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网络新词的语义建构模式论文

浅谈网络新词的语义建构模式论文

浅谈网络新词的语义建构模式

王婷婷

摘要: 从谐音与合音字、旧词新意等六个方面分析了汉语网络新词语义建构模式,并从历史语义学及语用学交叉、广义修辞学等角度对“洪荒之力”“蓝瘦”“香菇”“锦鲤”等网络热词个例进行了深入解析,认为探求汉语网络新词语义建构模式的意义和价值在于把握语言发展的规律性,以帮助人们树立正确的语言观,更好地发挥汉语网络语的积极作用。

关键词: 网络新词;历史语义学;语义分析;话语语境

网络新词是人们在使用互联网交流过程中创造、更新的区别于传统语言的一种特殊语言表达形式,近十年来已经成为学界关注度极高的语言学现象。目前,关于网络新词的研究体系已经比较成熟,“从宏观上看,有本体研究和多视角研究。方向上更加重视本土化研究和对比研究。”[1]中国有着悠久的语义学研究传统,古汉语词和现代汉语之间有着很深的渊源,现代汉语语词的发展和丰富往往离不开对古汉语语义的继承和创新。因此,我们可以从历史语义学和语用学结合的视角出发,对汉语网络新词的意义建构作出多维的阐述。网络新词语的发展是以社会现实生活中的人作为主体和背景产生的,所以研究网络词语的语义建构模式不能脱离其存在和使用的具体语言环境。

一、汉语网络新词语义建构模式简析

(一)汉语网络新词中的谐音与合音字

谐音就是利用汉字同音或者近音的条件代替所要表达的词,利用谐音能够营造一种有趣的、活泼的话语语境。我国古代就有谐音字谜、歇后语、谐音古诗等,都是利用谐音的形式使语义表达更加丰富有趣,达到一语双关的效果。近几年来出现很多有关谐音的网络新词,如杯具、蒜你狠等。除此之外,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以及我国经济的飞速发展,各国之间的文化经济交流往来日益频繁,现在一些谐音网络词语很多产自于外文,借用外文的发音、汉字与之相关的字作为表达形式,如网络词图样图森破、思密达等。合音字其实古已有之,合二字之音为一字,取前字的声母和后字的韵母拼合而成,例如古语词中“诸”就是“之乎”的合音。汉语网络词中也有很多利用合音产生的网络合音词,如网络流行用语“酱紫”就是“这样子”的合音,此外网络上把男女朋友称作“男票、女票”的流行称谓也源于合音的原则。从上述的例子和观点来看,网络谐音词的语义建构模式与古代汉语有着一定的渊源。

(二)旧词新义

有的汉语网络新词语其形式结构上从古至今一直存在,甚至很多就是古语词,由于一些人物在特定情况下使用,并且某种程度下恰好迎合了当代大部分人的心理而重新流行起来,但其意义、感情色彩等较之前发生了变化,被赋予了新的时代内涵,如“套路、洪荒之力、凉凉”等网络词的流行。“套路”原指精心策划的应对某种情况的方式方法,使用该方法的人往往已经十分熟练,旧也指武术的一种属性。2016年该词重新被网友使用,现在“套路”一词多用于贬义,一般指某人做事喜欢欺瞒,并且对此种行为方式十分有经验,在该义项中,套路被赋予了更多趣味性特征,充满调侃、戏谑的成分。

(三)形体复合和意义转用

汉字作为一种象形文字,很多字的构造和意义与其形体有着巨大的关系,例如汉字中的日月等象形字,利用图画的形式来临摹和表现现实中存在的事物。所谓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会意字是利用两个独体字拼合而成,根据它们之间的联系,将其意义连贯起来作为一个整体表达一个新的意义,例如信任的“信”从人从言,合起来本义就表示做人要讲信用、言而有信的意思。在这两种构字法中,会意在表现抽象的概念的意义上要优于象形字很多。网络新词中“槑”字,两个呆子用在一起表示比呆还呆的意思,形容一个人巨呆,因具体使用的对象不同,用该字形容某个人时,其实也暗含某人可爱、单纯之义。再如网络词“囧”,这个字就很有画面感,极具象形性和趣味性,简单传神。还有“靐”字,用三个雷字叠加在一起,表示这件事或消息令人震惊,如五雷轰顶。[5]这种网络新词并非新造字,其实古已有之,只是在成为网络词之前一直是生僻字而较少使用,由于被赋予了新的意义,用来表达新的事物形象具有生动传神的特征,被人们重新认识和接受,从而活跃于网络社交媒体当中。这里值得注意的是经常有一些短语瞬间成为网络新词,起初接触的时候,如果不了解短语出现的背景知识、热点事件,仅仅通过句子很难理解其中的暗指含义,如前段时间的川大玻璃杯事件,流行出一句“我有玻璃杯你敢摔吗?”,其实是指一个女生故意摔坏男生的玻璃杯引起注意的一个暖心的爱情故事,因网友借此调侃而流行,这就是意义转用。2017年网络新词“皮皮虾,我们走”,该词最早作为一位电子竞技选手的口头禅在游戏圈里流行,之后被网友广泛引用,并由此产生了一系列相关表情包而迅速走红网络。“这种‘背后有故事’的网络新词,也是词媒体时代的必然产物,人们需要用简短的句子或短语简明表达一个相对复杂的意义的时候,就需要省减和缩略,抓住事物的关键和典型来保证信息传递过程中的简洁性和实效性。”[6]

(四)意义反差与逻辑建构

这里所说的逻辑建构是指利用逻辑学中的属加种差的方式,把要表达的对象和与之相反的对象结合在一起。如网络流行语“女汉子”,就是利用逻辑理据建构出来的,意指具备像男子一样勤奋、刚强、勇敢、豪爽性格的女子形象,这种强烈的反差对比能够产生一种意想不到的修辞效果,人们并没有因为两者的结合产生混乱矛盾的理解。相反,女汉子的意义建构具体明确,很容易将其和传统中的汉子区别开来,“女汉子”打破了传统观念下人们对于女性形象的认知,表现出现代经济社会中一种独特的女子气魄。

(五)缩略词

又如,“锦鲤”一词,从“锦鲤杨超越”到“支付宝锦鲤信小呆”,是2018年下半年最热的话题之一。转发锦鲤是90后年轻人表现积极生活的一种形式,“锦鲤”这个词原本只是一个名词,代表着一种美丽的鱼儿,而如今更是被网友们赋予了“幸运光环”,成为“暴富”“巨奖”“幸运儿”的象征。这一年还有“积极废人”“隐形贫困人口”“C位出道”“凉凉”“小奶狗”等一系列网络新词语。

素土挤密桩是通过成孔设备所产生的横向挤压作用形成桩孔,桩孔内的土被挤向四周,使桩间土得以挤密,然后将备好的素土分层填入桩孔内,并分层夯实至设计标高。挤密的桩间土和密实的桩体土两者共同组合形成复合地基,共同承受基础的上部荷载,以消除地基土湿陷性、安全性、沉降性问题为目的,以土治土就地取材的办法提高承载力。

模板以1∶50 000地形图为标准底图,增加了乡级行政区域界线、界桩点、界址点、乡镇及以上行政地名表面注记、审核表和制图表等内容。其中对界线、界桩点、界址点及注记的符号与表达方式进行了专题性规定,在附图上作为第一层面的信息展示,并对图例内容进行了相应的扩充与修改。

(六)借词

3)草把的规格和处理。草把直径15~20厘米,长度比穴深短3~5厘米,要捆绑结实。材料用玉米秆、麦秸或杂草等均可。捆好后埋前最好在水及尿的混合液中加以浸泡,使其充分吸水。

从这个角度看,古今词义在历史发展演变的过程中,作为旧的词义可能完全消失,也可能保留。由此可知,词义演变与社会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语言作为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往往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以满足人们实际交际的需要。其中除了一部分基础词之外,大部分词义在发展过程中都发生了变化。今人读古书,如果不借助于字典辞书的帮助,完全按照现代汉语的意义理解,就会产生偏差甚至于读不懂的现象。古今词义在发展的过程中大致有三种演变规律,一是古今词义完全不同,这里面又包含有词义的扩大、词义的缩小和词义感情色彩的转移三种情况,词义的扩大如“河”“江”古代专指黄河和长江,而现在泛指所有的大江大河。网络新词语作为现代汉语语词一部分,其语义建构模式也隐含着这三种演变趋势。

二、汉语网络新词个例分析

(一)以汉语网络新词“洪荒之力”为例

第五届参评作品的拍摄风格已趋向于时尚摄影,时装人像、婚纱摄影与人体写真所占的比例较大,一些作品题材出现缺失。外模占据了很大比例,模式化、类型化、形式感,缺乏个性和神情表达是这一时期作品普遍存在的问题。当时有评委提出 “中国的人像‘十杰’不能脱离自己民族的人像创作”。

网络新词的语义建构模式在某种程度上与这个文化背景下人的思维方式和心理有着密切的关系,例如很多网络新词语的构成类型都运用了引申、借代和隐喻等手法,人们借助于生理等感觉器官去感受外部客观世界,然后将获得的感知与已有的经验结合,通过找到一个适当的词或者利用语法的组合和聚合规则来重新造出一个新的词表达这个新的感受,填补词义在这个义项上的空白。所谓的言不尽意之说,语言的任意性、词义的无穷性和汉字的有限性看似矛盾,实际上为新造字的产生和网络新词的出现提供了无限的可能。

“洪荒之力”最早见于南朝梁武帝时期整理编纂的《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意指传说天地初开之时,曾经有过一次大洪水,几乎毁灭了整个世界。洪,本义是大水。荒,本义是草木的蒙昧。洪荒,指洪荒蒙昧的状态。该词之后常被引用于玄幻小说之中。2016年,随着影视剧《花千骨》的热播,“洪荒之力”这个词再度出现在人们视野之中,后来由于里约奥运会上游泳选手傅园慧在接受记者采访的过程中使用而成为网络新词,开始被大众和媒体大量引用,一跃成为2016网络流行语。网友常常将“洪荒之力”用于调侃,以轻松、愉快的语气表达拼尽全力完成某件事情之义,使这个古老的词语焕发出新的生机,赋予了新的含义。从古到今“洪荒”表达的语义内涵在不断丰富变化,而其作为最初最原始的意义依然保留。

(二)以汉语网络新词“蓝瘦”“香菇”“锦鲤”为例

2017网络新词“蓝瘦”“香菇”其实表达的是难受、想哭的意思。由于中国地域辽阔,各地有着自己独特的地域方言,广西方言的发音没有翘舌音、送气音,保留着急而短促的入声读音,而普通话已经找不到古音入声的痕迹了。比如语音z、zh、s、sh、ch、c全部读成sh,g和k全部读成g,j和q全部读成j,d和t全部读成d,l、n不分,甚至hu和w不分读成w,比如福建人就将“蜘蛛”读成“低都”,“手机”读作“求机”。普通话难以表达和传递出地方口音特殊腔调所具备的韵味和情感。这种在地域方言影响下的不规范的普通话,由于带有俏皮、活泼的意味,在网络新词中占据很大部分,如“长姿势”“虾米”等网络流行语都是通过谐音改写而来。

网络缩略词通过抽取原来语句中的关键语素按照顺序重新组成短语。缩略词的语义一般指向明确,也就是符合单一性的原则,具有一对一的关系,但是少部分也存在一对多的这种情况。在具体语境下应该加以说明,避免在交际过程中造成语义理解上的混乱。如“细思极恐”就是仔细想想、觉得恐怖至极的意思。“何弃疗”意指为什么放弃治疗?网络缩略词的出现符合大众求简去繁的心理,近年来这种缩略式的网络词语还呈现着大量增加的趋势。

借词是指一种语言从另一种语言中借来的词,作为外来词的一种,通常这种词都是音译词。借词对于新词新语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其中汉语中有“地质”“分子”“纤维”等从日语中引来的借词就能看出来,这些借词用汉语的构词材料、构词规则,用于表达西方的新科技、新概念。现代网络中也有很多网络词语如黑客(hacker)、狗带(go die),以及由韩语中哥哥音译而来的“欧巴”等网络热词就产自于借词的形式。除此之外,网络词中还存在很多通过音译、半音半意等构成的借词形式网络新词。

从广义修辞学的角度解构“蓝瘦”“香菇”的语义内涵,可以得出:“修辞话语建构要想表达出理想效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表达者重新赋予话语的意义,能不能造成接受者的心理期待落空,制造接受过程中的障碍,使接受者重新接受审美对象。使重构的语义偏离常规语义,朝着接受者意想不到的逻辑路向滑动,通过扩大语义距离来制造语用距离,也就是陌生化的过程,使主体从自在感知中解放出来,延长接受者的审美过程,增加接受者的感觉难度和体验的时间长短,使对象变得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使自动感知变为审美感知。”[7]27将难受、想哭等熟悉的语义解构为“蓝瘦”“香菇”陌生的语义形式,则会因形式的陌生和偏于常规思维的语义建构而产生了新奇的体验。因此从“蓝瘦”“香菇”的语音、语义和结构形式上来看,其成为2017网络新词语而得到人们的青睐就不难理解了。

女人在找到他的时候就跟他讲明白了要他调查的内容,在两个月内查清楚一个叫田连民的人,是个国家税务干部,供职于城关税务分局的缉查科,就是这个人把杨剑送进了监狱。

(三)综合分析

从以上两个例子来看,网络新词语义与古今词义演变之间关系的阐述可以从历史语义学和语用学结合中获取研究的思路。从语言发展的规律来看,旧词由于不能适应时代发展而渐渐消亡。由于社会发展、新事物的出现,为了满足交际的需要,不断产生大量的新词。网络新词作为一种特殊的新造词,其产生发展脱离不了与之密切相关的人以及具体的语境,脱离不了它赖以生存的社会根基。由此可见,新词的语义建构模式是在旧词的基础上发展演变而来,利用既有的基本词或语素,按照汉语的构词语法建构,如人艰不拆、喜大普奔、男默女泪等词汇的出现和汉语中四字成语就有着很多相似之处,现代网络四字缩略词形式在汉语网络缩略词中占据着一定的比例。

汉语网络新词不仅包括词汇,还包含有短语、句子。其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和网络有关的术语,如黑客、大数据等。二是反映新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网络有关的词,如“撸起袖子加油干”“闺蜜门”“两学一做”等。三是网民在聊天时常用的网络词汇,如小目标、套路、辣眼睛、“厉害了,我的哥”等。其中第三种在网民中使用率最高。总而言之,对于汉语网络新词的产生和流行现象,不能简单地认为是伴随着热点事件和热点人物的出现,除了这些原因以外,“网络新词的大量出现也与语言本身的变异性和动态性有很大的关系。”[8]关注词义在历史演变过程中的具体运用的变化,把握古今词义流变中的差别与共通点,从而更好掌握汉语网络新词的语义建构。

三、探求汉语网络新词语义建构模式的意义和价值

从历史语义学及语用学交叉的视角探究汉语网络新词及古今词义演变对当代社会具有重要的意义,“从语言使用的规范性以及汉语语言的纯洁性的角度分析,网络用语与书面语还是有一定的区别,两者使用的场合也有明确的规定,网络用语的使用具有一定的区域局限性。”[9]网络人群的开放性使得网络词的发展有了自由性的发展空间。但是如果不加辨别任意使用,造成网络言语泛滥使用,也会影响人们的正常交流。1990年有学者著《厘清概念》,开端讲“中国文化的特征之一,是思维的模糊性,由此带来的后果,便是概念的不确定性。”[10]这种传统模糊思想的惯性,以及外来术语与本土语言结合,导致网络词语尚不完善。为了避免网络新词滥用,本文试图从历史语义学的流变中把握汉语网络语言发展的规律性,以更好地发挥汉语网络语的积极作用,帮助人们树立正确的语言观。此外,随着计算机语言输入等技术的发展,人机对话成为可能,这就对语言学中语义和语用结合发展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但是从目前的现状来看,国内有关于语用学以及从语义与语用结合角度分析语言现象等基础仍然很薄弱,还没有形成普遍的观点,利用语用学研究语言的使用仍然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还需要各位学者方家的共同努力。

参考文献:

[1]车飞.近十余年汉语网络新词语概述[D].黑龙江:黑龙江大学,2014.

[2]朱星.试谈汉语语义学[J].文史哲,1980(4).

[3]王艳敏.从《尔雅》看古今词义演变[J].辽宁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12(2).

[4]贾彦德.汉语语义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5]周晓凤,林鸽.网络流行语现象的语言文化分析[J].东北师大学报,2014(3).

[6]史小平.认知语义学视角下汉语网络缩略词词语的语义建构[D].长沙:湖南信息职业技术学院,2015.

[7]朱玲,谭雪纯.广义修辞学[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8.

[8]郭贵春.语义分析方法和科学实在论的进步[J].中国社会科学,2008(5).

[9]李玉红.网络语言的规范问题[J].时代文学(下半月),2015(2).

[10]尚永亮.“历史文化语义学”的新发展[J].武汉大学学报,2005(6).

中图分类号: H13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CN61-1487-(2019)13-0133-03

作者简介: 王婷婷(1994—),女,汉族,河南驻马店人,单位为石河子大学文学艺术学院,主要研究方向为学科教学(语文)。

(责任编辑:朱希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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