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新一代领导人的崛起与影响_阿拉伯论文

阿拉伯新一代领导人的崛起与影响_阿拉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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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6月10日叙利亚总统阿萨德猝然去世,这是自1999年以来第4位阿拉伯元老派领导人谢世。它加速了阿拉伯国家政权新老交替的进程,标志着中东“铁腕人物时代”即将结束,阿拉伯新生代开始登上中东政治舞台。这一趋势必将对中东地区形势乃至国际关系产生深远影响,已引起国际社会广泛关注。

一、阿拉伯新一代领导人陆续登台

近30多年来,阿拉伯国家多数政权持续稳定。有11个国家领导人执政已16年以上,其中7位已接近或超过30年。但近年来,一些执政多年、声名显赫的国家领导人相继去世,阿拉伯新老权力交替进程业已开始。

(一)5个阿拉伯国家已顺利完成权力交接。约旦:1999年1月25日,在美国治病的老国王侯赛因突然回国,宣布废黜1965年就被确定为继承人的其弟哈桑,册封其长子阿卜杜拉为王储。2月7日,老国王去世,刚被立为王储的阿卜杜拉宣布继位。摩洛哥:1999年7月23日,国王哈桑二世因病逝世,其子西迪·穆罕默德六世王储自然接替王位。卡塔尔:埃米尔哈利法(哈利法·本·哈马德·阿勒萨尼)的长子哈马德(哈马德·本·哈利法·阿勒萨尼)王储,于1995年6月27日发动宫廷政变,宣布接管政权。巴林:1999年3月6日埃米尔伊萨·本·萨勒曼·阿勒哈利法因心脏病去世。其子哈马德·本·伊萨·阿勒哈利法王储宣誓就任新埃米尔。叙利亚:阿萨德总统于2000年6月10日突发心脏病去世,为使其子能名正言顺地接班,叙议会紧急召开会议修改宪法,将总统任职的最低年龄从40岁降到34岁。执政的叙复兴党一致推举阿萨德次子——34岁的巴沙尔为总统候选人。7月10日叙举行全民公投,巴沙尔以97.29%的高票当选叙新一届总统,并于17日宣誓就任。至此,上述5国均以子承父业形式完成了权力交接。

(二)至少有7个仍由元老派执政的国家正在酝酿权力更替。伊拉克总统萨达姆在其长子乌代遇刺残废后,正精心培养其次子库赛接班,1999年7月已颁布命令,授权库赛在紧急情况下代替他行使总统权力。利比亚总统卡扎菲有意培养儿子赛义夫·伊斯兰接班,于1999年2月派年仅27岁的他前往安曼,参加约旦国王的葬礼,让其提前亮相,以便早日加入阿拉伯青年领导人行列。阿联酋总统扎耶德已责成其长子哈利法王储全权负责阿布扎比事务,其地位逐渐稳固。也门总统萨利赫的儿子艾哈迈德已建立起自己的权力基础,一旦情势有变,便可接过其父的权杖。沙特国王法赫德年迈多病,因其法定继承人阿卜杜拉王储也已77岁,国王已与王储初步达成协议,阿卜杜拉之后将由法赫德之子阿卜杜勒·阿齐兹接替王位。埃及总统穆巴拉克虽未明确继承人,也声称不搞“世袭制”,但据外报分析,其儿子贾迈勒已开始转入政界,在年轻一代知识分子和商界很有影响,今年3月成为执政的民族民主党书记处成员,担任埃及—美国总统委员会成员兼发言人,参与处理与美国的政治和经贸关系,并准备参加今年下半年的议会选举竞选议员,似有接班准备。在巴勒斯坦,阿拉法特已70多岁且体弱多病,继承人问题日益突出。总体看来,无论以什么方式,今后数年,十几个阿拉伯国家都将陆续完成权力交接,新生代将接掌权力。

二、务实和负重的新一代

阿拉伯新一代领导人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作为国家领导人,他们既有自身的优势也有明显的缺陷,更面临严峻的现实挑战,未来任重道远。

(一)从自身素质看,他们年轻、受过良好教育和专门培训,易接受新思想和新事物。新生代大多在三四十岁左右,普遍受过高等教育,多数在美国、英国和法国接受过系统的西方教育,不少人获有硕士或博士学位。如约旦国王阿卜杜拉4岁赴英国求学,80年代曾先后就读于英国的桑斯特皇家军事学院、牛津大学等名牌学府。巴林埃米尔哈马德曾先后就读于英国阿普尔加思公学、美国陆军指挥和参谋学院等。摩洛哥新国王穆罕默德六世1993年在法国尼斯获法学博士学位。叙利亚新总统巴沙尔精通英、法语,1994年被其父召回国前曾在英国学医,主修眼科,并获硕士学位。他们了解西方社会,容易接受西方的政治、文化和先进科学技术,思想开明,举止更具英美色彩,宗教意识相对淡薄。此外,他们普遍具有军人阅历,在上任之前大多被送到军队受训,多负责国防、安全和情报系统工作。如摩洛哥国王西迪·穆罕默德六世1985年被任命为摩三军总协调员,现是军队最高统帅。卡塔尔埃米尔哈马德1977年就被任命为国防大臣。约旦国王阿卜杜拉于1984年进入军界,1993年起任特种作战部队司令,1998年任卫戍司令、军队情报机构首脑。伊拉克的库赛掌管共和国卫队、情报及国家安全部门。这类军、警和情治部门的工作经历有利于他们日后顺利接掌政权。

(二)从工作作风看,他们开放务实,主张顺应潮流,以改革创新推动社会发展。1995年废父登基的卡塔尔埃米尔哈马德上台后,勇敢挑战极端封闭和保守的酋长国政体,举行市政选举,允许妇女参选,实行新闻自由。他认为,随着海湾人口的增长和现代化的发展,家长制是不够的,“如果你不让人民参加管理,就是在为自己制造问题”。因此,他在经济上取消多项不合理政府补贴,开设多哈股票市场及开发银行,推动高技术产业发展;对外实行多元化外交,既维持与美国的传统友好关系,也与伊朗、伊拉克保持接触,并加快与以色列关系正常化的进程,故被称为阿拉伯政治改革的“先行者”、“面向21世纪的埃米尔”。约旦新国王阿卜杜拉执政以来,加大对外开放,在国有企业推行股份制,出售股权,招商引资,制订和修改内外投资法律法规,改善投资环境,使约旦经济走出困境,出现持续增长势头,2000年将从上年的2%增至3%左右;外交上,争取到西方的大力支持,改善了与海湾国家和叙利亚的关系,营造了良好的国际环境。摩洛哥和巴林新领导人也都表现出不同于父辈的“现代派”思想,摩国王穆罕穆德表示将继续推进民主化进程。叙利亚新总统巴沙尔上任前在惩治腐败和普及信息科技方面已颇有建树,在反腐败运动中逮捕了包括前总理祖阿比、叙前军情局局长之子等多名军政要员;他主张实行全方位改革,在不久前的总统就职演说中提出,将推行适合本国历史和文化的民主,因而受到普遍赞赏,被誉为“已显示出与全球变化相吻合的一些技能和作风”。

(三)从长远看,多数人国内根基不稳,政治经验不足,巩固政权尚需时日。阿拉伯新一代领导人大多靠父辈或家族的力量与影响上台,没有令人瞩目的政绩;他们吃阿拉伯饭,又喝西方墨水,既不是西方人,也算不上一个虔诚的穆斯林,缺乏民族和宗教感召力;他们没有经历过大风浪的洗礼和残酷政治斗争的考验,与父辈相比,缺乏在风云变幻的国际和地区政治舞台上纵横捭阖、驾驭全局的政治和外交才能。但他们一上台却必须直接应对严峻的挑战。

一是家族、部族等内部权力之争。约旦前王储哈桑系新国王的叔叔,1965年被立为王储,1999年初老国王去世前突然被废,他苦心经营几十年的班底及其威望和影响均构成对新国王的潜在威胁。卡塔尔老国王对被亲儿子赶下台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虽年事已高,但其家族内部的嫡系和亲信并未甘于雌伏。叙利亚的巴沙尔地位更为脆弱,一是在共和体制下他的继承遭到非议,其曾任副总统现居国外的叔叔,一开始就反对他继任总统;二是他所属的阿拉维派(伊斯兰什叶派的一个派别,占叙总人口的11.5%)的少数派地位将威胁其家族统治。

二是经济改革与发展难题。这些国家普遍面临棘手的经济困难。摩洛哥论人文发展水平在全世界排名第125位,有12.3%的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文盲率高达55%,人口增长迅猛,失业率高达22%,外债负担沉重,1998年底内外债总额为270亿美元,占国民生产总值的75%。约旦失业率高达20%,外债68亿美元。巴林人口增长率高达3.5%,1997年经济增长率仅为3.1%,1998年还出现负增长,失业率也达约15%。叙利亚长期实行计划经济体制,经济发展缓慢,改革任务尤为艰难而繁重。

三是极端宗教势力的威胁。从北非到海湾,多数国家均面临伊斯兰极端势力的威胁。如埃及、阿尔及利亚的武装伊斯兰集团严重威胁国家政治稳定;叙利亚的穆斯林兄弟会及沙特的伊斯兰组织均伺机向政府发难;巴林的什叶派穆斯林反对派不时挑起流血冲突等。

四是推行改革所冒的政治风险。阿拉伯新一代领导人上台后,实行新人新政,大多在国内推行政治民主化和经济调整改革。改革本身就有风险,尤其是一个新生的、尚未稳固的年轻政权要进行改革,风险系数必然大大增加。如卡塔尔哈马德的改革已“威胁到与石油财富相联系的奢侈的生活方式”,虽然受到青年人的拥护,却已遭到既得利益者和各种保守势力的强烈反对。邻国也以“紧张和怀疑的眼光看待这些改革”,并对在一个非常保守的地区推行改革的人能否站得住脚表示怀疑。总而言之,阿拉伯新生代权力地位的巩固取决于他们的个人魅力、执政才能及政治手腕,且需要长期谨慎行事,任何决策失误都将危及其权位。

三、发展趋势与影响

阿拉伯世界新生代领导人的崛起已成为世纪之交国际政治形势中一个引人注目的动向。它必将对中东地区形势及与此相关的国际关系产生新的影响。

(一)阿拉伯新生代的崛起将给中东地区带来深刻变革。

首先,将推动政治民主化进程。阿拉伯国家政体大体可分为三种类型:君主制(3国)、君主立宪制(5国)、阿拉伯共和制(10国)。长期以来,这种“人治”政体造就了一大批政治强人,维持了中东30多年的稳定。随着他们的离去,中东传统政体也将发生变化。虽然阿拉伯新领导人大多以家族继承方式接班,但他们却崇尚现代民主政治,试图在本国推动民主化进程,改变保守、落后和封闭的陈规陋习,跟上时代发展步伐。这一政策取向源自于他们所受的西方教育和国际大气候的影响,也得到国内广大青年人的支持,并将主导未来中东的政治发展方向。

其次,将推动中东地区格局的变化。在和平与优越环境中长大的新一代领导人有着不同于老一辈的理想与追求,相对超脱于历史旧怨,更看重现实与未来。他们的上台拉开了中东地区力量重组的序幕。如约叙两国新领导人的亲密关系势必将两国关系拉得更近。叙昔日的宿敌伊拉克、巴勒斯坦等正谋求借机改善两国关系。以色列也不失时机地向巴沙尔示好。但叙利亚的权力更替使中东变数增大,即使巴沙尔能坐稳权位,其作用与影响也不能与其父同日而语,随着叙在中东战略棋局中地位的下降,中东国际关系和力量对比将发生变化。这尤其会对中东和平进程产生深远影响。

第三,将推动地区经济改革的深入。近年来,在经济全球化推动下,阿拉伯国家均实行了程度不同的经济改革。而阿拉伯新生代对此反应最为敏锐,约旦、摩洛哥、卡塔尔、巴林新领导人一上台均着手经济改革,为吸引外部投资、促进合作,扩大出口、推动经济发展制订了许多政策措施,有力推动了整个地区的经改进程。一些产油大国,也出现新的改革势头,长期实行国有化的石油行业已逐渐开禁,对外合作呈现出更广阔前景。从目前看,阿拉伯国家新老权力交替有利于理顺中东地区经济发展的内部关系,解放生产力,推动经济改革的深入发展和建设一个更加开放、充满机会的新中东。

但是应该看到,阿拉伯国家过于集中的权力换代将中东带入了政治脆弱期。在已经完成和正在酝酿权力交接的国家中,均潜伏着不同程度的政治危机。中东政治基础更显脆弱。只要一国政局动乱,必将殃及地区稳定,造成更大范围的政治和经济冲击波。

(二)阿拉伯新生代普遍表现出不同程度的“西倾”趋向。阿拉伯年轻领导人受西方影响较深的情况,对其外交政策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他们习惯于将西方作为对外关系重点,将摆脱经济困难和实现社会发展的希望寄托于西方国家,积极谋求西方的政治支持和经济援助。约旦国王阿卜杜拉登基仅一年已两次访问美国;今年6月第二次访美长达10天,全面接触了美政府高层,赢得广泛支持,使两国关系有了新的发展。其间,他在接受CNN采访时甚至表示,希望美国帮助新生代继位,特别强调美应支持阿萨德之后的巴沙尔接班。卡塔尔新埃米尔为加强与美关系同意让五角大楼在其领土上修建基地;1996年位子刚坐稳,就接连访问了美英两国,并与法国举行联合军事演习,取得法国政治和军事上的全力支持。摩洛哥国王穆罕默德和巴林埃米尔也都表示了加强与西方关系的强烈愿望。叙利亚的巴沙尔在父亲去世第二天就与克林顿通了电话,表示将继续叙以和谈。而伊拉克的库赛也主张与美通过对话解决争端,区别与其父的强硬立场。

(三)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十分关注并积极介入阿拉伯国家的权力交接,使中东正在发生有利于美的新变化。去年初约旦国王临终前突然废弟立子,并同意在阿卜杜拉继位后立老国王与美国妻子所生的哈姆扎为王储,显然有美国影响的背景。此后,克林顿亲自出席侯赛因葬礼,主动提供经援支持阿卜杜拉继位。今年6月美承诺2000年将增加对约援助,援助总额提高到4.75亿美元,使约成为按人均计算接受美援最多的国家。法国和瑞士为支持卡塔尔新领导人冻结了老埃米尔在两国的所有存款,法还承诺为其提供军事支持。美国一方面大力扶持中东友好国家继承人,另一方面积极介入“问题”国家的权力交替。据阿拉伯报纸披露,美国曾不止一次通过秘密渠道向伊拉克提出由库赛取代萨达姆的建议和详细计划,希望萨达姆早日让出权力。美国对巴沙尔亦采取了谨慎友好态度,国务卿奥尔布赖特为其父吊丧时强调,巴沙尔能顺利接班,指出,巴沙尔对因特网的兴趣和在西方受的教育,可能使他将叙带进与西方关系较密切的联盟。克林顿也表示对阿萨德之后的政权有信心。美国向年轻的继承人传递了重要信息,即美支持巴沙尔接班。近来,美国内在讨论将“无赖国家”改称“问题国家”时特别强调,要“从可能发生变革的角度去看待那些国家”。这当中包括不少中东国家。很显然,美国已看到所谓的“无赖国家”内部已出现变化的契机,将阿拉伯国家“西化”的希望寄托于新生代身上。

随着阿拉伯国家权力更替进程的发展,将有更多的年轻人陆续登上中东政治舞台。阿拉伯领导层的整体年轻化将在21世纪初期形成。这一发展态势对中东形势和国际关系的影响还将不断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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