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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F12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 972X(2000)02-0019-04
当前，如何启动消费是一个重要的课题。但自目前来看，中国尚未形成完整科学的消费理论体系，以指导中国的消费。西方以弗里德曼的持久收入假定理论、摩迪里安尼的生命周期假定理论为代表的新古典消费函数理论，确立的较科学的消费理论体系及消费函数模型，虽然不能直接为我所用，但将其与中国实际情况相结合，便完全可以建构出中国的消费函数理论，以指导制定中国的消费政策。
一、新古典消费函数理论
新古典消费函数理论认为影响消费者行为的因素有很多，包括社会的、历史的、经济的等多方面极其复杂的因素，但其中最主要的是经济方面的因素。具体来说，设定分两个方面：一是关于消费行为外部环境设定，主要包括消费选择自由、价格弹性、预算约束、没有流动约束、不确定性等方面设定；二是关于消费者行为的内在设定，主要包括理性主体、追求效用最大化、规避风险、时间偏好等方面设定。根据以上设定，新古典消费函数理论建构出了消费函数模型：
弗里德曼的持久收入假定模型：C＝βY[,p]（β约0.88）
Y[,p]为持久收入 C为现期消费β为边际消费倾向
摩迪里安尼的生命周期假定函数模型：C＝aY+βA
Y为劳动收入A为财产收入β是财产收入的边际消费倾向
a是劳动收入的边际消费倾向
新古典消费函数理论模型是经过实证分析得出的科学结论，虽然其仍有不足之处，但对我国今天的消费行为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据经济学家臧旭恒的消费理论认为，鉴于中国与西方的极大差别，新古典消费函数理论不能直接应用于中国，而必须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作出某些限定或修正，从而构建出中国的消费函数理论模型：
城镇消费函数基本模型：C＝β[,1]Y+β[,2]A+β[,3]SU
式中，Y为居民劳动收入（包括享受的货币补贴）A为居民资产
SU为城镇居民享受的间接补贴（暗贴）β为边际消费倾向
农村消费函数基本模型：C＝β[,1]Y+β[,2]A
式中，β为边际消费倾向 Y为农民劳动收入 A为农民资产
二、启动消费者消费的途径
根据消费函数理论模型，我们结合当前国内严峻的经济形势，可以通过以下几个途径来启动消费。
（一）减少预算约束，增加消费者收入
从预算约束模型Y≥P[,i]Q[,i] i＝1，2……n（Y是消费者收入，P是消费品价格，Q是消费品数量，i是种类）来看， 收入是影响消费的最主要因素。从中国城镇农村消费函数模型来看，无论是C＝β[,1]Y+β[,2]A+β[,3]SU还是C＝β[,1]Y+β[,2]A，其中Y （消费者收入）无疑都是至为重要的因素，因此增加消费者收入（无论持久收入还是暂时收入都非常重要）便是启动国内消费的关键举措。
对于城镇居民而言，增加收入要从以下几方面采取措施：第一，要重点扶持下岗职工及其他低收入者，在确保城市最低生活保障水平线的同时，通过技术培训、政策扶持、资金援助等鼓励其二次创业，大力发展个体、私营经济，使其收入逐渐增加。第二，鼓励、支持居民多形式拓宽投资渠道，如投资于股票行业、购买国债、参加保险事业、房地产、教育、旅游等产业，实现居民资产的不断增值。第三，加快国有企业改革，加速实现国有企业整体效益的提高，增加居民工资收益；加快中小企业改革，放活小企业，提高其经济效益，增加工人工资；大力发展多种形式的集体经济，鼓励支持个体经济、私营经济健康发展，创造更多就业机会和提高工人收入。第四，在当前各类补贴日益减少情况下，可以考虑运用加薪办法来刺激城镇居民即期消费，在当前特定一段时期内，通过加薪来刺激消费，不失为变预期消费为即期消费的一条有力措施，但是，加薪要适度，否则难达预期效果。第五，对个体经济、中小私营经济要实行适度减税政策，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卫生防疫部门等要加大扶植力度，并建立相应扶植政策，加速繁荣个体、私营经济，切实提高经营者收益。
对于农村居民而言，增加收入要着重采取以下措施：第一，减轻农民负担。当前农民负担过重，已成为制约农民消费增长的一个重要因素，据调查，有些地区采用虚报收入等办法，想方设法加重农民负担，使其远超过人均收入5%的政策界限，特别是近年来县属企业不景气， 县乡两级过于膨胀的机构全靠农民来负担，严重影响了农民的消费水平提高。当前，可以把减轻农民负担和精简乡镇机构，改革税费制度，加强农民自治等结合起来。第二，加快乡镇企业发展，实现农村工业化，提高农民收入。第三，响应中央号召，全国各地在大力兴建各种基础设施中，要大量使用农民工，以工代赈，让农民多得劳务收入，增加农民收入。第四，政府增加对农村经济的公共支持，改善农民生产经营的外部条件，从而增加农民收入，启动农村消费市场。
（二）发展消费信贷，变预期消费为即期消费
根据新古典消费理论和中国消费函数模型，可以看出，在现有居民收入状况下，改变消费者的跨时预算约束
11,n
Σ Y[,i] ≥ Σ P[,ij]Q[,ij]
i＝1 i,j＝1
模型的边际消费倾向β，变未来的预期消费为即期消费，将有力促进即期消费繁荣。而改变跨时预算约束模型的前提是没有流动约束，提前消费的时间偏好和降低储蓄曲线斜率。因此，加快发展消费信贷便不失为一条扩大消费的有效措施。
1.明确消费信贷政策的指向性。即明确当前消费信贷政策调整的消费群体和引导的消费领域，有针对性地扩大消费需求。
2.确立科学的消费信贷制度，规范消费信贷行为。在当前，应确立科学的消费信贷制度，规范个人消费贷款业务的标准，制定个人信用的统一征信标准与征信办法，完善消费信贷商业保险制度及制定政府保险和保证保障措施，建立必要的消费信贷资金供应机制，应结合资本市场发育，培育一些金融市场主体，开发相应的融资工具，为消费信贷提供更为广泛的资金来源。目前，推进个人信用制度是推进消费信贷（特别是推行耐用消费品小额贷款）的关键，政府与人民银行应出面做一个个人信用评估、记录、查询系统，并争取早日实现金融储蓄实名制，以便促进消费信贷的发展。
3.扩大消费信贷规模，创新支持消费升级的其他消费信贷品种。中央银行要在总结住房抵押贷款经验基础上，进一步完善抵押贷款消费信贷制度，支持商业银行开办汽车、大额耐用消费品等的抵押贷款消费信贷制度。同时，还要不断创新消费信贷品种。
（三）进一步深化改革，启动社会预期
根据新古典消费函数理论和中国消费函数理论认为，因借贷消费、跨时预算约束和未来的种种不确定性，使得消费者风险意识加强，风险预期和规避风险行为常规化，消费者追求的是minR＝EXP(U)的最小化，时间偏好的推迟化，储蓄增大化，边际消费倾向降低化，因此，严重抑制了消费的启动。在此情形下只有通过进一步深化改革，减少不确定性，规避风险，鼓励边际消费倾向的提高，重新启动社会预期，才能进一步扩大近期消费。
1.加快社会保障制度改革，增强消费者对未来生活的信心。当前，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滞后，许多单位离退休干部、职工的退休金、医药费都发生了长期拖欠现象，使人们增加了对社会未来的不安全感。1999年3月， 国务院颁布了《失业保险条例》和《社会保险费征缴暂行条例》就是通过深化社会保障制度改革增强未来生活信心的重要举措之一。
2.简化政府经济政策目标，目前不必过分追求价格稳中有降。当前，我国政府把保持经济增长速度作为政府的主要经济政策目标，其他方面的目标就应当适当简化，并围绕7%来制定。 根据中国目前的消费状况，社会心理买涨不买跌，过分追求稳中有降，只能加剧百姓持币待购心理，现在一些城市和地区在百姓可承受的范围内，适当提高本来早就该调整的水价、煤气价、房租等，应当说是一种端正社会预期，有利于结构调整和经济增长的大胆作法。
3.加快教育体制改革，普及义务教育，广筹办学资金，降低学费，建立健全奖学金制度，以稳定消费者社会预期。
4.“发展才是硬道理”，关键在于产业升级，加快经济发展。消费增加，最根本是建立在收入增长基础之上的，而收入增长最根本的是要靠经济的发展，而当前发展经济的关键是适应世界产业结构升级的潮流，加快实现产业升级，促进经济发展再上新台阶。只有经济发展了，才能最终启动社会预期，扩大消费。
5.将部分国有资产存量转化为社会保障基金，加入股市。解决40年历史遗留的社会保障问题，不能靠一般积累方式，而应该从现有国有资产存量中直接转化过来，这不是“私有化”，而是将国有资产在历史上按照工龄进行的职工投资，以社会所有制形式转化为社会保障基金，加入股票市场，以利息支付职工养老医疗费用，对于职工下岗问题有一个统一解决办法。同时，每年有上千亿基金加入股市，必促使股市走“牛”，纠正过度投机，对全社会投资和国有企业改革将具有重大意义。
6.加快农村工业化、城市化进程，探索适合农村情况的社会保障制度，稳定农民消费的社会预期，逐步拓宽农村消费市场。
（四）加快促进消费增长的基础设施建设，扩大消费选择自由和追求效用最大化
根据新古典消费理论和中国消费函数理论，消费者行为的外部环境的设定和内在行为的设定对消费者行为具有重要影响。因此，加快促进消费的基础设施建设，将有力地扩大消费者消费选择自由和追求效用最大化，从而最终促进消费发展。根据新古典消费理论，消费者的消费除了消费欲望外，居民消费主要受制于居民消费能力（收入水平）和社会消费品供给能力。而社会消费品供给能力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消费品的生产能力，二是社会为居民提供消费实现条件的能力。只有社会消费品的供给能力的两个方面都具备方可形成最终消费，否则，必将因社会不能提供相应的消费条件而阻止消费发展。
为此，需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加快促进消费增长的基础设施建设。
1.加大对国土开发性基础设施投资。如东西部交通通道建设、国土规划、大江大河综合治理、大型水利工程建设、小流域综合治理等，通过对以上基础设施加大投资，可为东西部消费者提供更为优越的消费环境，使许多消费变为现实。
2.提高科学技术水平，适应产业结构升级需要，建立高质量的基础设施。在交通方面，要建立和发展高速、舒适、大容量的交通设施，如高速铁路、公路、城市快速轨道交通设施、空中高速客货运输、内河、远洋高速轮船客货运输。在电力方面，调整电源结构，大力发展水电建设，提高水电比重；在火电上，要用大容量、高参数和高效率机组，特别是30万千瓦以上的临界和超临界机组取代10万千瓦以下的低效率火电机组，改善供电质量；在核电方面，加快中国核电站建设，提高其所占比重。在邮电方面，要使我国电讯从窄带网向宽带网、多个单一业务网向综合性集中业务网、自动网向智能网方向发展，以实现电讯网的宽带化、个人化和智能化。
3.加快建设适应城市化发展需要的基础设施。从总体上讲，我国城市基础设施还很不够。在城市交通上，要增加城市道路、地铁、高架轻轨等交通设施的投资，大力发展轨道交通，满足城市公共交通和私人轿车发展需要，规划投资建设车库。要利用当前价格指数低、利率低的有利条件，允许财政状况较好的大城市发行城市基础设施建设长期债券。在城市供水上，要重点解决我国北方城市缺水的问题。在城市环境治理上，要严格环境质量标准，首先要使已建成的环保设施运转起来，其次，要加大城市环保设施，特别是城市污水处理设施的建设。
收稿日期：1999—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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