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语文高考标准化测试的反思（下），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语文论文,测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上文我们回顾了语文标准化的十年历程，那么，它给语文教学带来了什么呢？
二、语文标准化考试的得与失
语文标准化考试的得与失是与标准化考试的优与劣、语文学科的特点、标准化考试的远期影响紧密相连、互为制约的。
教育测量学认为，标准化考试是按系统科学组织的、具有统一标准、并对误差作了严格控制的考试。一般包括命题标准化、考试实施标准化、评分标准化和分数解释标准化四个环节。命题标准化是这个系统控制过程的基本的一环，是关键所在。它强调：①制定科学的命题规划；②进行试验性测试和对题目作分析修订；③用事实证明试卷的技术质量已经达到应有要求。具体地说，制订命题规划时，要根据考试目的合理地确定内容要求、结构比例、试题的类型、测验的难度长度及时限等。一般应先编制“双向细目表”，对要编写的试题，既从学科内容难度，又从考生能力难度综合提出要求，以使考核不局限于知识、记忆，而突出能力，强调运用和创造性。命题规划向社会公布就构成了考试大纲的主要内容。
试验性测试和题目分析，是确保命题质量的重要步骤。它要求抽取有代表性的考生样本进行试测，然后根据客观测验资料，逐题分析难度是否恰当、区分度是否符合要求、内容是否严格科学、表达是否符合编写原则。对选择题还要作选项分析，看看每一备选答案有没有形同虚设的。在此基础上，对照命题规划，认真作好试题的筛选、修订和补充，以确保试卷中每一道试题都质量优良。最后，将经过试验性测试和分析修订证明确属优良的试题存入题库。在拼卷时，根据要求从题库中提取并按一定的难易顺序排列，这就有利于克服临时调集人员仅凭个人经验命题所带来的种种弊端。必须指出，一些部门将未经测试、尚未判明性能的试题汇编在一起，就称之为“题库”并结集出版，是很不严肃的。这种未提供任何证明其信度和效度的实测材料的“试题集”，造成题海泛滥，只会歪曲标准化考试的本质。
在实施过程中，对考场设置、收发卷手续、主考对考试的说明、计时等都有统一规定。评卷时，选择题需将答题卡送入阅卷机进行评阅；论文题要严格遵守评分细则，减少误差。
分数的标准化是标准化考试与传统考试的一个重要区别，也是它的一个突出优点。传统升学考试采取各种原始分相加为依据的录取方式，这样测得的绝对数值并不科学，因为各科成绩存在着不可加性和不可比值。简言之，某生的语文、数学均为90分，并不意味着其语文、数学的水平是相同的。因此，教育统计学认为这种学业评价方法是不尽合理的。解决这一问题的一个有效方法就是将原始分数转换成标准分数。所谓标准分数，就是以全体考生平均分数为参照点，以标准差为等值单位来表示某一考生的分数在全体考生的分数中所处的相对位置的分数。比如：当甲和乙的各科成绩换算为标准分数后，甲的合计分数比乙高，若依原始总分来计算，则恰恰相反。将原始分数转换成标准分能正确、全面地反映考生的能力与素质，更有利于人才的选拔与全面发展。1996年，我国高考开始推行标准分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类别 原始分数 平均分数 标准差 标准分数科目
(甲/乙)
分数
(甲/乙)政治
75
70
71
2
2
-0.5语文
82
80
81
12.5
0.08 -0.08数学
77
97
75
5
0.4
4.4物理
66
64
65
4.5
0.22 -0.22化学
79
76
74
1.5
3.3
1.3外语
70
67
69
3
0.3
-0.67合计
449 454
6.3
4.23
标准化考试是建立在现代教育学、心理学、统计学与计算机技术基础上的先进的科学的考试方法。今天，标准化考试在100 多个国家与地区的大学入学考试、资格证书考试、人员招募、教学诊断与职业性向测验、国际性教育质量评估等方面，均得到了成功的运用。
客观题型是标准化考试体系最直观、最具体的表现。一般包括选择题、是非题、分类题、配对题、改错题等类型。其中选择题运用最广泛，这里我们着重剖析选择题。
选择题一般由题干和4个备选答案组成，有单项选择和多项选择2种。其优点是：
①试题取样范围宽，题量大，覆盖面广。首先，选择题的多个选择肢可容纳较多的知识。如1990年全国卷的第1题从形、音、 义三个方面“全方位”地考查学生对龟裂、拮据、冗长、执拗、氛围、肖像等16个词语的识记与理解。其次，考生解答选择题的方法是划个记号或在给定的符号上涂抹，其速度大大快于书写答案的速度，为增大题量、扩大知识覆盖面提供了可能。例如：1980年全国卷采用主观题，共有13个小题，阅读量为1545字，需回答1129字（作文1000字），只涉及拼音、作家作品、词语填空与解释、辩析主谓宾、文言词语解释与翻译、划分层次和写作；1988年广东卷采用客观题，共62小题，阅读量为9975字，需答1150字（均为作文），涉及汉语拼音、汉字结构、词的构成、词性、词语填空、词语搭配、判别用词错误等28个知识点。因此，单位题及全卷容量的增大，就增宽了知识的覆盖面，使知识的横向联系更广，从而提高了测试内容的代表性和有效性。
②选择题比主观题更便于通过试测进行改进，提高试题的质量。每道选择题都可以分解为题干、正确答案和分心答案几个部分，分心答案又有多项，可以通试测研究不同程度学生对各题的解答情况、对每道题各备选答案的选择情况，分析每道试题各个部分的优劣，每个分心答案对差生的迷惑性效果，从而为修改试题、提高试题的测试精度提供了更大的可能。
③评分简易、客观、公正。试卷中的正确答案就在题目之中，考生辩认出即可。因此其评分标准统一，评卷老师的主观态度受到限制。用计算机评分、采分、合分，可以迅速准确处理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份试卷，大大提高了阅卷速度，节省了人力、物力、财力。1987年广东省5 个科目的44万余份试卷，仅用2台机器，28人工作12天就全部评完。 1989年广东省语文高考成绩全卷误差为4.3分，其中作文为3.8分，翻译题为0.3分，填空题为0.2分，共占总分的3.6%，而选择题的误差为零。 并且，成绩分布也呈正态：两头小，中间大，符合统计学的要求，信度高达0.94。能达到这么高的信度，可以说是语文高考史上的重大突破，这与较多地采用客观题（50题，60分）是有很大关系的。而这些对于分厘之差就能定终身的我国高考而言，意义之大是不言而喻的。
选择题恰恰克服了传统主观题的主要缺点。选择题取样广泛，评卷快速，最大限度地控制了评分误差。因此采用以选择题为代表题型的标准化考试，在语文高考中就成为必然。
从远期影响看，语文标准化考试的实施，绝不仅仅是题型的改变，更重要的是教育思想的改变，是认识事物的方法、探索事物的途径、评价事物标准的改变。有人说“这是科举以来，我国考试形式上的重大改革和突破。”十年来，语文标准化考试影响并促进了中学语文教学改革的进程。具体地说：
1.对目标教学研究的影响。八十年代，我国中学语文教学吸取美国教育心理学家布鲁姆的教育目标分类学等理论，各地先后开展了目标教学实验，将教学大纲具体化，教学内容目标化，克服教学中的盲目性，排除影响教学目标实现的干扰，使教学活动准确、节时、经济地运行，达到预期目标。至念，这项实验已列入国家“九五”教育科学规划。
语文标准化考试始终关注目标教学改革并受其影响。布鲁姆将认知领域教学目标划分为6个等级：知识、领会、运用、分析、综合、 评价。这是布氏教育目标分类学的精华，被广泛应用于试题的编制。1987年以来，语文标准化考试基本上采用了布氏的6级划分法， 将命题内容量化，逐步构建语文命题目标体系。在具体操作中，标准化试题以知识点、能力点为测试点，以各知识点、能力点之间的内在联系或关联内容为测试面。或者说，以语文所含的知识点、能力点为构件，以知识点、能力点之间的关联脉络为构架，将基础知识——文学常识——阅读写作这条线予以突出，从学科知识、能力结构的整体上，全面检测学生对语文所含内容实际掌握的量与质。这对命题的标准化与目标教学的发展都起了积极作用。
1997年，《考试说明》明确提出了“能力层级”的概念。语文能力层级分为：识记、理解、分析综合、应用、鉴赏评价。语文能力层级是对布氏6级划分法的借鉴和重构。 它首先是对构成语文能力诸因素以及彼此关系的横向分析，可以帮助我们了解语文学科的能力结构；其次是从心理学的角度对语文能力的发展作纵向的解剖，可以帮助我们确定不同阶段的教学和测量的目标，使教学和测量的要求明晰化。1997年高考题中的33个题目分别体现出5个能力层级的不同要求， 并且各个能力层级都有不同难度的测试。语文能力层级理论与新“教学大纲”所确定的18项基础知识、18项能力训练目标是一致的，与目标教学改革是相辅相成的。高考命题与中学教学关系研究课程组指出：语文能力层级的划分，“使我们的标准化考试在完善化的过程中又前进一步”，“能够促进学科的教学”。（《介绍〈考试说明〉中语文能力层级的划分》，《语文教学通讯》1997年第5期）
2.对阅读教学的影响。传统的阅读教学讲求揣摩、体味、感悟，讲究“读写结合”，读是为了写，淡化了阅读本身的重要性。70年代西人提出“知识爆炸”理论，揭示了现代社会信息量的激增与传统阅读方法的尖锐矛盾。信息高速公路的搭设更提醒我们，以获取信息为目的的高效率阅读已经进入我们的生活。现代阅读从信息时代的实际需要出发，十分重视筛选和提取有效信息的能力，要求读者迅速、准确地把握书面材料中的有用的必要的信息，这是一种全新的阅读方法，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语文高考从1992年起，发挥标准化试题的优势，以较大的分值，以高科技说明文为主要载体，检测考生的阅读速度和辨别、筛选信息的能力。在高考的导向作用下，人们认识到了快速、准确、高效的阅读是时代的要求，开始对文章作信息搜寻式的阅读理解，增添了快节奏的实用性阅读训练。这改变了人们的观念，使我们对语文能力的构成有了更新、更准确的认识，中学语文阅读教学开始了新的一章。
另外，在大语文教育的建立、语用学的引入、接受美学的借鉴以及语文教育评价的科学化等方面，语文标准化测试都起到了促进作用，为语文学科体系的建设作出了贡献。
然而，不可否认标准化试题存有先天不足之处，当这些不足与语文学科的特性产生联系与冲突时，其弊端便日渐显露，且影响日渐严重。这是我们必须正视的。
标准化考试导源于行为心理学。行为主义心理学家有一个共同的信念：“心理科学必须建立在可以观察的物质刺激以及由此而引起肌体运动和腺体分泌的基础上”（斯金纳《年适五十的行为主义》），他们专注于行为和行为的强化，而将人的心智活动（思维、情感等）视为一种“黑匣装置”，从而把人的情意因素排除在评价机制之外。因此，行为心理学发展过程中逐渐暴露了自身的弱点，那就是：①忽视了人的认知过程；②只重视统一行为模式而忽视了个性的发展。以选择题为代表题型的标准化考试也显示了与此相关的不足：
1.只能测试思维的结果，无法测试思维的过程。考生在试卷上留下的只是一些拉丁字母，无法检测学生在多层次思维过程中的差异。从语文学科的特点来看，测试思维过程尤为重要。因为语言表达是思维过程的反映，思维过程中的差别是语文能力高低的重要参照。
2.只能测试聚焦（求同）思维而无法测试发散（求异）思维。标准化试题的结构决定了考生只能根据命题者的思路去确定答案，只是对命题者思考分析的结果做一番选择。在具体操作中，考生即使有独特的新颖的见解，也不能且无法在选择题上反映出来。
人的思维活动千差万别极其丰富，我们不能置学生活跃复杂的思维过程于不顾，只满足于求得一个单纯的结果。由于标准化试题强调精确排斥模糊，强调求同忽略求异，长期的训练可能使学生养成这样一种思维习惯：对事物的认识趋于绝对化，非此即彼，非彼即此。这显然不利于学生创造性思维的培养。求同与求异，精确与模糊，既矛盾对立，又和谐统一，都必须重视。只求其一，是不科学的，是违反认识规律，有碍学生思维能力的发展的。
从学科特点看，汉语有很强的表意性，“意合”是汉语表达的特性。如：“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仅是名词的直接组合就产生了奇妙的意境。因此，语文学习在思维上具有高度的开放性和能动性。学生对一个词、一段话、一篇文章的解释、感受、体味，均可以因其立场、思想、经历、性格、角度的不同而呈现出不确定性和多样性，这是语文的人文性决定的，见仁见智历来是阅读理解的自然现象。语文学科为培养学生的创造性思维，培养他们勇于探索的性格提供了广阔的天地。我们不能促使学生去追求共同的整齐划一的答案，而应鼓励学生去思考、探索，获取意外的惊喜。而且，理解和运用语言的高层次追求恰恰是求异，而不是求同，正所谓“唯陈言之务去”。在这些方面，标准化试题与语文特质的冲突是十分尖锐的。
对于标准化考试的不足，高考命题者是逐步认识的，并为弥补、矫正这些弊端进行了大量的调整，力求将影响控制在高考范围内。从教育评价上讲，高考在于选拔，与日常教学中的诊断性考试不等同，从教育过程上讲，考试选拔与学习过程也不等同，按说高考不应该影响和左右中学的正常教学。但是，由于我国高考“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矛盾异常突出，基础教育基本上处于“应试教育”状态，因此，升学率实际上成了社会衡量一所学校教育质量的唯一标准。在这种大背景下，脱胎于标准化考试、服务于“应试教育”的“标准化教学”就应运而生，并愈演愈烈，危害极大。这是标准化考试在中国的“负产品”。
1.以练代讲，以考代练。即以标准化的客观题形式作为教学手段，对学生进行所谓“标准化”训练，其目的是用语文教学的“标准化”来适应语文测试的标准化。其做法是：一，考什么教什么，不考不教，无视学生良好素质的形成，破坏知识的完整性。二，“庖丁解牛”，根据考试命题的特点搞分解性教学。先将一篇课文拆分为x个知识点， 然后将估计要考的语段全挑出来，再猜测每段中可能考哪些注音、哪些词语、哪些标点……并以选择题的方式向学生频频发问，然后便ABCD、√√××地灌输“标准答案”。有的学校甚至从高一就不讲课文，只做练习题。如此一来，教课文如同解牛，一篇有血有肉的文章几经分割，皮是皮，骨是骨，肉是肉，可惜活生生的全牛不见了。这就将本应情感丰富、生动感人的语文教学变成了工厂流水线，语文学习变成了机械操作，课堂教学由“满堂灌”变成了“满堂问”和“满堂练”。于是，文章优美的意境不见了，强烈的感染力消失了，语文教学不是更加生气勃勃，而是变得沉闷、死板和僵化了。这就难怪近年来社会各界对语文教学颇多诟病，以致有人说“使人生厌的语文教育”，甚至说“误尽天下苍生是‘语文’”。
2.题海泛滥，“模拟题”成灾。为适应“标准化教学”的“需要”，各级各类部门编制的各种各样的“模拟题”大量出现，泛滥于中学语文教学课堂。仅笔者手中就汇有两千多套共七万余道“模拟题”，而这些题大多是被动所得——每个语文教师都会收到出版商或题贩子送上门的大量的“模拟题”。一个学生，仅高三一年往往就要做40——50套计1800余道题。这不但严重地冲击了正常的教学，而且由于学生长期只写ABCD，造成书写能和和语言表达能力的退化。假如这些“模拟题”是货真价实的标准化试题，那倒也不妨一做，因为教育的客观评价要求学生有熟练解题的能力。但是，如前文所说标准化试题的编制相当复杂，要求相当严格，所以必须，并非谁都可以编制。不客气地说，目前充斥学校的“标准化试题”大都不“标准”。仅就编制程序而言，笔者目前只见到1套（目力所限， 或有不及）载于《语文月刊》1987年第2期的模拟题作过试测， 附有信度和效度的实测材料。这套题或可以称作标准化模拟题，而更多地泛滥于学校中的“模拟题”，连起码的试测也没有，这怎能不贻误“众生”？学生语文水平又怎能不下降？
这种乱编“标准化试题”的风气还蔓延到了小学乃至幼儿教育中，甚至在家教软件中出现了此类题目：用“小猫、小白兔、萝卜、鱼、爱吃”造句。假如回答“小白兔爱吃萝卜，小猫爱吃鱼”，电脑就会清晰地告诉你：“回答错误！标准答案是：小猫爱吃鱼，小白兔爱吃萝卜。”用这样的家教软件，又能造出什么样的人才呢？
总之，“标准化教学”使师生丧失了教与学的自由，抹杀了教与学的个性，使他们陷入了繁重而无意义的劳动和“越搞越不会教书”的深深的困惑之中。
标准化考试的远期影响是评价其得失、决定其发展的重要标准，我们必须客观理性地予以分析。“标准化教学”的出现，是标准化考试倡导者所始料不及与难以左右的。“标准化教学”的诱因的的确确是标准化考试，但根本原因却在“应试教育”。千军万马正向“独木桥”拥去，谁不想捷足先登？最省事的办法就是跟着高考指挥棒转。
我们必须正视标准化考试的得与失，但绝不能因“标准化教学”的出现而彻底否定语文标准化考试。因为，任何题型都会为“应试教育”所用。“应试教育”不废除，采用主观题也好，采用客观题也罢，其结果是一样的。目前，有人呼吁“返朴归真”，主张像文革前那样语文高考卷只用一篇作文，并以此作为根治语文“标准化教学”弊端的妙方。这种主张单就其对考试与教学的关系、常模参照考试与目标参照考试及诊断性考试的关系而言，其认识就是不清的。这样做只能是“从一个泥坑跳到另一个泥坑里”。
三、语文标准化考试未来的路
语文标准化考试未来的路受两个维度的制约。一是时间维度，即根据语文标准化测试自身发展的内在逻辑，修正未来的语文高考；二是空间维度，即教育的发展、社会的进步、未来的需要，简言之，就是语文素质教育的要求影响语文高考的走向。
从时间维度看，十年语文标准化测试遵循着自己的逻辑发展变化，其特征也日渐突现：一是侧重考察学生的认知水平，而难以检测学生的情意态度、动机等内在因素；二是统一评价标准控制操纵着整个评价过程，不但评价对象处于被动地位，连评价者的主观意愿也难以介入；三是重视检测结果而忽视考察本身的过程。这是一种定量测评。它以自然科学的实证理论为依据，把语文教育从特定的人文背景中抽出，以量定质，以定量代替定性。这种评价方式的特质带来了它的局限，这种测评方式发展下必然要发生大的变化——定量考察与定性考察结合，认知水平检测与情意态度考察结合。这是语文测试内在逻辑发展的必然。
从空间维度看，未来的语文教学将更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与个性发展，当代教育正经历着由“学科中心”向“学生中心”的转变，把完整的人的教育摆在突出的地位。这既是语文学科特点的要求，也是语文素质教育的核心任务。所谓完整的人的教育，就是全面和谐的充分弘扬个性的教育，新“大纲”明确提出的“发展个性和特长”。它不是把学生看作知识的容器和智能的存在物，而是生命的主体和丰富多彩的情感的个体。在教学过程中，不再仅仅是逻辑的验证、理性的分析、目标的控制和机械的训练，而是人生的体验，感情的律动，个性的弘扬和真善美的追求；在教育评价上，不再仅仅是刻板的程式、机械的回答，而是情感的交流、见解的阐叙和创造性思维的激发。如此，语文教学就是在真善美、知情意的染濡蒸腾中，收到“人文化成”之功，达到“氤氲化生，凝结沉淀”的教养、修养、素养的合成教育，使学生在道德品质结构上是个有教养的人，在文化心理结构上是个有修养的人，在语言能力结构是个有素养的人。为适应这一变化，语文标准化测试的改革亦成为必然。
在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的决定下，末来的语文高考，将朝着既有定量的考察又有定性的评价发展。具体到试卷设计上，可以概括为两句话：扩大容量，主客观题并重。
现在的高考题总量一般为34小题，阅读量为5000个印刷符号左右，书写量为900字左右。以后的高考题，很可能增大阅读量和书写量， 以更好地检测学生的语言理解与表达能力。美国语文高考（SAT ）言语部分——85题，60分钟；标准书面英语测验—50题，30分钟；多项选择题式的作文考试—90题，60分钟；带写短文的作文考试——选择题70题，40分钟，短文，20分钟；文学考试—60题，60分钟。连续的高强度作业对考生思维和反应的敏捷性与正确性均有较高要求。SAT的言语部分有25题需读完6篇短文后作答（叙述性、论述性、生物、自然科学、 人文科学及社会科学短文各1篇），文学考试的全部试题都基于6—8 篇短文（包括诗歌、散文、戏剧诸文体，时间覆盖文艺复兴至20世纪，国别涉及各国的英语作品）。因此，对阅读速度、技巧、理解等要求很高。相比之下，我国的语文高考试卷就显得“单薄”一些。以后将阅读量扩大至10000字左右，书写量扩大至1200字左右是可能的。
主客观题并重，就要增大主观题的比重，将现行的主客观题3∶7的比例，调整为5∶5或6∶4，鼓励并倡导学生创造性思维的培养和个性的发展，同时要严格控制评分误差。另外，应在控制客观题总量的基础上，限制客观题的适用，在识记、理解领域可以采用客观题，而在分析综合、应用尤其是鉴赏评价领域要少用或不用客观题。在客观题的设计上，要提高题目编制的科学性，实现单项选择题向多项选择题的过渡。
在语文高考标准化测试十年之际，回首走过的路，评判得失，将会促使高考改革更顺利地进行，从而培养出高素质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