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话儿童的语音习得_发音方法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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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号 B842.5

1 研究背景

儿童语言的发展体现了语言的认知神经机制及家庭、社会环境等多因素的综合作用。因此,儿童语言的发展一直是认知科学、心理学、语言学、语病矫治、语言教学等领域中极为重要的研究课题。这一课题又可以分成语音、词汇、语义、句法等分支。国内一些研究人员,自70年代起对儿童语言中句法结构的发展、词义的理解等做了一些初步的调查和实验研究,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有朱曼殊等人[1]和李行德[2]的研究。但是语音习得方面的研究寥寥无几。相比之下,国外在儿童语音习得方面的研究已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儿童语音习得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主题上。一是比较不同语言中儿童习得音位的顺序和速度,以及语音习得过程的相似和不同。Mowrer和Burger对豪萨语儿童和英语儿童做了比较研究。发现在豪萨语和英语语音系统共有的二十个音位中,豪萨儿童基本上在三岁半之前就能习得,而英语儿童的语音习得要等到五岁才能全部完成[3]。So和Dodd 对香港粤话儿童的研究发现,粤语儿童的辅音习得的速度早于英语儿童[4] 。这些研究结论表明, 儿童的语音习得似乎既遵循一种普遍趋势 (universal tendency),同时又受到目标语的语音特征的影响。

如何解释语音发展中的相异和相似的特点是语音习得研究中的另一个重要课题。为什么生活在不同语言环境中的儿童,能够在同一阶段习得一些同样的音位?而对另一些音位来说,不同语言的儿童会有不同的习得速度和错误模式?对这些问题的回答主要有三种理论。第一种理论强调语言的内在性。早在1941年,Jakobson提出“非逆项一致性”的法则(Laws of inirreversible solidarity)。他认为, 一个音位习得的早晚,主要取决于该音位在世界语言中的分布情况,分布广泛的音位则习得的早。因此,发音部位靠前的辅音早于发音部位靠后的辅音,塞音早于摩擦音,鼻音早于非鼻音[5]。

另一个解释性的理论是Locke等人提出的生理模式[6—8]。 这一模式强调儿童尚未发育完善的发音和听觉机制在音位习得中的作用。先习得的音位是那些容易发出和辨识的音位,因而不同语言背景的儿童,在习得音位的早晚和速度上会有相似处。

Pye、Ingram和List[9]对比了Quiche儿童和英语儿童音位习得的情况, 他们发现有一些音位在两组儿童中习得的早晚相差很大, 而单用Locke等人的生理制约模式不能解释这一现象。 他们比较了这些习得时间不一致的音位在两种语言中的“功能负载量”(即一个音位在某一语音系统中不同于其它音位的程度),结果发现,如果一个音位在某一语音系统中的功能负载量比其在另一语音系统中大,那么这一音位在前一语言中的习得会早于后者。该理论的价值在于将语音习得与所习得的语言环境本身建立了直接的联系。但是,正如So和Dodd所指出的,功能负载量的定义本身不能反映语音系统中其它同样重要的方面,如元音、音节结构、重音和声调在语音习得中的作用[4]。

儿童的语音习得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受种种因素的制约。在上述的三种理论模式中,“非逆向一致性”和“生理模式”的解释侧重于同一语言中不同音位习得的早晚不同;“功能负载量”的解释侧重于同一音位在不同语言中习得的早晚不同。它们都不能完全解释人们研究过程中发现的不同语言背景的儿童在语音习得中显示出的普遍趋势和某种语言的独自特色。对汉语普通话儿童音位习得的顺序和速度,及错音规律的研究,将有助于进一步了解语音习得的普遍趋势和某一语音系统的自身特性在语音习得中的作用,从而加深人们对认知、生理、外界环境及语言之间的相互关系的理解。

2 研究方法

2.1 被试 129名被试选自北京市的幼儿园。所有被试都没有听觉病史和智力障碍(如中耳炎、大脑炎等)。他们的父母均以普通话为第一语言。表1列出了被试年龄的分布情况。

表1 被试信息表

年龄组(岁;月) 1;6—2;0

2;1—2;6 2;7—3;0 3;1—3;6

总数 21 242126

年龄组(岁;月) 3;7—4;0

4;1—4;6总计

总数 26 11

129

2.2 实验材料

本实验采用图片命名和图片描述的方法收集儿童的口语资料。图片命名的实验材料为44张图片,其所代表的目标词语覆盖了汉语语音系统中所有的辅音、元音和声调。这些词中有39个为普通名词,如身体部位,食物,动物,家具,自然景物等等,4个为动词,1个为颜色名词。这些词语都是被试日常生活中经常接触的,也是在家里和幼儿园里使用频率较高的词语。图片描述的实验材料是把图片命名中大部分目标语结合起来,组合成有故事情节的图片。设计图片时,尽量考虑到儿童的心理特征,做到既生动又突出目标语。

2.3 实验程序

实验采用单独测试的方法,实验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为图片命名,要求被试说出每个图片中的物体或动作。如果被试没有说出目标词语,主试将给出提示;如果被试认出了图片,但发音有问题,主试将请被试再说一遍。第二部分为图片描述,要求被试讲述出每个图片中所描述的故事,或者说出他们在图片中所看到的东西。每次测试有两名主试,一名主试负责录音和呈现图片;另一名主试对被试的每次反应做书面记录,诸如有无提示、发音正误等,以便语音标注时参考。

被试的口语资料由一名语音学家做书面的语音标记。在语音标记时,我们使用了国际音标,而没有使用普通话的拼音系统。一是因为汉语拼音只能记录普通话标准发音时的音位,它不足以记录儿童在习得音位时可能出现的各种音位变体及普通话音系以外的音位。其二,使用国际音标便于将实验结果同其它语言的研究相比较。拼音与国际音标的对照列在附录一中。

3 实验结果和分析

3.1 音节各组成成分的习得情况

普通话音系中一个音节可以划分成四成分:声调、音节首辅音、元音和音节尾辅音。从我们收集并记录的普通话儿童的口语资料中,被试基本上没有声调错误,这表明普通话儿童声调的习得完成得非常早,在一岁半之前就已基本结束。被试在图片命名中的语音错误,可以根据其在音节发生中的位置,划分成音节首辅音、音节尾辅音和元音三种错音类型。从表2中可以看出随着年龄的增加, 各组被试的三种错误总数的平均数递减,从最小的一组的30.76降到最大一组的7.45。 对错误总数的ANOVA分析结果表明年龄效应显著(F[,(5.127)]=30.27,P<0.01)。这说明从一岁半到四岁半期间(或者比一岁半更早些),正是儿童语音发展最显著的时期。在年龄最大的一组中,只有个别儿童发生错音现象。表二列出了音节首辅音、音节尾辅音和元音各音节组成成分错误率平均数。其计算方法为:错误率平均数=∑(被试某一成分错音数/该成分在测试中出现总数×100%)/各年龄组人数。 在各年龄组儿童的三种错音类型中,音节尾辅音和元音部位发生的错误率较小。这说明音节首辅音部位是普通话儿童容易发生语音错误的部位。相比之下,音节尾和元音的习得完成得比较早。

表2 各年龄组的语音错误率

年龄组(岁;月) 1;6—2;0 2;1—2;6 2;7—3;0

错音总数 646

625

347

平均数 30.76 26.04 16.52

音节首辅音错误率平均数

0.36 0.32 0.21

音节尾辅音错误率平均数

0.21 0.16 0.08

元音错误率平均数 0.09 0.07 0.04

年龄组(岁;月) 3;1—3;6 3;7—4;0 4;1—4;6

错音总数 354

229

82

平均数

13.61 8.81 7.45

音节首辅音错误率平均数0.17 0.11 0.10

音节尾辅音错误率平均数0.12 0.07 0.03

元音错误率平均数 0.02 0.01 0.01

3.2 音节首辅音的出现和习得

本文所述的“出现”和“习得”分别代表儿童音位习得的两个不同阶段。如果被试有意识地发出一个音位,那么这个音位便认为已“出现”在该被试的语音系统中(即使这个音出现在错误的地方)。如果一个音位“出现”在同一年龄组90%以上的儿童的语音系统中,我们则把符合上述条件的最小年龄组定为该音位出现的年龄段。音位的“习得”是在音位“出现”的基础上,当一个被试在某一音位的“辅音正确率(PCC)”达到66.7 %, 该音位才能认为已被被试习得。 辅音正确率(PCC)的计算公式为:PCC=被试正确发出该音位的次数/(被试正确发出该音位的次数+被试错误发出该音的次数)。如果同一年龄组90%的儿童符合了这一要求,我们则把这一年龄组定为该音位习得的年龄段。普通话音21个首辅音的出现和习得年龄段列在表3中。

表3 音节首辅音的音位出现和习得

从表3音位出现和习得的比较中我们可以看出, 音位的习得大体可以分为三种情况。有一些音位的习得和其出现是同步的,普通话儿童很少在这些音位上出现错误。例如[t],[m],[p]这几个例子。 另一些音位则需要在“出现”以后很长时间才能稳定、习得下来,也就是说儿童从能够发出这些音到能运用自如要经过很长时间。例如

[s]这几个音位。还有一些音位则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如[n],[f],[x],儿童只需要相对较短的时间来习得。各音位的出现和习得之间时间的差异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

3.3 音节首辅音部位的语音错误类型

儿童语音习得过程中的“错误类型”泛指所有和成人(即目标语)有差异的儿童的语音。音节首辅音是普通话儿童语音习得中最容易出现错误的部位。各年龄段儿童比较常见的错误类型,可以按照其发生的原因分成三类:同化、删除和系统替换。系统替换又可以分成音位前置、音位后置、X软腭音化、塞音化、非送气化、滑音化等类型。 这些错误类型总的趋势是简化目标音节,以减少某音节或音节系列的发音难度。

表4列出各种错误的具体分类, 并总结出各年龄组中使用某一策略的被试的百分比。从百分比看,在各年龄组中最常发生的、最典型的三种错音类型是“发音部位前置”,“发音部位后置”及“塞音化”。有一些类型,如塞音化,随着年龄的增长消失得很快,最小一组儿童的错误率为95%,而最大一组的儿童的错误率只有11%。有些则持续的时间比较长,象“发音部位前置”这一类型,各组儿童差别很小。这些错误类型的具体说明如下。

表4 音节首辅音错误类型及其在各年龄组中使用人数分布百分比

年龄组(岁;月)1;6—2;02;1—2;62;7—3;0

同化86 42 52

删除81 58 29

前置91 100 91

后置91 96 67X

软腭音化76 71 48

塞音化 95 92 76

塞擦音化67 29 24

非送气化48 88 67

送气化 24 46 43

滑音化 43 33 57

年龄组(岁;月)3;1—3;63;7—4;04;1—4;6

同化39

8 11

删除15 15 33

前置85 81 89

后置58 54 44X

软腭音化31 27 22

塞音化 50 46 11

塞擦音化27

4

0

非送气化50 46 44

送气化 27 12

0

滑音化 23 12

0

3.3.1 同化

同化是指一个音位的一个或全部区别特征影响了另一个音位。同一个音节的不同部位可以相互影响,相邻音节之间也可以发生同化现象,因而这类错音类型体现了语音系统中音位背景(Context)的作用。 在普通话中21%的儿童曾经出现过前后两个音节间音节首辅音的同化;17%的儿童在发音时音节首辅音受音节尾鼻辅音的同化作用而变成鼻音;2 %的儿童在发音时音节首辅音受音节尾软腭音的同化作用而变成软腭音。

3.3.2 删除

删除音节首辅音在小年龄组中极为普遍, 特别是当辅音出现在[i]、[y]和[u]这三个介音前的时候。26%的儿童将目标词[li εn]和

中的[l]去掉。

3.3.3 系统替换

发音部位前置:用前发音部位的辅音代替后发音部位的辅音。在英语儿童中最常见的前置现象是将软腭音发成齿龈音,但普通话儿童最常见的音位前置是将卷舌音发成齿龈音(77%);其次是用普通话音系中没有的后齿龈音代替齿龈硬腭音(36%);另外,有一些儿童将软腭塞音前置为齿龈塞音(16%)。

发音部位后置:用后发音部位的辅音代替前发音部位的辅音。这种类型在其它语言儿童的语音习得中不常见,但在普通话儿童中却是一种常见的错误类型。有65%的儿童用后齿龈音代替齿龈音;5 %的儿童将摩擦音后置为喉音。

X软腭音化:用软腭音[x]代替其它音位的现象在普通话儿童的口语中经常出现(48%),因而我们将其单分一类,[x ]软腭音化常常出现在介音[i]、[y]和[u]前;另外,也有将[f]音软腭音化的现象(8%)。

塞音化:用同一发音部位或近似于同一发音部位的塞音替换某一音位。普通话儿童中最常见的塞音化是用塞音替代塞擦音(65%);另外,有的儿童用塞音替代摩擦音(22%)和其它的音(13%)。

塞擦音化:同塞音化相反,这一类型是指用塞擦音代替塞音。同塞音化比较,出现这种错误类型的儿童较少(34%)。

非送气化与送气化:非送气化是指将某一音位用送气音代替,而送气化是用送气音代替某一非送气音。从出现这两类错误类型的人数百分比看,非送气化(56%)出现的频率高于送气化类型(32%)。

滑音化:指用滑音代替通音。有28%的儿童用[j]代替

3.4 音节尾辅音部位的语音错误类型

普通话音系中,只有两个音节尾辅音,即鼻辅音[n]和

,后者只能用在音节尾部位。这两个鼻辅音在儿童的音位集合中出现得很早。普通话儿童在习得音节尾辅音过程中最常出现的错误是在发音时把[n]删除(57%)或用

3.5 元音的语音错误类型

元音在普通话儿童的音系中出现得很早。最小年龄组的儿童就已经基本正确地发出普通话中所有的单元音。从表5的分析结果来看, 普通话儿童在语音习得过程中,经常将三元音缩减成双元音,将双元音缩减成单元音。在缩减时,保留下来的往往是三元音或双元音中的主要元音成分(在汉语语音学中,称为“响”的那一部分,这些称为响的元音成分在发音上听起来要比前后的元音响亮、圆润)。除了这两类错误类型以外,儿童有时用一个元音代替另一个元音,其中有一些替换是有规律的,比如有很多儿童的元音替换往往和音节尾辅音的删减同时发生,例如,一个音节为[lian]在被试的发音中变成[liε],在删减[n ]的同时,元音[ia]变化成[iε]。

表5 使用各种元音错音类型的儿童百分比

年龄组(岁;月)1;6—2;02;1—2;62;7—3;0

三元音缩减 67 63 48

双元音缩减 67 58 38

替换71 83 76

同化10

4

0

年龄组(岁;月)3;1—3;63;7—4;04;1—4;6

三元音缩减 23 23 22

双元音缩减 19 19

9

替换50 42 45

同化 0

0

0

4 讨论

本实验中确定的普通话儿童语音发展各阶段的音位集合、音位发展顺序及错音类型表明普通话儿童的语音习得既遵循一种与其它语言儿童共有的普遍趋势,又有独特之处。了解和确认这些相同和不同之处在进行普通话儿童语音发展水平测试时极为重要。

其一,即便是同一音位,不同语言背景的儿童在习得中会使用不同的音位做替换,例如

这一音位,意大利语、Igbo、西班牙语、Quiche和葡萄牙语的儿童在习得时普遍用[l]替换它;而英语儿童则用[w]替换;普通话儿童则趋向于用[j]替换。

其二,虽然不同语言背景的儿童在语音习得时的策略和趋势基本一致,即同化、删减和简易式替换,但在具体的错音类型的出现频率和典型程度上有很大差异。在某一语言儿童的语音习得中比较普遍的错音替换类型在另一语言儿童的语音习得过程中会很少出现。例如普通话儿童中70%使用过“发音部位后置”这一错音替换类型,而在英语儿童中发音部位后置往往是语音障碍儿童的症状。即使在同一语言背景的儿童中,某种错音替换类型在儿童习得的不同阶段中也会有不同的出现频率。一般的趋势是随着儿童年龄的增长,该错音替换类型出现的频率呈下降趋势。

普通话儿童语音习得中的特点为确认影响语音习得的各个因素的作用提供了新的论据。我们在前文中指出,“生理”学派极为强调发音和听辨能力在音位习得中的作用。我们在数据分析时比较了普通话儿童音位的出现和习得的时间。如表3所示, 儿童最后习得的音位中包括了普通话音系所有的卷舌音、塞擦音和流音。这些音从语音学的角度属于相对难发的音位,这似乎反应了发音难易程度对音位习得的影响。但是,问题在于,这些后习得的音位有些很早便“出现”在儿童的音位集合中。在最小的年龄组中(1;6—2;0岁),90%以上的儿童能够发出

和齿龈摩擦音[s]。 这些事实表明发音难易程度似乎在这一阶段的音位习得中并不起决定作用。

另外,我们的实验结果还表明,从普通话的辅音音位的习得情况看,“功能负载量”的概念还不能解释有些辅音的习得顺序。按照其定义,由于普通话中的

只能出现于音节尾,所以其功能负载量比[n ]小,习得的时间应晚于后者。但是从表5的结果来看,普通话儿童在[n]这一音位上发生的错误远远多于音位

。此外该理论忽视了语音系统中声调和元音等音节组成成分的作用。在研究中我们发现普通话儿童在完成音节各成分习得的顺序是:声调>音节尾辅音/元音>音节首辅音(>表示早于)。

我们认为,这一顺序和各组成成分在普通话语音系统中的“突出性”(saliency)有关。一个组成成分的突出性由下列因素决定:该组成成分在音节中的必要程度;该组成成分中包含的音位或分支的多少(分支越多,突出性越小);该组成成分区别语义的功能大小等。“突出性”概念强调了在认知习得过程中某一语言系统中语音特征对儿童的“通达性”和“显著性”,而功能负载量只强调了一个语音系统中不同音位的出现频率对语音习得的作用。

在普通话中,声调是最突出的,因为它是普通话音节中必不可少的,它只有四个分支,并且声调的变化会带来词义的变化,因此,声调习得完成的时间最早。相比之下,音节首辅音的突出性在音节各成分中最低,一是因为它不是音节中必不可少的成分;二是因为它的集合有21个音位,习得的速度因而减慢。介于声调和音节首辅音之间的是音节尾辅音和元音。虽然元音是音节中必不可少的成分,但普通话中有三类元音类型,共21个元音,由于元音的数量较多,从而降低了它的突出性。而音节尾辅音虽然不是音节中不可缺少的成分,但普通话音系中只有两个音节尾辅音,故而它的突出性高于音节首辅音,低于声调。

同一音节的组成成分在不同的语音系统中会有不同的突出性,因而在儿童习得语音系统时会有不同的完成速度。这可以用来解释以前的研究和本研究中都发现的不同语言儿童的语音习得速度不同的现象。例如我们发现,普通话儿童语调的习得要早于粤语儿童,而粤语儿童的元音的习得要早于普通话儿童完成。So和Dodd发现粤语儿童的音节首辅音的习得的速度要快于英语儿童[4]。 这些习得速度和完成时间的不同可以从所涉及的音节成分在某一音系的突出性来解释,特别和该组成成分集合内的成员多少这一突出性指数有关。在粤语中,有9个声调, 而普通话中只有4个,粤语中声调的突出性低于普通话中声调的突出性, 因此习得完成的时间较晚。虽然粤语和普通话在元音的数目上差异不大,但普通话中的三元音是粤语中所没有的,三元音的存在降低了普通话中元音的突出性,因而普通话儿童比同年龄的粤语儿童在元音上的错误数量多。另外,粤语只有17个辅音、2个辅音群,而英语有24个辅音和49 个辅音群,数目上的差异大大降低了英语辅音音位习得的速度。

5 结论

本研究确立了普通话儿童语音发展期间各年龄阶段的音位集合、音位习得的顺序,以及儿童使用的典型策略和错音类型,这些数据可以用来衡量普通话儿童语音发展的水平,从而及早诊断患有语音发展障碍的儿童。目前国内尚无检验普通话儿童语音习得和发展情况的标准和规范。此外,通过与其它语言的儿童语音发展的模式相比较,本研究进一步讨论了儿童语音发展过程中各个因素的作用。本研究提出了“突出性”(Saliency)这一概念。某一组成成分在语音习得中完成的速度和早晚将取决于其在目标语语音系统的突出性。

致谢 本项目得到英国新堡(Newcastle )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资助,作者感谢项目实施过程中北京师范大学心理系张厚粲教授,和新堡大学言语系Gerry Docherty博士的支持。参加试验数据收集工作的人员除本文作者外,还有张大捷、郭桃梅、王立新等。作者在数据分析时得到Dom Watt等协助。作者感谢北京师范大学试验幼儿园、解放军总参谋部幼儿园、北京医科大学幼儿园等单位,及被试儿童家长的协助。作者感谢已故北京师范大学外语系钱瑗教授在启动此项目时所作的工作。

本文初稿收到日期:1998—05—15,修改稿收到日期:1999—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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