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业的可持续成长：代内成长与代际成长，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可持续论文,中小企业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276.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1309(2006)10—0031—08
一、中小企业可持续成长的战略意义及其成长结构
现代制度经济学通过引入交易费用概念证明，一方面企业发展与企业规模缺乏相关性；另一方面，分工的不断发展将导致企业规模的收缩。这成为小规模企业在市场经济的任何时期都将存在的基本理由(Coase,1937)。间接定价理论则进一步说明，当劳动的交易成本系数小于中间产品交易费用系数时，企业就会从分工中产生(杨小凯，黄有光，1999)。这意味着只要存在劳动分工，中小企业就是经济资源配置的基本组织形式之一，从而是社会经济制度结构优化的必要条件。但是，各种建立在交易费用假说基础上的企业理论，并没有涉及中小企业自身的演变，特别是没有涉及中小企业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成长路径及其约束机制。而实现中小企业的可持续成长则是企业家的共同追求。这是因为：
首先，可持续成长是中小企业在市场竞争中，持续释放并不断增大其经济功能的客观要求。中小企业作为市场经济活动的一个活跃的微观经济主体群，在社会财富的创造、积累和增殖活动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企业经济功能的释放与增大是受其资产质量制约的。在企业资产规模给定的条件下，资产结构的优化程度就成为企业素质的决定性因素，从而是决定其经济能量的大小及其释放程度的关键因素。但一方面，中小企业不仅资产规模有限，更重要的是，其资产结构以及由此决定的资产质量缺乏竞争力。如不仅金融资产结构扭曲、供给不足，而且知识资本等无形资产严重匮乏。另一方面，中小企业面临的是一个充满竞争和变数的市场环境。价格竞争、新企业进入、组织内部变动、通货紧缩以及消费者偏好转变等，都在一定程度上对中小企业的生存与发展构成威胁。这就要求中小企业必须按照经营环境的变化，通过不断创新来优化企业的资产结构，以便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不断释放并增大企业的经济功能。因此，打造可持续成长型企业，保障中小企业成长的永续性，就成为企业家的共同追求。
其次，保障中小企业的稳定成长和推动其跨越发展，是宏观经济稳定运行的微观基础。受不完全竞争理论的影响，自上个世纪初，规模经济成为理论界关注的焦点。规模经济被认为是经济增长最具竞争力的动力机制(Stiglitz and Weiss,1981)。但国际经验证明，中小企业在促进就业、推动高新技术产业化以及开展国际经济合作等方面显示出独特的作用。例如Gudgin(1979)、Campbell、Rob(1991)等人的研究发现，就经济周期对就业的效应而言，小企业比大企业所受到的影响要小得多。而且，在小企业聚集地区，人们更倾向于建立自己的小企业而不是受雇于大企业。这意味着中小企业具有较强的反经济衰退能力。因此，中小企业在熨平经济周期和实现宏观经济稳定运行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换言之，保障中小企业的可持续成长不仅是企业自身发展的需要，同时是实现宏观经济持续增长的需要。
最后，中小企业具有可持续成长空间广阔的天然优势。一般认为，相对于大型企业来说，中小企业存在着资产规模小、资产结构不完善的劣势。但这种现象同时意味着中小企业具有比大企业更大的成长空间和更快的成长速度。因为大型企业通常是进入那些资本投入量大、市场范围广的行业，主要从事定型化的批量生产，加上金字塔式的层级组织结构带来的复杂制衡关系，企业的业务调整和资产结构调整的难度也相应增大。因此，可持续性成长型大企业的一个重要特点在于，虽然大企业具有稳定均衡成长的有利条件，但每一成长周期时间跨度长，成长速度相对缓慢，难以实现成长过程的大幅度跨越。与之不同的是，中小企业通常进入那些市场半径小，资本投入量有限的行业，从事的业务多为非定型化的小批量或个性化的生产。同时，研究表明，大企业在技术创新较少的行业中占据优势地位，而中小企业则在技术创新较快的行业中具有竞争优势(Acs and Audretsch,1990)。特别是由于中小企业投资的“沉没成本”有限，因而具有产业转移成本低的优势。这种生产与技术结构决定了中小企业具有成长周期变动频繁、成长速度相对较快的显著特点。因此，准确判断企业面临的成长类型及其特点，对于实现中小企业的可持续成长具有特殊重要的意义。
然而，可持续成长型企业包含着两个基本规定性，即企业经营能力的“成长性”及其“可持续性”。成长性反映的是企业经营能力或价值增值能力的提升；可持续性则意味着企业经营能力的提升不是短期的或偶然性的现象，而是一种“长期趋势”(Secular Trend)。为了说明企业在长期趋势中的成长结构，有必要引入“企业代”(enterprise era)的概念。英文中的era源于古拉丁语aera，其本意是时间性概念。在汉语中，“代”的本意为更迭、代替。《说文》中有“凡以此易彼，以后续前，皆曰代”的说法。可见，“代”并不是单纯地反映事物所经历的日历时间，而是反映人和事物新旧更替的变化。由此可以给出定义：所谓企业代是指同一企业在其全部寿命周期内所经历的各个不同发展阶段前后更迭现象。
企业是一个人造经济系统。作为经济系统，企业的经济寿命周期的长短并不取决于企业所有者个人的生命周期，而是取决于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能量。生产经营能量越大，其寿命周期越长；反之，则越短。而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能量又是由企业资产的规模及其结构(或资产质量)来体现的。企业所拥有或控制的有形资产和无形资产，是其向市场提供产品或服务、参与市场竞争的必要条件与一般基础。资产规模及其结构既是企业成长力变动的结果，也是导致企业成长力变动的决定性因素。因此，企业“代”的划分并不是以企业寿命周期所经历的日历时间为标准，而是以企业资产规模及其结构或资产质量变动为基准的。企业资产规模及其结构的变动不仅存在于企业各个不同的发展阶段，而且企业各发展阶段的交互更迭时期也是企业资产质量迅速变动的时期。值得注意的是，企业各个不同发展阶段的交替更迭并不是在某一“时点”瞬间完成的，而是存在一个或长或短的过渡期。我们将企业在某一特定发展阶段内的资产变动称作“代内成长”，而在两个前后相邻的企业代过渡时期的资产变动称为“代际成长”。因此，企业的整个寿命周期曲线则包含着代内成长与代际成长两种不同的“成长类型”。这两种不同的成长类型既决定着企业的成长性，也决定着企业成长的可持续性。因而是可持续成长型企业基本的成长结构(见图1)。
图1中V表示企业资产的规模及其结构的优化程度，即企业的成长力；T代表企业寿命周期，其中，X为两个相邻企业代的过渡时期，即“代际”。由图1可见，企业的可持续成长曲线U是由代内成长与代际成长共同构成的。图中虚线描述的是由U曲线所形成的企业可持续成长的趋势线。不同企业代内成长与代际成长的差异，决定了各企业可持续成长趋势线的斜率差异。图1中显示的趋势线I[，0]、I[，1]和I[，2]的位置变动，表明不同企业在代内成长、代际成长或二者同时存在的差异。尽管从I[，0]、I[，1]和I[，2]趋势线的差异中难以判断企业寿命周期的长短，但代内成长与代际成长是决定企业可持续成长趋势线的两大基本变量，则是可以肯定的。由此我们的结论是：实现代内和代际两种不同类型的成长，是可持续成长型企业的一般约束条件，从而也是中小企业为实现其由小到大和由弱到强发展所必须具备的两种能力。因此，“企业代”概念的理论价值和实际意义不仅在于为判断企业的成长类型提供一个新的分析工具，更重要的是，保障企业的代内成长和代际成长，是实现企业可持续成长的两个不可分割的环节。
在市场经济体系逐步建立和完善的过程中，我国原有的中小企业经历了一次以产权制度创新为核心的代际演进。这种演进不仅为原有企业提供了新的代内成长环境，而且，催生了一大批新的中小企业。可以说，我国市场经济体系的发育过程，同时是中小企业的形成与发展过程。中小企业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增长引擎的基本组成部分。因此，在保障中小企业代内稳定成长的基础上，积极推进其代际跨越，是打造可持续成长型中小企业群，完善市场经济体系，推动国民经济持续增长的战略基础。
二、代内成长：中小企业可持续成长的基础
通过代际交替而周期性出现的代内成长构成企业寿命周期的主干。代内成长不仅决定着企业成长的阶段性“业绩”，而且也是企业代际成长的“平台”，是影响代际更替频度及其高度的关键因素。没有企业的代内成长，就不会形成企业的代际更迭。因此，要解构企业可持续成长路径，首先必须把握企业代内成长的特征。
任何企业的成长都表现为企业资产的数量扩张与质量提升的统一。但是，同大企业相比较，一方面，中小企业不仅资产规模小，而且资产结构不完善，从而企业资产质量缺乏竞争力；另一方面，中小企业生产经营活动变动快，对市场的适应性反应能力强，因而企业的各个代内成长周期较短。这就决定了中小企业既可能因“战略保守”而丧失代内成长的机遇，也可能因“战略冒进”而伤害企业的成长力。前一种情况即战略保守状态的出现，意味着企业固守着传统的经营方式，缺乏现代经营理念和新型管理技术，资产虽然在数量上有所增加，但资产结构并没有发生质的变化，企业被长期滞留在某一阶段内低层次水平式扩张，被拖入代内成长无效率的困境。而在后一种情况即战略冒进状态下，企业规模盲目扩张，频繁跨越固有的发展阶段，代内成长缺乏必要的稳定性，最终导致企业因过度膨胀而跌入成长的陷阱。由此可见，稳定有序的代内成长不仅关系到中小企业各个发展阶段的效率，更关系到企业成长的可持续性。因此，实现企业的代内成长是中小企业成长过程面临的基本课题之一。我们认为，中小企业要提高其代内成长的效率，实现企业的可持续成长，关键在于：
1、构建以优化要素投入结构与跨期绩效为核心理念的代内成长观，是实现中小企业稳定成长的基本保障。利润最大化假设历来被认为是古典经济学厂商理论的基本原理之一。与此相对应，管理理论则是将剩余索取权解释为企业组织的本质特征(Alchian and Demsetz.,1972)。而无论是投资者(委托人)的利润最大化行为特征，还是管理者(代理人)对剩余索取权的占有，都是将企业作为“剩余”的索取对象。在这种以“索取”为核心的企业理念的支配下，企业的成长是通过其“产出”来体现的，即表现为委托人与代理人当期收益的增长。与之不同的是，以“可持续成长”为基准的企业观则注重于企业资产质量的改善。企业并不是资产的庞大堆积体，而是一个具有对市场变动作出适应性反应能力的耗散结构。企业这种适应性反应能力则是由其资产质量或资产的“投入”结构特征决定的。按照市场竞争环境的变化调整要素的投入结构，是现代企业创新生产函数的基本路径，也是企业扩张其代内成长空间的决定性因素。但是，我们强调代内成长的稳定性，并不是局限于生产要素投入的当期或当“代”的产出绩效，相反，要素配置的“跨期绩效”是衡量企业代内成长投入结构调整有效性的重要指标。跨期绩效反映的是各代要素配置对其后续“代”市场绩效所产生的效应，体现着不同企业代对资产质量的动态提升所形成的贡献份额。跨期绩效的代内成长观的客观基础在于企业各代不可分割的前后承传性。这种承传性表现为企业战略任务代内配置的差异。图2假定企业将同一产品研究开发、生产以及销售服务战略重点分配到各个不同的企业代的情形(见图2)。
图2中纵轴表示的是经营活动在企业发展中的重要程度，横轴M表示企业经营活动的内容。由图2可见，企业一项战略目标的实现往往涉及到多个不同的企业代，虽然各代经营活动的重点各不相同，因而其市场绩效的表现形式也各不相同，但各代之间承传则是实现企业总战略目标不可缺少的条件。因此，跨期绩效是衡量企业代内成长的重要指标。
2、战略性资源储备是企业代内成长的重要任务之一。企业资源(包括物质资源、人力资源和组织资源等)供给不足是中小企业的重要特征之一。这使得中小企业的代内成长容易形成对资源的过度利用。而对企业资源、特别是战略性或关键性资源的“掠夺式”使用，恰恰是企业代内成长的“大忌”。因为企业资源的掠夺式使用不仅将使后代企业的发展面临资源枯竭的困境，而且也会造成“当代”企业丧失灵活调整的余地。因此，战略资源储备是大多数企业参与市场竞争的重要方式(戴维·贝赞可，1999)。所谓战略性资源储备是指企业在经营过程中所能“供给”的核心资源，与其所从事的全部业务对资源的“需求”相比存在着适度的“过剩”。我们将前者称为“战略资源供给”，用M[s]表示，后者称为“战略资源需求”，用N[d]表示，并假定M[s]是一条给定斜率的曲线，而N[d]是企业的业务规模(S)或其复杂程度(CO)的函数，二者关系如图3所示。由图3可见，M[s]与N[d]的关系存在着3种可能，即M[s]＞N[d]、M[s]=N[d]及M[s]＜N[d]。其中，在M[s]＞N[d]条件下，企业的战略资源供给超过其需求，形成一定的战略储备(如M[，1][s]N[，1][d]AB所示)。这种资源储备为企业业务规模的增大或事业复杂程度的提高留下了空间，即企业处于可持续成长状态。而随着S或CO的增大，M[s]、N[d]在Q*处达到均衡，企业成长达于极限。此时，如果S或CO进一步扩大将因资源资源供给不足而对企业的生存构成威胁，其威胁程度则由M[s]、N[d]的差额给定。因此，适度的资源储备或过剩，是防范企业成长进程“断裂”、维持企业成长过程稳定性的必要基础和前提条件。
3、建立知识资本(或无形资产)积累“超前增长”的资本积累模式，是提高中小企业代内成长效率的一般要求。企业的资本积累包含着物质(有形)资本与知识(无形)资本的积累。其中，各种不同形态的物质资本作为支撑企业经营活动的有形资产，是企业持续成长不可缺少的物质保障。因此，物质资本积累历来是企业生存与发展的必要条件。但是，物质资本积累的有效性不能由这种积累活动本身来说明。现代企业理论认为，企业的核心资产是知识要素，知识是导致企业的组织控制能力和市场适应性反应能力变动的自变量，因而，是隐藏在物质资产和能力资源背后的决定性因素(德鲁克，1999)。从这个意义上说，企业的战略性能力储备过程本质上是知识资本积累“超前增长”的过程。而我国的中小企业由于其资本来源主要依靠业主的个人产权，具有显著的家族式经验管理偏好；同时，所进入的行业通常集中在劳动密集型的一般加工业，生产装备和工艺流程的技术含量低，资产结构严重扭曲。因此，建立知识资本积累超前增长的资本积累模式，对保障中小企业代内成长的可持续性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
首先，知识资本积累超前增长是企业资产质量优化的主要标志。一般认为，资产的边际收益率是衡量企业资产质量的主要指标，而知识资本具有边际收益递增的属性。因此，物质资本的积累及其利用效率是由企业所掌握的知识资本含量和结构决定的(余光胜，2000)。其次，知识资本积累超前增长是提高资源配置“跨期绩效”的客观要求。物质资本积累的方向是受知识资本积累结构调节的。知识资本作为企业竞争能力的核心要素，是企业把握市场竞争环境变动趋势、增强对市场环境适应性反应能力的根本保障。只有当企业具备灵敏的环境反应能力时，才能对要素配置的“跨期绩效”形成可靠预期。最后，知识资本的超前增长是企业变革与创新的内在动力机制。持续性的创新是企业优势动态化的源泉。但是，变革与创新的前提条件则是形成组织中的“共同知识”(Prahalad and Hamel,1990)。因此，知识资本积累的超前增长不仅仅是企业资本积累模式的更新，同时，这种更新已经触及企业可持续成长的内在根基。
不同时期的代内成长的交替出现构成企业持续发展的主体。尽管不同的企业代所面临的市场环境和战略重点各不相同，但代内成长的基本特征表现为，企业各“代”的代内成长不单纯表现为当期利润的增加，而是在实现代内稳定增长的同时，保障企业成长的潜力或可持续性。为代际成长奠定可靠的基础，是中小企业代内成长绩效的集中体现。
三、中小企业可持续成长战略重点：代际成长
按照我们前面的分析，企业各代的跨越并不是在瞬间完成的，其间存在着一个“过渡期”。企业在这一过渡期的成长被称作“代际成长期”。而中小企业正处于成长的活跃期，其生产经营活动具有灵活多变的特点。因此，相对于大企业，中小企业资产结构变动快，具有企业更新换代的速度较快，“代际成长期”频繁的特点。因此，加强中小企业代际成长的管理，实现企业的代际推进，是打造可持续成长型中小企业的一项重要的战略举措。
代内成长与代际成长是企业持续成长的两个不可分割的部分，二者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一方面，二者互为前提和基础。只有当代内成长发展到一定程度时，才会形成企业代际转换的冲动。代内成长的质量直接影响着代际成长的经济空间。而代际成长作为连接两个不同企业代的纽带，是后续代内成长的起点。另一方面，二者共同决定着企业的成长状态，包括企业成长的程度、速度及其潜力，因而，是实现企业可持续成长战略目标的相辅相成的两个方面。但是，代内成长与代际成长的相关性，并不排除二者之间的区别。这种区别主要表现在：
首先，成长的性质差异。按照“企业代”的概念，代内成长是企业在经营理念、发展战略以及外部市场环境基本不变条件下，企业资产由小到大的稳定增长过程，因而是企业资产以量变为主导的稳定发展过程。而代际成长则是在经营理念、企业战略与竞争环境发生重大变化条件下，企业资产竞争力由弱到强的质变过程，是一种跨越式发展。其次，成长的重点不同。代际成长描述的是企业自身不同发展阶段的相对差异，即企业的“代际比较优势”。代际比较优势反映的是企业竞争优势的“纵向”演进。而代内成长反映的则是企业在某一特定成长阶段的市场竞争状态，描述的是与竞争对手的相对差异，是企业间“横向”比较优势的体现。在通常情况下，企业代际竞争优势上升越快，其代内市场业绩也越好。但不能反过来说，即在横向上同竞争对手相比“占优”的企业，并不一定能够有效地解决其自身因成长阶段的根本性转变而带来的发展困境，因而，未必是可持续成长型的企业。一个极端的情况是，如果企业缺乏处置其自身代际更替能力，即使该企业在行业竞争中占据有利地位，也将难以绕开整个行业衰退的灭顶之灾。最后，代内成长与代际成长所需要的管理素质不同。代内成长依托于企业完善的规范化管理，因此，企业制度的建设与实施是关键。而代际成长离不开管理的创新，离不开对既有的规范的突破。这意味着代内成长与代际成长对管理者的素质有着不同的要求。
代际成长与代内成长的差异显示，代际创新是企业可持续成长的关键，企业可持续成长的核心在于培育竞争优势的代际推进。一般说来，中小企业的代际更替通常在以下几种情况下容易发生：(1)产品(业务)代际。企业产品或业务的转型，不仅将打破原有的要素配置格局，甚至需引进新的生产要素，重建生产函数。这是中小企业寿命周期突破产品寿命周期局限的根本保障。(2)技术知识代际。技术的不断更新换代是对企业成长能力的又一重大考验，特别是在当代新科技革命推动下，技术创新速度明显加快，适应外部技术创新和自主技术创新，就成为衡量中小企业的代际成长力的一个基本指标。(3)组织代际。企业的规模扩张、生产结构的调整，通常会带来企业组织形态及其运作机制的根本性变动。例如，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张，企业将面临着由家族管理模式向现代组织形态转变的任务。企业组织的代际更替作为企业代际更迭的一个重要诱因，其主要特点在于推动企业协调控制能力的提升。(4)核心人力资源代际，尤其是企业领导人的代际交接。当企业难以承受领导层更替时，意味着企业成长未能突破其核心人物个体能力的局限，现有领导人(或团队)的个人能力(或团队能力)就成为企业成长的极限，企业成长的持续性也将由领导人的职业寿命周期给出。而成功的领导人(层)的代际更迭，将推动企业进入新一轮成长周期。
上述各种类型的代际更替既是企业拓展发展空间的机遇，同时也将对企业的持续成长带来的冲击。能否实现企业代际更替的平稳过渡，不仅关系到企业的成长性，更关系到企业经济寿命的可持续性。由于代际成长处于两个企业“代”前后替代的过渡期，因而，代际成长的战略重点应当包括两个层次：
第一层次：“反代际衰退”是保障企业代际成长的基本任务。经验显示，导致企业进入衰退期的直接原因在于其产品或业务的市场衰变。如果企业所经营的产品或所从事的业务(特别是主营业务)市场萎缩到一定程度，而企业却缺乏可替代产品或业务，企业的成长进程将被打断。特别是中小企业资产规模有限，抗风险能力脆弱，容易跌入代际转换的陷阱。因此，反代际衰退是实现代际成长的前提或基础。而反代际衰退的关键在于合理选择企业代际推进时机与路径。为此，我们借鉴G·H·Gaynor(3003)的“(技术)周期管理原理”，建立一个企业“代际成长分析框架”。该分析框架如图4所示(见图4)。
由图4可见，外部市场环境的变化以及企业代内成长状态是形成代际推进的根本动因。因此，企业内外部经营环境变动是代际推进“时机选择”的基本依据。把握代际推进的时机，是防止代际衰退的基础环节。在把握时机的基础上，必须明确企业代际成长的结构特征，即代际成长的类型、层次及其要素。按照前面的分析，企业代际转换存在着多种类型，如产品(业务)、技术、组织和领导人等的代际更迭。不同的代际类型具有不同约束条件，而且不同类型的代际成长可能交织在一起，形成复合式代际成长。而代际成长的层次则是反映代际推进的程度，即代际变动的大小(在图1中表现为代际成长曲线的斜率)。代际成长类型和层次的差异，决定了代际成长的“要素”，即代际成长所需的总时间或周期跨度。上述代际成长的“成分”的界定，也就同时给出了企业代际转换的必要条件。总之，反代际衰退的关键在于准确选择代际推进的时机、程度及其实现路径。否则，盲目地推进代际转换，将导致企业的衰退。
第二层次：反代际衰退基础上的企业创新。在企业代际成长分析框架中，“活动”是企业实现代际成长的必要条件。而这里所说的“活动”过程本质上是企业的创新过程。戴维·贝赞可(1999)的研究表明：“竞争个性”(competitive persona)是影响企业组织行为及其效率的基本要因，也是决定公司持久竞争力的主要因素。然而，公司的竞争个性是由其“创新个性”决定的。“雷同”(identical)与“创新”在概念及本质上是不相容的。没有个性化的创新活动，便没有垄断的市场竞争能力。因此，企业代际成长的源泉在于企业的“创新个性”。所谓创新个性主要包含3个方面的涵义：一是代际创新定位的个性化。不同的企业面临的代际更替矛盾是各不相同的。因此，企业代际创新的目标与任务是个性化的。二是企业各“代”对创新的个性化需求。企业成长的不同阶段意味着其市场地位与竞争环境的变动。这种变动不仅导致创新定位的迁移，而且，对创新的需求强度及其力度也将逐步加大。三是即使是相同内容的代际创新，不同企业以及企业发展的不同“代”，其方式与路径也是个性化的。应当指出的是，创新的目标、任务和路径的个性化差异同时意味着创新风险的异质性。中小企业只有不断提高自身的抗风险能力，才能通过个性化的创新实现企业的代际推进。
总之，创新是可持续成长型企业的一般要求，而“代际推进”则是中小企业可持续成长的战略重点。在经历20多年的改革开放的今天，特别是中国已加入WTO，我国中小企业不仅面临着代内成长环境的剧烈变动，而且，一大批中小企业已经进入代际交替的新的成长期。实现代际跨越的平稳过渡，成为大多数企业无法绕开的难题。中小企业只有在实现代内稳定成长的基础上，按照代际扩张的个性化矛盾，通过培育个性化的创新能力，才能从根本上保障企业的可持续成长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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