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出世 学艺天涯(上)——为纪念周信芳诞生100周年而作,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麒麟论文,而作论文,周年论文,天涯论文,为纪念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身世背景
周信芳出生于清光绪二十一年即1895年的1月14日。
周信芳祖籍浙江慈溪,原为官宦人家,先世皆入仕途,公人官至监察御史。他的曾祖父周安溪当过县学教谕。他的伯父以“丁忧”去职,才结束了周家官宦的历史。他的父亲周慰堂年轻时迷恋京剧,遂成票友。一日伶友演《御果园》,临场缺一夫人,强邀慰堂顶缺,岂料一鸣而惊四座,于是下海从艺,因恐有辱门楣,榜以艺名金琴仙。周家由儒而伶,发硎于此。周慰堂随戏班浪迹江湖,竟名噪江淮,妻许氏亦为伶人。周信芳就出生在戏班流通的码头之一,江苏淮阴清江浦南门的一个寄寓里。其叔祖为之取名士楚,信芳是他的字。
周信芳诞生的年代,岁当甲午,正值中国人民苦难深重的时刻。
周信芳曾经说过:“我就是在这个可诅咒的时代里诞生的
当时在文化、戏剧方面又是怎样一种状况呢?
经过鸦片战争,中国原先封闭式的文化态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新学、西学广泛传播,新式学堂陆续兴办,留学日本、欧美亦蔚成风气。报纸、文艺期刊纷纷创办,著名的有《时报》、《申报》、《时务报》等。西方文艺也陆续传入中国,如电影、话剧、音乐、舞蹈等。
京剧艺术,自四大徽班进京,经过几十年的孕育生长,已经进入成熟、兴盛阶段。光绪后期,戏班众多,名家辈出,继余三胜、张二奎、程长庚前三杰之后,又涌现出谭鑫培、汪桂芬、孙菊仙后三杰以及杨月楼、陈德霖、黄月山、王鸿寿、汪笑侬、潘月樵、贾洪林、刘鸿声等一批名角。
这一时期,除一些早期京剧演出剧目得到整理加工外,还出现了不少新创剧目,包括本戏、小戏及连台本戏。京剧的角色行当日趋完备,表演艺术也更加丰富成熟。
当时京剧演出比较频繁,戏园也日见增多。就北京而言,清同治以后,内城之九门繁华地区,几乎均设有戏园,约有四十多处。观众也逐步扩大,出现了不少票房,如北京著名的翠峰庵票房等。为了培养京剧演员,还举办了科班,如四箴堂科班、小荣椿科班等。
以前京剧在孕育时期,虽被封建统治者贬为“花部”而加以排斥,随着京剧事业的兴盛和表演的日臻完美,清统治者逐渐改变了态度,而给予青睐,京剧逐步取代昆戏进入了宫廷。光绪年间京剧在内宫已很兴盛,大批京剧戏班被选入宫承差,程长庚、谭鑫培、杨月楼等名角被选作内廷供奉。
京剧一方面进入宫廷,另一方面从北京向全国各地辐射。在北方,天津、河北、东北、山东,京剧都日渐流行。早在道光末年、咸丰初年,京剧就传到天津,到光绪前期至中叶,以金声、庆芳等“四大名园”为代表,京剧演出已盛极一时。
京剧还传播到南方。京剧传至上海,时在同治六年(1867)。同治五年,英籍华人罗逸卿建造了一座仿京式戏园“满庭芳”,翌春开张时,派人约聘北京的京戏班到该园演唱。同年,巨商刘维忠在上海建丹桂茶园,邀北京“三庆班”等班中名角组班南来,到沪演出的有老生铜螺子(刘义增)、文武老生高金章、熊金桂、花旦冯三喜、架子花脸董三雄、疤痢王(王攀柱)等,曾排演十本《五彩舆》。次年秋,丹桂茶园再度进京聘请周春奎、大奎官(刘万义)、孟七、张七、杨月楼等到沪献演。京剧一在上海露演,立刻受到上海观众的喜爱,以至使当地流行的昆腔、徽调等相形见绌。当时曾流传这样一首诗:“自有京班百不如,昆徽杂剧概删除。门前招帖人争看,十本新排《五彩舆》。”由此可见京剧风靡申城的情况。
到光绪年间,在上海,京剧已经盛行,京角来沪十分频繁,如老生孙菊仙、汪桂芬、谭鑫培、汪笑侬、刘鸿声,武生俞菊笙、黄月山、李春来,旦角时小福、余玉琴、田际云,花脸金秀山、刘永春等,经常往来京沪之间,还有一批名角则久居上海,如夏奎章、王鸿寿等,上海逐渐成为京剧在南方活动的中心。
随着京剧逐渐在上海扎根,同时也向附近省市迅速传播,如南京、杭州、南昌、长沙、汉口等地都留下了京剧的足迹。
周信芳作为一个杰出的艺术家,正是在上述这个特定的舞台上,开始自己的戏剧生涯的。
二、学艺生活三个阶段
周信芳的学艺时期大致从1900年开始,至1913年。这一时期又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启蒙学戏,初登舞台,时间约在1900年至1907年。
1900年,周信芳5岁,他曾到一间私塾里就读,但当时其父周慰堂为生活奔波,嗓音失润,渐渐不为时人所重,他搭班演出,收入菲薄,只能糊口而已。因为戏班演出时常流徙,而无定所,故尔周信芳在私塾读了没几天就辍学了。周信芳从小喜欢吃肉,父亲即使生活困难,也千方百计节衣缩食,能让孩子吃上肉:“不可令我儿无肉也”。母亲平常教其试唱,《文昭关》中一段“一轮明月照窗前”(二黄慢板),周信芳唱得朗朗动听。那一年周慰堂随戏班在杭州唱戏,他看儿子天资聪慧,对京戏也很有兴趣,于是让周信芳拜在陈长兴门下练功学戏。陈长兴是当时在杭嘉湖有名的文武老生兼花脸,好戏是《焚绵山》、《独木关》、《芦花荡》,名净程永龙当时在苏杭一带演老旦,老伶工谢月奎,叫程投拜陈长兴,程永龙听了老伶工的话,拜在陈长兴门下学花脸,后来竟大红天津。陈长兴教周信芳的开蒙戏是《黄金台》,不几天周信芳就会了个大概,接着教他《一捧雪》、《庆顶珠》等戏。不久,周信芳又从王九龄的弟子王玉芳学老生。周信芳不仅生性聪颖,而且学戏认真勤奋,不多久,就学会了好几出戏。
第二年,虚岁才七岁的周信芳就首次登台演出,那是在杭州拱宸桥天仙园茶园,第一个戏是《黄金台》,扮演戏中的娃娃生田法章,因是虚岁七岁,故取艺名为七龄童。周信芳演得情状逼真,稚气可掬,十分动人。观众喜其慧黠,辟加赞赏,于是初次登台,便一炮打响。
这一年,著名做派老生小孟长(孟小冬的叔父)到杭州演出,贴演《铁莲花》,想物色一个娃娃生,找了几个都不合意,结果选中了周信芳。他饰演戏中的定生。伯母马氏百般虐待定生,冬天剥去其衣,令其扫雪,又将烧热之碗命他捧奉。周信芳演出也很真切,在“雪地弄滑”一场中,还顺溜地走了一个“吊毛”,博得了满堂彩声。于是这位小童串渐渐名播西湖的六桥三竺。
1902年至1905年这几年中,周信芳开始度童串生涯,以儿童演员的身份出入于各戏园,为著名演员配演娃娃生。他与赛活猴郑长泰同过台,并极受郑的青睐。著名红生三麻子王鸿寿,在杭州组建蓉华班演出,也特邀周信芳,与著名昆旦周凤林合演《杀子报》。周信芳扮演稚子,被害一场声泪俱下,全场观众为之扼腕动容。在这出戏中王鸿寿自饰知县。每当周信芳下场,王鸿寿总要把自己穿的那件老羊皮短褂披在周信芳身上,拥之入座,为其取暖。聪明的孩子得到了观众的欢迎,也受到了前辈的关怀和爱护。
1906年,周信芳的师兄程永龙在天津唱得很红,苦念师德,特派人到杭州来迎接师父陈长兴到天津奉养。周信芳随父一起护送陈长兴到上海。当时王鸿寿为去汉口演出,正在筹组满春班,需要一个娃娃生,见周信芳来沪大喜,就吸收他参加,并且马上定下了每月六十元的包银。在当时这是很高的薪金了。这一来,倒为父母分挑了生活的担子。
周信芳随满春班到汉口、芜湖等地演出,仍以娃娃生配演《杀子报》、《桑园寄子》《硃砂痣》等戏。
11岁再次到汉口,入天仪园,跳出演娃娃生的局限,开始挂牌演唱正戏。打炮第一夜还是《黄金台》,第二夜是《翠屏山》。周信芳揉进了武术的耍单刀,小稚子飞舞长刀,满台生风,观众叹为奇观。回程中在芜湖演出,除演京剧外,还杂演《梵王宫》、《阴阳河》等梆子戏。此时,某父执,为其改艺名为“七灵童”。
随后,王鸿寿又扯带至上海,加入玉仙茶园,与孙菊仙、林颦卿、李春利等名角同台,易艺名为万年青。第一天打炮,以《翠屏山》唱大轴,这是周信芳首次在上海露演,时在1906年。当时上海租界立有章程,夜戏不得超过十二点钟。舞台管事看周信芳人小,故意让其马后,周信芳上场时已近午夜。孙菊仙见时间已晚,而且周信芳来不及卸台,于是急忙掏出银元给园中的巡逻警察,请其通融,使周信芳能够从容地演完此戏。孙菊仙是大名角儿,京剧“后三杰”之一,人称“老乡亲”,他对初出茅庐的周信芳如此垂拂照应,使周信芳感激涕零。
接着南派武生的创始人李春来在上海组春仙班,周信芳一度加入,再改艺名为时运奎。时间不长,后去苏州、镇江,芜湖各码头演出。这段时间里周信芳每到一处便寻师访友,曾得到刘双全、潘连奎、张和福等人的传授与教诲。他向刘双全学了《凤鸣关》、《定军山》等靠把戏,向潘连奎学了《六部大审》、《盗宗卷》等念白戏,向张和福学《打棍出箱》等戏。
1907年,12岁,周信芳正式起用麒麟童的艺名。这里还有一段轶事。
那年他到上海丹桂第一台演出,用的艺名是“七灵童”。唱打炮戏的前一夜,前台照例要贴海报,戏班特地请了一位擅长书法的老先生来写海报。老先生姓王,是上海人。他在写海报时,把名字搞错了。前台管事报的艺名是“七灵童”,北方话的“七灵童”与上海话的“麒麟童”,发音十分相似。王老先生误听为“麒麟童”,于是就按此写好海报贴了出去。当时后台都忙着准备开锣,谁也没有去注意这件事。那天周信芳演出很成功,第二天,《申报》和《时报》都登出了“麒麟童昨夜在丹桂第一台演出”的消息,直到这时,班主才知道写错了海报,于是重新请人写了一张“七灵童”的海报,贴到戏园门口。可是晚上开戏之前,戏园门口吵吵嚷嚷。许多观众说,我们是来看麒麟童的,而不是看七灵童的。有的还要求退票。这样一来,班主只得将错就错,再次将海报改写为麒麟童。周信芳,因一个偶然的机会,获得了一个既响亮动听,又含有吉祥之意的艺名,从此就正式改用这个艺名。他父亲还特地带了他到那位写海报的王老先生家里,向王先生叩头道谢。
这一年,周信芳先后在南京、上海演出,并拜了李春来,执弟子之礼。李春来对其亲口实授《落马湖》的走边、《翠屏山》的耍刀等戏艺。
这一阶段,周信芳从开蒙学戏到初登舞台;从以童串配演娃娃生到挂牌主演正戏;从流动于江南各码头到进入南方京剧中心——上海;从师事陈长兴、王玉芳为其开蒙,到与孙菊仙、王鸿寿、李春来等名角同台,受后者点拨熏染,视野大开,艺事日进。
第二阶段:北上游学,进京深造。时间约为1907年至1911年。
1907年秋天,周信芳开始一生中的第一次北征。当时京剧虽然已向全国辐射,在南方也已比较兴盛,但京剧发源于北京,它的主要流行区域还是在北方,它的中心还是在北京,最好的演员也集中在北京。要想成为一个好的京剧演员,到发源地北京去朝圣一番,那是极为必要的。这就是周信芳要北上,要进京去深造的原因。
临行之前,他父亲语重心长地告诫他:“吃到老学到老,倘若后台有人指点你的错误,你须要垂手站立,恭恭敬敬地听他的指教,就是跑龙套的来说你,也要如此,你不可轻视他是跑龙套的,他虽然站在两边,但是当中的好角色,比你见得多,他既来说与你听,一定有好处来教授,俗语说一字便为师,怎好傲慢无礼。虽则往往也有不合之处,那就在你自己去选择,听见了好的意见,下次就改一下,不好的自然也就不采用了。但是当时不准和批评的人辩论,埋没了人家好意②”。
周信芳北上,先去烟台、大连、天津。这几个地方都是北方的重镇,同时是北京重要的京剧码头。经常有京戏名角登台,观众也大多是内行,对演员的要求很高。所以这种地方演戏很难演,稍有闪失,便会栽跟头。因此周信芳特别谨慎,由于他功夫扎实,演戏又认真卖力,给观众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在天津,他曾与余叔岩同台演出,余叔岩是前三杰之一的余三胜的孙子,艺名为小小余三胜。周信芳的名声开始在北方观众中传开。
1908年,周信芳首次来到中国的京城、京剧的发源地北京。并进入了当时中国京剧的最高学府、最负盛名的京剧科班——喜连成科班进修深造。
喜连成班训育学生极其严格,并注重实践,每天清晨学生便起身吊嗓、练功;上午教授文戏,武戏;下午到剧场演日场;晚上教授昆曲。叶春善本是做工老生,亲自授课,萧长华为总教习,除主教本门丑行之外,生、旦、净诸行各戏也通为教授。另外还有许多名师执教。周信芳在这样的环境里学艺演戏,进步迅猛那是不言而喻的。
周信芳搭班那时节,喜连成班正在广和楼演日场,一般是十二点半开锣,戏码约有十来出,前面是玩笑戏、武戏,以及青衣或老生单人演唱的戏,如《祭江》、《祭塔》、《卖马》、《乌盆记》等,生、旦、净合演的文戏作为压轴。如《二进宫》、《三娘教子》等;最后大轴是容纳角色多,场面热闹的大武戏,如《长坂坡》、《蜡庙》等,往往一直要演到下午六点多钟才散戏。
在广和楼演戏,大部分是喜字辈学生,如雷喜福、张喜虹、王喜禄、陆喜明、赵喜魁等。
周信芳头三天打炮戏是《翠屏山》、《定军山》、《戏迷传》,又文又武,亦庄亦谐,这个从南方来的小老生,立刻得到了观众的普遍好评。周信芳在京剧的故乡一炮打响,包银定为450元。
在这段时间里,后来都成为艺术大师的梅兰芳和周信芳在这里进行了首次的合作。他们开始合演的是《九更天》,周信芳饰马义,梅兰芳饰马女。这是一出奇冤戏,他们一个悲愤,一个凄厉,演得如泣如诉。接着他们又合演了《战蒲关》,梅兰芳饰徐艳贞,周信芳饰刘忠,贯大元饰王霸。周信芳扮演的刘忠进退维谷,语言支吾,手中的剑颤颤抖动;梅兰芳扮演的徐艳贞聪颖贤淑,见刘忠情状,知有蹊跷,心中猜度。两人表演都很细腻,唱得也委婉动人,赢得了观众的热烈赞赏。
自从梅兰芳、周信芳等人搭班参加演出后,广和楼观众日趋踊跃,卖座从原先的五六百座激增至一千五六百座。
北京是京剧名角风云际会之处,舞台上争艳斗丽,美不胜收,这使久居南方的周信芳大开了眼界。在北京他听到人们赞誉最多的要算是谭鑫培了。当时他已有“伶界大王”之称,使周信芳钦慕不已。一次他去广和楼演出,车子经过谭老板演出戏园子中和园,只见门口摆着一面鼓、一块碑。他不懂是何意思,回来一问,才知这是老谭用特殊方式写的戏码。一面鼓表示演《击鼓骂曹》;一块碑指《李陵碑》。这更使周信芳迫切地想看老谭的戏了。
过了几天,周信芳抽空赶到煤市街中和园,那时戏已开锣,是贾洪林的《雪杯圆》,这出戏才结束,台上出来了一个和尚和一个瞎子,原来是演《逛灯》。瞎子唱完[倒板]“未曾下雨先阴天”后,忽然加了一句说白:“谭老板来了没有?”和尚说没有来。瞎子说没有来,那末我再唱。一直唱到和尚说老板来了,方才下场。此时天色已晚,园中漆黑,台上两边有人打起火把照明。谭老板终于上台了,演的是《铁莲花》。周信芳热切希望老谭能够“卯上”,谁知那次老谭演出十分平淡,最后“挑子”(一种形为号筒的长梗喇叭)一吹,宣告终场。周信芳感到很失望。可是走出戏园听观众议论,却没有一个抱怨老谭的。有的说,老板今天不大高兴吧!有的说:要不就是身子不舒服,咱们明天再来吧!这使周信芳很震惊,一个名角在观众心目中竟崇拜和信仰到这种程度,真了不起。
后来周信芳又在天津的东天仙茶园观摩了两场老谭的演出。头天是《打棍出箱》。周信芳早就听说老谭在“闹府”一场里有一手绝活,一抬脚,一只鞋会飞到头上去。那天戏演到范仲禹闹府时,只见老谭左脚一抬,一只鞋子飞起,过头半尺,鞋头朝里,鞋口朝下,左手去接,捧着鞋口,用右手背接着鞋底,左手一翻,右手翻掌托鞋底,安置头上,吊毛,做“老头入被窝”动作。这些动作做来不慌不迫,自次而有次序,博得了阵阵彩声。第二天又看了老谭的《李陵碑》,那挥动大刀的动作、丢盔卸甲的特技、悲愤苍凉的唱腔,使周信芳拍案叫绝。
1908年11月14日光绪皇帝驾崩,11月15日慈禧太后病逝。清朝廷规定“国丧”期间,举国志哀,不准动乐,演戏不许上彩,这样在北京各种戏剧演出活动均告暂停。
周信芳在北京没法演戏,于1909年9月搭京都双庆和班到天津天仙茶园演出。领班是吕月樵,同台者有苏廷奎、金月梅、刘永奎、高福安、郭小福、戛崩翠、牡丹花等。周信芳兼担老生、武生两个行当,戏码多列于中轴或压轴,剧目有老生戏《定军山·阳平关》、《大报仇》、《黑驴告状》、《乌龙院》、《九更天》;武生戏有《刺巴杰》、《连环套》、《狮子楼》、《翠屏山》等。
同班的吕月樵是位京剧革新家,著名坤伶金月梅则擅演新编本戏及时装新戏,在他们的影响下,周信芳开始对编演新戏发生兴趣。他为金月梅配演时装戏《二县令》,饰演知县一角。还演出了新编本戏《好心感动天和地》、《刘元普双生贵子》、《吕大郎还金完骨肉》以及《三侠五义》等。
两个月后,双庆和班转入天津贾家桥西元纬路大街兴华茶园演出,在金月梅的带领下,周信芳参加了更多本戏的演出,如《巧奇冤》,曾轰动一时。其他还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卖油郎独占花魁》等。这是周信芳最初接触新编本戏及时事新戏,突破了原先仅演传统戏的范围,演剧题材有所拓宽。
就在这一年的年末,周信芳不幸倒嗓。周信芒在童年时代嗓子极其宽亮,这次在天津倒仓,忽然一字不出。他并不气馁,每天清晨五时即起,登老龙头喊嗓锻炼,另一方面积极求医问药。经过努力,嗓音有所好转,虽然未能恢复到原来那样宽亮的境地,但沙哑中尚可响堂致远。
1910年(宣统二年),周信芳嗓音渐渐稳复。他先后出演于天津、北京、烟台。在南派京剧名角杨瑞亭主持下排演了《黑驴告状》,还与张桂林排演新戏。
这一年,周信芳收了第一个弟子程毓章。实足年龄仅仅15岁,虚岁也只有16岁的周信芳已经开始收徒为师,这在京剧界是绝无仅有的。说明周信芳是一位早熟的艺术家。
1911年,周信芳继续往北,到了海参威和双城子一带,这两个城市原为我国东北的领土,在战争中被沙俄所侵占。这可说是有京剧观众的最北边的码头了。
这一阶段,周信芳游历北方重镇,在京剧的发源地饱览谭鑫培等名角的风采,在最负盛名的喜连成科班接受正宗的、正规的京剧教学和训练;他开始接触和了解北方观众,他开始接触新编本戏与时装新剧,他开始收受学徒,为人师表。同时他倒仓而未得复原,在为他所展示的一派灿烂前景中,抹上了一线阴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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