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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3月份在京召开的两会除了审议一年一度的计划、 财政等报告外,一个重要的议题就是讨论“十五”计划。作为新千年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其意义不言而喻,因此也引起了社会各界乃至世界各国的广泛关注。那么,它有何特点,从中我们可以得到一些怎样的启示,对未来发展的判断会是怎样的,本文就此谈一点个人之见。
一、“十五”计划的主要内容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五年计划纲要(草案)》除“序言”外,分十篇二十六章。其主要内容包括:(1 )指导方针和目标。即“十五”期间要面向经济建设,围绕结构调整,按照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方针,总体跟进,重点突破,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提高科技持续创新能力,实现技术跨越式发展。宏观调控总的要求是把扩大国内需求作为经济发展基本立足点和长期战略方针,努力扩大对外贸易,保持经济总量平衡,引导和促进经济结构优化升级,实现经济稳定增长,扩大就业规模,保持价格总水平基本稳定和国际收支基本平衡,“十五”计划宏观调控的主要预期目标是:经济增长速度预期为年均7%左右,到2005年按2000年价格计算的国内生产总值达到12.5万亿元左右,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9400元。五年城镇新增就业和转移农业劳动力各达到4000万人,城镇登记失业率控制在5%左右。经济结构调整的主要预期目标是: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国际竞争力增强。2005年第一、二、三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分别为13%、51%和36%,从业人员占全社会从业人员的比重分别为44%、23%和33%。国民经济和社会信息化水平显著提高。基础设施进一步完善。地区间发展差距扩大的趋势得到有效控制。城镇化水平有所提高。科技、教育发展的主要预期目标是:2005年全社会研究与开发经费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提高到1.5%以上,科技创新能力增强,技术进步加快。各级各类教育加快发展,基本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成果进一步巩固,初中毛入学率达到90%以上,高中阶段教育和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力争达到60%左右和15%左右。可持续发展的主要预期目标是:人口自然增长率控制在9‰以内,2005年全国总人口控制在13.3亿人以内。生态恶化趋势得到遏制, 森林覆盖率提高到18.2%,城市建成区绿化覆盖率提高到35%。城乡环境质量改善,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比2000年减少10%。资源节约和保护取得明显成效。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主要预期目标是:居民生活质量有较大提高,基本公共服务比较完善。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年均增长5%左右。2005年城镇居民人均住宅建筑面积增加到22平方米,全国有线电视入户率达到40%。 城市医疗卫生服务水平和农村医疗服务设施继续改善,人民健康水平进一步提高。城乡文化、设施增加,覆盖面扩大,文化生活更加丰富。社会风气和社会秩序好转。(2 )经济结构调整问题。(3)科技、教育和人才的发展与培养。(4)关于人口、资源和环境的问题。(5)改革开放与体制改革。(6)人民生活。(7)精神文明。(8)民主与法制。(9)国防建设。(10 )关于规划实施的问题。
二、“十五”计划的特点
“十五”计划是中国进入新世纪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是新世纪初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行动纲领,与过去多个五年计划相比,有很大不同。其主要特点有:
1.以市场为基础。“十五”计划是市场经济体制下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完全是市场经济导向的一个五年计划,这是“十五”与以前九个五年计划最大的区别,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分水岭。这说明中国市场经济的道路、方向已经非常明确了,不可能改变了,计划充分反映了这个特点。
2.着眼点更为宽泛了,不仅考虑国内经济社会的发展,同时也注意了对世界经济发展变化的分析和应对。这次“十五”计划与以前九个五年计划最大的不同就是背景全球化。虽然全球化不是从现在开始,但是中国第一次把自己五年的长期发展计划放在全球化和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大背景之下来做,这是以前九个五年计划都没有的情况。改变了过去规划编制中对国际国内两种资源、两个市场缺乏统一考虑的思想方法。
3.主要目标的范围扩大。以往各个五年计划的主要目标偏重于经济增长速度,“九五”计划则加进了体制改革目标,“十五”计划的主要目标范围进一步扩大,涵盖经济增长、改革开放和社会进步等多个方面,是一个目标比较全面、强调均衡发展的五年计划。
4.明确提出以发展为主题。“九五”计划在处理发展、改革和稳定的关系时,更加重视稳定问题。“十五”计划则提出以发展为主题,强调要抓住机遇,加快发展。要解决目前经济和社会生活中存在的问题,归根结底要靠发展。如果经济发展缓慢,这些问题都会成为突出的矛盾。另一方面,目前世界上科技突飞猛进,经济全球化势不可挡,产业结构调整步伐加快,国际竞争更加激烈,这既给中国提供了实现生产力跨越发展的新机遇,也提出了新的挑战。
5.计划的指导性体现得更为突出。“十五”计划体现了经济计划指导性的、可预测的原则,而且量化的指标已经减少很多,所谓量化指标就是具体一项项增长多少,“九五”计划量化指标是一百多个,“十五”计划已经只有四十多个了,减少了一半还多。
6.发展动力有了明确的提法。过去多个五年计划都是以数量扩张作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九五”计划开始提出经济增长方式从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十五”计划更进一步提出经济发展动力主要来自三大内在因素,即结构调整、改革开放和科技进步。
7.结构调整的地位凸显。尽管以前我们也常常结构调整,但泛泛而谈的比较多,具体措施和战略性目标不大明确。“十五”计划则明确提出要对经济结构进行战略性调整,不仅调整范围比“九五”计划要大得多,而且还把结构调整作为今后五年经济工作的主线。结构调整也不局限于某一个方面,而是包括产业结构调整、企业结构调整、地区结构调整、城乡结构调整等全方位的调整。
8.改革、创新的味道比较浓。“十五”计划中强调,经济发展和结构调整,都要靠体制创新和科技创新来推动。可以讲,“十五”计划把改革和创新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江泽民总书记在十五届三中全会的讲话中指出:“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说到底,是一个体制创新的问题。”这一点在“十五”计划中体现的比较充分,即改变了政府包办一切、“包打天下”的思想方法,分清哪些是由市场和企业做的,哪些需要政府做。在体制上力求突破,提出了改革是发展的动力。
9.以人为本,强调发展更强调可持续发展。把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作为一个着重考虑的方面。纲要首先提出在“十五”期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年均增长5%左右。到“十五”期末,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超过8000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接近3000元。城镇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达到22平方米,农村居民更高一些。其次是强调积极扩大就业,更多地创造就业机会。再次是强调建立健全社会保障制度,到“十五”期末,实现城镇居民人人享有基本的医疗、失业、养老保险。对低收入阶层,特别是还没有解决温饱的群众,要进一步加大扶助力度。“十五”计划不仅对经济发展有明确的要求和指示,同时花了比较多的笔墨来强调对环境保护、人口素质提高、居民生活质量改善等问题。与过去的五年计划相比,可持续发展的意识及措施明显提高和增多。
10.“十五”计划是一个人民群众广泛参与的、民主式的计划。 “十五”计划提高了规划编制过程的社会参与度,广泛听取了社会各界的意见。去年10月23日,国家计委曾培炎主任向新闻媒体宣布,国家计委面向社会,公开征集对“十五”计划的意见建议。据了解,截止到今年1月31日,国家计委共收到来信11028封、电子邮件1256件、电话500多人次,高峰期一天就收到来信上千封。《经济日报》、《光明日报》、《工人日报》、《农民日报》、《中国经济导报》等几家参与“十五”计划征文的新闻单位也收到征文稿件5200多封。其中一些形成共识的建议,如建立风险投资机制、提升传统制造业的技术水平、发展民用船舶、开发海洋资源、发展现代中药、加强粮食安全体系建设、打破旧的户籍制度、加强农村基础设施等公共产品的供给等,在目前的《纲要》草案中都有反映。同时,国家计委吸收采纳了全国政协委员关于“十五”计划纲要的58条意见建议等。
三、解读“十五”计划
读“十五”计划,从中我们可以看到未来五年体制、政策等各方面的走向,对未来我国经济的发展也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具体讲:
1.发展是硬道理,有效益、有市场的增长才是真正的硬道理。在十五计划建议中,较多地对热点问题和体制、结构等给予了关注,表明中央政府更为重视经济发展的质量和效益,追求实实在在的经济发展。从长期看,5亿农民就业、9亿农村人口是长期的大问题,更何况经济持续下滑、就业持续下降,金融体制的问题、社会不稳定的问题都会迅速恶化,经济改革也难以顺利进行。进入90年代中期后,就业问题变得十分突出,因此如何解决就业问题,从而为全体居民收入水平提高创造条件,就成为一件十分迫切的事情。从解决就业的途径看,有许多专家提到的方法,但根本之途还在于经济发展。因此,经济增长速度就成为一个不能不充分重视的问题。这也是“十五”计划中将发展作为主题的重要原因。当然,发展的质量更为重要。正如朱镕基总理在报告中所讲的,“有市场,有效益的增长才是硬道理。”只讲增长和速度,不讲增长、速度本身有没有市场,有没有效益,是90年代初期造成中国经济过热很重要的原因。朱镕基总理首次公开、明确提出什么是硬道理,表明决策层对质量的重视,也将对各地的政府行为产生一定的影响。可以说,“十五”规划蕴含了发展观的变革。
2.基础设施投资仍是未来五年的投资重点之一。这次新的五年纲要里面提出了五大工程:一是西电东送,二是西气东输,三是南水北调,四是青藏铁路,五是京沪高速铁路。同时,“十五”计划提出,要建立健全现代综合运输体系,加快以“五纵七横”为重点的公路国道主干网建设,全面贯通“三纵两横”。起步建设西部公路的八条新通道,完善路网结构,提高路网通达深度。建设改造“八纵八横”铁路主通道,扩大西部铁路网,加快铁路既有线路技术改造,提高列车运行速度。发展大城市轨道交通。加强沿海主枢纽港口大型集装箱运输系统、专业化散货运输系统及主要港口出海航道建设,建设上海国际航运中心。建设一批大型能源项目。兴建一批水利工程,“十五”期间将兴建黄河沙坡头、嫩江尼尔基、淮河临淮岗、岷江紫坪铺、澧水皂市、右江百色等一批水利工程。重点加强大江大河大湖防洪工程体系建设和综合治理,对淤积严重的河湖进行整治。加强以长江、黄河为重点的堤防建设。继续建设长江三峡、黄河小浪底等水利枢纽。可见,“十五”期间基础设施投资的任务仍很重,仍是国家投资的重点,企业也可从此寻觅商机。
3.农业仍是中国的重中之重,三农问题备受重视。到目前为止,建国以来我国的十个五年计划中只有第三个五年计划,就是从1966年开始实行,第一次把农业放在第一位。当时的背景是60年代初中国很困难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当时中央政府全力把农业放在第一位,因为当时很多地方饭都吃不饱,所以从1966年开始的第三个五年计划中第一部分就讲农业。事隔这么多年,在新世纪的第一年“十五”纲要有十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回顾“九五”的成就,第二部分是对整个“十五”纲要的总结、说明,下面是细则;开始第三部分,也就是“十五”纲要的具体内容的第一部分就讲农业。从这里可以看出农业仍是中国的重中之重,而且是放在“十五计划”最优先的地位。其原因一方面有加入世贸的关系,但更重要的是,“十五”计划中发展是主题,调整是主线。而从调整看,无论是产业结构、地区结构,还是城乡结构,里面都包括到农业,即三个调整都跟农业有关系。
4.服务业、信息化和城镇化将在宏观政策的视野中处于比以往更加突出的地位。在《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五年计划的建议》以及本次“十五”计划纲要中,将服务业、国民经济和社会信息化、城镇化均单列一章,表明了政府对这几项内容的关注和重视,也预示着未来我国产业发展的方向,说明宏观调控政策将会发生一定的变化。
5.垄断将被打破,市场将发挥更大的作用。报告中提出要打破服务行业中的垄断经营,放宽市场准入,引进竞争机制,实现中介机构与行政部门脱钩和改制,这意味着服务性企业或事业单位靠权力进入市场快行不通了。从“十五”计划的纲要草案可以看出:今后,政府将从微观经济领域“退位”,把精力集中于重要方针、政策,重大措施的制定上,管理经济的着眼点将放在宏观战略方面,管理手段将主要依靠财政、金融等经济杠杆,以及相关经济政策的综合运用,保持国民经济的持续稳定快速的发展。同时,政府将制定和完善维护市场秩序的规则,反对垄断和不正当的竞争行为,保证市场机制的有效运行。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将大大增强,政府管理经济的效率将大大提高,市场主体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将被大大激发。
6.经济结构调整步伐将加快。现在的经济结构调整和过去有很大的不同:不是过去短缺经济条件下那种产品产量的填平补齐、生产短线产品满足市场需要的调整,而是在技术革命条件下,由技术革命所带动的战略性调整;不是局部的调整,而是包含产业结构、地区经济结构、城乡经济结构调整多方面内容的、以追求提高经济整体素质和国际竞争力为目标的全面的调整;不是比例关系失调情况下压缩基建规模、放慢发展速度进行调整,而是在快速发展中进行调整,是为了实现持续快速健康发展而进行的调整。现在是在市场经济体制下进行经济结构调整,要更多地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和过去偏重于行政手段也是不同的。从大的趋势来看,我国经济已经到了不调整就不能发展的时候。但是,应该首先认识到,结构调整本身就是一个系统工程。我国幅员辽阔、发展水平很不均衡,特别是发展经济所必需的工业基础、技术力量和发展空间的悬殊和差异较大,结构调整在实际操作中不可能有一两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灵丹妙药,应因地制宜。
7.“十五”计划将给我国经济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国力将进一步增强。简单地讲,“十五”期间,我国经济发展态势可以概括为,买方市场将成为一种常态,市场竞争会进一步加剧,市场机制对经济运行的约束会更明显,经济保持较快发展的动力和条件依然存在,特别是农村市场潜力巨大,前景广阔。总的看,我国经济会在“九五”的基础上跃上一个更大的台阶,国际竞争力会更强,在世界经济格局中的地位会更重要。“十五”期间,信息产业的迅猛发展、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将会深刻地改变中国经济的面貌。同时,中国经济离世界经济潮流会越来越近,将加快我国开放性经济的形成,加速和世界经济的融合。另外,由于在体制和制度上有较大的突破,也将为未来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