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资本的长臂之力:日常沟通与工作信息获取对身份获取的影响_社会资本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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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C9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45X(2010)06-0074-08

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对求职过程中动用社会关系的研究已超过40年了。研究结果表明在考虑到教育、其他个人因素和之前的职业特征后,动用那些拥有较多资源的社会关系,例如,拥有较高的教育水平或职业地位等,会为求职者带来更好的回报(Lin,1999;Lin,2001;Marsden & Gorman,2001)[22,24,32]。我们如果把动用社会关系的资源看作是运用的社会资本的话,这个研究传统已经向我们证明了社会资本在劳动力市场中的贡献。

然而,这个研究领域目前面临着一些挑战。首先,在劳动力市场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并没有主动地去搜寻工作。在美国及其他一些区域的调查研究显示,大概有三分之一到一半的受访者并没有通过主动搜寻来获得他们现在的工作(Granovetter,1974,1995;Campbell & Rosenfeld,1985;Hanson & Pratt,1991;Bewley,1999;Yakubovich,2002;McDonald & Elder,2006)[12,13,4,16,1,38,34]。另外,这些调查研究表明,雇主也没有经常利用社会关系来招聘。其次,在那些主动找寻工作的人当中,大概有一半到三分之二的受访者表明,他们使用正式的求职渠道或直接向用人单位求职,而不是动用社会关系。另外,没有动用和动用社会关系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结果(Lin,1999;Marsden & Gorman,2001)[22,32]。实际上,一些数据显示,没有动用社会关系的人有时还会比动用了社会关系的人找到更好的工作(Mouw,2003)[35]。虽然这种趋势不是非常明显,却暗示了人力资本有可能是找到好工作的一个主要因素,而只有那些缺少人力资本的人才会去求助于社会关系。第三,即使是对于那些动用社会关系,并且从拥有丰富资源的社会关系中获益的人而言,如何解释社会关系的这一作用也是存在质疑的。毛泰德(Mouw)认为,社会关系的作用反映的是一种同质性——求职者和所动用的社会关系的职业的相似——而不是社会关系对求职者的地位获得的因果作用(Mouw,2003)[35]。

本文的目的是试图从社会资本的角度来回应这些挑战①。本文提出了以下论点:第一,与所有类型的资本一样,我们必须将社会资本划分为能量(嵌入在个体的社会网络中的资源的质量和数量)及其运用方式。第二,社会资本在劳动力市场中的运用方式具有多种形态。除了在找工作中动用社会关系这样一种典型的方式外,社会资本的运用方式也可能不那么显而易见,相关的信息或影响在非正式的和日常的社会交流中得以传递(Lin & Ao,2008)[25]。第三,这样的社会资本的运用方式会对劳动力市场中的不同人群带来不同的影响。最后,一旦同质性的问题得以正确地限定,社会关系及其所拥有的资源在找工作过程的作用就可以得到证实。本文通过对一个有关在职美国人的全国性样本的实证研究来探讨这些论点。

一、社会资本及其运用方式:一些概念上的探讨

无论是人力资本、文化资本、社会资本,或是其他类型的资本,都包含两个方面:作为能量或资产和作为行动中的工具的运用方式。在资本这一概念的发展过程中,这种区分一直是得到认可的(Bourdieu,1983/1986;Coleman,1990;Lin,1982)[2,5,20]。对于社会资本而言,区分这两个方面是非常重要的。能量是嵌入在个体的社会网络中的资源,而其运用形式是在某一次行动中所动用的社会关系及其所拥有的资源(Lin,1982,1990;Lai,et al.,1998)[20,21,18]。

一方面,从实证分析的角度看,社会资本的作用可以简单地从社会资本能量的测量指标与一些回报之间的相关(例如,劳动力市场中的地位获得)得以证明。来自于很多国家的大量研究已经设计并使用了标准的社会资本能量的测量指标(例如,定位法)并证明了社会资本的作用(Lin & Dumin,1986;Lin et al.,2001;Erickson,1996;Flap & Volker,2008;van der Gaag et al.,2008;Lin & Erickson,2008)[27,29,8,10,37,28]。另一方面,也有不少文献关注劳动力市场中社会资本的运用方式。一个典型的例子是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关于求职过程中动用社会关系的研究(Granovetter,1995;Marsden,1996;Bewley,1999;Marsden & Gorman,2001)[13,31,1,32]。这些实证研究侧重于找出在求职过程所使用的各种方法,表明动用社会关系与其他求职方式相比并不能给求职者带来更好的回报(Lin,1999;Marsden & Gorman,2001)[22,32]。然而,根据林南的社会资本理论(Lin,1982)[20],能对地位获得产生影响的是所动用的社会关系的地位,而非是否动用了社会关系。

最近,这一研究思路遭到了质疑(Mouw,2003)[35]。毛泰德(Mouw)认为,一个拥有丰富资源或地位的社会关系所产生的影响可能是一个方法上的假象——社会关系与求职者的职业之间的相似即同质性(homogeneity)。在试图证明社会关系作用的虚假性时,毛泰德在分析中排除了那些现任职业与其动用的社会关系的职业相同的求职者。这是一种不正确的做法。社会资本理论认为,个体是为了借助社会关系的影响力才动用社会关系的,所以关键是比较求职者的先前职业地位与社会关系的职业地位,而不是比对个体现任职业地位与社会关系的职业地位。我们以费尔南德斯(Fernandez)关于电话销售员向公司推荐求职者的研究为例来进一步说明(Fernandez et al.,2000)[9]。如果对比求职者获得的职业和推荐人的职业并将相同的情况从分析中排除的话,那么所有的研究对象都会被排除而且推荐人的作用也会随之消失。因此,如果要控制同质性的影响的话,恰当的做法应当是比较并排除那些曾任职业与社会关系的职业相同的那些求职者。本文的分析结果将显示,将这些求职者排除在分析之外后,社会关系的作用仍然存在。

然而更重要的是,对相当一部分求职者在找工作过程中并不动用社会关系这一情况的挑战仍然存在。在实证分析中,即使加入动用的社会关系的地位及其他变量,社会资本仍然与地位获得之间存在着直接的关系。这说明仅仅通过在找工作过程中动用社会关系这一方式来代表社会资本是有局限性的(Marsden & Hurlbert,1988;De Graaf & Flap,1988;Lai,et al.,1998)[33,7,18]。社会资本的这一“剩余”的作用意味着,除了实际提及或动用的社会关系外,社会资本还提供了在劳动力市场中对地位获得带来回报的其他尚未被发现的方式。

实际上,社会资本可以一些“隐形”的运用方式在劳动力市场中产生回报。以社会网络中成员间日常的信息交流为例。对嵌入在社会网络中的个体而言,日常的、非正式的交流是维系社会关系的主要力量(Granovetter,1995)[13],而且这些交流中承载着“资本”(信息、影响、社会信用和自我身份认同)。在日常交流的信息中,有一种就是关于工作机会的信息。因为网络中的很多社会关系本身就处在劳动力市场中,或是与处在劳动力市场中的人有联系,而这些社会关系会在日常的对话与交流中,与网络中的其他成员分享关于工作机会的信息和经验。因此,关于工作机会的信息变成了日常社会交流的一部分,而不是一种有针对性的市场行为——找寻工作。正是这种信息流动的程度以及它能给社会交流中的参与者带来的潜在的价值值得我们关注。这种日常的、重复不断的交流扩大和提高了个体对劳动力市场的察觉与了解的程度——包括个体所供职的公司内部及外部(Granovetter,2005;Lin,et al.,2009)[14,26]。因为这种日常交流通常发生在具有对称关系的网络成员之间,作为日常交流一部分的有关工作机会的信息通常不以产生任何回应为目的,而且,这种信息分享的成本相对来说也是比较低的(Granovetter,1995,2005)[13,14]。

如果人们对某一个工作机会感兴趣的话,进一步搜集相关信息的成本相对来说还是很低的,因为社会关系从本质上来讲包含着一定程度的互惠与义务(Granovetter,2005)[14]。因此,这些信息的提供者或是网络中的其他人会对获取更多的相关信息提供帮助,搭建起与招聘公司或雇主联系的桥梁(Lin & Ao,2008)[25]。在所有的这些活动中,任何一方都不需采取正式的招聘或求职的行动,这种状态可以一直持续到接近尾声的阶段。这样低成本的工作机会的交易之所以可能,正是因为社会网络提供了一定程度的相互间的信任和权力关系的对称,而这样的信任和对称在正式的劳动力市场中通常是很难获得的。获得由他人主动提供的工作信息,而不是自己主动去寻找工作,会在劳动力市场的供应-需求关系中提供一个可能的权力平衡器。与那些只有着很有限的讨价还价能力且不得不接受雇主严格审查的求职者相比,在日常社会交往中获取了工作信息的那些人处于有利的地位。他们可以跟进、商讨条件,或表示出不感兴趣,漠然处之直到更好的工作机会出现。这就是社会资本的隐形的手的本质和优势。

二、社会资本及其运用方式:进一步的阐述和一些假设

然而并不是劳动力市场中所有的个体都可以获得日常交流带来的好处的。个体所处的网络中所承载的资本是不同的(Lin,2000)[23]。例如,由于同质性互动原则的作用(Lazarsfeld & Merton,1954)[19],男性和白人群体拥有更多的社会资本——他们的网络中也多包含那些在社会等级结构中占据较高位置的男性和白人。因此,他们在日常交流中所获得的工作信息也更可能是关于社会等级结构中处在较高位置的职位的(Granovetter,2005)[14]。对不同的个体来讲,社会资本的不平等会导致日常交流获取工作信息所能带来的好处的差异。

同质性互动原则同时告诉我们,处于劣势地位的群体通常与其他拥有类似劣势地位的群体交往。如果这些求职者希望找到更好的工作,而日常交流中获得的工作信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话,这并不是因为求职者缺少这样的工作信息,而是因为他们所获得的信息的价值是很有限的。因而,人们要克服这种结构上的局限,需要一种运用社会资本的更有力的方式—一向那些社会地位高的社会关系寻求帮助。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说社会关系的地位给他们中的一些求职者提供了相对的优势。也就是说,这种更“显见”的运用社会资本的方式增加了那些拥有较少社会资本(能量)的求职者找到好工作的机会(Lin,1982)[20]。

在实证研究中,我们应该会发现一些同时使用了两种方式运用社会资本的个体,即既从日常交流中获取到工作信息,又向社会关系寻求帮助。两种方式的同时使用意味着这些个体在劳动力市场中获得了附加价值,而且他们既包括一些拥有较多社会资本的人也包括一些社会资本较欠缺的人。同时,我们相信社会资本的运用可以有多种方式,而在日常交流中获得工作信息和寻求社会关系的帮助只是其中两种重要的运用方式,所以,我们应该进一步假定,仅仅通过这两种方式,社会资本的运用不会被完完全全地表现出来。因此我们预测,即使在对地位获得的分析中加入了这两种运用方式后,我们仍然会发现社会资本对地位获得具有独立和显著的影响。

现在我们可以就社会资本、社会资本的运用方式和他们在劳动力市场中的回报之间的关系提出如下几个假设:

假设l:即使控制了人力资本的作用后,社会资本(能量)仍然会对地位获得产生影响。

假设2:社会资本可以以找工作过程中动用社会关系的方式得以运用;那些动用了拥有较好资源的社会关系的群体会提升他们的社会地位;这种运用方式在拥有较低社会地位的群体中更为普遍,且它的回报主要表现在获得更好的职业地位上。

假设3:社会资本可以以日常交流中获取工作信息的方式得以运用;那些获取了这种工作信息的群体会提升他们的社会地位;这种运用方式在拥有较高社会地位的群体中更为普遍,且它的回报主要表现在获得高薪和较高地位(管理型)职业上。

假设4:在控制了这两种运用方式的作用后,社会资本对地位获得仍具有独立和显著的影响。

三、数据与变量测量

本文使用的数据来自于一个关于美国社会资本(SC-USA)的电话调查,这个调查采用随机数位拨号的技术来进行电话访问,调查对象是年龄在21岁到64岁之间,目前正在工作或曾经工作过的美国人,调查的时间是2004年11月到2005年4月。这个调查属于一个关于社会资本的三地研究——台湾、中国大陆和美国——的一部分。这次调查采用的是计算机辅助的电话访问系统②。

表1 样本特征概要

变量 百分比或均值(N=2,317)

男性51.7%

年龄 42.2

非西班牙裔白人 69.9%

非洲裔

12.0

西班牙裔 12.6

其他 5.5

已婚64.0%

教育程度(年数)

14.9

之前没有工作 20.5%

任期(年数)7.5

工龄(=年龄-受教育年数-6) 21.3

低收入阶级

26.9%

中产阶级 36.3

专业人员 24.1

管理人员 12.6

没有管理任何人

50.9%

管理一些人

32.9

管理其他的管理者 16.2

职业声望 40.5

年薪 $ 35,000

在调查进行过程中,我们发现少数族裔(特别是非洲裔和西班牙裔)的回答率要低于白人。为了确保样本中的少数族裔占有合理的比例,我们采用了一项额外的样本标准——找出更多的符合条件的非洲裔和西班牙裔从而使样本的分布与人口普查的分布更接近。为了估计和控制这个做法有可能给数据带来的潜在的偏差,我们设计了一个虚拟变量(dummy variable)配额,并将其加入到所有的数据分析中,以此来区分那些采用了额外样本标准后的受访者(赋值为1)。数据最终的样本包含3 000个受访者。43%的答复率与近期其他的全国性的电话调查的答复率相当(参考Groves et al.,2004)[15],也与全国的答复率不断下降的趋势一致(Curtin et al.,2005)[6]。本文的数据分析仅限于样本中在职的2317名受访者③。表1列出了此样本的特征概要。

社会资本能量我们用定位法来测量嵌入在个人社会网络中的社会资源的多样性与丰富性(Lin & Dumin,1986;Lin,et al.,2001;van der Gaag et al.,2008;Erickson,1996;Lin,et al.,2009)[27,29,37,8,26]。本文所使用的调查问卷中关于定位法的问题是:“请问在你开始现任工作的时候,在您的亲戚、朋友、或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从事下列这些工作的?”,接着提供给受访者一组职业列表供他们选择。这些职业是从美国职业社会经济等级结构中系统抽取出来的。这次调查中抽取的职业共有22个,且根据甘泽布姆和特里曼(Canzeboom & Treiman,1996)[11]的标准国际职业声望量表,这些职业都具有不同的职业声望分数:大学教授(78)律师(73)大企业老板(70)国会议员(64)生产部门经理(63)中学教师(60)人事主管(60)作家(58)护士(54)计算机程序设计师(51)大公司行政助理(49)会计(49)警察(40)农民(38)前台接待(38)工厂作业员(34)美发师(32)出租车司机(31)保安(30)保姆(23)清洁工(21)搬运工(20),括号里为其职业声望得分。

我们可以建构三个指标:(1)声望幅度——在受访者可接触的职业中,最高声望值与最低声望值之间的差距;(2)多样性——受访者可接触到的职业的总数;(3)最高可达性——受访者可接触的职业中的最高声望值。对这三个指标的因子分析(主成分分析与最大方差旋转法)产生了一个因子,对每个受访者我们都可以基于这三个指标计算出一个因子得分。我们对男性和女性进行了独立的分析。由于因子分析的结果几近相同,故采用统一的权重来为所有的受访者计算他们的社会资本的因子得分。

日常交流获取工作信息。为了测量这种工作信息,调查问卷中包含了这样的问题,“请问在你开始现任工作的那一年,有没有人在平常谈话中,您没有问他,他就跟您提起有关工作机会的消息?”在2 317位受访者中,有998位或43%的受访者回答收到过这样的工作信息。

动用社会关系。在调查中受访者被问到,“在你得到现在这个职位的过程中,有几个人帮过你的忙?”大约有54.9%的受访者提到了一个或多个帮助者。对于那些提到了帮助者的受访者,我们又继续询问了一些问题以此来为他们创建出一条帮助者链条。这个链条从1条(79.5%)到2条(19.7%)到3条(0.8%)长度不等。

动用的社会关系的职业地位。在本文的分析中,我们使用帮助者链条中的最后一位的社会经济地位指标(SEI;Hauser & Warren 1997)[17]来测量动用的社会关系的职业地位④。

社会资本运用方式的虚拟变量。我们创建了三个虚拟变量:仅动用了社会关系,仅获取了工作信息,以及两者均有(没有运用社会资本的受访者作为参照组)。

同质性。为了评估同质性可能带来的混淆作用(Mouw,2003)[35],以及为了确定是否由于求职者与动用的社会关系的职业相似性导致了社会关系的因果作用的虚假性,我们测量了受访者的曾任职业。大约80%的受访者从事现任工作前曾工作过(见表1)。在这些人当中,51位受访者的曾任职业与他们所使用的社会关系的职业是一致的。我们创建了一个虚拟变量,同质性,以此来区分这些受访者。使用这个虚拟变量与在分析中删除这些受访者的效果是一样的。

在劳动力市场中的回报。本文使用了几个测量回报的指标。对于日常交流获取工作信息所产生的功效,我们检验的重点是经济回报(薪水)和能否找到管理型的职业。在调查问卷中,询问关于去年薪水的问题包括27个选项,从$ 1 000到$ 190 000或更多。分析中使用的是每一选项的中间值的自然对数。在薪水分布中位于前20%的受访者被认为是高收入群体——拥有$60 000的年薪或更多。在测量管理型职业时,我们采用了一个具有三个类别的定序变量。这三个类别是:(1)没有管理权,(2)拥有一定的管理权,以及(3)管理其他的管理者。对于动用社会关系所产生的功效,我们检验的重点是所获职业的社会经济地位指标(Hauser & Warren,1997)[17]以及能否找到专业技术类的职业(1980年人口普查职业代码中的43-199)。

控制变量。控制变量包括年龄,年龄的平方,性别(男性),婚姻状态(已婚),配额,以及种族(非洲裔、西班牙裔、其他,非西班牙裔白人作为参照组)。年龄和婚姻状态这两个变量被调整到了受访者开始他们现任工作前的相应的状态。教育程度和曾任工作用来测量人力资本。工作经验(=年龄-教育年限-6)与年龄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重合的,因此没有被包括在数据分析中。所以年龄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工作经验的多少。所有的分析中都加入了配额这个虚拟控制变量。

社会资本的运用方式。社会资本存在两种运用方式:动用社会关系和日常交流获取工作信息。在2 317个受访者中,29.4%的受访者既没有动用社会关系也没有在日常交流中获取到工作信息。略多于四分之一(27.5%)的受访者在找工作的过程动用了社会关系但未在日常交流中获取到工作信息。超过六分之一(15.7%)的受访者获取到了工作信息但未动用过社会关系。大约四分之一(27.4%)的受访者既获得了工作信息也动用了社会关系。

四、结果与讨论

我们用社会资本能量和运用方式以及上文中提及的所有控制变量来对地位获得进行回归分析。地位获得变量包括:高收入群体(二分变量),年薪(自然对数),管理权(一个有三个类别的定序变量),职业地位(SEI),以及从事专业技术类工作(二分变量)。根据因变量的性质的不同,我们采用了OLS回归或logistic 回归。表2中列出了回归分析结果。正像我们预期的,年龄(正向),年龄平方(负向),男性(正向),受教育程度(正向),以及少数族裔(负向)均对因变量有显著的影响。这里我们会集中讨论社会资本的影响。

社会资本能量对所有的因变量均有正向的影响,证实了假设一,即使控制了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的运用方式后社会资本能量的影响仍然存在,这证实了假设四。日常交流获取工作信息或与动用社会关系一起对是否获得高收入有显著的影响,但并非对年薪有影响,显示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非线性的。日常交流获取工作信息与动用社会关系结合在一起对获得拥有管理权(尤其是更高水平的管理权,例如,管理其他的管理者)的工作的影响是统计显著的。它对于职业地位或获得专业技术类工作没有显示出影响力。这些结果支持了假设三——日常交流获得工作信息增加了获得拥有管理权和较高薪水的工作的可能性。

数据分析结果显示单纯动用社会关系或日常交流获取工作信息并未对职业地位或获得专业技术类工作起到任何作用。不过,单纯动用社会关系没有影响力这一发现并未出乎我们的意料。根据社会资本的理论和以往的研究,只有当考虑到社会关系所拥有的资源的时候,动用社会关系才会带来回报。我们接下来检验社会资本为那些仅动用了社会关系或既动用社会关系又在日常交流中获取工作信息的受访者所带来的回报。表3和表4分别列出了针对这两组群体所作的分析结果。

表3显示同质性对职业地位有显著的影响。但是,社会关系的地位也有很强且显著的影响,再次证实了以往研究的结论。另外,社会关系对获得专业技术类的工作也有显著的作用,但对薪水或管理权没有影响。这些结果支持了假设二——动用拥有更多资源的社会关系会提升地位获得,尤其是增加获得专业技术类工作的可能性,但不影响薪水或管理权。表4的结果显示,对于那些既动用社会关系又在日常交流中获取工作信息的受访者,社会关系对职业地位有影响,特别是增加获得专业技术类工作或更高薪水的可能性。同质性对任何一个因变量都没有显著的影响。

本文试图澄清一些重要问题。首先,没有证据显示社会资本,无论是它本身或运用方式,对个体来说是有害的。相反,它为劳动力市场中的回报提供了教育和工作经验所能带来的价值之外的附加价值。第二,以不同的方式运用社会资本为不同类型的劳动力带来了一定的相对优势。动用社会关系为一些群体,尤其是那些处于不利地位的群体,提供了获得一些工作特别是专业技术类工作的机会,而日常交流获得工作信息则帮助一些群体获得高薪和拥有管理权的工作。这些结果在证实了社会资本在劳动力市场中的影响力的同时,也提醒了我们社会资本所带来的机会不平等。那些借助不断积累的经验和更广泛多样的社会网络而具有优势的群体更容易获得社会资本的隐形的手——日常交流中获取工作信息——带来的影响。其他群体,由于缺少这样的优势,不得不在劳动力市场中主动地寻求帮助。

社会资本能量本身对所有人,包括那些没以任何方式运用社会资本的人,发挥着独立且重要的作用,这一结论启示我们需要进一步探讨社会资本的长手(long hand of social capital)的理论与实证研究。根据社会资本承载社会信用这一事实我们可以提出一种可能的途径。一个个体不仅是因为他/她自身的能力(例如,人力资本)还因为他/她的社会能力(例如,社会网络成员)而得到社会的了解与认可。[3,36]

即使个体没有主动地找寻任何工作,他/她的社会资本也在劳动力市场中传播了一种信号。这样的名声或社会履历可以得到那些正在寻找拥有丰富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候选人的公司和机构的注意(Lin,et al.2009)[30]。要更好地理解社会资本的长臂,需要更多的理论和实证研究。

注释:

①本文使用的资料全部来自台湾“中央研究院”主题计划《社会资本的建构与效应:中国台湾、中国大陆、美国三地追踪研究》。该计划由台湾中研院资助全部经费,由林南、傅仰止和陈志柔主持,经该院人文及社会科学研究中心、社会学研究所会同执行。

②电话访问是在2004年11月到2005年4月之间进行的。在电话调查过程中,访问员要首先找出符合筛选条件的人。如果有几个人都符合条件,将选择生日最接近7月1日的那个人。如果符合条件的人不在,访问员会进行追踪访问。平均访问时间是34分钟。在联系的所有人中,大约30%的人符合条件并愿意接受调查;这一比例略低于但接近典型的电话访问的比例,大约为35%。在那些符合条件且同意参与的人中,答复率为43%。访问主要在周一至周六的下午5:30到8:45,以及周日的上午10点到下午2点间进行。

③失业、退休、在校学生、家庭主妇和没有给出明确回答的人士不在分析之列。

④我们也计算出并使用了每个帮助者链条中的第一个人的地位,得出的结果与本文的结果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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