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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发生在凌晨
对河南省信阳3587厂高级中学409寝室的女生而言,那个凌晨无疑是一场噩梦。2时许,正沉睡在梦乡中的8名女生,突然被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醒。
惨叫声是睡在靠门边下铺的杨静发出的。和她同床的王晶以为杨静在做噩梦,赶紧伸手去摸桌上的蜡烛和打火机,却感觉到手被什么东西烧着了。她忍痛点燃蜡烛,发现杨静已经蹲在床边,痛苦地呻吟着。借着烛光一看,王晶吓了一跳,杨静白皙的脸庞变成一片黑,而且正在发泡,情形恐怖。寝室的其他人也都起来了,“有人泼硫酸了!”
在大家的惊叫声中,杨静也感觉到了什么,她站起身来,去模枕边的镜子。王晶反应最快,一把将镜子夺过,转身去喊人来救助。
急救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彻底打破了校园的宁静。医院里,杨静容颜大变。前去探望的家人、老师和同学痛心地看到,昔日那张清纯美丽的面孔在硫酸的腐蚀下,变得狰狞恐怖。王晶的左手也被硫酸轻微烧伤。
女生宿舍一片惶恐。大家议论纷纷,都说杨静当了“替罪羊”,因为遭硫酸袭击的其实是王晶的床位,杨静是邻班的学生,她和王晶是最好的朋友。那天晚上两人讨论一个难题到很晚,索性就一同睡下了。
谎言难掩真相
接到校方报案后,当地公安局成立专案组,进驻3587厂高级中学:
警方了解到,王晶和杨静成绩都很好,王晶尤其优秀。两人性格随和,也没有坏习惯和不良嗜好,在学校里均没有结仇的对象。一般来说,故意损毁他人容貌都是为了报复,那么这两个单纯的高中女生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呢?
3天后,一个女生向警方提供了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这个女生与王晶同班,她说,案件发生的第二天下午,考试结束后,同班女生马娟把她叫到校门口东边的小树林里,神色慌张。马娟问:“如果有人把刀架到你脖子上,让你帮他办一件事,如果不办,就杀死你全家;如果答应办,就伤害一个关系一般的朋友。你说怎么办?”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脑的,这个女生一时没反应过来。马娟又接着说:“杨静这件事,我知道。案发的前几天,有一个蒙面男子用刀抵着我的脖子,让我在女生寝室给他找个藏身的地方。那个男的就躲在我的床下,晚上出来作了案!”
马娟的故事听起来很有传奇色彩,但漏洞百出。警察立即讯问马娟,面对警察严肃的目光,马娟低下了头:“故事是我编的,是我。”
嫉妒催生恶念
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驱使18岁的马娟采用硫酸毁容这样恶毒的报复手段呢?办案人员被马娟的回答惊呆了。马娟说:“因为王晶聪明,学习比我好。”
马娟解释说:“班里老师按学习成绩排座位,王晶学习好,就坐在前面,而我坐在后面。有时,王晶和我说话,我觉得她神态高傲,很伤我的自尊,心里就对她有气。马上又要期中考试了,我心里的压力很大,决定想办法耽误王晶的学习,以免我和她的差距太大。考虑再三,我选择了硫酸。”
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马娟对硫酸的腐蚀性有足够的了解。害怕后果太严重,她将买来的一瓶硫酸倒掉了一部分,又加了些水稀释。她只想找机会将硫酸泼在王晶的耳朵上,让她暂时不能学习。
那一夜,她假装早早地睡下。凌晨,她悄悄走向409室。409室的门碰巧没锁,她轻轻推开门,来到王晶床前,发现床上还睡着杨静,顿时心慌意乱,这时,寝室里有一个女生说起梦话来。马娟吓了一跳,以为有人看见了她,便将硫酸往床上一泼,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杨静痛苦的惨叫,马娟知道泼错了人,她又愧又怕,在混乱中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专案组进驻后,她越来越害怕,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故事”来开脱自己。
结局让人感慨
经过3次植皮手术后,因为鼻子严重受损,杨静还只能靠插管呼吸。口周的瘢痕使她不能自主进食,眼部的瘢痕则使她的眼睛睁不开闭不上看不清。经法医鉴定,杨静属重度毁容,伤残二级。她还没有机会看到镜中的自己,但她已经意识到了,只要有机会,她就想办法寻短见,亲人们不敢离开她半步。
在高墙下,分分秒秒对于马娟来说,同样是煎熬和痛苦。当地法院审理后认为,马娟因嫉妒他人,采用泼硫酸的手段致一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一人轻微伤,犯罪手段极其残忍,后果特别严重,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一审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她在最后的日记中写道:“竞争,应该靠勤奋靠努力,靠永不服输的上进心”“嫉妒,把我推上了不归路”……可惜,她的醒悟太晚了。
(本文人名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