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预设的语篇功能
○陶 恒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4）
【摘 要】 以《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为例对语用预设在语篇中的作用进行了初步探讨。认为在语篇构建上巧妙使用预设，可以提高语篇语言组织的经济性，有助于形成结构紧凑、情节连贯、主题突出的语篇整体。同时，以桃花为例说明预设的使用可以成为增强语篇效果的重要手段。
【关键词】 预设；……语篇构建；……桃花；……语篇效果
近年来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发展，网络文学异军突起，已经成为新媒体时代文学创作的一只不可忽视的力量。作为一种新的文学范式，网络文学的语言现象也引起许多研究者的兴趣。从语用学的角度系统地研究网络文学的语言现象是一个新的视角，它不仅研究语言表达形式的语用特点和语用效果，而且还研究语言和作者、读者以及世界的交互关系[1]P114-118。语用学的一些主要理论都可以在网络文学语篇中得到体现。本文以颇具代表性的网络仙侠小说《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为例，探讨网络文学语篇中的预设现象。
一、语用预设的含义
语用预设也叫语用前提，其实是一种语用推论，与语境和说话人密切相关。语用预设具有以下基本特点：语用预设是由语言手段诱发的隐含信息，它不属于话语的基本信息，而是附加信息即言外之意；语用预设具有主观性，是有断言性质的语境假设，是由说话人发出话语时单方面做出的，预设的内容在被听话人处理之前只是相对于发话人存在，它传递发话人对潜在的听话人背景知识的假设，只有在不断的交流中，谈话双方才逐渐建立起共同的知识；在特定的语境里，语用预设体现发话人和话语的适切关系。
语言学家Ducort指出：“预设的基本功能就是为文学的进一步发展搭建一个框架。”[2]P94网络仙侠小说的故事情节大多是武侠加上修仙的故事，当然主角们的情感经历也是必不可少的情节。作为类型化网络小说的一种，网络仙侠小说一般有相似的背景框架，不同的作者在这个框架中充分展现自己的奇思妙想，进行个性化创作。网络仙侠小说在背景构建、角色设定等方面都深受中国宗教神话传说等先人成果的影响，这些背景知识，被作者有意无意地留白，成为隐藏在语篇之外的预设编码，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可以通过解析和推理获得隐含意义，因而使阅读充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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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预设在语篇构建中的作用
“语用预设作为交际过程中的背景信息，构成了交际双方的共有场。它表现为：时空上近的、简单熟悉的、具体有形的、符合人们常规认知模式的事态或理想化认知域。”[2]P94但是网络仙侠小说所描写的文学空间一般不是现实生活中的空间地理景观，而是借助语言的描述所表征构建出的虚拟世界。作者一般需要依托读者比较熟悉的神话和民间传说等先人成果，为角色塑造和情节展开设定背景。因此运用预设手段，把这些先在知识当作与读者的共知信息，略去冗余的背景介绍，突出主题，是这类小说在语篇构建中的常见手段。
从以上的例子可以看出，《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作者巧妙使用预设，把神话传说等背景知识作为与读者的共知信息来处理，不仅可以突显主要信息，克服冗余，提高语篇语言组织的经济性，还有助于形成结构紧凑、情节连贯、主题突出的语篇整体。预设信息隐含在语篇之外，语篇承载的信息大大多于字面描述，可以激发读者的想象，从而提高语篇阅读的趣味性。此外，作者根据需要对预设的原有信息进行摄取和改造，这样既传达自己的写作意图，也有利于观众的理解和接受。
桃花盛开的春天年轻男女也正是谈情说爱的黄金季节。桃花因而作为一个婚爱时令的产物，进而成为爱情的隐秘象征[3]P123-128。《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描述了白浅与夜华三世的爱恨纠葛，作为关键信息，桃花的描写为男女主的爱情故事增色不少。
桃花是中国古代文学中的常见意象，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桃花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小说中频繁出现，在不同的语境下凸显不同含义。例如，桃花有隐逸之意。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比如著名的《桃花源记》和现在的一些仙侠小说中，桃花桃林寄托着人们的隐逸情怀。青丘的十里桃林，是小说许多情节发生的地方。这样的空间设定，有情怀又很浪漫。又如，用桃花喻指美人。清代姚际恒在《诗经通论》中说：“桃花色最艳，故以取喻女子，开千古辞赋咏美人之祖。”[3]P123-128《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描写白浅站在桃树枝上跳舞，借南极仙君之口赞道：“因隔得远，只能看到灼灼桃花间大片红衣，那情景却曼妙得很，曼妙得很。”美人与桃花相映生辉，从侧面烘托白浅容色之美。
仙侠世界里，除去人类之外，还会有仙、佛、魔、神、兽、妖、鬼魂等族类，各种角色有着彼此隔离又彼此联系的居住空间。《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作者借鉴中国古代的神话传说，巧妙运用预设，为角色绘制奇丽玄妙的生活境界。比如“四海八荒”出自汉代刘向的《说苑·辨物》“八荒之内有四海，四海之内有九州”，意指广袤的疆域，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小说中被设定为故事发生的宏大背景。女主白浅是青丘狐帝之女，青丘是上古地名，《山海经》有记载：“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作者借用这个地名，对原有信息进行了改动，小说中的青丘是狐族居住之地，风景优美，民风淳朴。白浅拜师学艺的地方“昆仑虚”，也是现今仙侠小说中常常提及的修仙论道之所，在《山海经·海内西经》有描述：“帝之下都，方八百里，高万仞，百神之所在……”，意思是昆仑虚是天帝在下界的都邑，其地广阔，其山巍峨，众神在此聚集，是至尊无上的圣地。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昆仑虚”同样是众人朝拜的神圣之地，是四海八荒一等一的清净地，由天族战神墨渊执掌。
三、预设与语篇效果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故事涉及奇幻世界中的凤族、龙族、狐族等各个种族世家，角色设定多脱胎于远古神话。比如青丘狐狸洞的管家迷谷是迷谷树修成的地仙，他的树枝有指路的功能。小说对他的来历和技能的描述，与《山海经》基本吻合。另一个角色毕方鸟，是白浅兄长的坐骑，脾气火暴却性格傲娇，在《山海经》的描述中，毕方也的确是个随时喷火的神兽。在男主夜华诈死这一情节中，夜华击溃了鲛人，鲛人最早出自《搜神记》，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类似美人鱼的神秘生物，在小说中设定为叛乱的部族。女主白浅原身是九尾狐，九尾狐作为古代神话中的重要角色，其预设含义却不断产生变化。最初在上古神话中九尾狐是吉兽，有九条美丽的尾巴，古人认为其寓意子孙繁盛、后世兴旺。而山海经记载的九尾狐却是食人兽：“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在《封神演义》等书中，九尾狐则是祸国的妖精。《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作者为了塑造女主的美好形象，选择原有预设信息中美丽祥瑞的部分，小说中的青丘狐族是远古神祇之一，辈分崇高，很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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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白浅化身凡人素素经历一场情劫，最终因为与夜华之间的种种误会跳下了诛仙台。历劫之后的白浅昏倒在青丘的桃花林中，醒来之后因太过伤情选择遗忘，“这世间再没俊疾山上的素素了。那不过是青丘之国白止帝君的幺女白浅上神做的一场梦，带着无尽苦楚和微微桃花色。”这里的桃花的含义是伤情。桃花开时灿烂，但美而易落，正如两人这一世的爱情只有短暂甜蜜之后悲凉的结局，令人伤感。
在小说结尾，白浅和夜华历经劫难重逢在盛开的桃花树下，作者这样写道：“日光透过云层照下来，青山碧水中的一树桃花，犹如九天之上长明不灭的璀璨烟霞。那一树烟霞底下立着的黑袍青年，正微微探身，修长手指轻抚跟前立着的墓碑。就像是一个梦境。”两人的爱情终于有美满的结局，此处桃花寓意浪漫与长情。
桃花在小说中反复出现，在不同语境下突出不同的预设信息，充分反映出作者运用语言手段时注重语境的适切性，预设的使用恰到好处，起到了烘托主题，增强语篇效果的作用。
现有的诸多矫正正义理论仅侧重于揭示侵权责任质的规定性，但未能对侵权责任的量变现象给出合理解释；相反，各种功能主义理论可以解释侵权法自近代以来的量变方向，但疏忽了侵权责任质的规定性要求。“矫正正义框架内的动态平衡论”兼顾了侵权责任“质”与“量”两方面的规定性，不仅可以为侵权法内在的各种制度提供统一基础，也划清了侵权责任其他责任形态的外在边界。动态平衡论不但可以解释侵权法的演进历史及现实状态，也为侵权法的未来发展预留了解释空间。
【参考文献】
[1]刘风光，杨维秀.语用视野下的诗歌语篇研究[J].东北师大学报（哲社版），2006（5）.
[2]Ducrot，O.Dire et ne pas dire [M].Paris：Hermann，1972.
[3]]洪涛.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桃花意象[J].古典文学知识，2001（2）.
【基金项目】 本文为2014年度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网络小说中的语用预设研究”相关成果。
【作者简介】 陶恒，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语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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