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在买纸质媒体?_贝佐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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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数年间,传统媒体行业已整体步入囧途。尽管媒体人逐渐达成“内容依然是核心生产力”的共识,悲哀之处却在于难以自证。或被出售,或被迫停刊,或转战移动端,镁光灯习惯性聚焦于“艰难”及“转型”上,却少有人关注:有买有卖才能成为交易。在纷纷看空的行情中,谁还在买入?

      “接盘侠”大盘点

      传媒帝国的格局纷纷崩塌之际,新的接盘者却依然层出不穷(附表)。鉴于纸媒的利润率逐渐下滑,而短期来看大部分还未成功转型,当交易并非为了短期利润时,买方的背景及动机引人关注。

      收购纸媒一度成为富人的跨界爱好,他们买入报纸或杂志的动机主要可归结为扩大影响力。如美国职棒大联盟球队波士顿红袜队(Boston Red Sox)的老板约翰·亨利(John Henry)就收购了本地媒体《波士顿环球报》,这种招数简单有效,可以低成本巩固知名度,并打造社区内的凝聚力和影响力。又如美国福布斯入榜富豪科赫兄弟,推崇保守文化,并希望通过收购媒体进行价值输出,2013年意图通过控股的科氏工业集团(Koch Industries)收购《洛杉矶时报(LosAngeles Times)》及其隶属的论坛报业集团(Tribune Company),但最终未能如愿。

      富有家族依然将拥有一家卓越媒体视为加分项,最新将《经济学人》收入囊中的阿涅利家族,是菲亚特汽车集团的控股家族,其自2009年起就持有《经济学人》4%的股权,如今则以43.4%的份额成为其大股东。除了阿涅利家族外,经济学人集团的其他主要股东还包括全球食品行业巨头吉百利家族(Cadbury)、神秘的罗斯柴尔德家族(Rothschild)以及德国金融巨子布鲁诺·施罗德家族(Bruno Schroder)。此次收购中,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股份也会从此前的21%上升至26%。

      在纸媒行业猛烈的“出清”过程中,随着估值的大幅降低,一些对媒体内在价值感兴趣的投资派开始涌现。巴菲特曾在2009年的《致投资者公开信》中断言,“报纸是一种过时的模式,将持续亏损且不复生机”,到了2011年12月,他却一反常态,以1.5亿美元收购了《奥马哈世界先驱报(Omaha World-Herald》,并表示这是一家好报纸,一笔很合算的买卖。在伯克希尔,哈撒维年会上,他对投资者的解释是,可以预计来自报纸业务的现金盈利将会下降,但他抄底收购的出价非常优惠,几乎不可能失手。

      行业内的整合或地域上的扩张也是一个方向。2007年8月,默多克(Rupert Murdoch)率领新闻集团,以56亿美元巨资收购了道琼斯集团,后者由班克罗夫特家族(Bancroft)控制了长达104年。而天价收购主因在于新闻集团的战略目的地亚洲地区,这里的印刷媒体发行量持续扩大,手机用户爆炸式增长,市场对财经新闻的需求远未饱和。而隶属于道琼斯集团的《华尔街日报》的亚洲区拥有70位编辑和记者,规模大于其他任何地区。

      

      及至最近,《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也引起了业内重量级选手的竞购。2015年7月23日,与英国培生集团谈判了一年之久的德国最大报业集团Axel Springer黯然退场,而和培生仅仅接触了5个星期的日本经济新闻(Nikkei)“在最后十分钟做出了决定”,以1600亿日元(8.44亿英镑)的出价击退了对手,顺利拿下了FT的控股权。日本经济新闻海外并购的主因在于日本境内的媒体竞争过于激烈,而且老龄化结构下市场逐渐萎缩。据调查报刊发行量的日本ABC协会介绍,日本报社2014年下半年的早报发行量为4005万份,与2000年同期相比约减少了15%。因此日经新闻急欲开拓国际市场,通过并购FT可快速提升其参与全球市场的竞争能力。

      在中国,此前由国资严格垄断的媒体行业也逐步引入市场化资本,但以小比例股权转让为主,大股东地位仍得以保留。2015年6月,阿里巴巴集团与上海文广集团联合宣布,阿里将以12亿元购得上海文广旗下第一财经集团20%的股权。在此前,第一财经已和恒生电子、蚂蚁金服(两者均为阿里巴巴旗下企业)开始合作,以借助数据的力量打造成新型数字化财经媒体和信息服务集团。而2014年,阿里巴巴联合中国建材及另一家民企以5亿元入股了南方报业集团旗下的21世纪传媒。

      综合来看,富有个人追求全国范围的影响力,投资者价值抄底,业内大鳄试图通过并购做大做强,买入动机虽不尽相同,但依然说明,传统媒体虽丢失了部分阵地,却依然操持话语权高地,这大概就是买卖得以成交的最重要原因。

      品牌深度是估值核心

      消费者习惯的趋势性转移影响了广告主的投放偏好。纸媒的江山和收入在移动互联时代中不断被侵蚀。但无论何时,人们都需要新闻报道。基本面不倒,前景却迷茫,花钱不少挣钱却很难说,如何估值,也就成了出售时的最大难题。一个大的准则是,即使行业整体沉沦,顶级品牌仍受到追捧,如新闻集团收购道琼斯时报价50亿美元,比收购消息传出前道琼斯的市值足足高了67%,而最终成交价则高达56亿美元。

      相比之下,处境不佳的纸媒就如不良资产般被贱卖处理。2013年8月,纽约时报集团为集中资源打造新闻主业,以7000万美元出售旗下《波士顿环球报》和新英格兰媒体资产,售价相对其11亿美元的购入价大大缩水。而另一份曾叱咤风云70年、在美国仅次于《时代》的周刊《新闻周刊》也在零对价窘境中遭到多次转让。2012年,曾以1美元买下《新闻周刊》的西德尼·哈曼(Sidney Harman)去世,由于其家族后代不再愿意投资,《新闻周刊》在由互联网公司IAC完全控股后,印刷版被停,终刊封面上只有杂志名称和“最后一期纸质版”(LAST PRINT ISSUE)的字样,背景则采用了新闻周刊曼哈顿总部图片,构图之伤感令全球媒体倍感唏嘘。

      也有幸运儿,如《华盛顿邮报》财务不佳,却先后获得巴菲特及贝佐斯投资。巴菲特早在1973年就曾投资《邮报》,当时其估值为8000万美元,问题是40多年前报业还处于好时光。而贝佐斯2013年收购时,《邮报》已经连续亏损长达7年,且营收年年倒退,此种语境下贝佐斯还愿意拿出2.5亿美元来收购,对于原主人格雷厄姆家族不啻于一个天使。难道真是贝佐斯有钱任性(其彼时身家约250亿美元)?如果只是觊觎《邮报》的内容,合作也远比收购划算,因此有观点认为贝佐斯做出了一个“奇怪而昂贵的决定”。但对于曝光过“水门事件”丑闻的传媒品牌,《邮报》的荣光将永远绑定在这一著名历史事件上,单纯从商业回报来进行估值也就不尽合理,高估值的一部分应得益于过往沉淀下的商誉和品牌影响力。

      在数字化方向上转型顺畅的报纸杂志,也更易受到青睐。跟上时代,才能获得相对有尊严的出价。在坏消息接踵而至的今天,英国培生集团就为自己旗下两份声誉卓著的财经媒体《经济学人》及《金融时报》都找到了慷慨的买主。其中,日本经济新闻对金融时报集团给出的报价约合81.33亿元人民币,这一金额达到了其利润的33倍,无疑也是重金“下了个赌注”。

      不过,这一出价或许物有所值。从培生集团的年报看,《金融时报》保持了良好的增长态势,尤其是数字化转型成为其亮点。年报显示,2014年其订阅量达到了创纪录的72万份,其中数字化订阅量同比增长了21%至50.4万份,已经占到付费观众的70%。同样的,2014年《经济学人》的广告收入尽管有所下降,但订阅量依然高达160万份,其中数字版订阅同比增长了23%,其App Espresso的下载量也已经突破了40万次。

      不干预主义与整合悖论

      一般而言,企业被收购后进行整合在所难免。但在传统媒体行业,几乎所有收购方都会格外强调不会对报纸杂志的日常经营进行干预。阿涅利家族有言在先,将尊重《经济学人》的传统与编辑独立性的原则。同样的,《金融时报》主编巴伯也证实,日经新闻向培生集团承诺了保持《金融时报》的采编独立性这一“关键原则”。

      即使以颠覆闻名的贝佐斯,在收购《华盛顿邮报》之后,也表示不会有任何裁员,并在致员工的公开信中强调:“我不会领导《华盛顿邮报》的日常工作。”新闻集团收购道琼斯时,《华尔街日报》的员工甚至上街游行表示反对,后双方就新闻独立性签下协议,才保障了交易案的顺利通过。

      在传媒业的震荡和整合中,尽管传播方式、速度发生了改变,与受众的关系也已变化,但传媒业最宝贵的资产依然是人才与品牌荣誉。新东家对于独立编辑权的普遍保留也支持了这一观点。《金融时报》在报道自身被收购的新闻中,就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估值方法,FT加上FT中文网,全球采编不过500余人——所以其高层戏言,每位编辑的身价高达240万美元。

      承认编辑部的超然地位是一回事,但业务上的整合与变革依然在所难免。不变革,前路就只有深渊。已有不少大亨在收购报纸后只享受到短暂的兴奋,此后即陷入扭亏无望的困境。失败的例子不胜枚举,广告业高管布莱恩·蒂尔尼(Brian Tiemey)举债收购《费城调查者报(The Philadelphia Inquirer》,最终将自己拖下水。2010年以1美元收购《新闻周刊》的家族,在主导收购的哈曼一去世,后代就急于脱手这个烫手山芋,互联网公司IAC借机实现完全控股。然而不到1年时间,IAC董事长就承认“收购的举措是个错误”,并再度将其出售给《国际财经日报》(International Business Times),三度易主,其前途依然渺茫。

      媒体改革的痛点似乎在数字化。但目前而言,数字化的商业模式远不如印刷版可靠。《纽约时报》通过不断的改革转型,已算数字化翘楚,但代价一样高昂,其数字版营收增加速度还远远跟不上印刷版萎缩的速度。分析显示,该报在数字版增加1美元营收的同时,印刷版营收则消失了13美元。数字版受众的含金量也远低于印刷版,科技博客Business Insider曾推算出,平均每位纸质版订户一年可为《纽约时报》创造1100美元的营收,其中大约有650美元来自于订阅价格,450美元来自于广告收入;电子订户平均每年只能为《纽约时报》创造175美元的营收,其中大约有150美元来自于订阅,另外25美元来自于广告收入。换言之,除非电子订户数量的激增之势能得以持续,否则舍印刷版而求数字版,无疑得不偿失。如《新闻周刊》全面放弃印刷版转投数字版时,其订户从此前纸质版的150万滑落至2013年数字版的4.7万户。

      如果说巴菲特大举收购地方性日报夹杂着情怀和利益的平衡,那么贝佐斯“巨资”收购《华盛顿邮报》则带给人们更多的变革与创新的期待。作为将传统出版业搅得昏天黑地的颠覆者,亚马逊CEO贝佐斯同样看空纸媒,并曾发表观点认为:“有一件事我很确定,在20年内,纸质报纸将不复存在。那时候,纸质报纸或许是酒店向客人提供的奢侈小物件,作为一种特殊服务存在。”拥有此言论的贝佐斯将会怎样革新《华盛顿邮报》?人们期待他能利用技术创新、远见和耐心来打造一个新的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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