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帷幕闲谈”新探_李德裕论文

《戎幕闲谈》新探,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9162(2000)04-0035-05

唐李德裕口述、韦绚笔录的《戎幕闲谈》,是一部在荒诞故事中隐藏着政治内容的小说集。人们皆知其荒诞而未发掘其政治内容。今以文史互证的方法,探索如下:

韦绚家世及其与李德裕的关系

(一)韦绚父:宰相韦执谊

《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四上·韦氏龙门公房》:执谊四子:“曙;瞳字宾之,郑州刺史;昶字文明;旭字就之。”同书《艺文志三·丙部子录·小说家类》:“韦绚……《戎幕闲谈》一卷”,注:“绚,字文明,执谊子也”。昶、绚皆字文明,陈寅恪先生云:“或者绚乃昶之改名耶?”[1]是。

韦执谊生平,韩愈《顺宗实录》、两《唐书》、《资治通鉴》等书皆有记载。《实录》在前。今略引《实录》所载韦执谊拜相及贬死二事,并录他书异文于下:

(贞元二十一年二月)辛亥,诏吏部侍郎韦执谊守左丞,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赐紫。(“辛亥”,《旧唐书·顺宗纪》作“辛卯”,误。《旧纪》、两《唐书·韦执谊传》、诸本《韦执谊入相制》、李翱《卓异记》作“郎中”,是;《实录》作“侍郎”,误。“左丞”,《旧纪》原作“右丞相”,误;今中华书局本已改正)

(永贞元年八月)壬寅制:王伾开州司马,王叔文渝州司户,并员外置,驰驿发遣。……叔文败后数月,乃贬执谊为崖州司马,后二年,病死海上。(《新唐书·宪宗纪》作永贞元年十一月壬申“贬韦执谊为崖州司马”。两《唐书·韦执谊传》作“崖州司户”。陈景云《韩集点勘》卷四:“当是自司马再贬司户”,是)

韦执谊与王伾、王叔文同为“永贞革新”之领导人。革新失败,王伾病死于开州,王叔文赐死于渝州,韦执谊病死于崖州。《旧唐书·杜黄裳传》云:“女嫁韦执谊,……及执谊谴逐,黄裳终保全之,洎死岭表,请归其丧,以办葬事。”作为父亲的韦执谊,没有给孤儿韦绚带来幸福。

(二)韦绚岳父:宰相元稹

韩愈《监察御史元君妻京兆韦氏夫人墓志铭》云:“夫人讳丛,……王考夏卿,以太子少保,卒赠左仆射。……夫人于仆射为季女,爱之,选婿得今御史河南元稹”。元稹为韦夏卿之婿,韦丛之夫。

韩愈《韦志》又云:“实生五子,一女之存。”白居易《唐故武昌军节度处置等使正议大夫检校户部尚书鄂州刺史兼御史大夫赐紫金鱼袋赠尚书右仆射河南元公墓志铭(并序)》云:“前夫人京兆韦氏,……生一女曰保子,适校书郎韦绚。”韦绚为元稹之婿,元保子之夫。

韦夏卿是韦执谊的再从兄(《大唐传载》、《南部新书》丁云“韦献公夏卿……于街中逢再从弟执谊”云云)。韦夏卿的外孙女元保子,嫁韦执谊之子韦绚,亲上加亲,但韦绚比元保子长一辈,如下表:

韦绚、元保子何时结婚?韦绚《嘉话录叙》云:“绚少陆机入洛之三岁,多重耳在外之二年,自襄阳负书笈至江陵,拏叶舟,泝巫峡,抵白帝,投谒故赠兵部尚书宾客中山刘公二十八丈,求在左右学问,是岁长庆元年春也。”案:刘禹锡《夔州刺史谢上表》作于“长庆二年正月五日”,韦绚投谒,最早在长庆二年春(韦绚于大中十年撰《嘉话录叙》,距长庆已三十余年,记忆偶误)。从韦绚所述行踪看出长庆二年他尚未与元保子结婚。白居易《和微之诗二十三首(并序)·和三月三十日四十韵》云:“我既无子孙,君仍毕婚娶。”此诗作于大和二年,作诗时,元保子已嫁韦绚。推知韦绚、元保子结婚之时间为长庆二年后,大和二年前。刘禹锡曾是韦夏卿的下属[2],与韦执谊一道参加“永贞革新”[2],与元稹唱和频繁[2]。韦、元两家联姻,或是刘禹锡做媒。作为岳父的元稹,为爱婿韦绚带来仕宦的机遇。

(三)韦绚府主:宰相李德裕

《郡斋读书志》卷三下《子部·小说类》:“《戎幕闲谈》一卷:右唐韦绚撰。大和中为李德裕从事,记德裕所谈。”《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一《小说家类》:“《戎幕闲谈》一卷:韦绚撰。为西川巡官,记李文饶所谈。”

据《旧唐书·文宗纪下》:“(大和四年十月戊申)以(李)德裕检校兵部尚书,兼成都尹,充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绚为西川巡官正在此时。案《旧唐书·李绅传》云:“穆宗召为翰林学士,与李德裕、元稹同在禁署,时称‘三俊’,情意相善”。同书《李德裕传》亦云:“时德裕与李绅、元稹俱在翰林,以学识才名相类,情颇款密”。李德裕辟韦绚为巡官,显然是由于韦绚是元稹的爱婿,予以提携。从此韦绚进入仕途。

《戎幕闲谈》同情窦参

《戎幕闲谈》原书已散佚,幸《说郛》卷七载韦绚自序:

赞皇公博物好奇,尤善语古今异事。当镇蜀时,宾佐宣吐昚昚,不知倦焉。乃谓绚曰:“能题而纪之,亦足以资于闻见。”绚遂操觚录之,号为《戎幕闲谈》。大和五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巡官韦绚引。

序中说,“好奇”的李德裕,常对幕僚谈“古今异事”。韦绚记录于《戎幕闲谈》者,确实多是荒诞的故事,人们仅以志怪小说视之。其实,在荒诞情节中隐藏着政治内容。今以窦参、武元衡两条为例,进行考论。

《戎幕闲谈》(《太平广记》卷三○五引》)云:

窦参常为蒲圻县令。县有神祠,前后令宰皆祀之。窦至即欲除毁,有日矣,梦神谓己曰:“欲毁吾所居,吾害公未得者,盖以公当为相,然幸且相存。自知与君往来,可以预知休咎。”既惊觉,乃自入祠祭酹,以兄事之。后凡有迁命,皆先报之,颇与神交焉。其神欲相见,必具盛馔于空室之内,围以帘幕,窦入之后,左右闻二人笑语声。窦为柳〔郴〕州别驾,官舍有空院,窦因闭之。俄闻有呼声三四,寻之则无人,窦心动,乃具服仰问之曰:“得非几兄乎?”曰:“是也。君宜促理家事,三两日内有北使到,君不免矣。”窦依言处置讫,坐待使,不数日,王人遽至,果有后命。

案两《唐书·窦参传》,无任蒲圻县令事。李德裕所谓窦参以“兄”事蒲圻县“神”,“可以预知休咎”,当然荒诞不可信。李德裕为什么要编造这个故事呢?其用意在于宣传窦参命中注定要做宰相,“神”尚且“害”不了他,何况凡人!李德裕避而不谈窦参一贬再贬,终于赐死的不光彩的事实,反而宣扬其从容不迫而死的豪迈气概,颠倒了是非。请看正史的记载:

《旧唐书·窦参传》:“参无学术,但多引用亲党,使居要职,以为耳目,……参任情好恶,恃权贪利,不知纪极,终以此败。贬参郴州别驾,贞元八年四月也。参至郴州,汴州节度使刘士宁遗参绢五千匹。……德宗大怒,……乃再贬为驩州司马。男景伯,配泉州;女尼真如,隶郴州;其财物婢妾,传送京师。……未至驩州,赐死于邕州武经镇,时年六十。”

同书《窦参传》附《窦申传》:“窦申者,参之族子。……以招权受赂。……嗣虢王则之与申及(吴)通微、通玄善,……言(陆)贽考贡不实。……德宗知其毁贽,……乃贬则之为昭州司马,吴通玄为泉州司马,窦申为道州司马。……既赐参死,乃仗杀申,读窦皆贬。”

对照史书,李德裕隐瞒了窦参所犯的罪恶、一贬再贬终于赐死的原因,编造出窦参预知将死,处置好家事,从容死于郴州的谎言!李德裕为什么对窦参情有独钟呢?《旧唐书·窦参传》说“窦参朋党,不顾君上之诫,斯为悖矣。”李吉甫就属窦党。《旧唐书·李吉甫传》云:“窦参推重其才,接遇颇厚。及陆贽为相,出为明州员外长史,……”同书《李德裕传》云:“贞元中,以父谴逐蛮方,随侍左右。”李吉甫受窦参连累贬谪,年才六岁(据两《唐书·李德裕传》卒于大中三年、年六十三推算)的李德裕,随父至贬所。李吉甫经历忠州刺史、郴州刺史、饶州刺史三任,于永贞元年八月召入。李德裕随父入朝,年已十九岁了。这段不幸的经历,李德裕是终身难忘的。他为窦参洗刷罪行,也就是为自己的父亲洗刷。

至于韦绚,其妻元保子之外祖父韦夏卿,也属窦党,也受窦参连累贬官。《旧唐书·德宗纪下》云:“(贞元八年四月)给事中韦夏卿左迁常州刺史,坐交诸窦也。”出于对族长、姻亲韦夏卿的爱护,韦绚当然乐意将李德裕所谈的窦参故事记录下来。李德裕为窦参洗刷,也就是为李吉甫洗刷,连带着也为韦夏卿洗刷了。

我在《中华文史论丛》1985年第1辑发表《唐代小说与政治》一文,论证为窦参洗刷罪行的小说《上清传》,是柳珵禀承李德裕之意而作。《戎幕闲谈》窦参条的文彩虽不如《上清传》,而创作动机相同,都是以小说为李德裕的政治需要服务。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们是姊妹篇。

《戎幕闲谈》嘲笑武元衡

《戎幕闲谈》(《说郛》卷七引):

赞皇公曰:予昔为太原从事,睹公牍中文水县解牒,武士彟墓前有碑,元和中忽失龟头所在。碑上有“武”字凡十处,皆镌去之。其碑高大于华岳碑,且非人力拔削所及。不经半年,武相遇害。

早在宋朝,就有人指出,李德裕所谈,荒诞不可信,如赵明诚《金石录》卷二十五《跋尾十五·伪周·周武士彟碑》云:“右周武士彟碑。武后时,追尊士彟为无上孝明皇帝,命李峤为碑文,相王旦书石焉。《戎幕闲谈》载李德裕言:‘昔为太原从事,见公牍中有文水县牒称,武士彟墓碑元和年忽失龟头所在,碑上有武字凡十一处,皆镌去之。碑高大,非人力所及。未几,武元衡遇害。’今此碑‘武’字最多,皆刻画完好,无讹缺者。以此知小说所载事多荒诞不可信类如此。”(王明清《挥麈录余话》卷二将《戎幕闲谈》误为《刘公嘉话》)

今案:不仅赵明诚所见之武士彟碑拓本,“武”字皆刻画完好,无讹缺者,证明李德裕所说,碑上“武”字皆镌去之,荒诞不可信。我们更可以从武元衡遇害,与李德裕为太原从事的时间先后,揭露李德裕所说,纯属捏造。

据《旧唐书·宪宗纪下》:

(元和九年十月)丙午,金紫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集贤大学士、监修国史、上柱国、赵国公李吉甫卒。

(十年六月)癸卯,镇州节度使王承宗遣盗夜伏于靖安坊,刺宰相武元衡,死之。

(十一年正月)己巳,以中书侍郎、平章事张弘靖检校吏部尚书,兼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

同书《李德裕传》:

元和初,以父再秉国钧,避嫌不仕台省,累辟诸府从事。十一年,张弘靖罢相,镇太原,辟为掌书记。

我们考查李吉甫逝世的年月,是为了说明从元和九年十月起,李德裕丁父忧,必须在元和十一年冬终制之后,才能出仕,他到太原做张弘靖幕僚,不可能早于元和十二年。这时武元衡遇害已一年半。李德裕说他为太原从事时,文水县报告,武士彟碑失去龟头,碑上“武”字皆镌去。又约半年,武元衡遇害。李德裕颠倒了事件发生的时间,编造了武元衡注定该死的故事。

究其原因,李德裕对武元衡似无好感。孙光宪《北梦琐言》卷一、六说:

太尉李德裕,……武相元衡召之,谓曰:“吾子在家,所嗜何书?”意欲探其志也。德裕不应。翌日,元衡具告吉甫,因戏曰:“公诚涉大痴耳!”吉甫归以责之,德裕曰:“武公身为帝弼,不问理国调阴阳,而问所嗜书。书者,成均礼部之职也。其言不当,所以不应。”吉甫复告,元衡大惭。

吉甫相与武相元衡同列,事多不叶,每退,公词色不怿,掌武启白曰:“此出之何难?”乃请修狄梁公庙,于是武相渐求出镇,智计已闻于早成矣。

今案:按照第一个故事的内容,其时间最早在元和二年正月武元衡拜相之后,此时李德裕二十一岁,有人断言武元衡不可能向李德裕提出“所嗜何书”问题。按照第二个故事的内容,其时间在元和二年十月武元衡出为剑南西川节度使稍前,有人断言李吉甫不可能有排挤武元衡之事。心平气和地说,这两个故事主要是歌颂李德裕之“神俊”,“智计早成”,嘲笑武元衡之无能,两次失败,“大惭”,“求出镇”。刘禹锡也对韦绚谈过李吉甫排挤同僚(见《刘宾客嘉话录》)。可见《北梦琐言》的第二个故事,是事出有因的。封建官僚,勾心斗角,尔诈我虞,不足为怪。李吉甫、李德裕父子,并非圣人,我们不想为之辩护。值得注意的是:《北梦琐言》说李德裕借用忠于唐室的狄仁杰,排挤武则天的后裔武元衡,与李德裕对韦绚谈武士彟碑失去龟头,碑上“武”字皆镌去,武元衡注定该死,都涉及武周篡唐,何其相似乃尔。我们赞成陈寅恪先生以小说证史的思路——“个性不真实,通性真实”(石泉、胡守为二教授均述及之)。《北梦琐言》、《戎幕闲谈》的史料价值在于反映出:安史乱后,积极维护中衰的李唐政权的贤士大夫,以史为鉴,自然在理论上不能原谅武周篡唐这段历史。(《旧唐书·武元衡传》附《武儒传》:“尤为宰相令狐楚所忌。元和末年,垂将大用,楚畏其明俊,欲以计沮之,以离其宠。有狄兼谟者,梁公仁杰之后,……梦乃自草制词,召狄兼谟为拾遗,曰:‘联听政余暇,躬览国书,知奸臣擅权之由,见母后窃位之事,……诞生仁杰,保佑中宗,使绝维更张,明辟乃复。……’及兼谟制出,儒衡泣诉于御前,言其祖平一,在天后朝辞荣终老,当时不以为累。”令狐楚也想用武周篡唐之事来排挤武则天的后裔武儒衡,武儒衡只能用其祖武平一未参与武周篡唐之事来为自己辩解。这是正史所记载的真人真事,有助于我们理解小说《北梦琐言》之通性真实)

至于韦绚,对武元衡有深仇大恨。韦执谊是“永贞革新”领导人之一,而武元衡是坚决的反对者。兹略举武元衡与二王八司马为敌之事实:

《顺宗实录》卷二:“初,(王)叔文党数人贞元末已为御史在台。至(武)元衡为中丞,薄其人,待之卤葬,皆有所憾。”

《旧唐书·武元衡传》:“宪宗即位,始册为皇太子,元衡赞引,因识之,及登极,复拜御史中丞。……元和二年正月,拜门下侍郎、平章事,赐金紫,兼判户部事,……甚礼信之。”

同书《刘禹锡传》:“初禹锡、宗元等八人……再贬,制有‘逢恩不原’之令。然执政惜其才,欲洗涤痕累,渐序而用之。……属武元衡在中书,谏官十余人论列,言不可复用而止。”

武元衡以坚决反对二王八司马而得到宪宗的“礼信”。元和十年六月武元衡为贼刺杀,柳宗元、刘禹锡在贬所闻讯,作诗伤之。前人评论甚多,今略举能够深刻抉发柳、刘诗心之评论如下:

柳宗元《古东门行》——何焯《义门读书记·河东集下》:“‘赤丸夜语飞电光’,赤丸,暗寓武氏。‘魏王卧内藏兵符’,言元衡既主用兵,又不能驱驾诸将,师老于外,变作于内,怀惭入地,深笑其智小谋大也。‘子西掩袂真无辜’,‘真无辜’言岂真无辜耶?‘敌国舟中非所儗’,‘非所儗’谓非平生排斥之人,忽出所备之外也。”章士钊《柳文指要·通要之部》卷十二:“全篇气象万千,祇表吊叹而不及其他,独末一句略带阳秋,微欠庄重,不免为白璧之瑕尔。”

刘禹锡《代靖安佳人怨二首并引》——葛立方《韵语阳秋》卷三:“刘梦得有《代靖安佳人怨》诗云:‘宝马鸣珂踏晓尘,鱼文匕首犯车茵。适来行哭里门外,昨夜华堂歌舞人。’又云:‘秉烛朝天遂不回,路人弹指望高台。墙东便是伤心地,夜夜秋萤飞去来。’余考梦得为司马时,朝廷欲澡擢补郡,而元衡执政,乃格不行。梦得作诗伤之而托于靖安佳人,其伤之也,乃所以快之与?”

武元衡因主张讨伐逆臣吴元济而被贼杀害,是不应该嘲笑的。由于他坚决反对二王八司马,作为受害者的柳宗元、刘禹锡,免不了要发泄一下压抑已久的感情。韦执谊早已死于贬所,如尚苟全性命,一定与柳、刘有同感。作为韦执谊之子,幼小时心灵就受到摧残的韦绚,怎么能不仇恨武元衡呢?“宗元素不悦武元衡”[3],“禹锡甚怒武元衡”[3],诗起于怨,故在《古东门行》、《代靖安佳人怨二首并引》中有所流露;韦绚对武元衡的仇恨,就流露在《戎幕闲谈》中了。以武士彟碑失去龟头,比喻武元衡被贼“批其颅骨怀去”[4],是一个很尖刻的嘲笑。

余论

《常侍言旨》、《戎幕闲谈》与李德裕《次柳氏旧闻》(《明皇十七事》)内容有重复,举一例如下:

《常侍言旨》 《戎幕闲谈》《明皇十七事》

(《说郛》卷五引) (《太平广记》卷一八八引》 (《类说》卷二十一引)

李辅国……下矫诏迁太上皇于李辅国……下矫诏迁太上皇于李辅国矫迁上皇于西内。中路

西内。……及中道,攒刃辉 西内。……及中逵(?),攒刃 见兵攒耀日,上皇惊顾,高力

日,……太上皇惊,……高力曜日,……太上皇惊,……高士在左右,到内,称平安,上

士……与将士等护侍太上皇,力士……舆兵士等护侍太上皇, 皇泣曰:“微将军,阿瞒已为

平安到西内。……太上皇泣持平安到西内。……太上皇泣持兵死鬼矣。”

力士手曰:“微将军,阿瞒已力士手曰:“微将军,阿瞒已

为兵死鬼矣。”为兵死鬼矣。”

究其原因,柳珵与李德裕是世交,韦绚与李德裕是宾主。韦绚写《戎幕闲谈》,完全是记录李德裕的谈话。柳珵写《常侍言旨》也有来源于李德裕者。上述李辅国一事见于三书,是李德裕与柳珵、韦绚共同创作小说的痕迹,有助于我们理解《上清传》与《戎幕闲谈》窦参条的内在联系。

[收稿日期]2000-03-15

标签:;  ;  ;  ;  

“军事帷幕闲谈”新探_李德裕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