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发展的马克思主义FDI理论——论和谐社会视角下的外资工作指导思想，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指导思想论文,和谐社会论文,马克思主义论文,不断发展论文,视角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随着中国对外开放的不断扩大，外商直接投资(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又称外国直接投资、国际直接投资、跨国直接投资等，简称FDI)对中国经济、政治等各方面的影响与日俱增。然而，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实践中，受新自由主义思想等各种思潮的影响，一些政府部门对外资工作的指导思想产生了认识偏差，社会主义的大局发展观念淡化，普遍出现了为了部门或地方利益展开恶性引资竞争，不问性质、不加区分地盲目引进外资的情况，致使一些重要行业的民族经济遭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国家经济政治安全受到挑战。这是和我国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要求相违背的。《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我们要构建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中国共产党领导全体人民共同建设、共同享有的和谐社会。必须坚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具体到FDI实践中，就是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FDI理论在外资工作中的指导地位。鉴于此，系统地梳理马克思主义的FDI理论并坚持以之科学地指导日益重要的外资工作，对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科学地统筹国内发展与对外开放意义重大。
一、马克思的资本理论
马克思生活的19世纪，正是资本主义制度矛盾极其尖锐、科学社会主义理论逐渐形成的时期。在社会主义革命尚未取得成功的这种时代背景下，马克思不可能系统提出利用外资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思想。但是，马克思关于资本及其运动规律特别是关于资本输出的有关论述，对社会主义国家更好地认识、利用FDI，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1.资本的本质。在马克思看来，资本经常是以物或货币的形式存在的，但这些物或货币不一定就是资本。只有当他们成为资本家赚钱的手段时，或者以此进行雇佣劳动时，它们才是资本。因此马克思说：“资本不是一种物，而是一种以物为媒介的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资本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它是一种历史的生产关系”[1] (P834～835)。马克思从生产关系角度对资本本质的这种深刻揭示，突破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只从生产力角度看待资本的狭隘眼界，有助于我们正确理解FDI这种资本形式的社会属性。
2.资本输出的原因与实质。马克思认为，“生产剩余价值或赚钱，是这个生产方式(指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笔者注)的绝对规律”[1] (P679)。在这一规律作用下，资本必然到处扩张，因此，资本本身就具有开放性、国际性特征。但是，作为资本输出的一种重要形式的跨国直接投资，并不是从资本产生时就有的，而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随着机器大工业的建立与发展，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必然向国外扩展，对外资本输出必然产生。那么，资本家对外进行国际资本输出的具体原因是什么呢？马克思认为，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开发，到处建立联系”[2] (P254)；一个是因为随着资本有机构成的提高，“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中，一般的平均的剩余价值率必然表现为不断下降的一般利润率”[3] (P237)，为阻止利润率的下降，资本家必然要把资本输出国外，对外进行直接投资，“如果资本输往国外，那么，这种情况之所以发生，并不是因为它在国内已经绝对不能使用；这种情况之所以发生，是因为它在国外能够按更高的利润率来使用”[4] (P285)。由此可见，资本家对外直接投资的根本动机与实质就是追求高额利润，使资本最大限度的增值。
3.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或后果。资产阶级进行的跨国投资，对世界经济政治体系产生了重大影响。马克思在谈到对作为殖民地的印度的影响时指出：“他们破坏了本地的公社，摧毁了本地的工业，夷平了本地社会中伟大和崇高的一切，从而毁灭了印度的文明。他们在印度进行统治的历史，除了破坏以外很难说还有别的内容”[2] (P766)。这种影响从整个世界经济政治体系看，则是这样的结果：“资产阶级……正像它使乡村从属于城市一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2] (P255)。马克思所谈到的资本输出特别是作为FDI的这种影响，已为当今所形成的世界经济政治格局所证实，必须引起引资国的高度重视。
二、列宁的FDI理论
列宁所处的时代，资本主义已经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已经建立。因此，他的FDI理论包括两部分内容，一部分是关于帝国主义资本输出的，一部分是关于社会主义利用外资的。但是，同马克思一样，列宁并未提出独立、系统的FDI理论，相关思想分散在他对资本输出和社会主义利用外资进行建设的论述中。
1.关于帝国主义的FDI理论。该理论主要包括以下内容：(1)资本输出是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的一个重要特征。资本输出在自由竞争资本主义时期虽已出现，但是不占主要地位。到了垄断资本主义即帝国主义阶段，资本输出开始有了重要的意义。列宁说：“自由竞争占完全统治地位的旧资本主义的特征是商品输出。垄断占统治地位的最新资本主义的特征是资本输出”，“资本输出成了鼓励商品输出的手段”[5] (P782、786)。(2)资本输出的条件与原因。列宁在马克思的分析基础上结合垄断资本主义变化了的实际，进一步指出：帝国主义国家进行资本输出具有两个前提条件，“第一，所有发达的帝国主义国家都有了资本家的垄断同盟”，这导致国内竞争更加激烈；“第二，少量积累了大量资本的最富的国家已经处于垄断地位，在先进国家里出现了过剩资本”[6] (P234)。在这样的条件下，“只要资本主义还是资本主义，过剩的资本就不会用来提高本国民众的生活水平(因为这样会降低资本家的利润)，而会输出国外，输出到落后国家去，可以提高利润”[5] (P783)，“在这些落后国家里，利润通常都是很高的，因为那里资本少，地价比较贱，工资低，原料也便宜”[7] (P627)。这说明，追求高额利润仍是资本输出的基本动因。(3)资本输出的方向。列宁认为，资本不仅从发达的帝国主义国家向落后国家输出，甚至还会向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输出，他说“帝国主义的特点恰好不只是力图兼并农业区域，甚至还力图兼并工业极发达的区域”[5] (P810)，这比马克思的认识也前进了一步。(4)资本输出的后果。列宁指出，“资本输出总要影响到资本输入国的资本主义的发展，大大加速那里的资本主义发展”。同时，资本输出是“帝国主义压迫和剥削世界上大多数民族和国家的坚实基础”，尤其是“在金融资本的基础上生长起来的非经济的上层建筑，即金融资本的政策和意识形态，加强了夺取殖民地的倾向”[5] (P784～785、804)。
2.关于社会主义的FDI理论。在进行苏联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列宁大胆地提出了利用外资发展社会主义的思想，主要包括三部分内容：(1)利用FDI的原因。当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建立之后，列宁面临进行经济建设的重要任务。但是，“当我们国家在经济上还极其薄弱的时候，怎样才能加速经济的发展呢？那就是要利用资产阶级的资本”[8] (P42)。由于当时难以从资本主义国家获得足够的贷款，所以就要采取利用FDI的方式壮大社会主义经济基础，巩固苏维埃政权，“全部的困难就在于要找出一个经过实践检验的吸收西欧资本的办法”[9] (P273)。(2)利用FDI的目的。列宁认为，利用外资特别是FDI的目的是在经济比较落后的情况下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最终建设好社会主义。他指出，“社会主义能否实现，就取决于我们把苏维埃政权和苏维埃管理组织同资本主义最新的进步的东西结合的好坏”，“乐于吸收外国的好东西：苏维埃政权+普鲁士的铁路秩序+美国的技术和托拉斯组织+美国的国民教育等等等等++总和=社会主义”[10] (P170～171、520)。(3)利用FDI会有得有失，因此要加强监管。列宁认为，利用FDI会给社会主义国家带来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因此工人阶级应当向外商认真学习，“一经学会了怎样根据国家资本主义原则来安排全国性的大生产组织，……社会主义的巩固就有了保证”[9] (P278)。但是，利用外资的同时也要“给世界资本主义一定的贡赋，在有些方面向他们赎买”，只要是合理合法的，“即使他们赚150％的利润，我们也在所不惜”，因为从长远看“这对我们是有利的”[9] (P213、163～164)。不过，要达到预期的目的，应当对外资“加以监督，并且规定限度”[9] (P151)。
在社会主义发展史上，列宁最先从理论上阐明了社会主义国家利用FDI的必要性和可能性以及与此相关的一系列原则性问题，这是对马克思资本理论的重要发展。就是在社会主义发展的今天，列宁的上述思想仍具有极强的现实指导意义。
三、邓小平的FDI理论
利用FDI是邓小平对外开放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出于建设社会主义中国的需要，邓小平主要提出了社会主义国家为何利用FDI、如何利用FDI，以及利用FDI过程中如何处理对外开放和自力更生的关系等问题，发展了马克思列宁的外资理论。
1.社会主义中国利用FDI的原因。邓小平认为，“中国长期处于停滞和落后状态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闭关自守。经验证明，关起门来搞建设是不能成功的，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不加强国际交往，不引进发达国家的先进经验、先进科学技术和资金，是不可能的”[11] (P117、78)。因此，邓小平说“利用外资是一个很大的政策”，社会主义的建设者们应该“充分研究一下怎样利用外资的问题”，“现在研究财经问题，有一个立足点要放在充分利用、善于利用外资上，不利用太可惜了”。那么，利用外资具体有什么好处呢？邓小平援引新加坡利用FDI的例子说明问题：“新加坡得到几个好处，一个是外资企业利润的百分之三十五要用来交税，这一部分国家得了；一个是劳动收入，工人得了；还有一个是带动了它的服务，这都是收入。我们要下这么个决心，权衡利弊、算清账，略微吃点亏也干，总归是在中国形成了生产能力，还会带动我们一些企业”[12] (P198～199)，而且，“多搞点三资企业……我们还可以学习技术和管理经验，还可以得到信息、打开市场”[11] (P372)。
2.中国利用FDI的前提与方式。邓小平认为，究竟如何利用外资，要“服从于发展社会主义经济这个总的要求”，“只要对长远有益就可以干”，“特别吃亏的我们不干”。当然，利用外资也要讲究互惠互利，“人家来做生意就是要赚钱，我们应该使他们比别的地方投资得利多，这样才有竞争力”[13] (P41)。在这样的前提下，利用FDI可以采取多种方式，他说“至于用的办法，主要的方式是合营，某些方面采取补偿贸易的方式，包括外资设厂的方式，我们都采取”[12] (P199)。
3.利用FDI中要处理好的关系。邓小平重视利用外资的同时，在外资经济与社会主义经济的关系上也有着清醒的认识，他说“外资是资本主义经济”，而中国是社会主义经济，所以，三资企业要“受到我国整个经济、政治条件的制约，是社会主义的有益补充”，“吸收外国资金，这是作为发展社会生产力的一个补充”[11] (P373、135)，“吸收外资也好，允许个体经济的存在和发展也好，归根到底，是要更有力地发展生产力，加强公有制经济”[11] (P149)。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有一个重要原则必须坚持：“中国的事情要依靠中国人自己的力量来办。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我们的立足点。中国人民珍视同其他国家和人民的友谊和合作，更加珍视自己经过长期奋斗而得到的独立自主权利。任何外国不要指望中国做他们的附庸，不要指望中国会吞下损害我国利益的苦果。我们坚定不移地实行对外开放政策，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积极扩大对外交流”[11] (P3)。
作为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邓小平关于FDI的这些论述，是对马克思主义外资理论的创造性发展。在列宁那里，利用FDI是社会主义国家一个暂时的政策。邓小平从社会主义的发展角度，则认为利用FDI是一个长期的政策，因此应该在符合“三个有利于”的条件下大力发展。不仅如此，邓小平提出的利用FDI应该坚持的原则、认真处理好的各种关系等思想，仍是今天我国制定FDI政策、对FDI实施科学监管的基本依据。
四、对马克思主义FDI理论的整体评价
应该说，马克思、列宁、邓小平等马克思主义者都没有一个独立完整的FDI理论。但是，这并不是说，他们对FDI的认识就是肤浅的，相反，他们在创立、继承与发展中形成了独特的马克思主义FDI理论。与西方经济学家的FDI理论相比，他们的思想更深刻，更能揭示问题的实质，也更适合指导中国这样的社会主义国家有效利用外资发展社会主义经济，促进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之所以这样说，至少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马克思主义的研究立场切合中国实际。与西方经济学家的FDI理论主要是从发达国家的资本家立场考虑问题不同，马克思主义FDI理论既客观分析了发达国家资本输出的实质问题，又站在社会主义国家的立场对落后的社会主义国家如何利用外资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这符合中国当前的国情，也符合各国的引资惯例。我们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应该始终以我为主，以服务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与完善、壮大社会主义制度为原则，而不能单纯强调开放，不加甄别与限制地无限引资。即使是高度发达的美欧国家，尽管不考虑资本性质的冲突，在外资利用上也不是毫无限制，不加监管。相反，以我为主，不威胁本国民族经济发展始终是他们引资的基本条件。对此，我们社会主义国家更应有清醒的认识。二是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方法较之西方学者的研究方法更科学。西方经济学家采取超历史、超生产关系的研究方法，主要从生产力的影响等方面考察FDI的动因问题，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FDI的产生及影响等问题。但是，这种分析方法仅从表面现象绕圈子，不能真正理解FDI的实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不仅从生产力发展的角度对FDI的动因问题进行了深入的剖析，还着重从生产关系方面对资本主义性质的FDI的动因进行了更为深刻、具体的考察，这种历史唯物主义的研究方法有助于认清FDI的实质，有助于社会主义国家科学合理地制定外资政策。所以，我们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马克思主义FDI理论在中国外资实践中的指导地位，以切实服务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总体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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