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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D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191（1999）03—0040—05
邓小平同志是中国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他不仅第一次比较系统地回答了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道路、发展阶段、根本任务、政治保证、战略步骤等重大问题，而且也多次深入地阐明了中国当前的主要矛盾和主要动力。这些论述虽然像珍珠一样散见于各处，但只要用基本路线这根红线将其贯穿起来，就成为一个完整的动力体系。深入学习和领会小平同志关于发展动力的论述，对于推进我国现代化建设，是极有意义的。
一、迅速发展社会生产力是社会主义的根本动力、物质动力
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是什么？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作了明确的回答。社会主义发展的根本动力是什么？邓小平同志继承了毛泽东同志关于社会主义基本矛盾的思想，扬弃了毛泽东对整个社会主义历史阶段主要矛盾的错误判断，从而正确地回答了社会主义的根本动力问题。
1.社会生产力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和根本动力，它也是社会主义能否胜利的最终决定力量和根本动力
客观唯心主义认为主宰人类命运的是上帝和神灵，主观唯心主义认为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因是思想和动机。当马克思、恩格斯透过思想动机寻找它更深刻的根源时，便发现了一个简单的、但却长期被人忽视的事实：无论在哪个社会中，人们必须首先解决吃、穿、住的问题，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活动，没有物质资料的生产，就不可能有其他社会活动，也不会有社会历史。列宁明确地指出：“只有把社会关系归结于生产关系，把生产关系归结于生产力的高度，才能有可靠的根据把社会形态的发展看做自然历史过程。”〔1〕（P8）可见， 社会基本矛盾是人类社会的动力源泉，社会生产力是其中最革命的因素，它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动力和根本决定力量。
社会主义社会的根本动力是什么？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事物的根本动力在于事物的内部矛盾，在于对这些矛盾的正确认识和解决。毛泽东同志第一次明确指出，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依然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这无疑是正确的。但是由于他对国内阶级斗争形势的错误估计，导致了他对整个社会主义历史时期主要矛盾和根本动力的判断失误。邓小平同志继承了毛泽东关于基本矛盾的正确认识，纠正和扬弃了我党较长时期对主要矛盾的错误判断，从而把迅速发展社会生产力看做社会主义阶段的主要任务和根本动力。他指出：“我们的生产力水平很低，远远不能满足人民和国家的需要，这就是我们目前时期的主要矛盾，解决这个主要矛盾就是我们的中心任务。”〔2〕（P168）“社会主义阶段最根本的任务就是发展生产力”， 判断一切是非得失的根本标准，“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3〕（P372）也就是说不论改革开放也好， 民主政治建设也好，精神文明建设也好，最终都是为“三个有利于”服务的，为社会主义生产力服务的。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否定“四人帮”的“生产关系决定论”“上层建筑决定论”和社会基本矛盾问题上的实用主义和循环论证，从而恢复历史唯物主义的本来面目。小平同志还说：“社会主义必须大力发展生产力，逐步消灭贫穷，不断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否则，社会主义怎么能战胜资本主义？”〔3〕（P10）显然，小平同志在这里从两种制度竞争的高度看待发展生产力，把它看做社会主义能否战胜资本主义的决定力量和根本动力。
2.生产力之所以是社会主义的根本动力，不仅在于它能决定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为其发展提供物质基础，还在于它有自身的内在矛盾和自身发展规律
当代生产力理论告诉我们，生产力是具有相对独立性的物质力量，其内部充满着矛盾，主要的矛盾有：主体（劳动者）同客体（劳动资料、劳动对象）的矛盾，实体性因素（三要素）同非实体性因素（科技、教育、管理、信息）的矛盾。这些矛盾的对立和统一、差异和协调，形成了生产力的内在动力。正因为生产力有自身的内部矛盾和内在动力，所以它不是任何时候都被动地接受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对自己的“解放”和“推动”，生产关系的反作用不是生产力发展的主要动因，生产力发展的主要动因在内部，它有一定的“自我发展机制”和“自行增殖能力”。生产力也有自身发展的规律，主要有：不断智能化规律，诸要素有机结合协调发展的规律，三种产业递次发展的规律等。只有这样的认识，才能解释为什么产生力是最革命最活跃的因素，为什么它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动力，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
3.在生产力的实体性因素和非实体性因素的矛盾中，非实体性因素日益重要，已经成为矛盾主导方向，必须格外重视它对现代生产力的首要推动作用
科技、教育、管理、信息被人称做生产力系统的“非实体因素”和“软件”，也有人称它们为现代生产力发展的四个轮子、四根支柱。其中科学技术的作用格外醒目。由于科学技术日新月异地发展，它已广泛深入地渗透到生产力的各个要素和各个环节，从而神奇地推动着生产力的发展。科技已成为当代社会生产力中起决定作用、主导作用的因素。邓小平同志曾多次指出科学技术的重要性，他说，“经济建设必须依靠科技进步”、“科学技术的作用是无穷无尽的”。他审时度势，创造性地提出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精辟论断，不仅使马克思的“生产力中也包括科学”的原理更加鲜明，而且更符合时代精神，更抓住了事物的本质，它是生产力智能化规律的通俗明确的表述。发展第一生产力，包括很多问题，但首要问题是人才，而培养人才又要靠教育。当代教育的主要功能是经济功能，从培养高素质的劳动者看，它属于生产任务，教育是特殊的产业部门。邓小平同志非常重视教育工作，把它看作是现代化建设的基础工程。他说：“科学技术人才的培养，基础在教育”，“经济发展得快一点，必须依靠科技和教育”，〔3〕（P377 ）小平同志也多次强调要学习外国的先进管理经验、吸取各种有益的信息。他说：“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鉴当今世界各国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社会化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3〕（P373）“现在不是讲信息重要吗？确实很重要。 做管理工作的人没有信息，就是鼻子不通，耳目不灵。”〔3〕（P306—307）小平同志的这些话，坚定而清楚地告诉我们，要特别重视生产力非实体因素的发展，它们已成为当代生产力发展的主导性因素，生产力对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作用已日益体现在这些“软件”之中。
二、改革是社会主义社会的直接动力，改革的目标是找寻一种体制动力
发展生产力是社会主义的直接动力、中心任务、根本动力，但是生产力的高速发展，不仅取决于自身要素的增强、自身矛盾的解决，而且要得益于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巨大反作用，要不断进行经济体制、政治体制和其他体制的改革。
1.改革可以解放生产力，推动生产力，它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直接动力
在阶级社会，社会基本矛盾经常表现为对抗的形式，革命的阶级推翻反动的统治阶级，变革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解放生产力，往往是阶级社会的直接动力。而在社会主义时期基本矛盾的诸方面是基本适应的，但也时刻存在着矛盾，改革就成为解决这些矛盾，推动社会主义前进的直接动力。正是在这种意义上，邓小平同志把改革看作是“中国的第二次革命”，认为“革命是解放生产力，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要发展生产力，经济体制改革是必由之路”。〔3〕（P138）可见， 小平同志把改革看作社会主义革命的继续、解放生产力的手段和社会主义基本矛盾运动的特殊表现形式，它是社会主义制度自我完善、自我调节的巨大杠杆。二十年的实践证明，改革开放威力无穷，它能够引起社会生活各个领域、各个局面的全面深刻的变化，它是社会主义发展的直接动力。
2.改革的实质是应用马克思主义的人民当家作主的原则和物质利益原则，从权力和利益两个方面调动全体劳动人民的积极性，从而推动生产力的发展
在论及改革的地位和作用的同时，小平同志也深刻地指出了改革的目的和实质。他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决定进行农村改革，给农民自主权，给基层自主权，这样一下子就把农民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把基层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面貌就改变了。”〔3〕（P238 ）政治体制改革的第三个目标是“发扬社会主义民主，调动广大人民的积极性”。上述论述清楚地告诉我们，改革之所以能成为社会主义的直接动力，其实质之一在于：贯彻了马克思主义的经济民主和政治民主的原则，使劳动者获得了更多的经济和政治的自主权，真正当家作主了，从权力的角度调动了人民的积极性。
马克思主义反对个人主义、唯利是图，但从来不反对人民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马克思说：“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4〕（P82）小平同志在改革中遵循了这种唯物主义思想，他指出：“革命精神是非常宝贵的，没有革命精神就没有行动。但是，革命是在物质利益的基础上产生的，如果只讲牺牲精神，不讲物质利益，那就是唯心论。”〔2〕（P136）实践也告诉我们， 改革之所以能成为社会主义的直接动力，其实质之一还在于：很好地贯彻了马克思主义的物质利益原则和按劳分配原则，正确地处理了国家、集体、个人利益的关系，使劳动付出和所获报酬直接挂钩，从利益的角度调动了人民的积极性。
3.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社会主义制度和市场机制的有机结合，是改革的产物和社会主义的体制动力
如果说前边所讲的城乡前期改革主要靠的是权力驱动和利益驱动，那么，现在进行的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目标的一系列改革则主要靠的是体制驱动。由于传统计划体制本身不可克服的弊端和市场经济体制在资源配置方面的优越性，以计划调节为主的体制必然被以市场调节为主的体制所取代。从本质上讲，市场经济本身没有制度属性，可以为不同的政治和经济服务。从功能上讲，市场经济具有两面性，既是合理配置生产力要素的方式，也是一种经济体制和分配社会总产品的手段。其作用机制是，利用竞争的压力和动力，促进有限的资源流向效益最好的地区，部门和企业，从而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的体制动力。
4.要使改革沿着健康的轨道发展，更好地发挥直接动力作用，还必须遵循一系列的原则
小平同志不仅指出了改革的地位、作用和实质，而且指明了改革健康发展的保障，改革必须遵循的原则。比如必须坚持社会主义方向：必须坚持党的领导，维护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必须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必须配套进行、互相促进；必须坚持“三个有利于”标准等。
综前所述，改革之所以是社会主义的直接动力。不仅在于它从根本上解决了和正在解决旧体制束缚社会生产力的矛盾，推动了生产力的发展，也在于它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能更充分地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推动了社会进步。
三、精神文明建设：社会主义发展的精神动力
如果把发展生产力看作社会主义的物质动力，把改革看作社会主义的体制动力。那么，精神文明建设则是社会主义的精神动力。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我们承认生产力在社会发展中的决定作用，同时又充分肯定精神对物质、社会意识对社会存在的巨大反作用。物质文明为精神文明提供物质条件和实践经验，精神文明为物质文明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为它的正确发展提供有力的思想保证。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是社会主义的重要特征，是社会主义优越于资本主义的显著标志，也是共产党人的真正优势。
改革开放以来的一段时期，我们对精神文明建设，对思想政治工作有所忽视，造成了不小的失误。因此我们必须两个文明一起抓，两手都要硬。精神文明建设主要包括思想道德教育和教育科学文化建设两方面。而理想信仰是精神文明建设的灵魂和核心。正如小平同志所讲：“为什么我们过去能在非常困难的情况奋斗出来，战胜千难万险使革命胜利呢？就是因为我们有理想，有马克思主义信念，有共产主义信念。”“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是中国革命胜利的一种精神动力。”〔3〕（P63）确立正确的理想和信仰，对个人对国家都具有重大意义，一个人如果没有理想，就会失去精神力量，失去生命的动力，就等于没有灵魂；同样，一个民族，如果没有共同理想和信仰，就失去了精神支柱，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和目标，也就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道德是依靠社会舆论、内心信念和传统习惯的力量来调整人与人、个人与集体、个人与社会之间关系的行为规范总和，是判断人们思想行为的善恶、是非荣辱的标准。社会主义道德的基本要求是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爱社会主义。其中热爱社会主义祖国是核心。小平同志非常重视爱国主义教育，要我们时刻不忘列强侵略中国的历史，要有国格人格，他说：“要懂得些历史，这是中国发展的一个精神动力。”〔3〕（P358）小平同志也坚决反对损人利己、损公肥私、 金钱至上、欺诈勒索、腐化堕落等不道德的思想和行为，认为这些是生产力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阻力。
教育科学文化建设有其特殊性，它们一方面作为生产力的要素直接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同时，还作为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间接地推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科技水平、教育文化水平的提高，不仅能增强人的能力，而且有助于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的形成，从而成为社会主义不可缺少的精神动力。
总之，精神文明建设之所以能够成为社会主义社会的精神动力，其实质在于它能在思想领域中解决资产阶级自由化同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矛盾，解决美与丑、对与错、科学与愚昧的矛盾，解决旧风俗、旧习惯、旧观念同现代化建设不相适应的矛盾。
四、完善和协调动力体系，加快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步伐
恩格斯在谈及人类历史发展的动力时指出：“最终的结果总是从许多单个的意志和相互冲突中产生出来的，……这样就有无数互相交错的力量，有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而由此就产生出一个总的结果，即历史事变，这个结果又可以看作一个作为整体的、不自觉地和不自主地起着作用的力量的产物。”〔5〕（P478）这就告诉我们， 历史是由各种力量相互作用的合力推动的。循着这条思路去探讨社会主义时期的动力，我们可以得到以下启示：
1.社会主义社会是由多种动力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的动力系统推动的，最终形成一个多层次的综合动力
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由多种要素和多种矛盾构成的普遍联系和相互制约的有机体。它的发展不可能是单一动力因素起作用，也不可能是几个动力因素各自独立地起作用的，而是由多种动力相互关联、相互制约、相互推动的动力系统起作用的。前边分别论述过的根本动力、直接动力和精神动力，只不过是横向上并列的社会主义内部的主要动力，从纵向看，社会主义的动力层次是：外部动力——内部主要动力——主要动力中的具体动力。这些问题还有待于另做深入的探讨。
2.社会主义动力系统具有整体性
系统论告诉我们，系统的整体功能不等于各个孤立部分之和。社会主义各动力不仅各司其职、各具功能，而且互相有密切的有机关联性，它们之间不断进行物质、信息、能量的交流。如果它们组合得当、配合默契、运转有序，就会创造出全新的合力，极大地推动社会主义巨轮前进。反之，如果在某一个或某几个方面失误，或者在协调配合上出问题，都会影响社会主义进程（如我国一度时期忽视发展生产力，后来又忽视精神文明建设），甚至会葬送社会主义事业（如苏联东欧）。
3.社会主义的动力体系具有等级结构秩序性
由于受社会基本矛盾的制约，根本动力、直接动力和精神动力之间存在着顺向决定作用和逆向反作用，这是各自的地位。就其作用范畴而言也有明显的界域：根本动力在物质生产领域发挥作用，改革这一直接动力在生产关系和上层建设实体中发挥作用，而精神动力一般在意识形态领域中发挥作用。但是，由于它们处在相互联系的社会系统之中，所以这种地位和作用也并不是绝对不变的，在不同的时期侧重点可以有所不同。
4.完善和协调动力体系，加快社会主义建设步伐
要形成社会主义动力体系的最佳整体功能，必须做到：第一，搞好各个主要动力的自身建设。我国改革开放20年来的伟大实践证明，努力发展生产力，不断进行改革和精神文明建设是推动社会主义前进的强大动力。我国呈现出农业和工业、农村和城市、改革和发展相互促进的生动局面，实现了社会稳定、政治稳定和经济发展，整个国家焕发出勃勃生机，但是社会主义建设的任务还相当繁重和艰巨，各个主要动力还要进一步完善，我国社会生产力的整体水平还很落后，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还排在世界后列。我们必须研究和利用生产力自身的发展规律，研究和解决生产力的内部矛盾，探索发展生产力的新路子。比如尽快发展科技和教育，提高劳动者素质，依靠技术进步等。就改革而言，我们正处在新旧体制的转换过程中，两种体制此消彼长，不进则退。拿经济体制改革来说，它不是原有体制的细枝末节的修补，而是旧体制的根本变革和新体制的重新创立，这就要求相应地变革政治体制和其他体制。可见，这是一项非常复杂、史无前例的系统工程，需要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就精神动力自身建设而言，任务也是相当艰巨的，中国共产党人原有的精神优势、革命传统的继承和发扬，受到了市场经济的挑战，需要付出艰苦的努力。引进外国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大生产的价值观念、道德观念，又会泥沙俱下、良莠难分。国内外阶级敌人把颠覆社会主义中国的突破口选在意识形态领域。因此，小平同志才坚定地指出：“我们说党的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要长治久安，就要靠这一条。”〔3〕（P380）
第二，要加强各主要动力之间的协调和配合，提高系统的整体运作能力。如前所述，社会主义动力系统具有整体性和等级结构秩序性，因而要时刻注意各动力之间的协调配合和整体功能。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做好几个主要动力之间的平衡，尽量不要出现顾此失彼或厚此薄彼。这种平衡是运动中实现的动态平衡。因此在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要不断地对几个子系统进行主动的微调，尽量避免被动的大幅度调整，更要避免系统的失衡和突变而带来的社会大震荡。
收稿日期：1998-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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