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综艺“爆红”的冷思考论文

网络综艺“爆红”的冷思考

何志武

【摘 要】 近几年网络综艺迎来了发展的高速期,多个节目“爆红”并呈现出一场集娱乐化、名人化、跨领域与自造奇观于一体的视觉奇观。网络综艺奇观契合了用户的收视偏好,然而,承认其市场和社会依据的同时,也要看到网络综艺奇观出现了过度娱乐,弱化价值引领;以“污”为趣,弱化品味格调;数量扩张,弱化质量创新等问题,对此需要冷静地审视。

【关键词】 网络综艺 全媒体 公共文化产品

网络综艺:一场全媒体时代的视觉奇观

随着“全媒体”时代的来临,网络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以之为基础的网络综艺也通过娱乐化、名人化、跨领域与公众自造奇观等路径,呈现出一场全媒体时代的视觉奇观。

娱乐节目扩张风潮与播放量狂飙。目前网络综艺的产出数量几近疯狂,多个节目不断刷屏乃至出现了现象级的节目。据《2018网络原创节目发展分析报告》显示,2018年我国网络综艺从2017年的197档快速上涨至385档,据《2018腾讯娱乐白皮书·综艺篇》显示,2018年21档网络综艺播放量突破10亿,较2017年大幅增长61.5%,2档播放量突破50亿。这些网络综艺制作日益精细化,制作成本超千万乃至上亿的比比皆是。多数节目以娱乐化为主,出现了明星“霸屏”和“污”段子现象,“星+性”成为许多综艺节目的“标配”和吸睛利器。网络综艺的题材已经涵盖美食、竞技、推理、体育、偶像养成、访谈、科技、街舞等诸多领域,且新的题材仍在不断推出。这些节目既涵盖街头巷尾等公域场景,又涉及厨房衣柜等私域景观,既展露节目人员舞台表演等前台动作,又曝光其卧室言行等后台行为。总之,一切皆可娱乐已成为网络综艺节目的绝妙注解。

别呦呦的父亲是拳师,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别呦呦从小时候开始,就跟父亲学武、跟母亲学认字,十四岁,就以诗才闻名。她武功也很高,只是父亲不让她在人前显露,“省得日后嫁不出去”,她母亲的想法与众不同,“人呀,读了几本书、作了几首诗并不要紧,只要天天快活就行”。

名人化运动扩大节目影响力。名人化运动体现在对名人的制造和对明星话题的渲染。“在充斥着媒体奇观的时代,名人也成为被制造和掌控的对象,他们成为媒体文化的偶像式符码和日常生活中的众神。”全媒体时代,优酷、腾讯等网络平台身兼平台商与内容商,其利用节目和平台的影响力,不断将名人、网红、段子、表情包等流行元素穿插混搭,通过将素人包装成明星、将明星打造为巨星的方式,增强粉丝的黏性,扩大节目的影响力,推动网络综艺奇观的持续膨胀。为快速聚集公众注意力,网络综艺节目77%依赖明星、80%依赖国外模式,“明星+范例”的双重保险足以生产多种明星话题。综艺节目还利用平台优势,不断在其所属的客户端、网站置顶推送明星话题,也在社交媒体上对明星话题渲染营造,使其成为社交媒体上的重要谈资,以提高节目的热度,制造公众议程。名人化的举措提高了公众的关注力度,维持了节目的讨论热度,还吸引了大量品牌商与媒体的关注,加速了综艺奇观的扩散和蔓延。

跨领域的影响急剧扩大。媒体不仅参与了建构奇观,而且还将其扩散至体育、政治等多个领域。网络综艺能够变为奇观现象,不仅在于其文本、内容在网络上引起了巨大反响,更重要的还在于依靠视觉化的展演,将影响从虚拟社区跨越至现实社会,改变公众的文化习惯和社会行为,从而创造社会奇观。全媒体时代,网络综艺在类型、数量、情景、舞台的变幻中令人目不暇接,视觉化冲击也越来越强烈。通过全媒体的渗透,公众的交流方式、言语表达、话题讨论乃至行为习惯等都深受网络综艺的影响。比如,源自网络综艺节目的“freestyle”“pick谁”等一经播出,就立即在公众的生活中得到了高频使用,“转发锦鲤杨超越”还引发了大规模的网络祈福现象,而由《明日之子》《创造101》等引发的“培养偶像”“一夜成名”等话题更是成为整个社会关注讨论的焦点。

公众自造奇观吸引大批粉丝参与。美国社会学家乔治·瑞泽尔认为:“更多产消者将有助于创造更为节俭的奇观。也就是说,产消者将通过他们自己来创造奇观,而且对于涉及的企业来说没有任何成本。”新媒体技术赋权一方面改变了公众的旁观者角色,调动了其参与积极性,另一方面也扩增了公众的话语权限,便于其自主生产更多奇观。网络综艺时代,公众已然与制作方、平台商等处于同等重要的位置,他们也是节目内容的重要参与者和生产者。特别是在偶像养成类节目中,公众既可通过网络投票、发起弹幕、制造微博热搜等方式为偶像呐喊加油,也可通过组织购买商品、加入会员等方式为其刷取数据流量,将偶像一步步从素人培养为明星。最终,偶像的养成变为了公众自造的奇观,它给予了公众极强的情感体验和满足。对资本而言,自造奇观也因成本低廉备受其推崇,从而推动网络综艺奇观的进一步扩散。

网络综艺奇观契合了用户的收视偏好

网络综艺奇观有着一定的价值依据,有着广泛的市场需求,因而也就有其存在的合逻辑性。但是,作为一种文化产品,网络综艺必须认清其文化产品的特殊属性,重视文化产品对个人和社会文化产生的深刻影响,正视自身存在的各种问题,不能只追求满足用户需求的“有意思”,更要追求引领社会价值观的“有意义”,要寻求两者间的有效平衡。

总之,现代化专业群建设是高职院校展现自我实力,提高学校就业率,与区域产业有效结合,产业结构升级发展的一个专业集合,它直接体现了高职院校的整体办学理念,人才培养定位,办学特色,也是加大构建一流高职院校的主要内容,高职院校要结合自身实际特点及区域内产业发展需求等多方面因素,科学开展专业群建设,有效提高高职院校人才培养质量和专业教学水平。

话题呈现契合公众的社会需求。作为互联网时代的原住民,年轻人追求个性,崇尚表达,网络综艺则契合了这一需求:一方面,呈现和回应社会生活中的热点难点话题。网络综艺大量汲取源自知乎、微博等社交媒体上的热门话题,也利用平台互动优势鼓励用户提供备选方案。比如《奇葩说》里“份子钱该不该消灭”,《火星情报局》里“独居女性需要被关爱”等,这些议题既是社交媒体上的热点话题,也是年轻观众的共同困惑。网络综艺呈现并回应这些话题,能够引起年轻观众的关注,引发其情感共鸣,而节目表达的观点意见也会回流并填充至其他网络空间,激发和孕育新的话题,带动更多人参与讨论。另一方面,话题表达契合年轻公众的表达气质。网络综艺之所以受到年轻人的青睐,正是由于其表象虽为段子和搞笑,但话题表达的内核却与当代青年的表达气质相一致。这种气质即是年轻人对现实工作生活中不合理事物的吐槽宣泄、对异见异类的忍让包容以及对缺点怪癖等不完美人格的接受。

清理卫生时,合理用水冲洗地面,并将冲洗水回收利用,在条件成熟时,可考虑回收雨水作为选煤循环水或厕所冲水。

参与互动凝聚公众的社会认同。现代性是一个不确定的、个体化的“流动”时代,个体有着认同的困惑和焦虑,网络综艺则将技术与艺术联姻,邀请网民参与互动,凝聚公众的自我认同。此外,网络综艺还不断凝聚和巩固公众的群体认同。以兴趣和集体情感为纽带建立的情感部落是青年个体应对个体化社会、重嵌共同体的尝试。综艺节目组不断激发和集聚公众讨论,根据讨论的程度设立话题、建立社群并与粉丝展开互动,凝聚粉丝的群体认同。围绕着节目本身,既有目标粉丝的支持拥趸,又有韩粉、日粉等群体“土创”“土偶”的戏谑调侃,无论是掌声还是嘘声,都是各群体对节目理念、制作、内容等方面的集体认同或不认同。在共同的群体目标下,“我们”与“他们”之间的群体边界更加清晰,各群体的内部认同也得到强化和巩固。

内容叙事顺应碎片化的阅听变化。随着现代生活节奏的加快,公众对事物的接受时间和消费周期被一再提速,观看的行为也由凝视变为瞥视,阅听的时间和空间变得更加碎片化。网络综艺能够成为奇观,就在于其内容叙事适应了时代的审美节奏,满足了公众碎片化的阅听需求。碎片化的阅听意味着瞬间化的满足和浅表性的理解,而全媒体时代的网络综艺则通过鲜明的叙事场景和明快的叙事节奏,确保了公众在短暂的瞥视中获得满足。在叙事场景上,网络综艺密集运用各类表情、动画、特技等非语言符号,视觉呈现力求光鲜亮丽,美轮美奂。非语言符号的大量运用,既把语言转换为图像,装点和补充了节目的视觉冲击,又瞬间捕捉了公众注意力,便于公众迅速领会和铭记节目的笑点与趣点。在叙事节奏上,网络综艺讲求轻松刺激,通过运用模仿、恶搞、怀旧等流行元素,不断给公众以惊喜、震撼、感动等多重情感体验,而且还通过大量镜头的补充裁剪,确保内容的情节发展和矛盾走向丰满立体,以达到更好的视听效果。

网络综艺奇观的批判审视

2018年,我国手机视频用户已达5.78亿,占手机网民的73.4%,这就意味着观众的收视渠道发生了改变,庞大的手机视频用户是网络综艺“爆红”的基础。而网络综艺平台方和生产方借助互联网数据对视频用户的暂停、快进、反复播放等收视行为进行统计分析,精准地把握了用户的收视偏好,就进一步奠定了节目的用户基础。基于此,网络综艺能够成为一种奇观,必定有其价值依据。

过度娱乐,弱化价值引领。娱乐是综艺节目的特质,但娱乐化则是失度,其表现就是过度娱乐。一些网络综艺节目常常进行娱乐化过度演绎,或是在情节设置上生硬地编排冲突,或是利用后期剪辑掐头去尾,强行制造矛盾。一些节目甚至将严肃议题也进行娱乐化处理,现实社会中的种种矛盾非但没能得到正视,反而被过度娱乐所遮蔽,影响了公众的判断。娱乐的目的是为了增添节目的看点,提高资本的利润,这种逐利行为本身无可厚非,但过度的娱乐化则逾越了边界,暴露了其价值内涵的浅薄与匮乏。网络综艺不仅是一种娱乐工具,更是一种面向公众进行公开传播的、有着重要社会涵化和导向功能的精神文化产品。网络综艺节目更要承担起价值引领的职责,传播社会正能量,实现“有意思”与“有意义”的平衡发展。

目前,大多数爱好者手中的单反和无反相机使用的都是与APS-C胶片相同尺寸的数码传感器,尺寸约为24x16mm。而全画幅传感器的尺寸则与35mm胶片相同,约为36x24mm。换句话说,全画幅传感器的面积是APS-C传感器的2倍多。

数量扩张,弱化质量创新。当前的网络综艺以惊人的速度急剧扩张,与2017年相比,2018年我国网络综艺节目陡增188档,达到385档。与数量快速扩张不相称的是,网络综艺节目的质量并未得到大幅提高。高流量的网络综艺节目口碑值不高,而优秀的节目难以叫座,且集中在文化科技类题材。除此之外,国内网络综艺节目还难以摆脱过度依赖、抄袭乃至盗用其他节目版权的窠臼。一方面,网络综艺节目的同质化现象仍然比较突出,许多综艺节目出现了“撞题”现象,显露出网络综艺节目差异化创新能力的不足。另一方面,网络综艺的本土化创新仍然不够。公众对一些综艺“土创”“土偶”的揶揄调侃,既是对国内节目版权、制作等方面创新匮乏的诟病,其实也暗含了他们对本土节目“怒其不争”的慨叹和期盼。因此,网络综艺如何在转型中走出“重引入、轻原创”“重流量、轻口碑”的困局,仍是其下一阶段发展的重要目标。

传统的成本管理体系中存在一系列问题,风险管理还不够。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成本管理也与技术的现代化和更有效、更有效的管理结构相结合,从而大大降低了投资的风险系数。成本费用只有通过主管机构才能有效地管理。

以“污”为趣,弱化品味格调。在网络综艺节目中,出现了主持人和嘉宾随意爆粗口,隐晦使用黄段子或者性暗示话语等现象。这种话语表达方式解构了传统综艺的严肃叙事体系,活跃了节目气氛,却降低了节目的品味格调,有些节目或公开的“污力满满”,或通过打“擦边球”的方式不断刷新尺度下限。与传统的电视综艺相比,网络综艺的平台发生了转移,观众的收看方式也发生了变化,从家庭成员聚在一起观看转换为个人独立观看。然而,即使收看方式发生了变化,仍未改变其公开传播的实质。既是公开传播,就应遵循传播的伦理规范,履行社会教化的职责。走以“污”为趣的节目路线,必定是以牺牲节目质量为代价,将资本的逻辑凌驾于文化的逻辑之上,以市场的流量取代公众的口碑,异化文化产品的格调,导致节目品味的庸俗化。因此,网络综艺应加强自我管束,提高品味格调,既要有趣又要有益,真正肩负起社会导向的职责。

“爆款”的综艺节目可以依靠明星、话题、环节等新鲜性要素迅速获得超高点击量,但要获得用户的持久关注,唯有依靠打动人心的文化力量。文化产品深入人心不是靠喧闹的形式,而是靠深层的价值内涵。

【注释】

①[美]道格拉斯·凯尔纳著、史安斌译:《媒体奇观:当代美国社会文化透视》,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5页。

②[美]乔治·瑞泽尔著、罗建平译:《赋魅于一个祛魅的世界——消费圣殿的传承与变迁》,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第138页。

③何志武、张洁:《碎片化时代的媒体奇观——电视综艺节目热潮的归因与批判》,《现代传播》,2015年第5期,第69页。

【中图分类号】 G124

【文献标识码】 A

责编/胡秀文 美编、图表设计/王梦雅

(作者为华中科技大学新闻与信息传播学院教授、博导;华中科技大学新闻与信息传播学院博士研究生董红兵对此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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