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我们时代的哲学:走向理论意识的文化哲学(书面语)--文化哲学的问题限度_哲学论文

关注我们这个时代的哲学:走向理论自觉的文化哲学(笔谈)——文化哲学的问题域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哲学论文,笔谈论文,文化论文,这个时代论文,自觉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文化哲学问题域限的晦暗不明是目前影响文化哲学学科定位和理论深化的重要原因:人们无法把文化哲学区别于其他的部门哲学,也无法把文化哲学区别于其他文化研究,似乎有关文化的研究就是文化哲学研究,有关人的哲学都是文化哲学,人们在纷乱的文化哲学问题视域下,无法进行有效的对话,这不仅影响到了文化哲学的学科合法性,而且影响了文化哲学研究的进一步深化。文化哲学的问题域限之所以晦暗不明,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人们对文化和哲学的概念尚未达成基本的共识性理解,也就是说,人们不能从文化的角度出发理解文化,不能从哲学的角度出发理解哲学,当然也就无法以文化哲学的方式理解文化哲学。本文试图通过对文化和哲学概念的梳理、分析和界定,为确定文化哲学的问题域限提供理论思考。

一、文化:文化哲学的问题所指

文化哲学首先是关于文化的哲学。因此,“什么是文化”便构成了文化哲学的对象性前提,如果不厘清“文化”的概念,就无法界定“文化哲学”的概念,也就容易使文化哲学等同于自然哲学、思辨哲学或其他部门哲学。

于是,对文化哲学对象性前提的追问便首先归结为对文化概念的追问。目前,对文化概念的界定和理解存在三种主要趋向:

一是在与自然对立的意义上,把文化等同于文明,泛指人类征服自然活动的所有成果。这种理解以泰勒为代表,泰勒认为,“文化或文明,……就其在民族志中的广义而论,是个复合的整体,它包含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和个人作为社会成员所获得的其他能力及习惯”[1] (P7)。把“文化”等同于“文明”,看到了文化的超自然性,然而,这种理解割裂了文化与自然的内在关联,使文化失去了自然基础。片面强调文化的超自然性,就会贬损人作为文化存在的自然性,使人幻化。

二是在与物质文明相对立的意义上,把文化等同于意识形态,泛指人类的精神活动及其成果。这种理解以古典理性主义的集大成者黑格尔为代表,黑格尔认为,“人的一切文化之所以是人的文化,乃是由于思想在里面活动并曾经活动”[2] (P10),文化的进步实质在于精神的自我反思,绝对精神代表着文化发展的顶峰。在这里,“文化”既不同于自然,也不同于文明,“文化”指“文明”的精神层面。“文化”被等同于科学、艺术、宗教、哲学等社会意识形式,或者被等同于社会、民族心理。另外,在狄尔泰的“精神科学”、李凯尔特的“文化科学”、尼采的文化哲学、卡西尔的符号学文化哲学、伽达默尔的“哲学解释学”中,文化的意识形态意义也得到了强化。把“文化”等同于意识形态,标志着人类精神的成长壮大,同时也昭示了人类理性的狂妄自大。文化的意识形态化理解意味着精神文化与物质文化的疏离,意味着文化与人的进一步疏离,使人的自然的丰富性游离于文化之外。然而,意识毕竟只是人的一部分,自我意识不能代替人,对于意识形态的过分执著,必然使文化哲学陷于软弱和虚幻。

三是从人的对象化活动出发,把文化理解为人的生活方式。这种理解以文化人类学家柯亨、哈里斯为代表。柯亨认为,“文化是历史上所创造的生存式样的系统”[3] (P116),哈里斯视文化为“社会成员通过学习从社会获得的传统和生活方式”[1] (P6)。这种理解建立了文化与人的对象化活动的总体的、本质的关联,克服了文化与自然和人的自然性的疏离,因为在人的生活方式中,文化与自然、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是内在统一的,正是在对生活方式的不断创造和皈依过程中,人不断创造和回归人本身。虽然柯亨和哈里斯对生活方式的概念并没有进一步梳理,但他们给我们指出了一条更加合理地理解和阐释文化概念的视野。以对文化的第三种理解为基础,本文认为,文化就是指在人的对象化活动中凝结成的相对稳定的生活方式。人的对象化活动包含三个重要层面:一是人指向自然的生产、消费活动,包括物质资料的生产、消费活动和人口的生产、消费活动;二是人指向人的交往活动,即人与人之间进行的物质、能量、信息的交流与共享活动;三是人指向思想的思维活动,包括常识、科学、宗教、艺术和哲学思维活动。文化,作为人的生活方式,就是蕴含在生产、消费、交往和思维活动中的生产、消费方式、交往方式和思维方式的统一体。

既然文化指谓人的相对稳定的生活方式,那么文化哲学就不能简单停留于物质产品、社会制度、意识形态等文化的符号层面,而是指向文化符号背后的生产、消费方式、交往方式和思维方式(见下图)。

在文化哲学的诸研究对象中,具有最高层次、处于核心地位的是作为思维方式的文化,因为人的思维方式蕴含在生产、消费方式和交往方式之中,既是生产、消费方式和交往方式的升华,又是生产、消费和交往方式的前提,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人的生产、消费和交往方式。因此,文化哲学的核心就在于对人类的思维方式进行哲学追问,即把常识、科学、宗教、艺术、哲学等作为文化的重要层面进行哲学研究和追问,文化哲学涵盖常识哲学、科学哲学、宗教哲学、艺术哲学和元哲学的研究。

对人的生活方式的哲学研究,保证了文化哲学作为文化哲学的合法性,这使文化哲学区别于自然哲学、精神哲学以及其他诸如政治哲学、经济哲学、社会哲学、历史哲学等部门哲学。然而,指向人的生活方式的文化哲学不仅仅是一种部门哲学,毋宁说,文化哲学代表了一种新的哲学范式,它克服了人与自然、人的自然性和精神性的二元对立,从人的生活方式出发理解和把握人的存在,是哲学理性对人的现实生活的回归。哲学之所以要关注文化,并以文化为对象,是因为哲学看到了人作为文化存在的现实性,人既不是抽象的自然存在,也不是抽象的精神存在,而是现实的文化存在。在这一点上,文化哲学超越了自然哲学和精神哲学把人与自然、人的自然性和精神性对立起来的传统哲学范式,从现实的人的生活方式出发理解和把握人的存在,是日益关注人类生存的当代哲学的题中应有之义。

二、哲学:文化哲学的提问方式

文化哲学是对文化做哲学研究,这意味着,当面对文化问题的时候,文化哲学的提问方式必须是哲学的提问方式。无论文化哲学是一种哲学形态,还是一种哲学范式,文化哲学必须首先保证其提问方式的哲学性。

哲学的提问方式取决于对哲学的不同理解,目前在文化哲学研究中存在几种不同的哲学观,这决定了人们以不同的提问方式面对文化问题。

一是在常识的意义上理解哲学,把哲学看成是以日常经验为基础,以生活习惯为依托的生活常识。以此为基础,文化哲学就是试图通过对文化现象的经验描述和分析,获得可以共享的文化常识。这种哲学观以对哲学的常识化理解为基础,抹杀了哲学的个体性、超越性和批判性等非常识性特征,把文化哲学研究等同于文化学研究。目前,学界很多从事文化哲学研究的学者,在很大程度上以文化学的研究取代了文化哲学研究,或者在文化哲学研究中掺杂了过多的文化学的内容,这不免使文化哲学平面化,失去了应有的理论高度和深度。

二是在科学的意义上理解哲学,把哲学看成是对自然界、社会和人类思维的普遍规律和内在本质的探求。以此为基础,文化哲学就是通过对文化现象的分析和归纳,形成关于文化的本质性的科学解释框架和知识体系。正如有学者认为的,“文化哲学的主要目标则在于探讨人类文化所呈现的事实,观察各种文化所表现形态的异同,并进一步探究有没有普遍适用于人类文化的规律、价值或理想”[4] (序言,P1),这种哲学观超越了文化研究的经验性,但没有意识到文化问题的历史性和个体性以及哲学的非知识性,把文化哲学研究等同于文化科学研究。

三是在伦理学和宗教学的意义上理解哲学,把哲学看成是对人类价值的终极关怀。以此为基础,文化哲学就是以人的主体性为基础,对文化价值的系统研究。这种文化哲学观的典型代表是新康德主义的文德尔班和李凯尔特。如李凯尔特认为,“历史的文化科学”与“自然科学”的重要区别在于,它们并不关注纯粹自然的对象,也不用普遍化的方法进行研究,“作为文化的科学来说,它们研究与普遍文化价值有关的对象;而作为历史的科学来说,它们则从对象的特殊性和个别性方面叙述对象的一次性发展”,因此,对于“历史的文化科学”而言,“只有那些在其个别特性方面对于作为指导原则的文化价值具有意义的事物,才是本质的”[5] (P88)。这种文化哲学观,超越了文化研究中的事实解释的理论框架,突出了文化作为人的生存寓所的理想性和价值性特征,试图把文化哲学和自然哲学区别开来,然而,这种哲学观往往忽视和抹杀哲学作为爱智之学对文化价值的挑战性和颠覆性,把文化哲学等同于文化伦理学或文化宗教学。

四是在美学的意义上理解哲学,把文化哲学看成是以审美鉴赏为基础,对文学、艺术作品的评价和分析。受这一哲学观的影响,目前,很多从事文学、艺术批评的学者经常参与文化哲学的争论,也有一些国外的文学、艺术评论家被等同于文化哲学家。这种哲学观看到了哲学与美学的一致性,把文化哲学等同于文学、艺术批评,试图通过文化的审美化促进审美文化的生成,然而,这种哲学观往往忽视哲学的理论性和逻辑性,经常陷入审美创作和审美鉴赏的技术层面。

以上四种文化哲学的哲学观虽然看到了哲学与常识、科学、宗教(伦理)和艺术的一致性,却忽视了哲学与常识、科学、宗教(伦理)和艺术在思维方式上的根本差别,其结果就是容易把文化哲学等同于文化学、文化科学、文化伦理学(宗教学)和文化美学。

第五种哲学观以哲学最原始、最根本的规定性,即反思性为基础,强调了哲学与常识、科学、宗教(伦理)和艺术在思维方式上的重要差别。这种哲学观认为,哲学是“爱智”的理论,它的独特性和重要价值恰恰在于通过对常识、科学、宗教(伦理)和艺术中所蕴含的自明性前提的不断追问和反思,为人类知识、价值和生存方式的创造提供可能性空间。哲学虽然常常变成常识,也曾以科学名义追求客观普遍的真理,也像宗教、伦理一样关注人的价值,也像艺术那样关注人的审美生存,但是哲学之为哲学的重要规定性是其反思性。因此,应该从哲学理论的反思性出发理解和阐释文化哲学。在这个意义上,文化哲学虽然也以文化的经验描述和科学分析为基础,但并不简单介绍文化现象,或者试图找到文化运行的规律性知识,虽然也关注文化的价值问题,但并不试图为文化寻求价值的支点,虽然也关注审美的文化形式,但并不注重审美文化的技术层面,文化哲学的重要规定在于通过对文化前提的不断反思和追问,揭示文化的可能性及其限度。有学者洞彻了文化哲学研究中哲学的提问方式的重要性,指出,文化哲学“一方面对各式各样的文化理论按哲学的整体性原则、无限性原则进行整合,另一方面,对各种文化理论的立论基础(即其终极依据)进行检查”,而这种整合和检查的目的在于“形成一种真正哲学式的文化理论的建构”[6] (P4)。对人类文化的反思性研究,使文化哲学区别于文化学、文化科学、文化价值学和文化美学,保证了文化哲学作为哲学的合法性。(见下图)

笔者赞同并坚持第五种哲学观意义上的文化哲学研究,因为,这种文化哲学研究把反思的方式作为文化哲学的提问方式,不仅抓住了文化哲学作为哲学的研究方式的特质,把文化哲学与文化学、文化科学、文化宗教学(伦理学)和文化美学区别开来,更重要的在于,这种文化哲学研究看到了文化的自在自为本性,使文化研究更加切近于人的存在。

人们之所以要用哲学的方式研究文化,根本原因在于,人类文化具有自在自为的性质:一方面,文化具有自在性,是人要皈依的对象,人只有熟悉和融入特定的文化,才能确证自己的存在;另一方面,文化又具有自为性,文化在人的对象化活动中是不断超越、不断创造的,没有了文化的创造,文化就会陷入教条和僵化,变成压抑和束缚人的异己化存在。文化的自在性和自为性是内在统一的,融入文化是进行文化创造的前提,同样,文化的创造是为了更好地皈依于文化,只有当人类皈依的文化是人类创造的文化时,人才能防止在文化中迷失自身,同样,人类的文化创造也是文化通过人的活动进行的展现。如果忽视了文化的自在性,人就会失去文化根基,反之,如果忽视了文化的自为性,人就会成为僵化的文化的牺牲品。因此,文化哲学的独特意义在于对文化自为性的确证,即不断挑战文化的自明性前提,防止和克服文化对人的压抑,为文化的创造提供可能。在这个意义上,文化哲学也是文化研究的题中应有之义,文化哲学研究就是文化批判活动。

通过对文化哲学的问题所指和提问方式的梳理、分析,本文认为,文化哲学的问题域限在于对人类的生活方式进行反思式的研究。具体说来,文化哲学并不等同于文明或意识形态的哲学研究,而是自觉关注人类生活方式(生产、消费方式、交往方式和思维方式)的哲学研究,这使文化哲学区别于自然哲学、精神哲学和其他的部门哲学;同时,文化哲学并不拘泥于传统的生产方式、消费方式、交往方式和思维方式,而是通过对已有的生产方式、消费方式、交往方式和思维方式的反思和追问,揭示其基础,昭示其限度,为文化的创造提供更加广阔的空间,这使文化哲学区别于文化学、文化科学、文化宗教学(伦理学)和文化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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