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联盟——“9#183;11”后的美巴关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脆弱论文,关系论文,联盟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9·11”事件的发生使美国认识到，目前恐怖主义严重威胁到美国利益，美国必须采 取措施铲除恐怖主义，反恐成为美国外交的首要目标和任务。在实现这一目标和任务的 过程中，推翻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权和摧毁制造“9·11”恐怖袭击事件的元凶本·拉登 及其“基地”组织是关键的第一步骤。为了对阿富汗发动战争，美国进行全球总动员， 要求世界各国都支持美国的反恐战争。在此背景下，与阿富汗相邻并与塔利班政权有密 切联系的巴基斯坦的战略地位就凸现出来。为了赢得巴基斯坦的支持，美国对穆沙拉夫 政府既施加强大压力又进行经济利诱，而穆沙拉夫政府在权衡利弊后同意与美国合作， 加入反恐联盟，冷战后被抛弃的美巴联盟关系得以恢复。在阿富汗战争中，美巴双方的 合作举措使两国关系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但由于美巴两国联盟的基础仅仅是阿富汗战 争，因此，在阿富汗战争后，两国关系在发展的过程中就不可避免出现裂痕。本文试就 美巴两国在“9.11”后的联盟关系状况做粗略的分析。
一、联盟的恢复与发展
“9·11”事件发生后，美国对恐怖势力的态度大大改变，布什政府把消灭以本·拉登 为首的“基地”组织和阿富汗塔利班政权作为压倒一切的外交任务。为了实现和完成这 一任务，美国政府急需获得国际社会的广泛支持，并以其他国家是否与之合作作为评判 敌友的唯一标准。布什向全世界宣布：“每一个地区的每一个国家现在都必须作出抉择 ：要么站在我们一边，要么站在恐怖分子一边。”(注：参见布什2001年9月20日在参众 两院联席议会上的讲话。)反恐迫使布什政府实施非黑即白、非友即敌没有中间道路可 走的外交政策。
众所周知，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权是由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一手扶植起来的，因此，巴 基斯坦与塔利班政权有着密切的联系，掌握着塔利班政权的大量情报信息。另外，巴基 斯坦又与阿富汗有着2500公里漫长的边境线。因此，“9.11”事件一发生，美国就立刻 认识到如果要对阿富汗发动军事打击，巴基斯坦的帮助是不可或缺的。
为了促使巴基斯坦政府支持美国的军事行动，美国政府对巴基斯坦政府恩威并施。首 先，在外交上对巴基斯坦政府施加强大压力。一方面，美国国务卿鲍威尔发表声明：“ 如果我们发现某些国家根本无动于衷，而我们断定这种无动于衷在助长恐怖活动变本加 厉……那么这当然会影响我们未来与它们的关系。”(注：法新社华盛顿2001年9月14日 英文电。)鲍威尔所说的“某些国家”中当然包括了巴基斯坦政府。这就意味着巴基斯 坦必须作出选择，采取行动。另一方面，美国指责巴基斯坦向本·拉登提供支持并让他 的伊斯兰军事组织自由行动。如果巴基斯坦不与美国合作，美国将会把巴基斯坦境内的 七个伊斯兰极端主义组织列入恐怖组织的名单中，巴基斯坦就将成为美国军事打击的目 标。在对巴基斯坦施加压力的同时，美国也对之进行经济利诱，宣称如果巴基斯坦与美 国合作，美国将取消其因核试验而遭受的经济制裁，并可能得到更多的经济援助。在美 国的压力下，巴基斯坦总统穆沙拉夫权衡利弊：如果与美国合作，巴基斯坦就可能恢复 与美国的联盟关系，摆脱外交孤立局面，甚至还可能因此而赢得国际社会的尊重。这也 会有利于谈判减少巴基斯坦的外债和取消针对其在1998年5月进行核试验和在1999年10 月出现军事政变的经济制裁；也有可能使美国介入印巴克什米尔危机，从而使克什米尔 问题国际化，这对巴基斯坦非常有利。于是，基于对国家安全、经济复苏、核设施和克 什米尔问题四个关键方面的考虑，穆沙拉夫决定在打击恐怖主义方面给美国提供一切可 能的帮助，即“在必要的所有点上，我们都予以支援。”(注：[日]《产经新闻》，200 1年9月17日。)穆沙拉夫选择帮助美国打击恐怖主义的举措得到了美国政府的高度赞扬 ，布什政府在2001年9月22日就宣布取消对巴基斯坦的制裁作为回报。这就标志着两国 在冷战后被抛弃的盟国关系得到了恢复。在此基础上，美巴两国通过外交互动与合作， 使两国的联盟关系不断发展。
2001年10月7日夜，美国和英国的部队开始对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权实施军事打击。次日 ，穆沙拉夫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向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反恐怖主义联盟”打击塔利班 及在阿富汗的恐怖分子训练基地开放领空，同意美国使用巴基斯坦的军事基地，提供有 关的情报服务和后勤设施，并封锁与阿富汗的边境。在巴基斯坦的充分军事配合下，到 2002年1月24日，美国正式确认塔利班已经在阿富汗境内彻底瓦解，这标志着美国发动 的阿富汗战争以胜利告终。
阿富汗战争后，穆沙拉夫政府继续支持美国的反恐斗争。首先，巴基斯坦政府军帮助 美国军队清剿“基地”和塔利班残余份子的行动。在阿富汗战争中，约1000名基地组织 和塔利班的武装分子从阿富汗越过国境，潜伏在巴基斯坦的西北边境省等地。美国官员 担心：“基地组织可能把巴基斯坦当成新的基地。这将对全球反恐怖行动和阿富汗产生 影响。(注：[美]《新闻周刊》，2002年6月4日。)于是，美国加大力度铲除“基地”组 织逃亡成员。对于美国军队清剿“基地”组织的行动，穆沙拉夫政府为了不刺激伊斯兰 原教旨主义势力和反美舆论，表面上一直采取“后方支援”的立场。但由于城市里不断 发生恐怖事件，而且在巴阿边境一带的战斗中有10名政府军士兵阵亡，为了彻底铲除恐 怖组织，巴基斯坦转而开始与“基地”组织进行正面交锋。巴基斯坦政府向西北边境省 增派兵力。近1000名巴基斯坦士兵使用直升机等，与美国军队一起搜索“基地”组织成 员。其次，巴基斯坦政府帮助美国缉拿逃亡的重要“基地”成员。巴政府在主要报纸上 刊登了“基地”组织领导人本·拉登及其亲信18人的照片，将他们称为“和平的敌人” ，指出他们的目标就是破坏和恐怖活动，呼吁国民为逮捕他们提供合作。在2002年中， 巴基斯坦已经逮捕了400名“基地”组织成员。今年3月1日，巴基斯坦政府军捕获了“9 .11”事件的主谋、“基地”组织的高级官员哈立德·谢赫·穆罕默德，并将他转交给 了美国政府。美国政府为此欢欣鼓舞，认为这是美国反恐战争的又一重大胜利。当然巴 基斯坦政府在这一事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穆沙拉夫的亲美政策引起了国内伊斯兰极端势力的强烈不满，巴基斯坦人民党和巴基 斯坦穆斯林联盟指责穆沙拉夫“屈服于美国”，要求其下台。穆沙拉夫政权的稳定性受 到严重威胁。美国担心，如果穆沙拉夫政府被推翻，建立的新政府可能拒绝与美国合作 ，这就会严重阻碍美国反恐目标的实现。在美国人看来，“巴基斯坦以现存形式存在是 美国的一个重要安全利益，压倒美国在这个国家中的其他利益。巴基斯坦的垮台——进 入无政府状态或爆发一场伊斯兰革命——都将严重损害反伊斯兰极端主义全球运动。对 华盛顿来说，稳固巴基斯坦政府和加强其与西方的合作非常重要。”(注：Anatol Lleven,The Pressures on Pakistan,Foreign Affairs,Vol.81,No.1,2002,p.106.)因 此，阿富汗战争后，美国政府的一个重要任务是继续从政治、经济和军事上帮助穆沙拉 夫政府。
为了稳住巴基斯坦国内的形势，回报巴基斯坦对美国军事行动的支持，美国采取了一 系列措施努力防止巴基斯坦内部发生急剧变动。首先，在经济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 家已承诺向巴基斯坦提供14亿美元的援助，并重新安排125亿美元的双边债务。国际货 币基金组织在脱贫方面提供13.4亿美元的低息贷款，亚洲开发银行也提供10亿美元的优 惠贷款。美国政府还决定对巴基斯坦免除10亿美元的双边债务。这样，巴基斯坦的外汇 储备创历史新记录，超过50亿美元，在2002年巴政府把财政赤字控制在国民生产总值的 6%，这是18年来的最好记录。美国此举的目的是给巴基斯坦“提供更广泛的援助以帮助 巴基斯坦免受此次全球经济震荡的影响，并作为对伊斯兰堡政府给以美国为首的反恐怖 战争的支持的一种奖励。”(注：[英]《金融时报》，2001年9月24日。)
在政治和外交上，美国积极介入调解印巴克什米尔危机，避免危机给巴基斯坦政府造 成过大压力。在实际调解过程中，“美国在施压时奉行的是极大中的极小原则，即要求 巴提供所有它能够提供的合作，但对它的口头承诺和实际打算以及实际能力三者之间的 差别则不去计较。”(注：[美]网络智库战略预测公司发表的《巴基斯坦、印度和美国 》，2001年12月27日。)在2001年12月13日印度议会大厦遭受恐怖分子袭击后，印度认 为这一事件是巴基斯坦境内的伊斯兰极端组织所为，要求美国给印度应有的支持，将巴 基斯坦列入支持恐怖组织国家的名单中。然而，美国完全没有满足印度的这一要求，只 是敦促穆沙拉夫在2002年1月12日发表了决心打击恐怖组织的讲话。穆沙拉夫在讲话后 的确也采取了一些打击境内极端组织的措施，这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印度人。但是穆沙 拉夫并未真正对极端组织实施严厉的打击，这可以从5月15日《华盛顿邮报》题为“将 军失效的承诺”一文中反映出来，“穆沙拉夫总统逮捕的大多数极端分子又重新回到大 街上，极端分子的宗教学校仍在运转，游击队员又再次从巴基斯坦渗透到克什米尔。” (注：[美]《华盛顿邮报》，2002年5月15日。)在这种状况下，极端分子在克什米尔的 恐怖活动有增无减。美国对巴基斯坦的纵容政策使印度极为不满。为了对美国造成更大 的压力，印度在印巴边境上进行大量军事集结，巴基斯坦也针锋相对，导致印巴克什米 尔危机不断升级。
第三，在军事上，美国不仅在巴基斯坦建立军事基地，向巴军政府提供了防止滥用核 武器的密码装置的技术情报，而且还向巴基斯坦出售先进武器。在美巴两国跌宕起伏的 关系中，巴基斯坦的核安全是一个重要因素。2002年5月美国发表的报告中指出，从眼 前和长远的利益来看，美国政府应当尽力去提高巴基斯坦的核设施的安全性，并提出了 具体的援助措施。此外，为了立即回报巴基斯坦对美国在阿富汗军事行动的合作，并封 锁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两国的边界，美国于2001年11月7日宣布了一项给巴基斯坦提供730 0万美元援助的计划。这项计划的核心是向巴基斯坦转让6架AH——64“阿帕奇”直升机 ，其他的援助还包括通信设备、夜视仪器和轻型车辆。美国向巴基斯坦提供的直升机是 该型直升机中最先进的，将使巴基斯坦具有打击装甲车辆的能力。
二、联盟出现裂痕
阿富汗战争使美国与巴基斯坦的联盟关系得以恢复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然而， 由于两国联盟关系的基础仅仅只是阿富汗战争，因此，在战争取得胜利后，美巴联盟逐 渐出现了裂痕。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美巴在克什米尔危机的处理中矛盾加深。
随着美国在阿富汗的军事行动的逐步完成，美国在印巴克什米尔冲突中的政策发生相 应变化。美国开始公开向巴基斯坦施加压力，要求巴基斯坦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印度提出 的要求。而巴基斯坦穆沙拉夫政府在此问题上，不顾美国施加压力，对印度采取好战态 度。
2002年印巴两国由于克什米尔危机而走向战争边缘。为了避免战争的发生，美国政府 不断派遣高级外交官员到印巴进行调解。印度认为美国在此问题上偏袒巴基斯坦，于是 印度在军事和外交上采取了对巴基斯坦动武的举措，借此向美国施加强大压力。在调解 中，美国首先要求穆沙拉夫政府采取措施坚决制止其境内的伊斯兰极端组织越过控制线 在克什米尔进行恐怖活动。布什甚至公开谴责穆沙拉夫政府，并呼吁穆沙拉夫政府制止 巴基斯坦好战份子在印度境内发动袭击。美国南亚问题专家斯蒂分·科恩指出：“如果 巴基斯坦继续通过向它的邻国输出暴力作为其外交政策的一个手段，那么它作为一个国 家的生存权将最终受到质疑。”(注：[英]《金融时报》，2002年7月2日。)这反映了美 国已经把克什米尔的活动与“基地”组织联系起来，就好战份子跨边界行动向穆沙拉夫 施加压力，同时却对印度在克什米尔地区的镇压行动只字不提。对此，巴基斯坦防御问 题分析专家马扎里评价：“自‘9.11’以来，我们已经做出很大牺牲。但当边界局势日 益紧张，印度集结大量军队，威胁我们主权的时候，美国非但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反而 谴责我们，这的确使我认为美国人背叛了我们。”(注：美联社伊斯兰堡2002年6月5日 英文电。)
巴基斯坦穆沙拉夫政府并不完全屈从于美国的调解政策，而是积极采取措施赢得巴基 斯坦在解决克什米尔危机中的主动权。在军事上，穆沙拉夫政府在2002年5月先后进行 了两次导弹试射，向印度和美国表明，巴基斯坦为了维护克什米尔利益，决不屈从于任 何压力，也不放弃使用核武器的可能性。另一方面，穆沙拉夫将巴阿边境用于帮助美国 清剿塔利班残余和“基地”恐怖份子的部队调到印巴边境，做出备战姿态。在外交上， 一方面，穆沙拉夫撤换了被认为对美国让步太多的驻华盛顿大使洛迪和外交部长阿卜杜 勒·萨塔尔，而任命伊纳姆·哈克为新的外交部长，杰汗吉尔·卡齐为驻美大使。另一 方面，穆沙拉夫发表强硬的外交言论，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他指责印度在过 去几周内企图“动摇我、我的政府以及巴基斯坦”，并警告说如果战争爆发，“我们将 攻入印度领土”。(注：[英]《泰晤士报》2002年5月27日。)巴基斯坦的举措对美国造 成了很大压力，使其在处理印巴危机中感到左右为难。这表明在印巴克什米尔危机中， 巴基斯坦虽然急切希望美国积极参与，但巴并不是完全听凭与接受美国的处理手段与方 式，而是从自己国内的现状出发，实施了一些有悖于美国政策和愿望的措施，使美国对 巴基斯坦极为不满。
(二)美巴两国在阿富汗东部边境采取的军事原则出现意见分歧。
阿富汗战后，虽然美巴继续在巴阿边境进行搜捕塔利班残余和“基地”逃亡成员的行 动，但两国之间也发生了一些军事纠纷。首先，一个巴基斯坦边防战士朝正在阿富汗境 内执行任务的美军开枪，造成一名美国士兵受伤。其次，2002年底，一架美国战斗机向 位于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边界附近一处有争议领土上的一个神学院投下一枚炸弹，这使巴 基斯坦政府对美军的军事行动范围扩大极为不满。美国军方声称，美国军队有权跨越巴 阿边境而进入巴基斯坦追捕塔利班和“基地”组织成员。巴基斯坦政府强烈反对美国的 这一主张，认为如果美国军队进入巴基斯坦境内，美国就严重损害了巴基斯坦的主权。 这表明，美巴两国就如何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之间敏感的边境地带抓捕恐怖分子这一问 题上，出现意见分歧。
(三)美国指责巴基斯坦向北朝鲜转让核技术。
核武器问题是美巴关系中的一个重要课题。美国国务卿鲍威尔早在2001年10月中旬到 巴基斯坦访问时与穆沙拉夫就核武器安全进行了会谈。《华盛顿邮报》在鲍威尔访问之 后报道，巴基斯坦拒绝了美国提出的为其核武库提供安全援助的建议，原因是其害怕美 国人员会阻止其部署核武器。
2002年10月，被美国列为“邪恶轴心”的北朝鲜公开宣称其退出《核不扩散条约》， 决定继续实行核发展计划，并暗示其与巴基斯坦之间有着密切的核联系，这使美巴联盟 陷入尴尬状态。美国的情报官员指出，巴基斯坦是朝鲜核计划的主要供应商；在很大程 度上，两国之间进行的是一种实物交易，牵涉到朝鲜向巴基斯坦提供能够打到印度大部 分地区的导弹，而巴基斯坦则向朝鲜提供相关的核技术。(注：[美]《纽约时报》，200 2年10月18日。)《华盛顿邮报》甚至发表文章说，美国政府已有证据显示巴基斯坦的确 向朝鲜提供核技术、设计和材料以换取朝鲜的导弹配件，这种交易一直持续到2002年的 8月份。对此敏感问题，穆沙拉夫矢日否认。(注：The Washington Post,Vol.20,No.4,Nov18—24,2002,p.17—18.)美国国务卿鲍威尔在2002年年底向巴基斯坦发出警告，如 果美国发现巴基斯坦继续向朝鲜转让核技术，巴基斯坦将面临严重后果，“在巴基斯坦 与朝鲜之间，任何一种我们认为不宜和不当的接触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注：[美] 《华尔街日报》，2002年12月2日。)美国国会的一些议员甚至要求美国政府就此对巴基 斯坦实施制裁。
阿富汗战后，虽然美巴联盟关系在继续发展，但美巴两国在克什米尔问题、阿富汗边 境东部采取的军事原则以及对北朝鲜的核武器等一系列问题上出现分歧，这些问题突出 表明美巴联盟已出现裂痕。美国的一位外交官员评价说：“出现了太多有争议的问题， 两国关系如履薄冰。”(注：[美]《华尔街日报》，2002年12月2日。)
三、裂痕出现的原因
“9.11”后美巴联盟关系的恢复与发展都是以为美国的反恐战争为基础的，反恐战争 的进程对两国关系状况产生重大影响，而且，美巴联盟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美国手中， 因此，美巴两国的关系状况也随着美国战略利益的调整而变化。在这种情况下，美巴盟 友关系不可能持久。美巴联盟关系的恢复、发展与出现裂痕再次证明，国家利益是国际 关系变化中的压倒性原则。
为了打击恐怖主义组织，美国发动了阿富汗战争，这促使巴基斯坦的地缘战略地位骤 然提升。巴基斯坦穆沙拉夫政府基于本国利益考虑的基础上，决定抛弃其曾经支持过的 塔利班政权而与美国合作，加入国际反恐联盟。这样，巴基斯坦就再次成为美国的前线 盟国，一举恢复与美国的联盟关系。穆沙拉夫政府的这一政策引起了国内亲塔利班势力 的反对，其政权的稳定性受到严重威胁。美国政府考虑到，如果穆沙拉夫政府被国内的 伊斯兰极端分子推翻，建立的新政权很可能与美国为敌，这样，美国在阿富汗的军事力 量将失去大后方并破坏美国打击“基地”组织和塔利班政权的战略部署。在这种情况下 ，美国从政治、经济、军事等多方面援助穆沙拉夫政府，帮助其稳定国内局势。
为了对美国的援助政策作出回报，穆沙拉夫政府顶住国内压力，采取措施积极配合美 国在阿富汗的军事行动，对美国取得战争的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美巴两国关系在阿富 汗战争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然而，美巴两国盟国关系的恢复与发展完全是为美国 的反恐战争服务的，尤其是阿富汗战争。因此，随着美国在阿富汗战争取得胜利，美巴 两国逐渐失去紧密联系的纽带，两国的联盟就不可避免出现裂痕。巴基斯坦的一位外交 官道出了美巴关系的实质：“由于地缘政治的原因，巴基斯坦一次次地扮演着对美国来 说有用的角色，美国在需要从巴基斯坦这里得到什么时，也会一次次地支持通常由军人 组建的巴基斯坦政府，然后再抛弃这个国家。”(注：路透社伊斯兰堡2003年1月6日电 。)
尽管美巴联盟在阿富汗战后出现了裂痕，但在短期内两国关系也不会向一篇文章所指 出的“美国和巴基斯坦已经开始分道扬镳”。(注：[沙特阿拉伯]《生活报》，2003年2 月9日。)这是由以下几个因素决定的：首先，美国虽然取得了阿富汗战争的胜利，但其 反恐的任务还远未完成。在战争中有许多“基地”和塔利班的残余分子逃到巴基斯坦境 内，美国仍需要巴基斯坦政府的配合与支持才能完成清除这些残余分子的任务。其次， 美国一直计划在巴基斯坦建立永久性军事基地。这样就可以很容易地为美国在阿拉伯海 的舰队提供支持。如果美国把军队撤离沙特阿拉伯，巴基斯坦就可能是重新部署这些军 队的可供选择的地点。第三，巴基斯坦在伊斯兰世界中有重要影响，美国与之保持良好 关系有着重要意义，对穆斯林国家有着示范作用。同时，巴基斯坦又是世界第七大人口 国和有核武器国家，因此，目前美国不可能完全抛弃巴基斯坦，美巴联盟也不会完全破 裂。但当美国认为其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战略利益得到实现时，美国就可能完全再次 抛弃巴基斯坦，使联盟关系完全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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