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导向转变与创新过程整合关系的研究进展_产品组合论文

战略导向转换与创新过程整合关系的研究进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研究进展论文,导向论文,过程论文,战略论文,关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 引言：问题与意义

       高速发展经济体系中的企业必然面临着奥地利学派指出的问题：如何维持持久的竞争优势？多年的经济高速发展和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使得企业的经营环境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加大了环境的不确定性。在转型期如何依据外部环境和自身动态能力的演变选择合适的战略导向，并相应调整与优化创新过程，是我国企业持续良好发展所面临的主要挑战。从理论上厘清战略导向转换与企业创新过程整合的关系，廓清金融改革与产业政策调整对企业成长的实际效应，对优化创新过程、提高创新绩效有着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面对高度的环境不确定，企业的创新过程整合往往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产业阶段的发展以及企业经验与能力的变化推动企业战略导向的不断更新[1]。同时借助内外部创新过程整合，企业的知识得到了不断扩充，这对后续阶段的整合方式、整合模式以及整合机制的选择都会产生影响[2]。对于创新过程整合，许多产品开发案例均显示其存在两种二元冲突，即分工合作的二元冲突与激励监督的二元冲突。通过确定创新过程整合的基础理论框架所包含的内容，有助于企业分析外部因素变化下创新过程整合中分工合作效应与激励监督效应的复合后果，优化成长过程中的企业创新人员激励与监督体系，进而为转型期我国企业新产品开发过程优化提供基于风险控制的理论指导。

       战略导向转换本质上是企业战略导向之间的替代关系，它不仅影响产品的创新特征，而且会进一步驱动创新过程整合的优化。研究发现，战略导向的转换必然会引发不同程度的企业开发需求变更和创新姿态的调整[3]，进而对拟开发产品的创新特征产生影响[4]。同时，基于资源依赖理论，产品创新特征变动会影响创新过程整合的范围、对象与层次。由此有学者认为战略导向转换会间接地对创新过程整合产生作用[5]。相比单一产品的开发，面向产品组合的过程整合必须考虑战略导向转换对效率—柔性冲突的影响。在创新产品组合特征中介作用下，战略导向转换对创新过程整合的作用模式会更加复杂，因而，战略导向转换与创新过程整合的关系研究需要建立在创新产品组合特征基础上。

       除此以外，产业阶段的发展和政策环境的变动透过作用于企业动态能力的形成与重构，对战略导向转换以及创新过程整合之间的协调与平衡关系更具动态性和复杂性。从能力角度来看，研究者们认为动态能力是决定企业感知、捕获、重新配置企业内外部资源的高水平能力[6]。既有研究认识到企业的动态能力与战略导向的转换、创新过程整合存在着高度相关性，并且它们之间的关系会受到外部环境不确定性的影响[7,8]。另外，考虑到创新过程整合的调整往往也伴随着企业动态能力的变化，本文认为，创新过程整合应该对战略导向有着反方向的作用，并且在外界环境不确定性的影响下，二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动态平衡。理清这种平衡关系能够为给定战略导向下企业选择创新过程整合模式和动态能力提高提供理论基础，有助于企业充分利用内外部资源提升企业创新效率和效益。

       本研究把技术—市场不确定性作为产业发展特征，把动态能力作为个体企业发展阶段特征，并通过创新产品组合特征的中介作用，在战略导向转换与创新过程整合双向均衡的分析框架中整理既有研究。具体研究内容和本论文结构如图1所示。

      

       图1 既有研究的分支发展与本文逻辑结构

       Figure 1 Branch development and logical structure of the existing research

       2 战略导向转换与创新过程整合的理论研究

       在企业成长过程中，战略导向转换和创新过程整合的作用日益显著。特定时期的战略导向转换是企业适应外部环境变化与自身动态能力提升的选择，其体现了企业发展的路径依赖性。开放市场环境下，企业需要整合内、外部不同的资源、职能与流程来支持阶段任务目标的完成，这对于企业提高新产品开发绩效和核心竞争力非常关键。

       2.1 企业持续发展的需要：战略导向转换

       企业需要进行合乎外部环境要求的战略导向更新来提升企业绩效。当前，中国正处于特殊的转型阶段，行业管制的逐步放开、政治体制的缓慢变化等使得当下企业战略选择具有一定特殊性[9]。在迅速变化的市场环境与技术轨道中，企业需要采取多种方式扩展新市场、新产品及新服务，进而导致战略导向转换或者战略更新[10]。战略导向的及时更新，有助于提高战略灵活性，把握商业机会，成功地将新产品或服务推向市场[11]。战略导向转换强调了企业在外界环境变化情况下实施战略导向转换的必要性。

       战略导向转换反映了企业在发展过程中具体战略导向之间的替代关系。战略导向选择影响因素的相关研究，一般都是基于具体战略导向之间的替代关系。从外部来看，企业所处产业特征、市场变化程度、技术发展、竞争程度是战略导向选择最为重要的影响因素，企业所面临的技术不确定性、市场信号模糊性与市场结构变化[12]，都会影响战略导向的选择。从内部来看，管理者认识水平、企业动态能力差异最为重要，管理者经验、价值观、性格差异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战略导向的选择[13]。当企业较竞争者获取市场潜在信息的能力更强时，市场导向是企业的较优选择，可以减低创新风险[14]。由此可见，战略导向选择主要受到外部环境不确定性和企业动态能力的影响。

       与战略导向选择相比，战略导向转换更多体现同一企业动态能力积累对战略导向更新的影响，构成了战略导向选择的路径依赖性。在外部环境，特别是产业技术、市场高度不确定的情况下，企业获取外部信息的能力和管理者认知水平影响战略导向转换，高层管理者的决策行为特征同样作用于战略导向的更新[15]。许多新兴企业通过模仿竞争者产品来扩展价值链，随着企业自身动态能力的积累，会逐步采取技术导向或市场导向来引导企业未来发展[16]。此外，由于企业员工活动嵌入在产品研发过程中，战略实施依赖于企业员工的日常组织惯例，企业内部组织如果过于规范化，则会对战略导向灵活性具有负面效应，不利于战略导向转换[17]。

       2.2 优化创新绩效的关键：创新过程整合

       整合模块内部以及模块间的知识交流与信息共享是创新过程整合的本质[18]。在既有创新过程整合的研究中，尽管整合的对象是以资源、职能与流程呈现的[19]，创新过程整合的主要载体是由多职能部门成员组成的项目开发团队[20]。在企业层面上，创新过程内部整合是指企业各部门间的合作与交互作用[21]，这涉及企业多个部门；而外部整合通常指企业之间在创新网络不同层次的合作，这种外部合作对象包括竞争者、顾客、供货商、科研机构等[22]。就创新过程的整合形式而言，外部整合可以划分为技术联盟和市场联盟[23]，而内部整合形式则多种多样[24]。无论哪种整合形式，学术界普遍认为，通过知识交流与信息共享实现内外部的知识吸收与创造是成功创新的基础[25]。企业进行内外部创新过程整合的核心都在于获得新产品开发所需信息、知识以及独特互补的资源，进而实现资源互补、职能协调以及流程优化[26]。

       合理、正确地利用创新整合活动可以有效地提高创新绩效，进而提高企业的核心竞争力[27]。组织结构分化产生的结构柔性有助于企业进行不同创新特征的产品组合开发，但组织单元的协调对于差异化的产品开发活动又是必需的步骤[28]。既有研究表明：创新过程整合活动可以使企业更好地把握市场信息，确保产品选择的新颖性与合理性，避免出现偏离市场需求的故障[29]。并且借助创新过程整合可以减少开发环节的冗余，进而提高企业的开发质量和效率[30]。值得注意的是，同样的创新过程整合活动，其整合程度应随着开发新产品类型和开发阶段而变化[22,23]。如部分学者认为前期产品概念设计和中期产品开发阶段的整合程度需求较高[31]，而持相反观点的研究则认为前期开发阶段过多整合主体的参与会限制产品创新性，间接对产品开发绩效产生不利影响，应该保持低程度的整合[32,33]。因此，在新产品开发过程中，根据不同的开发阶段对这种整合活动的内容和程度进行适当地调整，是企业进行创新活动的关键。

       整合机制与整合模式是影响创新过程整合效应的主要因素[29]。整合机制可分为集中化、标准化的垂直机制和信息化的信息系统，或者非正式的横向机制和正式的横向机制[34]。产品创新性一旦确定，整合机制对创新过程整合活动的影响主要受到产业层面技术不确定性和企业现有知识的深度和广度影响的影响[35]。整合模式按照整合对象获取方式的不同可划分为合作型、承包型与并购型[36]。合作型整合模式可以通过契约建立外部合作关系获得整合对象，也可借助政治权利促使组织内部的资源整合[37]。承包型整合模式有内部承包和外部承包两种形式，与内部承包相比，外部承包的迭代、自适应的结构更有利于产品创新性提高[38]；并购型整合模式通过市场购买方式获取整合对象，可以从根本上改变企业的业务范围与自身特征，间接达到创新目的[39]。不同整合机制与模式下知识溢出程度都不相同，企业应该从长期发展与竞争的角度考虑，慎重选择创新过程整合机制与模式[40]。

       既有研究尽管提出了战略导向转换的概念，并且肯定了在复杂多变的内外部环境下，战略导向转换对于企业保持持久竞争优势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但对战略导向转换的影响因素，特别是塑造战略导向选择的路径依赖性的影响因素及其作用方式研究并不多见，需要离开文献搜集法寻找更好的方案来识别影响因素。另外，现有研究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创新过程整合对于企业绩效的关键作用，但是针对具体创新产品的不同开发阶段，产品创新过程应该选取何种整合层次以及对于选定的创新过程整合层次究竟以什么样的途径决定产品开发的效果，在既有研究中并没有得到清楚研究。如何通过权衡创新过程整合产生的成本与效益来决策整合的层次，是当前需要努力的重点。

       3 战略导向转换与创新过程整合的关系分析

       既有研究中，战略导向转换和创新过程整合间的关系是间接通过产品创新特征建立的。管理者对外部环境和企业自身内部资源、能力的认知，决定了企业的战略导向转换方向，继而影响企业研发活动的创新产品选择。以创新产品的特性为目标，基于效率和柔性的创新过程整合可以从产品开发速度、质量、成本等方面提升企业开发绩效。

       3.1 基于技术—市场创新性的产品创新特征

       产品创新特征由外部市场创新性和内部技术、工艺创新性体现，它使企业区别于竞争者进而在市场中取得独特地位，是企业进行新产品选择活动时考虑的重要内容[41]。产品创新特征存在两个含义：一方面是单一产品的创新特征，另一方面则是产品组合层面的创新特征，其中单一产品的创新特征是研究产品组合创新特征的基础。产品创新从技术创新的角度，既可以是基于企业已有的资源和能力对现存技术进行完善和改进，引发产品渐进式创新；也可通过产品技术的基础性变革形成产品的激进式创新[42]，其区别来源于技术创新幅度的差异。同时，可将产品创新划分为连续性创新和非连续性创新[43]，从技术角度，不连续创新强调企业打破以往的知识结构，实现技术创新的S曲线跳跃；市场的不连续创新则既可以来自于市场间的转换，也可以是技术变革引发的市场标准变化，继而形成市场的不连续[44]。与此同时，还有学者从企业对现有动态能力的利用程度来划分，将单一产品的创新性划分为探索性与利用性创新[45]。因此，产品创新性的划分存在多种方式，但其根本还是企业在技术、市场方面的产品创新程度的高低的不同。

       企业产品开发往往是指产品组合的开发，针对产品组合创新特征进行有效管理是企业发展的关键。企业产品组合层面的创新特征基于单一产品的创新特征。企业的开发活动是一定时期内相关产品研发，其必然涉及同一时间产品组合管理和跨时产品组合管理。创新组合中，不同产品创新特征之间的交互关系，构成创新产品组合平衡性问题[46]。在涉及跨时产品系列更替时，上代产品系列的首创优势，使企业在持续首创下一代产品时，可以增强其在该领域的竞争强度与投资力度[47]。因此，产品组合管理是企业获得持续竞争力的关键。相关研究指出，企业开发不同创新程度的产品可以通过建立二元(Ambidexterity)组织结构和战略，即结合产品的不同创新程度建立不同的开发模式和管理体系，从而实现产品各自开发的一致性，随之会带来企业管理的复杂性[48,49]。那么，企业组织过程的变更需要结合产品的开发效率和产品之间的转换柔性，从整体角度保证企业的一致性和最优化，推动创新产品组合管理获得成功，实现企业的可持续的发展[50]。

       3.2 战略导向对产品创新特征的影响

       不同战略导向选择对产品创新特征的影响各不相同[15]。在市场导向下，企业注重风险规避，侧重于渐进式创新产品研发[51]，市场导向下的企业会积极地搜集市场信息，在满足现有顾客的情况下，企业会逐渐更新产品，形成渐进式创新；在开发新的顾客时，企业会积极探索新的领域、开发新创意，形成激进式创新[52]。在技术导向下，企业致力于整合相关领域的前沿知识，实现知识创造过程进而提高产品想法的新颖性[53]，更倾向于利用前沿的知识创造新的产品，实现技术创新[23]。不过，从顾客价值创造的角度来看，这种技术创新的结果，容易形成两种极端，即顾客接受或拒绝[54]。在企业家导向下，企业可以通过领导者的“柔性能力”促进产品的突变式与渐进式创新[14]。在这种导向下，管理者会勇于承担市场开辟和技术开发风险，而且管理者的认知能力越强，这种风险性越低[55]。

       战略导向通过产品创新特征对创新绩效产生影响。创新性越高并不意味着产品开发绩效越高[56]，有学者认为探索性创新会降低企业被市场淘汰的危险，提高企业的竞争优势，如果开发成功将会带来比利用型产品更高的利润[57]。然而，这并不能说明探索型产品对于企业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利用性创新产品是对已有技术和市场能力的整合与改进，风险较小，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带来效益，相较利用型产品，探索型产品的创新水平和复杂度更高，风险更大，回收期更长[58]。另外，研究发现：企业采取低风险承担的奖励制度或者高水平长期导向的奖励制度，都会增强市场导向对新产品绩效的正向影响，市场导向细分下的不同导向内容对产品创新性的影响有所差异，知识整合调节着顾客导向与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部门合作导向则与研发效益正相关[59]。由此可见，战略导向可以通过产品创新特征会对产品创新绩效产生间接影响[60]，且这种效应受到奖励制度、知识整合等变量的调节作用。

       3.3 产品创新特征与创新过程整合的关系

       一方面，产品创新性会对产品开发过程与组织形式产生影响[23]。基于资源依赖理论，随着产品创新性的提高，在高水平的内部和外部的不确定性会引发创新网络结点内部及结点间大量任务的相互依存[42]。技术—市场创新性可分离特征也影响着企业创新过程整合中技术部门与市场部门的整合程度，而创新产品组合平衡性特征则影响着企业创新过程整合的柔性与效率的权衡，创新过程整合模式的选择很大程度上依赖拟开发的产品创新特征[23]。研究还表明，产品项目的灵活性越大，则对创新过程整合的稳定性要求越高，因而对创新过程整合的柔性要求越高[57]，可以看出，创新过程整合的柔性要求一部分来自开发产品种类的不确定性。

       另一方面，作为创新过程组织的输出，产品创新组合特征当然受到创新过程整合的影响。从创新阶段上来看，新颖创意最初是不完整的，需要进一步深入发展才产生有价值的创新[58]。在新产品概念设计阶段，通过整合机制将企业内外部的人力、技术和财务等资源进行整合，可以降低创新前端模糊性，提高产品创新性[31]。内外部整合程度的相对高低对产品创新性有影响，研究指出，选择恰当的整合对象与合作伙伴，有利于提高创新产品创新性。从整合层次上来看，整合层次越高，其产品不确定性越大，但这仍无法体现整合层次与单一创新产品特征之间的关系。

       产品组合特征与创新过程整合各自调节着对方与产品开发绩效的关系。创新实践表明，产品创新性水平越高，整合作用越大，不过，随着产品创新水平的降低，这种积极影响会减弱，并且还会增加新产品开发的成本[60]。另外，过程整合活动对产品创新性和新产品开发绩效两者关系有调节效应，并且这种调节效果会随着区域、开发阶段的不同而不同[59]。在开发前期，创新过程整合程度越高，产品创新性与开发绩效的正向关系越显著，但在开发后期，这种效应则不十分显著[61]。总而言之，产品组合特征与创新过程在创新绩效的决定路径与相关效应方面存在着交互作用。

       相关研究没有建立从战略导向到创新过程整合的有效联系。在通过产品创新特征间接探讨战略导向与创新过程整合的关系时，往往研究对象都集中在单一产品，对创新产品组合的整体创新特征的影响作用关注不够。后续研究应该关注战略导向转换下产品组合时间序列整体创新层面特征的变化，以及创新产品组合平衡性特征对企业创新过程整合的柔性与效率权衡的影响。

       4 内外部环境对战略导向转换与创新过程整合的影响

       企业动态能力和外部环境对战略导向与创新过程的关系存在调节作用。在创新网络或开放环境下，企业高度依赖于外部信息共享与不确定性知识的套利[61]，但套利程度则依赖于企业的动态能力大小[62]。内部环境的不确定性主要受企业自身发展而不断变化的动态能力的影响。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则主要来自于产业特征、产业发展阶段特征以及政策环境特征。内外部环境的复杂交互作用，给企业的决策、开发活动带来风险性和模糊性。

       4.1 企业动态能力的作用

       组织动态能力的提出是为了解释成功企业为何能够及时反应市场、快速以及灵活地进行产品创新[63]。基于资源观认为，企业在拥有某些稀缺、有价值、难以模仿以及无法替代的资源时，可以形成企业的竞争优势，然而，对于企业而言，只有通过动态能力有效地配置这些能够产生经济租金的资源才能获得企业持续发展。动态能力既可被视为企业对自身资源进行整合、重构、获取和释放的过程[64]，也可被理解为组织个体成员的日常组织惯例。不同视角下的动态能力，都是企业为了应对环境变化而做出的反应，这也体现了动态能力随时间和空间而不断演变的特性[65]。企业动态能力的形成与发展由组织开发管理活动特征所决定[66]，企业内部管理者对环境变化的认知水平、对内部资源与流程的重构都影响着企业动态能力的发展。

       动态能力不仅作用于战略导向的选择，还会影响创新过程整合的对象和整合范围。一方面，动态能力与战略导向存在相互作用关系。企业对可持续发展机会和威胁的识别程度会对战略导向的形成或转变产生影响[67]，特别是在经济发展的转型期，战略导向与企业动态变化的识别能力具有高度相关性[68]。与此同时，在高技术产业中，技术导向会促进企业R&D投资以及对外部技术的搜索，进而提高企业创新能力[69]。由此可见，动态能力影响了战略导向的制定，而战略导向也引导着动态能力的开发[70]。另一方面，由于动态能力能够不断更新企业的市场能力、技术研发能力和管理能力[45]，因此，动态能力的改变也会对企业创新过程整合的模式与效果产生突出影响，在自身能力有限或者获取成本较高的情况下，动态能力的开发与增强可以促使企业通过外部网络合作实现资源的共享和知识的创造，进而增加产品的附加值，实现企业资源效益的最大化。

       4.2 外部不确定性的作用

       企业创新过程面临着很大的外部环境不确定性，体现在企业成员对未来变化而无法准确预知的一种状态，主要包括技术不确定性、市场不确定性以及政策不确定性。其中，技术不确定性是由于研发任务的非例行性质以及任务环节间的高水平相互依存关系所引发的[61]；市场不确定性通常是指产业变化迅速，使得市场增长率、行业竞争强度等变得更加难以预测，导致需求波动性更加剧烈[62]；政策不确定性是指以市场发展状态为根据、旨在促进创新的相关政策也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71]。一般而言，在创新过程前期，企业注重于开辟新的用户和市场，技术的不确定性较高；而在成长期，市场增长率高，技术逐渐趋于稳定，在此期间侧重于完善顾客需求[72]。同时，研究发现，产品创新性水平越高，产业特征与发展阶段以及政策环境不确定性越高，过程整合程度的变化对创新效率与创新绩效的影响就越大[73]。因此，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随着时间动态变化，同时又影响企业新产品开发活动的各个方面。

       外部不确定性对战略导向与新产品技术—市场创新性选择之间的关系有显著调节作用。结合权变理论，作为一个开放系统，企业的战略导向的选择要与产业环境相匹配，才能平衡内外部需求变化[74]。研究发现，技术导向对产品技术创新性的正面作用可能会被高度的市场不确定性所稀释[75]；一旦技术不确定性增大，创新产品的生命周期缩短，企业会更加倾向于选择市场创新性较高的创新对象[56]。另外，有学者还指出，所得税下的最优补贴是随着创新过程阶段而发生变化的，政策补贴虽然是企业创新活动的催化剂，但过强的政策补贴会导致创新被过早地锁定到成熟技术，进而阻碍不成熟技术的市场化进程[76]。由此可见，在创新过程中，企业的战略导向与产品创新类型选择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技术、市场或政策等不确定性的影响。

       5 未来研究方向

       本文基于产品创新特征和企业动态能力对战略导向转换与创新过程整合间关系的相关研究进行了归纳总结，并关注了外部环境不确定性对这种关系的调节作用。本文综合了战略导向对创新过程整合的直接作用以及通过产品创新特征产生的间接作用，建立了战略导向与企业创新过程整合之间的双向均衡分析框架。在此基础上，为了对企业成长过程中的战略导向选择、创新过程整合优化以及相关部门的政策制定提供理论指导和方案建议，同时，也为未来技术轨道、产业演变与企业成长、企业战略等领域研究的集成发展起到了奠基作用，我们提出了相关领域未来需要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1)创新过程整合的理论分析框架。创新过程整合的基础理论框架构建对于研究其与产品创新特征、战略导向间的关系至关重要，既有研究中，创新过程整合与开发产品相关特征、阶段，企业资源、能力之间的关系的结果不尽一致的，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有两个，其一可能是未纳入相关外部环境(产业阶段特征与政策环境)对上述关系的调节作用，其二是变量取值可能分属于对应倒“U”形关系中不同的两侧；根源在于既有研究没有给出创新过程整合的理论框架，不同研究并没有一个共同的交流平台。另外，企业创新过程整合的基本动机在于优化产品组合开发中的效率—柔性两难冲突来应对产品组合与创新过程的不确定性，而目前对创新过程整合的研究大多是针对单一产品的开发进行探讨。因而，这一领域需要进一步研究。

       (2)战略导向转换通过创新产品组合对创新过程整合作用的研究。创新产品的技术与市场创新性通过对创新过程中的跨职能融合、跨企业合作、跨阶段并行等途径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影响，并受到开发阶段的调节作用；同时，战略导向对创新产品特征的影响也得到了关注；但是，通过产品组合创新特征将战略导向转换与创新过程整合联系起来，两者的相互依赖相互决定的作用途径未见相关研究。然而，现实的企业产品开发中，往往会涉及多个产品的组合开发，战略导向转换会对其持续期内的产品截面组合与时序组合的相关特征产生影响作用，创新过程整合决策点上产品时序组合的不确定性也会对过程整合的柔性提出基本要求。因此，需要在战略导向转换通过单个产品创新性对创新过程整合影响的基础上，进一步研究产品组合创新特征对战略导向与创新过程整合的作用关系。

       (3)动态能力与战略导向转换、创新过程整合关系的研究。作为企业发展阶段的主要特征，动态能力对战略导向转换与创新过程整合具有关键作用，在历史路径作用下的既定战略导向的更新构成了战略导向转换，体现了动态能力和战略导向转换的历史连续性，在既有研究中，企业动态能力与创新战略导向之间的作用方向屡屡相反，究其原因可能是既有研究忽略了战略导向选择中的路径依赖性。另外，动态能力对战略导向选择集合的影响在现有研究中关注不够，没有注意到企业创新过程整合本身所蕴含的动态能力对战略导向转换的间接影响以及属于动态能力的资源重组能力对整合模块层次变化的复合效应所具有的直接影响。因此，未来研究需要把动态能力作为个体企业发展阶段特征，建立基于企业动态能力的创新过程整合对战略导向转换作用的模型，进一步可以结合战略导向对创新过程整合的作用关系建立二者的双向均衡模型，为企业成长过程中的战略导向选择和创新过程优化提供理论支撑。

       (4)外部因素变动对战略导向转换与创新过程整合共生关系的影响。产业阶段特征、政策环境与企业决策准则等外界环境的变动也会驱动上述双向关系和共生均衡点的变动。然而，无论是通过传统的经验计量或者结构方程模型途径，还是通过田野实验或者计算实验，既有研究对战略导向转换对创新过程整合和创新过程整合对战略导向转换的双边作用都未同时进行研究，外部因素变动对两者共生均衡关系的影响也未见探讨；究其原因，通过捕捉直接作用与间接作用间的双向均衡来刻画系统均衡的范式在管理学界使用不多。未来研究可以在包络分析框架下利用参数调整模拟外部因素的随机实现来验证驱动模型的比较静态与比较动态分析的结论。还可以通过模拟政策设计方案探讨企业战略导向转换和创新过程整合及其驱动关系的影响。这既可以解决历时性数据收集困难和外部因素随机化实现的问题，也提供了政策评估与政策优化的新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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