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档案学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研究范畴的认识,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基础理论论文,理论研究论文,范畴论文,档案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什么是档案学基础理论?它与档案学应用理论有哪些联系和区别?它们各自的研究范畴是什么?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在我国档案学界并没有真正得到解决,更没有达成共识。我国的档案专业刊物、专业著作和专业论文中经常会出现完全不同的答案,对于同一个内容,有的说是基础理论,有的说是应用理论,似乎两者不需要区分或者完全不能区分。有些学者早已提到过我国档案学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的范畴难以界定,两者混为一体;研究层次不清的问题①,但至今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这些问题不搞清楚,使得档案学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存在无序化状态,致使人们将不同层次和范畴的问题相混淆,使得档案学研究对象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也使得档案学的有些理论对实际工作的指导意义越来越差。这些问题不解决,档案学理论体系也显得较混乱,反映出我国档案学理论研究还不够成熟。如果长期如此,是不利于档案学科发展的。因此,对档案学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进行凝练和逻辑构建,明确各自的研究范畴是非常必要的。
一、关于档案学体系和档案学理论体系的问题
要明确档案学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研究范畴,还得从档案学体系和档案学理论体系说起。建构一个完善成熟的档案学学科体系和理论体系,追求档案学科的深刻一直是档案学科建设的重点研究课题。多年来,档案学界对于这些课题进行了一些研究,取得了一定共识。关于档案学体系,一般是指将整个档案学的部类、分支学科、各门分支学科的内容以及知识元素,按一定方式搭配、排列而构成的一个有机整体。但对于具体由哪些部类和分支学科构成,还存在一些分歧。有的学者认为②,根据目前档案学发展状况,首先应把档案学分为理论档案学和应用档案学两大部类。有的学者认为③,可将档案学的研究体系分为五个部类:档案学基础理论研究,档案史学研究,档案学应用理论研究,档案学应用技术研究,档案学与其他学科之间的交叉与边缘性研究。还有的学者认为④,档案学是由理论档案学、技术档案学和应用档案学三个部类构成。从上述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分歧不是太大,主要包括档案学理论、应用与技术。
关于档案学理论体系,有的学者认为⑤,“档案学理论研究可分为基础理论研究和应用理论研究两大部分。应用研究贴近实际,但基础理论研究相对地离实际工作较远,也缺乏直接的可操作性,它的指导作用要通过应用研究和应用技术运用才能得以实现”。有的学者认为⑥: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是档案学理论的两个方面,两种形态的理论相互联系,融为一体,共同筑就了档案学的理论体系。相应的,档案学理论研究也就可分为基础理论研究和应用理论研究两大部分。不可否认,自档案学诞生以来,众多的档案学者以及档案实践工作者,辛勤耕耘,努力探索,建构了一个较为独立完整的学科理论体系,并仍在不断丰富和发展着档案学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有的学者认为⑦,档案学理论体系可以划分为基础理论、应用理论、应用技术三个层次。我认为这种划分是不恰当的,档案学科体系中应该包括应用技术,但是档案学理论体系中是不能包括应用技术的,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通过对档案学体系和档案学理论体系研究现状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档案界学者对这些问题尽管存在多种说法,但有一点是统一的,那就是档案学和档案学理论体系中都包括档案学基础理论和应用理论,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而且这两者是有区别的,它们共同构成档案学理论体系。这是我们确立档案学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研究范畴的基点。
二、关于档案学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研究范畴存在的分歧
从以上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我国档案学界对于档案学理论体系大的结构方面的分歧不是太大,大多认为包括档案学基础理论和应用理论,问题是再往下细分,也就是档案学基础理论和应用理论各自包括哪些内容与知识元素,特别是在具体的阐述和研究中存在的分歧较大。归结起来,目前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
1.认为档案学基础理论是从宏观上研究档案、档案工作、档案学科和档案事业发展规律
有的学者认为⑧,理论档案学,包括档案学的基础理论研究和档案专业史研究两个部分。档案学基础理论侧重于横断研究,侧重于高度抽象概括,以反映档案工作规律。有的学者认为⑨,档案学基础理论是关于档案现象的一般理论。它是由关于档案现象的一般性认识问题的理性知识和关于档案学各分支学科的共同性问题的理性知识等构成的。……档案学基础理论就是要从宏观上、整体上揭示档案现象的本质及其运动发展规律。其分支科目包括档案学原理、档案术语、档案法规和比较档案学。有的学者认为⑩,档案学基础理论研究的是在档案管理领域普遍起作用的基本规律,它是有关档案、档案工作及档案学自身的本质特点和客观规律的、高度抽象概括的知识体系。有的学者认为(11),档案学基础理论研究,就是对档案、档案工作和档案学领域中的基本理论问题进行高度的概括和抽象,是普遍性、规律性的总结和归纳。
2.认为档案学基础理论包括档案以及档案管理中的部分理论
有的学者提出(12),档案学基础理论主要由两个层面构成:一是对档案与档案管理活动的基本理性认识,如档案的定义、本质、种类、作用、价值及其规律,档案管理活动的性质、规律,档案与档案管理的历史发展进程及规律等;二是档案管理的基本理论,即关于档案管理的总体性、宏观性理论问题和档案管理基本方法、原则的理论探讨。有的学者认为(13),档案学基础理论是关于档案与档案管理规律的理论,其主要内容包括档案的基本概念、档案学、档案工作、档案事业管理和中外档案工作历史。同时,还认为档案学应用理论是关于档案管理原则与方法的理论。
3.认为档案管理中的全部理论与方法都属于档案学基础理论范畴
如有的学者将档案整理理论、档案鉴定理论、档案分类理论等统统划到档案学基础理论范畴,认为“我国档案学理论基础由单一论走向多元论,形成了一系列更具突破性或开拓性的档案学基础理论研究成果,‘比如全宗理论,档案分类理论,文件价值理论,档案双重品格论,文件学和(包括文件生命理论在内的)文件运动规律的研究等等’(14),大大拓宽了档案学基础理论的研究范围。”(15),有的学者在总结国外档案学基础理论时,认为档案的整理原则、鉴定原则、文件生命周期的划分等都属于档案学基础理论(16)。有的甚至将档案鉴定标准、电子文件管理、文件归档、档案整理、文书立卷、档案编研等等全都归入档案学基础理论范畴。
对于上述三种观点,我认为第一种观点具有一定的科学性。第二种观点将宏观档案管理理论列入档案学基础理论中,将微观档案管理理论放在应用理论中,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只是有时很难区分档案管理宏观理论与微观理论,或者说对某些具体问题研究时,很难界定哪些属于档案管理宏观理论,哪些属于档案管理微观理论,这需要具体地分析。对于第三种观点,我认为不够合理,且过于含混。因为,如果笼统说档案学基础理论包括档案全宗理论、档案分类理论、档案整理理论、档案鉴定理论、档案保管理论、档案利用理论等,这样,档案学基础理论岂不是等同于档案学理论了吗?档案学理论体系中还有什么必要列出档案学基础理论和应用理论两大块呢?按照这一观点,将档案管理与利用方面的理论方法都作为基础理论研究范畴,那么,档案学应用理论主要研究什么呢?如果档案学应用理论中不包括档案管理与利用理论方法,档案学应用理论就会显得非常空洞。
三、关于档案学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研究范畴的界定
理论是具有抽象性特征的,是基于现象而对事物规律与本质的总结,但应有层次之分。因此,学科的理论体系一般都会有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之分,两者的层次不一样,功能也不一样。
档案学基础理论主要是从横向、宏观的角度,揭示和研究档案、档案工作、档案事业、档案学科的基本概念、特点、作用、原则、规律,并对历史事实和实践经验进行抽象的概括和升华,为档案学其他分支学科,为档案工作实践和档案事业的发展提供基本理论和方法。它以高度的概括性、抽象性、超前性为特点,对档案学科的基本问题进行高度的分析、概括,是普遍性、规律性的总结和归纳,而不是对档案工作实践和现象的简单描述或复制,它对档案工作实践与学科的其他分支学科的发展起着根本性的、深层次的和普遍性的指导作用。因此,档案学基础理论研究的一个根本取向就在于努力超越档案工作实践与现象,以最高层次的理论概括,揭示档案学科研究对象的本质与规律,同时又能指导档案工作实践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讲,档案学基础理论的深度体现着档案学科的成熟度,档案学科要想真正跻身于科学之林,获得社会的承认和取得较高的地位,就必须有坚实而深刻的基础理论体系。具体来讲,档案、档案工作、档案事业、档案学科中一些宏观性理念、原则、特点、性质、规律、体系结构、研究方法,以及档案学科与其他学科的关系等,这些是属于档案学基础理论研究范畴,不能归为档案学应用理论范畴。
档案学应用理论具有鲜明的实践特征,主要是为档案馆和档案事业建设提供具体的理论支持与指导。因此,档案学应用理论研究的根本取向在于在基础理论的指导下,尊重档案工作实践的客观发展情况及其实际需要,着力于解决档案工作实践中所出现的较具体的各种理论和认识问题。具体来说,可以分为几个层次。按档案管理领域划分,包括文件形成与管理理论、档案室管理理论、档案馆管理理论,档案馆管理理论中又可分为公共档案馆管理理论、非公共档案馆管理理论,或者一般档案馆管理理论和数字档案馆管理理论等;按档案管理程序划分,包括档案收集理论、档案文件整理理论、档案文件分类理论、档案鉴定理论、档案保护理论、档案文件编纂理论、档案开发利用理论等;按照档案管理对象划分,包括文书档案管理理论、科技档案管理理论、人事档案管理理论以及各种专门档案管理理论。这些理论是典型的应用理论范畴,不能归为基础理论范畴。
还有一些理论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如文件生命周期理论和全宗理论都是属于档案学理论。但如果细分,将它们完全归为档案学基础理论或应用理论都是不恰当的,应该区别对待。它们是一部分内容属于基础理论,一部分内容属于应用理论,正像有些学者所说,“如‘对全宗理论而言,它既有基础理论部分,也有应用理论部分’(17),即全宗的定义属于前者,而全宗的划分、形式、构成等属于后者,因而不能苛求全宗的定义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目前档案界有些人指出,随着档案工作实践的发展,全宗的概念越来越抽象,对实际的应用指导意义越来越差。显然,这种责难就是将不同层次的问题混为一谈的结果”(18)。
总之,档案学科的健康发展,需要不同的研究主体从不同的角度反复地探究与思考,需要档案学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两者的协调统一发展。不仅需要一部分人深入地开展档案学基础理论的研究,不断深化和夯实档案学科的理论基础,而且需要一部分人能够切实地关注档案学应用理论的研究,力求使档案学科的理论能够真正转化为可行的档案工作实践方案与方法,最大限度地解决档案工作中的各种实际问题。
注释:
①宗培岭:《档案学理论与理论研究批评》,《档案学研究通讯》2006年第2期;潘连根:《要重视档案学基础理论—文件、档案本体的研究》,《浙江档案》2007年第4期。
②⑧吴宝康等:《档案学概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
③⑨(12)冯惠玲、张辑哲:《档案学概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④朱玉媛:《档案学基础》,武汉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
⑤付荣校:《论理论与实践的相对脱离》,《中国档案》1991年第1期。
⑥蒋冠:《对当前我国档案学理论研究的思考》,《档案学研究》2006年第4期。
⑦宗培岭:《档案学理论与理论研究批评》,《档案学通讯》2005年第11期。
⑩(14)(17)何嘉荪、潘连根:《档案学基础理论研究发展的正确道路》,《档案学通讯》1999年第5期。
(11)李财富、胡海放:《论档案学基础理论研究》,《档案》1998年第6期。
(13)(15)宗培岭:《对我国档案学理论研究的反思》,《上海档案》2001年第6期。
(16)管先海:《对档案学研究发展特点和理论体系构建的思考》,《档案管理》2005年第3期。
(18)潘连根:《要重视档案学基础理论——文件、档案本体的研究》,《浙江档案》2007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