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型批评:劳伦斯作品中的女性形象_原型批评论文

原型批评:劳伦斯作品中的女性形象_原型批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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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劳伦斯倾力刻划过众多的女性形象,但本文认为,隐含父权意识形态的“集体无意识”使他笔下的女性形象显现出男性本位神话中的女性原型:大母亲、悍妇、睡美人。这样的女性形象远离了女性存在的真实本质,折射出作者在虚无缥缈的梦幻中对女人的期待、憎恨和恐惧。

劳伦斯在卷帙浩繁的小说中塑造了众多的女性形象。他对女性情感的表述、对女性深层世界的刻划不得不令人惊叹,但父权社会的男性中心主义思想始终沉淀在他的心里,使他大胆声称女性为第二性。劳伦斯对妇女的矛盾态度使西方许多女性主义者感到震惊,正如雪娜·麦克里德(Sheila Macleod)所说:“他对女性性格时常显示出不可思议的直觉领悟,但一种明显的厌女症又常使他对女性的理解嘎然而止……他对女性恰当、准确的描绘却沦为令人难以信服的、刻板的类型。”①隐含父权意识形态的“集体无意识”使劳伦斯笔下的女性形象显现出男性本位神话中的女性原型:大母亲、悍妇和睡美人。

Ⅰ.大母亲 在远古的神话中,母亲总是以“可爱又可怕”的形象出现。巴比伦神话中的众生之母易斯塔是繁殖生命的女神,又是洪水、战争和破坏女神;希腊神话中的命运三神,不仅司管生的过程,也司管死的过程;大地之母该亚是儿子获得力量的源泉,也是毁灭儿子的帮凶,而该亚神族里恋母恨父、父子相残的情形构成了“俄狄浦斯”原型。这些神话中的母亲形象已从母系社会的圣殿消失,映像于父系社会的镜面。她们慈爱、温柔,又强悍、可怖的形象成为西方文学作品中的“大母亲”原型。

在劳伦斯的小说中,母亲是一个反复出现的典型形象。她具有坚强的意志,是家庭的主宰。她的强大与丈夫的猥琐形成鲜明的对比。维系家庭成员的纽带不是父爱而是浓郁的母爱。母子之间的固恋成为母子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也是儿子精神之厦崩溃的主要根源。

在出版《儿子与情人》之前,劳伦斯曾简要地概括了小说的内容:“……当儿子长大起来时,她(葛楚)挑选他们作为情人,首先是最大的儿子,随后是第二个儿子。这些儿子由于与母亲之间的爱的推动而来到人世,并且一直受到这种力量的推动。然而,当他们长大成人时,他们却失去了恋爱的能力,因为母亲作为他们生活中最强大的力量牢牢地控制了他们……这些年轻人一旦与女子接触便趋向分裂。”②葛楚将全部感情倾注于儿子身上,以填补由于对丈夫的失望而造成的情感的真空。她炽烈的爱使保罗的灵感象火焰一般闪光,成为他奋发向上的动力。但是这种爱变成一种“固恋”停滞在儿子身上,使他的心理人格永远不成熟。保罗尽管年近二十感情上却完全依恋母亲。他无法象正常人一样去恋爱,母亲的阴影始终伴随着他,导致他人格的分裂和终生的痛苦。

这种“固恋”主题在《可爱的夫人》中表现得更加突出。72岁的波琳在儿子面前笑容可掬,青春焕发,她靠掳获儿子的爱来满足自己的情欲。她占有长子亨利,致使他早逝,继而又控制次子罗伯特,在他与西丝的爱情中设置障碍。罗伯特对母亲百般恭顺、亦步亦趋,完全依赖、受控于母亲。虽然他和西丝之间有“奇特而难言的同情”和感情上的本能联系,但在母亲的迷惑之中,他是那样地“麻痹不堪”。小说把母亲的强大自负与儿子的弱小自卑进行对比,更突出母亲性格中具有毁灭性的一面。母亲把儿子视为情欲的对象,儿子成了心灵上的残疾人或永久的罪人。此时,作为生命的给予者,母亲“也是一个破坏者;她能创造爱的奇迹,然而没有任何人比她更能伤害人”③。

对母亲的依恋使儿子的情感始终稚弱,在潜意识中他可能把所有的女人都看成母亲的化身。荣格写道:“母亲原型同其它原型一样,几乎可以表现为无限多样的形式。”④她可能是情人、女教师、保姆等等。这些女人具有母亲般的意志,希望控制一切。在劳伦斯的作品中,这种“大母亲”式的女性比比皆是,如莱蒂(《白孔雀》)、赫米恩、古娟(《恋女》)和米丽安(《儿子与情人》)。

《恋女》中的杰拉尔德在继承父业以后靠强硬的治理手段获取了事业、金钱和权力的成功,但内心异常空虚、寂寞。他试图从古娟身上寻找精神上的寄托和力量的源泉。在她“完美无瑕”而又是“冰冷冷”的力量实体中,他却感到毁灭性的痛苦,不禁向伯钦怨诉道:“你知道当你和一个女人在一块儿时遭的是什么罪吗?她是那样完美、完美无瑕……哈,那种完美,你就毁了自己,毁了自己!”《白孔雀》中的乔治对莱蒂怨艾道:“你唤醒了我的生命,却又把我撇在一边。”莱斯列虽然毕恭毕敬、府首帖耳,也没有得到称心如意的爱,便诅咒道:“她喜欢把你控制在手心里。”《儿子与情人》中的米丽安占有欲很强,保罗和她在一起,总觉得“飘荡在抽象之中,他本能的爱情烈焰被吸进意志的细流,”她想把他的整个灵魂,全部的力量和能量吸到她自己的身体里去。葛楚害怕自己对保罗的精神控制会削弱,便把米丽安归类为“那种女人,硬要把男人的灵魂吸干……她永远也不会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劳伦斯认为这种“大母亲”式的女人虽激发了男人的生命活力,但令人窒息的情爱消蚀了男性驾驭生活的能力,使他们俯首帖耳或自我毁灭。“这种没完没了的可恨的自以为是的圣母,她用她的爱扼杀了我们生活的勇气,迫使我们走向死亡。”⑤

劳伦斯对母亲形象的两极创作模式承袭了父权社会男性作家对母亲的双重态度:她既是众生之源,又是毁灭之根;既是善良的体现,又是邪恶的化身;既是圣母玛丽亚,又是堕落诱惑的夏娃,在潜意识中,男性始终眷恋母亲温暖的怀抱,象婴儿一样依恋母亲。正如马林诺夫斯基在《两性社会学》中写道:恋母情结“是我们父权社会里特有的情操系统,形成于初始婴儿期……我们社会的父权制度,则将大多数自然的冲动和倾向加以阻遏和抑窒了”⑥。但是,它始终存在于作家的无意识领域,成为他们文学创作的源泉。为感恩于生命的赐予者,男性把最美的言辞献给了母亲。但是,男性的自尊不容他们消融于母爱之中。他们把母亲的固恋视为自我人格发展的障碍,认为它贬损了男性气概。这种对母亲爱与恨交织的心态使男性作家把母亲框入天使──魔鬼的镜像。这种“集体无意识”使劳伦斯在文学创作中赞美母亲的同时,又贬抑她的形象。男性中心意识的思想使他排斥女性的世界,把女性幻化成可恶的妖女、悍妇。

Ⅱ·悍妇 在父权社会中,男人作为主体,女人被看成客体。人类第一个女人夏娃是上帝用男人的一根肋骨造成的。《创世纪》8章16页中上帝对女人说:“你必须恋慕你丈夫,你丈夫必须管辖你。”这种界定使妇女沦为隶属的地位。倘若女人具有男人般的意志,有太多的胆量和智能,男人便会惊恐不已,诅咒她们是妖女、悍妇。于是,丈夫逃离悍妇的题材一直为男性作家所青睐。华盛顿·欧文的《睡谷的传说》就是一部典型作品。温克尔·凡·利浦由于懒散好闲,经常被发怒的妻子赶出家门,去酒店消愁。有一天,温克尔实在无法忍受妻子的唠叨和责骂,便牵着爱犬、背上枪,逃进深山谷地,这一去就沉睡在谷地二十年。小说中的妻子被描绘成亚马逊式的女人,温克尔则成了一个“奔向森林、漂流于大海河流或投入战争的男人,也就是说,逃避那种男人和女人的撞击便会导致性、婚姻和责任的堕落的文明社会”⑦。

劳伦斯的小说再现了这一主题:男人的“乌托邦”理想是逃离沉闷的家室和悍妇的驾驭。《儿子与情人》中的莫瑞尔因不堪忍受妻子的怨恨,常去酒馆浇愁;《查太莱夫人的情人》梅勒斯为摆脱妻子白蒂贪婪的肉欲,便隐没于山林;《逾矩的罪人》中的西格蒙特因痛恨妻子的冷漠专横和生活的郁闷无聊则奔赴黄泉;《阿伦的杖杆》中的阿伦困不满于妻子悻悻的眼光、挖苦的言词,便离家出走,浪迹天涯;里立与妻子则心猿意马,开始“灵魂的流浪”。这些小说中的妻子被视为家庭的“暴君”,因为她们坚强的性格和不向男性权威屈服的意志有损男性气概。里立认为这种拒绝权威的行为使世界受到腐蚀,使高贵的种性消失,低贱的人种滋生繁衍。

劳伦斯把权力意志强的妇女经常比喻成白孔雀、妖鸟和月亮。在《白孔雀》中,“爱虚荣、哇哇乱叫、玷污别人”的白孔雀无疑暗指克莉斯塔贝尔小姐和莱蒂,象征一种女人介入男人生活的破坏力量。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月亮,象征女性的魅力及其对男性的胜利。在《虹》中这一点非常明显。小汤姆·布兰温的婚礼之夜,厄秀拉的斯克里班斯基双双陶醉在优美的舞蹈中。但是,月亮升起来,厄秀拉“看到山顶上那轮明月正望着自己……她向那满月奉献上自己,它占有了她的全身。”于是,她和斯克里班斯基的对抗开始了。厄秀拉“在如泻的月光中站了片刻,感到自己有一束有力的光……她突然产生了一种抓住他,撕毁他,让他彻底不存在的欲望。”在小说结尾,厄秀拉和斯克里班斯基最后分手时,劳伦斯又一次写到月亮:“她向前走去,投入到银色的月光中。他紧张地跟在后面。”在月光下,斯克里班斯基眼里的厄秀拉“就象金属塑像”,她银玲般的声音,听起来竟“象希腊神话中的鸟身女妖发出的声音”。此时,他的男性意志被彻底摧毁了。正因如此,《恋女》中伯钦和厄秀拉发生冲突时,伯钦要投石击碎水中的月亮,暗指摧毁女性的力量。

男人通过反复运用意象,把女人幻化成妖女、悍妇,实质上反映出男性害怕失去统治女性的心态。几千年来,阳刚阴柔的二元对立渗透着父权制的意识形态。女人一旦拥有独立的意志、不驯的个性、聪明的才智,就会招致男人的冷嘲热讽。“男人们渴望毁灭妇女们的任何足以使她们获得男性力量的各种品质。”⑧劳伦斯排斥理性化、知识型妇女,认为她们失去了女性气质,成为家庭的君主、世界的主宰。因此,他要求重新调整男女关系,甚至建立起男女之间统治与服从的关系,以重振男性权威。于是,他象皮格马利翁一样,因鄙视现实妇女的邪恶、放荡,自己动手塑造出一个“柔顺、随和、纯粹”的女人,一个被动、消极的次等客体。

Ⅲ.睡美人 在西方神话、童话中,女人大都是消极等待的人物。她们是睡美人、白雪公主、安德洛美达……被琐在塔中、宫殿中或岩石上,等候着英俊王子的到来和爱情的祝福。这种“英雄救美人,终成眷属”的神话原型,以各种变奏的方式经常出现在文学作品之中。

劳伦斯许多小说的主题都是“睡美人”故事的衍化。在短篇小说《公主》中,那位被称颂的公主由于“王子”拨开了她身旁的荆棘而苏醒过来。《马贩子的女儿》梅布尔因沉浸于对已故母亲的痛苦回忆中不能自拔而投河自尽,幸被一位有情于她的青年医生救起。在医生给她更衣时,随着她从昏迷中醒来,她沉睡于心底的爱情也苏醒了。《姑娘与吉卜赛人》的叶薇蒂在一场大水中幸被一位吉卜赛青年救起,两位紧相偎依的温暖挽救了姑娘奄奄一息的生命。《太阳》中的朱丽叶在阳光的照射下,从冰冷的文明世界里苏醒过来,获得新生。小说中的太阳被看作是一个充满生机的男人,正如伊丽莎白·戈德史密斯所指出的:“太阳是普遍的变形者……拯救被囚禁少女的伟大的情人……释放冰姑娘的英俊王子”。⑨这些短篇小说都成了《查太莱夫人的情人》的序曲。康妮原是一个脸色红润、体格结实的姑娘。但婚后,虚伪的理性生活的丈夫的性无能象魔法一样将她禁闭在幽暗的拉格比庄园。渐渐地她失去了青春活力,变得精神恍惚、容颜惨淡,直到“白马王子”梅勒斯的来临,才解除她身上的魔法,唤醒她沉睡的性意识。在这个充满阳刚之气的“太阳”温暖下,康妮“再生了,成为一个女人”。“睡美人”终于在原始王子的吻之下复活了。

这种“睡美人”的故事是父权观念的显现:男人是主体,女人是客体;男人是自我,女人是非我。女人生命的复活必须通过男人来实现。波伏娃在《第二性》中写道:劳伦斯虽然赞美性爱,但竭力宣扬的是男人的性力。在他的小说中,男性不只是两性结合的因素之一,而是形成两性结合的本源。女人在性活动中只是配角,她必须屈从男人。在《查太莱夫人的情人》这部声称是“温情”的小说中,读者会轻易察觉,梅勒斯的温情是有先决条件的,这就是康妮的完全屈服。事实上,在整部小说中,康妮大多受梅勒斯的支配。最突出的例证就是在康妮怀孕后离开英国到欧洲旅行的前夕,小说这样写道:“这不是真正的爱。这是尖锐的,灼热得像火一般的感官刺激,把灵魂也烧成火绒……她不得不被动,什么也同意,像一个奴隶,一个肉体的奴隶……”显然,这已经不是什么“温情”了,蕴含着一种征服。《迷途的少女》中爱尔维拉与西西欧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统治和服从、主人和奴隶、野兽和猎物的基础上。爱尔维纳初见西西欧时,便对他产生了出自血性的信任。她渴望他,希望被他占用。在她父亲死的那天,他第一次吻了她,他带着征服者的神情召唤她,来接受自己的爱抚,而她则表示了“绝对顺从”。她曾经与自己内心的屈从抗争过,但他那充满男性力量的美貌彻底征服了她,“使她响应了血性的召唤”。他实体的存在使她神魂颠倒。“她只在他的光环内生活。她对他俯首帖耳。”小说中有很多意象暗指他们的这种关系,譬如“他象猫看小鸟似地盯着她”,“他的神态犹如一只把她当作猎物来观察的动物”,“这简至是一只奇异的斯芬克斯怪物在此唱歌,而她自己正是在怪物的爪子之中。”因此,可以看到在劳伦斯的创作中始终不忘摧毁女性的自我意志,即使在他全力进行以“温情”作为达到两性间理解关系的钥匙时也是如此。《恋女》中伯钦和厄秀拉所探寻的理想的“星际关系”,实质上是以厄秀拉的屈从作为代价的,它建立在男性单极为主的基础上。劳伦斯所塑造的新女性如爱尔维纳、厄秀拉、康妮在对工业文明社会进行一番痛苦的反抗后,最终都屈从于一个“救世主”式的男人,回到她们应有的位置──婚姻、家庭,承担妻子、母亲的角色。在劳伦斯看来,“男人的生存在于有所作为,女人的生命在于自足的存在。男人生活在达到某种目的的满足感中,女人生活在一种自在目的的满足感中。”⑩这种界定把妇女置于“他者”的境遇,女人就是女人,应有女人的样子,女人的位置,由于被贬低到男人的附庸,女人只有依靠男人的拯救、才能获得新生、实现作为一个人的价值。

Ⅳ.创作心态 文学创作既蕴涵作家自身的人格和情感,又是“集体无意识”的显现。劳伦斯一生遭受疾病的折磨和生活的失意,挣扎于爱和恨的复杂情感。在他的生活中,女性总是强有力的。从童年至青年,他一直受母亲有点乱伦的爱所支配,又受到他的女友们(如杰西·钱伯斯)要支配一切的性格所烦扰。正如他夫人弗里达所说,他一生害怕女人。然而个性敏感、感情脆弱的劳伦斯又渴望世人的爱,尤其是女人的爱。他一生都在寻求实现“拉纳尼姆”── 一个现代“乌托邦”世界,以逃避工业文明的社会。这种矛盾心态使他创作的女性呈两极模式,而意志力强的妇女则被贬抑为“妖女”、“悍妇”,因为她们被文明、理性生活所异化。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梦的预演是意欲的实现,文学创作就是作家的白日梦。在现实生活中,劳伦斯惧怕女人,于是在自己的创作中念念不忘树立男人的性权威,征服女性,从而恢复到原初的宇宙本体中的阴阳关系。“女人为阴极,她们的眼光向下,盯着地球的中心……男人为阳极,他们的眼光朝上,仰望着太阳和白天的活动。女人和男人在一切方面都有天壤之别。”(11)劳伦斯认为这种阳主阴次、天尊地卑的二元对立论是宇宙最基本的秩序,其实这是父权制社会男女不平等的法规。男人应有男子气,女人应有女人味,男人可以超越女人去追求他的事业,去进行他的创作,但女人应严守性的纯洁性。“一旦女人得到了男人的理想,学会了男人的技艺,一旦她能自立于男人的世界,她就不再是女人了”,(12)她将失去温柔、美丽的自然天性。劳伦斯反对妇女知识化、意志化虽与他反工业文明、反异化的思想相关,但这种将妇女拒之于社会门外以保持女人本性的看法又是多么陈腐。所谓女人味就是显得温柔、脆弱、顺从、谦卑。男人正是通过这种界定,来掩盖妇女屈从的现实,使父权制社会合理化和神圣化。劳伦斯宣扬阳性力权威以调整两性关系的思想正是男性中心意识形态的显现。他笔下的女性形象烙有深刻的父权观念的印迹,她们远离了女性存在的真实本质,而被抽象、扭曲或理想化,折射出男人在虚无缥缈的梦幻中对女人的期待、憎恨和恐惧。

注释:

①雪娜·麦克尔德:《劳伦斯的男人和女人》,威廉·海曼出版社,1985年英文版,第11页。

②候维瑞著《现代英国小说史》,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5年版,第204页。

③弗洛姆《爱的艺术》,见《外国文学研究》1990年第4期第77页。

④叶舒宪、李继凯《太阳女神的沉浮》,陕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116页。

⑤(11)(12)米乐“一个超越时代的怪人”,见《外国文学欣赏》、1988年第3期第20、22、22页。

⑥马林诺夫斯基《两性社会学》中译本,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第74页。

⑦⑧张京缓主编《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52页,第48页。

⑨穆尔著《血肉之躯劳伦斯传》,湖南文艺出版社,1993年中文版,第557页。

⑩劳伦斯“托马斯·哈代研究”,见《凤凰》英文版,第4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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