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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由邓小平同志创建的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展现出来的社会主义发展的动力观，丰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革命动力观”，纠正了毛泽东同志晚年提出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错误动力观，成功地解决了在无产阶级夺取了政权、消灭了阶级和剥削、建立了社会主义国家后，社会主义发展的动力问题。但目前理论界在概括、阐述这一动力观时，只确认了“改革动力论”，而忽视了小平同志反复阐述、同样十分重视的“对外开放动力论”。笔者认为，社会主义发展动力是由改革和对外开放共同构成的。改革无疑是社会主义发展的强大动力，对外开放同样地推动着社会主义社会的发展。
一 对外开放是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动力
我们所讲的社会主义社会的发展，是一个全面的概念。包括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和进步，也包括人的发展和进步，但最主要的，是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发展，因此，所谓社会主义社会发展动力，实质上就是什么力量推动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的问题。那么，靠什么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呢？小平同志指出：“要得到发展，必须对外开放，对内改革”。如果说，“不改革，中国就是死路一条”，道出了改革的动力性质，那么，“开放政策是中国的希望”，同样指明了开放的动力特征。改革是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必由之路、强国之路；对外开放也同样是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必由之路、强国之路。
对外开放也是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动力的确定，有其现实的、历史的和理论的根据。
首先，开放动力论是建立在对时代潮流的敏锐体察和社会主义中国的特殊国情基础之上的。早在19世纪70年代，恩格斯就指出：当我们考察整个物质世界时，“首先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由种种联系和相互作用无穷无尽地交织起来的画面。”[①]即我们的物质世界是普遍联系的世界，每一事物都同周围其他事物发生这样或那样的联系，任何事物都处在内外交织、纵横交错的联系之中。人类社会是物质世界发展到高级阶段的产物，是物质世界的特殊组成部分，它也毫不例外地处在各种联系之中。但是这种客观的普遍的联系，在人类社会发展的不同时代，其联系的内容、形式及联系的紧密程度等则各不相同，人类对社会的这种普遍联系的认识及采取的行为对策也各不相同。具有历史里程碑意义的是近代工业革命的发生所带来的市场商品经济的发展，它使狭小的地方市场汇合成统一的国内市场，形成了完备的包括商品、生产要素、金融等在内的市场体系，还用商品的重炮打开了封建的壁垒，建立和发展了世界市场，由此改变着人类那种封闭、半封闭的行为状态，而走向开放。“不断扩大商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创业，到处建立联系”[②]。资产阶级成了历史上走向开放的先锋和勇士。当历史车轮行进到本世纪中叶，新科技革命浪潮席卷全球，生产力的发展日新月异，世界市场空前开拓和扩大，导致了原料、商品、资本、技术等市场要素的充分国际化。世界经济由于各国之间的联系、依赖、交叉、竞争、合作而浑然一体，人类社会的普遍联系，以整体性特征凸现出来。现实社会——无论制度如何、国家大小，都成为了这一整体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因此，“现在的世界是开放的世界。”[③]开放的世界中，社会的发展也必定是在开放条件下的发展，“任何一个国家要发展，孤立起来、闭关自守是不可能的。”[④]而我国的特殊国情更需要我们对外开放，大胆利用世界文明成果。我国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是一个至少上百年的很长的历史阶段，这一阶段最大的特点就是生产力不发达，经济文化比较落后。要想推动我国经济较快发展，就必须面向世界，置身于世界经济发展的大潮中，借助外力，发展自己。因此，在当代世界的整体性格局条件下，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基础上，对外开放对振兴我国经济、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起着关键性的推动作用，没有开放，就没有发展。
其次，开放动力论是建立在历史经验总结基础之上的。中国在世界文明的舞台上，有过光辉灿烂的岁月，为何自明代以后落后了，是什么阻碍了中国社会前进的历史车轮呢？特别是当社会主义制度在这块土壤上确立以后，按其制度的本质来说具有无比巨大的优越性，又是什么阻碍了这一优越性的充分发挥呢？对此，前人有过不少论述，小平同志依据“现在的世界是开放的世界”这一时代潮流的敏锐体察，通过对中国历史纵深的透视，独僻蹊径地指出：“中国在西方国家产业革命以后落后了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闭关自守。”[⑤]300多年的“长期闭关自守，把中国搞得贫穷落后，愚昧无知。”[⑥]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关起门来搞建设是不行的，发展不起来，”[⑦]“关起门来搞建设是不能成功的，中国的发展离不开全世界。”[⑧]从而，将对外开放作为强国的必由之路，作为一项长期不变的基本国策加以实行，这正是对开放也是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的一个重要动力的确认。
再次，开放动力论是在国际新形势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形势下，对内因外因辩证理论的继承和发展。“唯物辩证法认为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国通过内因而起作用”[⑨]，这一内因和外因的辩证关系理论是毛泽东同志分析内部矛盾和外部矛盾在事物发展中的作用时对马克思主义的贡献。他以此为依据提出的“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思想和方针成为毛泽东思想的重要内容，并在革命斗争中发挥出巨大威力。但这一理论存在着明显的片面性，即只强调外因要通过内因而起作用，而未论及内因也要通过外因起作用，从而忽视了外因在事物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作用，以此理论指导社会主义实践，就是更多地强调自力更生，以自己的力量建设社会主义，而轻视对外开放的重要作用，从而导致闭关自守。
事实上，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内因和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内因与外因互相依存，互相通过对方起作用，双方不断交换物质、信息和能量，从而向前发展。内因是事物存在的基础和根据，发展的起点，通过外因对它的作用，促使内因发生质变，离开了内因，外因就无法推动；同样，内因必须通过外因起作用，外因是变化的条件，没有外因，单有内因，失去了条件这种联系，就不可能使事物发生质变。只有受了精的鸡蛋在适宜的温度下才能孵出小鸡来，同样，也只有在适宜的温度下受了精的鸡蛋才能孵出小鸡来，没有适宜的温度，鸡蛋是否受精毫无意义，作为食用，与普通鸡蛋一样。小平同志针对当今和平与发展成为世界的主题、开放成为世界的状态这一新态势，对国外因素（外因）在促使我国现代化建设中的作用作了新的科学的估计，制定了“在坚持自力更生的基础上，还需要对外开放”的政策，这是对内因外因辩证关系的创造性认识，是对唯物辩证法矛盾动力论的丰富和补充。任何一个国家，在国际上的独立自主的地位都不是建立在贫困的基础之上，而是建立在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强大的国力基础之上的，而要摆脱贫困，实现民富国强，就必须立足实际，对外开放（当然包括对内改革），而不是自己给自己设置障碍，孤立于世界之外。实行对外开放政策，引进外资、技术设备、管理经验等有利于发展和壮大社会主义的经济实力和国力，从而最终有利于提高我国独立自主的能力和地位；若相反，闭关锁国，沉痛的历史教训告诉我们就会落后挨打，就会有丧失独立自主、亡党亡国的危险。
最后，开放动力论经受了社会主义十多年来开放实践的成功检验。大量外资、先进技术设备、先进管理经验等的引进，经济的合作与贸易的往来，极大地促进了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发展，壮大了我国的综合国力。仅“八五”期间，对外贸易总额突破一万亿美元，超出改革开放前30多年累计出口总额9706亿美元的水平，实际利用外资超过1600亿美元，这充分显示了开放所带来的活力。
二 对外开放在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过程中的动力机制
如上所述，对外开放也是推动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那么，这一动力是如何起作用的呢？对外开放，即指与他国进行经济、政治、文化多方面的交流与合作，其实质是将外在因素内化而成其为内在因素的过程，故其作用机制是外因内化，借助引力，发展自己。外因内化的途径很多，就我国对外开放而言，主要有以下三种：
第一，开放中的比较，变压力为动力。长期的闭关自守造成人们习惯于从纵向的角度透视、比较，从而沾沾自喜于“我们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是有伟大成绩的”。而对外开放使人们突破这一传统思维模式，增加了我们横向思维的向度，把我国置身于世界网络中，以进行多方面的国际比较：“现在的中国仍然是世界上很穷的国家之一”，“中国的科学技术水平从总体上看要比世界先进国家落后二、三十年”，“就国民生产总值而言，在世界上我们还排在一百多个国家的后面，”……通过横向比较，我们方知与他国、与世界水平的差距有多大，在“落后就要挨打”的历史教训面前，我们才产生了危机感、忧患意识，才感到了沉重的压力。然而，这是一种“友好”的压力，它能转变为鞭策我们前进的动力，激起我们赶超的斗志和决心；这是一种“友好”的差距，可以转变成我们前进、追赶、奋斗的目标：“到下世纪中叶，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我们最终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从而战胜资本主义”……如果闭关锁国，我们就会耳朵不灵，信息不通，不知道外部世界太多精彩和日新月异，就会成为井底之蛙，孤芳自赏，不思进取，前进的步伐就会大为放慢，从而阻碍着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
第二，开放中的学习、利用、引进，不走或少走弯路，争取时间，在比较高的水平上起步。毛泽东同志在《论十大关系》一文中论及“中国与外国的关系”时谈到，“一切民族、一切国家的长处都要学”。小平同志也反复教导我们：要大胆引进外资，要重视先进技术设备的引进，要注意外国智力的引进。这种开放中的学习、利用、引进，就是要以前车为鉴，从他国的历史经验教训中总结学习，就是要以人之有补己之无，以人之长补己之短，以节约时间尽快地缩短差距，从而使我们站在较高起点上向前迈进，这是一条“快一点、省一点”的道路。十多年的开放实践证明，“学习是比较有利的”，什么都靠自己去摸索、去创造，只会耽搁宝贵的时间，丧失发展的机遇，拉大我们与世界水平的差距。
第三，开放中的分工与协作，通过国际市场，扬长避短，发挥优势，取得最佳经济效益。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经济上的优势，也有自己的劣势。现代化生产需要多种多样的资源和先进技术，世界上每一个国家都不可能拥有它所需要的全部资源和技术。而且由于经济技术条件和人力、物力资源不同，生产同一种产品的活劳动和物化劳动也有很大差别。而通过对外开放，参考国际市场的交流、分工与协作，就能扬长避短，发挥优势，取得最好的经济效益，我国人口众多，劳动力资源、自然资源十分丰富，相对缺乏的是资金和技术，因此，如果通过外资的利用，技术和先进设备的引进，就能提高我们的生产力。
三 开放动力论与改革动力论是辩证统一的关系
改革是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必由之路，开放也是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必由之路，并不是说有两条可供人们择其一的道路，而是指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必由之路就叫“改革开放”之路，“对内改革，对外开放”，二者相互联系，相互促进，缺一不可，它们共同构成推动社会主义生产力向前发展的根本动力。一方面，要改革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中阻碍生产力发展的环节，建立起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必须实行对外开放，把社会主义市场置于世界国际大市场中，与国际接轨，参与国际竞争。所以，我们的改革是在对外开放中进行的开放的改革，没有开放，改革就寸步难移，开放是改革的前提条件。进一步说，开放本身就是一种改革，即把原有的僵化封闭的社会主义模式改革成为充满活力的开放的社会主义模式。另一方面，对外开放，又是以改革为根据和基础的。实行对外开放，发展国际经济技术交流与旧有体制是一个突出的矛盾，经济体制不改革，对外开放就难以进行，所以，我们的开放是在改革中进行的开放，改革的深入和发展，必然促进开放的扩大。今天，全方位的、立体交错的开放格局正是在改革过程中得以形成的。正因为改革开放紧密相联，不可分离，我党方将它们共同作为围绕经济中心的一个基本点与“四项基本原则”一道写进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之中。那种只看到改革的动力作用，而看不到开放的动力作用的观点，在理论上是片面的，在实践上则是有害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
综上所述，我们应全面确立起“改革开放动力观”。在社会主义建设中，高举改革和开放的大旗，将改革开放深入持久地进行下去，以促进我国贫穷落后面貌的改变与社会主义优越性的充分发挥。
注释：
[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254页。 [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60页。
[③][④][⑤][⑥][⑦][⑧]《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64、117、64、90、64、78页。
[⑨]《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30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