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外交政策走向,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巴马论文,外交政策论文,走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D871.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2 8832(2009)1期0042—05
关于奥巴马可能实行的外交政策,中国和国外学术界都有不同意见。有的学者强调美国外交的延续性,认为他可以进行政策调整的空间有限;有的学者强调变革性,认为布什主义已经破产,奥巴马必定在一些重要政策上摈弃布什主义,改弦更张。上述两种观点并不全面。作为布什的继任者,奥巴马总统不可能与布什的政策一刀两断,将会继承布什的一些正面的外交遗产,但也会对布什主义在实践中已经碰壁的政策进行大刀阔斧的调整。
撤离伊拉克 移师阿富汗
伊拉克战争曾经是大选中两党候选人的一个根本分歧。美国民众起先认为“国家处在错误的轨道上”也主要是因为伊拉克战争。奥巴马在竞选中一再承诺,如果当选,将在16个月内从伊拉克撤出全部战斗部队,并且不打算在伊拉克建立军事基地。截止2008财年,布什政府在伊拉克已经花费了5300多亿美元。这几乎相当于布什留给奥巴马的财政赤字。目前美国每个月都在伊拉克花掉100亿美元。鉴于现在美国的经济状况,为了平衡预算,首先应该加以削减的开支就是花在伊拉克的军费。所以无论从政治上,还是从财政上说,他会遵守从伊拉克撤军的承诺。
从伊拉克撤军的困难之处在于,如何在美军撤出后留下一个安全的伊拉克。现在伊拉克的安全形势与2006年的情况相比有了改善,但正如前任驻伊美军司令彼德雷乌斯所说,这种进展“是脆弱的,可以逆转的”。伊拉克逊尼派内部的分歧、什叶派内部的分歧、两派的矛盾这些基本问题都没有解决,不同族群和教派之间权力和财富的分配问题没有解决,民族和解仍然任重道远,伊拉克国内安全形势逆转,甚至重新向着低烈度的内战发展的危险依然存在;伊拉克周边的形势仍然错综复杂;国外的极端主义势力破坏伊拉克安全的威胁没有从根本上消除。所以如何在美军从伊拉克撤军的同时又留下一个安全的伊拉克,是奥巴马政府面临的一个严峻挑战。如果因为美军的撤出,出现了权力真空,伊拉克的安全形势重新恶化,那将是奥巴马政府不堪承担的后果。
布什政府发动的阿富汗战争是一场反恐战争,有联合国安理会的授权,美国振臂一呼,全球响应。可惜的是布什政府滥用了这种形势,没有对基地组织穷追猛打,却将主力移师伊拉克战场,转移了反恐的大方向,美国在伊拉克使用的资源数倍于在阿富汗使用的资源,本·拉登至今在逃,塔利班又卷土重来。现在北约在阿富汗有4万多人的军队,其中美军1万多人。目前在阿富汗的反恐存在诸多问题,如指挥不统一,各国军队仍属各国自己的司令官指挥;一些军队基本是维和部队,不敢真的向塔利班坚固设防的地区发动进攻;各国部队之间互相推诿;而且北约军队在军事打击中常常采用空中袭击的办法,造成大量平民误伤,塔利班乘机调唆民众与北约军队的关系,为自己扩大地盘和招募力量服务。总之,北约军队在阿的军事行动效率甚低。从2006年开始,阿富汗的卡尔扎伊政府对塔利班的态度就开始软化,并表示可以与之谈判,但遭到塔利班领导人奥马尔的拒绝。后者称,只要外国军队还在阿富汗,就一切免谈。2008年10月1日,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在伊斯兰教传统节日开斋节首日的电视讲话中首次公开承认,阿政府希望在第三国斡旋下与塔利班武装展开和谈。11月16日,卡尔扎伊又发表谈话,呼吁奥马尔停止武装袭击,加入阿富汗的重建行动,他将“尽一切努力来保障奥马尔的人身安全。”在10月9日的北约国防部长会议上,盖茨在鼓励和呼吁北约盟国向阿增兵的同时,也提到了和谈的可能性,并称:“作为政治目标的一部分,和谈是最后一个战略选择”。
奥巴马在竞选中一再表示,他将从伊拉克撤军,向阿富汗增兵。把从伊拉克撤出的作战部队中的一小部分增兵到阿富汗,就能大大增加在阿的军事力量。这没有疑问,但问题在于:一、美军能否有效提高在阿清剿的效能;二、卡尔扎伊自己的军队能否变得更加强大;三、最后的解决办法是什么?从现在的情况看,很可能是在清剿取得一定进展后的寻求政治解决。北约军队在那里已经7年了,不可能再继续驻扎八年,在奥巴马任内是一定要找出最后解决办法的。现在看来,很可能的办法是,美国2009年在阿富汗增兵数万人,并且要求北约盟国增兵,同时增强阿富汗的国防军(美国希望增至13-14万人),并给予较好的训练和装备,加强对塔利班的攻势,在取得一些重要的军事胜利后支持卡尔扎伊与塔利班和谈的呼吁。
更棘手的问题是巴基斯坦这个“不确定的盟友”。目前在巴阿边境地区,塔利班势力十分猖獗。巴基斯坦三股势力,即军队、文官、宗教势力,没有一个领导人可以控制所有三股势力。穆沙拉夫曾力求在三股势力中寻求平衡,但也未能如愿。现政府同样面临这样的困境。奥巴马在竞选中曾表示,他可能下令越境打击巴基斯坦西北边境地区的基地组织。这一表示引发了外交纠纷,巴基斯坦强烈抗议这种侵犯巴领土主权的说法。既要打击塔利班,又要维持与巴现政府的良好关系,还要帮助巴基斯坦维持稳定,这是对奥巴马执政能力的挑战。
2008年11月下旬在孟买发生的恐怖袭击重新引起了人们对恐怖主义的注意。由武器装备先进、训练有素的恐怖分子组成的队伍,具有严明的纪律,在统一指挥和部署下在同一时间分散到城市各地,针对多处不同目标进行打击,这是前所未有的。他们主要针对美国、英国和以色列人,不但制造死亡和破坏,还将经济中枢列为袭击目标。这是恐怖主义的新形式。对于这次袭击的调查正在进行之中。它也对奥巴马政府提出了反恐的新课题。
布什政府反恐的一个“衍生物”是关塔那摩监狱。美军在关塔那摩虐囚的消息曾经引起轩然大波。美国国内和国际上都有呼声要求关闭关塔那摩监狱,美国国会也就禁止使用酷刑问题进行了热烈辩论。奥巴马是反对使用酷刑的,他也一再表示要关闭关塔那摩。他当政后显然会兑现这个诺言,以示与布什的决裂。问题是如何妥善处置现在仍然关押在那里的嫌犯。
改善与朝鲜和伊朗的关系
毫无疑问,奥巴马政府将继续努力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继续应对朝核问题和伊朗核问题。在伊朗核问题上,虽然欧盟三国与伊朗的谈判进行了数年,安理会也通过了多项决议,但问题的解决没有根本进展,伊朗我行我素,开足马力地实施浓缩铀计划。在朝核问题上,经过六方的共同努力,已经达成了“9·19”共同声明(2005年),并为落实声明采取了两阶段的措施,在无核化道路上走出了可喜的步骤。但离最后的无核化还有很长距离。在继承六方会谈机制的基础上,奥巴马可能采取更灵活更务实的方式来处理朝核问题。在伊核问题上,奥巴马明确表示,伊朗的核武器是不能接受的,他会鼓励欧盟三国继续发挥作用。
无论伊朗核问题还是朝核问题,说到底都是美国与这两个国家长期对抗的一个恶果。由于它们与美国之间的敌对,它们感觉不安全,需要发展核武器作为最后手段。由于它们与美国之间严重缺乏互信,所以问题的解决十分艰难。除非美朝、美伊关系有一个根本改善,否则核问题将长期拖下去,再多几个安理会决议恐怕也无济于事。实际上朝鲜、伊朗并非没有与美国改善关系的愿望,如果不是布什执政后全面改变了克林顿的政策,美伊关系、美朝关系可能是另一个样子。此次奥巴马当选后,内贾德还破天荒地向奥巴马发来贺电,朝鲜也迅速地进行了报道。奥巴马在竞选中曾经表示,如有需要,他可以无条件地会晤朝鲜、伊朗两国领导人。在两位总统候选人的第二次辩论中,麦凯恩还抓住这句话,批评奥巴马天真幼稚。奥巴马这样说,显然不是出于一时的冲动。虽然在美国国内不能接受伊朗的核武器和朝鲜半岛无核化是一个共识,但如何对待伊朗和朝鲜却一直是有不同意见的。奥巴马胜选后,一些前外交官和学者已经组成专家团,呼吁奥巴马重新考虑对伊朗的政策,他们认为只有对话才能走出“威胁与挑衅”的怪圈。美伊对抗已经持续了30年,美朝则已经敌对了近六十年。国际形势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它们之间的关系僵持得已经太久,也该变一变了。美国与朝、伊相比,美国大,朝、伊小;美国强,朝、伊弱,奥巴马政府应该采取主动来改善与这两个国家的关系。
重建与俄罗斯的关系
“9·11”事件后,美俄之间曾经有过一段“蜜月期”,但两国关系不久就慢慢冷却,甚至逆转。由美国主导的北约东扩把越来越多的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和盟国包括进去,不断挤压俄罗斯的战略空间;美国和欧洲支持科索沃独立,沉重打击了俄罗斯在欧洲的主要盟国塞尔维亚;美国支持一些国家的“颜色革命”,结果是乌克兰和格鲁吉亚越来越亲西方;美国还坚持在中欧部署导弹防御系统,这将使俄罗斯在东欧的战略核力量完全暴露在美国导弹防御体系的荧光屏上,使俄罗斯感受到极大威胁;美国还不断批评俄罗斯从民主倒退。2008年8月俄格冲突以及美国对此事的反应是美俄关系退到冰点的一个象征。就在奥巴马赢得大选后几个小时,梅德韦杰夫宣布将在加里宁格勒部署伊斯坎德尔导弹系统。俄罗斯还表示,此外,俄罗斯还有其他杀手锏以对付美国的导弹防御系统,包括空基的高精度武器。
不过,由于民主党与共和党外交理念上的差异,奥巴马与布什政府在处理对俄关系上不同,他会以更加平等的态度、比较和解的姿态重建美俄关系。首先,奥巴马主张削减美国自身的战略核武器储备。美俄之间的第一阶段限制战略武器条约2009年底到期,此后,他可能与俄罗斯谈判削减战略核力量的新条约。其次,在导弹防御问题上,民主党历来不如共和党那样激进。奥巴马认为,只有在确实证明导弹防御体系技术可靠性的情况下才部署它,因此在他的任内可能会重新审查与波兰和捷克达成的关于部署导弹防御体系的条约,当然这也是削减预算的需要。再次,由于美欧之间的分歧、乌克兰人民自己对加入北约不热情及其他原因,奥巴马不会像布什政府那样竭力推动北约东扩。在今后数年中,格鲁吉亚、乌克兰加入北约的可能性很小。总之,美国必须把俄罗斯作为平等的伙伴来对待,而不能一相情愿地把自己的决定强加给俄罗斯。
重启中东和平进程
在布什政府任内阿以和平进程鲜有进展,但也有一些正面成果。第一,布什在2001年10月提出了巴勒斯坦建国的目标,他是第一位公开明确提到支持巴勒斯坦建国的美国总统;第二,中东四方提出了路线图计划,虽然实现路线图的时间期限早已超过,但分三步走的方案仍有一定意义;第三,在2007年11月举行了安纳波利斯会议,巴以和平进程在休眠近7年后正式启动。但是,由于布什对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阿巴斯和总理法耶兹这两位温和派领导人支持不够,巴勒斯坦民众反过来感觉温和派的媾和努力不再具有吸引力,对极端派哈马斯的支持反而增强。
正当巴以双方都感到疲惫和沮丧的时候,美国将有一个新政府,以色列也将出现新政府,这也许是一个好兆头,意味着巴以和平进程可能有一个新的开端。对奥巴马的挑战是:第一,如何在巴以之间保持一种相对的平衡,而不是片面偏袒以色列。支持以色列,保障以色列的安全已经成为美国的一种战略文化,不论共和党还是民主党总统都不能摆脱这种文化,但如果美国仍然过分偏袒以色列,和平进程就难以真正得到推进。实际上,2008年和平进程的一个障碍就是以色列继续在约旦河西岸和东耶鲁萨冷修建定居点和住宅。布什政府也对此进行了批评,但批评过于温和,以色列方面实际上没有认真对待。奥巴马认为,以色列必须做出适当让步,他在5月的一次演讲中说。以色列将不得不用力搬开一些沉重的挡路石。但他到底会采取什么措施压以色列做出让步,还有待观察。第二,如何将哈马斯纳入和平进程。布什在重启和平进程时的一个打算是,既然阿巴斯自己已经宣布哈马斯为非法,美国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它排除在和平进程之外。但2008年的情况恰恰是,哈马斯与以色列之间的一次又一次的流血冲突使和平进程遭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因为阿巴斯不能对巴勒斯坦兄弟的流血牺牲熟视无睹。如果新的和平进程仍然不能把哈马斯包容进来,那么其前景也是不能看好的。第三,继续动员阿拉伯国家支持巴以和平进程。2000年在克林顿斡旋下的巴以和谈没有成功,一个原因是阿拉伯世界强硬派的反对。此次也是这样,巴以双方要达成和解,与整个阿拉伯世界的支持关系极大。实际上,阿拉伯世界的温和势力几度试图调停法塔赫与哈马斯之间的关系,实现巴内部的民族和解,奥巴马可能会支持这种努力,设法把温和的阿拉伯世界动员起来,遏制强硬势力对和平进程可能的干扰。第四,2007年11月的安纳波利斯会议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支持,说明巴以和平是人心所向。奥巴马会在获取国际社会支持方面继续努力。
现在,两党的战略家如布热津斯基、斯考克罗夫特等向奥巴马提出了巴以和平的四点新建议:第一,以色列撤回到1967年前的边界,但在双方都同意的条件下可以有所变更;第二,对巴勒斯坦难民予以补偿,以交换他们重返故土的权利;第三,耶路撒冷成为巴以两国首都;第四,巴勒斯坦非军事化。这个四点计划中有的是老的原则,如“以土地换和平”;有的则是新的提议,如第二点建议。双方是否同意,如何落实,自然还有艰难的谈判。
推动巴以和平进程对于反恐、改善美国与整个穆斯林世界的关系、改善美国在国外的形象、甚至美国的战略态势都关系重大,它将在奥巴马的外交日程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加强与亚洲的关系
在布什的外交遗产中,与亚洲政策也许是一个重要的闪光点。布什政府加强了在亚洲盟国的关系,美中关系保持了7年半的稳定,美国还加强了与印度、东南亚的关系。奥巴马政府会继承这些遗产。可能做出的调整是,布什政府出于平衡俄罗斯和中国的需要,十分看重与印度的关系,认为印度的崛起为美国建立全球战略平衡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由于奥巴马会以比较务实的态度去重建与俄罗斯的关系,也会继续保持与中国的良好关系,他可能不会如布什政府那样重视与印度的关系,不会那么积极地去执行与印度达成的民用核合作协议。
在奥巴马政府任内,美中关系将继续保持稳定。但在两个问题上他可能对中国加大压力。第一,经贸问题。奥巴马在竞选中一再提到两国贸易的不平衡(按照美国统计,2007年美国对华贸易逆差2300多亿美元,将近美国全部逆差的1/3),中国操纵人民币汇率,美国将就业岗位丢失给中国,在国会2000年辩论对华永久性正常贸易关系立法时忽视了劳工标准,中国侵犯美国的知识产权等等。在他当政以后,自然会在这一方面对中国施加压力,尤其在当前美国遭遇金融危机、并正在向实体经济蔓延的情况之下,贸易保护主义可能滋生,中国可能是首当其冲的目标。中美之间关于纺织品贸易的协议2008年底就要到期,美国要防止中国纺织品对美国出口的剧增,到时候少不了又有一场艰难的讨价还价。但由于中美两国经济上的相互依赖,也不会出现大的贸易战。第二,能源和环境问题,包括温室气体排放。布什政府退出了《京都议定书》,它对中国也没有施加多少压力。但民主党历来重视环境保护,批评共和党忽视全球气候变暖导致的环境问题,因而奥巴马政府上台后会承担减排的义务,同时也会要求中国承担义务。
“经济民族主义”的可能性
20国金融峰会和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会议接连举行。会议传达了强烈的信息:必须避免任何新的贸易保护主义,应当保持国际市场的开放和资金市场的顺畅,进一步推动贸易自由化,扩大贸易和投资,减少贸易壁垒,增加资金流通。这些是应对金融危机的有效手段。奥巴马没有出席这两次会议,他派了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等出席金融峰会。他们强调,奥巴马视此次峰会为加强国际合作应对危机的“重要机遇”,但人们仍要等待新政府当政后的实际政策。实际上,在美国遭遇如此严重的金融危机,面临经济衰退时候,“经济民族主义”是可能抬头的。因为从眼前利益看,实行保护主义可能使本国的某个具体产业或某一部分业者得到直接的实际利益。奥巴马在竞选中说,他是自由贸易主义者。但他发表的许多言论却使人对这一点有所怀疑。他曾说要重新与墨西哥和加拿大谈判北美自由贸易区的条件,他也不支持正在国会中审议的美韩自由贸易区协定。在大选前一个星期,他写信给美国全国纺织品组织委员会,承诺要把劳工和环境标准加入自由贸易协议中,大力执行贸易补救法,增加那些被认为对美国企业造成伤害的进口产品的关税。这些到底仅仅是竞选言辞,还是会体现为他的政策,这是人们要密切关注的。
总之,奥巴马要调整美国的外交政策,采取措施“重建美国的世界领导地位”,恢复被布什主义损害了的美国的这种地位。显然,雄心勃勃的奥巴马依然要寻求美国的全球霸权,只不过会以奥巴马的方式来实现这一目标,也就是以多边主义的方式,加强与国际社会合作的方式来改善美国的国际形象,“实现美国的领导地位”。
[完稿日期]2008年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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