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我国民主党派的政党属性，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民主党派论文,政党论文,试论论文,属性论文,我国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分类号]D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505(2004)04-0009-05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政治协商制度是我国的一项基本政治制度。作为执政党的 中国共产党和作为参政党的八个民主党派，是这一政党制度的基本构成要素。共产党和 民主党派以它们各自的角色定位，共同构建起了中国特色的政党制度。但是，长期以来 ，在民主党派的角色性质问题上，由于受传统的政党关系思路的影响，或者基于对经典 政党理论的片面理解，一些人往往不能正确认识我国的政党关系，对民主党派的政党属 性表示怀疑，甚至说民主党派不是政党，进而从根本上抽掉了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的理论 基础和重要支柱。本文试图从政党学的角度，对我国民主党派的政党属性作简要论述。
一
要理解我国民主党派的政党属性，把它们与一般政治团体区别开来，首先要弄清楚什 么是政党、怎样界定政党，即政党的定义及其特征这些基本问题。
就政党而言，自政党研究产生至今，一直没有一个举世公认的定义和概括，对于政党 的基本特征自然也没有完全一致的认识。我国台湾学者马起华在其所著《政治学原理》 一书中，列举了39位中外学者和名人对政党下的定义，而实际情况要比这个数字多得多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是政党问题本身的客观复杂性所使然；另一方面的确是 人们各自的立场观点乃至研究方法角度等主观因素造成的。关于这一点，著名政党学家 、美国学者萨尔托里在研究政党问题时，在列举了从18世纪思想家爱德蒙·柏克到20世 纪五六十年代西方一些重要的思想家、政治学者关于政党的定义之后，明确指出：“在 进一步探讨主题之前，须先讨论两个问题：第一，定义的目的是什么?第二，定义的重 要性如何?”(注：[美]萨尔托里《政党与政党制度》(台北)韦伯文化事业出版社2000年 版第74页，第78页。)也就是说，要给政党下定义，必须先确定下定义的主观目的，即 所谓立场观点，不同的主观目的将得出不同的定义。这正是萨尔托里对人们关于政党定 义之所以各自不同的基本解释，也是他研究探讨政党问题的基本出发点。
从实际情况来看，政党作为阶级斗争、政治斗争的工具，不同的阶级、政治背景下的 人们，在观察研究政党问题，给政党下定义时，都直接间接地体现或受制于特定的政治 立场、政治目的和政治需要，即便是那些在所谓“不受政治干预的学术自由”环境下以 “公正”、“严肃”自称的西方政治学者也是如此。一些西方学者出于为本国政治制度 辩解的政治需要以及对共产党等革命型政党的偏见，在极力否认政党阶级性的同时，刻 意突出政党的竞选功能，把参加竞选作为政党的基本特征。特别是一些美国学者仅仅把 政党看成是通过选举谋求官职的工具，认为“政党是研议全盘问题，并在选举时提出候 选人的团体”；政党是“为民选议会之选举，而提出候选人的组织”；(注：[美]萨尔 托里《政党与政党制度》(台北)韦伯文化事业出版社2000年版第74页，第78页。)“政 党是组织松散的、以特定的标签(政党名称)寻求选举政府官员为目标的组织。”(注：[ 美]迈克尔·罗斯金等《政治科学》华夏出版社2001年版第216页，第230页。)这样的定 义显然是狭隘的、片面的，充分体现了他们的政治立场和政治意图。
一方面，按照这样的定义，一大批具有典型政党属性的政治组织都将被排除在政党范 畴之外，如社会主义国家执政的共产党以及其他许多革命政党。因为这些党一般都不是 通过选举，而是通过领导反对内外压迫的革命，推翻封建势力和资产阶级的反动统治上 台执政的，并且在执政过程中也不搞西方式美国式的选举，即竞争性选举。特别是对共 产党，有的美国学者甚至说，“就政党一词普通的了解而言，苏俄的共产党、希特勒德 国的纳粹党及意大利的法西斯党都不能认为是政党。”(注：马起华《政治学原理》(下 )大中国图书公司1985年版第1116页。)这里姑且不论把共产党和法西斯政党相提并论是 十分荒谬的，其反共的目的昭然若揭；仅就否定共产党的政党属性而言，其政治用意也 是十分明显的。按照他们的逻辑，民主政治的核心和支柱是“政党政治”，而“政党政 治”当然是以政党的存在为前提的；否定了共产党的政党性质，就从根本上否定了以共 产党为领导的政治制度的民主性质，很自然地把以共产党为领导的政治制度归结为“独 裁统治”。
另一方面，从政党学的角度夯实美国民主政治的理论基础。众所周知，美国式民主的 一大特点就是实行民主党、共和党轮流执政的两党制，民主党、共和党可以说是美国民 主制度的支柱。但是，就是这两个党，在政党构成要素方面，既没有固定的党员队伍， 没有党纪约束、党章规范和固定党纲，政党的意识形态十分淡漠，也不存在完整的组织 系统和开展经常性活动的党组织，甚至没有一般意义上的党中央和党的领袖；两党惟一 的功能就是在选举时提名候选人，围绕选举开展一些活动，与临时开展活动的间歇性组 织并无二致。如果按照政党学界大多数人所认同的标准来衡量，美国两党很难说属于政 党范畴。但是，从理论上讲，如果美国两党不是政党，很容易使人对美国的民主政治感 到困惑，甚至提出质疑：美国民主制的基础和支柱是什么。这样的问题也许对美国政治 的民主程度没有实际影响，但一个在理论上不能自圆其说的政治制度如何令人羡慕向往 呢?而要解决这样的问题，根本的就是对“什么是政党”的问题作出符合美国政治实际 要求的概括。而政党是竞选的工具这样的观点，不仅把美国涣散虚弱的政党组织论证归 结为政党范畴，而且还使其成为世界政党家族中可资效仿的典范。
上述情况说明，在社会科学领域，特别是政党学研究中，所谓不设政治前提、不受政 治影响、不为政治服务的超阶级立场是不存在的。马克思主义向来不隐瞒自己的立场观 点。在民主党派的政党属性问题上，我们必须旗帜鲜明地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 方法，按照马克思主义的政党观，根据我国政治的实际要求进行考察，明确研究政党问 题和民主党派属性的基本目的，即通过对我国民主党派的政党属性的阐述和论述，为中 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制度这一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政党制度提供理论支撑，创立既 坚持马克思主义政党学说的基本观点又体现时代特色的中国自己的政党理论。如果我们 没有这样明确的目的和出发点，放弃马克思主义的政党观，盲目跟从西方的一些观点， 用符合西方政治利益的标准来衡量评判我国的政党状况，那我国民主党派定然不是政党 ，就连中国共产党的政党属性也要受到怀疑甚至否定，正好落入了西方设置的理论陷阱 。这是我们研究民主党派属性时必须首先注意的基本问题。
二
从我国政治的实际要求出发确定民主党派的政党属性，是政党学研究主观目的性的体 现。那么，是不是任何一个政治组织都可以根据这样的主观目的性，按照政治的需要， 被随心所欲地确定为政党或非政党呢?当然不是。如前所述，由于人们政治立场、政治 背景的诸多差异，政党始终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但是，尽管各种定义千差万别，在“ 政党”一词之下的政治组织总还是有其共同之处的。许多学者一直在尝试探求各种政党 定义之间的共同点，力图揭示政党之所以为政党的客观规定性及其与一般政治组织相区 别的基本特征。中外学术界在这一问题上取得的成果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政 治活动的目标和内容；二是政党构成的基本要素。
就第一个方面来说，学者们注意到，政党定义尽管各不相同，但都包含了或者可以推 演出政党围绕政权目标进行活动的意思，即所谓谋取政权、执掌政权、巩固政权和参与 政权。有一个明确的政权目标，并为此进行活动，被认为是政党最基本的特征。换句话 说，政党之所以为政党，首先就在于它有一个明确的政权目标，是为谋取、执掌、巩固 、参与政权而积极活动的、以政权为核心政治目标的高级复杂的政治组织。马克思主义 和非马克思主义的学者对此都是认同的，所不同的是，在围绕政权目标的活动方式上， 非马克思主义学者一般都把选举或竞选作为政党之所以为政党的显著标志或根本要求； 而马克思主义政党观则没有这种限制，但把政党围绕政权的活动看成是代表阶级、阶层 、集团利益而展开的。由此，是否有一个明确的政权目标并为此积极活动，就成为政党 之所以为政党的本质要求和判断一个政治团体是不是政党的根本标准。
具体来说，政党和一般政治组织都有自己的政治目标，但政党的政治目标高度复杂， 一般都以夺取、巩固、参与政权为核心政治目标，为此，它在优先代表、维护和实现本 阶级、阶层、集团的根本利益的同时，还必须对其他阶级、阶层群众的利益给予适当考 虑和照顾，以取得更多群众的信任和支持，要时刻关注国际国内政治生活的全部，随时 准备对可能发生的一切社会政治问题作出及时准确的反映和妥善、公正的处理，要在对 外交往中担负起维护国家、民族利益的历史责任。而一般政治组织的政治目标则比较简 单和实际，它无意取得、掌握或参与国家政权，不关注社会政治生活的全部，只关心涉 及到自身利益的某些社会政治问题，只限于争取和实现自身的利益要求。(注：赵晓呼 主编《政党论》天津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61-62页。)
就第二个方面来说，按照马克思主义政党观，一个典型完整的政党除了明确的政权目 标外，还应该有完整的反映本党政治理想和所要达到政治目标的政治纲领，要有固定的 成员(包括党员、干部、领袖)，有从上到下完整的组织系统和相应的纪律要求。这一点 也为我国港台和西方一些学者所认同。许多人的政党定义中，除了强调政权目标之外， 都不同程度地涉及到理想(纲领)、组织要求、纪律等要素。有的台湾学者认为，“政党 是一部分成年国民为取得政治权力控制政府政治，以实现政党理想而组成的一种政治团 体。”有的说，“政党是一部分人以集体的努力而奋斗，去争取民众，控制政府，借以 实现其共同政治主张，依志愿结合成功的一种有组织、有纪律的政治团体。”有人提出 ，“真正的政党”应该“有明显且长久的地方组织，在中央与地方机构之间，有固定的 沟通渠道和关系存在”，“有使更多的人信服和跟从党所提出的政纲，以在选举时能获 得普遍的支持”。(注：周淑真《政党和政党问题比较研究》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5页 。)
上述各政党要素中，最为重要的是政治纲领。它被认为是政党的灵魂和公开树立起来 的一面旗帜，不仅是判断一个政党的性质和类型的重要标准，也是鉴别一个政治组织是 否具有政党属性的重要依据。一般来说，非政党的政治组织往往没有自己固定的政治纲 领，多是根据现实的具体社会政治问题，制定临时的具体行动纲领。
概括起来，政党之所以为政党的内在要求和基本特征以及判断政党与一般政治组织区 别的主要标准，政权目标是为各种观点所认同的；而政治纲领、组织要求和纪律等构成 要素也是为大多数观点所认可的。那么，究竟如何运用政权目标和构成要素来鉴别政党 呢?有三种意见：第一种，把两个方面结合起来，即一个政治组织要成为政党，必须在 两个方面同时符合条件，既要有明确的政权目标，又要有完整的政党构成要素。第二种 ，以政权目标为主要标准，辅之以构成要素标准。第三种，以构成要素为主要标准，辅 之以政权目标标准。笔者认为，结合实际情况，三种意见均无不可。
根据第一种意见鉴别出的政党定然是典型意义上的政党组织，如共产党、社会民主党 、民族主义政党和一些资产阶级政党，这一类是世界政党的主流和典型。按照第二、三 种意见鉴别出的政党虽不具有典型性，且容易与一般政治团体相混淆，但它们仍然是政 党。就第二种意见而言，一个政治组织，只要其活动是围绕直接的政权目标，那么它就 有了不同于一般政治组织的质的规定性，从类型学上就应该列入另外一类政治组织，即 政党，尽管它在构成要素方面存在诸多的缺失或不足，也应如此。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 就是这种意见的最佳注脚。就第三种意见而言，一个政治组织，只要它具有完整的政党 构成要素，特别是完备的政治纲领，那它就有了政党的某些特征，尽管其不以政权为目 标或者政权目标不明确，但也应该从一般政治组织中划分出来，归入政党范畴。因为， 完整的政治纲领和组织系统本身就表明或含有政权目标的倾向。以绿党为例，它在成立 初期，一方面提出了以生态主义为基础，以民主和谐的生态社会为奋斗目标的十分完备 的政治纲领；另一方面基于其反对传统政党政治的理想主义，明确表示拒绝参加政府和 议会的选举，不以谋取和参与政权为目标。
此外，有的政治学者还注意到，一个政治组织在国家政治生活和政治管理中的地位和 作用，对于决定其政党属性的重要性。美国学者迈克尔·罗斯金等在论到“什么东西才 能叫做政党”以及引述萨尔托里关于“相关政党”和“不相关政党”的解释时说，“那 些让主要政党在竞选或组建联盟时不得不考虑到的政党，叫做‘相关政党’。如果一个 政党弱小到大党根本不用担心其争取自己的追随者，这个政党就叫‘不相关政党’。同 样，如果一个政党连参加组建执政联盟的必要都不存在，那么它也是‘不相关政党’。 英国的托洛茨基党和爱尔兰共产党，被其他所有的党所忽略，因而并不被称为政党。可 是瑞典的自由党和以色列的小宗教党，虽然只占投票的一小部分，但却是必要的联盟成 员，因此可以称为相关政党。”(注：[美]迈克尔·罗斯金等《政治科学》华夏出版社2 001年版第216页，第230页。)也就是说，在资本主义政治生态中，一个政治组织要被称 为政党，就必须在竞选中取得哪怕是很少的选票，不被忽略；如果它被所有政党忽略， 那么它即便叫政党的名称，但也不能被称为政党。可见，判断一个政治组织是不是政党 ，除了结合政权目标或政党要素进行考察外，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就是看它在围绕政权 的国家政治生活和政治管理中的地位和作用。
根据以上所论，我国的民主党派无论按照哪个标准衡量，其政党属性都是鲜明的。
首先，有明确的以政权为核心的政治目标，并为此积极活动。民主党派作为中国共产 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不是掌握政权的执政党，也不是谋取政权 的在野党或反对党，而是作为参政党，在共产党领导下，参加国家政权，参与国家大政 方针和国家领导人的协商，参与国家事务的管理，参与国家方针、政策、法律、法规的 制定执行(即“一个参加、三个参与”)，与共产党密切合作，互相监督，共同致力于中 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事业。它们虽然代表各自所联系的一部分人的利益和要求，但它们不 只限于争取和实现自身的利益，不只是关心涉及自身利益的政治社会问题，也十分关注 涉及其他阶层群众的利益和国家政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其次，有完备的政治纲领。我国各民主党派历来都有各具特色的政纲。现阶段的政纲 概括起来主要是：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为指导，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 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为 统一祖国、振兴中华而奋斗。政治纲领见诸于各民主党派的章程“总纲”中，就其具体 内容而言，一般都涉及到指导思想、奋斗目标、基本宗旨、根本任务、工作重点、活动 准则等方面。
第三，各自都有完整的组织系统，共同之处在于，都是由中央、地方和基层组织三级 体系构成，全国代表大会是最高权力机构，以民主集中制为组织原则；都有一定数量的 成员。截止1992年，8个民主党派共有35.4万人，到2002年底达到约60万左右。此外， 各民主党派都有相应的纪律要求。
第四，民主党派在我国政治生活和国家事务管理中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和作用。中国 共产党始终十分重视民主党派参政党的地位和作用，每年都要定期和不定期地召开与各 民主党派的座谈会，就重大决策、人事安排、国家事务，或征询意见，或通报情况；各 民主党派努力实践“一个参加、三个参与”，积极参政议政、献计献策，是中国共产党 的诤友。经过长期的实践，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政治协商制度，作为我国的一项 基本政治制度写进了宪法。民主党派的参政党地位得到了国家根本大法的保障。
综上所述，我国民主党派作为参政党，不仅具有明确的以政权为核心的政治目标，而 且具有比较完整的政治纲领、组织系统和纪律要求，在政权目标和构成要素两个方面都 符合政党要求，同时在国家政治生活和国家事务管理中也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和作用， 是与一般政治组织有着本质区别的不折不扣的政党。
三
对于上述结论，有些人并不以为然。在民主党派的政党属性问题上，一直就有怀疑甚 至否定的看法，其中最主要的观点是：各民主党派在政治上接受共产党的领导，坚持以 共产党制定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路线为指导思想，以共产党提出的建设富强、民主 、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为奋斗目标，甚至要求自己的成员学习作为共产党指导思想的马 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以及“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因而它们的政治纲领充 分反映了共产党的政治要求，具有鲜明的共产党意识形态的色彩，不仅相互“雷同”， 也与共产党的主张有相同之处。在这种情况下，民主党派是政党吗?有人干脆作了否定 的回答。这样的怀疑和否定是站不住脚的：
一方面，如前所述，鉴别一个政治组织是不是政党，主要是从政权目标，构成要素(政 治纲领)两个方面或者从两者相结合以及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的角度来考察 ，并不涉及该组织是否接受其他政党领导以及与此相关的独立性问题。各民主党派政治 上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既没有因此削弱其以政权为核心的政治目标，也不减少或弱 化其政党构成要素，也不影响其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因此并不影响其政党 属性。实际上，在中外政党史上，一个政党接受另外一个特定组织的领导和支配，这样 的情况并不少见。如共产国际(苏联共产党)和各国共产党之间就是典型的领导和被领导 的关系，既是政治上的，也是组织上的，但各国共产党的政党属性并不因此受到影响。 当然，共产国际和各国共产党之间关系与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之间的关系不属于同 一性质，但是两者都反映、揭示和证实了政党学上的基本观点，即一个政治组织是否接 受其他政党的领导，并不是判断此一组织是否具有政党属性的依据；反过来说，一个政 党接受其他政党的领导并不能成为否定其政党属性的理由。
另一方面，各民主党派纲领主张中所反映的内容虽然是共产党提出或者制定的，具有 共产党的意识形态色彩，但是，这些内容在根本上又是被载入宪法的国家意识的组成部 分，是为全国人民所遵循的认同的思想意识，马列主义不仅是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 也是全国人民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指导思想。这是执政的共产党把自己的思想 意识上升为国家意识、人民意识的结果，是政党学所讲的政党意识形态社会化的体现。 所谓意识形态社会化，是指任何阶级或政党上台执政后，把自己的思想意识上升为国家 意识，并通过制定法律法规、方针政策，转化为人民意识的过程和状态，是执政者执政 的内在要求和基本规律。一种意识形态一旦实现了社会化，那么它就不再仅仅是对特定 政党的规范，而是上升为全社会的要求，是为全社会共同遵循、为之奋斗的理想、目标 。因此，各民主党派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路线”、 “建设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这些虽然是共产党首先提出和制定的但已经 社会化的内容作为自己的政治主张，写入自己的政治纲领，是很正常的，出现所谓“雷 同”也未尝不可。
实际上，在“主义”、理想目标和价值观的层次上，政党的纲领相互雷同和重叠的情 况是经常的，而且是必然的。资产阶级的政党自然都以私有制以及所谓自由、民主、平 等、博爱、人权等资产阶级的思想意识为基本信仰；而无产阶级政党、社会主义政党自 然都以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为信仰和奋斗目标。同一阶级、同一范畴的政党，其政治 纲领的不同往往并不表现在“主义”的层面上，而主要是在具体政策和工作重点方面。
我国各民主党派的纲领主张在以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统一祖国、振兴中华为共同 奋斗目标的情况下，都结合本党的实际提出了基本主张、具体任务、工作重点：如民盟 提出了推进政治协商制度、健全法制、维护公民的基本权利和知识分子的合法权益、发 展科学教育事业等12项政治主张；民革除了规定其各项工作要以服务于经济建设为中心 之外，特别强调其工作重点是促进祖国统一；民建规定其着重致力于促进经济体制改革 和政治体制改革，发展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社会主义民主法制；民进强调教育为立 国之本，坚持把发展教育和科技事业放在经济发展战略的首要位置；农工党强调致力于 医药卫生事业的改革和发展，提高人民的健康水平；致公党强调要维护归侨、侨眷以及 海外侨胞的合法权益，发挥与海外社团的广泛联系，做好各项引进工作，推进祖国统一 ；九三学社强调要为科学技术和教育事业的进步而努力奋斗；台盟强调要为实现祖国统 一，为台湾人民的利益而奋斗。
由此可见，在纲领主张问题上，各民主党派之间以及它们与共产党之间，既有相同， 也有不同，同与不同都是符合马克思主义政党观的。因此，所谓“雷同论”是片面的， 以此为由怀疑甚至否定民主党派的政党属性，更是站不住脚的。
关于民主党派的政党属性，周恩来曾明确指出，“各民主党派，不论名称叫什么，仍 然是政党，都有一定代表性。但不能用英美政党的标准来衡量他们。他们是从中国的土 壤中生长出来的。”(注：《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271页。) 也就是说，民主党派虽然有特殊性，但还是具有作为政党的普遍性。政党学的基本观点 告诉我们，民主党派是政党，其政党色彩并不逊色于像美国民主党、共和党这样的资产 阶级政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前，对于各民主党派来说，重要的是要不断增强各 自的政党意识，以历史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进一步树立和增强共产党领导、多党合作的 意识，在思想上自觉抵制西方政党观，同时克服无所作为的“摆设论”，努力为社会主 义的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服务。只要不断增强政党意识，积极参政议政 ，同时加强自身建设，民主党派的政党属性就不会褪色。
标签：政治论文; 美国政治论文; 美国共产党论文; 党的纲领论文; 美国政党论文; 英国政党论文; 中国民主党派论文; 台湾政党论文; 美国选举论文; 中国学者论文; 时政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