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暴力语与非暴力语的疾病隐喻对比研究论文

网络暴力语与非暴力语的疾病隐喻对比研究

黄亦怡

(广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广西 桂林 541006)

摘要: 网络用语频繁地出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这其中有暴力语和非暴力语,它们或多或少地涉及疾病隐喻。基于概念隐喻理论及其映射机制,结合桑塔格的疾病隐喻对近些年来的网络用语进行研究,着重对比分析了疾病隐喻在网络暴力语和非暴力语应用中的异同。研究发现,疾病隐喻在非暴力语中的主要作用为缓和气氛、增添交流乐趣;而在网络暴力语中,疾病隐喻的使用加剧了人身心健康的损害。从根本上讲,疾病隐喻的网络化让疾病本身被贴上不必要的道德标签,偏离了其现实含义,故人们应自觉维护网络文明,抵制网络暴力语的传播,让疾病回归其本意。

关键词: 网络用语 疾病隐喻 概念隐喻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人们在追求更新颖、便捷的生活方式的同时,也在创造更省力、新鲜独特的语言表达,网络用语逐渐发展成为人们日常交流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因此备受学界关注。网络用语种类繁多,网络暴力语和非暴力语是根据网络语言对人产生的不同性质的影响来划分的。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两种类型的表达中常常涉及疾病隐喻,这使疾病不再只是针对患者。隐喻在帮助我们理解现象上发挥着核心作用(Lakoff & Johnson,1980;Kittay,1991)。中外学者在疾病隐喻方面研究成果颇丰。Songtag(2001)以不同疾病为例,批判了“疾病是惩罚”这一由来已久的隐喻,认为将某类现象描绘为癌症是煽动暴力的体现,应当让词回归其原意。Sherwin(2001)从伦理学角度出发对艾滋病隐喻进行了研究。Hanne 和 Hawken(2007)认为重复使用某些隐喻反映了人们对疾病的态度,也会影响到我们自身对他人的态度。陈新儒(2016)对桑塔格的疾病隐喻研究作出评述。在网络语言的隐喻研究方面,罗丹、曾洁(2012)分析了汉语流行语中的隐喻的认知功能。马梦琳、吴建伟(2017)从疾病隐喻视角分析了网络语言中暴力语言的隐喻表达。

鉴于此,基于概念隐喻理论及其映射机制,结合桑塔格的疾病隐喻对涉及疾病的网络暴力语和非暴力语进行分析与对比,以期深入了解网络用语的隐喻内涵及其带来的社会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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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理论框架

“隐喻在本质上就是概念问题,是我们主要的理解手段之一。”(Lakoff & Johnson,1980:159)在认知语言学理论体系中,Lakoff & Johnson(1980)首先提出概念隐喻并认为隐喻涉及两个概念域,是从一个概念域(具体)向另一概念域(抽象)的系统映射;隐喻是思维方式和认知手段;隐喻的本质是概念性的;隐喻是跨概念域的系统映射;映射遵循恒定原则;概念隐喻的使用是潜意识的。简单来说,概念隐喻“就是用约定俗成的方式将结构清晰的始源域映射到结构欠清晰的目标域上。”(蓝纯,2005:119)“疾病隐喻”来源于《疾病的隐喻》,(Sontag,2001)书中指出疾病的隐喻是疾病之外的具有某种象征意义的社会重压,隐喻性的夸饰扭曲了疾病本身,妨碍了患者寻求治疗。对此,桑塔格认为应通过消除疾病中的隐喻来帮助患者及照顾患者的人克服内心的恐惧。

二、网络用语中暴力语与非暴力的疾病隐喻分析

1.网络暴力语中的隐喻

暴力语言是网络暴力行为的载体之一。网络暴力语是暴力化的网络语言,它由网民们创造使用,人的精神或身体会因此受到伤害或侮辱,粗俗化特点尤为突出。经筛选,将网络暴力语按照不同的疾病分为五类,见表1。

根据表3与概念隐喻的映射机制,在网络暴力语中,各类疾病始源域往往被映射到社会群体中去,即“疾病是人”。它将癌、智障、脑残等“疾病”直接映射到身体健康的“人(群)”,健康的“人”变成了被厌恶的“疾病”。这些疾病本身所含的不可治愈性、智能发育落后,智力低下等特点折射了描述者对所述对象的歧视与轻蔑。而在非暴力语中的概念隐喻为“疾病是现象”,其出发点是对某类现象进行描述,如在试图用神经紊乱、癌症等“疾病”概念来理解自我迷恋、懒惰至极等“现象”概念,过程中抓住了神经紊乱中视物模糊、突发兴奋的特征以及癌症不可治愈的特征来进行比拟描绘,从而帮助人们形象认识洗浴后部分人对自我外貌、身材评价较高的现象,懒惰成性、难以改变的陋习。这些概念隐喻本身不含褒贬,并不会对被描述者的身心健康造成伤害。

表1 网络暴力语中的疾病隐喻

由此可见,在这类网络用语中,疾病的恶劣性通过映射投影到被描述者身上,描述者因此得以实现其挖苦、嘲笑或否定等消极目的,进而导致网络暴力。

“网络暴力隐喻是通过选择特定的喻体,并将喻体属性映射到本体所指对象来实现其隐喻意义。”(王任华,2018)由表1可知,网络暴力语的疾病隐喻正是使用者将特定疾病的属性映射到被描述者身上。在上述网络暴力语中,人们用各种“疾病”概念来理解不同类型的“人”的概念。始源域为癌症的网络用语中,直男直女,原是同性恋圈中的男女对异性恋圈中的男女的特殊称呼,网民们在直男、直女基础上增加了“癌”这个后缀,将某些审美、三观等异于常人的男女喻为患癌者,以实现其对后者的侮辱与否定。“癌”增强了描述者语言表达的厌恶程度及反感度,是描述者对被描述对象的逆向歧视,这给部分社会群体带来了巨大的舆论压力。在精神疾病类网络用语中,智障、脑残等“疾病”直接被映射到身体健康的“人(群)”,这些疾病本身所含的智能发育落后、智力低下等特点折射了描述者对所述对象的歧视与轻蔑,很大程度上否定了被描述者,挫伤其自信。更为普遍的是肥胖类疾病隐喻,身材外型矮胖是医学中肥胖症的特征,它们的映射被投影到被描述者/自嘲者身上,表达了描述者的讽刺挖苦态度或自嘲者的自我矮化。“麻痹”一词在医学上指“肢体或身体的某部分失去知觉或运动能力”,在网络用语中它被映射到粗俗表达中去,是脏话的谐音。虽然“麻痹是粗俗表达”并未将疾病映射至人,但其隐含的谩骂、诋毁是网络暴力的体现,有碍网络文明的健康发展。最后,“王子病”“公主病”是现代巨婴的别称,这类网络用语所涉及的是部分社会群体过度依赖、自负等不健康心理,表达了描述者的不屑态度。

表2 网络非暴力语中的疾病隐喻

2.网络非暴力语中的隐喻

对比两类网络用语不难发现,两者在数量与表达效果方面都存在差异。首先,网络非暴力语在数量和种类上较暴力语更为丰富。其次,就表达效果而言,疾病隐喻在网络暴力语中的运用比在非暴力语中的运用更具伤害性。网络暴力语本身就具有侮辱性,或多或少对社会群体造成心理负担或精神压力,加之疾病本身与健康、正常相对,疾病隐喻与网络暴力语的结合便加剧了其中的伤害性。而网络非暴力语不涉及人身攻击,与疾病隐喻的结合更多是使用者用语自我调侃或调节气氛,被描述者本身对此并不会感到受到攻击或侮辱。最后,在始源域为同类疾病的情况下,目标域的不同导致了其表达效果的差异,具体实例如表3所示。

表2中,“完售眩晕症”“食指大动癖”“荷包早泄”属于购物节特有的网络用语。在此类隐喻表达中,医学上眩晕、癖疾、早泄的特点被映射到节日人们购物时的行为表现上,形象体现了人们因不能有效克制自身的购物冲动而导致的诸如情绪过激、易买错商品等行为后果。在人们用其相互娱乐、调侃时,社会形态也随之呈现。在医学中,病症是某种疾病发生时出现的症状,“病症是习惯”“疾病是反应”的概念隐喻将人们拖延的习惯、尴尬的窘况与病症相结合,体现出大众对这类行为现象持否定态度,亦体现人们想要避免此类状况的心态。眼部疾病类隐喻中,医学上视力的丧失,即“盲”“失明”等概念被用以表述人的“选择”。高情商的失明是“失明”者的伪装,这种假装给对方留有私密空间,这样的“失明”朋友是值得珍惜的。与前者的假装看不见不同,“盲式出轨”很常见却又令人不解,网络用语也常常用“瞎了”来形容,该类隐喻表达贴切形象,易为大众接受。懒癌中的“癌”亦是如此,癌症的难以医治的特征凸显了该群体懒惰成性,也暗示了这种陋习如癌症一般,绝非一天两天形成的。

在始源域为精神疾病的网络用语中,神经紊乱原是严肃的医学术语,它指的是精神受到刺激后所引起的一组症状群,如脑神经紊乱,用语本身在将其投射到浴后自我欣赏这一现象时抓住了神经紊乱中视物模糊、突发兴奋等可能的特征来进行比拟描绘,进而帮助人们生动诠释浴后部分人对自我的外在形象评价较高的现象。同样,“葛优瘫”“亲昵度残疾”亦是将疾病本身的特征——瘫痪的运动迟缓、受限;残疾的生活能力有限、无法自理投射到人们日常生活的行为表现上,“葛优瘫”更是被网友们制作成表情包,这在提高语言表达经济性的同时也增添了交流的趣味性与新颖性。当然,并非所有网络用语疾病隐喻都简单易懂。牛津词典收录的“Ace”一词是“Asexual”的缩写,在医学领域表示的是性冷淡,而网络用语中,其含义已演变为风格的一种,并被广泛延伸使用至家居、装修、服饰、妆容等诸多领域。演变过程中,性冷淡本身所含的性欲缺乏等病症被投射至人对事物的态度上,进而引申为去繁求简、克制的风格,中文网络用语中称之为“性冷淡风”,体现了现代人对极简主义的追求。

三、研究发现及建议

1.疾病隐喻视角的两类网络用语的对比分析

显然,网络非暴力语是相对于暴力语而言的,与暴力语言相反,非暴力语更多被用于描述某类现象、情况或者用于自嘲,起到的是一种调侃与活跃气氛的作用。交流双方对这些用语有一定的认识,心态上并不排斥,具体的隐喻表达及映射见表2。

表3 同类始源域中两种网络用语的疾病隐喻对比实例

罗恬被自己这个诡异的念头吓到了。她胆怯地转过身,却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是陈洋,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无声地走下楼,赤条条的身体,像一条白色的鱼,他问:“你在看什么呢?”

2.启示与建议

网络用语中的疾病隐喻符合大众认知特点,提高了表达的经济性与生动性。网络语言使用范围广、传播速度快,对网络环境、社会风气等方面有着重要的影响,其隐匿性特征使得网民们在发表言论时更为自由;但与此同时,这种自由给网络暴力的滋生提供了土壤。虽然疾病隐喻与网络用语的结合能够帮助人们更形象地理解周遭现象,非暴力的网络用语也并未不涉及人身攻击,但在网民的使用过程中,疾病本身被歪曲化,就此而言,疾病隐喻在网络语言中的使用伤害了真正的疾病患者。疾病属于生理,而隐喻却有其特定的社会意义;当社会意义被歪曲,社会风貌也将受影响。构建网络文明,人人有责:对于网民而言,在网络宣泄自身情绪、表达自身观点的同时应自觉维护网络文明,加强自身责任意识;而网络媒体更应该尽职责,提高监管水平,加大网络监管力度。

内畅方面,强化“五网”基础设施建设,特别是省内“一核一圈两廊三带六群”区域之间的交通联系,进一步畅通内部交通联系,完善各功能区域间、城乡间交通网络,形成对外开放的大格局。互通方面,加快集疏运体系建设,推动各类运输方式的无缝衔接,努力提升综合交通枢纽整体效能,把云南建成长江上游地区重要的交通枢纽。

四、结语

以近十年的网络暴力用语和非暴力语为研究对象,并对其涉及的疾病隐喻进行分析,详细分析了两者在表达效果等方面的异同。研究发现,作为一种语言创新,疾病隐喻与网络用语的结合的确帮助人们形象认识了当前社会的各类现象,但歪曲、夸大地使用它们,不仅有损语言的严谨性,也脱离了其规范性,有碍文化的传播、文明的传承。网络用语的疾病隐喻正是利用各种疾病的映射给不同的社会群体下定义、贴标签。虽然非暴力用语本身无伤大雅,但疾病隐喻的网络化给真正的疾病患者施加道德压力、造成心理伤害;至于网络暴力用语、网络粗俗语,人们更应自觉抵制,因为网络暴力语的流行势必有阻文明网络的构建,误导正在学习语言的青少年。对此,人们应当尊重疾病患者,文明使用网络语言,让疾病回归其本身。

综上所述,科技档案是科研院所最具特色的信息资源,能够反映整个企业的知识积累、技术水平和科研生产能力。因此,科研院所档案管理应与时俱进,拓展新思维,切实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提升档案服务能力,以信息化带动档案管理创新,积极促进科研院所的发展建设。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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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Kittay,E.F.Metaphor:Its Cognitive Force and Linguistic Structure[J].Journal of Philosophy,1991,88(6):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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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蓝纯.认知语言学与隐喻研究[J].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5: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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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苏珊•桑塔格.疾病的隐喻[M].程巍,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

[11]王任华.隐喻认知视角的网络语言暴力[J].当代外语研究,2018(4):58-63.

中图分类号: H13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5349(2019)22—0082—03

[作者简介] 黄亦怡,广西师范大学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外国语言文学(语言学)。

责任编辑:于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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