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走那条路”--当代中国农村政策的文学考察_土地政策论文

“不能走那条路”--当代中国农村政策的文学考察_土地政策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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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能走那条路》及其争论

1953年11月20日,河南作家李准的第一篇小说《不能走那条路》在《河南日报》发表 ,因为尖锐地触及农村社会主义革命的重大课题,引起了热烈反响。

这篇小说写的是农民张栓因为做小买卖,“捣腾牲口”,欠下了账,想卖掉土改时分 的土地,“剩几个钱再去捞一家伙”;而村里的另一个农民宋老定,土改之后攒了点钱 ,想买下这块地为后代置业;后来在他的儿子、共产党员东山的劝说下,放弃了买地的 念头,而将自己的钱拿出来帮助张栓,走上了互助合作的道路。小说最早反映土改后出 现的两极分化现象,对以宋老定为代表的自发资本主义做了批评,指出只有互助合作才 能使农村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

小说发表后,全国各地共38家报纸先后转载,并被改编成电影、话剧、梆子、坠子、 闽剧、豫剧、眉户剧、话剧、连环画等多种艺术形式,在全国各地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在文艺界得到了极高的评价,也引起了争论。

苏金伞、于黑丁等人撰文高度评价了这篇小说。

1954年第2期《文艺报》登出了李琮的文章《<不能走那条路>及其批评》对之加以批评 ,文章对小说也做了大体的肯定,但也指出,“《不能走那条路》也像一般初学写作者 的作品一样,有一些由于作者生活经验、思想水平和艺术能力的限制而产生的缺点。” 作者认为,小说的缺点在于:“首先是对于张栓的处理上的不当。……要想如作者所想 象的:使农民避免阶级分化,也必须着重地帮助和吸引张栓这样的人走上互助合作的道 路。但是,作品中却只把宋老定当做了自发资本主义思想的代表者,而把张栓放在不足 重视的、好像不需要着重批判和改造的地位上。要知道,宋老定的落后思想和张栓的‘ 吃飞利’思想,是同时存在、并相互联系的。两者都是农村资本主义倾向的根据。”此 外,他还认为小说中斗争的展开简单化了,“在东山来说,完全依靠的是讲一般的道理 ;斗争的解决,在宋老定来说,则完全是依靠对于过去的回忆”。作者也因此认为对这 个小说的评价过高了,“我以为,中南和河南的文艺界领导方面对《不能走那条路》的 作者的帮助上,还有不实事求是的地方。……忽视对于青年写作者的培养,这是错误的 。但我们也不应该赞同‘拔苗助长’的办法,因为它对于青年写作者并不是真正的帮助 。”

1954年1月26日的《人民日报》全文转载了这篇小说,并加了编者按,“小说《不能走 那条路》,原发表在去年十一月二十日的《河南日报》上。这篇小说,真实、生动地描 写了几个不同的农民形象,表现了农村中社会主义思想对农民自发倾向进行斗争的胜利 。这是近年来表现农村生活的比较好的短篇小说之一。”

随后《文艺报》在1954年第7期发表了康濯的文章《评<不能走那条路>及其批评》,对 李琮的文章做了批评,指出,“这篇文章虽也有某些个别部分不无一定的优点,但整个 来说,我以为是轻率的,有错误的”,“《人民日报》转载这篇小说时所加的鼓励和赞 扬的按语,就严肃地说明了党对这个作品的恰当的评价。”康濯在文章中一一反驳了李 琮的观点,也对《文艺报》提出了批评。后来袁水拍在《质问<文艺报>编者》中,主要 批评了《文艺报》对李希凡、蓝羚关于红楼梦研究文章的压制,而作为压制“小人物” 的一个例证,李准的《不能走那条路》也被提到了。这次批评的结果导致《文艺报》编 委会改组,副主编兼编辑主任陈企霞被撤消职务,而主编冯雪峰则被降为七位编委之一 ,并且不是常务委员。

从以上事实我们可以看出,对于《不能走那条路》的评论是与当时的路线方针紧密联 系在一起的。毛泽东指出,“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农民的经济是分散的,根据苏联 的经验,需要很长的时间和细心的工作,才能做到农业社会化。没有农业社会化,就没 有全部的巩固社会主义”。(注:毛泽东《论人民民主专政》,《毛泽东选集》第4卷第 1477页,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而这篇小说突出地提出了土地改革后农村该走 哪一条路的问题:当时的自由竞争使土改后的均等局面被打破了,部分个体农民凭借劳 力和能力发家致富,另一部分农民则再次沦落到赤贫的地步,土改中所形成的阶级关系 已经开始松散,在土改中获得利益的“新阶级”产生了,这样的分化势必将使历史倒退 ,使革命的成果化为乌有。如何面对这一形势,在这一形势下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这 篇小说和当时主导性评论的意见是:第一,坚决抵制自发资本主义的路线,这在小说中 对宋老定(以及张栓)的批评中可以看出;第二,逐渐引导农民走上互助合作的道路,这 在小说中体现为东山所做的工作以及宋老定最后的转变。

这样的意见与做法,在当代历史中的命运是怎样的,有哪些经验与教训值得汲取,而 在今天的形势下,这些做法是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具有积极意义,能给我们以启发,是 我们要加以考察的。

2、从互助组到人民公社

在农村题材的小说中,《不能走那条路》开创了两条路线斗争的模式。此后不少小说 都以之为结构全篇的线索,或者涉及了这一模式。其中比较著名的有《三里湾》、《山 乡巨变》、《创业史》、《艳阳天》等,这些小说形象地展示了我国农村从互助组到人 民公社的组织化过程。

《创业史》中的梁生宝说:“靠枪炮的革命已经成功了;靠优越性,靠多打粮食的革 命才开头哩!”而从各个单干的农户到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以至人民公社,则是为 这一“革命”所实行的制度安排。

需要指出的是,上述小说对这一过程的描述,由于受到当时政策的影响,对于走向更 高的合作组织都是持肯定态度的;而对于自发资本主义的路线则是批判与改造,像《不 能走那条路》中的宋老定一样,在赵树理的《三里湾》中有农村干部范登高,柳青的《 创业史》中有村主任郭振山与梁三老汉等等,他们要走的是发家道路,重新回到剥削与 被剥削、压迫与被压迫的老路上,使农民之间再次分化为贫富悬殊的阶级;而先进的分 子,“社会主义新人”所要走的是社会主义道路,这在《创业史》中的代表是梁生宝, 《三里湾》中是青年干部王金生,《山乡巨变》中有年轻共产党员刘雨生,《艳阳天》 中则是干练的共产党员萧长春,他们在与落后分子的斗争中,在与自发资本主义的斗争 中,带领村民逐渐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

然而,这些“社会主义新人”带有更多的理想主义色彩,是主流意识形态在作品中的 一种投射。比如在《创业史》出版的当时,严家炎先生就指出,相对于梁生宝,梁三老 汉是塑造的更为出彩的人物,这虽然引起了作者柳青的反驳,但若仅就艺术上的成就来 说,梁三老汉无疑是更为成功的,作者对梁生宝的重视,是对他代表的社会主义倾向的 重视,对农村走互助合作道路的肯定。在古典小说中,虽然刘备、唐三藏等人物刻画得 并不精彩,但由于寄寓了作者一定的理想,在作品中的位置却极为重要,这与“社会主 义新人”在这些小说中的重要性是相似的。

除去创作方面的因素之外,“社会主义新人”形象的单薄还与当时我国农村的形势有 关,反映了我国从互助组到人民公社这一道路中的一些失误,这在新时期人民公社制度 废止之后更容易看清。

薄一波指出,“农村人民公社已为我国广大农民创造性的实践作出了应有的结论。从 历史长河看,它由成立到废止不过是存在一瞬间,然而它带来的灾难是深重的,留下的 教训是深刻的”。(注:《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下卷)第766、768—769、765 —766页,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年6月第1版。)但他也同时指出,“矢志为一种理 想而奋斗的人,谁都希望这种理想能早日实现,这种常情是容易理解的,革命领袖们也 有这种希望和心情,这也是容易理解的。但无论如何这种远离实际的企望是错误的。” (注:《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下卷)第766、768—769、765—766页,中共中央 党校出版社,1993年6月第1版。)“我们党的最终目标是在中国实现共产主义。矢志为 这一远大目标奋斗的一代又一代的共产党人,应当永远铭记当时搞人民公社而大刮‘共 产风’的惨痛教训,应当真正认清历史发展的规律,真正认清由社会主义到共产主义社 会的漫长历史过程和必由之路。”(注:《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下卷)第766、 768—769、765—766页,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年6月第1版。)

其实,在从互助组到人民公社的过程中,就有一些作家表达了不同的意见,其中比较 突出的是赵树理的《锻炼锻炼》(1959年),小说中对两个落后分子小腿疼和吃不饱的鲜 明刻画,突出地反映了农业社在组织劳动时的困难:

有些妇女们,光想讨点巧,

只要没便宜,请也请不到——

有说小腿疼,床也不下了,

要留儿媳妇,给她送屎尿;

有说四百二,她还吃不饱,

男人上了地,她却吃面条。

她们一上地,定是工分巧,

做完便宜活,老病就犯了;

割麦请不动,拾麦起得早,

敢偷又敢抢,脸面全不要

虽然小说中以这两个落后分子受到惩治结束,但它所反映的问题却是普遍存在的。马 烽在稍早的《三年早知道》(1957年)中也写到了一个落后农民:

赵满囤,思想坏,

劳动态度实在赖。

碰到重活装肚疼,

自留地里去种菜。

专门挑着做轻活,

不管质量只图快。

撒粪三锹撒一堆,

锄过的地里草还在。

割麦丢的比收的多,

你说奇怪不奇怪。

社里庄稼种不好,

大家跟上你受害。

邓小平指出,“不讲多劳多得,不重视物质利益,对少数先进分子可以,对广大群众 不行,一段时间可以,长期不行。革命精神是宝贵的,没有革命精神就没有革命行动。 但是,革命是在物质利益的基础上产生的,如果只讲牺牲精神,不讲物质利益,那就是 唯心论。”(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 146页,人民出版社1993年10月。)

充分认识到人民公社的弊端,是改革开放后我国在农村采取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基 础。但辩证法告诉我们,一个事物有弊端并不就是一无是处,从互助组到人民公社也是 这样。到今天,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已经实行了20多年,它对我国农村的促进作用是有 目共睹的,但也产生了一些新的问题,面对新的形势,从互助组到人民公社道路中的合 理性因素,值得我们思考。

3、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纵观建国50年,我们都会清晰地看到,以农民为主体的、以按社区人口平均分地为 实质内容的农村土地制度变革已经进行了三次:第一次是1949~1952年的土改,第二次 是1978~1982年的‘大包干’,第三次是1997~1999年落实‘30年不变’的延包政策” 。(注:温铁军《半个世纪的农村制度变迁》,《战略与管理》1999年第6期。)

在改革开放初期,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使我国农村呈现出勃勃生机,这在我国 农村题材的一些小说中有着鲜明的反应,比如在何士光的《乡场上》中,昔日吃不上饭 ,常受人欺压的冯幺爸也挺起了腰:

“‘我冯幺爸要吃二两肉不?’他自己拍着胸膛回答,‘要吃!——这又怎样?买!等卖 了菜籽,就买几斤肉给娃娃们吃一顿,保证不找你姓罗的就是!反正现在赶场天乡下照 样有猪杀,这回就不光包给你食品站一家,敞开的,就这么一角几分钱,要肥要瘦随你 挑!……跟你说清楚,比不得前几年罗,哪个不再要这也不卖,那也不卖,这也藏在柜 台上,那也藏在门后头,我看他那营业任务还完不成呢!老子今年……’”

像冯幺爸这样挺直了腰杆的农民还有很多,比如李顺大(《李顺大造屋》)、陈奂生(《 陈奂生上城》系列)、“许茂和他的女儿们”等等,这充分显示了那时我国农村的活力 。

但是随着城市改革的逐步进展,农村的发展却出现了停滞,以至使城乡间的差别再次 拉大,到今天使有识之士喊出了“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的肺腑之言, “三农”问题也由此浮出水面,为世人广为关注。

“三农问题”涉及到的问题很多,其中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似乎讨论得较少,但这20 多年来的实践,也为我们提出了一些问题:一是农村包产到户后,各家农户多将精力放 在自家土地的种植上,集体事业很少受到重视,比如水利、农田基本建设等,这于我国 农业的长期发展不利;二是农村的医疗、教育等问题,在2003年春夏之交的非典疫情中 ,农村作为“薄弱环节”受到了格外的重视,但也反映了现在农村医疗的恶劣现状,而 “新中国建立的前30年,中国的医疗水平取得了极其伟大的成就,这一成就不仅仅消灭 了绝大多数包括梅毒、血吸虫病等大规模传染病,而且将中国的人均寿命,由1949年的 35岁,一举提高到70年代中期的65岁”。(注:韩毓海《生命的政治——资本主义与疾 病》,《书城》2003年第4期第47页。)以教育而论,“文革”前农村的适龄儿童大都能 入学,在今天农村则有不少人辍学,而自从我国实行高等教育收费以来,更出现了不少 农村孩子上不起大学的情况。三是我国加入WTO之后,在参与国际市场的同时,农村也 面临很大的问题,单个农户的经营是无法与大农场、机械化的欧美农业相竞争的,在这 种情况下,我国的农村该如何发展,如何能保证13亿人的粮食供应并力争参与国际市场 ,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

以上的问题都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相关,这自然不是否定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但 面对新的形势与问题,有没有更好的可能性,也是我们需要不断摸索与试验的。

4、制度创新与互助组的可能性

在《制度创新与第二次思想解放》一文中,崔之元批判了僵化的“制度拜物教”—— “‘制度拜物教’是在国内国外都很有影响的一种思维方式。它的特点是将某种具体的 制度安排直接等同于抽象理念。例如,有人将美国公司直接等同于‘市场经济’,将两 党制等同于‘民主’。这种思维方式给特定历史条件下的具体制度安排以超历史的神秘 的‘必然性’,故被称为‘制度拜物教’。”(注:《制度创新与第二次思想解放》, 《田野来风》第63、64页,中国电影出版社1998年10月第1版。)

他因此希望进行第二次思想解放,尤其指出,“改革开放在今天又到了一个新的关口 。改革的目标已不像初期那么简单明了。在这纷乱而又充满诱惑力和生机的历史时刻, 各种传统的两分法——‘私有/公有’、‘市场/计划’、‘中体西用/全盘西化’、‘ 改革/保守’——似乎都失去了它们刻画现实、想象未来的效力。我们需要第二次思想 解放运动:它的重点在扩大制度创新的想象力空间;它将不再留恋于非此即彼的两分法 ,而将以经济民主和政治民主为指导思想,寻求各种制度创新的机会。”(注:《制度 创新与第二次思想解放》,《田野来风》第63、64页,中国电影出版社1998年10月第1 版。)

就我国农村来说,也是如此。而笔者以为,在新的形势下,重新考虑“互助组”的可 能性,有可能为我国农村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尽管在文革之前走过的从互助组到人民 公社的道路,在实践上被认为是错的,但当时考虑问题的出发点是正确的,一些具体措 施也具有合理因素。我们不能因为曾经犯过错误,而将这些轻易抹掉。相反,正因为有 以前的教训与经验,反而有可能使我们在考虑问题时不得不慎重。如果说人民公社因过 于理想化和时间仓促而失败,至少互助组的实践给我们留下了一笔重要的财富。在我国 前现代的农村社会中,本就有相互“扶助”的传统,这表现为宗族、亲戚、邻里等等的 相互帮助。在当前的形势下,如何继承这一优良传统,结合文革前的经验教训,寻找出 一条适合我国国情并能应对当前问题的制度,还需要我们不断摸索,但至少这是一条可 以考虑的方案。

5、不能走那条路

在对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分析中,有的学者指出这一制度的缺点是所有权与使用权 的界限不明晰,因而主张土地私有化,“如果土地按现有的使用权私有化,变成完全的 私有权,当然不会加剧贫富分化,因为目前土地使用权的分配相当平均。因此私有化只 会去掉村干部定期按人口变化调整土地分配的特权,因而减少此特权引起的贫富分化。 如果有的农民要弃农进城,或从事它业,没有土地私有权时,他只得放弃他的集体所有 的土地的份额。”(注:杨小凯《为什么土地所有权私有化是当务之急》,http://www. eduww.com/bbs/dispbbs.asp?boardid = 15&id = 7429.)

笔者以为,“当然不会加剧贫富分化”的判断是错误的,恰恰相反,当然会加剧贫富 分化,这从历史上,从《不能走那条路》中宋老定发家道路的思想中可以看出,这就等 于鼓励了“自发资本主义”的道路,是与共同富裕的目标相违背的。而“定期按人口变 化调整土地分配”正是保障耕者有其田的必要措施,如果说干部的特权引起了贫富分化 ,就应该在如何限制“特权”上下工夫,而不能将错误归咎于这一制度。

此文中又说,“如果土地所有权完全私有化了,农民将成为自由民,若农民要弃农进 城,或从事它业,他可以卖掉土地,不但有一笔收入,而且有一笔资本,因此他进城时 是有钱人,而不是盲流。”成为“自由民”似乎没有这么简单,《不能走那条路》中的 张栓“从事它业”失败了,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下他还有生活保障,在“互助组”中他还能得到其他农户的帮助,如果在私有化的形式下,他连生活都无法保障了。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温铁军指出土地是农民的某种“社会保障”。

“进城时是有钱人”的想象固然美妙,但如果没有相关制度的保障,也只能限于想象了,而且进城的人毕竟是少数(进城后也难免会分化)。据吴思先生的研究,农村进城打 工的“基本故事”是“如果外出者没有在中途转变立足点,没有发生整个人生设计的改变,这些农民早晚是要回乡的。”(注:《进城农民:基本故事和变型故事》http://www.eduww.com/bbs/dispbbs.asp?boardID = 15&ID = 6302.)在这样的形势下,轻言土地私有化是不足取的。

80年代初,作家李准在云南芒市坦然回答了人们对《不能走那条路》的诘难,说:“ 对互助合作怎么评价是政治家的事,是历史学家的事,我是作家,只能以艺术的良知说 话”。他讲了他对人吃人的旧社会的憎恶,讲了他看到土地改革后农村出现的两极分化 的苗头的担忧,讲了他对贫苦农民的同情,讲了《不能走那条路》是他对当时生活独立 思考的结果,主要人物和情节都有生活依据。他坚定而又充满感情地说:“左”的文艺 思想流毒要肃清,“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能丢,作家的艺术良知应该体现在反映龙腾 虎跃的生活,倾诉人民大众的呼声。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无论社会如何变化发展, 我始终认为中国人民决不能再走人剥削人、人吃人的路,不能走富一家穷千家的路!无 论文学家还是艺术家,不能走精神贵族的路。脱离生活的路不能走,也走不通!”(注: 此段摘引自曾镇南《现代文学馆里的沉思》,《光明日报》2000年9月28日。)

即使在今天,这段话听来也不无启发意义。它让我们不得不思考,该走什么样的路, 不该走什么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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