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工业化进程中的要素市场发育问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要素论文,进程论文,农村论文,市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从农村经济发展模式和市场发育程度的角度，可以将我国农村工业化划分为四个时期，即从农村工业化的萌芽时期（1953─1978），发展时期（1979─1991），扩张时期（1992─），最终达到农村工业化的成熟时期。进入90年代以来，我们越加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即随着经济市场化力度的增强和农村工业化的推进，若仍继续坚持侧重发育单一型商品市场而忽视要素市场，是很难提高农村市场运作水平的，要素市场发育的滞后业已构成农村工业化向纵深推进的一大难点。在此，笔者将就如何通过要素市场发育来促进农村工业化由扩张时期向成熟时期转变，作一深入探讨。
一、要素市场发育的主要障碍
农村工业化是一个生产力的发展过程，制约农村工业化的最基本要素有土地、劳动力、信息等等。要素的配置方式无论是采取计划手段、还是市场手段，都将对农村工业化产生深远的影响。只不过，不同的要素配置方式和不同的经济体制下，诸要素及要素组合对农村工业化产生的推动力并不相同。当我们把农村工业化置身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宏观背景下，要素市场发育过程中存在的四大障碍，同样也是农村工业化的障碍。
（一）地区封锁、部门分割的体制性障碍 在经济体制转轨时期，旧体制余波尚未平息，而新体制模型又尚未建立，地方政府易受地方利益的驱动，人为地对本地区的市场发展凭借行政手段的惯性势力采取保护本地、歧视外地的非市场化行为，甚至不惜滥用权力垄断市场、垄断经营。至于部分分割的状况，这些年大有改观，但内贸、外贸实现“两张皮”分离的传统体制尚有待改革。另外，变相利用政府行政权力或其它超经济性强制手段，诸如处理经济纠纷时有意偏袒本地的做法，也是一种无形的市场分割与封锁，由于其带有一种政治腐败的色彩，危害性更大。
（二）价格无法在市场运行中形成的机制性障碍 价格是市场上要素商品供求状况的指示器，是产业结构作出调整和优化的依据。价格信号失真，必然会起市场波动，阻碍农村工业化的正常进程。要素市场发育是否成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是否建立起了主要由市场形成要素价格的机制。目前，要素市场上市场化价格形成机理存在诸多缺陷，在工资、地租上的表现更为突出。以工资为例，在劳动力商品市场化取向的改革中，公有制企业（特别是国有企业）的职工全部劳动力价格中除了工资之外，存在着一笔数量可观的工资外收入和一部分保险福利，据统计〔1〕，1991─1993年全国企业职工工资收入总额年均增长18.3%， 人均工资收入年增长16.3%，而同期国有企业工资外收入总额年均增长26.3%，人均工资外收入年均增长24.1%，另外，1991─1993年国有经济单位保险福利费用总额分别为904.9亿元、1086.6亿元、1374.5 亿元，相当于同期工资总额的34.9%、35.2%、36.1%，很显然，这种工资增长机制是远不能适应劳动力市场发育要求的。工资外收入项目繁多、来源复杂、隐蔽性强，必将给作为劳动者就业和流动的重要信号、规范化的劳动力市场价格的形成产生不利影响。并且，城市职工所拥有的制度性工资之外的一系列货币性及非货币性收益，农村劳动力是无法具备的，这实际上也为农村劳动力参与与城市职工的就业市场竞争提供了不平等的竞争条件，是农村劳动力无法逾越的就业璧垒。
（三）维护逆市场化倾向的政策性障碍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农民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市场活动主体变得愈来愈有理性，他们会很自然地根据成本收益机制，千方百计获取有利的市场信息并作出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行为选择。然而，政府的宏观调控政策却经常性地与农户经济预期相悖或很少考虑农户合理的经济预期，往往认为农村经济宏观政策只要符合某个特定阶段的政府调控意图，就是科学合理的。事实上，一些旨在维护逆市场化倾向的农业政策行为还在艰难地持续着。据中央政策研究室和农业部1993年上半年的联合抽样调查，7012个样本农户中有42.47%反映农户生产经营活动中时有来自行政的种种干预， 农村改革的18年历程证明这是一种极端简单化的宏观调控政策。
（四）市场组织化水准低下的基础性障碍 截止1994年底我国共建立城乡集贸市场84463个，农产品批发市场2471个， 生产资料批发市场近1000个，期货市场15个，遍及全国城乡的生产资料经营网点6 万多个〔2〕，至此， 一个有形与无形相结合的商品市场网络已基本覆盖全国城乡，标志着我国商品市场的基本成熟。然而，与之极不相称的是，我国要素市场发育极为落后，组织化水平偏低。一方面表现在要素市场秩序混乱，另一方面表现在农村流通企业规模小、经营分散，缺乏实力强大的流通企业集团、综合商社、连锁商店等，部分乡镇企业尚未认识到“船大抗风浪”的竞争优势，宁愿固守“船小好掉头”的狭隘观念，其规模效益很难发挥。
二、要素市场发育对农村工业化的作用
要素市场的发育是农村工业化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向纵深推进的前提。没有要素市场的发育或要素市场价格扭曲，就会失去农村工业化的最佳外部环境，要素市场发育的成熟程度，基本上反映农村工业化可能推进的速度。另一方面，不同的农村工业化发展道路对诸要素产生的要求约束并不相同，农村工业化阶段的更替会带动农村产业结构的调整，进而带动要素市场发育。本文的研究侧重于前者，即要素市场发育对农村工业化的作用。
（一）生产要素能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能够采取市场化方式配置，对农村工业化发展模式以及发展速度起着决定作用 在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下，重工业优先发展的赶超型工业化道路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旨在压低重工业发展所需要的投入品和生产要素价格的政策环境和资源配置的行政化手段。如通过严格的户籍分割制度形成了城市和农村自我平衡、自我循环的经济系统，既限制了农村劳动力向城市流动，以牺牲农业来维持城市工业发展战略的实施，又有效地维持着城市低工资、高就业、低效率的格局。正是采用像上述扭曲的要素价格体系才为国家所要扶持的产业和部门提供了低成本的增长机会，才确保了赶超型工业化发展战略的持续实施。也正是由于长期处在计划经济体制的政策环境中，生产要素价格无法准确反映其市场供求状况和趋势，从而农村工业化的发展极为缓慢。
（二）要素市场发育对农村工业化的产业结构调整起着推动作用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要素市场机制的良好运行和相对价格能够准确地反映要素的相对稀缺性和产品的供求变动。任何一个农村工业化的市场主体能够根据市场信号准确地认识其比较优势之所在，进而有效地调整产业结构，推动农村工业化。以灵活、有效的金融市场为例，从长期趋势分析，当经济处于较低发展阶段，资本属于稀缺资源时，利率也将持续保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此时，企业的技术创新和生产选择会更多地考虑用相对低廉的劳动力替代价格昂贵的资本密集型的机器。而当经济发展到资本积累水平相对较高，资本成为相对丰富的生产要素时，利率具有下降趋势，企业又会倾向于用资本密集型的技术和产品替代劳动密集型的技术和产品。从短期状态分析，当某一时刻资本需求过旺，则市场利率会趋于上扬，并引起储蓄的大量增加，刺激了资金的供给增加，从而资金供求又将获得动态的平衡。在这个过程中，那些经济效益好或资本边际生产力高的企业和部门对资金的价格有较高的支付能力，他们愿意继续获取更多的资金扩大生产规模，合理调整其产业结构。从金融市场发育对调整产业结构的影响上分析，要素市场的发育日渐成熟将在很大程度上推动农村工业化中产业结构的不断优化。
（三）诸要素市场发育的和谐程度，对农村工业化持续、健康、快速发展起着制约作用 劳动、土地、信息、资金、技术是农村工业化的重要要素，也是一国工业化的要素。在经济增长过程中，各种要素的配置存在着替代或补充的关系，从而形成一定的要素配置结构。由于历史的和现实的原因，我国要素市场的发育不仅总体上落后于一般商品市场，而且诸要素市场发育的协调十分困难。由诸多要素共同作用才可能完成的产业结构调整并不取决于诸要素市场发育中的快变量，而是取决于其间的慢变量，这又迫使我们不得不考虑怎样使各要素市场协调化发育的问题。
长期以来，我国农业生产要素配置形成了低效率的均衡结构，即过多的劳动力和过少的资金、技术要素的均衡。究其深层次的分析，我国二元经济结构的特殊性决定了打破上述均衡必须将刘易斯的劳动力无限供给模型和舒尔茨的改造传统农业模型统一起来设计对策，一方面鼓励农村剩余劳动力流出，另一方面引进新的生产要素。在一般的工业化过程中，劳动力和资金等要素是同向地从农业部门流出而进入非农产业部门。根据我国农村工业化发展道路，我们必须设法让不同要素的流动不再保持同方向性。一方面农村剩余劳动力通过进入乡镇企业从事非农产业，既替代一部分发展非农产业所需资金，又通过劳动力从边际生产力低的农业部门转向边际生产力高的非农产业部门，增强了农村工业化的自我积累能力。另一方面应当创造条件，鼓励资金要素能够投向农业部门。其意义远不只是在替代流出的劳动要素，更主要的是它还可以带动其他要素（如技术、人力等）进入农业领域。这样看来，要素市场发育的和谐程度，将对农村工业化不断向前推进起着制约作用。
三、农村工业化的推进与要素市场的规范发育
（一）农村工业化的推进与土地市场发育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对集体土地使用权制度的改革，是沿着地权平均占有的轨迹进行的。地权平均占有的出发点是给予农民均等地占有耕地，既能够养活农民，又寄希望于土地这一生产要素能带来财富。应当说，地权平均占有制度，在农民还把土地作为唯一的生活、财富源泉时，不仅是可能的，也是必需的。然而，自1979年真正揭开了农村工业化的序幕以后，农民在土地以外获得了二、三产业就业机会和致富机会，渐渐地地权平均占有的观念淡薄了，而被“平均占有机会”〔3〕的要求所取代， 一部分农民极有可能出让自己的土地而使土地不再是平均占有。也就是说，农业工业化的发展，必然要求改革传统的土地制度，渴望通过土地市场来达到土地流转的目的，并使人地资源配置达到最优，使农村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度化。
农村土地市场发育对农村工业化的贡献，可以从三个方面看：(1)农村土地市场发育，能够使一部分农村劳动力从传统农业中分离出来，专门从事乡镇工业和农村第三产业，农村非农产业成为其创造财富的主要力量；(2)农村土地市场发育，不仅能够不断地使在非农部门就业的农民摆脱“兼业田”、“包袱田”的遗憾，还能达到土地适度规模集中的目的，从而有可能让种田能手采用现代工业文明的成果改造传统农业，产生有限土地的最佳经济效益；(3)农村土地市场发育，不仅能够不断地让那些专职从事农业的劳动者享受到现代工业带给他们的最新成果，还能让那些专职从事乡镇企业工作的农民树立效益观念、市场观念、竞争观念、风险观念、知识观念，缩短与现代城市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的双重距离。
现阶段，农村土地市场（确切地说是农用土地使用权流转市场）的发育仍是推动农村工业化的一大难题。建立和完善农村土地市场的具体思路是〔4〕：在强化所有权、稳定承包权、 搞活使用权的原则指导下，通过在集体经济组织和农户之间重新界定农村土地所有权、占有权、收益权和处置权及其实现形式，确定土地公有制所有权的法人代表，实行土地所有权、经营权、使用权和支配权的分解，并通过建立和完善公正、合理的土地产权流转制度，促进土地流转。为此，应当做好如下工作：
1.强化土地集体所有权。高度集中的土地所有权必然缺乏明确的人格化代表。我们要从根本上建立法人资格的村合作经济组织或村民委员会。作为集体土地所有权主体代表，有权发包耕地，与农户签订承包合同，有权处理土地纠纷，防止土地非法占用，有权阻止各种借土地所有者名义的组织和个人对农户进行强制摊派，有权拒绝过度地索取农业资金、物资和劳务的非法活动。强化农用土地集体所有权的另一个意义，还在于它能有效地防止借土地产权明晰化的名义而走上土地私有化的轨道。
2.加强土地资产评估。土地资产通过评估而赋予土地使用权一定的价值，为土地的租凭经营、抵押经营、有偿转让及土地股份经营提供合理的数量界限，土地资产评估不仅是土地市场体系规范化的有效手段，也是地产市场良性发育和加强土地资产宏观调控的科学依据。
3.发放土地使用权证。土地使用权流转直接关系到土地的归属和利益，不按规定进行登记就无法保证土地流转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在集体土地使用权流转过程中，出让人能否取得土地使用权、何时取得都直接决定着流转双方的利益。因此，有关土地管理部门应会同各村民委员会，共同对所辖土地核准登记产权，并给承包户签发土地使用权证，其最大作用是能够在有法律保障的前提下开展土地的有序流转。实现“一地一证”制，农民只要凭土地使用权证和承包合同，在有关部门监督、公证下，就可以对土地进行出让、出租、转让、转包、入股、抵押等流转活动。
4.规范土地流转市场。土地流转市场组建的出发点在于沟通土地产权流转行为，执行土地流转所必要的公证、监督管理等措施，依法维护各交易方的经济利益。国家对于那些集中经营的家庭农场、专业化农业公司应给予一定时期的税收、信贷优惠政策，既鼓励那些已经转向二、三产业并获稳定收入的农民将农用土地有偿转让出来，又能推动适度规模经营，全面推动农村农业和非农产业的进步，优化农村产业结构。
（二）农村工业化的推进与劳动力市场发育 在农村工业化发展过程中，传统产业的扩展和新兴产业的出现，在增加就业总量的同时，也将促进劳动力就业结构的变化。或者说，不同的农村工业化方式与产业结构对劳动力市场发育会产生不同的需求约束。按费景汉和G.拉尼斯曾做出的结论〔5〕：工业化方式有资本深化型和资本浅化型两种类型。 其中。资本深化型的工业经济增长依靠资本存量的增长，部门内资本与劳动力的比率很高，技术创新的劳动力使用偏向很小；而资本浅化型，则是在资本积累足够大的前提下，资本与劳动力的比率偏低，每一单位资本对劳动力吸纳率较高，创新的劳动力使用偏向较强。据此分析我国乡镇工业的发展与劳动力就业结构变动可知，总量上，乡镇工业对农民职业分化有较大的作用，但它走的是一条资本深化型道路，工业技术创新对劳动力偏向程度很低，工业对农村劳动力的吸纳主要通过资本的积累。另外，现阶段我国乡镇工业总体发展水平较低，资本有机构成低于城市大工业，乡镇工业的资本深化程度较城市工业尚低，故定额资本配置的劳动力比率高于城市工业。可以预见随着乡镇工业的发展以及它与城市工业同构性的加深，它对农村劳动力就业结构转换作用会越来越弱。所以农村工业化方式的选择将制约劳动力流动的需求，制约农村劳动力市场的发育。
按费景汉和G.拉尼斯的结论推知，二元经济国家使用的创新技术属于资本深化型，其产出必然在最大产出点以下，国家还是可以通过政策的改进（如我国确立经济增长方式从粗放型向集约型的转变等）、产业的调整实现最大就业和最大产出的双重目标。这是因为二元经济发展中，尽管工业部门追求的是最大产出而非最大就业的过程，但是实现最大产出的过程，并非就得放弃最大就业的目标。依我国乡镇工业发展现状而言，经济增长既远离最大产出点，又远离最大就业点。因此，若我国农村工业化道路选择得科学时，在谋求最大产出的同时，仍可以逐步通过调整产业结构，促进劳动替代资本型产业的发展。也即农村工业化的道路选择将在可能的范围内推动农村劳动力流动和劳动力市场的发育。
另一方面，农村劳动力市场的发育也将给农村工业化的快速发展提供可能。历史上长期形成的我国城乡二元社会经济格局中强烈的利益反差，诱使农村劳动力向非农产业部门转移以实现其收益最大化，其力量不可抗拒。据统计〔6〕，仅1994年春运期间，我国流动的农民工达1000万之多，相当于欧洲一个大国的总人口。 尽管劳动力市场组织体系还不规范、运行机制尚不健全，农村劳动力仍以非市场化方式（如毫无目的的盲流、亲戚或朋友的介绍等）持续流转着。这样看来，一是农村劳动力市场发育明显滞后于转移农村劳动力的现实需求，二是倘若城乡劳动力市场全面成熟，不但功能完善、信息灵敏，而且服务周到，将会有效降低流通过程中所需支付的昂责的机会成本和等待就业期间的时间成本，从而尽快地满足农村工业化扩张之需。
现阶段，劳动力市场发育仍是推动农村工业化的一大难题。建立和完善农村劳动力市场，应着重做好如下工作：
1.建立健全劳动力流通的中介服务组织。应当充分发挥个体和集体的多重优势，允许和鼓励各种不同经济成分建立多种类型的职业介绍所和劳务输出企业。重点抓好中央、省、地（市）、县四级劳动力市场的接轨，逐步形成城乡协调、信息畅通、配套服务的劳动力市场体系。在条件成熟时，应实现省际间、乃至国际间劳动力供求信息联网和就业培训信息联网。
2.改革现行户籍管理制度。规范的劳动力市场运行是一种微观经济主体在寻求自身利益过程中，自动进行配置和改进效率的社会形式，无需任何人格化和行政力量作强制性安排。因此，应尽快创造条件，逐步取消旨在维护城市自我循环系统的，城市居民比农民优惠的各种福利补贴性措施，取消农民和居民身份界限，统一纳入公民这唯一的身份，使城乡劳动力能平等就业。
3.制定和落实农村劳动力就业法规体系。农村劳动力流动和市场运作应贯彻《劳动法》总体指导思想，规范和促进其市场发育。尽管国家还专门制定了包括《关于实施最低工资保障制度的通知》、《职业指导办法》等在内的等一系列配套性法规文件，但基本上是针对城市劳动就业而言，对农村劳动力实行适度、有序流动的法规还缺乏，急待制定相应的法规并切实付诸实施以规范农村劳动力市场的发育。
（三）农村工业化的推进与信息市场发育 我国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下，信息机构附属于官方政府部门，既无经营上的内在动力，又无承担风险与责任的外在压力，信息机构不可能尽最大能量促进农村工业化目标的实现。相反，官僚色彩浓厚的信息管理体制极易阻碍农村工业化进程。
现阶段，我国农村工业化与信息市场发育密切相关。体现在：(1)农村工业化战略目标的选择必须关注信息产业的作用。信息化作为二元经济国家发挥后发优势的工业化发展战略目标之一，其意义在于信息产业是知识、技术、智力密集型产业，在其提供信息商品和服务时，能够在多方面直接或间接地节约物质资源和人力资源，通过信息技术的渗透性和增值性提高我国农业和非农产业的生产能力和经济效率，通过开发信息资源，实现一国国民经济发展的重心由物理性空间向知识性空间转变。日本的“后来居上”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选择了信息化作为工业化发展战略目标，实践证明是成功的。日本仅仅花了10年（1963—1972年）的时间就达到了信息业就业人数超过工业就业人数，而美国则花了将近50年时间〔7〕；(2)农村工业化的推进必须依赖于信息市场。 其原因是农村农产品和非农产品的交换需要市场信息的引导，农村产业结构调整需要市场的引导。没有信息市场的发育，农村工业化只能是一种封闭式的运行状态，最终会被市场所淘汰；(3)信息市场的发育对农村工业化具有强大推动力。以新技术革命为基础的信息市场的发育成熟，将会极大地加快农村工业化产业结构调整步伐，信息市场给农村工业化提供物质和能量，具有反作用。
长期以来，我国强调的是产业结构的工业化前倾，而忽视了信息市场的发育。这种因信息封闭而缺乏高新技术诱导的、仅仅停留在低层次的技术方式所产生的工业化最终只能因能源和物资匮乏而陷入困境。其结果是，与先行工业化国家相比，将不可避免地面临工业化与信息化的双重差距。80年代以来，我国开始注重第三产业的发展，但只是将目光盯在商业、饮食、修理、旅馆业等传统服务业，也还是没有注意到世界新技术革命条件下的信息化功能，所以这一时期我国信息市场仍是滞后的、缺乏的。直到1994年，国内信息市场才获得长足发展，其标志是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把信息市场作为了培育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体系的重点之一。结合“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我国农村工业化的推进必须依赖于“两个根本性转变”，究其深层次内涵，就是依赖科技信息这一动态物质的传播和转化，将现代科技成果以及已经物化了的知识和技术含量不断地向农村农业和非农产业实现高度渗透的过程。只有这样，把信息化作为农村工业化的后发优势，农村工业化与信息市场才能互补共进。
限于篇幅，对农村工业化与其它要素市场（如资金、技术市场等）发育的关系问题恕不详述。但我们完全能够从上述分析中得出如下结论：农村工业化的发展、深化离不开要素市场的发育。并且，任何指望重视某个要素市场发育而忽视其他要素市场发育的意识和实践，都是十分有害的，不可能达到农村产业结构最优化。正确的选择是在诸多要素市场发育单项突破的同时，注意单个要素市场间的纵横向协调，相机抉择，实现诸多要素市场发育的整体优化，以促进农村工业化不断走向成熟。
注释：
〔1〕孙尚清主编：《中国市场发展报告（1995）》第127页，中国发展出版社1995年8月版。
〔2〕徐柏园：培育和发展农村市场体系， 《北京社会科学》1996年第3期，第11页。
〔3〕吴晗：集体土地使用权流转制度研究， 《农业经济问题》1992年第3期，第7页。
〔4〕陈忠卫、王文举：农村土地产权模糊性及其流转思路， 《财贸研究》1994年第6期，第46─48页。
〔5〕[美]费景汉、古斯诺夫。 拉尼斯：《劳力剩余经济的发展》（中译本）第78─82页。
〔6〕邬沧萍、穆光宗：农民流迁现象：成因、趋势与因势利导，《改革》1995年第3期，第52─62页。
〔7〕周振华著：《现代经济增长中的结构效应》第242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10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