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逻辑功能的转向--法兰克福学派形式逻辑的政治分析_法兰克福学派论文

形式逻辑功能的转向--法兰克福学派形式逻辑的政治分析_法兰克福学派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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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D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9639(2000)03—0084—05

法兰克福学派关于形式逻辑的理论是一个值得人们探讨的领域。从弗洛姆开始注意到逻辑作为思维方式以外的对人的意识过滤功能,到霍克海默和阿多尔诺系统地论述形式逻辑从一种人类战胜自然、获得解放的逻辑,转变为社会统治的逻辑,再到马尔库塞全方位地展开对形式逻辑在现代西方社会的政治意识过滤功能的批判,整体性地展现着这一学派在逻辑理论方面所独具的政治批判特色。可以说他们在逻辑学研究方面开拓了一个新的领域,即逻辑政治学。

一、形式逻辑的功能转向及其社会条件

对于形式逻辑的研究,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家们赋予其新的研究视角,这就是从思想和社会历史发展相结合的角度,揭示其社会政治的功能。其中有一个思想是值得我们注意的,就是认为形式逻辑发生了一种性质和功能的转向,即由支配自然的思维工具转变为对人统治的工具。他们认为人们的思维逻辑,无非是否定性的辩证思维逻辑和实证性的形式思维逻辑;或者说,存在着对现行社会制度进行批判和为现行社会制度辩护两种思维方式。在技术合理性操纵的现代工业社会以前的一切历史时代中,一直存在着否定性思维与实证性思维的冲突。否定性思维倾向于改造直接经验世界,并用现实的对抗性社会结构取代之,建构起否定的逻辑;而实证性思维则努力建构把现实理解为合理的逻辑。现代西方社会,在当前科学技术进步的条件下,发生了从否定性思维向实证性思维的转变,实证哲学极力扼杀矛盾思维,憎恶对现状的超越,产生了与技术合理性一致的统治逻辑。

形式逻辑作为一种统治和支配的思维工具,形成的现实基础就是人类对自然的控制活动和人类的交换、商业活动。一方面,在人类征服和控制自然的活动中,“思想借助这种逻辑可以彻底地从自然界中解放出来,……人们通过思维脱离了自然界,把自然界改造成他们想支配的那样。就像那些在不同情况下都同样被应用的东西、物质工具一样,就像把世界作为混沌一团、纷繁复杂、自相矛盾的现象而区别于已知的东西、统一的东西、同一的东西一样,概念是人们用来概括所掌握的一切东西的思想工具。”(注:霍克海默、阿多尔诺:《启蒙辩证法》,重庆出版社1993年版,第34页。)另一方面,当西方进入近代资本主义社会,商品交换发展到了鼎盛时期,为形式逻辑发展确定了重要的社会基础。交换原则把人类劳动还原为社会平均劳动时间的抽象的一般概念,形成了逻辑的同一性原则。商品交换是这一原则的社会模式,没有这一原则就不会有任何交换。霍克海默和阿多尔诺据此认为:“启蒙精神首先只有通过统一的现象才能认识存在和所发生的东西;统一现象的理想典范是一切言行遵循的制度。形式逻辑是统一化的大学校,它为启蒙者提供了预计世界的公式。”(注:霍克海默、阿多尔诺:《启蒙辩证法》,重庆出版社1993年版,第5页。 )也即商品交换行为需要有同一的尺度,形式逻辑为掌握这种同一尺度提供了必要的思维方式。阿多尔诺认为,历史地看,形式逻辑作为思维的中介,在人类历史进步中,是一个必要的环节,这一原则的扩展使整个世界成为同一的,成为总体的。正是通过交换,不同一的个性和成果成了可通约的和同一的。自古以来,等价物交换的主要特点是在不同等的事物之间以同一尺度来交换。假如可比较性作为一个尺度范畴而被简单地取消了,那么,内在于交换原则中的合理性就会让位于直接占有,让位于暴力和垄断阶层的特权。因此,不能抽象地否定这一原则。然而,现代西方社会的发展,使形式逻辑的进步的、积极的功能发生了逆转和变异。现代西方社会中流行的逻辑,反映着政治现实,体现的是统治合理性的内在因素。这种统治逻辑,表现出了无矛盾和无超越的共同特点,它们起着意识形态的作用,成为现实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就像用锁链紧紧地把思维束缚住,不允许思维超出既存的东西去探询和寻求解决办法。

二、形式逻辑功能转向的内在依据

形式逻辑曾经在历史上作为思维的中介,在人类历史进步中,是一个必要的环节。然而在现代社会中,它从一种人类战胜自然的解放的逻辑,转变成了社会统治的逻辑。这一切的发生有其社会历史的根源和条件,同时,在法兰克福学派看来,形式逻辑本身,就蕴涵着这一变化的可能性,这就是:

首先,形式逻辑是与其内容相脱离的,它不关心自己的对象。马尔库塞指出:“在亚里士多德的工具论中,三段论法的‘项’是‘完全缺乏实质意义的,以致一个字母就是完全相等的替代物’。……在形式逻辑中,组织思维的方式是一种与柏拉图的对话方式大不相同的方式。在这种形式逻辑中,思维对它的对象漠不关心。不管这些对象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不管它们是从属于社会还是从属于自然,它们都服从于同样的组织、演算和结论的一般规律——但它们被抽象掉它们特殊的‘实质’,成了可替换的符号或记号。”(注: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重庆出版社1990年版,第116页。)霍克海默也认为, 形式逻辑和数学命题不能从经验材料中推导出来,现代逻辑宣称它不包括任何东西,根本没有内容,它的句子不应揭示任何现实内容。这种逻辑之所以叫做形式逻辑,就是因为它只是使用符号要素,而不管符号要素与实在的关系,即不管其内容的真假。由于形式逻辑只关心形式的方面,因而只能依据现存制度,形式地理解生活,无法认识人的生存的真谛。这就有助于形成这种逻辑在现存社会中迫使思想顺从制度的功能。因此,“现代逻辑根本无视这种关系(指形式与内容的关系——自己注)。它的成就仅仅与实践的合理性、与一种根本现存形式复制生活的思想有关。它的整体结构和它提出的所有定律都服务于这个目的。”(注:霍克海默:《批判理论》,重庆出版社1993年版,第166页。)

其次,形式逻辑所固有的形式上的中立性,使人们的思维无法适用于对现实矛盾的揭示。马尔库塞指出了形式逻辑的这一特点:“在古代逻辑和现代逻辑中,逻辑的程序方法是很不相同的,但在这所有差别背后,建立了一种普遍有效的、在物质内容上中立的思维秩序。早在技术的人和技术的自然呈现为合理控制和演算的对象之前,头脑就已经变得易受抽象概括的影响。那些能被组织进一种齐一的逻辑体系中、不具有矛盾或具有可管理的矛盾的术语,同一些并非这样的术语相分离;于是形成了思想的一般的、可演算的、‘客观的’向度同特殊的、不可演算的、主观的向度之间的区别;后者只有通过一系列还原,才能进入科学。”(注: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重庆出版社1990年版,第117 ~118页。)由于形式逻辑的这种中立性, 使人们关于本质和现象相冲突的概念变得毫无意义,物质的内容被中性化,同一原则与矛盾原则相分离,终极原因脱离了逻辑的秩序,所有这些在某种意义上导致了对现实的歪曲。总之,形式逻辑中立性使概念成为支配和控制的工具。因此,形式逻辑是走向崇尚科学思维、适应技术的合理性的漫长道路上的第一步。

第三、形式逻辑所崇尚的同一性,它排斥着人们的个性思维和追求。阿多尔诺认为,形式逻辑崇尚同一性原则,它与非同一性思维方式不同。他把现代人类绝对理性解释成非同一性,意指不同于客体的具体存在,他强调思维追求不同于客体对象的非同一性事物,并且由此从客体性中解放出来。在阿多尔诺看来,这种非同一性事物恰恰是人类在现实生活中所失落的绝对理性真实之所在。因为,非同一性作为一种绝对超客体的存在,其具体所指便是人的具体个性存在。鉴于现实生活对人类具体个性的排斥,阿多尔诺强调了非同一性的现实的意义,这个非同一性因此也就是对人类具体个性的认同。逻辑的同一性原则则倡导个体与现存社会保持同一,它排斥人类具体个性差异,从而构成其功能转向的一个方面。所以,形式逻辑的同一性,也具有一种对人控制支配的意识形态的因素。“甚至在形式逻辑中,同一性的假定也的确是纯思想的意识形态的因素;但隐藏在其中的还有意识形态的真理要素,即规定不应有矛盾,也不应有对抗。在简单的同一性判断中,实用主义的、控制自然的因素已经和一种乌托邦的因素结合起来。”(注:阿多尔诺:《否定的辩证法》,重庆出版社1993年版,第147页。 )形式逻辑的同一性实际上表现的是西方社会把它对个性自由的压抑,强化为思维的一般规则,进而使之成为西方反叛性政治意识形成的障碍。

三、现代西方社会形式逻辑作为统治逻辑的政治功能

形式逻辑作为一种社会统治逻辑,其功能就在于它对人们的政治意识进行过滤,维护着现存的社会制度。弗洛姆认为逻辑是西方社会政治意识过滤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这个过滤机制中,除了语言和社会禁忌,“逻辑是第二个层面,来决定人如何思想,来决定何种经验得以被我们觉察到。”(注:弗洛姆:《禅与心理分析》,中国民间文联出版社1986年版,第159页。 )逻辑是作为一种特定文化中直接指导人的思维规律,它在相矛盾的经验中识别谬误,可因其“违背逻辑”或“荒谬绝伦”而阻止其通过。在此一文化领域中符合逻辑的可以进入意识层的情感、体验,在另一个文化领域中却未必符合逻辑,未必会进入意识层次。这些不符合逻辑的情感和体验就成为社会无意识的一部分。于是,不符合逻辑的便不能进入人们的意识层面。马尔库塞进一步揭示现代西方社会形式逻辑对政治意识过滤,是通过这样一些具体的方式来进行:

首先,形式逻辑使思想净化掉矛盾,净化掉否定现存社会的经验和力量。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家们指出,形式逻辑表面上远离现实、远离社会政治生活内容,但它并非真的就是纯形式、纯抽象的。马尔库塞说:“最形式化的逻辑领域,也要涉及既定的被经验的世界最一般的结构;纯形式仍然是它加以形式化的内容的形式。形式逻辑的观念本身就是发展普遍控制和演算的精神和物质工具的一个历史事件。在这一过程中,人不得不从实际的不协调中创造出理论的和谐,使思想净化掉矛盾,在复杂的社会和自然过程中使可辨别的和可替换的单位实体化。”(注: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重庆出版社1990年版,第117页。 )无论是现代数理逻辑、符号逻辑,还是古典的形式逻辑,它们都是同辩证逻辑彻底对立的。这种对立就在于,新旧形式逻辑表达着同样的思维方式,即它净化着关于现存社会的否定性经验。“随着这种经验被排除,那种保持‘是’和‘应该’之间的张力并以自身的真理来颠覆既定言论领域的概念力量,很可能从一切客观的、准确的和科学的思想中被排除掉。”(注: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重庆出版社1990年版,第 119页。)

其次,形式逻辑使思想局限于盲目地再现存在的东西,局限于反映等级和强制的制度。法兰克福学派认为,当思想归结为逻辑和数学公式时,世界也就用这种尺度被认可。一切服从于逻辑的公式的、作为主体理性胜利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以理性顺从直接出现的东西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它使认识局限于重复,使思想只是同义反复。他们还指出,逻辑和科学的演绎形式还反映了等级制度和强制制度。正如最初的范畴表现了有组织的部落以及这些部落支配个人的权力一样,整个逻辑顺序表现了与社会现实、分工处于相应关系中的概念的相互依赖、交织、包含和概括的状况。那种人类社会的统治原则,同时也在精神上被逻辑化:形成概念与概念臣服的东西之间差别的原则。这种差别采取了逻辑的矛盾形式,任何不服从统治原则的东西都将表现为对逻辑的违反。

第三,形式逻辑为政治生活经验和意识的形成确定先验的逻辑格式。哈贝马斯认为,形式逻辑是先验意识的理性结构框架,在社会政治生活中,人们总是用先验的“范畴”去“组织经验”并加以“先验的解释”,总是“在一定的基本概念的体系框架内去先验地并且前科学地组织自身的经验,并依此而正确地对科学的客观领域形成预断”。形式逻辑作为一种先验理性框架,它根据现存制度安排和统治的需要,来确定那些有利于维护社会制度的经验和体验,使之被组织为人们的社会政治意识。而那些对现存制度造成威胁的体验和经验,则受这种先验理性框架的排斥,而被压抑在无意识层面。总之,形式逻辑实质上已经成为统治原则在精神上的逻辑化。

四、法兰克福学派逻辑批判理论的评析

法兰克福学派认为形式逻辑在今天构成压抑意识形态之网的一个部分。它净化了思想的矛盾,取消了人们思维的辩正向度,反映了现实强制的等级制度,使认识局限于重复、从属于并且盲目地再现现存的东西,为政治生活经验和意识形态形成确定先验的逻辑形式。不过西方也有的学者,如英国的阿·麦克伦泰,对法兰克福学派的形式逻辑学批判持反对意见。他认为,首先,形式逻辑是人们正常思维所必须的,不管人类历史上某个时刻是否出现逻辑学。而马尔库塞的错误就在于,他把符合逻辑规律与不符合逻辑规律的思想之间的区别给取消了。而且,把形式逻辑隐喻为控制的逻辑是不恰当的。其次,马尔库塞的指责是基于什么是逻辑学和逻辑学能够获得什么的误解上。逻辑学不是一系列便于作出新发现的规则,不是一个启发性方法。无论是构造假说还是对这些假说进行演绎以求检验,我们不可能不依靠逻辑学规律,并且可以列举形式逻辑学家们在确定各种假说时得出的各种新发现。但是,逻辑学不是主观想象,而构造假说必定是一项想象性的工作。最后,马尔库塞使逻辑学不仅成为形式问题而且成为内容问题,这恰恰危及了逻辑学的非意识形态特征。事实上逻辑学是主题中立的,只有服务于正确的论点并通过逻辑学的这种主题中立特征,才能使我们利用这种特征批判各种论点的确立方式从而超越它们。既然马尔库塞要揭示现代社会的非理性主义和识别其渊源,而他又不能理解逻辑学在知识问题中的作用,这就预示了他的整个探讨的失败。阿·麦克伦泰对马尔库塞的批评,概括起来就是说,他轻视形式逻辑的思维规则,同时对形式逻辑的功能又有过高的要求,否认形式逻辑的非意识形态的中立性。他尖刻地批评说:“由于马尔库塞对他所批判的人不可一世的横加嘲弄,因此有必要指出:我所展开的论点是最基本的论点,稍具逻辑学知识的学生都熟悉这一点。因此产生了这样一种怀疑,即不仅马尔库塞而且阿多尔诺和霍克海默实际上都不懂逻辑学;并且确实存在着这样的情况,假若他们三人确实稍微懂得一点逻辑的话,那么他们对其公开批判的自己那一点逻辑知识就会尽力不露声色了。”(注:阿·麦克伦泰:《“青年造反哲学”的创始人——马尔库塞》,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96页。)

阿·麦克伦泰作为一个逻辑学家对法兰克福学派的批评,在我看来并没有把握其批判性精神,是片面和过激的,纯粹是从维护形式逻辑的科学性出发。而事实上,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家们并不是在展开一场对于形式逻辑的不同学术观点的学院式的争论。虽然他们对形式逻辑进行批判,着眼点却是社会批判,侧重的是把形式逻辑放在资本主义社会对人的控制的总体上来认识。这种认识远比关于形式逻辑的纯学术的争论更深刻、更富有新意。具体表现在:

首先,这种研究揭示了由逻辑的规则架构起的逻辑体系维护着现代西方社会制度,有其对现实社会的认识意义。法兰克福学派的形式逻辑批判强调的是,在现代西方社会中逻辑被工具化了,而由逻辑的规则架构起的逻辑体系维护着现代西方社会制度,是资本主义社会技术合理性的一部分。现代西方社会使逻辑丧失总体性,成为一种片面性的东西,用马尔库塞的话说是一种“单向度”性,它是现代西方社会制度专制特性在逻辑上的反映。所以,应从现代资本主义这一“单向度”社会的总体上来理解逻辑的“单向度”性。因而,马尔库塞把对这种形式逻辑的否定视作是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批判的一部分,这有他的积极意义。其次,这种研究认为形式逻辑在现代西方社会具有一种意识形态性,这是具有启发性的,有其逻辑理论批判意义。根据马尔库塞的分析,形式逻辑使思想净化掉矛盾,净化掉否定现存社会的经验和力量,反映着资本主义的新的等级制度和强制制度,它把人的思维引向一个它所需要的方向,使认识局限于重复,从属于、盲目地再现存在的东西,把人的思想限制在一个特定的框框里,从而维护和参与着资本主义社会的“技术统治”。所有这些都表明形式逻辑在现代西方社会的意识形态特性。第三,这种研究表明形式逻辑使西方政治统治具有如此的合理性,以至连否定性思维赖以进行的逻辑基础都不复存在,更不用说能够唤起批判现实的行动了,这对西方社会变革的实践具有警示意义。在法兰克福学派看来,形式逻辑的消极功能产生于它的同一性原则。而实际上形式逻辑在现实中的运用,是无法把形式与它所要表达和掌握的内容完全分离的。因此,他们强烈抨击同一性原则,认为“把同一性定义为自在之物与其概念的符合,这是罪孽”;指出形式逻辑作为与现实存在相协调和相同一的、与辩证逻辑相对立的单向度的思维方式,已经被同化于极权主义之中。在西方极权主义的时代,技术合理性获得了形式逻辑的配合,已经把整个社会和所有人的意识都纳入了单向度的思想。正是这种单向度思想的出现,湮灭了人们对现代西方社会非人性制度的反抗意识和行为。

法兰克福学派对形式逻辑在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下运用的负面影响的揭示,对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及其意识形态的批判无疑具有积极的进步性质。但是,也必须看到,他们的批判是有缺陷的。首先,他们在逻辑形式层面上批判现代资本主义,显然没有触及其本质。所以,他们发现了形式逻辑的意识形态性,但不能正确认识它在西方社会政治统治中的地位。其次,他们对形式逻辑和资本主义社会的单向度的否定,是一种“纯粹的批判”,他们未能看到形式逻辑的对政治现实的依附性关系有其社会制度的条件,它是资本主义社会特有的表现形式。他们未能看到,形式逻辑成为对人的压抑和控制的意识形态之网,根源于现实的社会政治生活。最后,他们在强调形式逻辑在社会政治生活领域中的消极功能时,忽视了形式逻辑作为科学思维方式存在的必要性;至少未在这方面进行必要和充分的论述,从这一点看,阿·麦克伦泰的批评倒是有其合理性。

收稿日期:2000—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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