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有形商品与无形商品，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商品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商品流通是流通产生和发展进程中最古老的形式，商品作为价值和使用价值的统一物，在悠久的历史中一直表现为实物的形态，表现为实物的运动，商品流通则是以物的形态表现的商品价值实现和使用价值替换的双重运动。对于这一点，马克思曾明确地指出：“商品的形态变化，它们的运动，1）在物质上由不同商品的互相交换构成；2）在形式上由商品转化为货币和货币转化为商品，即卖和买构成。”〔1 〕在流通初始阶段和流通一般阶段，商品流通过程表现为两重的过程——商品价值流通过程和商品实体流通过程，但是，价值流通过程依附于商品实物流通过程，商品实体从生产领域向消费领域的实际运动，构成了社会再生产作为一个不断运动的流程。随着流通经济的发展，发达商品经济形态的形成，社会化大流通中的商品形态以及流通方式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一、商品流通在运动过程中逐步产生了分流，形成了商流、物流、信息流等各具独立形态的流通过程。它们的运动不仅相互分离，而且相互依存、相互制约，既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分离和独立，又在本质上表现为相互联系、相互制约，出现了各种不同的组织方式。原来意义上的商品流通首先发生了以价值形态流通的商流和以实物形态流通的物流的分离，使商流和物流的运动既存在某种差异、某种分离，又存在某种统一和某种迭合。在商流过程中，通过让渡商品的所有权，创造了商品所有权的效用，商品在由供给者向需求者转移时，商品实体的流动表现为商品与其等价物的交换和商品所有权的转移运动，以购销为主要形式的商品交易活动，实现了商品所有权的让渡，缩短了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社会距离。实际上，商流表现为商品所有权证书的买卖，即价值形态的流通，或叫做与实物流通相对分离的“帐簿”交易记录，一旦买方发生付款，买方就从法律上取得了商品所有权，商流过程即告开始，但若卖方不能马上发运商品，商品的实体运动就未开始，物流也尚未发生，这一时差产生的商流只表示商品所有权证书的转移，这时表现在“帐簿”上的商品实质上是概念化的无形商品，很多商品的实际流通过程都表现为所有权几易其手，而商品实体则在一次运动中完成其转移过程。在采用预购、赊销和分期付款等购销方式时，也常常发生商流与物流的分离，预购者预付款一旦支付，就具有了预购商品的所有权的性质，表现在“帐簿”上的商品，虽然是无形商品，但商流已经发生，只有当商品作为实物交给预购者时，物流才能发生；赊销或分期付款则是先完成物流，卖方将商品实体一次让渡给买方，而在其后预计的时间内延期或分期收回商品的应付款，完成商流。商流与物流不同形态和不同程度的分离，是商品流通运动的内在客观要求，某一类商品的市场需求和消费以及生产规模、生产能力直接影响着商流和物流的形式，商品自身的属性和流通特点如鲜活商品、农产品对商流和物流又有不同的要求，商品流通时而表现为实物状态、有形商品，时而表现为所有权证书让渡状态、无形商品，有形商品与无形商品交替出现或并行运转，大大加快了商品流通的速度，使商品和货币的形态变换不论从动态和流量上都成了一个更为连续的集约过程，扩充了商流的规模，形成商流规模效应，使商品价值实现W＇—G＇的转化更为顺畅。物流的过程则是以实物自身的运动状态为基础，从与商流分离或迭合的规律中，寻求获得实物流转最大空间和时间效应的物理移动过程，物流绕开商流中商品所有权几易其手时的迂回运动，以包装、搬运、贮存、保管、运输、配送、流通加工等的集约化经营，创造商品作为实物运动的时间和空间的效用最大化，以适应社会化大流通的要求。这样，在物流以大规模、合理化、现代化手段组合商品实体流通时，“帐簿”上无形商品的交易、价值的流动更为顺畅无阻，商流的速度和流向不受实物运转的羁绊，只要最终与物流迭合，交易的次数与方式都不会造成流通的阻滞。信息流是商流和物流运动的产物，它从商流与物流中分离出来，形成与之并行流通的无形商品，成为商流和物流相互联系的媒介，成为流通正常进行的前提，成为社会化大流通发展水平的标志。流通中的信息流是处于运动状态的信息系列，由信息源向信息接受者通过信道传递的全部信息的集合，商品流通中的信息流，实质上就是商品在流通过程中，在商流与物流相对分离的状态下相互适应状况和适应程度的信息反馈或传递，既具有较强的时效性和准确性，正确反映和沟通流通的整个进程，反映商品运行的经济过程；又具有较强的独立性和自身的运动规律，与商流和物流方向一致的同向信息流，始终发生在商流和物流之前，为商流与物流的合理化流通提供了导向，与商流和物流方向不一致的逆向信息流，则对商流和物流运行的效果进行反馈，构成商流与物流运行状态的表征；还有较强的系统性、广泛性和社会性，较之商流与物流能够得到更多社会经济运行所反馈的多信源和多信宿，因此，作为信息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表现为其在商流和物流的组织过程中所发挥的效用，其作为无形商品，在商品流通中成为人类社会现代科学的三大支柱，人们力求减少交易费用，就必须获得较多信息，竞争条件下的商品流通，一般情况下取决于信息占有的程度。
二、商品流通中的商品交易方式产生了现货与期货的分离，使实物形态的有形商品与所有权形态的无形商品进一步分离，各自形成自己的运动过程。在商品流通中，人们为了规避风险、取得资信和确定合理的市场价格，当现货交易市场或称实物市场已经无法克服自身的局限性，不能保证在一定期限内某种商品的流通顺畅时，期货市场交易以其标准化的期货合同、以及为期货合同统一清算和核算的机构出现，对具有同质性、可贮藏性、能够标准化、等级化、并有大量供给和需求、价格波动又较大的商品上市进行期货交易，买卖远期合同或契约。纯粹的期货交易一般是不存在的，“这种经济不是很接近于现实，因为这种经济只有在这样一个世界才会出现，在那里没有不定因素，所有预期都肯定，因而每件事都能预先确定。”〔2〕实际上，在期货市场中， 买卖双方所签订的契约不再是双方未来商品实际成交的保证书，而成了有价证券，成为经营者心目中的一种虚拟商品、无形商品或概念化的商品，多数情况下，没有商品实体的运动，只有当合同交割必须与现货一致时，无形商品才能向实物形态复归。实际上在期货市场的合同转让中，人们的行为动机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经营者所关心的不是合约背后的真实商品，而是市场波动中的商品价差，这是一种商流与物流分离的极端形式，是有形商品与无形商品分离的极端形式。在期货交易的过程中，完全没有物流的过程，没有有形商品的出现，利用市场价格的波动套期保值获得价差，全凭投资交易者的合理预期。对生产者来说，这种交易方式使流通过程变得非常简单，它只需要按合同组织自己的生产过程，组织商品使用价值的生产，市场价格波动的风险已由期货市场的投机者来分散或承担，商品价格的实现已有了保证，市场机制的事后调节变成了事前调节，强化了市场机制对流通过程的调节作用，使商品生产者的市场风险发生了转移，生产的远期合同交割之时，便是商品实现价值补偿和物质替换相统一之日。对交易者来说，期货交易具有投资的杠杆性，投入少量资金，多次进行买卖，交易的只是一纸合同，既不用进行商品的实体运动，又不用投入全额资金，而且尚可多次交易，如若判断正确，盈利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但若判断失误，亏损的风险也非常之大，但是交易者的频繁交易为市场提供了交易资金，使买卖双方参与的人数大量增加，保值者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对冲交易对手而退出期货市场，促进了市场的流动性，从而使有形商品的流通从生产到出售有了更便捷的方式。据统计，目前全世界农产品的国际贸易有85%的交易是通过这种方式进行的。
三、服务作为无形商品成为流通中强有力的“成员”。第一，和商品如影随形的服务作为无形商品加入商品流通的行列，人们在商品实物的转移和替换中，在价值的补偿和流动中，在让渡商品所有权的同时，让渡无形商品——服务的所有权，在获得有形商品的同时，获得无形商品，在消费有形商品的同时，消费无形商品。随着需求与消费的升位，成熟的大众消费社会的形成，人们追求效用的最大化，就是寻求能最大限度地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满足自己社会存在价值的需求，人们在购买商品的同时，不仅存在对商品实物形态的需求，更存在对储存附于商品实物形态的无形商品——服务的需求，人们购买商品，不仅购买商品的有用性、即购买商品的使用价值，获得商品的所有权、即购买商品的价值，同时也更加需要在商品交易过程中获得愉悦、温馨和享乐，获得尊重、真情和自尊，经营者必须出售最好的无形商品，才能使有形商品流通更加顺畅，经营者在出售有形商品的同时，出售无形商品，优质服务提供的温情可以出售，良好环境提供的氛围可以出售，合理店址提供的方便可以出售，没有这些无形商品的需求与消费，便不能使有形商品被最终消费。“通常在‘商品’与‘劳务’之间的区分已经有意义，因为成功企业所提供的价值大多来自劳务，……只有这种价值才不易在世界范围内被仿效。”〔3〕第二， 更多的无形商品——服务成为流通中独立的流通物，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服务作为独立的无形商品与有形商品有极大的不同，它们通常是为人们所消费而不为人所占有，既没有具体形态的商品留下来，又没有有形商品的经久性。无形商品——服务以独立形态出现时，是自身的价值和使用价值以货币为媒介、与其它商品同时发生，往往是边生产、边消费，它的实体从自身产生到被消费，流通过程极其短暂，甚至近于零或等于零。服务的提供者与受动者密切相连，如果没有服务的受动者，服务便不能售出，如果服务能力未被购买，服务便没有使用价值，价值也不复存在。购买服务这种无形商品的需求与消费，随着人们消费能力的提高越来越复杂化，销售有形商品时，以物的替换为主要形式，而在独立销售服务时，则主要是价值补偿，由于服务具有不经久性，它在被销售的同时，也就是被消费的过程，这种无形商品一当被售出，便常常变得无法使用，购买者在购买的服务的同时消费服务，销售者在销售服务的同时让渡自身的劳动能力，在每一次购销服务的传递中，购买者都会得到与购买有形商品所不同的更多的心理感受。服务这种无形商品只有进入流通过程，在流通中实现让渡，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全部意义。服务作为独立的无形商品，其领域越来越广阔，以服务居支配地位的企业实体，其存在形式越来越多，广告代理、航空服务、旅游服务、电视服务、护理服务、金融服务、信息服务等越来越成为流通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三，与有形商品相伴生的无形商品和独立形态的无形商品，共同组成了流通中的强大产业，成为衡量一个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的尺度。据统计，服务贸易在整个世界贸易中已占了大约20—25%的比例，在一些地区还占到了商品贸易的40%以上，世界服务市场已有十几年的持续增长，年均增长率在16%以上，而国际商品贸易年增长率则在6—7%左右，比服务贸易低近3倍。1989年， 世界各国的国内生产总值为178389.3亿美元，产业构成为：第一次产业（农业）占6%，第二次产业（工业）占34%， 第三次产业（服务业）占60%。服务这种无形商品已经成为流通中的主产品。在流通发达国家，以服务业为主体的第三次产业的产值，一般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重已达到65%以上，有的国家高达70%以上。以美国为例，目前服务业已创造了近70%的国民生产总值，在所有的劳动力中，服务业全日制和部分工作日的劳动力已占到83%，主要由常规生产服务、直接服务和符号分析服务三大类别的服务构成，其中直接服务人员约占美国人职业的30%，符号分析人员约占20%，以独立形态销售服务和消费服务已成了无形商品的主要形式。美国的服务总出口1958年为6亿美元，1989年达到1364 亿美元，1993年达到2100亿美元，89—93年年均增长率高达13%。在美国，平均每个家庭预算支出的45%以上用于服务，服务的供给与消费同步扩张，人均消费服务这种无形商品的总值比其它西方六国高出40%。美国的商品贸易经常发生逆差，但服务贸易的增长，仍然能使美国的整个对外贸易保持顺差或平衡，1994年服务贸易顺差达到了582亿美元， 千方百计扩大无形商品的销售，已经成了美国在流通中保持优势的致胜法宝。
*收稿日期1997年7月24日
注释：
〔1〕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 卷， 第364页。
〔2〕希克斯《价值与资本》，第129页。
〔3〕罗伯特·赖克《国家的作用—21世纪的资本主义前景》，第83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