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国家的来源和移徙_曲阜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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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奄国,应为子姓之国,为商之分支,故商王南庚、阳甲两代都奄。周成王时,周公旦、姜太公平定了郯、奄十七国的叛乱,奄人被迫四散,有迁至山西太谷县的奄谷,但一支经奄中南逃至江苏常州奄城,后被吴国所并。另一支北绕渤海湾迁至辽宁盖州、盖平,而入盖马大山,到达朝鲜半岛,有的渡海而迁日本。

一、奄人的来源

奄的最早记载是《古本竹书纪年》载:“南庚更自庇迁于奄。阳甲即位,居奄。”又云:“盘庚旬自奄迁于北蒙,曰殷。”则奄地自商王南庚由庇地迁都于奄,在位二十五年;传阳甲,在位七年;阳甲传弟盘庚,盘庚即位,即由奄西迁殷,则奄地作为商都,约有三十二年左右。

《水经·洹水注》引《竹书纪年》云:“盘庚即位,自殷迁于北蒙日殷。”又《尚书·盘庚》正义引《汲冢古文》云:“盘庚自奄迁于殷。殷在邺南三十里。”又《祖乙书序》正义引《汲冢古文》云:盘庚自奄迁于殷。”《史记·项羽本纪》集解:“攒曰:……《汲冢古文》曰:盘庚迁于此汲冢,曰殷虚。南去邺州三十里。”索隐:“《汲冢古文》云:盘庚自奄迁于北蒙,曰殷虚。南去邺州三十里。”《殷本纪》正义:“《括地志》云:……《竹书纪年》云:盘庚自奄迁于北蒙,曰殷墟。南去邺四十里。”而《通鉴外纪》卷二也引《汲冢古文》云:“盘庚自奄迁于殷。殷在邺南三十里。”

奄乃方国名,很可能是南庚在继其父沃甲为商王之前,已先封为奄国国君,后来南庚继位为商王,便以其故国奄地作都,不愿到庇地去。到南庚死后,他的伯祖商王祖卒之孙阳甲继位为商王,也就仍在奄地立都,只七年时间。阳甲传弟盘庚,便迁都于殷(河南安阳市殷墟),作了远距离的迁都,很可能是脱离南庚系族人的控制,这样一来,南庚之子便继为奄国之君了。故常称奄为“商奄”,即因其祖先曾为商王之故。《左传》昭公九年:“蒲姑、商奄,吾东土地。”又定公四年:“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皞之墟”,都是“商奄”连文,可能就是这个缘故吧!所以,顾颉刚认为:是奄为商的旧都,其在商末,当为商王族的支子所封之国,故称之曰“奄侯”、又称之曰“商奄”①而李白凤说:“因为东夷或畔或畔,所以南庚迁奄(故称商奄),这是在东夷的心脏部分插进一把刀子,以收镇压的实效。据本人的研究,商奄并非鲁奄,它不在曲阜而在益都莱芜一带,或今之莱芜谷。阳甲以后的盘庚大约是受到东夷的威胁才又迁都的。”②其实不然,商亦为东夷族,并未受到来自东夷的威胁,而是常受到来自西部和北部的恙戎的侵犯,商的疆域在河南中部、东部和北部,还包括鲁西、冀北、晋东南一带,不可能一下子便从庇(今河南淇县南)就向东远迁到山东莱芜市的奄中。所以奄地当今曲阜市为是,这是大多学者一致的看法。彭邦炯说:“祖乙所迁的耿,南庚所迁的奄,均是他们即位前的封邑或同党势力的聚居地。”③这种说法是有道理的。

奄国在鲁,即在曲阜的说法,见诸许多记载。《左传》昭公元年:“周有徐、奄。”《史记·周本纪·集解》:“郑玄曰:奄国在淮夷之北。”淮夷在滕州市一带,奄既在淮夷之北,不会远在莱芜,而应在曲阜。故《说文解字》云:“奄国在鲁。”段玉裁注:“今山东兖州府曲阜县县城东二里有奄城,云故奄国。”《后汉书·郡国志》云:“鲁国,(古)奄国。”《括地志》云:“兖州曲阜县奄里即奄国之地也。”近人王国维也以“奄地在鲁。”④《清一统志》卷一百三十山东兖州府:奄里,在曲阜城东,古奄国。《书序》“成王东伐淮夷,遂践奄,迁其君于蒲姑。”……《后汉书·郡国志》“鲁有古奄国。”注:“皇览曰:奄里,伯公冢在城内祥舍中。民传言,鲁五德,奄里伯公葬其宅。”《读史方舆纪要》卷三十二山东兖州府曲阜县:“奄城:在城东二里,古奄国也。《书序》成王东伐淮夷,遂践奄,因以封周公。志云:曲阜旧城,即古奄地,亦日商奄里,又名奄至乡。”汪中《周公居东证》云:钱大昕云:“《春秋传》但云‘因商奄之民。’以鲁为古奄国,出自《续汉志》,未知何据。康成、元凯俱未实指奄所在也。更宜考之。”中按“《汉书·艺文志》:‘《礼古经》者,出鲁淹中。’苏林曰:‘里名也。’《楚之王传》:‘少时尝与鲁穆生、白生、申公合俱受《诗》于学邱伯。’服虐虏曰:‘白生,鲁国奄里人。’”并引《续汉书》注:“《说文》和《括地志》淹、、奄,古今字尔。而以曲阜为奄国之地。”所以奄国南迁,鲁国据其旧地,又役使其遗民,虽古籍已略有透露而不为人所注意,以钱大晰的渊溥,犹不能无疑于《续汉志》的说法。汪中把《汉书·艺文志》、《楚元王传》、《说文》、《括地志》中的资料辑集在一块,使人明白看出鲁的奄里即缘奄的旧都而来。”⑤奄国故都,以后称为、淹、奄中、奄里、奄城。犹如秦地叫秦中,汉地也叫汉中,褒地也叫褒中,地也叫中那样。而雷学淇《纪年义证》则以齐鲁交界的莱芜市之奄中为奄国他说:“奄,即《周书》王来自奄之奄。郑康成注,奄国在淮夷之北。周时鲁国之境,东距海,南距淮。淮夷盖在淮水入海处;故淮夷与徐戎并兴,鲁之东郊门不开。《鲁颂》亦曰,至于海邦,淮夷来同;是淮夷在鲁之东南明矣。今郑云,奄国在淮夷之北,是奄在鲁之正东,南距淮而北与齐接址焉。故齐鲁界上有地名弇中(见襄公二十五年《左传》)。《史记》谓鲁有奄中,《汉志》作淹中,盖奄弇古字通,弇中,即奄中也。《书正义》曰,奄,东方之国,近鲁之地,盖不能确指其国都所在矣。奄地多山,故《地志》谓是长峪。古《礼经》出鲁淹中,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之意也。《书·盘庚》曰,‘昔我先王将多于前功,适于山,’其即谓南庚自庇迁奄欤?”丁山同意雷氏说法,并说:‘洙泗交会之处,在鲁国城东数十里。传说今曲阜县二里有奄里,为孔子故居。我认南庚所居的奄,不在沂水西北,或在洙泗交会之处。”⑥其实丁氏谓奄在曲阜东数十里,与奄在曲阜东二里差别不大,同在奄国范围内,而雷氏谓在淹中,即齐鲁之交莱芜市南,则乃奄国被周灭之后遗民被迫迁之地。岑仲勉《黄河变迁史》则以奄地在“安阳地域之东南。”则更是谬误无据。邹衡从考古资料方面,以曲阜未发现商奄遗迹而不敢肯定就在曲阜,他说:“解放以后,在山东亚兖州、曲阜、泗水等地都发现了早商文化遗址。其中兖州椤树村、泗水故县、尹家城等遗址中还拾到属于早商文化第三、四段的陶片和陶器。不过,这些遗址的规模都不大,其非商都可知。最近在曲阜发现了西周鲁城,但未见商代早期遗物,商奄的遗迹尚无线索。”⑦这不能认为未挖到商奄遗物而否定奄国所在,考古界所发现的遗址、遗物尚不到古物和古遗址中的万分之一,所以就因此而否定古籍的记载,恐怕理由过分薄弱。而孙淼因此而指出:“从文献资料看,南庚所迁之“奄”与奄国之“奄”,两者除地名相同之外,别无其他佐证,显得论据比较薄弱。”⑧其实“论据比较薄弱”的正是孙氏本人,因为他未能论证与奄国不同地方的有力依据。所以,我们仍实事求是地根据众多的古籍与学者记载和研究,还是确定奄都与奄国都在今山东曲阜市东郊。

二、奄的名义

奄的名义,有认为是大龟的合文。如李白凤说:我们从二里岗出土先殷铜罍上发现了一个“黾族图腾”,可以推想是东夷势力延伸的证据。并引证了许多黾纹图案后,作出结论说:“总之,验诸古匋、古铜象字的‘黾’乃是东夷中的一族,其分支‘奄’、‘邾’、‘郯’都是同姓中‘小宗’”。⑨其实东夷从来用黾为图腾者,大黾为天鼋,乃黄帝轩辕氏的支族。东夷是以乌为图腾的。且邾是以蜘蛛为图腾,邾族乃黄帝之裔“祝融八姓”的一支曹姓支裔。⑩郯国乃是以赢姓支族,以篝火引鸟之意,而奄国乃子姓而非赢姓,与邾、郯不同族,所以说奄为赢姓是缺乏根据的。

有根据金文“叔龟”合文八种款式,虽大同小异,另有单体作“龟”称名者,如甘肃灵台县出土的青铜器《父龟丁爵》等,李孝定认为“叔龟”当是人名。(11)于省吾释天黾合文乃商人图腾之一。(12)据此,常兴照、张光明便认为‘大龟’合文乃“鼋”之形意字,从大从龟,读为鼋,又衍转为奄。”又说:奄字本应是“大龟”合文的变体字,其从大为本形,从申,从申则为龟转。鼋、奄古音可通。因为“大龟”即鼋字,奄字的读音亦当从鼋字通变而来。(13)但是,几乎所有的青铜器龟纹、大黾纹与龟鱼形,皆出土于陕甘一带,却在奄国长期居住的山东没有发现,而奄国也在周武王以前从未到过陕甘,那么,龟纹、天鼋纹、大龟纹也不可能为奄旋的图腾。

按奄字的解释,《说文解字》:“覆也,大有馀也。从大从申,会意。申展也。”《尔雅·释言》:“蒙荒,奄也。”郝懿行《义疏》:《诗》奄有下国。奄有龟蒙。笺并以为覆。通作揜。《说文》:揜,一曰覆也。又通作弇。下文云:弇,盖也。盖亦覆。故《广雅》云:弇,覆也。又通作掩。《文选·怀旧赋》注引《埤苍》曰:掩,覆也。《方言》云:掩,也。覆盖之意矣。则奄即掩、弇、掩,释为覆盖之义,故古文奄、盖通用。周公“诛纣伐奄”,在《韩非子·说林上》则谓“商奄”为“商盖”,云:“周公”将攻商盖。辛公甲曰:‘大难攻,小易服。不如服众小以刼大。’乃攻九夷而商盖服矣。”《墨子》“东处于商盖。”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谓“盖即奄也。”丁山谓“孟子尝称齐有‘盖大夫瓘’,又称陈仲子兄戴‘盖禄万种’。此盖当即《左传》所谓弇中。”(14)《淮南子,修务训》:“知不足以奄之。”注:“奄,盖之也。”又作同解,如《书·大禹谟》:“奄有四海。”传:“奄,同也。”蔡传:“奄,尽也。”《诗·周颂·执竞》:“奄有四方。”传:“奄,同也。”《诗·大雅·韩奕》:“奄受北国。”高田忠周曰:“刘心源云:旧释作申以大为羡文,此字从古文申从大,实奄之变。而谓以为祀,亦非。又或云:《周礼·序官·奄人》注:精气闭藏者,今谓之官人。又《晋语》:‘令奄楚剌重耳’。注:‘士也。’此义即可解铭意矣。俺,大也,从人从奄。奄俺同字,大为大人,从大又从人,为重复者,亦犹夸侉当为同字矣。奄本义为人长大也。转为姿容闲雅缓绰有馀裕义。又为凡大义,故又复转为覆也。或云:训覆义者假借为弇,亦通。”(16)按奄似为以双层茅草覆盖大鼎之状,衍变为大,为掩盖。又似两以手执曲棍以搅动大鼎中的煮物,作到均匀搅拌熟秀。商人能铸大鼎,如司母戊大鼎,这种大鼎,极难作盖,大盖亦难于揭开,故需用双重茅草(可能是香茅)编成盖垫掩盖,以免煮烹的食物香气散失,而且又易煮熟。今酱园制酱和腌菜的大缸上是用竹蔑或芦苇编成的尖顶大缸盖盖着,即似古奄字,而奄人善腌菜,故以腌名称腌菜。俺。而称我们为“俺们”。至今在奄国故地的山东人及北方人都叫我为“俺”,我们为“俺们”,即来自于古奄人的自称的。

由于奄人位东夷中岛聚居的山东半岛,因此,也以鸟为图腾,如商人以燕子为图腾一样,奄人则以鹌鹑为图腾。《春秋运斗枢》云:立春雨水,鹑鹌鸣,是矣。鹌与鹑,两物也,形状相似,俱黑色,但无斑者为鹌也。今人总以鹌鹑名之。按《夏小正》云:三月由鼠化为,八月化为田鼠。注云:鹌也。

按鹑、鹌原为二种相似的不能飞翔的鸟类,因相似而常杂居在草丛中,故今鹑鹌合称,有饲养为珍肴者,或养以斗鹑鹌为戏。鹌肉主治诸疮阴素,去热,是一种补品。山东古代盛放鹌,故奄人以之为图腾,也是很自然的事。由奄衍行为咽,《释名·释饮食》:饮,奄也。以口奄而引咽之也。又与淹通,《诗·鲁颂·宫》“奄有龟蒙。”《说文·人部》、《系传》引奄作俺。又与掩通,《诗·大雅·韩奕》“奄受北国。”《诗经考文》:“古本奄作掩”。《礼记·月令》“其器闳以奄。”《唐石经》奄作掩。《左传》襄公二十五年“楚为掩”。《国语·吴语》“今君掩王东海。”《左传》哀公十三年孔疏、《文选》王仲宣《赠文叔良诗》李注并引掩作奄。《史记·封禅书》“则方土皆奄口。”《汉书·郊祀志》奄作掩。《淮南子·淑真》“其兄掩户而入觇之。”高注:“掩读曰奄。”《隶释》三《严诉碑》”何亿掩忽摧藏。”又九《郭仲奇碑》“掩忽祖亡。”洪适皆释以掩为奄。

由于周灭奄,俘奄人之强壮男子,去其睾丸,不令生育,用作奴隶以侍侯主人,故叫阉人,故奄又通阉。《礼记·月令》“命奄尹。”《后汉书·宦者传》引奄作阉。《吕氏春秋·仲冬纪》同。《国语·晋语二》“公令阉楚剌重耳。”《补音》阉作奄。宋庠本同。

奄人被阉后,集中居于集体宿舍中,周代即设奄尹以管理之,其居处叫庵,即菴。《隶释》八《衡方碑》“庵离寝疾。”洪适释以庵为奄。《汉书·司马相如传》菴作奄。

因奄或被汶、泗水所灌淹而灭亡,故奄通淹。《汉书·礼乐志》“神奄留临须摇。”颜注:“奄读曰淹。”《隶释》八《夏承碑》“淹疾卒官。”洪适释以淹为奄。

奄人拜日,故奄通晻。《荀子·儒效》“则晻然若合符节。”《韩诗外传》五:晻作奄。《隶释》六《武斑碑》“晻忽祖逝。”洪适释以晻为奄。

因奄为大盖覆之义,故与算通。《诗·复颂·閟宫》“奄有龟蒙。”《尔雅·释言》郭住引奄作弇。《礼器·月令》“其器闳以奄。”《吕氏春秋·孟冬纪》及《仲冬纪》皆奄作荅。《释文》:“弇,古奄字。”《史记·封禅书·集解》韦昭引弇作奄。《尔雅·释鱼》“龟……前弇诸果。”《释文》:“弇,古奄字。”

奄又与揜通,以手覆盖之意,《公羊传》哀公四年“其上而柴其下。”《周礼·地官·媒氏》郑注、《春官·丧祝》郑注、《白虎通·社稷》引揜作奄。

奄加革为,车具也。奄加月为腌,腌肉也。奄加酉为醃,醃菜也。奄加网为罨,捕鱼器也。奄加衣为裺,短衣曲领也。奄加黑为黤,青黑色也。奄加女为,加言为,女人挑唆诬诽也。奄加香为馣,香气远溢也。奄加目为,以手遮目以视烈日也。奄加邑为,奄人之城邑也。奄加山为崦,奄人之神山也。当与奄人之习俗文化有关,而衍生出许多词义来。所以又衍出奄息、奄冉、奄然、奄忽、奄到、奄留、奄迟、奄观、奄蔼、奄欻、奄奠、奄征、奄有、奄莫、奄弃、奄兜、奄受等词语。

三、奄人的南迁

奄人的四散迁徒,乃因奄、徐十七国与武庚联合反周,而招致周公旦、伯禽父子和姜太公东征后而被灭亡。《诗·风·破斧》:“周公东征,四国是皇。”传:“四国:管、蔡、商、奄也。”把奄列为东夷十七国的领袖地位,可见其国势之强大。《逸周书·作雒解》:“周公立相天子,三叔及殷、东徐、奄,及熊盈以略。凡所征熊盈族十有七国,俘维九邑。俘殷献民,迁于九毕。”是四国不专指管、蔡、商、奄之明证。(17)

陈鱼《诗毛氏传疏》云“:案当时叛者不止四国。《书序》‘成王伐淮夷,遂践奄。’《地理志》‘周成王时薄姑氏与四国共作乱,成王灭之。’《吕览·察微篇》‘尚有管叔、蔡叔之事,与东夷八国不听之谋。’王引之《尚书述闻》大传释:东征亦以管、蔡、商、奄言之。与《毛传》正合也。”是四国和八夷、十七国中,奄国是其发动叛乱中的主要发起者之一。陈奇猷《吕氏春秋校释》以《史记·周本纪》“周公东伐淮夷,践奄。”则所谓东夷八国,见于载籍者,有蒲姑、商、奄、盖、九、夷、淮夷六国。但也应有徐夷、郯、京、索等国在内。《孟子·滕文公下》:“周公……伐奄三年讨其君。”《尚书大传》:“禄父及三监叛也。周公……杀禄父,遂践奄。践之云者,谓杀其身,执其家,诸其宫”。还阉其强壮的男子。

鲁公伯禽灭奄后,即由河南鲁山的封邑东移于奄,以便与姜太公镇守蒲姑成犄角之势,紧紧控制住东夷十七国中最大的奄、蒲姑两国。奄人便一部分向东迁徒,弇中,在今益都县市南。而将一部分奄赐给姜太公,带到蒲姑旧城去建城,这便是《书序》所云“将迁其君于蒲姑”。一部分北迁至萃县弇山,《山东通志》便以弇山为奄所迁。而李白凤则谓“奄在益都、莱芜”之间。从曲阜的鲁都城内商奄遗民所建的毫社来看,奄实为子姓,并非嬴姓。

奄国遗族主要是逃往南方,在江苏常州市东南三十里有淹城。《越绝市·吴地传》云:“毗陵县南城,故古淹君地也。东南大冢,淹君子女冢也。去县十八里,吴所葬。”张宗祥校:“‘淹’,当作‘奄’。‘奄’,古东诸侯。”顾颉刚指出:“按看上节鲁地有淹中,知道‘淹’和‘奄’可通,不需改字。我们对这节文字应说明的倒是‘吴所葬’一语。这文既经指出了这城是淹君的,这冢是淹君子女的,那么这里的遗迹当然都是南迁的奄人所留,和吴根本不发生关系。所以说为‘吴所葬’,即缘作者对于历史事实的模糊,他不知道奄和吴族类有别,时代也不同,以致错误地认为淹君是吴人。然而就在这段文字上给我们一个很好的启发,知道江南有奄。”(20)

《读史方舆纪要》卷二十五常州府:淹城在府东南三十里,其城二重,濠堑深阔,周广十五里。”陈志良《奄城访古记》云:“今常州城南二十里许有奄城遗址,亦作‘淹城’。……遗址外观,高出地面丈许。城有三道:外块(原注:俗称外罗城)、内城(原注:俗称里罗城)、子城(原注:俗称紫禁城)。城用黄土筑成,未见版筑之迹。外城,内城各有河绕之,不相通流,深丈许,宽十一、二丈。三城出入口祗一道:外城在正西,内城在西南,了城在正南。全成直径一里半;外城周六里,内城周三里,子城周里许。外城高于城外之农田;内城高于外城;子城更高于内城。子城、内城间有土冈一道,由东向西,名跑马冈,传为淹君驰马处。外城西南部有土墩三,黄土筑成,高四丈余,在南者名头墩,在西高者名肚脐墩,在西者名脚墩,即《越绝书》所称之‘淹君子女冢’也。……遗址内最多者为有几何形花纹之片,……发现地点多在河滩。……淹城当为古代奄城南迁后的居留地。……汉代又在淹城故址扩而充之,设立毗陵县。”

按周公伐奄,直把奄人从今山东曲阜县赶到了江苏常州市,可以想见当时全力穷追的情状。这个奄城遗址,规模如此阔大,又可以想见奄国人数的众多,力量的雄厚,虽武力已失败而仍有建设国家的能力。他们原居于殷的旧都,文化颇高,其向南迁徙,在一定程度上必然为后起的吴国文化打下了基础。《吕氏春秋·古乐》:“成王立,殷民反,王命周王践伐之。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周公遂以师逐之,至于江南。”按这段记载中的“商人”和“东夷”即指奄、徐、淮夷诸国。他们在这次反抗斗争中曾经使用象阵作战,吕氏说他们“为虐”,表现出战事的剧烈情况。周人为了斩草除根计,把他们赶到长江以南才罢休。(21)

奄人自曲阜节节退避到常州,是与同族的徐夷、淮夷、群舒、桐一同先迁到淮水北部,后又移入南部,再过江迁到常州,时间当在周昭王、穆王之时,因这二王连续征伐淮夷、徐夷,才迫使奄过江避难的。而吴泰伯、仲雍初立国在陕西陇县之吴岳,周武王时,又东迁于湖北荆蛮之地,到仲雍曾孙周章才迁至无锡市梅里。周章十四代孙寿梦时,才灭奄称吴王。

在常州东面东海的东边有琉球群岛中,有一大岛叫奄美人岛,恐也与吴灭南奄后,南奄人东渡海逃迁于此而得名。奄人有一部分绕道黄河北岸西迁的,可能由萃县西入山西太谷县奄谷。《清一统志》卷九十六太原府:奄谷,在太谷县东南十五里,长四十里。东崖石壁有佛像,俗名千佛崖。”《淮南子·坠形训):“正西弇州曰并土。”并土即指并州的土地,并州乃至今之山西。并州又叫弇州,正因奄人有迁于此者,即太谷县之奄谷。

《姓氏录源》运氏:《姓苑》云:运,人姓。《路史》云:鲁后有运氏。澍按:京相璠云:今东郡廪丘东故城即郓城也,是运与郓同以邑为氏。

按:运名义,乃用有幕盖的车运输货物者。周公旦、姜太公灭商、奄,以商人、奄人作搬运货物这奴隶,奄人赶着货车,于是叫运人,故奄之族既为子姓,而其分支运人亦为子姓,不是嬴姓。其地在今山东郓城县东十六里,隋置郓州。运地春秋时入于鲁,成为鲁米邑。而运人有一支西迁山西运城市。今山西芮城县有27人,襄汾县有14人,怀仁,垣曲、浦县各一人。

注释:

①顾颉刚:《周公东征和东方各族的迁徒》载《文史》第27辑。

②⑨李白凤:《东夷杂考·奄族考》齐鲁书社1981年9月第1版。

③彭邦炯:《商史探微》第79页,重庆出版社1988年5月1版。

④王国维:《观堂集林》卷十八、《北伯鼎跋》。

⑤、(20)(21)顾颉刚:《奄和蒲姑的南迁》载《文史》第31辑。

⑥、(14)丁山:《商周史料考证》第34页,中华书局1988年3月第1版。

⑦邹衡:《夏商周考古学论文集·论汤者郑毫及其前后的迁徒》文物出版社1980年。

⑧孙焱:《夏商史稿》第362页。文物出版社1987年12月第1版。

⑩何光岳:《曹姓诸国的来源和迁徒》载《东岳论丛》1985年1期。

(11)李孝定:《金文诂林附录》第502页,香港中文大学1979年。

(12)于省吾:《释黾、鼋》载《古文字研究》第7辑。

(13)常兴照、张光明:《商奄、蒲姑钩沉》载《东夷古国史研究》第二辑,三泰出版社1990年5月第1版。

(15)吴式芬:《古录全文》卷二之二《应公鼎》。

(16)高田忠周:《古籀篇》卷三十九。

(17)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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