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统一州法运动，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美国论文,统一州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在美国的联邦体制下，由于各州都拥有相对独立的立法权，州际法律冲突在所难免。 内战以后，随着州际贸易和州际人员往来的规模及频率不断增加，各州法律不统一的负 面影响日益明显。面对这种形势，各州如果要保住自己的权力，避免国会借机插手本属 于州管辖的领域，同时又不使州的独立性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障碍，就必须主动采取 措施，统一各自对州际交流影响较大的法律。在此背景下，美国的统一州法运动蓬勃开 展起来。
从19世纪后期以来，虽然统一州法的呼声一直很高，参与的人和组织也很多，但真正 能够持续、系统地致力于州法统一的组织只有两个：“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和“建议 州立法委员会”。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世纪80年代初。1881年，亚 拉巴马州律师协会专门成立了一个旨在促进各州法律统一的委员会；1889年，意识到各 州具有统一法律愿望的美国律师协会也任命了统一立法特别委员会；1890年，纽约州立 法机关又授权州长任命一个由三人组成的“促进合众国统一立法委员会”[1](P91-92) 。在这些首创精神的推动下，来自7个州的代表于1892年在纽约的萨拉托加召开了统一 州法全国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此后，委员会每年召开一次大会(也可以根据执行委员会 选择的时间和地点召开特别会议)，研究起草统一法或样板法(model acts)。随着统一 州法全国委员会影响的扩大，越来越多的州参加进来。到1912年，所有州都向委员会派 出了自己的代表[2](P195)。
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对统一法的制订很慎重，设计的立法程序很复杂。每项统一法提 案都要先经“机会和计划委员会”(Scope and Program Committee)筛选，然后再由执 行委员会审查。执行委员会如果认可了某项提案，则指定一个全年工作的起草委员会。 起草委员会的初稿经执行委员会讨论后再交全体委员会。一般情况下，每个法案至少要 在两届年会上由全体委员会逐条审议(执行委员会经3/4以上成员同意，可以取消第二次 讨论)。全体委员会批准的法案再由以州为单位的投票决定其最后的命运。表决时每州 一票，至少20个州赞成才能通过。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经过这一套严密的程序制订出的 统一法还要提请美国律师协会审议[3][4](P276)。
一项统一州法的提案要通过这一道道关口并不容易。在委员会成立之初，只有那些和 多数人关系不甚密切，大家都不太了解，因而也不会引起太多争议的法案，如《统一流 通票据法》(Uniform Negotiable Instruments Act)和《统一仓单法》(Uniform
Warehouse Receipts Act)，才能比较顺利地通过，而那些影响面比较广，涉及到大家 都比较关注的问题的法案，如“统一童工法案”和“统一劳工赔偿法案”，则根本无法 取得一致的意见[1](P92-93)。
当然，不管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如何审慎，随着统一州法运动的不断深入，它终究要 涉足那些既存在巨大分歧又很有必要统一各州法律的领域，并尽量制订出一个统一的规 则。这种统一法的制订一般历时都很长，而且公布以后仍会面临很多挑战。《统一离婚 法》和《统一商法典》是它们之中最典型的两个例子。
在19世纪末，美国各州的离婚法差别很大。有些州，如南卡罗来那和纽约，对离婚行 为进行严格的限制，而另一些州，如南、北达科塔和内华达，则采取放任的态度[1](P9 3)。由于当时离婚案件的管辖权被赋予原告提起诉讼时设有住所的州[5](P840)(只要原 告一方提起诉讼时在该州有真实住所，法院又以适当方式给配偶他方送达了传票并提供 了出庭应诉的充分机会，那么，不管配偶他方是否住在该州，也不管其是否出庭，该州 法院的判决都有效[6])，所以，某些在本州难以获得离婚判决的人往往通过变更住所， 到别的州(如内华达)达到自己的目的[7](P12)。根据美国联邦宪法第四条第一款，每个 州对于他州的公共法律、案卷和司法程序应给予充分信任和尊重。也就是说，这些人在 外州获得的离婚判决其原居州也要承认。结果，一州的公共秩序和道德规范往往被置于 外州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婚姻观念的直接影响之下，而本州却无力干预。这种现象自然不 能令人满意，解决州际离婚法冲突因此成为很迫切的要求。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的产生 在很大程度上便是受这种要求的推动[1](P91，93)，所以它在成立后不久便对此作出了 积极的回应。在1899年的会议上，委员会撇开其他一切事项，集中研究离婚法问题。可 是，由于各方意见分歧太大，委员会的这次努力没能取得任何成效。1906年，在宾夕法 尼亚州州长塞缪尔·彭尼帕克的呼吁下，“统一离婚法全国大会”召开，来自42州的代 表向统一离婚法发起第二次冲击。在多年酝酿的基础上，这次会议终于拟订出一个统一 离婚法草案。第二年，该草案得到了统一州法大会的批准[1](PP93-94)。
商业和贸易是州际关系中最重要的方面，协调各州贸易法的冲突自然也就成为统一州 法全国委员会最主要的职责之一。对于这个无法回避的问题，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始终 都很关注。委员会的第一项成果就是1896年的《统一流通票据法》，1906年它又制定了 《统一销售法》(Uniform Sales Act)。但是，这些零星的规定并不能彻底解决各州贸 易法的分歧，州际贸易争端仍不时发生。为了缓解州际矛盾，更好地适应经济发展的需 要，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在1940年又批准了制定一部综合性的《统一商法典》(Uniform Commercial Code)的提议。在美国法学会和美国律师协会的协助下，委员会经过艰苦的努力，终于在1952年完成了这项工作。然而，这部历时10余年、耗资40多万美元才成型的法典并没能得到广泛的认可，各方面的质疑和批评接踵而至。其中，纽约州的反应最强烈。它在1953年责成本州法律修订委员会对法典进行全面审查。经过3年深入、细致的研究，该委员会于1956年2月得出结论，认为《统一商法典》的最初版本并不令人满意，需要进行综合性的修改。其间，法典的制定者也发现它的很多不足之处。在征求了多方意见并汲取了纽约州的修改建议后，编辑委员会在1957年又推出了法典的新版本。稍加改动后，该版本在1958年得到了美国律师协会批准，并作为《统一商法典》的正式版本予以公布。
由于1958年的《统一商法典》仍不能得到全面的认可，各州在采纳时的随意修改明显 降低了它作为统一法的地位和作用，所以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在1961年设立了“统一商 法典常设编辑委员会”，随时对法典进行审查和修订，以使它能更好地协调各方利益和 适应形势发展的需要[4](P277)[8](P4-8)。
统一州法运动的另一个重要倡导者“建议州立法委员会”是“州政府委员会”(
Council of State Governments)的一个下属机构，它起源于1940年8月一批州和联邦官 员为审查各州有关国内安全的法律而召开的一次会议。这次会议的结果是公布了一个建 议的州立法计划——“防务立法计划”。美国参加二战以后，委员会再次聚会，研究制 定了一个全面适用的州战争立法计划——“建议的州战争立法”。1946年，它的出版物 的名字去掉了“战争”二字，改为《建议的州立法》(Suggested State Legislation) 。[10](P191)[9](P5)这样一来，它所提供的立法建议的内容就不再仅限于防务和战争 方面，而是可以扩展到州政府所关注的任何问题。此后，《建议的州立法》每年出版一 卷，委员会作为向各州立法机关提供建议的组织也一直延续下来。
与“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不同，“建议州立法委员会”的主要工作不是起草新的法 律，而是收集和整理各州已经实施的法律。它把各地推荐来的比较有价值的法律编撰成 册，提供给各州的立法机构做参考，使各州在相互模仿的过程中完善本州法律，并在一 定程度上实现各州法律的统一。各州政府官员、州政府委员会(CSG)及其协作组织的成 员都可以直接向“建议州立法委员会”提交自己认为有价值的法律；公共利益集团、非 CSG协作组织的其他社团的成员推荐的法律则必须通过州政府官员转交。委员会每年集 会三次，对各地送来的立法建议进行筛选，整理出最后公布的内容。
尽管“建议州立法委员会”每年都公布大量立法建议，但它并不主动号召各州采纳， 这一点与“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积极向各州推介它的成果的做法也有明显的不同。《 建议的州立法》中所列的条目主要是为有意在某一领域立法的州政府官员提供借鉴，或 作为了解当前各州所关注的问题的指南[9]，因此，它们只是一些立法参考，属于样板 法的范畴。
由于“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和“建议州立法委员会”只是州政府间的协商机构，没 有正式的立法权，所以，他们煞费苦心制订或编撰的统一法和样板法并不具有任何法律 效力。只有得到某州立法机关的认可，并通过正式的立法程序将其转化为某州的法律以 后，它们才能在采用的州发挥作用。然而，让既相互独立又相互竞争的各州接受单一的 法律标准并不容易，统一州法运动的道路充满了坎坷。
在20世纪20年代以前，由于统一州法运动刚刚起步，不少人还心存疑虑，而且当时国 会的优先权立法还不算多，州主权受到的威胁还不明显，“统一法”遭受冷遇的情况更 是司空见惯，他们在各州的命运确实有点像“落在贫瘠土地上的种子”[11](P78)(注： 由于样板法的采用情况难以统计，所以下文在讨论统一州法运动的成效时只以统一法的 采用情况为例。)。截至1919年，被广泛接受的统一法只有两个——《统一流通票据法 》和《统一仓单法》，其他28个已经制订的统一法都没有得到多数州的采纳。其中，19 01年制订的《统一保单法》(uniform insurance policies act)没有任何一州问津，而 费尽周折才完成的统一离婚法到十年后也只有3个州接受[1](PP92-94)。
20世纪30年代以后，为应对经济危机和国会立法的挑战，各州对统一法的热情开始升 温，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的限制，统一州法的鼓吹者们所期待的高潮始终也没有出现。 根据1985年的统计，得到了广泛采用的统一法占15%，由少于20个州采用的占70%。从多 的方面说，有四个统一法——《统一人体器官捐献法》(Uniform Anatomical Gift Act )、《统一外州证人出庭法》(Uniform Attendance Of Out-of-state Witness Act)、 《统一抚养费互惠执行法》(Uniform Reciprocal Enforcement of Support Act)和《 统一子女监护管辖权法》(Uniform Child Custody Jurisdiction Act)——被所有州接 受，采用《统一商法典》和《统一合伙法》(Uniform Partnership Act)的州也分别达 到49个和48个。此外，还有9个统一法已被35个以上的州采用。从少的方面说，有10个 统一法没有被任何一个州接受，另有15个采用的不足5个州，经1970年和1973年修订的 《统一结婚离婚法》(Uniform Marriage and Divorce Act)也只有7个州实施。[10](P1 90)[12](P327-330)这个结果并不令人振奋，而美国州法统一的实际水平比这组数据所 体现的水平还要低。统计数据没有反映出的四个事实消解了已经采用的统一法的部分成 效。
第一，各州在采用“统一法”时很少像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所期望的那样全文照搬， 它们一般都会根据本州的特殊需要做出相应修改[8](P8)[13]，从而使各州实施的统一 法的内容并不真正统一。
第二，随着形势的变化，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经常对已经颁布的统一法进行修订，使 有些统一法可能会有两个甚至几个不同的版本(注：《统一商法典》至今已有1958、196 2、1972、1977、1978年5种版本，新的修改还在进行。)。新颁布的版本并不能当然地 取代旧的版本，沿用旧版本还是实施新版本仍然由各州立法机构自主决定。由于各州对 新版本的态度和反应速度不一，几个州分别实施某统一法不同版本的情况并不少见。这 一点在上面的统计数据中没有反映出来。比如，上面的统计资料中，50个州都实施了《 统一外州证人出庭法》，而实际上是6个州采用的是1931年的版本，42州采用的是1936 年的修订版，另外两个州实施的是与统一法大体相同的法律[12](P327)。也就是说，在 上面的统计数据中，《外州证人出庭法》已经统一了，而在现实中各州具体实施的内容 并不完全一致。
第三，实施统一法的州的地域分布很不均衡。在1985年的统计中，采用统一法或实施 相似法律最多的前10个州依次是明尼苏达(45)、科罗拉多(42)、北达科他(40)、蒙大拿 (38)、华盛顿(36)、俄勒冈(35)、堪萨斯(35)、爱达荷(34)、俄克拉何马(33)、缅因(3 2)，最少的12个州依次是北卡罗来那(22)、得克萨斯(22)、肯塔基(22)、纽约(22)、印 第安纳(21)、新罕布什尔(21)、亚拉巴马(20)、佐治亚(20)、南卡罗来那(19)、佛蒙特 (18)、密西西比(17)、路易斯安那(12)。差别是显而易见的：排在第一位的明尼苏达所 采用的统一州法数是排在最后一位的路易斯安那的3.7倍多，排在前10位的州所采用的 统一法平均比排在后10位的州多出一倍。尤为重要的是，排在前10位的州，除缅因外， 都在中西部和西北部(注：俄克拉何马属于中西部还是南部观点不一，此处将其归入中 西部。)，而排在最后的12个州则集中在南部和东北部。这种现象本身并不意外——南 部保守的州权主义、新英格兰的个人主义和强烈的地方倾向、中西部的合作进步主义[4 ](P289)能够提供合理的解释——但它的存在表明统一法的影响主要集中在某一地区之 内，统一州法运动的实际效果因此要大打折扣。
第四，据统计，《统一流通票据法》中的至少75个条款在不同的州存在相互冲突的司 法解释[14](P43)。可见，即使某统一法得到了广泛的接受，而且各州颁布的法律条文 完全一致，仍然不能保证各州法律在该领域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统一。由于统一法属于 州法，并非联邦法律，所以它们的最终解释权归各州的最高法院，而不同州的法院对同 一法律条文有不同理解的情况并不罕见，这就使各州法律的统一在很多情况下只是表现 在形式上。
尽管步履维艰，美国的统一州法运动毕竟顽强地走了过来。在成立后的一百多年间， 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已经颁布了250多个统一法，其中100多个被一个以上的州采用[15] [16](P6)。在这些统一法的推动和为数更多的样板法的引领下，各州法律的差别逐步缩 小，在一些重要领域还基本实现了州法的统一。目前，“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和“建 议州立法委员会”依然生机勃勃，各州接受统一法的热情也有不断提高的趋势。在“建 议州立法委员会”方面，从2003年开始，过去每年最后才公布选择结果的传统被打破， 改为每次会议以后先公布该部分的电子版，年终再结集出版的办法，使各州能够更及时 地得到立法建议[17](P11)。在“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方面，2002-2003年度收到的立 法建议有165项，各州实施的统一法是78例，比上一年度增加了50%[16](P8)。
美国统一州法运动的兴起虽然有州际联系日益密切的背景，但保住州的权利、防止国 会立法对州权的侵蚀才是它的首要目的[1](PP88,92)[18](P47)。因此，无论是评价统 一州法运动的过去还是预测它的未来，单纯考察运动本身的发展以及各州对它的接受程 度都是不够的，它与国会立法的关系也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重要因素。
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中，统一州法与国会立法的关系主要表现为如下四种形式：
(一)如果国会认为某方面有统一法律的必要，而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却迟迟没有制定 相应的统一法，或者委员会已经公布了统一法，但各州没有积极实施，则国会可以名正 言顺地出面干预。比如，由于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和各州始终都没能就商品质量保证问 题做出规定，所以国会在1988年通过了《商品质量保证法》(The Magnuson-Moss
Warranty Act)，轻易地将其管理权扩张到这个领域；另如，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虽然 早在1968年便出台了《统一消费信贷法》(Uniform Consumer Credit Code)，但国会却 可以在1988年以《联邦消费信贷保护法》(The Federal Consumer Credit Protection Act)将其取代，因为直到FCCPA获得通过时，UCCC只在7个州得到采用(还有人认为只有5 个州)[11](PP65-67)。在那些确实不便直接立法的领域，国会就以手中掌握的拨款权力 相要挟，迫使各州接受它所制定的统一规范。1974年，国会就使出这一招，要求各州把 公路最高时速统一降至55英里/小时。它规定，凡是不接受它的限速要求的州都将失去1 0%的联邦公路拨款。此后，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比如，1984年国会要求将能够买酒的 最低年龄提高到21岁，不实施它所期望的法律的州就会失去公路基金；1990年国会又通 过《饭店和汽车旅馆消防安全法》，规定联邦雇员旅行时只能住在达到统一的消防安全 标准的接待机构，由联邦补助金资助的会议、培训或研修活动也只能在达到统一标准的 饭店或汽车旅馆举行，以此鼓励各州立法机关制定统一的消防安全法，等等[4](PP12-1 5)。
(二)在统一州法成效显著的领域，各州对统一法的积极态度有时能对国会的立法冲动 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统一商法典》是这方面的一个典型例证，它的广泛实施打消了 国会通过相关立法的念头[11](P65)。
(三)在统一州法成效显著或者已经初具规模的领域，各州对统一法的积极态度并不能 对国会的立法冲动产生任何影响，国会依然颁布它所制定的法律，从而使这个领域出现 国会法与统一法并存的局面。早在1950年和1968年，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就针对抚养费 和子女监护判决的执行问题分别通过了《统一抚养费互惠执行法》和《统一子女监护管 辖权法》，而且这两个统一法很快就被所有州接受。但是，这并没有妨碍国会在1980年 和1994年也分别就这两个问题通过了与统一法并不完全一致的相关法令[19][20]。
(四)统一州法不能有效解决的问题，国会也不插手。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始终都很关 注但至今仍不能有效解决的问题之一是各州离婚法的冲突。对于这个统一州法全国委员 会基本上已经束手无策的问题，国会却没有出面过问的意图[11](P66-67)。
从上述例子可以看出：(1)统一州法运动没能从根本上阻止国会立法权力的扩张；(2) 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与国会各自的立法权限仍不明确，二者各行其是，造成一些立法上 的混乱。第一点说明统一州法运动并没有完成它的初始目标，第二点则预示统一州法运 动以后很可能还会与国会的立法活动发生冲突。
总起来看，不论在接受统一法时是踊跃还是观望，各州对通过协商自主解决州际法律 冲突这种方式已经没有异议；国会虽然不反对各州法律的统一，但在当前的联邦体制下 ，它也不会轻易放弃已经获得的管理权。因此，统一州法运动将来遇到的来自各州的阻 力可能会越来越小，而来自国会的压力可能会越来越大，能否处理好与国会的矛盾将是 统一州法运动能否更顺利地走下去的关键。所幸统一州法全国委员会已经意识到这一点 ，并设立了“联邦关系委员会”，专门负责这方面的问题[16](P4-5)。如果能得到各州 的信任，再协调好与国会的关系，美国统一州法运动的前景应该会更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