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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之交,人类正处在全球经济即将发生根本变革的时代,工业经济将经历脱胎换骨的改造和升华,知识经济引起越来越多的人注目。如果说昨天的“工业经济”是以能源原材料创造财富的话,那么明天的“知识经济”则是依靠知识来创造财富。所谓知识经济指的是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它是建立在知识的生产、分配和使用之上的经济。这里的知识包括迄今为止人类创造的所有知识,其中,科学技术、管理科学和行为科学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相对于以土地资源为基础的“农业经济”,以原材料、能源为基础的“工业经济”,知识经济强调知识的生产、传播和作用的重要性,知识及其积累的重要性在经济过程中日益凸显。“知识经济”已成为一种客观现实,一种逐步扩大的趋势。“知识经济”的到来,将对社会领域的各个方面产生影响,诸如经济增长方式、经济体制和政策、政府的职能与作用、企业管理、人们的思维尤其是对历史悠久的“工业社会”教育模式、教育理论产生巨大的影响。因此,研究“知识经济”与教育创新、教育改革的关系,探索“知识经济”对“智能教育”、“终身教育”、“通才教育”、“管理教育”的影响是有益的。
按照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在《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中的定义,知识可分为四大类,即知道是什么(Know—what),知道为什么(Know—why),知道怎样做(Know—how)和知道谁有知识(Know—who), 前两者是事实或科学原理和法则,是可以方案化,可编码的知识,因而也是信息;后两者是不能文字化的知识,是决窍类的知识。知识经济中的“知识”,作为一种经济增长的内生要素,与一般意义上的知识不尽相同,与别的经济要素,也有着巨大的区别。国内研究者根据科学专家齐曼的理论,做了进一步的概括, 总结出知识具有以下七点特殊性:(1)不可替代性,在经济理论中,所有物品是可以替代的,而每一种知识具有独特性,所以知识是难以替代的;(2)不可相加性, 不遵从物品的加法定律;(3)不可逆性,人们一旦掌握了某种知识, 便不可逆转,不可被剥夺,某种知识一旦传播开来,就不可收回;(4 )非磨损性,知识在使用中本身不会被消耗,可被重复使用;(5)不可分性, 一条信息不可能被分成几个部分,在这里不存在半条信息的说法;(6 )可共享性,所有物质商品都有排他性,但一人拥有的知识不排除他人也同样完整地拥有;(7)无限增价性,知识在生产、传播和使用过程中 ,有不断被丰富、被充实的可能性。知识的这些特点决定了知识与一般生产要素相比有着本质的区别,当知识成为主要经济要素后,经济的增长方式会发生根本变化,经济的高速、持续增长成为可能。
知识经济中的主导要素是知识,它的核心是以智能为代表的人力资本,以高技术为代表的技术知识和以科技为核心构造新的生产力体系。计算机的普及、因特网的出现、通信与计算机的“数字趋同”对知识经济的成长与发展至关重要。产品和服务的知识化、智能化和数字化,生产规模从批量生产向个性化多样化转变,生产和贸易的知识密集程度越来越高,经济效益越来越依赖于知识和创新而不再是有形的资产,知识作为解决国家面临经济困境的重要措施越来越多地被运用于工商活动之中。有人预言在当前国际充满急剧变化和相对不确定性的环境中,建立快速增长的知识型经济体系将是保持国家竞争优势的关键。因此,世界各国均十分关注对知识经济的研究。教育,历来是传播、发散、创新知识的重要基地,1992年诺贝尔奖获得者、美国经济学与社会学教授贝克尔认为,发达国家的资本75%以上不是实物资本,而是人力资本。教育是人力资本的重要内容之一。面对“知识经济”的现实和经济增长理论的不断发展,使原先建立在“知识、科技成果和技术创新”是经济增长的“外生变量”因素条件下的教育系统,应如何去适应“知识、科技成果和技术创新”已成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内生变量”的知识经济时代对教育提出的新要求,教育系统应该如何改造、发展、创新?是教育发展战略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
一、“知识经济”与“智能教育”
现代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特别是信息科学和信息传播手段日益发展,知识量在短时间内发生猛增现象,有人形象地称这种现象为“知识爆炸”。这种知识量猛增现象,早已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最早研究知识量猛增的是美国美以美大学图书馆管理员弗里蒙特·赖德。1944年,赖德对美国具有代表性的大学图书馆藏书增长率进行了研究,他得出的结论是美国主要大学图书馆的藏书量平均每16年翻一番,他还以耶鲁大学图书馆为例来说明他的研究成果。耶鲁大学图书馆在18世纪初期藏书10000部,按16年增加一倍,到1938年该馆藏书应该增加到260万部左右。经调查,1938年耶鲁大学图书馆的实际藏书为274.8万部,与理论的“标准增长率”十分接近,说明赖德所发现的图书馆增长率是可信的。
继弗里蒙特·赖德之后,美国科技史家德里克·普赖斯对知识量作了深入的研究,把赖德发现的增长率推广应用于科学知识的全部领域。普赖斯在他的名著《巴比伦以来的科学》一书中,以科学杂志和学术文章为知识发展的两个重要标志,进而对知识量的增长率进行推算。最早保存下来的科学杂志是1665年首次出版的《伦敦皇家学会哲学学报》。此后科学杂志的数量不断增加:1750年为10种左右;19 世纪初期达100多种;19世纪中期达1,000种;1900年达10,000种, 由此普赖斯得出结论:科学杂志是每50年增加10倍。同时普赖斯又对提要性杂志的增长率进行了推算。1830年出版第一种提要性杂志,此后这种杂志也是沿着每50年增加10倍的速率不断增长着,到1950年达300种左右。 普赖斯据此得出一个杂志的数目:“按指数增长”的规律,而“包含于其中的常数,实际是大约15年增加一倍;50年增加10倍;在一个半世纪内增加一千倍……”此外,普赖斯还研究了科学杂志上发表的学术论文数目的增长率,他对自1918年开始刊载于《物理提要》上的文章数进行了研究,发现文章总数一直是沿着一条按指数增长的规律发展着,其误差范围不超过总数的1%。进而,普赖斯以1951年以来的大约30 个这样的分析为基础作出结论说:“似乎没有理由怀疑任何正常的、日益增长的科学领域内的文献是按指数增加的,每间隔大约10到15年的时间增加一倍,每年增长5%—7%。
如果说,工业革命初期就有知识量猛增的现象,那么,二次大战之后这种现象则更为显著。80年代每年全世界发表的科学论文大约500 万篇,平均每天发表包含新知识的论文已达1.3万—1.4万篇;登记的发明创造专利每年超过30万件,平均每天有800—900件专利问世。近20年来,每年形成文献资料的页数,美国约1,750亿页,70年代以来, 全世界每年出版图书50万种,每一分种就有一种新书出版。在12万种科技图书中,自然科学图书有3万余种,技术科学图书有9万多种。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所隶属的“世界科学技术情报系统”的统计,科学知识每年的增长率,60年代以来已从9.5%增长到10.6%,到80年代每年增长率达12.5%。据说,一位化学家每周阅读40小时,光是浏览世界上一年内发表 的有关化学方面的论文和著作就要读48年,可见,知识量的急骤增长。
虽然知识量的急骤增长不是“知识经济”所特有,但知识的加速增长是不可否定的事实。面对一个高节奏、高科技、高风险、高竞争和高压力的别开生面的21世纪,新的知识将不断猛增,新的专业领域不断扩大。在这一背景下,教育只有进行改革和创新才能适应这一新形势。
教育领域中曾经盛行“仓库理论”。“仓库理论”认为“脑子是储存事实的仓库”,教学就是用知识去填满“仓库”,学习就是获取知识,知道的事实越多,知识收集得越多,则越有学问。因此“仓库理论”十分重视记忆,因为记忆是积累知识的最佳方法。中国崇尚博闻理论,博览群书,经史子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然而,这种“多识”的仓库型人才是难以应付知识经济时代瞬息万变的知识变化和增长局面的。
首先,把人的大脑仅仅视为“储存事实的仓库”的观点是片面的。国外一些心理学家的研究表明,大脑有四个功能区域:一是从外部世界接受感觉的感受区;二是将这些感觉进行收集整理的贮存区;三是评价收到的新信息的判断区;四是按新的方式把已有的知识和新信息结合起来的想象区。由此可见贮存功能仅是大脑功能的一部分。如果仅把大脑视为“储存事实的仓库”,一味追求知识量的储存,将会造成大脑功能发展的不平衡性,助长呆读死记的风气,使大脑其他多种功能得不到发挥,科学史的大量事实证明,缺乏判断能力和想象能力的人,是很难在科学事业上作出出色贡献的。爱因斯坦曾经说过:“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着世界上的一切,推动着进步,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日本学者川上正光认为:“知识,百科全书可以代替,可是考虑出的新思想、新方案,却是任何东西也代表不了的”。
更为重要的是,新知识的巨流排山倒海般地涌来,使大脑这个“仓库”来不及包容如此巨量的信息。据德国学者哈根·拜因豪尔统计,“今天一个科学家,即使日以继夜地工作,也只能阅览有关他自己这个专业世界上的全部出版物的5%。”更何况,如今现代化的设备和手段, 已使人们获得信息变得十分便捷。知识的存贮则由于光盘的出现而变得更为有效。如我国从1985年起用7 年时间建立了《二十五史》全文检索系统,当你需要从这部巨著中查气象方面“风”的资料时,用传统的阅读检索方法所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是可想而知的,如今运用超文本阅读和计算机自动检索方法,只需键入“风”、“气象”等关键词,并加以限制,只需短短的六秒钟电脑就会在通读二十五史全文的基础上为你筛选出10968段相关文字和14198个词目,组成特殊文本供你阅读。由此可见电子资料库为人类带来多大的福音,解放了人们多少繁重的记忆性劳动。所以,用电子计算机来贮存知识、信息等,使人们从繁重的记忆性脑力劳动中解放出来,把智慧集中到整理人类的知识,全面考察、融会贯通,从而进行更多更高的创造性脑力劳动。
借助现代科学技术使知识的贮存和获取十分便捷,并不是说学校可以忽视基本理论、基础知识的教学。恰恰相反,只有让学生掌握宽厚的基本理论和基础知识,日后才能以简驭繁,触类旁通,比较顺利地适应日新月异的新情况。为此,高等教育,应强调加强基本理论和基础知识的教学,避免过早地把学生引入专门训练。国外的一些大学,对此作了尝试。法国的理科高等院校,把一、二年级作为“初学阶段”,以数学—物理、物理—化学、化学—生物、生物—地学这四门列为共同基础学科,组织基础理论教学。日本的高等院校,新生入学后先要在“教养部”学习两年普通基础课程。德国在培养工程师的教育中,前两年都用来进行基础教育。
向受教育者传授一定的基本理论和基础知识,是学校教育的重要职能,但不是唯一职能。在加强基础知识教学的同时,培养学生的智能,从来就有不可代替的意义。所谓智能教育,就是培养学生的智能。只有培养学生的智能,才能使他们凭借一套运用知识的“参照架构”,从而有效地驾驭并灵活地运用知识。形象地说,教育的目的不仅是要向学生提供“黄金”,而且要授予学生“点金术”。
培养学生的智能,我们认为主要是培养学生的自学能力、研究能力、思维能力、表达能力和组织管理能力,这些能力是知识的生产、传播和作用所必不可少的。
自学能力包括阅读学术著作和科技期刊的能力,检索数据库的能力以及在因特网查阅信息的能力。熟练地使用多种工具书的能力,查找文献资料的能力。现代科技情报的特点是数量大、增长快、交叉广以及保密性强。快速、有效地检索、浏览相关文章,从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是提高科研效率的重要一环。据美国科学基金委员会、凯斯工学院研究基金会以及日本国家统计局的初步统计,一个科研人员在一个研究项目中,用在查找和阅读情报资料的时间要占完成该项研究课题时间的50.9%;而计划思考时间占7.7%;实验和研究时间占32.1%; 编写研究报告的时间占9.3%。由此可见,查找和阅读情报资料的重要性, 若不收集国内外研究进展,往往出现做初步、重复的研究,更谈不上科研效率了。因此,今天学校培养学生的自学能力,就等于提高了来日的科研效率。大力培养学生的自学能力,对我国来说更是非常必要。
研究能力包括观察能力、分析能力、基本的实验能力、设计能力和动手能力。为了培养学生的研究能力。应提倡大学生参加科学研究。不少学者提出,大学生应该从他的大学学业伊始,便从简单的形式着手研究工作。要把大学生搞科研视为培养人才的主要手段之一。有的大学为一年级学生开设“科研基础课”,指导学生进行初步的科研活动。实践证明,大学生搞科研,对于培养学生的研究能力是有好处的。
思维能力主要包括分析综合、抽象概括、判断推理能力、想象能力和创造能力。现代科学研究表明,人的思维方式和能力是各式各样的,例如有再现型发现型和创造型之分。再现型人才善于积累知识,并能有效地再现;发现型人才在前人经验的基础上,使自己的实践有所前进,有所提高,有所发现;而技术上的重大发明和科学理论上的重大突破,往往是创造型人才的功勋。为了大力培养发现型和创造型人才,就必须加强对学生思维能力的培养。
表达能力指的是语言表达能力,文字表达能力,曲线图表的表达能力以及数理计算的表达能力。而组织管理能力则包括计划能力,决断能力以及指导管理能力。科学研究的实践证明,一个研究人员没有一定计划能力、决断能力和指导管理能力,则不能胜任现代的科学研究工作。因此,有的研究机构在评价研究人员时,十分重视对这种能力的考察。不少科研机构从学识、工作态度、创造能力、计划能力、决断能力、指导管理能力等六个方面进行评估,并分别定出最高标准数值。在研究人员的考核内容中,知识占有量仅占四分之一,而创造能力、计划能力、决断能力以及指导管理能力却占相当大的比重。
目前,我国学校教育的职能,基本上停留在单纯传授知识这一个层面上,培养学生智能的问题没有引起各有关方面普遍的、高度的重视。许多人把传授知识视为“看得见的硬任务”,把培养智能看成是“模不着的软任务”。将素质教育误以为非知识教育,非考试教育,非升学教育,非课堂教育。教学手段单调,讲课“满堂灌”。有些学校在知识量猛增的气浪冲击下,增加学时,加班加点,加重课程份量,而现在的考试制度也有意无意地提倡死记硬背。至于如何有意识地培养学生的智能,创新和理性至今还没有摆到应有位置。这种状况与扑面而来的知识经济对教育的要求是不适应的。因此,必须处理好“传授知识”与“培养智能”的关系,在加强基本理论与基础知识教学的同时,高度重视学生智能的培养。为此,必须采取各种培养智能的有效措施,如改进课堂教学;精选教材内容;提倡阅读课外资料;加强实验技能的培养;指导学生的学习方法。根据各年级学生的不同情况,进行一些结合专业内容的科学研究工作;加强毕业实习、毕业设计、毕业论文诸教学环节等。特别是要学会在信息社会中阅读、写作和计算的能力和创造性学习能力。除此以外,还应该群策群力,不断总结经验,探索各种可能的途径和方法,把培养学生智能的工作,大大向前推进一步。
二、“知识经济”与“终身教育”
对学生来说,未来的挑战是多方面的。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是择业与就业,与此相对应的一个非常实际的挑战是知识的老化和新的专业领域不断出现。“知识老化周期”变短、产品换代加速是“知识经济”社会的又一个表征,“终身职业”也成了昨日黄花,所有这些是科学技术发展的必然结果。
早在100多年前, 恩格斯曾对科学技术加速发展的问题作了深刻的研究。他在《自然辩证法》中指出:“科学的发展从此便大踏步地前进,这种发展可以说是与从其出发点起的时间、距离的平方成正比的,仿佛要向全世界指出:对于有机物最高精华的运动即对于人类精神起作用的,是一种和无机物的运作规律正好相反的规律”。科学技术的发展证实了恩格斯的论断。首先,本世纪以来,科学技术的新成果,远远超过了19世纪。60年代以来,科学技术上的新发现、新发明,比过去两千年的总和还要多,仅仅在宇宙空间技术领域中,就出现了一万二千多种过去不曾有过的新产品和新工艺。其次,科学发现、发明到应用的周期也愈来愈短。电能的发现到第一座发电站的建立时隔282年, 而激光的发明到应用只用了2年时间。太阳能电池1953年发明的,1955 年就已实际应用。新技术的普及也是如此,在美国电话普及用了75年,电视机用了30年,而计算机仅用了10年。
再者,机器设备和工业产品的“陈旧周期”不断缩短。国外首先提出机器设备陈旧化的概念,专家认为机器设备不但有实际磨损,而且还有“精神磨损”,即技术上的陈旧化。二次大战以来,随着科学技术的加速发展,机器设备的陈旧周期愈来愈短,20世纪40年代为10年,50年代为8年,60年代为5年,70年代为3年,80年代为1年。同时,新技术、新产品的“陈旧周期”也愈来愈短。以电子计算机芯片制造为例,英特尔公司的创始者戈登·莫尔在1965年曾提出两条法则,一是每个芯片中所包含的晶体管数每过18个月就会增加一倍;其二是随着每代芯片的推出,制造芯片工厂成本将增加一倍。事实证明了莫尔法则的正确性。例如,在1984年台式小型计算机每秒钟只能运算200万次,而1994年已达2.056亿次,1998年预计达20亿次以上。莫尔在前不久的一篇文章中说:到2012年,英特尔公司应该能够将10亿个晶体管集成到一个芯片上,该芯片的运行速度将达到10千兆赫,芯片性能达到每秒钟完成1000亿个指令。这种运算速度与目前的奔腾Ⅱ处理器相比,就像奔腾Ⅱ与386 之间的差别一样。”
与知识老化、产品换代加速相对应的是职业的迭替。根据美国国家研究委员会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资料,当代基础科学已有500 个以上的重要专业,技术科学有400多种专业领域。 职业环境与构成发生迅速变化:在工业发达国家,1950~1965年,由于自动化技术的发展,8000多个原有的技术工种消失了,与此同时出现了6000多个新的技术工种。由于技术发展,美国小企业的变化极为迅速,每天平均新产生300~400万家,同时有相同数量的企业倒闭。美国的人才平均每人一生流动12次。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家平均5年改换一次工作。30年前, 大多数美国企业中的雇员由“白领”和“蓝领”两部分组成。“白领”一般泛指管理和科技人员,“蓝领”通常指现场操作式。60年代后,机器人逐渐普及,于是企业中出现了“钢领”。进入70年代后,由于高科技的迅猛发展,美国企业开始出现“金领”阶层。他们是既有现场操作技能,又掌握系统的技术理论知识的新型员工。美国劳工部的一项调查表明,1996年美国“金领”族的失业率仅为0.5%,约为美国社会失业率的1/10。
工业经济的一个重要标志是制造业,到本世纪的70年代,制造业约占工业化国家国民生产总值的30%~50%,可以说达到了巅峰,从此开始走下坡路。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家的统计表明,90年代制造业产值仅占GNP的15%~17%,且高技术含量的比重逐渐升高, 增加了许多知识和科技的内容。以比尔·盖茨为代表的软件知识产业的兴起成为当今知识经济的重要标志,制造业中出现了许多软的成份,无形资产的比例正大大增加。据测算,美国1995年很多企业的无形资产已高达50%~60%;同时,各类咨询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兴起,咨询业务在经济活动中的重要性大大增加,这也是知识经济的一个特点。
在“知识经济”社会里,知识老化周期加速,职工迭替频繁,给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面临知识老化的加速,一个大学生无论他所学的专业知识多么“现代化”,若干年之后,就会碰到相对应用领域而言的专业知识过时问题。为了提高学生对新知识的适应能力,高等学校除加强基础理论的教学外,必须不断更新课程,不断更新教材内容,充实科学的新成就,让学生掌握最新的科学知识技术知识,这一点已经引起重视。高等院校不断对课程内容进行更新,使教学内容及时反映现代科学的新思想和新成果。据统计,现在大学学生在学校学到的知识中,属于科学史上继承性的知识只占10%,而现代科学知识占90%。
其次,必须推行“终身教育”。由于知识老从加速,在人的整个一生中,大学阶段只能获得需用知识的10%左右。而其余90%的知识都要在工作中不断取得。随着大学毕业生工作性质、专业特点的不同,大学阶段所学知识老化的程度也会有所不同,但人们仅凭大学阶段所学到的基础知识不足应付日新月异的科学技术的长期需要,则是没有疑问的。因此,只靠在校学习,也就是说“一次教育”的概念已经过时,应该提倡“二次教育”、“终身教育”,否则即使一时光彩逼人,终难免会“江郎才尽”。
“终身教育”在国外又称“回归教育”、“更新教育”、是指完成某一教育阶段的人在参加工作之后重新接受一定形式的、有组织的教育。实施终身教育的形式也有多种,一种是回到大学学习第二专业;一种是企业或研究机构自己培训,基本上每个职工在三年内有半年时间接受培训;一种是社会业余教育,如日本采用训练所、养成所、教习所等形势培训技工,采用研修所及教育中心提高管理人员及高级干部的业务水平。美国百分之八十的企业有科技人员培训计划,有几百课程,每个员工每年必须接受1~2次培训教育。法国成立了“国立技术学院”,为在职进修开了方便之门。西方企业家认识到,科技人员和工人进行再学习,对企业有利可图。因此,美国一个公司的领导人说:“不久以前还认为,学者和工程师应当在业余时间学习,现在这种意见已经过时,现在我们对自己的人员说,你们要不停地学习,努力提高自己,学习就是你们工作的组成部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教育已扩展到一个人的整个一生。认为唯有全面的终身教育才能够培养完善的人,而这种需要正随着使个人分裂的日益严重的紧张状态而逐渐增加。我们再也不能刻苦地一劳永逸地获取知识了,而需要终身学习如何去建立一个不断演进的知识体系—“学会生存”。
终身教育并不等于学校教育,但又不排斥学校教育,而是把学校教育作为终身教育的一个阶段;同样,终身教育也不等于成人教育,但包括成人教育,它的涵义更为广泛。终身教育可以看作是学校教育在时间上以及职能上的延伸,其宗旨是通过不断的教育使人在价值观念、科技知识、工作生活能力等方面,都能适应社会必然要发生的变化,并与之保持同步,以适应社会的变化。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开始实施高等和中等专业教育自学考试,这使广大职工,除在工作岗位坚持自学以外,还能得到有组织的专业上再提高、再学习的机会,这对于我国的现代化建设事业是十分有利的。在今后的高等教育体制和结构改革中,必须进一步研究和探索在我国的条件下实施“终身教育”的适当形式,给予“终身教育”以更为重要的地位。
在各类专业人员的“终身教育”中,高等院校教师的“终身教育”至关重要。这是因为高等院校是培养专门人才的场所,教师的职责是不断地将最新的科学技术成果的信息带给学生。只有高水平的教师,才能“名师出高徒”,教出高水平的学生。我国高等院校教师的进修有待提高。有些高等院校教师,多年没有进修提高的机会,势必影响教学、科研水平的提高。这些问题都应该采取必要的措施加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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