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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古代中国属于男权社会，从“妻妾”的称谓语中可以看出中国古代女性地位以及等级森严的男权主义思想。“妻妾”的称谓语因地位高低不同分为不同的等级，可从尊称、谦称和通称来区别，以此来看中国的封建宗法制度。
关键词：妻妾；称谓语；尊称；谦称；通称
中国是一个拥有五千多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历朝历代对于“妻妾”的称谓都是不同的，古代中国奉行一夫一妻多妾制度，本文从“妻系”和“妾系”两部分来整理考释，“妻”和“妾”有不同的地位和等级，所以也就有不同的称谓，而称谓中又有尊称、谦称和通称的区别，是对中国古代女性地位的一种反映，更反映出了中国古代森严的等级制度和尊卑有序的社会状态。
一、妻系
“妻系”的称谓根据女性地位的不同而不同，有些称谓语延续到今天还在使用，但有些称谓语随着历史的发展已被淘汰。
（一）尊称
1.后、王后、皇后
“后”,指天子或王的正妻。汉代以前天子正妻亦可作“王后”,汉立后因袭秦制,帝王改“王”称“皇”,故帝王正妻亦改称“皇后”。
例如：《史记﹒外戚世家》“先代王未入立为帝而王后卒……立窦姬为皇后,女嫖为长公主”这里代王未立之时正妻称“王后”,而即位称帝后,正妻则为“皇后”。亦可作“正后”,“正”指嫡妻,如《史记﹒殷本纪》“少子辛,辛母正后,辛为嗣”。
2.梓童
皇帝对皇后的称呼，多见于旧小说、戏曲，原作“子童”。最早见于《全相平话五种》：“妲己乃问天子曰：‘大王前者行文字天下人进宝，近日进得何宝？将来与子童随喜看之。’”在明代小说中，“子童”被“梓童”所替代，用于皇帝或国王对皇后的称呼。如《西游记》：“那国王急睁眼睛，见皇后的头光，他连忙爬来道：‘梓童，你如何这等。’”
3.夫人
“夫人”：《礼记·曲礼》“天子之妃曰后,诸侯称夫人。” 《释名·释亲属》“诸侯之妃曰夫人。夫,扶也,扶助其君也。”
《汉语大词典》的解释有五条:诸侯之妻、帝王之妾、古代命妇的封号（如唐代文武一品官及国公母亲、妻子封为国夫人,三品以上官的母亲、妻子封为郡夫人）、对已婚妇女的尊称、对自己及他人妻子的尊称。所以夫人多称有地位、有影响的人的妻子为夫人,适用于较庄重的场合。所以为了突出夫人的身份和地位，通常会在“夫人”之前加上“嫡”，组成“嫡夫人”。
在表尊敬的场合,还常常在“夫人”前加“尊”或“令”字，表示尊称他人之妻，这个称谓是官僚和文人们经常使用的，通常用于外交场合。
4.孺人
“孺人”的称谓,古时并不表示尊敬,原指大夫的妻子,南朝梁·江淹的《恨赋》“左对孺人,顾弄稚子”。意思是左边对着妻子，右边看顾小孩，指家庭生活。《礼记·曲礼》“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庶人曰妻。”后也作妻子的封号,明代、清代七品官的母亲、妻子封为孺人。所以旧时也尊称妇人为孺人，这是官僚和文人们经常使用的。
5.恭人、令人
“恭人、令人”是古受封妻子的封号,始定于宋代的徽宗。恭人在令人之下,自中散大夫以上至中大夫的妻子封为恭人。元代六品官,明、清四品官的妻子可封为恭人。清代又以奉恩将军的妻子为恭人。
6.太太
“太太”是明朝时对巡抚以上官员妻子的尊称。例如：“盖部民呼有司卷属，惟中丞以上得呼太太耳。”《汉语大词典》的解释为:凡官僚士大夫之妻的通称、对长辈妇女的尊称、旧社会仆人对女主人的称呼、对已婚妇女的尊称(多带夫妇)、称某人的妻子或丈夫对人称自己的妻子。
夫人、太太原来只是针对帝王将相、高官显贵之人的妻子而言的,但后来却都成了对自己和他人妻子的尊称。这种改变，是由于社会文化的改变对人心理产生深刻的影响。
7.奶奶
“奶奶”在旧时用得很普遍,是对已婚妇女的尊称，多称家庭主妇，和“太太、夫人”是一样的，但奶奶常常是下人称呼主人妻子的。如：《红楼梦》第九回：“我眼里就看不起他那样主子奶奶么！”到了现代奶奶指的是祖母。
（二）谦称
1.寡小君、细君
“寡小君”,诸侯之妻的谦称,与诸侯的谦称“寡君”相对。“寡”,意为寡德,君侯常用谦辞。“小君”与诸侯之称“君”相对而出,汉语称谓中“小”有卑下之意,“小君”为诸侯之妻面对诸侯时的谦称。例如：《史记·孔子世家》灵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意思是卫灵公的夫人南子派人对孔子说：“天下的君子,但凡愿与我丈夫(卫灵公)结为兄弟的,都会来见我.所以我希望见您(孔子)一面。”
“细君”，古称诸侯之妻，后为妻的通称。例如：《汉书·东方朔传》：“归遗细君,又何仁也。” 颜师古注：“细君，朔妻之名。一说：细，小也。朔辄自比于诸侯，谓其妻曰小君。”也是谦称。
2.荆妻、荆人、荆室、荆妇、拙荆、贱荆、山荆、拙妇、拙妻
这些都是古时对自己妻子的谦称，有表示贫寒之意。荆,指妻子,源于荆钗布裙。后汉梁鸿、孟光夫妇避世隐居,孟光常着荆钗布裙，所以常以“贱荆”谦称己妻。
《释亲考·续编·类书纂要》：“自称妻曰拙荆，又曰荆布、荆房、荆妻、山妻、老妻、敝妻、房下。” 旧时老年人对人称自己妻子的谦词，这并非是妻子的正式称呼，但是在古代却用的相当普遍，还可以叫“寒荆”“老荆”等。
宋陈亮《丙午复朱元晦秘书书》:“荆妇儿女附拜再四起居。” 宋刘克庄《盖竹庙》诗:“寄书报与荆妻说,十袭荷衣莫要焚。”《聊斋志异·公孙九娘》:“俱各无恙,但荆人物故矣。”宋阳仿《通夔守田都统匆子》:“盖拙荆未衬先莹。” 李白《题嵩山逸人元丹邱山居》：“拙妻好乘鸾；娇女爱飞鹤。”
3.执帚
本义是拿笤帚扫地，引申为古时女人出嫁的谦辞，旧时雅士称妻子为执帚。
4.贱内
贱内：谦称自己的妻子。出自明代孙柚的《琴心记·誓志题桥》：“贱内有恙，敢烦一卜。”与“拙荆”同。
5.糟糠
指贫困时曾共食糟糠度日的妻子，后为对自己妻子的谦称。《后汉书·宋弘传》：“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意思是贫困时与之共食糟糠的妻子是不可以遗弃的。
这些谦称都带有一定的贬义色彩，因为三纲五常、男尊女卑的思想渗透进了中国古代社会，所谓“贵贱有等,长幼有差,贫富轻重皆有称也。”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贱内、荆人等词语也就大量出现了。
（三）通称
1.妇、妇人、家妇
2.妻、妻子、发妻、正妻、贤妻、爱妻、娇妻
“妻”即妻子,古代汉语以单音词为主，古代汉语中的“妻子”是指妻子和儿子，如《诗经·小雅·常棣》:“妻子注好合,如鼓琴瑟。”。今天的“妻”很少单用，通常和“夫”组成“夫妻”。《诗经·卫风·硕人》:“齐侯之子,卫侯之妻”。
“妻子”指婚配的女方,即男子的配偶, 较明确地把“妻子”作为男子配偶称谓是在唐代，这以后，“妻子”作为称谓语的情况才逐渐变多。如：唐社甫《新婚别》:“结发为妻子,席不暖君床。”《古今小说》:“贤婿,你今番认一认妻子。”“妻子”一直沿用至今,被广泛地使用着。
在古代是一夫一妻多妾制，所以为了突出妻子的身份和地位，通常会在“妻”之前加上“正头、正、头、主、嫡、大”等修饰成分,组成“正头妻、正妻、头妻、主妻、嫡妻”，这种用法今天不再使用。
“发妻”：表示原配妻子，一般也是正妻。古时候，一对男女结婚，在新婚之夜会互相帮对方盘头发,将男子与女子的发尾相互交缠打结，称之为结发。所以夫妻又称之为结发夫妻，妻子则称之为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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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为了赞美颂扬妻子，也就出现了“贤妻”、“爱妻”、“仁妻”、“娇妻”、“良妻”等词,这些赞美之词在文学作品中体现较多,陶潜《告子俨等疏》：“余尝感孺仲贤妻之言。” 金朝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卷二：“家家玉帛弃泥土，少女娇妻愁被虏。”
3.娘子
“娘子”古时对妻子的称呼,唐朝时已经出现，但直到元朝才成为指称妻子的常用称谓。到了清代，就被广大民众所使用了，《清稗类钞·称谓类》：“凡为人妇可以家居坐食者，亦无不称之矣。”
“娘子”多用于描写古代生活的戏曲或小说里。如《水浒传》“只见林冲的娘子,号天哭地叫将来。“林冲见了,起身接着道:“娘子,小人有句话说。”“大娘子”则是指正妻。“娘子”称妻子,现代汉语中已不再使用,只作为词素保留在“新娘子”这一特定称呼中。
4. 室、室人、内、内人、内子、内室、内助、内舍
“室”,本指房屋的内室,引申为夫称女性配偶,《礼记·曲礼上》“三十曰壮,有室。”郑玄注“有室,有妻也,妻称室。”孔颖达疏“壮有室,妻居室中,故呼妻为室。“室人”就是妻、妾。《孔丛子记义》：“公父文佰死,室人有从死者。”室人后多指妻子。
内人：古代泛指妻妾。《礼记·檀弓下》：“今及其死也，朋友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声。” 郑玄注：“内人，妻妾。”也可用以对他人称自己的妻子。如：清·赵翼 《观家人腌菜戏成四十韵》：“茹蔬贫宦惯，蓄旨内人工。”
在古代通常认为男子主外，女子主内，因为妻子能在家里相助,故又称之为“内助”，后来也尊称别人妻子为“贤内助”。《三国志·魏志·文德郭皇后传》：“在昔帝王之治天下,不唯外辅,亦有内助。”也作“内室”、内舍。”三国·魏陈琳《饮马长城窟行》：“作书与内舍,便嫁莫留住。”
5，良人
“良人”一词在《诗经·国风·绸缪》篇中就已出现，“今夕何夕，见此良人”，这句话中“良人”应是丈夫称呼妻子。但“良人”较常用的是妻子称呼丈夫，如《孟子·离娄下》：“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今若此！”但是今天已经不使用这个称呼了。
6.浑家
这是唐宋以来出现的民间对妻子的称呼。“浑家”本义是全家，引申作为对家中主妇之称。钱大昕《恒言录》卷三《亲属称谓》：“称妻曰浑家，见郑文宝《南唐近事》。”这种称呼今天已消失。
7.老婆
“老婆”口语中经常使用,可称他人的妻子，多称自己的妻子。“老婆”作为男子配偶义，最早出现在唐代。《寒山诗校注》：“老翁娶老婆，无弃背”。到了宋代，“老婆”的使用频率有所提高，还出现了“小老婆”的说法，说明它在宋代已经成熟。如《错斩崔宁》：“你在京中娶了一个小老婆，我在家中也嫁了个小老公，早晚同赴京师也。”到了明代，“老婆”已是很常见的男子配偶称谓。
8.媳妇
媳妇指说话者的妻子，多用于年轻人。“媳妇”又指已婚女子,常常谦称自己,女子出嫁后被称为媳妇，“媳”是“息”的后起字，取其繁殖生息之义。
9.爱人
“爱人”一词古已有之，但最初的“爱人”是动宾短语，如：《礼记·檀公上》:“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意思是指爱护人民、友爱他人。到了现代，才用来指称婚后的配偶。
10.婆娘
婆娘即“妻子”，存在于现代汉语方言中，西南成都方言、昆明话、江淮官话等。一般在“婆娘”前面加上指定性的代词，如“他家婆娘”、“我家婆娘”。在某些方言里,“婆娘”泛指妇人,不是专指妻子。如“俺没见过这么能撒泼的婆娘。”
在现代汉语方言中也有大部分表示妻子的词汇，如：婆姨、堂客（江南地方）、山妻、屋里的、做饭的、右客等等。
二、妾系
古代是一夫一妻多妾制,正妻只能有一个,而且地位比别的妻子都要高，正妻之外的妻子也有她们自己的称谓。
1.妃
“妃”，也称皇妃、宫妃、帝妃。先秦时泛指男性的配偶，汉代以后,“妃”成贵称, 指帝王的侧室，位次于皇后，如：《左传·哀公元年》：“宿有妃,嫱嫔御焉。”也指太子、王侯之妻。如：《新唐书》：“皇帝纳皇后。…皇太子纳妃。…亲王纳妃。”古时妾可以有很多,正妻只能有一个，所以为了区别身份，在“妃”前加上了限定成分“正”、“元”。
2.妾
除了正妻以外,其余的妻子都可以被称为“妾”，如《孟子·离娄》：“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 《谷梁传·僖公九年》：“毋以妾为妻。”
（1）嫔
“嫔”,皇帝的妾，位次于妃。唐·杜牧《阿房宫赋》：“妃嫔媵嫱，王子皇孙。”
（2）姬
“姬”,原有美女的意思,也可称为妾。如《史记·秦始皇本纪》“庄襄王为秦质子于赵,见吕不韦姬,悦而取之,生始皇。”《汉书·文帝纪》：“毋曰薄姬。”
（3）嬖妾、贱妾、仆妾
受宠爱的妾可以称为“嬖妾”,“嬖”即宠爱。又因为“妾”的身份低下所以常常被称为“贱妾”,如《孟尝君列传》：“其贱妾有子名文,文以五月五日生。”“仆妾”是指侍妾,丫鬟的意思。“妾”还可以作为女性的自称。
（4）夫人、昭仪、婕妤、 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这些是秦汉时期对“妾”的称呼，因为地位等级的不同而称呼不同，此处所列只是一部分，并不完整。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历朝历代对“妾”都有不同的称呼，如清朝的“贵人、常在、答应、采女”等等，所以此处就只暂列这一部分。
（5）二房、偏房、偏室
也是指“妾”，但前面所列妾的称谓是用于宫廷的，“二房、偏房、偏室”则是用于民间，地位比较低下。如：元杨显之《酷寒亭》：“俺哥哥才娶的偏房，新亡了正室。”
三、结语
妻子称谓发展至今，有的仍然在使用，有的却淹没在历史的潮流里了。例如：“夫人”、“妻”、“妻子”、“老婆”、“媳妇”等至今仍在普遍使用。“夫人”只限于比较庄重的场合,“妻”现在很少单用,除用在“夫妻”对举的场合外,多用于表格、证件之中,“妻子”常用于比较郑重、严肃的场合,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也经常使用,“媳妇”、“老婆”则多用于群众口语之中,用得非常普遍。“太太”、“娘子”、“贱内”、“奶奶”、“妾”等现已不再使用,但人们还是比较熟悉的,至于“室人”、“恭人”、“孺人”、“贱荆”、“拙妇”、“房下”等就鲜为人知了。通过了解这些称谓的含义,有助于我们对古时及近代的社会婚姻、家庭的了解,从而加深对作品的内容及社会意义的理解。
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宗法制度，正妻和妾之间有着严格的等级尊卑制度，妇女根据丈夫的爵位高低,得到不同的封号,享有不同的待遇。妾的地位低下，妻可以使唤妾，打骂妾，而妾不得有侵犯妻子的行为，妾犯妻与妾犯夫同罪，所以妾在古代真的是一部悲剧。到了近代,随着封建制度的彻底消亡,一夫一妻制度的实行，妾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现代社会人人平等,等级色彩已经消失了，歧视已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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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钱瑞（1990-），女，云南玉溪人，硕士研究生在读，云南师范大学，研究方向：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论文作者:钱瑞
论文发表刊物:《知识-力量》2019年2月上
论文发表时间:2018/12/11
标签：妻子论文; 谦称论文; 称谓论文; 夫人论文; 孺人论文; 谓语论文; 诸侯论文; 《知识-力量》2019年2月上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