,搜索它最深隐的秘密。”⑤ 黄咏梅的小说显然掌握了这种小说艺术。

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黄咏梅呈现出了自己鲜明的艺术个性,那就是智性。她的作品喜欢采用旁观者或是独白式的限知视角的叙述方式,让读者只能看到事物的某一方面,让真相永远留在海底下的那一面。其叙述方式也大都冷静客观,不着情感的爱憎。这一点,很容易让人想到海明威的“冰山理论”——作品永远只呈现浮在冰山上的那一小部分,更多的内容沉在水底下,需要读者去揣摩、去思索。这样的后果是黄咏梅作品显得不那么好懂,或者说,也许你表面读懂了,但实际上你还得认真咀嚼一番,才能读出其中蕴含的意蕴。所以,读黄咏梅的小说,不能以纯粹的消遣赏玩心态,它既需要你思索,也会让你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但黄咏梅绝对不是一个真正理性的作家。一个典型的表现是,她的某些作品在故事结束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比较强烈的情感流露。如《勾肩搭背》的结尾部分,男主人公刘嘉诚失去了所爱的人的影踪,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其幻灭:“刘嘉诚要找的那个樊花,就好像他刚才喊出来的那一声一样,一转身就掉落在了白马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不着了”;再如《隐身登录》:“我竟然一点也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我哭得如此用力,说得不过分一点,是如此惨烈,仿佛在等待一个总说要来却永远来不了的朋友……”

这种于作品结尾处往往难以抑制的情感表现,在一定程度上似乎破坏了其作品的智性效果,但也从另一面透露出隐藏在其智性艺术背后的强烈情感。确实,尽管黄咏梅努力隐藏其作品主题,却始终充溢着强烈的情感。对追爱无望者的同情,对含爱而逝者的悲悯,以及对无爱者的愤怒和鄙视,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可以作为典型的是《契爷》这篇作品。由于叙述态度的隐晦,人们对它的主题可能有较大的差异。但毫无疑问的是,作品中潜藏着对主人公的强烈同情。这个处于社会底层的单身男人,邋遢,无能,就如同一个现代的阿Q。然而,在其肮脏的外表下,其实是潜藏着一颗善良的心——尽管由于长期的压抑,它已经变得有些扭曲和变形。

从这个方面说,黄咏梅的小说叙述比较隐晦,显然是作者的有意为之,潜藏着的是作者对于小说艺术的独特理解。一方面,她强调小说创作过程中心灵的切入,认为作者需要在创作中蕴含感情:“很多时候,阅读一个小说文本,我们找不到写作者,听不到写作者心跳的声音。写作者被迷离的现实所迷惑,沉湎于一次次叙述速度的完成,贪恋于一个个语词纠葛的魅力,结果小说被琢磨得完美无瑕,可那往往被我们看成是一次写作者手工劳动的练习。”⑥ 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愿意被别人将小说简单地当做心语,认为小说要超越简单的生活经验,需要包含着作家的智慧:“写作者必须在每一个经验的呈现中……每种经验因为有了他身涉其中,将变得丰饶多味。”⑦ 在小说越来越被商业化,作家创作也越来越随意化的当下中国,这种对于“经验的呈现”的强调显然是很有意义,也很值得尊重的。

也许是因为其创作执著于爱的主题,也许是因为其内涵的较强主体情感,黄咏梅的作品虽然题材上尽显琐碎日常,叙述上也追求平淡,但却内在蕴含着别样的浪漫艺术特征。或者说,其中蕴含着一种内在的诗意,潜藏着作者内在的心灵的激荡。因为正如弗洛姆所说:“爱主要地不是和具体的人相联系,它是一种态度,一种性格的取向,这种态度的取向决定了一个人和作为一个整体的世界的联系性,而绝非只是和一个爱的‘对象’相联系。”⑧ 爱赋予黄咏梅看似琐屑冷静日常生活叙述强烈的抒情效果,以及对于生活本身的超越和浪漫精神——较之许多都市小说中盛行的那种表面浪漫热闹实则以金钱为推动力的俗化书写,这种诗意无疑更真实也更本质。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许源于作者曾经的诗人经历,更是其生活态度的折射。

在现在这个什么都讲究SHOW,什么都追求自我表现的时代,黄咏梅的“隐身”式的书写肯定是不合潮流,也难以得到文学主流和文学市场认可的。但我以为,正如前所述的,黄咏梅在爱的世界里的执著“登录”,对于我们的时代,对于我们的人性,都有其无法忽略的意义。比较当前流行的许多喧嚣热闹却其实是浮在表面的时尚文学,这样的创作显然能够在时代中留下更深的印记。并且,我期待黄咏梅能够将表现的生活面再适当扩大一些(尤其希望她能够将小镇和乡村生活作更多的正面和细致表现),情感表现方式再冷静深沉一些(比如在悲剧色调之外,她还可以做出更多的选择)。那样的话,她对我们这个变动不居的复杂时代精神的深层揭示,对于我们这个被物质所异化和伤害的心灵世界的严厉批判,无疑具有更大的价值。所以,一时的“隐身”是并不值得遗憾的,也许正是它能够换来更长久的留存。

注释

① 黄咏梅:《广州不是一个适合诗意生长的地方》,载《南方都市报》2002年11月8日。

② 转引自张柠:《黄咏梅的她的广州故事》,载《南方文坛》2003年第2期。

③ [德]马克思:《19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108页,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④ [美]罗洛·梅:《爱与意志》,冯川译,62页,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7年版。重点号原有。

⑤ [法]娜塔丽·萨洛特:《怀疑的时代》,见柳鸣九编选《新小说派研究》,林青译,31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

⑥ 黄咏梅:《把梦想喂肥·偷停》,3页,山东文艺出版社2007年版。

⑦ 黄咏梅:《把梦想喂肥·偷停》,3页,山东文艺出版社2007年版。

⑧ [美]弗洛姆:《爱的艺术》,见《为自己的人》,孙依依译,267页,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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