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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防范公仆变为社会主人既是巴黎公社的一个重要原则，也是社会主义国家必须认真研究和对待的重大课题，对于我们今天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仍具有现实指导意义。
关键词 防范 公仆 巴黎公社 革命 民主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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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年前的3月18日，巴黎的无产阶级取得了武装起义的胜利，随后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的政权——巴黎公社。公社虽然仅存在72天就失败了，但“公社的原则是永存的”。①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进一步深入发展的今天，重新学习《法兰西内战》等著作，回顾马克思、恩格斯等无产阶级革命家关于防范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的论述，对于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仍具有现实意义。
一
工人阶级的统治不仅有来自敌对阶级的危险，而且有国家机关变质的危险，如不能很好地加以防范，工人阶级将会失去统治。怎样防范国家机关由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呢？恩格斯高度评价了巴黎公社采取的“两个正确的办法”：“第一，它把行政、司法和国民教育方面的一切职位交给由普选选出的人担任，而且规定选举者可以随时撤换被选举者。第二，它对所有公职人员，不论职位高低，都只付给跟其他工人同样的工资。”“这样，即使公社没有另外给各代议机构的代表规定限权委托书，也能可靠地防止人们去追求升官发财了。”②恩格斯站在工人阶级如何保持统治的高度，评价了巴黎公社的这一伟大创举。
公社的普选制废除了资产阶级的官僚制度，彻底根除了从中世纪沿袭下来的等级授职制，这是有史以来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第一次真正行使自己的权力，是名副其实的人民的选举。普选制本来是资产阶级在反封建过程中发明的，起过进步的作用，但资产阶级自己掌权后，再也不提普选制了，从来就没有实行过真正的人民选举。而巴黎公社的普选制是对资产阶级普选制的否定，它把权力交给人民，由他们直接挑选能代表工人阶级利益的工作人员来为大家服务。选举人没有财产、社会地位之分，大家都是平等的公社人民；被选举人的根本条件是能否代表工人阶级利益并忠诚地为人民服务，他们必须严格遵守选民的意愿，向选民负责。
普选制虽然可以保证公社的无产阶级性质，但它并不能保证每个选出的代表必定称职，也不能保证他们在服务的岗位上永远称职。为此，公社还制定了干部可以随时撤换的原则，公社的代表和官员一旦违背公社的利益或不称职时，可以随时罢免和撤换。这就保证了选民有可能防范官员或代表腐化变质，由人民公仆变为社会主人。这样，权力始终在选民手中，而不是在选出的代表和官员手中，可以防范那些投机钻营者、官僚主义者和腐化变质者握有国家权力，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灾难。公社的这一政治平等原则既保证了政权的无产阶级性质，又保证了政权永远不变颜色。因此，巴黎公社是“真正民主的、无产阶级的政府的性质”③，“是由人民自己当自己的家”④。
经济上，公社废除了高薪制，实行普通工人工资制。4月2日公社委员会发布了“废除国家机关高薪并规定公职人员最高薪金为每年六千法郎的法令”⑤，规定从公社委员到各级公职人员，都只应领取相当于熟练工人的工资。这一经济平等原则，保证了公职人员与普通工人都处于同等的经济地位，他们之间只有分工的区别，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决不可以把公社的经济平等原则理解为平均主义，其实质是反对特权，特别是由政治特权带来的各种经济特权。因此，其政治因素重于经济因素，体现了工人阶级政府的本质，深深刺痛了旧社会制度的内脏，是对剥削阶级高官厚禄制度的否定。它拆除了人们追求升官发财的阶梯，使社会公职不再成为少数人的特权和私有物，因此，它是一项重要防范措施，其全部革命意义正在于此。
二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明确指出：“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⑥提出了社会主义国家最高权力属于谁的问题，但工人阶级究竟用什么样的形式建立民主制国家，这个问题还缺乏实践经验。他们没有对这个问题作任何乌托邦设想，而是期待革命群众在实践中回答这个问题。就在《共产党宣言》发表23年后，根据巴黎公社的经验，马克思、恩格斯及时对《共产党宣言》作了重要补充，指出：“公社已经证明：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⑦提出了胜利后的无产阶级如何对待国家政权问题。1891年恩格斯在肯定巴黎公社防范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的两个正确办法时，把它看作工人阶级不致失去统治的一个基本条件。这就说明了胜利后的无产阶级必须把政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必须一开始就防范新的国家政权由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直到国家消亡。这为社会主义国家提出了如何保持工人阶级统治的问题。
国际共产主义运动100多年的经验教训表明，能否解决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的问题，关系到无产阶级政权的稳固，是对每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严峻考验。在苏维埃的最初年代，列宁为执政党制定了各项原则，建立了党内监督制度，改组工农检查院，保证了党和国家正常的政治生活。列宁逝世后，民主作风曾遭到破坏，给党和国家带来了严重影响。列宁根据巴黎公社原则的精神实质，阐述了民主在社会主义中的地位，他说：“不实现民主，社会主义就不能实现，这包括两个意思：（1）无产阶级如果不在民主斗争中为社会主义革命做好准备，它就不能实现这个革命；（2）胜利的社会主义如果不实行充分的民主，它就不能保持它所取得的胜利，引导人类走向国家的消亡。”⑧邓小平同志也明确指出：“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⑨民主和社会主义不可分。
无产阶级所要求的民主应该是巴黎公社式的民主，民主的基本含义是“人民的权力”。在社会主义国家里，全体劳动人民在对共同生产资料享有不同形式的所有权和支配权的基础上，享有管理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的一切权力。这是社会主义制度不可动摇的政治原则。毛泽东同志多次强调，干部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做人民的勤务员。1949年春，毛泽东同志针对党内的骄傲情绪，有的干部可能经不起糖衣炮弹的攻击走上蜕化变质的道路，他号召全党务必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和艰苦奋斗的作风。在离开西柏坡前往北京时，他意味深长地对周恩来说：“进城赶考去，我们决不当李自成，我们希望考个好成绩。”⑩我国建国后，就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写进宪法，作为我国的基本政治原则固定下来，国家还为实现这些权力提供政治上和物质上的保证。尤其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把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作为基本方针，通过加强法制建设和完善党纪政纪规范社会公职人员的权力，确保人民群众当家作主权力的实现，取得了显著成绩。问题仍然存在，在一部分党政干部中，还严重地存在着官僚主义、滥用职权、以权谋私等特权现象，败坏了党风和社会风气，危害极大。我们不能忘记，社会主义国家虽然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国家了，但它毕竟还是“国家”，弄得不好，它仍然有凌驾于社会之上的可能，仍然会成为社会的负担。因此，防范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是每个社会主义国家都必须认真研究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
三
巴黎公社防范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的原则，给我们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指明了方向，是我国政治体制改革的最终目标。政治体制改革，从制度上讲，就是克服官僚主义、权力过分集中、家长制、干部领导职务终身制现象，“从制度上保证党和国家政治生活的民主化、经济管理的民主化、整个社会生活的民主化”；(11)从人的角度讲，“重要的是选拔人才”，(12)我们所要的人才要具有多方面的素质，但最主要的是要德才兼备，就是要选拔人民的公仆，而不是凌驾于人民之上的主人。只有使选拔出来的各级领导干部真正是人民的公仆，才能调动群众的积极性，提高效率，克服官僚主义。因此，政治体制改革的最终目标就是防范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实现社会主义的政治民主化。江泽民同志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0周年大会上指出：“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民主和完备的社会主义法制，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一个重要目标和任务，是党和人民群众的共同愿望。”在我国，要防止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应该注意解决好以下几个问题：
第一，学习巴黎公社防范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的原则，对党政干部加强“公仆”意识的教育。重在学习公社的原则精神，不能机械照搬巴黎公社的具体措施，而应结合我国的国情，努力解决好人民当家作主的问题。由于我国的具体情况，还无法实现高层干部直接选举，应多在选举制度的不断完善上下功夫。在我国公职人员工资问题上，公社的原则对我们有一定的启发作用，我们应根据其精神即政治意义，来改革我国现行工资制度。改革一定要体现两条原则：一是贯彻按劳分配原则；二是要体现“公仆”的原则。
社会主义改革，要求各级领导干部要为政清廉，以身作则，不搞特殊化，不利用工作职务之便谋取私利。邓小平同志提出改革的成败“关键在人”，于是提出了“四个教育好”的问题。各级党和政府要不断强化干部的“公仆”意识，教育他们忠于人民，一切为了人民的利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当好人民的公仆。
第二，不断制定和完善人民对“公仆”的选举、监督和罢免的各项法律法规。巴黎公社的原则告诉我们，人民对“公仆”不仅要有选举权，而且要有罢免权，二者是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我们虽然强调人民对干部的有效监督，但实际上“公仆”仍然处于相对的监而不督状态，其原因是罢免权没有切实保证，干部严重违法乱纪，可由纪检或政法部门处理，但对工作平庸，效率不高，官僚主义较轻的干部还没有强有力的制裁措施。虽然公务员制度将有助于这一问题的改善，但在干部考评、晋级上仍需进一步改进。“健全干部的选举、招考、任免、考核、弹劾、轮换制度，对各级各类领导干部职务的任期，以及离休、退休，要按照不同情况，作出适当的、明确的规定”(13)只有建立、健全各项法律法规，才能有章可循，堵塞“公仆”变主人的漏洞，使干部始终处于人民的监督之下。最近，党和国家即将制定实施的“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收入申报制度”；“党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在国内公务活动中收受的礼品实行登记的制度”；“国有企业业务招待费使用情况向职代会报告的制度”就是一个有力的具体防范措施。
第三，搞好党的建设。要解决好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的问题，就要不断加强党的领导，因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党的根本宗旨。中国共产党是拥有5400多万党员，在有12亿人口的大国执政的大党，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把党建设好，就为解决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问题提供了强有力的政治保证。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就加强党的建设作了多次部署，尤其是加强了制度建设。党的十四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建设几个重大问题的决定》对于保证党和国家政治生活的稳定具有重大意义。我们应贯彻好《决定》精神，坚持和健全民主集中制，加强和改进党的基层组织建设，大力培养和选拔德才兼备的领导干部，注重制度建设，把广大干部和群众十分关注的反腐败斗争深入持久地开展下去。
巴黎公社虽已过去100多年了，但公社的原则仍具有深远的意义。我们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一定要遵循巴黎公社的原则精神，认真研究并采取有效措施防止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这就是对巴黎公社的最好纪念。
注释：
①④《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7卷第677、565页。
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335页。
③《列宁全集》第17卷第124页。
⑤《巴黎公社公告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78年版第87页
⑥⑦《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272、229页。
⑧《列宁全集》第23卷第70页。
⑨(11)(12)《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168、336、412页。
⑩《历史大潮中的毛泽东》，人民中国出版社1992年版第390页。
(13)《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24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