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的盛世危言,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危言论文,资本主义论文,盛世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就如托夫勒、奈斯比特一样,莱斯特·瑟罗算得上是一位“未来学”专家了,他曾经写过《二十一世纪的角逐》、《资本主义的未来》以及笔者手边这本小书《经济探险》。资本主义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未来?这个问题早在资本主义诞生之日就出现了。马克思、韦伯、熊彼特、布罗代尔,这些大家都曾就此发表过见解。尽管我们还没有理由认为越是贴近当今时代的人越有发言权,但至少,今天的人们(像莱斯特·瑟罗)能够看到前人无法看到的资本主义的特点,遭遇前人未曾遭遇过的资本主义问题,从而,今天的认识也就更有现实意义。
或许是由于所谓“世纪末情结”,处在世纪末的人们对于下个世纪、对于未来有着更多的关注:相应地,世纪末的憧憬也或多或少带着世纪末的情绪——将要在我们面前展开的未来的世界图景并不是那样清晰而壮美,在莱斯特·瑟罗的眼中,资本主义的未来充满着不确定性和挑战。
资本主义必然灭亡,这几乎是不证自明的真理;但如果把这作为资本主义的未来,就等于什么也没说。在莱斯特·瑟罗看来,资本主义或许还能存在1000年,但它目前必须面对现实问题:现实已经对资本主义形成了挑战,如何应对挑战将会决定资本主义的未来发展。现实至少在以下三个方面对资本主义形成了挑战:
资本主义与民主
民主是坚信彻底的平等——每个人都有选举权,无论他是聪明还是愚笨,勤奋还是懒惰,无所不知还是一无所知;而资本主义需要的是不平等,它需要通过创造不平等来激发人的活力、推动竞争,这几乎成了资本主义前进的动力。民主与资本主义是矛盾的,但它们却总能在一起。有时候,我们会看到一些人在打着标榜平等的民主旗号,而实际上在兜售旨在创造不平等的资本主义,民主成了资本主义的工具。其实,资本主义并不真的需要民主,它甚至可以和奴隶制度和睦相处(这可以在19世纪的美国得到验证)。
资本主义与全球化
审视二十世纪最后二十年的变化,不能不说全球化是一个最重要的特征。甚至柏林墙的倒塌、前苏联的解体,都可以看作是为全球化扫清制度上的障碍。全球化浪潮像是在全世界普及资本主义,不过资本主义的《圣经》并不都是福音。当各国不均衡的制度在遭遇全球化这一力求均衡的力量时,不可避免的震荡出现了。于是,我们看到了全球化浪潮以及与之相伴随的全球收入差距的扩大;我们看到了全球化的资本流动和随之而来的全球化的金融危机,最近的例证再明显不过了:从亚洲、俄罗斯、美国一直到巴西的危机链条的扩展,还不知道谁将是下一个。面对这样的现实,鼓吹全球化的资本主义不能不感到尴尬。
资本主义与知识经济
知识经济现在成了出现频率最高的大众术语了。知识经济的发展的确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社会经济的面貌,美国的“新经济”甚至让人感到原有的经济学理论都要失败了。这种冲击显然不会只影响到理论,更会对现有的制度形成挑战。在一个依靠人类智能的工业时代,作为物质资本的机器和设备已不再是最重要的了,资本主义这个名词中所指的资本概念的内涵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知识经济(以及其它新技术的发展)正在改变资本主义自身的性质。
其实资本主义所遇到的尴尬远不止这些。比如一直以来人们所信奉的市场神话, 现在已被指称为市场原教旨主义(marketfundamentalism)。在最近召开的世界经济论坛年会上,索罗斯就大讲市场原教旨主义是对传统计划经济的反动,但这种反动同样是造成当今全球经济动荡的根源。
显然,资本主义的探险已经有些“迷失自我”了,就如人们评论探险家哥伦布一样,“他不知道驶向何方,等到了某个地方又不知身处何地。”这里描述的实际上正是人类所处的境地。民主也好,全球化也好,知识经济,市场神话也好,它们把我们带到了“现在”这个地方,但资本主义的老规矩已经不能适应这些新发展了,资本主义的“贪婪、利己主义、崇拜生产力、缺乏远见”实在难以担负将人类带入美好未来的使命。从长远来看,人类数千年得以维持的是共同利益,它强于短期的个人利益和利润。如果不能重新发现存在于遥远未来的共同利益,那么,即便我们在日常经济决策中都是优秀的资本家,也只会把整个人类文明推向灾难的边缘。
这就是莱斯特·瑟罗的盛世危言。
尽管我认为,他的很多分析还值得推敲,但作为一本通俗读物,似乎不应有太多的苛求,更何况他并不是一名普通的畅销书作家,他还是MIT的管理学与经济学教授,这些多少增强了他的论断的权威性。 最后我想要说的是,所有这些关于资本主主义的危言距离我们并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