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观探源论文

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观探源论文

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观探源

倪 慧

(红河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蒙自 661199)

摘 要: 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观是在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在追求人、畜、粮和谐的过程中,在探寻乡村可持续发展的探索中逐步形成的,并主要反映和体现在节日庆典、古歌民谣、神话传说、习惯法等文化生活中。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具有浓郁的民族文化特色与强烈的生态价值取向,遵循严密的伦理道德规范和明晰的宗教礼仪,带有朴素的自然权利观及与自然和解的价值诉求,实现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的传承和创新发展,并有利于构建生态文明社会。

关键词: 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人与自然

哈尼族地区自然生态保护良好,每个村寨四周都有茂密的树林或竹林围绕,有健硕高大的“寨神树”,有清澈的泉水流经村寨,动植物种类繁多,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哈尼族生态观也在长期的社会历史发展中形成了自身独特的文化体系,其中传统生态伦理观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可以凝炼为遵循天道命理的生态良心观、顺应自然禀赋的生态正义观、保护自然环境的生态义务观等。

一 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观的表现形式

(一)民族节日中的生态伦理

1.昂玛突

哈尼族昂玛突,逢农历十一月或二月举行,由于各村建村立寨时开基动土的生肖不同,因此过节的日期有所差异。昂玛突的主要活动是祭寨神。过昂玛突时,家家户户舂好糯米糍粑,用筛子托着,对着寨神林的方向进行祭献。村寨的祭司“咪谷”还要带领祭祀管事和部分男性村民,抬着寨神凳,赶着猪鸡步入寨神林进行祭祀活动。昂玛突是哈尼族典型的生态文化节日,反映着哈尼族对树林的仰仗和敬畏,表达了哈尼族寄望于寨神林的护佑而延续美好生活的愿望。

为了解枢纽模块可能作用,对得到的枢纽模块进行GO富集及KEGG通路分析,结果显示基因显著富集于细胞周期相关生物过程及通路。另外GSEA显示枢纽基因高表达组主要富集于细胞周期及免疫相关通路。许多研究显示肿瘤发生发展与细胞周期密切相关,细胞周期相关通路可能成为肿瘤诊断、预后判断及治疗靶点[28-29]。综上,本研究筛选得到的枢纽基因可能通过细胞周期相关通路来影响肾透明细胞癌进展及预后。

他口中的叫嚷只是在虚张声势,他心里明白,师父现在还在望天归,纵然听到自己的喊声,凭那副身子骨和腿脚,怕是也没法赶上来。而族人们处于天葬院之下,他们聚居的村子与这里隔着大概有三四里的羊肠山路,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赶到。

2.开秧门

在这则神话传说中,“龙王”就是自然的代言人,人类之所以受到惩罚,是因为人类侵犯了其他自然物的生存权利,损害了自然生态的平衡,人类也因此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但是自然并没有将人类赶尽杀绝,最终还是自然物——葫芦救了人类。由此反映出哈尼族对自然报复的恐惧,对自然权利的敬畏以及对自然慈悲的感恩。哈尼族为了繁衍生息,就必然要尊重自然权利,与自然“和解”,因此他们对自然再不过度索取,节制贪欲,懂得保护。他们保护森林和水源,呵护梯田,保护动物和植物。

3.矻扎扎

哈尼族爱护树木、敬仰森林。在他们的传统伦理观念中,树木对族人有过搭救之恩,森林更是护佑着哈尼族子孙。每个哈尼族村寨都有寨神树及寨神林,以供族人祭祀。在哈尼族民间史诗《十二奴局》里这样讲道:大水淹没人世的时候,多亏纳米堵合的青松将我们搭救,孩儿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遇到松树要磕头拜礼。每年过节的日子,要把青松接到家里,要给它烧香磕头,还要用酒肉饭菜献祭。[3]

(二) 古歌民谣中的生态伦理

1.敬畏大山的古歌民谣

哈尼族是一个山地民族,他们对大山怀有一份特别的依恋和感恩之情,依恋大山的宽厚,感恩大山的庇护。哈尼族将这份情感用古歌民谣表达出来:远古的先祖住在老林,远古的哈尼歇在岩洞,老林是亲亲的阿妈,日日送给先祖吃食,岩洞是亲亲的阿匹,把哈尼护在洞中。[1]90

在《哈尼族古歌》中,他们还把大山比作“阿妈的胸脯”:哈尼的寨子在哪里?在骏马一样的高山上;哈尼的寨子像什么?像马尾耷在大山下方。大山像阿妈的胸脯,把寨子围护在凹塘。[2]351

2.依恋水的古歌民谣

In order to evaluate the performance of the proposed photodetectors, we calculate the absorption coefficient α, a key parameter for determining the detection spectrum of the detector, by equation (1) 34:

哈尼族民间还有《葫芦救人种》的神话传说:

3.呵护梯田的古歌民谣

除此,哈尼族民间还有大量反映自然界中的动植物拯救人类的神话传说,这些神话传说经过口口相传,流传至今。在哈尼族的传统观念里,认为自然物(动植物)造就了人类,自然物对人类有恩。但这些神话传说的背后,实则反映了哈尼族感恩自然万物,并立志保护自然万物的传统生态伦理观念。

梯田不仅为哈尼族提供了最基本的物质生活资料,而且形成了哈尼族的基本生活方式。哈尼族依赖梯田、呵护梯田、钟爱梯田,在《哈尼阿培聪坡婆》中,哈尼族把梯田视为“独儿子”“独姑娘”“宝贝”:大田是哈尼的独儿子,大田是哈尼的独姑娘。哈尼走到天涯海角,不忘发家的宝贝是大田。[2]352

4.爱护树木的古歌民谣

哈尼族矻扎扎,一般每逢农历六月举行,又称“六月节”。此时哈尼族插秧活动已结束,稻田里的秧苗成长正好,已开始抽穗、扬花。在秋收来临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族人正好可以腾出时间来进行祭祀和祈愿活动。矻扎扎时,村民要支磨秋、祭磨秋、修缮磨秋房、在秋场上杀牛祭天神等。节祭期间,“咪谷”坐在秋千上面朝田野荡3次,寓意希望梯田的谷穗粒粒饱满,然后再面朝寨子荡3次,祝愿族人人丁兴旺、六畜安康。矻扎扎期间的祭祀活动表达了哈尼族希望得到自然的谅解、与自然和解,进而实现五谷丰登的心愿。

(三) 神话传说中的生态伦理

1.反映哈尼族感恩自然万物的神话传说

在哈尼族《天、地、人的传说》中这样讲道:

相传,远古年代,世间空荡荡,只有茫茫一片雾在无声无息地翻腾。不知过了多少年月,这雾变成了极目无际的汪洋大海,生出了一条看不清首尾的大鱼。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月,那大鱼把右鳍往上一甩,变成了天;把左鳍向下一甩,变成了地;把身子一摆,从脊背里送出来了七对神和一对人种。世间这才有了天、地,有了神、人。[4]47

哈尼族生活在崇山峻岭之中,非常注重水源环境。他们在勘察挑选建寨的地址时,首先要考察有无可供生活饮用和农事生产的水源。水被哈尼族视为“命根子”,它不仅滋养了哈尼族的生命,也孕育了哈尼族丰厚的稻作梯田文化。在哈尼族古歌民谣中,把水称为“亲亲的水娘”:草籽和水最亲近。喝过水的草籽是哪样?就是金闪闪的谷子。从此啊,哈尼再也离不开水了,水像哈尼的阿妈一样亲。是呢,先祖的后辈儿孙,水成了哈尼的命;快用双手扒开山岩中的枯叶,快用双脚蹬开崖脚的乱石,快去把封住水口的石头搬开啊,快把亲亲的水娘领出来啊!……来啦,牵着牛的哈尼来了,拉着猪的哈尼来了,背着鸡的哈尼来了,吆着狗的哈尼来了;先祖来饮水了,先祖来合群了,亲亲的水娘啊,把世上哈尼团得老实紧。[1]102

谭传华“阴谋”第三计:把说服教育改成强行推销。此时“谭木匠”公司开始走向全国,事业成功的两口子住进楼房。站在十层楼顶,谭传华底气十足:你不愿意改,我就逼你改,我挑你的毛病,把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摊出来晒在客厅里,看你还改不改!可惜他的强硬被妻子视作侵略行为并奋起反抗:结婚十年,还有谁比我更清楚你的缺点?既然要说不是,我一样可以找出一大堆来晾到阳台上!

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间没有人类,只有那些无边无际的大海,大海上生活着一群毛毛的水猴,这些水猴像粉红色的肉坨坨,随着水流在大海里漂来漂去,自由自在,吸收天地之精华,已经有了人的形状,孕育人类的生命。经过三千三百年后,有一天,天神发现了这群水猴,就赶快跑去告诉龙王说这些是人种。

……然而,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了几年,灾难又一次降临了。海里生出一条巨蟒来,眼看着水猴又要灭绝。天神得知以后,就投下了一个神葫芦来拯救这些可怜的水猴。……在此后的三千年之后,葫芦又在一次大火中再次拯救了人类。[4]56

上述例子当中的“得得嗖嗖”、“蹿哒蹿哒”表现出来的都是一种反复的、持续的动作,而不是得嗖一下或者蹿一下就停止的。这种动作本身已经带有持续意义了,后面就不能再加“着”了,通常是不会说“蹿哒蹿哒着”、“得得嗖嗖着”的。两个词重叠表现出反复和持续,而这种反复和持续同时也增长了时量,增加了动量。

2.反映哈尼族自然权利观的神话传说

哈尼族有着传统而朴素的自然权利观念,并入到了哈尼族信仰体系之中。在哈尼族的观念里,自然享有的最基本的权利就是生存权。如果人类活动危及自然的生存权利时,那么自然就会以残忍的方式报复人类。在《兄妹传人》的传说故事中,哈尼族先民赋予大自然以“同态复仇”的权利,并以此来建构和解释自然的凶猛、洪水的出现:

远古的时候,有一年天大旱,哈尼族先祖为了度日活命,在树皮快剥尽、野兽快打光的情况下,下龙潭打鱼,几乎将鱼、虾等水生动物捕杀光。有一天,人们又将龙潭中的一条大鲤鱼捕杀吃掉。第二天,天上下起了从未有过的暴雨,龙潭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恶浪,恶浪顶端出现一凶神恶煞的龙王,对着全寨人吼叫道:“你们吃了我的子孙,害了我的水族,我要让你们遭水灾,我要让你们偿命!”暴雨下个不停,洪水淹没了大地,人类都要淹死了,只有一家兄妹俩,哥哥叫者比,妹妹叫帕玛,钻进葫芦中逃过厄运。后来兄妹成亲,才使人类得以繁衍下来。[2]376

“昆北”去声字“字”的唱调(《长生殿·酒楼》【集贤宾】“姓字老樵渔”,776)的唱调。因去声字的调值和字腔的音势是呈状的低—高—低,故即为“字”的字腔。其中的末音,即为“字”的字腔结点,此后的即为过腔。

哈尼族开秧门,逢农历三月底至四月初举行,是春耕插秧前的一个重要仪式。开秧门时,首先由“咪谷”献上一碗黄糯米饭、一个鸡蛋、两碗茶及两双筷子,然后在田埂上插立一根树枝,将背稻秧用的绳子拴在树枝上并顺着田埂拉直,以象征拴住由东往西走的太阳,让日神在春耕栽种时一天比一天增加日照量,让族人一天能插很多的秧。只有举行了开秧门仪式之后,族人才可以下田插秧。各地开秧门的仪式活动虽有差异,但都集中反映了哈尼族顺应农事生产时节,重视农耕生产活动,并祈求自然“照顾”的朴素情怀。

(2)Mann-Kendall分析为非参数统计检验方法[4-5]。假设水文序列Xt无显著变化趋势,其标准化统计量为U,给定置信度α,若|U|>Uα/2,存在显著变化趋势;反之,无显著变化趋势。其中,U为正值,呈上升趋势;反之,呈下降趋势。

(四) 习惯法中的生态伦理

普洱市镇沅县镇沅合村的“种树碑”中写道:

佐科维强调,印度尼西亚有信心成为世界海上轴心,通过《印度尼西亚海事政策和行动计划》(Indonesia Maritime Policy and Action Plan),在全球海事力量中发挥关键作用。该计划包括改善海上连通性、发展和升级477个海港,以及大幅度减少海洋塑料废物等等。他还指出,由于气候变化、水污染和塑料垃圾,海洋的健康正在迅速恶化,海洋环境保护迫在眉睫。

哈尼族认为树林里面栖居着种种神灵,地有神、水有神,树林也有神,因此树林和宗教也有着密切的联系。一方面哈尼族在开山种地之前,都要为即将被砍伐的树林神举办祭祀活动,以求树林神宽恕自己对树木的砍伐,并且能够保佑在砍伐树木后的土地上能够长出丰硕的粮食。另一方面,就是对树林的敬畏使得人们赋予了树林许多的特别的意义,特殊的树被奉为“神树”,这些神树永远都不能砍伐,甚至被看作一个村寨、一个家族或一个家庭的象征,世世代代都要敬仰它,也要保护它。

哈尼族习惯法中蕴含着保护自然生态的宗教法律意识。哈尼族有过艰辛的迁徙史,经历过很多生态灾难,尊重和爱护自然以及其他生灵构成了其文化心理与习俗,这种文化心理已经上升到与生命平等相待的哲学高度。由于在生产力低下的时期,人类更多地依赖自然环境而生存,对自然环境的无知而导致人们的恐惧,也人为赋予大自然神秘的力量。因此,哈尼族对于生活环境的选择、维护很重视。哈尼族通过宗教祭祀对自然环境和生物资源进行保护,包括保护公有林、神树(林)、水源林、风水林等,通过确定神山神林,定期举行各种宗教祭祀活动及图腾崇拜等观念意识和习惯法对森林和水进行保护。

为遵设种树,以全民生事,盖闻政在养生,水火金木土,谷为修首,重农桑故。天地生物,圣人养贤,彼此清白,行行有主。山中养木成为塑造之用,窃意有不法之徒盗伐一空,是以合村四民,请凭约目公议,加播子种,蓄养成林,水源各项,一切攸关,开明罚款,用序勒碑。[5]

定义矩阵B=-(1/2)CND2CN,表示X元素的双中心距离平方矩阵,其中CN是中心算子,CN=IN-(1/N)IIT,I是N阶列向量.对矩阵B进行奇异分解(SVD),B=UVUT,获得双中心距离矩阵平方的所有特征向量U和特征值V,进一步可求得N个节点的坐标矩阵为

碑文旨在规定族人种树的义务和责任,若有盗伐树木之人,必按习惯法予以惩处。哈尼族对自然环境的保护高度重视,还用“木刻定水”严格管理用水,以使哈尼族村与村、户与户之间共同分享水利以求合理用水,达到保耕保种的目的。

二 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观的基本特征

(一) 浓郁的民族文化特色与强烈的生态价值取向

哈尼族生态伦理中带有浓郁的民族文化特色和强烈的生态价值取向,且淋漓尽致地反映在他们日常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中。哈尼族传统节日独具特色,生动形象地展现着他们文化生活和精神世界。在众多节日中,“矻扎扎”“昂玛突”“开秧门”是比较典型的哈尼族节日。这些节日从不同层面展现了哈尼族意识形态中追求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和谐的文化理念。其中人与自然和谐的生态价值取向非常突出,他们每逢节日的祭祀活动中,除了祭祀祖先,还要祭祀天神、地神、祭祀梯田,也要祭祀森林、树木和水源。他们认为族人之所以能在长期迁徙之后过上安稳的生活,主要得益于自然的护佑,因此他们爱护和敬畏自然界中的一草一木。每个村寨四周都有茂密的树林和竹林围绕,村寨上方葱郁的“寨神林”,在每年农历十一月或农历二月举行 “昂玛突”,进行祭祀“寨神”和“寨神林”的活动 。祭祀期间,人和牲畜都不能进入寨神林,更不能砍伐寨神林里的一枝一叶,以示对神林的崇敬和保护神林的决心。这种强烈的生态价值取向指引和调节着人们的实践活动,使得哈尼族地区自然生态保存良好。

(二) 严密的伦理道德规范和明晰的宗教礼仪

在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体系中,有着十分严谨的伦理道德规范。哈尼族以自然为师,在他们的观念中,自然界的各种动植物与人类“同源共祖”,而且很多动植物对人类有恩,不仅有动植物救人的传说,而且人类的很多灵感和智慧都源于自然界,人类的生存依赖于自然界。因此在哈尼族伦理观念中,他们是否认“人类中心”主义的,也从未自视为“万物之灵”,从不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而是深刻地认识到人类自身的局限性。他们崇拜自然,敬畏自然,小心翼翼地与自然相处,不敢越雷池一步。哈尼族为了维护自然的权利,在长期生产生活中形成了一套比较严密的伦理道德规范,并在宗教礼仪活动中加以外化和强化。哈尼族多神崇拜中最核心的部分就是自然崇拜,其宗教祭祀活动也主要集中在以梯田崇拜为根本的对梯田农耕活动提供水源保障的森林、水的祭祀上。为了更好地保护森林,哈尼族在建立村寨之初,便会在村寨上方选择一处茂密的树林作为护寨神栖息的“神林”,每年定期举行祭祀“寨神林”的活动。林中的一草一木都按照哈尼族宗教崇拜的理念受全体村民的保护,而且在保护树林方面还有很多禁忌和习俗,一旦有人违反这些禁忌和习俗,出现砍伐龙树、寨神树、风水树、山神树、百年古树等情况,违者不仅将受到神灵的报复,而且要接受村寨对他的实际惩罚。如此以伦理道德和宗教习俗加以双重规约是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的一个典型特征。

(三) 朴素的自然权利观及与自然和解的价值诉求

自然权利观很早就根植于哈尼族信仰体系之中,只不过这种自然权利观还带有朴素而直观的特点。众所周知,“自然权利”直至20世纪70年代初才进入环境伦理学的话语体系之中,成为越来越受关注的一个范畴。然而,哈尼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为自然权利观诠解。哈尼族民间传说《矻扎扎》讲述了哈尼族从游居生活到定居生活,从采集狩猎生产方式到农业生产方式的文明演进过程中人与动物之间从冲突到和解的过程。[2]374当人与自然发生冲突,甚至人们做了对不起自然的行为之后,哈尼族还赋予了自然“同态复仇”的权利,面对自然的报复行为,哈尼族选择尊重自然的权利诉求,与自然“和解”,以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哈尼族自然权利观主要体现为动物权利观,还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完整的自然权利,而且主要是从道德的层面去约束人的行为,承认动物享有和人相似的权利,并将人类社会中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所形成的道德关系投射到人与动物之间。

三 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产生的渊源

(一) 在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形成

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观念,渗透到他们生产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始终贯穿于哈尼族梯田农业生产和村寨社会生活的全过程,贯穿于哈尼族人生的整个过程之中。哈尼族社会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背后均有他们传统生态伦理的支撑和影响。从调查所获资料可以看出,哈尼族以村寨为生存空间,以梯田农耕为生活资料来源,以家庭生活为基本单元,以村寨管理体系为制度保障的整个生产生活方式,与他们所处的自然环境和生态空间密切相关,并由此形成了哈尼族特有的生产关系和生活方式。哈尼族希望本民族能在崇山峻岭之中自力更生,子孙后代能薪火相传,繁衍生息,村寨能实现稳定和睦与繁荣发展,能与自然和谐相处并始终得到自然的恩赐和护佑,所以形成了他们富有特点的传统生态伦理观念,并反映到宗教祭祀、人生礼仪、传统节日、伦理道德等文化符号和文化现象之中。

2.2.3日常管理天麻种籽萌发菌,密环菌播种后,管理的主要任务就是控制温度和湿度,保持基质中温度为20~25摄氏度,湿度约50%,是确保天麻种籽萌发和发芽后接密环菌长成米麻、白麻的关键,是天麻产量高低保证,必须注意浇水,以小水勤浇,不浇透为宜。

(二) 在追求人、畜、粮和谐的过程中形成

哈尼族经过漫长的迁徙过程,历经千辛万苦才最终在哀牢山一带定居下来,他们深知安稳的生活来之不易,他们追求的幸福生活便是人丁的增殖和安康、六畜的兴旺发达、食粮的五谷丰登。为了实现人、畜、粮的和谐发展,能够让哈尼族子孙依托大自然安身立命,他们在长期的探索中对深奥的自然规律和生物共同体的有机秩序有了切身的体会,在探索人类生存之道与自然界的有机联系之中逐步积累起了淳朴的生态伦理智慧。他们虽然无法从宏大的理论高度来阐述“生态平衡”“可持续发展”的理论要义,但他们深知为了实现人、畜、粮的和谐发展,就必须保护树林、保护水源、呵护土地、爱护动植物资源。因此才有哈尼族“山有多高、水有多高”的生态智慧,才有他们“森林——村寨——梯田——江河”四位一体的立体农业生态结构。他们懂得节制贪欲,有所为有所不为,给自然留下一片生存空间,因而才能水土稳固、清泉长流;他们懂得协调自然需求与人类需求之间的关系,划定水源林、寨神林、柴薪林,分类保护,让人与自然“双赢”。

(三) 在探寻乡村可持续发展中形成

哈尼族非常注重村落环境和地理位置的选择,建立村寨可以说是哈尼族社会生活中的头等大事,要经过一系列严密的程序和十分慎重的对生态环境的考核。“森林在上,村寨位于半山腰,梯田立于村寨之下”是哈尼族村落的整体景观。村寨上方要有茂密的原始森林,它护佑着整个村寨,积蓄水源,为村寨提供常流不断的泉水;村寨坐落在半山腰,倚靠在坚实的山脉上,山脉沿村寨两侧继续延伸,寨子旁边有郁郁葱葱的竹林,森林里的泉水经过沟渠引至村寨中,流经整个村寨并最终流向寨子下方的梯田,为人畜饮水和梯田农耕用水提供充足的水源;梯田开垦在村寨下方的缓坡地带,层层叠叠连接着整个村寨。哈尼族在丛山之中建立村寨,虽历经磨难且长期迁徙之后的无奈选择,但却又客观地反映了哈尼族先民原始而传统的生态智慧,如此最大程度地顺应自然建村立寨,就是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中实现乡村的可持续发展。而今呈现在世人面前的哈尼族乡村生态景观,是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不断延续和凝练的成果,需要世世代代哈尼族子孙精心的养护。

参考文献:

[1]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民族事务委员会.哈尼族古歌[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2.

[2]黄绍文,廖国强,关磊,袁爱莉.云南哈尼族传统生态文化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

[3]赵官禄,等.十二奴局[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9:23.

[4]黄绍文.哈尼梯田民间传说故事集[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6.

[5]龙庆华.哈尼族碑刻文化中的习惯法探析[C]//《国际哈尼/阿卡社会文化研究》论文集,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3:326.

Seek the Source of Hani Nationality Traditional Ecological Ethics

NI Hui
(School of Marxism of Honghe University,Mengzi 661199, China)

Abstract: Traditional ecological ethics of Hani nationality is formed gradually in long-term production and living practice, in the process of pursuit of human, livestock and grain harmony, in the attempt to explor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rural areas. It is reflected in national festivals, ancient songs and ballads, myths and legends, customary law and other cultural life vividly and richly.Traditional ecological ethics of Hani nationality has strong national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and strong ecological value orientation. Which follows strict ethic and moral discipline and clear religious ceremony, and with a simple view of natural rights and the value appeal of the reconciliation between man and nature. The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of Hani traditional ecological ethics are conducive to 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society.

Key words: Hani nationality; Traditional ecological ethics; Man and nature

中图分类号: C95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9128(2019)01-0004-04

DOI: 10.13963/j.cnki.hhuxb.2019.01.002

收稿日期: 2018-06-13

基金项目: 云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美丽乡村建设背景下哈尼族传统生态伦理的传承与应用研究(QN2016026)

作者简介: 倪慧(1988-),女,云南建水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哈尼族文化。

[责任编辑 龙倮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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