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行业的好故事是创造性学习的关键--国家电影电视学院院长尼克183;鲍威尔采访_鲍威尔论文

电影行业的好故事是创造性学习的关键--国家电影电视学院院长尼克183;鲍威尔采访_鲍威尔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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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鲍威尔,1950年出生于英格兰的萨里(Surrey),他和理查德·布兰森是维珍集团的创始人。他后来经营过邮购公司,小唱片行和录音棚方面的工作,1972年成立维珍唱片公司。它成为英国的主要唱片公司,直到1992年被EMI收购。

1983年,鲍威尔和斯蒂芬·伍利成立宫殿制片公司,制作的影片有《狼之一族》《蒙娜丽莎》《哭泣的游戏》。1992年该公司倒闭,鲍威尔重新建立了自己的电影工作室并且和斯卡拉公司一起合作,制作了《发烧友》《24 7》《遗言》和《等爱的女孩》。

鲍威尔目前是英国国立电影电视学院院长,同时保持其作为Scala的制作公司董事长职务。他担任过1999年圣丹斯电影节剧情类故事片的评委。

1993年,尼克·鲍威尔和斯蒂芬·伍利凭借参与制片的《哭泣的游戏》获得欧洲最佳电影成就奖。

英国国立电影电视学院(NFTS)成立于1971年,它是由位于白金汉郡的比肯斯菲尔德工作室发展而来的,靠近松林工作室。

国立电影学院(原名)在1991开幕,目的是为英国电影业培训新的电影人才。1967年教育部和科研部曾共同提出设立一个英国国立电影学院,这个计划是由奥德·劳埃德在1969年开始制定计划并领导调查的。

1970年,一个名为科林杨的苏格兰人(当时主持加州大学的戏剧艺术部)作为学校的第一负责人,在白金汉郡的英国电影学院买了比肯斯菲尔德电影制片厂并改变了它之前的专业标准。该厂在建立初期只有四个固定的生产部门,1971年通过演播室招收了25个学生,成为电影学院的首批学生。

早期的课程结构是松散的,零星的研讨会和讲习课被视为次要的课程,学生们用他们大部分的时间来学习拍电影。但是到了80年代初,年轻的菲尔德认为这种制度已经不能更好的为学生们的兴趣服务,学生们应该加强同工业的联系,让他们的理想和创作互相协作,包括金融和生产技术。

1982年学校更名为国家电影电视学院,其校许多毕业的学生都在电视业做出了成绩。同年,它发起了一个试点项目,培训专业的自由人士。这导致短期课程的培训计划成立,包括一直以来开办课程的电影和电视制作的所有领域。直到90年代初,学校改变了课程结构中原有的立场,决定提供创校时的专业化。第一年提供了一个普遍的过程,然后在未来两年十个地区之一的重点专科学校训练(范围包括,写作、编辑、摄影、声音、动画、设计、生产和纪录片)。

科林杨于1992年退休,获得环境部长理事亨宁的认可,他是原丹麦电影学院院长。环境理事会计划每十年平稳增加专业空间,创建自己的导师部门和课程部门。他还成功地获得彩票业的赞助,安装现今的先进设备,学校利用新的生产方法提供技术创新上的支持,以确保即将毕业的学生具备最好的竞争力。

环境部长理事会在1998年由斯蒂芬·贝利接替,他毕业于英国国立电影电视学院并且还是一个制片人。他的第一个举措就是重组课程,为的就是顺应社会对学历要求日益增长的趋势,他试图实现这一目标。最终,皇家艺术学院同意验证学校的课程,并看到了2000年首批招收的学生和即将毕业的硕士研究生。

2003年9月尼克·鲍威尔,英国领先的生产商之一,接替了贝利。鲍威尔迅速扩大了新教程方案,引进生产和影视娱乐业、数码后期制作、视觉特效、导演小说和电影剧本的合作发展等等。鲍威尔在电影制片人的方案中注入了活力,并提出了一个建立专业大师班的计划,希望使本校学生和市民们在伦敦的电影界取得成绩。他还引进了广播公司和独立制片公司,以帮助毕业生开始新的生活,在2005年,加入了内斯塔(国家科学、技术和艺术基金会),使英国国立电影电视学院公司成为其合作伙伴,这是一个先锋创意方案,支持任何英国电影学院的毕业生发展自己的电影事业。

今天,学院大约有160名的全日制学生,有24个部门开设的课程是在教怎样写剧本。在英国能够与拥有电影和电视演播室及后期制作设施一系列技术支持的专业公司相媲美的也就只有电影学院了。

电影学院每年都在英国电影学会(BFI)南岸(前身为著名的国家电影剧院)举办毕业展,参加的都是精心选择的学生项目,以确保学生得到最大程度的交流与宣传。

现今学校有大约100名全职工作人员以及许多来自行业内的高层导师。

李二仕(以下简称“李”):请您就个人和英国国立电影电视学院做个简单介绍,您的专业以及学院的特点是什么?

尼克·鲍威尔(以下简称“鲍威尔”):我叫尼克·鲍威尔,我是英国国立电影电视学院的院长。我的专业背景是制片人,从业已经25年了。我参与制片的作品超过了45部故事片。我担任制片的电影有些是英国片,有的是其它国家的。我也是最近三年才转到教育行业来的。我十分荣幸担当英国国立电影电视学院的负责人,这所学院已经相当成功,这一点恰好和北京电影学院一样。我们的毕业生经常开玩笑说,你们每年在票房上创造的财富达到十亿美元了。我们的毕业生还在英国和其他的地方编写、拍摄、制作很多的电视节目,而且跟北京电影学院的毕业生一样,在国际电影节上也赢得很多荣誉,获得奥斯卡的提名。光去年就有四名毕业生获得三项奥斯卡奖提名,当然也包括其他很多很多的奖项。我们是国立学院,所以每年我们招收55%的英国学生,其余45%的学生来自世界各个地方。我们属于研究生教学项目,我们的学业只有两年。我们的学生一般都是二十出头到三十多,将近四十岁的样子。我们开设的研究生课程并不限定有学位(本科)的学生来学习。我们是专门的学院,一旦你决定来学习了,你肯定就已经想好了是导演故事片,还是导演纪录片,或者是制作动画片,或者是电视娱乐节目,或者你想成为制片人、剪辑、录音师,摄影机后面的学科专业就有13门之多。英国国立电影电视学院相对来说是所新学校,她成立于1971年,所以比你们的学院和莫斯科电影学院来说,我们历史还不够悠久。我们是关于讲述故事和故事决定媒介的学院,而不是反过来的那样。所以,我们要求我们的学生一定都能讲述精彩的故事。至于这个故事是适合于电视、手机还是电影,这就是次要的问题了。我们希望每个学生都有好的故事,也许这个故事只有半个小时的篇幅。你知道,故事讲述起来一定要精彩,但是它并不一定局限于用电影来说。我们不只是仅仅沉迷于胶片的电影,还关注磁带的电视或者视觉新媒体,我们同等看重一切视听媒介。我们学校最大的一个特点,或者说在全世界最成功的一个方面也许就是声音。听和视一样重要,在我们看来,声音这方面对于电影拍摄格外重要。在这样一个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我们会因为声音的不一样而突显自身的特征。所以我们更多关注声音教学,而把视觉的东西留给别的学校。开个玩笑!我们其实对电影摄影也很重视。我们的毕业生都去参加拍摄过《星球大战》和《007》系列电影,有的还给美国的科恩兄弟干过活,他们在全球范围内拍摄制作过一些最伟大的电影。

李:你们有什么专门的入学考试吗?

鲍威尔:没有。没有考试。学生自己申请学院,填写申请表格,然后递交个人作品。最初的筛选就是针对他们的作品必须达到很高的水准。如果他们申请的是美术场景设计专业,那么我们就得审核他们的美术设计作品。如果他们申请的是录音专业,我们就考查他们的声音设计。我们会对申请者创作的作品做出最基本的判定。

李:那么外国学生的情况如何呢?你们有语言要求吗?

鲍威尔:所有申请者必须会英语。这是唯一的前提条件。但是我们并不要求非常好的英语。我们只要求他们能够交流,可以用英语进行最起码的写作。我们有很多来自东方的学生,包括日本,韩国,中国大陆,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他们的英语都还过得去。要知道,他们可以很快学会,毕竟英语是最容易学的语言。

李:学费情况如何呢?

鲍威尔:因为我们是国立的,针对欧洲和英国的学生,每年的学费大概是7500英镑左右。学制只要两年。如果是来自欧洲大陆以外的学生,那么费用就要高一倍。如果是英国的学生,我们会有很多的奖学金,所以英国公民的学生不必太担忧来学院学习的经费问题。如果是来自世界其他国家和区域的学生,你知道,他们必须自己想办法来付学费。他们中大部分人可以从自己的政府获得资助。

李:这样看来,你们学院十分重视实际拍摄和制作,那么电影历史和理论的课程的情况如何?

鲍威尔:电影学的基础和理论课程我们每周只有一次课。我们确认我们的学生入校前已经掌握了电影、电视或者其他视听艺术的基本知识。所以我们不打算在这个方向上教他们,我们倾向于教他们有关故事的创意,教他们我们所谓的“技能”,这些都应该是在英国国内,甚至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最好的。他们必需有能力成为最好的录音师,最好的美术场景设计师,最好的剪辑师,以及最好的制片人,剧作者和导演。

李:你们是如何应对新媒体的挑战以及市场的压力的?

鲍威尔:我很老套。因为各种新媒体的涌现,我们遭遇到很多的压力,有的是来自政府,有的是来自想要变革的人。但是我坚信讲故事就是讲故事,我信奉每个人都能讲出自己的好故事。我不太在乎什么新媒体,我真的就是相信讲述故事。新的媒体不会改变讲述故事,改变的是故事的讲述,改变的是社会,是周边的人以及我们生活的环境。我们之所以改变故事的讲述,也是因为人以及社会,要知道,这些指的就是自己身处其中的状态和条件。技术不会直接讲故事。在我看来,故事第一,好的故事,人们爱听的故事,爱看爱分享的经历,这些是最重要的。然后,你才会挑选用什么样的媒介来传达,来表述。首先我们是在电影院放电影,然后20世纪50年代电视出现了,我们就通过电视来播映节目。到了20世纪70年代,录像带很盛行,所以我们就把节目和内容做成磁带形式的。随后又出现卫星电视,我们于是在通过卫星电视来转播东西。现在是网络,我们就通过网络来做东西。对我们来说,这只是传播手段的不同而已。我希望学院的学生可以给任何形式的媒介写东西。因为,你知道,如果他可以为广告写出好创意来,他就可以写出精巧的短故事。如果他把故事写长一些,他就能够写电视剧或者电影故事。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适合电影。有时候它是一个好故事,但是就是不适合拍电影。

李:您对将来的毕业生有什么期待吗?在北京电影学院,如果学生从这里,电影学系毕业,我们期望他们可以成为电影批评人士。

鲍威尔:不,对于我们的毕业生。我希望他们能把在学院学到的技艺发挥到最佳水平。我希望是最好的美术和场景设计师做的是他们最有兴趣的美术场景涉及的工作。我希望每个人各得其所,各尽其能,他们毕业后都是最好的生效设计及录音师,最好的虚构片导演。而且如果他们是在电视系学习,我希望他们做出最好的娱乐节目,最有意思的喜剧片。我希望他们人展其华,人尽其用。他们来学什么,做的就是自己的专业,做的就是自己最喜欢做的。这在英国我们把专业叫做“技能”。我希望他们在任何一项参与其中的具有创意的阶段和过程中都能作为拥有最好技能的人员来胜任自己的工作。我们期望的不是那样!电影评论人员已经很多了。全世界范围内每所大学都开设这样的电影学课程。这绝不是我们要做的。我根本不相信可以有能力分析电影的评论者可以帮着培养一个具有创意的故事讲述者。我认为伟大的故事讲述者都是坐在摄影机后面,有25个人围着他,如此这般地凝神静听。电影评论则是很糟糕的故事讲述者。

李:我的一位学妹去了你们学院。她的名字叫郭小橹。

鲍威尔:啊哈!小橹,我知道她!她很棒!她真的是一位杰出的故事讲述者!

李:她还写过一些小说。

鲍威尔:她是一位自然天才的杰出故事讲述者。她两年半以前完成了在英国国立影视学院的学业。她曾和英国的一家电视台工作过。而且她还刚刚完成她的新片。

李:我想说的是,您能否以她作为一个例子,来讲述一下你们学院是如何训练和培养剧本创作专业的学生的?

鲍威尔:好的。她是作为高级编剧的访问学者来学习的。是啊,她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然后来到我们学院,拍摄了很多精彩的故事片和纪录片。她的确是一位了不起的幽默故事讲述者。她真的是独一无二!

李:她以前是名编剧。她在英国学习完之后,又开始做导演。而且已经导演了好几部片子。

鲍威尔:是的。我想她可以成为一名导演。她了解人类人性。这一点真的可以让她成为一名好导演。她用英文写作的乡村的和外国的图书也很精彩。她写过另外一本小说,描写一位中国人来到伦敦的经历,非常真实生动有趣。然后,她在北京拍摄了一部电影,是一部纪录片。此外她还拍摄过一部电影,讲述一名作家跟随她的父母来到欧洲。大约一个星期之前,她给英国BBC四频道拍摄了一部剧情片。

李:你知道这部电影的名字吗?

鲍威尔:这部电影有两、三个名字。我想是叫……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

李:从您的名字,我有一个猜想。您和英国导演迈克·鲍威尔有什么瓜葛吗?

鲍威尔:没有,一点也没有!但是安德鲁·麦克唐纳德,他是《猜火车》的著名制片人,而且创作过好几部电影。他是普雷斯伯格的孙子,但也不是和迈克·鲍威尔有什么关系。我和他没有什么亲缘关系。

李:我看您的经历里,曾经做过《小嗓门》和《哭泣游戏》的制片人。这些电影在全世界都很有名。您能就这些谈谈感受吗?

鲍威尔:是的,作为制片人,我总是尽力寻访好的故事。我想只有发现了好的故事,才能在电影中得到最好表现。有的时候找到的故事也需要调整改进,有的时候这些故事天然就独立存在。《哭泣游戏》就有一个逐步修正改进的过程。当尼尔·乔丹开始写这个剧本的第一幕的时候,他就有些进展不下去,于是他停下来。因为他试图写出一个故事,表现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人,但他要对爱人的死承担责任。然后,正如我们所说的,他把这一点放在故事的最后面。几年之后,他和我的搭档斯蒂夫·莫利再次启动这项工作。这样,这部电影就有了两幕。它们看上去就像是两部电影。一个故事是他大概爱上了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女人。所以第一幕就是一部电影,另外一幕是另外一部电影。这个故事很机智。我想这样的故事尤其能够触动美国社会的神经。这部电影探讨了一些让人喜欢深思熟虑的东西。《小嗓门》就容易多了,因为这在伦敦就已经是一出成功的戏剧。所以我们从刚开始,就喜欢上了这个故事,而且我们也喜欢其中的人物和角色。我们面临的挑战就是如何用一种电影化的处理方式,把这出戏剧和剧中的人物演绎放置在电影当中,既保证对原戏剧观众的期待,同时也吸引新的电影观众,而同时不至于疏离了喜爱这部戏剧的观众。这项工作比尼尔·乔丹有创意的工作来说,要轻松得多。他也差不多做成功了。

李:英国文学界有莎士比亚和狄更斯这样的大师。英国电影人有这样级别的人物吗?您认为有没有可以代表英国民族电影的大师呢?

鲍威尔:你想让我们谈谈大名堂的人物吗。没有,还没有这么有分量的。但是我们也有像艾默里克·普雷斯伯格这样根本不是英国电影代表的人物,他参与的电影和英国传统的电影有很大的不同。我们也有像大卫·里恩这样的导演,他是拍摄英国时代古装剧最有名的导演。我们也有现代一点的导演,比如迈克尔·温特波顿、丹尼·博伊尔和尼尔·乔丹。当然,尼尔·乔丹是爱尔兰导演。这些都是故事讲述的优秀电影人,他们会把莎士比亚讲过的老故事非常新颖地再讲述一遍,或者直接带来新故事。我认为可以被称之为最优秀的英国电影就是所谓的“观察的电影”,这就像传统的狄更斯、莎士比亚,他们不会只讲跟自己经历有关的故事,而是会观察别人的经历。他们然后再把这些经历重新描述一遍,从而让普通的观众也会爱上这样的故事。其他文化里的人他们更多沉迷于自我,他们只会表现自己的经历,而且他们也只会讲述自己的故事。所以我鼓励我们的学生应该多观察周围的世界,而且把他们在外面看到的东西拍成电影,而不是自己脑子里的那点东西!但是大多数的学校都是告诫学生在他们内心的自我深处寻找故事。我说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我说的是在大街上去照故事,在大街上,你会去搜寻,你会看见很多东西,这跟被称之为第六代的中国电影一样。他们诉说自己的故事,但是他们也走出去,到大街上去观察日常的生活,并且在其中发现精彩的故事。就像我这样生活在伦敦的人也喜欢看,生活在北京的人也爱看一样。所以,在我看来,我偏爱观察型的电影。创作者走出去寻找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的故事,并且以一种让我们爱,让我们哭,让我们欣赏,让我们有所得的方式来对我们讲述这样的故事。

李:你们有没有辅助性的课程?你知道,在我们文学系,我们会开设一些文学之类的课程。你们学校的情况如何?

鲍威尔:我们属于研究生课程。两年时间。我们也会开设一些这样的课程。你知道,我也看过俄罗斯电影学院,还有你们北京电影学院都开设文学课程。你们读过莎士比亚,你们读过狄更斯,你们读过托尔斯泰。而且你们读过这个世界上所有基本上能讲述伟大故事的文学巨霹,而且不仅仅是英国的文学,还有法国的,中国的,澳大利亚的等等所有这一切。我希望学生能够坚持阅读。我们不会专门来教他们文学。但是很多杰出的剧作者他们来英国国立影视学院之前,在他们念过的英国大学就已经修过文学方面的课程。我碰到过也交谈过,最优秀的编剧,他们十有九个已经学习过文学课程,并且不只是局限于英国文学。他们也学习俄罗斯文学,法国文学,德国文学等等。他们研习过世界上所有最伟大的故事讲述者。他们必须得自己来写。当他们来到我们学院,我就要求他们为银幕而写作。所以,他们已经掌握了世界文学的大量知识。否则在一定程度上,他们的影视写作也会很困难。

李:我有一个观点,就是英国电影有一个特征,就是通过地域和区域性来突显自己的特征。你知道,我们不称呼英国电影,而是说苏格兰或者威尔士电影。

鲍威尔:那是一个你一定能够见识到的民族性。我们总称为大不列颠联合王国。是的,大多数有趣的故事都是发生在约克郡,威尔士和苏格兰。把一个新地方介绍给人们,或者带他们去新地方,这正是电影和电视乐于做的地方,它们通过描述一个故事来吸引人们到一个他们并不了解的世界。中国电影的拍摄也是这样的情况。他们在一个小镇上拍电影,这样会带给人们更多新鲜有趣的感受。

李:英国电影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电视台支持电影的拍摄,这一点是英国电影最有特点的地方。

鲍威尔:这是不同的一个方面。英国文化的传统在电影这表现的不是很强盛。你知道,法国电影对于自己本民族文化的宣扬还是起了很大作用,而且美国电影在这方面也很强盛。但是在整个英国,电视是更为重要的文化媒介。即使我们最好的作家,他们也为电视台写作,而不是为电影写作。我们大多数富有创造力的人们都在谈论这两门艺术的不同之处。英国的说法就和法国的说法不同。法国人说电视在这个较远的地方,而说到电影却是很亲近的地方,这一点和我们英国人有很大不同。这也是为什么当我们的学生刚入校的时候,他们想成为黑泽明,小津安二郎或者王家卫,而且我们的确把王家卫这样重量级别的电影人物请到过学院来。但是实际情况是,大多数精彩的故事讲述都是在电视上,而不是在电影里。

李:你知道,在北京电影学院,我们聚焦于电影。我们的院长说我们可以放弃电视的教学,也许其他的大学可以捡起来。但是据我所知,英国BBC制作过许多富有创意的精彩节目,比如在北京2008年奥运会之前拍摄的《锦绣中华》这样的系列专题片。所以我很奇怪英国国立影视学院和北京电影学院之间的这个巨大区别。你们是把电影和电视教育都一并看重的。

鲍威尔:是啊,这是我们两所学院之间的巨大差别。北京电影学院和英国国立影视学院以及世界上很多其他的学院都不同。你知道,还有很多不一样的学院。我们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在我看来,区别不仅仅是限于电视和电影之间。我们之间的差异存在于看待故事讲述在媒体上的运用方式和角度上。

李:但是它们属于两种不同的媒体。

鲍威尔:是啊,差异不在故事上,而是在媒介上。我们是从相反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的。我们是,举例说,你知道我们的课程不叫做电影写作,我们的课程也不是叫做导演电影。我们开设的课程有叫做导演虚构片,写作课程叫做写作虚构片。而纪录片的课程,你知道,我们这里是叫做导演纪录片。也就是说,在我们的课程里我们不提媒介。这是有意这么做的,因为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想培养的是伟大的视听故事讲述者。而且我们只希望他们讲述给观众最好听和最好看的故事。这当然很难,因为老师说我们想要拍摄胶片电影,学生也说我们想要拍摄胶片电影。但是在我看来,这是错误的。我只想要他们把这个故事讲给全世界的人来欣赏。

李:你们毕业生的工作情况如何?他们是拍电影还是做电视?他们的工作还和影视媒介有关吗?

鲍威尔:还好,举例说,我们的一个毕业生导演了《哈利·波特》。

李:噢!

鲍威尔:这是他的第一部电影,第一部胶片电影。而在十五年时间里,他一直做着破天荒的非常有趣非常精彩的电视故事的讲述工作。然后他一上手就拍摄了《哈利·波特》。所以说这像是一次不同的旅行。你知道,我说过拍摄电影是一个要费老长时间的事情。我对刚离校的毕业生的期待是,希望他们能够开展工作,并且一直有时间在实践着他们学到的艺术和技能,而不是呆坐在那里等待着有人来招呼他们去拍摄一部电影。我们很幸运,因为你知道,举例说,自从我担任过《艾丁兄弟》这部片子之后,我就等待了很长时间才有机会开拍我的第一部电影以及其他主要的电影,这些作品都在全英国的很多很多的电影院发行放映过。而现在学生来学院学习,然后毕业出去,他们马上就开拍了他们的作品。因为,你知道,我希望他们进入影视这个工业,我希望他们能够把工作做起来。我希望导演就导片子,编剧就写剧本,美术场景设计师就做美术场景设计的工作。在这个视听的产业内,到底是为电影还是为电视做事,我觉得没什么差别。我只希望他们都非常成功。否则我就会被解聘。

李:这是您第一次来北京吗?

鲍威尔:我上一次来北京的时候,可能你们在座的还没有出生。我1979年就来过北京。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个时候,我只看见有苏联人的宾馆。北京电影学院还没有在这样的街道旁建起来。1979年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正是文化大革命结束不久。变化可谓天翻地覆……我看到的是完全彻底不同的社会。这中间变化了很多。但现在还有许多公寓房子的建筑群保留下来了。

李:您对在北京电影学院举办的这届2008年国际影视联合会年会有什么评价?

鲍威尔:这次来到北京电影学院真是棒极了。这是一所特别了不起的电影学院,涌现了那么多优秀的毕业生,包括那么多伟大的导演,那么多杰出的电影人,剧作家还有演员,在整个世界范围内都很有影响。能来这里真是我莫大的荣幸!而且来这里也的确十分有趣!与我们很多的电影学院比较起来,这是一所很大规模的学院。你们有三千多学生,我知道,他们在这里的某个角落,但是我还不确定他们具体在哪。但是我肯定他们都在这里。在这里学习真是无比得意的事情。这届国际影视联合会的年会组织的特别成功。

李:如果我们有机会合作,您会有什么建议?

鲍威尔:目前我们在做的就是同俄罗斯电影学院合作的关于纪录片的一个项目。我们邀请了俄罗斯八位学生来到伦敦。他们在一起要拍摄四部纪录片。我们也有八位学生在莫斯科。他们同样也要拍摄四部纪录片。所以,对于这样的交流项目我一直是持开放的态度来做。无论是互换学生到彼此的国家去获得拍电影的机会,也可以不这样绑在一起,他们也可以一起来做一些练习。拍摄成员,或者说主要的电影人可以以某个国家的某一个人为主导,其他人可以从别国挑选,反过来也可以。我们也可以来北京做这样的项目。资金不会成什么问题,因为你知道,我们可以从英国文化处获得很多的支持和帮助。如果是北京电影学院想要和我们一起来做什么事,我确认可以从英国文化处获得资金来做点什么。你知道,这样的合作可以是一个写作项目,也可以是故事片电影的拍摄,也可以是纪录片的拍摄。总之就是一起做一个项目!

李:好啊!

鲍威尔:说这些够了吗?谢谢!

李:谢谢您抽空接受我们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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