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才是举：实用主义的凌厉与悲悯
蒋青林
曹操为了网罗人才，旗帜鲜明地提出了“唯才是举”的口号。东汉末年，群雄逐鹿，各方势力都想壮大自己，削弱对方，因此在人才高地上进行了激烈争夺。乱世之际，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因此在选人用人方面只强调“才”，要求立马解决问题，“德”则置于次要地位乃至隐而不见，或者像曹操这样干脆只字不提。特定时代会诞生出特定的人才观，也具有特定的历史合理性，不能简单地用对或错去衡量。时过境迁，再次回望历史，我们还是可以感受到其中的辛酸与无奈。自中华文化逐渐形成以来，主流观念还是倾向于选用“德才兼备”之人，还要突出“以德为先”。倘若社会陷入混乱，急需有人挺身而出，解决当时最为紧急事务，那么“德才兼备”的标准是不是可以打个对折，直接降至“唯才是举”？从以往历史事例来看，很多时候人们自觉不自觉地选择了降格以求。历史证明，乱世枭雄甚至是卑劣之徒在非常时期运用非常手段，确实能够起到破局作用，暂时摆平一些棘手之事，同时也会引发许多新的问题，有时甚至比原来问题还要严重。当然，事实证明没有完完全全的好人，也没有彻头彻尾的坏人。道德标准不太好衡量，而才能则比较容易判别高下，因此，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将来，“唯才是举”的主张都会有市场。与此同时，道德因素哪怕是被忽视与被遮蔽，它仍会顽强律动，让后人深思和感叹。
让我们来看两则“唯才是举”的真实故事。
现实生活中，一些消费者认为自身的利益受到严重损害时，会通过社交平台组建有关社交群公开声讨经营者，要求经营者承担赔偿责任。这种行为反映出消费者意识的觉醒，同时也反映出社会监督的重要性。但是，在我国司法实践中，如果消费者依照我国食品安全法和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向经营者索要巨额赔偿，往往会被司法机关绳之以法，一些消费者被扣上损害他人商品声誉罪的帽子，一些消费者被追究敲诈勒索的刑事责任，还有一些消费者被以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定罪量刑。
战国时，田单在齐国得到重用完全是因为他非同寻常的才能。田单虽然与齐国王室同宗同源，但属于远支，因此攀附关系一时半会还轮不到他。到了齐湣王当政时，田单依然不显山不露水，在都城临淄做了个小官，管理街市贸易与治安之类的杂务。田单不用承担太多责任，因此也有时间潜心学习，他好读兵法，在军事领域达到了很高的造诣。是金子总会发光，这句话用在田单身上非常合适。田单白天在街市上走走，晚上就读书，漫无边际地想些军事问题，日子倒也过得惬意。没想到平静的局面突然被打破了，燕将乐毅率领军队大败齐军主力，很快就要打到临淄来了。田单一看阵势不对，赶紧像其他齐国人一样，卷起东西逃跑，到了附近的小城安平。虽然到了安平，但实际上还是“安平”不了，因为乐毅大军占领临淄之后，马上又向安平进攻，田单只得再次踏上逃亡之路。同样是逃跑，田单还是跑得与其他人不太一样，熟读兵书这时开始发挥作用了。田单提前让族人将露在车轮之外的车轴锯掉，同时在车轮外面再包上一层铁皮。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答案很快揭晓了。由于大家争先恐后外逃，狭窄的道路上一下子拥挤不堪，谁也不肯礼让，于是车辆互相碰撞。问题就来了，车轴过长当然就容易与其他车辆撞击，没多久车辆就坏了，再想搭便车也不可能了，于是只有乖乖地等着去当燕军的俘虏。田单一行人就神气了，车辆不容易与他人相撞，偶尔撞上了也因为车轮包了铁皮，不会轻易散架，结果只有田单同他的族人安然无恙逃到了即墨。到了即墨，田单也没别的想法，只求在乱世中保住性命。没过多久，形势又发生重大改变了。乐毅大军势如破竹，占领了齐国大部分城池，只剩下莒、即墨两城尚未攻破。齐湣王被杀，其子齐襄王在莒死守，乐毅久攻不下，转而进攻即墨。一看乐毅军队来到，即墨守将并不害怕，率军出城大战一场，结果毫无悬念地战败了，将领被杀。即墨面临着群龙无首的尴尬局面，咋办呢？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突然发现人群之中有个人虽不太显眼，但还是比其他人高明那么一点点，那就是田单。你看他逃跑逃得多漂亮，族人一人未少地到了即墨！于是大家推荐他担任即墨的守将，田单看到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到了，也欣然受命。后面的故事就不多说了，田单团结军民，使用离间计挤走乐毅，用计激发守军的仇恨与斗志，主动示弱让燕军放松警惕，最后用火牛阵冲垮敌军。田单复国的历史，可以写成一出精彩离奇的电视剧，不需太多虚构内容。
即墨人在崩溃的边缘，本着一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尝试心理，将田单推向领导位置，没想到挑选到了真正的人才，将即将灭亡的齐国硬生生地拉回到了正轨。田单由此铸就一段传奇，成为扭转乾坤的英雄人物。
吴起本是卫国人，家里很有钱，他也乐得逍遥自在，整天拿着兵器玩来玩去，本国玩腻了就跑到他国去。同乡见到这么个浪荡子，就或明或暗地笑话他。不料吴起还是个小心眼，听到那些不顺耳的话之后，心里极度不爽。他睚眦必报，操起家伙竟然将嘲笑他的人给干掉了，而且数目不菲，足足杀了30多人。活儿干完之后，吴起一不做二不休，将胳膊上一块肉硬生生地咬了下来，告别母亲并发誓：倘若当不上大官，就绝不回家！得益于当时监控系统尚未出现以及“国际引渡”尚不健全，吴起这个背负三十多条人命的杀人犯一溜烟逃到鲁国，跟着孔子的得意门生曾参学习儒术来了。吴起做事还真有股狠劲，读书也相当卖命，学习成绩也是比较鲜丽。尽管是优等生，吴起后来还是被曾参扫地出门。原因何在呢？因为吴起与曾参的“三观”不合。吴起得知母亲去世，本想回家奔丧，后又想起临别时对母亲的誓言，觉得自己这样回去很没面子。吴起于是仰天长啸，一连三次，之后就抹干眼泪继续读书去了。曾参得知此事后，很不高兴，觉得吴起的做法与自己所倡导的孝道背道而驰，认为吴起是个卑劣之人，于是将他赶了出去。吴起出了曾门，觉得儒术的实际作用还不如兵法，于是改行研究军事去了。经过三年苦读，吴起终于学有所成。
另一则故事的主角是战国时期的吴起。群雄争霸，都急于启用才智之士，至于人品如何，则不过分纠缠。吴起同上文的田单一样，才能杰出，但吴起功名之心特别强烈，达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在品行方面存在着比较明显的缺陷。吴起先后得到鲁国、魏国与楚国的任用，又被它们一个个地抛弃，最后落得个身死名败的悲惨结局。
作为军事理论家的吴起，不久就迎来了人生第一次契机。鲁国面临齐国的进攻，需要有人去带兵迎敌，鲁国国君准备任用吴起为大将。没奈何吴起的妻子是齐国人，他的老丈人乃齐国大夫田居，难道让吴起去攻打妻子家族所在的国家？正在为难之时，吴起带着信物来表决心了，鲁国国君抬头一看，正是吴起妻子的头颅！真是个狠角色！鲁国国君吓得面无人色，赶紧任命吴起为鲁军统帅。吴起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决心和残忍，换来了职业生涯的云开日出。事实证明，吴起不仅懂得军事理论，而且擅长实际作战。尤其要指出的是，吴起在治兵时善于收服人心。虽然身为统帅，但吴起一点官架子都没有，他睡觉时不铺垫褥，行军中不乘车骑马，与最下等的士兵打成一片，同他们一样吃穿，亲自背粮食，对士卒关爱备至。据《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记载，一个士兵生了毒疮，吴起直接用嘴去给他吸脓！士兵的老妈听后，号啕大哭。人问其故，她说，当年孩子他爸也有这么一出，吴将军替他吸完毒疮之后，他就拼命往前冲，结果死在敌人手里。现在吴将军又来这一手，我儿子不知哪天又会死在哪里啊！虽然老妈们心疼不已，但青年士兵们才不管那么多，身受吴将军之恩，都愿意为之出生入死。如此一来，吴起的军队很有战斗力，获胜成为常态。吴起率军打败齐军，开始了自己辉煌的军事生涯。然而，吴起背负的骂名，如杀人犯、不孝子等等，始终是个隐患。鲁国国君听到许多关于吴起的负面之词，终于抵挡不住，将吴起辞退了。
之后，吴起去投奔魏国的魏文侯。听说吴起来投，魏文侯向大夫李悝了解吴起的为人，李悝回答得很实在、很辩证：吴起这个人嘛，既贪财，又好色，但是打仗确实厉害，哪怕是司马穰苴（春秋时齐国名将）也比不上他。魏文侯微微一笑，马上接纳了吴起。由此不难看出，战国时期重才轻德乃通行做法。吴起在魏国创造了更大的军事辉煌，他率军屡败秦国，曾经以5万军队打败50万秦军！他占领了秦国的全部河西地区，并任西河郡守长达27年。在吴起的大力支持下，魏国在战国初期发展成为第一强国。然而，魏文侯死后，吴起再次遭到魏国大臣的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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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中考的分流，一部分学生将进入重点高中、普通高中，另一部分学生则进入职业学校，由于受到传统升学观念的影响，只有成绩较差的学生才会被迫选择中职学校，无法吸引优质生源一直是中职学校普遍存在的问题。近年来，中职院校面临前所未有的招生压力和生存问题，江苏省南通市中考报名人数从2011年开始逐年下降，如图1所示，2018年中考报名人数为4.9118万人，经历连续6年下降后首次出现增长。
吴起的最后一站是楚国。楚悼王用人的力度更大，直接任命吴起为楚相。吴起在楚国实行变法，裁汰冗官，奖励士卒，对外用兵，楚国盛极一时。吴起的偏激做法，损害了许多贵族的利益，他们对吴起恨之入骨。楚悼王一死，楚国反对变法的贵族迫不及待地要射杀吴起。情急之下，吴起想借用楚悼王来做一下挡箭牌，就趴到已经冰冷的悼王身体上。楚法规定，侮辱楚王尸体者将灭三族。那些贵族应该是积愤太大太久，竟然不管不顾，操起弓箭对着吴起与楚悼王一阵乱射。于是，才华横溢的吴起结束了他备受争论的一生，顺手牵上70多个楚族贵族被灭族。
从上述两则历史人物案例可以看出，“唯才是举”思想的产生有其特殊的时代背景。有些时候，可以解决问题，并创造出一片崭新的天地。有时也会存在或多或少的隐患，时候一到就会引爆，并且难以消除。当然，还有许许多多极端的案例，“唯才是举”演变为饮鸩止渴甚至是引狼入室，结局无一例外变得无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