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管理”的几个模糊问题_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论文

“信息管理”的几个模糊问题_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论文

“信息管理”的若干模糊性问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信息管理论文,性问题论文,模糊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教育部调整本科教育专业设置的新编目录,在管理学学科门类的管理科学与工程类增设了“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专业,于是“信息管理科学”成了一门相对独立的学科名称,提出了关于这门学科的理论建设问题。在此之前,我国理论界对作为“信息管理科学”的核心概念“信息管理”已经开展了讨论,发达国家根据自身实践的发展需要与高科技手段的广泛运用,对“信息管理”的研究也早就开始了。由于存在国度、实践甚至语义上的差异,我们在借鉴“信息管理”这一引入概念时,理解上遇到了一些难以回避的模糊性,因事关“信息管理学科”理论建设问题,故试枚举如下以供商讨。

1关于“信息”的模糊性

要讨论“信息管理”,首先必须回答“信息”为何物的问题,因为这是讨论“信息管理”的逻辑起点和学科理论建设的第一块基石。这样一来,势必重复80年代关于信息的定义之争。事实证明,要寻求一个足以概括一切信息现象并为人公认的信息定义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林林总总的信息定义至少让人们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客观事物经由某种传递方式作用于认识主体的感官从而感知外部世界存在的种种因素,诸如色彩、声音、气息、口味、冷暖以及反映客观事物的物质印记等等,都属于信息范畴。在人类社会里,任何留有人类智慧痕迹的人化物质,都蕴含着与之相关的信息。日本流传一句诙谐的现代谚语:“东京妇女穿着信息满街跑!”因为人们透过在东京街头日本妇女的穿戴,能够发现与之相关的信息,如社会心理、风俗时尚、审美情趣、文化素养、商品质料、工艺水平、生活状况乃至市场动态等等。这种现象带来的问题是,“信息”成了一种超越时空、包罗万象、无所不在的高度抽象概念,足以抹除或兼容任何事物的规定性;它可以用来说明万事万物但它自身却什么也不是,成了谁都能够理解又谁都说不清的东西。例如我们能大致说明图书、情报、档案、专利、统计、报刊、广播、电视等等的区别,知道数据、文字、符号、图纸、报表、凭证等等的形态差异,却说不清“信息”的边界在哪里;除非给它冠以限制或规定性的名称,如社会信息、自然信息、生物信息之类。即便这样仍嫌失之笼统,人们往往不得不一再往下细分,于是形成非规范的“XN+信息”的命名公式并由之产生大量随意性。这种信息概念的模糊性,有可能给确立信息管理的对象与学科范围带来麻烦。

2关于“管理”的模糊性

就汉语的字面意义而言,“管理”不难理解:“管”就是“管辖”,“理”就是“处理”。或如有的学者所作的字面解释:“管”是指主其事,有约束、控制、决策或决定之意;“理”是指治其事,有处理、调理、执行或行动之意。而一旦要给“管理”下定义,学者们便众说纷纭了,如:管理是人类利用物质与才智并完成指定目标的事情;管理由人设计、执行并用于生产以满足经济与社会需要的行为;管理是发挥某种职能以便有效地获取、分配和利用人的努力和物质资源实现某个目标的活动;管理是一种包括设计、组织、推动、控制并利用人与物决定并达成指定目标的程序;管理是人对运动着的系统及组成要素有目的地进行控制过程;管理是人类组织社会的最基本的手段;等等。美国是现代管理学的发祥地,但正是美国管理学者制造了被人称之为学派林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乱局”。被尊之为“管理大师”的彼德.F.杜鲁克认为,“Management”(管理)一词是个“特别困难”的字眼,具有特殊的“美国味”,几乎不可能译成别国文字(包括英国式的英语),因为它既表示一种功能,也代表实施管理的人,既可代表一种社会地位与阶级,也可代表一门学科与研究范围。另一位著名的管理学家哈罗德.孔茨也认为,管理学者对“Management”(管理)这一核心概念在应用上往往不太一致,有的认为它有“通过和借助人而把事情做好”的含义,有的把它理解为“为在正式的有组织的集体中工作着的人们建立一个有效环境”,还有的把其含义扩大到适用于任何一类集体中的人群。正是这个哈罗德.孔茨注意到这种情况,1961年发表了《管理理论丛林》一文,把不同论点的管理学派视为一片无路可走的丛林,为了便于人们得以顺利地从中穿过,他把当时已有的管理理论归纳为6个不同的学派。进入80年代后,当他发表《再论管理理论的丛林》时,学派已由6个倍增为12个,丛林更加茂密难通。孔茨把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归结为语义上的混乱和对管理的定义和管理学的范围没有一致的看法,此外还存在一些怀有功利观念的非科学性的人为“炒作”成份,指出这恰如医学院的某个从未跟病人动过手术的人撰写出大部头的外科学论著而获得“教授”头衔一样,只会给管理学添乱。我们认为,孔茨指出的这些原因是值得我们重视的,但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管理”涉及的范围实在太广阔了,且其历史远比“管理学”古老得多。人类在特定历史阶段从事生产活动构成的特定生产关系,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管理关系,没有管理便不能构成人类社会。因此管理作为社会的基本职能,按社会劳动分工的不同贯穿在社会的不同领域、不同层次的社会群体之中,并且通过管理活动联结为不同的组织(家庭、团体、社会、国家等),其管理内容与方式也不同。虽然我们可以把一切社会组织对人和物进行管辖与处理这一普遍现象称之为“管理”,但管理总是与特定的管理领域和管理对象相联系,不存在什么抽象的管理。因此当人们尝试从普遍管理学的角度去探讨其一般规律时,就难免产生模糊性;换句话说,关于管理的众说纷纭的歧义存在,恰好证明了“管理”模糊性的存在。

3关于“信息管理”的模糊性

信息管理涉及多种学科,其核心是信息科学与管理科学,是这两门科学根据实践需要在应用过程中相互渗透、交叉与整合的产物。有的强调它是信息科学在管理科学领域里的延伸;有的则强调它是管理科学在信息科学领域里的延伸,而教育部的本科教育专业目录,明确把信息管理纳入管理学门类。不管怎样,把信息科学与管理科学视为信息管理的理论基础,看来不会有太大的分歧。然而从我们构成“信息管理”的两个基本概念即“信息”与“管理”所作的简要分析不难看出,“信息”与“管理”存在的模糊性,不可避免会给“信息管理”带来模糊性。例如,从“信息管理”的字面意义上说,它可以有两种解释:(1)“信息管理”是以信息作为管理的对象,“管理”则是一种对信息进行管理的动态性行为;(2)“信息管理”是一种管理模式,信息不是管理对象而是一种管理的手段与方法,即“信息化的管理”或“管理的信息化”,正如管理学中的“科学管理”不是以科学为管理对象而是指“科学化的管理”或“管理的科学化”一样。两种解释都说得通,但都有模糊之处。

如果“信息管理”指的是把信息作为管理对象即对信息进行管理,根据我们在上面对信息概念模糊性的分析,那就应该把作为全称概念的信息所反映的全部内容都纳入进行管理的范围,这在道理上讲得通而事实上行不通。例如,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学科评议组1996年讨论调整博士学位教育专业目录时,一致同意将“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列为一级学科,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分别列为二级学科。这三者的研究对象和学科范围虽有关联,但不影响他们各自作为独立学科存在的价值,故我们能够回答什么是图书管理、情报管理和档案管理,国内外都有从事这方面管理研究的专著和期刊,不存在太大的模糊性。如果从“信息管理”概念观察,则不单图书、情报、档案都可作为“信息”的一种形态纳入其管理范围,它如报刊、广播、电视、邮电乃至文教、科技、统计、专利等等凡可视为一种信息的事物,都有资格纳入“信息管理”范畴。这样一来,不仅“信息管理科学”可以取代“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的一级学科地位,与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相并列的二级学科也将无限扩大,足可取消他们之间原有的规定性所产生的差异。例如,新闻出版管理部门、广播电视管理部门、文化教育管理部门、科学技术管理部门、统计管理部门和专利管理部门等等,都可称之为“信息管理部门”。这看来未免有点奇特,但在逻辑上只能得出这种奇特的结论。

如果“信息管理”指的是把信息视为一种管理的手段和方法,即“信息化的管理”或“管理的信息化”,这里所说的信息实际上不是一般信息,而是进行管理所需要的,或在管理主体运作过程中产生并能反作用于管理的信息,可称之为“管理信息”(这里的“管理”不是动词而是名词)。这种管理信息就某一管理主体来说大致包括两类:外部信息和内部信息。前者指的是存在于管理主体外部但对管理活动能产生影响的条件,如国际国内的政治、经济、科技、市场等发展态势;后者指的是存在于管理主体内部使管理机制得以运作的根据,如目标、计划、制度、决议、指令等执行情况。这两类管理信息是某一管理主体的管理信息系统运载的基本内容。对某一管理主体的管理信息系统来说,“信息管理”的基本职能就是对“管理信息”进行管理。从我们在上面对“管理”概念的模糊性可以看出,它同“信息”概念一样涉及的范围非常广阔,歧义丛生。这里所说的“管理主体”仅就其组织状况而言,涉及的领域、规模、层次等等极其繁杂,从企业、行业、部门、地区、国家甚至国际组织,其组织内部都有为特定管理服务建立的管理信息系统。如仅就某个企业的管理信息系统说,就包括计划和控制信息系统、生产信息系统、销售信息系统、财务信息系统和人事信息系统等等;而一个国家的行政管理信息系统则更为庞大得多。不同的管理对象所需管理信息不同,管理信息系统运用的手段与效果自然也不同。

信息现象存在的普遍性使信息管理具有某种全局性质。但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不论是把信息当作管理的对象或当作管理的手段与方法,“信息管理”要么是诸多管理对象或类型中的一种,要么是依附于管理或为管理服务而存在的,它有利于完善其它管理并能极大地提高其效率,但并不能君临其它管理之上甚至取而代之,使信息管理成为唯一的管理。或曰:这里说的不是一般“信息管理”,而是“信息资源管理”,二者不是一回事。的确,“信息资源管理”(InformationResourceManagement,缩写IRM)现在被看作是有别于“信息管理”的新事物,如认为IRM是信息管理发展的高级阶段;认为IRM是信息管理中的几种有效方法的综合,是信息管理发展到新阶段的一种标志;认为IRM不同于以往的信息管理,因其管理对象是知识信息资源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信息资源等等。这里暂且不说IRM每个单词在翻译成汉字时存在令人尴尬的模糊性,事实上80年代以来我国学术界一致认为“信息”是与“物质”、“能源”相并列的“第三资源”,所以“信息管理”就是“信息资源管理”,二者外延相等。国外学术界也有这种看法。国内外一些学者对IRM有这样一些解释:IRM是一种能够确保信息得到充分利用的管理活动,其管理对象包括所有类型的数据、号码、文本、视像、声音和各种不同的信息与信息技术;IRM是高效率地确定、获取、综合利用各种信息资源,以有效地满足当前和未来信息需求的过程;IRM是为了确保信息资源的有效利用,以现代信息技术为手段对信息资源实施计划、预算、组织、指挥、控制、协调的一种人类管理活动;等等。这些解释完全可以适用于“信息管理”,因为不单“信息”是一种资源,“管理”本身同样也是一种资源,与其把IRM看得高于“信息管理”,倒不如把开发利用信息资源看作信息管理的一个重要内容或组成部分更恰当些,从作为一门新兴的“信息管理科学”来看,它也应该包括IRM全部内容。

面临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和社会信息化、经济知识化的迫近,人们在思想观念上对作为“第三资源”的信息的开发与利用,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教育部在管理学学科门类增设“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专业和学术界关于“信息管理科学”理论建设问题的提出,都是这种紧迫感的反映。但在我们面前尚有很多未知的领域,因此借鉴国外理论与总结自己的实践经验时难免会遇到一些理论上的模糊性;有些模糊性是合理而且必然存在的,有些则是不合理和不必存在的,不论是哪种模糊性对深入探讨问题都有好处。但作为应用性极强的“信息管理科学”,模糊性应越少越好。管理学的经验学派人物彼德.F.杜鲁克在谈到“信息爆炸”时认为,信息是管理人员的主要工具和“资本”,至于信息到底是什么和如何加以运用,必须由管理人员决定而不能指望虚幻的“信息专家”。他用带有贬义的“虚幻”二字形容“信息专家”似乎有点偏颇,但提醒我们应尽量减少应用理论的模糊性是有鞭策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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