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心理学中的潜意识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潜意识论文,人格论文,学中论文,心理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8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124(2004)01-0121-05
潜意识之于人格,有何意义?弗洛伊德认为,人生而具有性和攻击的本能,这些潜在的影响不仅塑成了人格,还推进人格的发展。他进而认为我们的生活受控于潜意识的力量。社会认知理论家班杜拉则相信,虽然无意识习得的信息加工规则可能会影响我们的记忆、知觉、情感以及对他人的态度等,但人们还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显然,这两种观点根本不同。人们究竟在何种程度上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潜意识又是如何影响着个体的行为?心理学家对此问题已开展了很多研究。
一、潜意识的界定
提及潜意识,人们会自然而然地想到弗洛伊德。的确,这位天才的心理学家的杰出贡献就在于对潜意识的充分关注与揭示。他认为潜意识是“我们没有觉察到的人格的所有方面”[1]。这个界定至今在精神分析领域仍是有效的。而潜意识研究的另一取向,即认知取向的研究者们则认为,计算机是理解认知过程的模型,因此,也是了解潜意识过程的模型。既然计算机上大量的过程可能同时运行而互无“知觉”(perceive),人类的信息加工过程应该也是类似的。所以认知潜意识包括“所有不能觉知的认知过程”[2]。
两种界定都强调“不被知觉”,因而在研究中有时也将潜意识称为无意识。但上述两种界定并未述及潜意识的机制,故本文采用潜意识研究领域一个领头人的界定:潜意识是指心理结构(认知、情感以及动机)通过操纵对外界现象的觉知,以达到对当前经验、思想与行为的影响[3]。比如,在下文述及Silverman的研究中,由于恋母冲突(心理结构)的存在,简单的句子便有了特殊的意义(对外界现象的觉知),进而激活了恋母冲突,影响了患者的症状。
要注意区分的是,许多生理过程也能通过操纵对外界的觉知从而影响我们的行为。例如,瞳孔的扩张就是受肾上腺皮质与脑干活动的操纵所产生的一种对外部环境的感官适应。但这不是我们所讨论的潜意识。此外,一些成长过程虽不为我们自己所知觉(例如几乎没有人能记起1~2岁时的经历),却十分有力地影响着我们的发展。但这种影响仍不属于潜意识的范畴。潜意识属于心理结构,如记忆、知觉和幻觉等的作用,而上述1~2岁时的经历属于历史事件,不是当下的心理结构。当然,如果一个成人仍存有两岁时对某事件的记忆或者他的心理结构退化到两岁时的状态或水平,这种影响就可能是潜意识的。然而即便如此,影响还是来自当前的心理结构而非历史事件本身。
二、潜意识机制研究的两种取向
对潜意识的研究目前存在两种取向,即动力潜意识与认知潜意识。弗洛伊德及当今的精神分析学家们强调潜意识具有动力特性,潜意识内容中含有动机的成分,具有动机的功能。根据心理动力理论,性和攻击是潜意识的主要内容,总要寻求机会得以表现;而防御机制则是一种保护屏障,使潜意识的内容不会进入到意识之中,并且这些防御机制本身就是潜意识的。如此一来,一方面潜意识里存在各种各样未实现的愿望和未解决的冲突,对行为具有推动力;另一方面,防御机制又试图压抑这些愿望与冲突。因此,不管是潜意识的内部冲突,还是防御机制的存在,都体现了动力之间的相互作用。就此意义而言,潜意识过程可以被看成是动力性的。
本质上,弗洛伊德把动力潜意识的机制描述为压抑;而Pierre Janet却把这个过程描述为分离(dissociation)。Janet认为各种初级心理功能都是独立的自主系统,能够单独起作用。在正常情况下,所有的心理自主系统都被整合在一起,形成单一的意识流,每个系统都能接受反省,可以随意控制。然而,一旦心理创伤发生,个体就会把一些自主系统从意识的监控中分离开来,形成两个或多个心理功能流。每个功能流虽然都能进行输入和输出,但只有一个能为意识所知觉和控制。就像一台录相机,图像和声音是不同的功能系统,在正常情况下图像和声音同时出现,并且好像是联系在一起的。但是,有时音响元件可能被损坏,我们就只能看到图像而听不到声音;或者显像元件损坏,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图像。当然,心理系统远比录相机更为复杂,心理系统不可能把不属于一起的事件的各个方面整合在一起,于是那些未能被整合的“心理流”就构成潜意识[4]。
对潜意识的理解不同,导致两种取向的研究方法也不相同:动力潜意识取向的研究大都采用临床观察法;认知心理学家们则多采取实验的方法。精神分析的理论认为,潜意识冲突是通过早期经验形成的。如果想要直接操纵潜意识,似乎可以这样做:抚养一群婴儿,从他们出生起,就用一些标准的方法让他们产生确定的潜意识冲突。但显然这只能是科学幻想。然而,我们可以假定潜意识处于休眠状态,就像人的紧张系统一样,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相对不活跃;一旦威胁事件发生,紧张系统就会立即做出反应,如心跳加速等,使个体集中能量处理当前的问题。因此,实验者可以用适当的刺激激活休眠中的潜意识冲突,进而观察被试的行为变化。但这样做的一个必要条件是冲突必须保持在潜意识水平上。因为精神分析理论假定,意识和潜意识对行为不可能产生同样的效果。一旦潜意识冲突上升到意识水平,症状行为就会消失。Silverman将上述研究思路变为可能,对动力潜意识进行了实验研究。Silverman采用速示器给被试呈现不同的刺激(引起潜意识愿望的刺激会增加潜意识冲突,反之,表明潜意识愿望已经实现的刺激会减少潜意识冲突),成功使被试的潜意识冲突在不知不觉中得以激活。由于刺激呈现的时间很短(大约4毫秒),一闪而过,被试根本无法有意识地觉察到,故称为阈下心理动力激活实验。Silverman推断,这种阈下知觉可以使被试对潜意识刺激做出反应。Silverman采用的被试是精神病患者。根据精神分析理论,不同的精神病患者有不同的潜意识冲突。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冲突起源于生命的第一年,这时婴儿无意识地期望与母亲合为一体,故这段时期被称为前俄狄浦斯期或婴儿与母亲的共生时期。而源于生命的第二三年时(肛门期)的冲突则产生口吃等症状。因此,当用阈下刺激给患者呈现信息“妈妈走了”时,就会激起被试的潜意识冲突,导致患者症状的加重;当呈现信息“我和妈妈是一体”时,患者症状就减轻。相应地,给一个肛欲期冲突的患者呈现排便信息(如一个人或一条狗在排便的图片)时,患者的口吃症状就加重[5]。
认知潜意识取向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潜意识加工、内隐知觉和内隐思维等方面。在早期对注意的研究中,认知心理学家曾提出一个容量模型:由于注意的资源是有限的,完全的控制过程不能涵盖所有的信息加工,因此有必要分出一个自动过程,当一些特殊的刺激输入后可以自动进行加工,不需要分配注意资源。研究者将这种自动进行独立于意识之外,与受意识控制的加工过程相对立的过程称作潜意识加工。潜意识加工在人的认识活动中起着重要作用。一般认为,人们的态度、印象和其他社会判断都属潜意识加工。Lewicki研究了社会经验对他人社会判断的影响作用[6]。他的实验分两个阶段,涉及到三个主试A、B和C。第一阶段由实验者A作主试。在实验组中,主试A表现得没有耐心、不礼貌;在控制组中,主试A则表现得十分礼貌。然后,进行第二阶段的实验。要求被试从实验者B和C中任选一个作为主试,实验者B长得与实验者A相像(都戴着眼镜,脸型也差不多),实验者C则与两者都不像。研究发现,实验组中的被试都避免选择长相与A相像的主试B,而喜欢主试C。控制组中的被试则没有这种偏向。通过匿名的问卷调查发现,实验组的被试与控制组相比,并没有消极地评价与实验者A的合作,进一步证明了这种作用是潜意识的。该实验表明,实验组中的被试在潜意识状态下习得了一套信息加工规则,认为凡长得像实验者A的主试都是不耐烦、不礼貌的。而这条潜意识信息加工规则自动地影响了被试对其他人的知觉。
当刺激的呈现低于意识的知觉阈限时,就不会引起有意识的知觉,但却能对人的知觉和其他心理过程产生影响,这种现象叫阈下知觉(subliminal perception)。阈下知觉实验通常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采用速示器,如Zajonc[7]用速示器给被试呈现不规则的几何图形,时间仅1毫秒。被试无法有意识地知觉到这些图形,对图形的再认(外显记忆指标)仅在随机水平。但随后给被试呈现两个图形,其一是呈现过的,另一是新出现的,并要求他们选择较喜欢的一个图形时,被试明显地偏好呈现过的图形。第二种方式中,尽管不是严格的阈下刺激,但由于注意力转向其他刺激而导致刺激被削弱,也可产生阈下知觉。如双耳分听作业,给被试的两只耳朵呈现不同的信息,告知被试只能报告一只耳朵所呈现的信息,尽量不去注意另一只耳朵的信息。结果发现被试所报告的信息,会受另一只耳朵的信息所影响。如当一只耳朵呈现模糊刺激“They threw stones toward the bank yesterday”时,由于另一只耳朵呈现的信息不同(如river或building),被试对“bank”的解释也就不同(bank既可以指银行又可以指河岸)。
尽管可能证据不足,我们还是可以推断存在着内隐思维(implicit thought)。虽然难以给内隐思维下一个准确的定义,但可以通过一些“问题解决”的研究证实内隐思维的存在。Bowers在给被试做了远隔联想测试(remote association test,RAT)之后,再给被试呈现三个一组的字词。要求被试说出与这三个词相同的一个词,一些词组是可以解决问题的,一些则不能。Bower发现被试可以区分能解决问题的词组和不能解决问题的词组,尽管他们不知道具体的解决方法[8]。这有点类似于直觉判断,但这种现象在实验室中很难研究。直觉很可能导致错误判断,因此很少受到重视。但是直觉可以超越给定的信息,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很好的途径。直觉思维是内隐思维的一种表现。例如,我们感觉到自己是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内隐思维可能通过一定的潜伏期和积累,在某个时刻,解决问题的方法就会突然出现在意识之中。
三、潜意识的影响途径
研究表明,潜意识的影响主要来源于四条途径:未被注意到的信息、注意但未被理解的信息、真实事件保留的记忆信息以及虚构的记忆信息。
第一,未被注意到的信息。事实上,一些心理学家认为除非有意识地去注意,否则刺激信息不会被有意识地加工。也就是说,知觉(perceive)与觉察(notice)并非一码事。觉察是有意识的;而知觉可能是有意识的,也可能是无意识的。盲视实验(blind sight)可以很好地说明此观点。先看盲视实验的程序:准备30张卡片,半数卡片上画的是一个三角形,另一半卡片上是一个圆形。盲人被试显然无法看见(notice)卡片上究竟是圆形还是三角形。没有关系,依然每次呈现一张卡片,让盲被试尽可能凭感觉猜测卡片上的内容。我们知道,按照概率,仅凭猜测可以猜中的可能性是50%。然而研究表明,在上述辨别任务中,尽管盲人被试完全无法看到卡片,他们的猜中率却远高于机遇水平,即远远高于50%[9]。也就是说尽管盲人被试不可能注意到其他视觉线索,对外界线索一无所知,但是有关卡片的信息依然被加工着,或说被知觉着(perceive),这些信息依然影响着行为(成功地辨别卡片)。
当面对一系列新异刺激(音乐、图片、无意义单词、味道等)时,人们往往会选择曾接触过的,而不是那些完全新异的刺激,也就是说,有时我们爱听某一首音乐是因为我们以前听过;爱看某一幅画是由于以前看过……当然,我们自己却从未意识到这一点。简言之,如果所有条件相同,人们偏爱选择那些已见过的刺激。前提是这些刺激呈现了足够长的时间(10秒以上),足以使被试注意到并能记住。当然,也有研究表明这种前提并不是绝对的,未被注意到的信息有时也会影响人们的选择喜好。研究发现刺激(无意义字节或图片)只呈现1毫秒时,被试甚至根本无法觉察到自己曾见过这些刺激。然而如果让被试从大量的辨别刺激中挑出自己喜欢的,他们选择的往往都是那些曾经呈现过的[7]。
第二,注意到但未被理解的信息。Nisbett和Wilson提出,“人类无法直接接近高级的认知过程”。换言之,人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感觉如何、怎么想的,但却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尽管人们对自己的所有行为都能做出解释:我为什么雇佣这个人?我怎样解决这个问题?但Nisbett和Wilson认为,这些解释都是不相关的,仅仅是当事人的一种自我解释而已,因为人们根本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影响[10]。一个非常有趣的实验[11]可以说明这种影响:将两根绳子悬挂于实验室的天花板上,在房间四处散布着钳子、棍棒等工具,被试要做的是将两根绳子系到一起。听上去虽很简单,但问题在于,两根绳子如此之远,被试根本无法同时抓住两根绳子。正当被试们为此问题犯愁时,Maier在房间四处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他关心的是被试是否能按照这种方法解决问题:将钳子绑在一根绳子上,利用钳子的重量使绳子摆动起来,然后赶紧走到另一根绳子处并抓住它,再抓住摆动的绳子,最后将二者系在一起。在他的实验中,大约40%的被试在10分钟内解决了这个问题。对于那些始终不能解决的被试,Maier装作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然后“碰巧”触动了绳子,使绳子运动起来。Maier发现,在随后的45秒内,被试无一例外地都找到了这种解决办法。但事后问及被试如何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时,被试的回答各式各样:“那是剩下的惟一方法了。”“我就是渐渐明白了。”没有人意识到Maier“碰巧”触动绳子是他们解决问题的线索。
还有许多实验都证明,我们也许根本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影响源:1)法国学生最不喜欢大写字母W这个法语中最不常用的字母。他们并不知道,因为不熟悉才导致了不喜欢。2)较之正像的相片,人们更喜欢镜像的自己。因为当我们凝视镜子时,镜中的自己才是最常见到的形象。3)有时我们即使将每天发生的全部事情排查一遍,也还是无法找到究竟是什么因素影响了心境。4)接受同样电击的被试,在电击前服下安慰剂药丸(实验组),并告知他们药丸会导致心悸和呼吸急促(都是电击后的症状),这组被试就比控制组被试(不吃药丸)能经受大约四倍强度的电击。当问及为什么他们能经受如此强大的电击时,没有一个提到药丸。直接询问他们是否因为药丸的作用才使他们产生心悸等症状,他们的回答是,也许对别的被试如此,但对他们却不是这样。5)随着旁观者人数的增加,被试助人行为的可能性越来越小。若直接询问被试是否相信旁观者的人数影响了他的助人行为?被试都否定了这种可能性[6]。
第三,对真实事件保留的记忆。指的是某些确实发生过的事件,可能存于记忆系统的某个地方,但个体怎么也无法回忆起来。例如,长期酗酒的人会患上神经炎性精神病(korsakoff syndrome),表现出特定的记忆官能障碍。如果问他刚才做了什么,他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他们无法回忆任何发生过的事情,无论相隔的时间是多么短暂。经过催眠的被试能更好地演示这种影响。在催眠阶段告知被试:“鲍勃的父亲是个消防员”;“催眠结束后,除非给你特定的信号,否则你将什么也记不起来”;“无论何时听见3时,你都要起身换一张椅子再坐下”。当催眠结束后,被试果然无法直接回忆催眠过程中的任何事情,即便以金钱作为奖励也无法办到。但正如催眠时的暗示那样,一旦实验者说“3”,被试就会换一张椅子坐下。问及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根本就不知道确切原因。如果一定要他提供一个解释,他就会说:“好吧,这张椅子看起来似乎更舒适一些。”对于“鲍勃父亲的职业”,被试的回答也如预期一般,是个消防员,但他不知道这是在催眠状态下由主试告诉他的[3]。
值得注意的是,催眠后造成的遗忘与神经炎性精神病的症状不太一样。神经炎性精神病患者永远无法想起他们所遗忘的事情,而催眠造成的遗忘是可以恢复的。
第四,虚构的记忆。有些时候,即便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也可能造成某种虚构的(fiction)记忆。以调查取证过程为例,如果询问的问题带有一些隐含的误导信息,证人的证词就会改变。例如,若询问时的描述是“两辆车撞碎”或“两辆车相撞”,被试就会对“撞碎的”场景描述到:“目睹了”更多的玻璃渣,而实际根本没有玻璃被撞碎。再如,“当车经过谷仓(虚构的)时,车速是多少?”被试都会很有信心地说的确看见了一个谷仓。
Loftus成功地通过实验[12]使被试产生了事实上从未发生过的、假想的童年创伤经历。Loftus要求被试每天回忆童年时曾经历过的四件事,其中三件的确发生过,而另外一件是由家庭成员提供的编造的故事。这个故事总是一成不变的:被试很小的时候在购物中心走失了,而最后遇救。如果被试什么也记不起来,就如实写“无法记起”。研究发现,从8岁到42岁的被试都坚信那个编造的故事是真实的,并能够提供许多细节,比如当时的情绪、服饰的颜色等。为什么会产生虚构的记忆呢?有两种可能的原因:第一种原因与记忆系统的性质有关,记忆系统会在新信息的基础上不断地改变和扩张;第二,可能是来源遗忘(source amnesia)所造成。所谓来源遗忘是指,在某些情况下,人们无法区分究竟在哪些经验片断中获得了“记忆”。是真实事件,或是白日梦,抑或是误导信息,人们有时很难分辨。
四、小结
许多心理学家往往认定“意识”才是或者应该是行为的主宰,而“无意识”相对而言是不成熟、不文明、不道德的象征。的确,从伦理和道德的角度而言,如果我们的生活受控于不可知晓的、潜意识的力量,人们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那么研究人们所想所作的事又有什么意义?因此,对潜意识的质疑简直成了西方学者的一个主要议题。当然也存有一些不同的见解。荣格就认为潜意识除了带来冲突与症状外,还有潜在的积极向上的一面,比如带来创造力。这在某种程度上肯定了潜意识的积极作用,就此而言,荣格与人本主义者和非西方哲学家的观点不谋而合。
由于潜意识在方法学上难以操作证实,使得潜意识成为心理学史上备受争议的一项议题。尽管冯特曾明确将意识(也包括潜意识)作为研究的一部分,但随着行为主义的兴起,潜意识的研究一直受到忽视。虽然认知革命重新唤醒了人们对潜意识的热情与关注,但到目前为止,对潜意识的操作分析方面仍存有分歧。临床研究者和实验心理学家各自感兴趣的现象以及对现象的解释,也许二者的观点有重叠之处,但基本观点是不同的。精神分析心理学家的动力潜意识观点强调动机、防御、非理性和潜意识不能进入意识的特征;而信息加工学家们所持的认知潜意识则强调注意的过滤器及容量模型,以及潜意识和自动化等问题,他们并不强调非理性,认为潜意识也具有合理性、合逻辑的性质。虽然差异如此之大,但鉴于潜意识现象的复杂性和长久被忽略的历史,我们需要耐心地等待随着研究的进展可能得出的任何结果。
潜意识的影响是广泛而多样的,很多时候我们没有觉知到的内在和外在的刺激都在影响着我们如何思考、感受和行动。虽然证实潜意识在方法学上很困难,但忽略了潜意识的心理学是不完善的。直到今天,虽然还有一些心理学家拒绝承认潜意识概念,但大多数心理学家不仅承认潜意识的存在,还强调它对心理功能、对人格有多方面的重要作用。一言以蔽之,潜意识的影响几乎是无处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