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生态系统：起源、知识演进与理论框架_生态系统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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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新被认为是在持续变化的环境中提升竞争优势的关键[1-3]。经济全球化、环境动荡性的背景下，单一组织很难拥有创新所需的全部资源，企业与企业，企业与其他类型组织之间的协同共生成为了研究与实践的新趋势。创新的商业不能在真空中演化，必须吸引各类资源，吸纳资金，合作伙伴，供应商，客户，以创造合作网络[4]。由此，构建创新生态系统成为了全球化经济变革时代创新创业、政府管理、行业发展的重要基础。

       创新生态系统，如同生物系统一样，从要素的随机选择不断演变到结构化的社群。从系统的角度，企业不再是单个产业的成员，而是横跨多个产业的生态系统的一部分，在一个生态系统之中，企业在创新中不断发展提升能力：他们依赖合作与竞争进行产品生产，满足客户需求并最终不断创新[4]。“生态系统”概念的提出体现了研究范式的转变：由关注系统中要素的构成向关注要素之间、系统与环境间的动态过程转变[5]。实践领域对于创新生态系统做了许多探索，并从国家政策、产业环境改善、文化氛围打造、人才支撑、经费投入等各个方面做了深入。2013年夏季达沃斯论坛以“创新，势在必行”为主题，强调经济体系、发展环境、行业企业等在面对移动互联、云计算、治理体系等新兴产业、技术和管理的不断创新时，应成为一个开放、吐故纳新、动态的系统，一个有强健生命力的“生态系统”[6]。

       然而，关于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存在许多不足：首先，自Moore提出生态系统概念以来，已经有20年时间，创新生态系统的理论研究仍处于隐喻与概念探讨阶段，研究多从案例出发，缺乏系统性的理论架构；其次，基于前一个缺口，现有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基于不同的出发点，形成了缺乏共同知识基础且较为分散的文献，进而减弱了文献对话与理论互通的可能性，限制了创新生态系统理论意义与理论价值的延伸。基于此，本文试图采用科学计量学的方法，从理论源起和知识演进的角度全面梳理创新生态系统的文献，并最终搭建创新生态系统的理论研究框架。

       1 研究方法

       1.1 方法选择

       本文采用科学计量学的方法，这是因为运用数学方法对创新生态系统的各个方面和整体进行定量化研究，有助于揭示其发展规律[7]。具体而言，本文采用共被引分析(co-citation analysis)的方法，这是因为基于共被引分析的基础，研究开始关注于可视化技术的应用，可以描绘创新生态系统领域的结构与知识动态[8]。可视化技术与方法能够绘制学科知识图谱，动态清晰、直观形象地全面解读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发展趋势、研究进展、热点前沿、学科知识结构及其动态演化关系[9]。

       1.2 分析工具确定

       本文以共被引分析为基础，采用Citespace分析软件进行创新生态系统理论研究的可视化分析，讨论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知识基础、理论进展和研究趋势。Citespace软件由美国德雷赛尔大学教授陈超美开发，用于分析科学文献与理论的发展趋势和演进并将其可视化[8]。Citespace的主要功能包括作者、机构、国家、术语和关键词的共现分析，引文、作者和期刊的共被引分析，文献耦合分析，爆发词或爆发文献探测等[9]。

       1.3 数据来源与检索规则

       本文采用的数据来源于美国科学情报研究所(ISI)创建的Web of Science数据库，其为国际上最重要、最有学术权威性的引文信息源[10]。在数据库的基础之上，本文围绕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主题，限定“主题=ecosystem”，“文献类型=Article”，“类别=management or business or operations research management science or economics”，“时间跨度=所有年份”，“数据库=SCI-EXPANDED，SSCI，A&HCI，CPCI-S，CPCI-SSH，CCR-EXPANDED，IC”，对英文文献进行检索，共计检索到1236篇，并根据Citespace要求，导出全部文献及其参考文献，以作为本文研究的数据池。分析展开时，本文选取时间范围1980-2013年，以1年为时间片段，对数据池中所有文献及其参考文献的主题，摘要，关键词等进行选定，并应用Citespace软件进行数据处理。

       2 分析结果：理论源起、聚类特征与知识演进

       2.1 创新生态系统的理论源起

       Moore是第一个系统而又科学地论述企业生态系统的学者，他将企业生态系统定义为一种“基于组织互动的经济联合体”[4]，并进一步认为“企业生态系统是一种由客户、供应商、主要生产商、投资商、贸易合作伙伴、标准制定机构、工会、政府、社会公共服务机构和其他利益相关者等具有一定利益关系的组织或者群体构成的动态结构系统”[11]。在此基础上，Iansiti和Levin提出生态位的概念来阐述创新生态系统，认为创新生态系统由占据不同但彼此相关的生态位的企业所组成，一旦其中的一个生态位发生变化，其他生态位相应也会发生变化[12]。进一步，Adner关注于创新生态系统本身，其认为创新需要依赖外部环境的变化与生态系统的成员参与[13]，创新生态系统是指一种协同机制，企业这种协同机制将个体与他者联系，并提供面向客户的解决方案，输出价值[14]。

       2.2 创新生态系统研究聚类特征

       研究热点是指在某一时间段内，有内在联系的、数量相对较多的一组论文所探讨的学问或专题[10]。依据本文的分析规则，数据池一共选定有效的参考文献18280篇，无效参考文献5篇，形成整合的创新生态系统知识网络包含256个结点，1059条关联路径。知识图谱的聚类特征如图1所示。图1中，每个圈由不同颜色的环构成，环代表该年份的文献的被引情况，环越大，则该文献被引的频率越高，对于红色或粉红色的环，则说明该文献在某一年份引用率突进，也即该主题成为研究热点。由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知识演进聚类特性出发，30多年的经济与管理领域中生态系统的研究主要聚类群(以高频主题词的聚类特征描述)包含商业生态系统(business ecosystem)，价值创造(value creation)，开放式创新(open innovation)，创新生态系统(innovation ecosystems)，概念框架(conceptual framework)，气候变迁(climate change)，温室气体(greenhouse gas)，理论架构(theoretical framework)，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 development)，生态服务(ecosystem service)。

      

       图1 创新生态系统研究聚类特征

       去除文献基础很少，关联系较弱的概念框架、气候变迁、温室气体、理论架构、可持续发展、生态服务这六个关键词，进一步分析可得创新生态系统相关研究的研究热点包括以下彼此高度聚合的四个关键聚类——商业生态系统、价值创造、开放式创新、创新生态系统。商业生态系统聚类以Moore，Iansiti等人的研究为基础，是生物生态系统概念向组织管理领域的最早延伸，将企业由作为独立、自治的实体转向企业与利益攸关主体间的利益共生、相互依存转变，未来的企业竞争将由单个公司之间的技术竞赛，转化为生态系统之间的竞争或系统内部业务域之间的竞争，竞争的主题也将成为公司各自所培育并赖以生存的生态系统的整体健康状况[15][16]；在商业生态系统概念及其战略讨论的基础之上，以Adner为核心的学者关注创新生态系统聚类，认为创新生态系统是企业实现与个体或其他行为主体的联系，提供面向客户的解决方案并实现价值输出的协同机制[14]，创新生态系统实现单一组织无法实现的共同价值创造，其优势表现在平台领导、战略支配、开放式创新、价值网络以及超链接组织等方面[14]；相比于商业生态系统与创新生态系统两大聚类，开放式创新聚类以Chesbrough的研究为基础，主要聚焦于研发层次，关注企业研发过程对生态系统伙伴创意与知识的整合[17]，从而引发组织边界模糊与渗透对技术创新过程的促进作用；最后，价值创造聚类以创新生态系统运行的目标与绩效切入，认为企业创造价值的能力依赖于生态系统中生产互补性产品或服务的组织[15][18-20]，创新生态系统实现价值创造的途径包括为单一企业创新过程提供便捷，以及为创新群落创造价值溢出[21]。

       2.3 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知识演进

       越来越多的文献关注于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也推动了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持续演进。普莱斯(Price)观察到科学家似乎情形与引用最新发表的文章，他提出“研究前沿”的概念，用来描述研究领域的动态本质[22]。刘则渊把研究前沿定义为一个研究领域的发展状况(如研究思路)，研究前沿的引文就形成了相应的知识基础[23]。陈超美认为研究前沿是一组突现(突现测度的是文献被引频次或关键词出现次数等的变化率)的动态概念和潜在的研究问题[22]。作为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演进，以商业生态系统(business ecosystem)，价值创造(value creation)，开放式创新(open innovation)，创新生态系统(innovation ecosystems)四个主要主题词的构成了研究的理论核心，也形成了图1中的理论集聚，聚类中大圈的文献形成了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知识节点，粉红边缘的文献形成了研究主题的突现，如图2所示，表1对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代表作品进行了梳理与整合。图2与表1的研究结果显示：首先，创新生态系统理论研究被引率最高的文献涉及21篇(文献大圈显示)，时间跨度从1980年Poter的《竞争战略》到2006年Adner对企业战略与创新生态系统的匹配研究；其次，最高引用度的文献期刊源显示，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文献主要来源于组织管理领域①；再次，Nelson、Moore、Levien和Iansiti、Adner的研究成果具有最大的被引圈层半径，形成了创新生态系统理论研究引用率最高的文献基础；最后，Nelson、Granovetter、Barney、Miles、Moore、Chesbrough等人的研究成果被引圈层显示外圈粉红色②，反映这些研究在创新生态系统理论演进的过程中具有突变性，研究贡献在理论演进的某一个阶段显著增长。

      

       图2 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前沿演进③

       3 分析讨论：理论框架构建

       基于上文分析，本文构建了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整体理论框架。如图3所示，本文所构建的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理论框架主要包括核心特征、理论基础和研究方法三个模块。

      

       图3 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理论框架

       3.1 创新生态系统的核心特征——共生演化

       自然生态系统是在一定空间和一定时间，由生物群落与其环境组成的具有一定大小和机构的整体，其中个生物借助物质循环、能量流动、信息传递而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依赖，形成具有自适应、自调节和自组织功能的复合体[24]。创新生态系统作为自然生态系统的类比概念，Moore认为任何一个企业都应该与其所处的生态系统“共生进化”，而不仅仅是竞争或合作[11]。

       创新生态系统是由企业、消费者和市场及所处自然、社会和经济环境构成的系统[24]，其包含由供应商、分销商、外包企业、产品与服务制造商、技术提供者，其他组织等共同构成的松散网络[12]。这个松散的联结网络为创新生态系统成员创造了共生条件，提供了灵活的关系选择与系统设计条件[25]，共生演化也成为促进生态联盟有效的最后一条途径[26]。一个健康的创新生态系统将商业战略由简单的联合作业向协同、系统的合作转变，从产品竞争向平台竞争转变，从企业独立的发展向共生演化转变[25]。随着创新生态系统中的成员组织与环境动态性的增强，过去传统只强调自身生存和发展权利而无视利益相关者群体的整体利益和生态系统共生发展与繁荣的经营理念已经落后，企业不再将自己看成是单个封闭组织，而有意识地与相关组织组成一个整体，将自身命运与整个生态系统紧密联系在一起，努力实现共生演化[24]。以国外大公司为例，苹果、IBM、福特、沃尔玛等创新生态系统的核心企业纷纷建立自己的服务、工具、技术、价值网络平台，使得生态系统的其他组织成员参与并获得价值回报[4]，同时强化生态系统总体的创新与生产率提升[27]。伴随成员的共生演化，创新生态系统逐步演变为由一个参与者到为多个核心产品提供互补性资产增值、并遵照统一标准的多组织社群[4][25]，并最终创造单一企业无法创造的价值[14][25]。

       3.2 创新生态系统的理论基础：经济、战略、创新三大流派

       创新生态系统在理论研究中是一个新生的概念，概念本身来自生物学的类比[25]。已有的研究从不同的理论视角切入分析，具体而言主要包括新制度经济学理论、战略管理理论和创新管理理论三大流派。

      

       基于新制度经济学视角的创新生态系统研究重点强调基于有限理性的共演关系。一方面，演化经济学理论关注并解释事物伴随时间而产生的不断运动与随机变化[28][29]。许多研究关注于生态系统中要素与过程的演化，如Cooke[30]，Malerba[31]，以及Martin和Sunley[32]。随着创新生态系统中的成员组织与环境动态性的增强，过去传统只强调自身生存和发展权利而无视利益相关者群体的整体利益和生态系统共生发展与繁荣的经营理念已经落后，企业不再将自己看成是单个封闭组织，而有意识地与相关组织组成一个整体，将自身命运与整个生态系统紧密联系在一起，努力实现共生演化[24]；另一方面，经济活动的嵌入性理论认为，完全理性的、追求个人利益的经济行为不受社会关系的影响是不合理的，行为和制度总是受到正在运行的社会关系的压抑和控制，需要考虑个人与组织在经济行为中的社会因素[33]。其将创新生态系统中个人与组织的商业行为附于社会情境影响因素。

       基于战略管理理论的创新生态系统研究则强调产业和资源对于创新生态系统中企业获取竞争优势的影响。首先，产业竞争优势理论来源于Porter的研究成果，研究聚焦于产业组织与产业结构的分析视角下企业如何获取竞争优势，而企业竞争优势的关键在于企业自身的产业定位以及差异化程度[34][35]。作为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基础，企业竞争优势强调成本领先、差异化、集中等战略将作为创新生态系统中企业与外部组织之间互动过程中获取竞争优势的重要参考；其次，资源基础观研究资源异质性对于企业竞争优势的影响，同时测度提升竞争优势的特殊资源[36-38]。Barney进一步将企业活动竞争优势的核心资源的特征进行了描述，包含价值性、稀缺性、不可模仿性以及可持续性四个维度[39]，并强调组织资源与环境进行匹配。创新生态系统的要素本身属于企业资源范畴，生态系统的竞争优势反映在资源的属性以及生态系统与环境的共生关系之中；再者，动态能力理论认为组织持续的竞争优势不仅仅要求难以复制的资源，还要求组织具备难以模仿的动态能力[26][40]。动态能力驱动商业企业创建、部署以及保护无形资产以支持持续的商业绩效，它不仅适合创新生态系统，同时通过企业与企业间，企业与其他组织实体间的合作与创新来塑造创新生态系统[19]；最后，关系视角是企业特殊资源的拓展，它认为企业资源延伸了组织边界并嵌入于组织间的资源与共生路径之中。创新生态系统的组织关系视角存在四种潜在的组织竞争优势资源——包含生态系统成员的特殊关系资产、知识共享路径、互补性资源与能力以及生态系统的高效治理[41]。

       基于创新管理理论视角的创新生态系统研究强调打破边界实现跨组织的功能互补。一方面，以开放式创新理论为基础的研究聚焦内部研发过程中对于创意与知识的联系与应用[17-42]，强调组织在创新投入、创新产生以及创新商业化过程总的边界渗透与模糊化，其聚焦于研发，而非企业的商业战略。作为理论视角的一种探索，当创新生态系统分析的对象为研发密集型企业时，一个特定的创新生态系统成为了开放式创新理论的典型案例[25]；另一方面，以平台理论为基础的研究概念涉及市场中的不同物品(产品线)、软件工程(软件系统)、经济要素(汇聚两面市场客户的产品与服务)、信息系统以及工业组织等[43]，其由多个模块共同构成，功能共享，并实现生态系统模块间的互动与信息流通。平台理论认为创新生态系统是建立在那些服务、工具、技术等能够为生态系统成员创造绩效与价值的平台之上的[4]，焦点企业是平台的中心，提供平台的核心功能，生态系统的其他成员丰富完善平台的功能，形成独立而又相互依存的模块。生态系统通过合理的划分机制形成各自相对稳定的平台以及一组相互支持、功能互补的模块，从而改变系统整体的设计规则，形成生态系统层面的架构创新[44]。

       3.3 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方法：案例分析

       根据Citespace对创新生态系统核心文献及其共被引关系的分析，高被引度的文章涉及研究方法的包含三篇，分别为Eisenhardt 1989年的文章Building Theories from Case Study Research[45]、Miles1994的书Qualitative Data Analysis：An Expanded Sourcebook[46]、以及Yin 2003年的书Case Study Research：Design and Methods[47]。三篇参考资料均涉及案例研究方法的介绍。案例研究是社会科学研究领域的一种重要的研究方法，与试验、问卷调查等其他研究方法相比，案例研究更有利于摆脱现有文献和过去经验的束缚，从而更适于应用于全新的社会研究领域以及构建新的理论框架[45]。Yin指出案例研究方法通过采集数据与资料研究一定情境下的现象特征，从而全面和深入的调查分析现象的本质[47]。创新生态系统的理论构念尚处于研究状态的情况下，案例研究成为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主导方法。Moore对创新生态系统的历史进行了回顾，以每阶段的案例分析深入描述了创新生态系统的演进历史，一共涉及八个阶段：包括(1)IBM公司的模块化技术与惠普公司的柔性组织；(2)苹果公司的生态系统远景与发展实践；(3)Sun与AT&T公司推进开源系统以反对商业垄断的突破；(4)康柏公司与IBM试图通过生态系统的资深成员阻滞英特尔公司的创新发展；(5)IBM与惠普打造共同目的的生态志愿者社群；(6)Web2.0的发展；(7)美国企业利用司法系统完善创新生态系统的规范；以及(8)生态系统的组织被广泛推行等[48]。Iansiti和Levien在其代表作中也讨论了创新生态系统的案例，如IBM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在于创新生态系统的平台、设计规则与纵向一体化；苹果运作的关键在于松散耦合的创新生态系统与网络；以及微软成功的关键在于生态系统的健康，其生态系统包含顶级增值经销商、校园经销商、小型专业公司、广泛增值经销商、培训机构、系统集成商、开发服务商以及独立软件供应商等[15]。Rohrbeck深入挖掘了德国电讯公司开放创新生态系统的案例，认为德国电讯公司成功提升创新能力的关键在于开放传统的流程同时大量应用生态系统的外部创意与知识资源[49]。Yan Ru Li分析了思科创新生态系统的典型案例，认为思科价值创造与竞争优势提升的关键在于创新生态系统的平台建设[25]。Adner分析了美国空中客车公司(Airbus Company)利用创新生态系统成员间技术与组织结构的相互依赖推进技术创新并实现价值创造的机制[13]。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方法既要精确地分析“焦点企业”的创新变化，又需要讨论外部合作伙伴的创新变化[13]。由此，创新生态系统的主流研究方法以案例研究为主，案例研究能够描述不同类型的创新生态系统，提供创新生态系统研究复杂性的深入洞见。

       4 结论与展望

       伴随研究与组织管理实践的演进，市场、科层、以及生态系统已成为现代商业思想与研究发展的三大支柱[48][50]。本文以科学计量方法为依据，利用Citespace对于已有研究数据库中涉及创新生态系统的主题论文进行梳理，描绘了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知识图谱，对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理论源起、聚类特征与知识演进等进行了梳理，并在此基础上搭建了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理论框架。得到如下结论：

       第一，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理论源起为生态系统理论，在经济管理领域其主要研究热点为商业生态系统、价值创造、开放式创新、创新生态系统、概念框架、气候变迁、温室气体、理论架构、可持续发展、生态服务，以主题词所产生的文献基础及被引数量为依据，组织管理领域的研究主要涉及商业生态系统、价值创造、开放式创新、创新生态系统四个聚类。

       第二，研究演进的知识图谱显示，创新生态系统理论研究被引率最高的文献(包含书籍)总计21篇，全部涉及组织管理领域，时间跨度从1980年波特提出竞争战略到2006年Adner讨论创新生态系统战略，知识图谱形成了以Nelson、Moore、Levien & Iansiti、Adner为代表的最高被引率文献与以Nelson、Granovetter、Barney、Miles、Moore、Chesbrough等人为代表的突变性文献研究基础。

       第三，在科学计量的基础上，本文搭建了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理论框架：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形成了以Moore，Iansiti和Levien，Adner研究成果为核心的圈层，以共生演化为核心特征，以案例研究为主流方法，以制度经济学视角、战略管理理论、创新管理理论为三大主要流派。其中，新制度经济学中演化经济学和嵌入性理论，战略管理理论中的产业竞争理论、资源基础观、动态能力理论和关系视角理论，创新管理理论中的开放式创新和平台理论等为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核心理论基础。

       未来，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需要进一步关注如下方面：首先，理论方面，创新生态系统成熟的研究多围绕概念、特征、案例的描述出发，核心研究的论文多义哈佛商业评论为主要期刊，由此，亟待从理论与多理论的逻辑出发寻找解释创新生态系统及其组织运作的原理、机制，同时探索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成熟构念，寻找生态系统实践导向下各现象背后的内在逻辑；其次，研究方法上，既能精确地分析创新生态系统中焦点企业的创新变化[51]，又能讨论外部合作伙伴的变化，并可分析各利益主体价值交换之外的创新挑战[13]。未来组织能力的竞争，是其能否构筑商业平台和生态体系的竞争[16]，创新生态系统的研究需要进一步深入挖掘；最后，创新驱动发展的当下，中国企业面临高度约束的转型经济制度环境[52]，基于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的自主创新强调企业依靠自主研发力量完成技术突破，并取得原创性的科技成果[53]。然而，政府对稀缺资源的控制[52]、单一组织资源与能力的有限性[42]、产学研合作主体的目标不一致[54]、技术创新的复杂性[42]等因素使得研究需要丰富与深化自主创新的内涵，异质性主体协同、互利共生的创新生态系统演进范式与治理机制探索成为整合资源，提升企业创新能力，实现价值创造的重要方向。

       注释：

       ①文献来源除书籍外，主要涉及SMJ，ASQ，AMJ，SMJ，AMR，RP，HBR等期刊，均为组织管理领域的核心刊物。

       ②颜色无法显示，有需要请与作者联系。

       ③为了清晰，图中将创新生态系统研究的核心聚类中高引用率文献移到聚类外部圈层，并注明了作者与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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